纪若白仿佛习惯了这种场合,在三个兄弟调侃的目光中安排袁宝婷坐在自己身边么,还没开口呢,一向最多话的詹遇宸最先开口,对着袁宝婷眨眨眼打招呼:“小白兔,好久不见。”
小白兔?袁宝婷郁闷地看了纪若白一眼。
“叫大哥,大嫂。”纪若白理都不理詹遇宸,直接侧头对袁宝婷道。
袁宝婷这才知道原来郑凛叙身边的那个人就是郑氏最近传的风风火火的大boss的爱人,听说大boss宠她的程度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这么看来,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女子却没有想象中的恃宠而骄的感觉,相反让人觉得落落大方,颇有几分女中豪杰的感觉。
“大哥大嫂好。”袁宝婷笑着打招呼,这种气氛很好,她能感觉到就连纪若白在他们面前也比平常显得更加轻松,她想起了家里的哥哥姐姐们,顿时觉得这样的气氛和在家时十分相似。
文浣浣刚和郑凛叙确认关系,一向被郑凛叙吃得死死的本来就不服气,看到袁宝婷那么乖巧听话得就把自己叫大嫂,顿时有点胸闷气短,忙摆手笑道:“别听纪老四胡说,我还没说真的要做他大嫂呢,他就给我嘚瑟起来了,叫我浣浣就行,我比你就大那么一两岁。”
郑凛叙听了这话也不恼,笑容依旧温和:“嗯,叫她浣浣就行,别平白无故给她长了辈分。”
袁宝婷点头,随即就听到萧桓问:“老五呢?”
“叶辛越还在公司。”纪若白淡淡得回答了他的话。
萧桓挑眉,然后了然得低笑:“难怪。”然后他舒展了一下筋骨,对纪若白道,“不等他了,老四,去你的酒柜选一瓶合年份的出来。”
纪若白闻言也没反对,对袁宝婷留了一句“在这等我回来”就起身往一旁的酒窖走了进去。
詹遇宸这下子看到人走了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勾着那双桃花眼问她:“小白兔,你可是第一个让老四带来我们面前的女人呢。”他眯起双眼,笑得别有深意,“听说你是顾淮桑的学妹,希望顾淮桑,真的是有你这么个可爱又单纯的学妹,我们家老四可是为了你,帮了你‘学姐’不少。”
“老二,别闹。”郑凛叙低头喝了一口水,打断了他的话,转而对袁宝婷说,“你进去陪陪他吧。”
袁宝婷刚想问詹遇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到郑凛叙的话后心底有点不安,想了想还是起身朝酒窖走去。
直到酒窖的门关上,詹遇宸才仰靠在椅子上,姿态放松:“大哥,别那么严肃嘛,我也只是问问,你也不是不知道,顾淮桑那变态大哥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货,老四现在这么帮着顾淮桑对着顾淮隼干,他家那边不好说。”
萧桓不置可否:“你觉得老四会是那种会让自己左右受牵制的人吗?”
郑凛叙没有说话,詹遇宸则道:“他是不会让自己左右受牵制,只是这只小白兔身份来路不明,就连顾淮桑那只狐狸也那么看重她,可想而知不是普通人,我是怕将来别出什么大事才好。”
郑凛叙余光扫到身边的文浣浣听得沉默不语,不由伸手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好了,老四自己有分寸。”他点点桌子,“没看见刚才人家反应,分明是不知道这件事,老四不告诉她,就代表顾淮桑的事情和她无关。”
袁宝婷悄无声息得走进酒窖里,一眼就能隐约见到影影绰绰,便慢慢得朝他走过去。
酒窖的温度有点低,袁宝婷今天穿的是短袖和短裙,因此觉得有点冷,她搓搓手臂边走边想刚才詹遇宸对自己说的话,不免有点担忧。
想想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二哥说过,最多三个月,自己就得回家,否则大哥的怒火怕是压不下来。
她知道,自己迟早要回去,因为自己这次的任性,大哥肯定会责怪二哥和姐姐,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四兄妹不愉快,所以在出来之前她就已经决定,三个月后就要回去。
但是……纪若白不知道,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想起姐姐的话,说出自己身份的嘴就情不自禁得闭上,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纪若白喜欢她,她自己能感觉到,但是自己呢?
