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两个人的小动作看在眼底的两个队长笑了,作势看不见,北辰奕也谦虚地道:“秦可是连续两年警队女子武打组冠军,平常在队里也鲜有敌手,可想不到还是栽在你队员的手里了。”
秦可似乎很不满自家老大拆自己的台,大声清晰地说,但是眼睛却是挑衅地看向猴子的:“栽不栽的这可不算!要赢就得光明正大地斗一场!”
言下之意很明确了,意思是周围那么多你们的人,而她要顾及身后的队友,这样的比武结果根本就没有可比胜。
面对秦可的挑衅,猴子不屑地嚷嚷:“打就打啊!别以为你是女的就可以蔑视党下的有为青年!”
言厉无声地笑了。
看到这两口子就不禁想起那个女人,自己见到她的时候也会控制不住地要去恶语相向,这就是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吧?
“这次的切磋是我们输了,但是实战的时候,我们可不会再像这样的水平了。”北辰奕伸出右手。
言厉回握住他,语气不见一丝退缩:“拭目以待。”
他当然相信北辰奕不会拿出全部实力和他打,想必一定是有所保留的,但是他方也不弱,所以言厉根本不担心。
初次切磋以特种队的胜利告终,两队人马分开了一个山头各自进行训练。有了热身,一群士兵们更加跃跃欲试,却被言厉狠狠地泼了一大桶冷水。
言厉不仅犀利地指出了他们的失误,而且还销了猴子一大顿,惹得猴子径直委屈,对于那个野蛮的女人更是讨厌了几分。
但是言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站起身子威严地道:“我劝你们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女人!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我等着看你栽到女人手上去!”
猴子不屑地哼哼:“老大,我从来都只栽在女人身上,对女人的手没什么兴趣。”
众人笑着各自给了猴子一下,这欠扁的。
不过这句话倒是很实在。历来军嫂都是驾驭军人的存在,这个是军队已经不新鲜的事实。向北好笑地看着自家老大,大胆地调侃:“那老大,能征服你的这位嫂子在哪儿呢?”
周围的人一听,乐了,帮着向北起哄。
言厉活动活动手腕:“既然你们还有精力,就给我来个障碍赛跑,想要见嫂子,给我赢了比赛再说!”
嗳?这句话听起来有门道!
当众人被勾起了兴趣,却被言厉无情地指示去越野跑去了。
由此可见,队长这人儿真真不是人!!
按照原计划训练了一个星期,一群疲惫的人才坐着军用装甲车原路返回。
浑身的泥土黏在冷硬的军装上,但是已经没有人会介意这些了,上了车倒头便睡,像一只只被宰的野猪般横尸在车上。
言厉也十分疲累,丛林的湿气和闷热让他的头此时有些涨涨的,十分不舒服,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向北点清人数后也加入了躺尸的行列,言厉坐在副驾驶座看着自己手下的兵,半响才闭目小憩。
坐了三个半小时回到特种大队营的时候已经下了三点多了,空气十分燥热,比起丛林只不过是干燥了一点,打发一群满身狼狈的队友回宿舍自由安排,言厉在门前就被勤务兵喊住了。
“报告言队长!午时一点整有一位女士,称是您家属,给你安排到家属院去了!”
勤务兵完成任务,小跑着走了。
言厉不易察觉地皱起眉头,虽是如此,但是脚步依然迅捷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队长等干部有自己独立的房间,进入家属区的范围内,言厉倏地放慢了脚步。
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空地上的女人,一身清爽短袖中裤,满头海藻般的卷发被她挽了一个髻,端正地露出颈后白嫩的肌肤,她等了他很久,但是身上仍旧清冽,没有丝毫被晒伤的感觉。
言厉不自觉地抿唇,他冷着脸大步走过去,在离她十步的地方时叶辛越转过头来,见是他,高兴地眯起双眼。
这一笑把他的火气消了一大半,恼怒于自己的情绪竟然可以因她改变,他冷下脸走到她面前,低斥道:“军区外人不可随意进入!你来干什么?”
闻言叶辛越不爽地眯起眼,娇嫩修长的指尖戳着言厉胸口冷硬的军装,不满地埋怨:“这是待客之道吗?言大队长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家、属!”她撇起嘴唇,有些孩子气地抱怨:“你不抱抱我就算了,我等了你两三个钟头了,就来换你一顿臭骂的啊我!既然如此我回去了!”
她气呼呼地往外走,却被脸色稍有缓和的言厉一手拽住。
言厉抿唇,半响才道:“你去哪儿?”
“回家!泡澡!”叶辛越翻了个白眼。
其实叶辛越素颜的时候是十分美丽的,年轻富有朝气,一向娇媚的五官也少了几分妖气,多了几分天真。言厉心底低叹一句,一手拉着她往自己房间走:“为什么不进我房间等?”
见他给了两人一个台阶下,叶辛越也顺势不计较了,反正她来也不是为了和他吵架的。
“言大队长的房间我这个外人不便进入!”拿他刚才说的话回损,叶辛越难得任性地道。
“胡说,你是我家属呢。”言厉低笑,身前有其他干部走过,叶辛越自动自发地挣脱他的掌心,保持着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与言厉并肩行走。但是面对如此“体贴”的行为,言厉却是轻轻皱眉,不再多语。
言厉开了门,让到一边让叶辛越进去,踏进冰冷的房间,只来得及扫上一眼,身后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反射性地回头,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拽住,轻轻一甩,叶辛越被撞到墙壁上,身前紧迫压上来一具充满泥土气味的男性身躯。
预料中的吻并没有立刻压下,叶辛越忍着背部的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坚毅挺立的五官,言厉一手按住她的腰,一手以掌托起她的后脑勺,逼迫她回视。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吸亦能交融。他深深地在她的眼底探索,仿佛在找着自己的影子。叶辛越的心跳早已絮乱,仿佛无意识地,她从他的臂弯中伸出手,抬起来轻轻摸上那略带粗糙却阳刚味十足的脸颊。
这一下,让言厉完全抛开了理智。他炽热而霸道地吻上去,如一个旱了多日的人找到自己的一弯清泉,只懂得毫无节制地索取。他的手愈加用力折住她的腰,让她柔软的身子狠狠嵌进自己的军装中,与他最爱的绿色融为一体。
叶辛越温柔地回吻,招致更多的掠夺。这是他们确认关系后的第一个吻,深,深入骨髓。
言厉伸着舌头进去,毫无节奏地在她温软的口腔内扫荡,卷着她的舌头吸得她一阵发麻,几乎要窜进喉咙。
叶辛越辛苦地呼吸,小手按在他的脸上,感受着他肌肉的紧绷,心跳不守规则地攒动。
“唔……轻点……”他夺着她的舌往外走,刻意在空中纠缠,她却被他吸得舌根都疼了起来,忍不住地唧唧歪歪地哼着。
见她辛苦,言厉也不忍让她受伤,终于放开她的