想着想着,她到了一个酒柜旁,往身前一探,就看到了正站在酒柜前拿着酒瓶掂量的纪若白。
他的侧脸依旧毫无瑕疵,每一寸都犹如冰泉般清冽,精短的发,幽深的眼,让脸庞看起来更加的俊美动人,只见他左手拿着酒瓶的瓶颈,右手托住底部,因为是短袖所以露出来好看的小臂线条,每一寸都看起来张弛有度。
他是那么优秀,在商场上挥兵调将,兵来将挡,在生活上讲究得体,正如此刻,酒窖里昏黄的灯光在他身上投上昏黄的光,一看就让人忍不住却步,不忍上前。
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纪若白微微侧头,见到是她,便把酒放回原处,朝她伸手:“怎么进来了?”
袁宝婷走到他身边,纪若白一碰她的手就皱眉,然后把人拥到身侧,低头问:“会选酒吗?”
袁宝婷看着眼前一排酒,摇摇头。
纪若白搂紧了她的腰身,低语:“我教你。”
于是他便开始教她辩酒,大手拉着她的小手摸过每一瓶酒的瓶盖,跟她讲解时他喜欢用手指扣住她的每一根手指,用他那低沉诱人的嗓音,近到极致的呼吸,宽阔温暖的怀抱让她迷醉,直到让袁宝婷心底终于归于平静。
直到他停下,轻抚她额头,敏锐得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问:“好点了吗?”
他从头到尾都察觉到,但是从头到尾都没问为什么。
袁宝婷把脸埋进他怀里。
“若白,学姐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纪若白的声音因为埋在他衣服里所以听起来闷闷的,“你是不是和学姐一起瞒着我什么,她的事是不是连累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小白,总是心思细腻,让人无法猜透,他不会问什么,但是他会在你身边为你解决一切。
这是我想要的小白。
可霸道,也可细水长流。
并且宜家宜室。
第30章 齐老到来
袁宝婷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胆怯,还有犹豫。
纪若白看着眼前一排的美酒,心底不知为何得松了一口气。
她所担心的事情,恰恰是他不在乎的,这个认知让他舒展眉头。
低下头,纪若白抬起袁宝婷的脸,一贯无表情的俊庞,难得得拥有了一丝柔意:“每一个人做每一件事,都多多少少要付出一点代价,我要得到你,也理应,要付出一些代价。”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精致的眉眼,不作停留,却能让袁宝婷感觉到一丝怜惜,“但是这些代价,我自认付得起。婷宝,你的男人,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所以你不必担心。”
近日纪家那边是频有微词,但是都只是极小的声音,在纪家,最重要的就是能力和地位,还没有人敢不把他纪若白放在眼底。
对江家的出手相助,表面上是出于纪江两家的情谊,但实则却是在给顾淮桑做靠山,顾淮桑想要名正言顺得到站在江淮岳身边的机会,她要让江家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她,所以趁着顾淮隼出手这个时机,是她顾淮桑最好的机会。
而他,不过是作为她顾淮桑的靠山而微微使把力,顾淮桑算得不错,他懂得分清利弊,顾淮桑于他以后还有价值,所以他会帮她。
不过是一个顾淮隼,还没至于让他纪若白感到惧怕。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在纪若白的怀里,袁宝婷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我不希望再有人把我护着,就算我帮不上忙,但是……最起码得让我知道,好吗?”
纪若白不懂她的执着,却能听出她略低的情绪,便点头:“嗯。”
两人刚拿着酒走出酒窖,饭桌上的菜已经上了一半。
袁宝婷和纪若白刚坐下,那边就疾步走下来一个人,看样子是总经理。只见他快步上前,走到他们一桌面前小心翼翼得压低声音道:“太子,齐老来了。”
一桌人闻言除了文浣浣和袁宝婷,四个男人都是眉目一凛,就连一向处事不惊的郑凛叙都压下了眉,看着詹遇宸点点头。
詹遇宸转头对经理点头,并吩咐道:“给齐老准备上房,告诉他我们等下亲自上去敬酒。”
经理听到吩咐后点头,退了下去。
“齐老怎么会到c市来。”萧桓看向郑凛叙,眉宇间难得地少了几分玩笑。
“总不会是路过来旅游的。”郑凛叙笑了笑,摇了摇头,便站起身,“总之,于情于理,我们都得去见一见。”
“我不去了。”文浣浣见状道,她的身份毕竟是特警,看郑凛叙的模样就知道那个齐老肯定不是合法生意伙伴,所以为了避嫌,她还是不去的好。
郑凛叙是知道齐老在道上的地位的,当然也不想文浣浣和那边接触太多,便点点头,对着其他三人道,“你们也一起去吧。”
袁宝婷愕然:“我也去?”
纪若白直接把人拉起来:“跟着我。”
和文浣浣不同,袁宝婷无需避嫌,纪若白也不喜欢在发生没把握的意外的时候袁宝婷不在身边,与其到时候远水救不了近火,不如直接把人带在身边来的安全。
袁宝婷倒是无所谓,但是见到三个男人的模样她也能隐约猜到那个“齐老”的来历肯定不简单,她曾经听说过郑氏的建立史,因此知道郑凛叙五个兄弟都和黑有关,看样子那个“齐老”应该就是他们的“长辈”了。
四人一起来到上等的包厢,郑凛叙走在最前面,经理打开门,走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老人,背对着他们坐在上好的檀木椅上品茶。
郑凛叙眉眼温和,遣退了其他人,朝着那个一看便实如钟木的背影道:“齐老,不知你远道而来,是凛叙的疏忽。”
“噢?来了?”齐老放下茶杯,这时候转过头来,看着为首的郑凛叙笑得别有深意,“你别给我行这套虚礼,郑凛叙,我可看不惯你伏低做小。”
在齐老转过头来的时候,袁宝婷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齐老,原来竟然是齐渊。
顾家老爷的战友,当年和他并称北美双雄的另一号人物,并在顾家父母出事后协助袁姥处理派中事务的齐渊。
这时候眼睛犀利的齐渊也已经看到了在场唯一一个女性,他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但是因为纪若白和萧桓挡住了所以看不真切,齐渊看向纪若白,只见纪若白正视着他,眼神波澜不惊,顿时心底不由升起几分赞赏之意:“这就是纪家那个大儿子吧,一看就知道是个人物。”
纪若白既不应承也不否定,微微点头:“不知齐老千里迢迢来c市是为什么?”
这句话问的直接,齐渊眯起眼睛,随即把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半个人影:“先不说这个,你身后的小女娃怎么不带出来让我见见,怎么?你纪老四还怕我这个老头子吃了她?”
萧桓闻言听得出来齐老对在这里的袁宝婷感兴趣,便侧过身子让开了,还不忘笑着道:“齐老,你就别逗他了,这丫头可是我们老四的宝贝儿,这不要是像你说的,怎么还会把人带来给您请安啊?”
砰——
齐老看着一脸心虚的袁宝婷,猛的站了起来。
袁宝婷感觉到齐渊的视线钉在自己身上,忙偷偷得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她能感觉到同一时间,那只握着自己右手的手紧了紧,但是她却心虚得无法抬头。
齐老慢慢平复了气息,随即他的眼落在纪若白和袁宝婷相握的手上,不由心底有了底,便缓慢地坐下。
这气氛奇异得不同寻常,詹遇宸看了看表情有些冷峻的纪若白,再看看明显做贼心虚的袁宝婷,这才代替纪若白说了话:“齐老,你和老四的宝贝儿认识?”
齐老看着袁宝婷久久不语。
而袁宝婷则感觉自己的手被越握越紧,抬起头,却只能看到纪若白微微收紧的下颔,心底一阵心慌。
“纪老四,你先松开她。”齐老眼神复杂得看向他,随即目光落在郑凛叙身上,“凛叙,你要是信的过你齐叔,就把这女孩留在这和我单独聊聊,我和这女娃合眼缘,不会伤害她。”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是微微蹙眉,詹遇宸更是不解,这个刚才说了来路不明的女人,怎么又会和齐家齐老扯上关系。郑凛叙看了纪若白一眼,见纪若白慢慢松开了袁宝婷的手,才对齐老点头:“齐老,你们聊,我们就在旁边。”说完还不忘对袁宝婷笑道,“宝婷,有什么事,直接出去叫我们。”
这句话无疑不是最好的安抚,袁宝婷感激得对郑凛叙点头:“大哥,没事的。”
纪若白低头看向如今一眼也不敢看着自己的袁宝婷,终于开口:“不要聊太久。”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也是冷凝的,说罢就率先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其他两人见状,对齐老点点头,也走了出去。
齐渊就是在这一室沉默中开口的:“宝婷。”
袁宝婷抬起眉眼,五分无奈,三分想念,还有两分是无措:“爷爷……”
“过来。”齐渊叹息,朝袁宝婷招手。
袁宝婷自然地走到他身边,被他牵着手在他身边坐下,欲言又止:“爷爷,我……”
“你大哥找你都快找疯了。”他安抚得拍了拍袁宝婷的手,道,“怎么可以这么任性,你知不知道你哥哥都快担心死了,还特意因为这件事来找我,我怕你出事,就打算亲自过来这边找找你……但是你怎么会和郑氏混在一块儿去了?”
“爷爷,我在这里过的很好。”袁宝婷抿唇。
“但是也不该这么胡闹,你身子不好,夏天快过去了,你不在家那边没人能照料好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总之,既然人找到了,你就跟我走吧。”齐老一向把袁宝婷当做自己的亲孙女,他和顾家情谊多年,当年顾家身陷险处,也是他一手协助操持,对顾家四兄妹,他一向充当爷爷的角色,四兄妹什么状况他不了解,当初顾淮隼打电话来,他还不相信,一向乖巧的袁宝婷居然会擅自离家,“回去,向你大哥认错,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袁宝婷闻言,却慢慢得,抽出手。
“爷爷,我是考虑过,才跟着姐姐出来的。”袁宝婷第一次没有接受齐渊的安排,她看着齐渊,眼神里带着恳求,却也带着坚决,“爷爷,我有想做的事情,现在才刚开始,我还不能回去。”
齐渊静静得看着她的双眼,半响,才问:“非做不可?”
袁宝婷微愣,但是很快点头:“非做不可。”她看着齐渊,笑了,“爷爷,哥哥当年一直跟我说,爸爸妈妈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很憧憬,很羡慕。我的人生,不应该就在家里虚度,这个世界那么大,我一处都没踏过,这样的话,就算你们给我全部,我也不会开心的。”
她轻轻抱住了他,齐渊沉默,袁宝婷则继续说:“而且,我总得找到一个人,能好好珍惜我,好好对待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爷爷您舍得拆散我们吗?”
齐渊一向对袁宝婷最心软,她半是撒娇半是恳求得说话,还摇着他的手,齐渊就没辙了,但他还是要问:“你说的那个人是纪若白?”
“嗯。”袁宝婷倚着齐渊的胳膊点头,“爷爷,他很好,我……真的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一晚上过得跌宕起伏,小白你还好吗小白?
第31章 名正言顺
“不知羞的丫头。”齐渊抚了抚胡子,终于还是让步,“你可得知道,纪若白家里那两个才是厉害角色,刚才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什么都没告诉他,这样子你还要和他在一起,估计他得多费工夫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袁宝婷安静了会儿,“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太敏感,我…..不想连累小白,所以我还没告诉他。”
齐渊是什么人,只看眼神就能看出袁宝婷心底的不确定,他揉了揉袁宝婷的头道:“丫头,你现在是被太多顾虑弄得自己不敢去毫无保留得喜欢一个人,你得先相信自己,然后再相信他。”齐渊笑道,“但是无论如何你也要记住,这世界上还没有谁敢说你配不上别人的,既然你现在已经下定决心,那么就用时间好好观察,你看中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相信,但是你得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三个月后你都得回家一趟,那个时候快入冬,你要是不回去,我也会担心。”
袁宝婷点点头:“但是现在这情况……”
看着小丫头一脸为难,齐渊哈哈大笑:“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爷爷我帮帮你,但是纪老四那小子信不信就不归我管了。”他眯眼,笑得一脸得意,“顾家的丫头,怎么能不把自己男人管得服服帖帖的,想当年你爷爷和你爸爸,可都是出了名的疼老婆。”
“你不知道,小白他……”袁宝婷脸一红,想说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愤愤不平得嘟囔几句,齐渊见她这个样子,笑意更深。
两人谈了一会儿话,齐渊就让人把旁边房间里等候的四个男人叫了过来。
齐渊也没多解释,只说自己的身份和顾淮桑是很熟的,当然也认识袁宝婷,聪明人面前说假话越少就越少破绽,最后齐渊只叫住了纪若白,问他:“纪老四,你是个难捉摸的人物,难怪你爸妈有时候都奈你不何,我也不打算叮嘱你什么,只是这丫头我看着喜欢,你要是对人不好,丫头受了委屈,我老爷子可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纪若白看着身边低头,明显是心虚的某人,抬起头时表情淡漠,说出的话却缓慢而郑重:“倘若有一天她哭着喊委屈,我纪若白任凭齐老处置。”
这句话说得相当于一个承诺,齐渊眯起眼,再重头到尾好好打量了纪若白,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直到夜色低迷,五个人一起到门口送走了齐老,郑凛叙示意大家散了,自己就回到楼下去接文浣浣。詹遇宸看时间不早,再瞧瞧纪若白那明显写着“熟人勿扰”的表情,也没打算去拔虎须去问他关于小白兔的事情,也拉着萧桓离开了。
袁宝婷心底正被他的安静弄得忐忐忑忑的时候,手掌就被一只手牵住,熟悉的体温瞬间包裹住掌心,夏日的凉风微微吹过,纪若白手心的干燥让袁宝婷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
纪若白没说话,牵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周围万分寂静,只余蝉鸣之声,没有城市的喧哗,多了几分草木的宁静。
走着走着,倒是袁宝婷先憋不住,扯了扯纪若白的手,小声问:“你生气啦?”
两人这时候已经走到车前,纪若白没有说话,却拉着她的手把她扯到自己跟前,他低下头,眉目深邃,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她的脸。恰逢不远处有一盏路灯,在袁宝婷的角度看上去,纪若白的脸色晦暗不明,看不出一丝情绪。
“我无意深究你的过去,你不说,我不会问。”终于,他在她的心跳声中慢慢开口,却没有一丝袁宝婷想象中的怒意,“但是我不问,不代表,我不想知道。”
袁宝婷听到前面那一句话的时候本来心放下了,但是听到后面那一句时又提了起来:“小白……”
“袁宝婷,你需要时间,我说过可以给你。对你,我不要求速达。”纪若白双手捧起她的脸,这个姿势让她在他怀里毫无保留,毫无掩饰,“如果有一天我会对你生气,那也是因为我是在别人嘴里知道关于你的事,而不是你自己亲口告诉我,你明白吗?”
袁宝婷听完他的话,心底感觉慢慢被胀满,有点难受,却有点满足。
这个男人正在以他的方式表达对自己的包容和信任。
那么她是不是也该回报他?
四处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袁宝婷闭上眼睛,踮起脚尖快速得碰上了他的唇,然而纪若白只沉默了一秒,很快就反客为主,两只手还牢牢的捧着她的脸,舌头却已快速而有力地攻城略池。
袁宝婷两只手紧紧得捉住他的衣服,踮起的脚尖有点累,头仰得有点酸。
但是他的吻却又那么让人舍不开。
她该怎么办,感觉自己正在慢慢向这个男人投降。
他放开她的那一刻,袁宝婷睁开眼,第一次认真地看清楚了接吻后他的表情,双眸明亮,薄唇润泽,近到极致的脸庞,从里到外散发着对她的专注。
袁宝婷想,或许在这三个月里,真的可以有一天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如爷爷所说的,毫无保留。
第二天到公司,果然迎来了好消息。
“天鹅”系列一上市就遭到冷场,“缪斯”的推出则迅速在服装界引起轰动,短短一天时间,各销售店铺就纷纷传来可观的销售量,市场部更是加紧了对销售店铺的售后监管,书面和实践一手抓。
服装杂志上,“缪斯”系列的晚礼服被推到版面,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名媛下单,无奈货物有限,许多人求之不得,更是加大了“缪斯”的可见价值,一时之间,“缪斯”正在以无形的速度在上流社会的名贵圈中扎根,短短一天时间内,销售部门已经接到了一千多个预留电话,要求扩大“缪斯”晚礼服的生产规模。
然而纪若白一句话就把本应趁机上市的下一批“缪斯”给挡了下来——还不到时候。
袁宝婷坐在办公室里,笑着托着下巴看着窗外走动的人群,脑海里还徘徊着刚才会议的内容,心底不由自主得笑了。
不都不说纪若白真是太狡猾了,本来被刷下来的那一批“缪斯”现在也已经陆续加工完毕,很快就能投入市场,但是他居然趁着“缪斯”的可遇不可求,把“缪斯”的地位硬生生又抬了一层,吊足了那些有钱却买不到的名媛望族的胃口。
这时候纪若白从景苑巡视完回来,进门就脱下了西装外套,袁宝婷转过头去,笑眯眯得看着他越走越近,道:“你可真阴险,当初所有人都以为被刷下来的‘缪斯’要烂在仓库了,想不到现在被刷下来的这批衣服反而被你捧高来卖。”
纪若白走到袁宝婷身后,俯□子把人圈在怀里,手搂着她的腰把人压在沙发上,胸膛抵着她的后背微微起伏:“不敢当,只不过,无奸不成商。”
噗——袁宝婷差点喷出来,无奸不成商,亏他说得出来,还说得一脸正直。
“那么剩下来的一批你打算怎么办?”袁宝婷在他怀里转过身来,因为转身带来衣服的摩擦,让纪若白的眸色深了些,但他还是先回答了她:“过两个星期,和宣传活动同时推出,顺便实行当初计划里所批注的会员制,这样的话固定客源稳定下来,后期大局基本已定,特别任务算是完成。”
袁宝婷想了想,不由还是惊叹于他的目光深远。
这个会员制是早在特别任务开始的时候纪若白提出来的特别计划,但是当初因为组员们对于服装这个前景的期盼不大,所以被压了下来,可是纪若白却什么都没说,默默保留,只等现在这样的局面把会员制搬出来,既顺理成章又可见成效。
还有“那一批被刷下来的‘缪斯’你也是早有打算的吧?”袁宝婷问,不然这个宣传活动怎么来的呢?
纪若白眼底终于含笑:“聪明。”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担心。”袁宝婷娇嗔得推了推他,却被纪若白反手捉住两只手。
“我说过了。”他淡淡开口,低头自顾自得摩挲她娇嫩的手背。
“什么时候?”袁宝婷不明觉厉。
“我说过,对我,你大可相信。”他的手指在她被烫伤过的地方轻轻擦过,那里已经光洁无瑕,幸亏那杯咖啡没有在她手上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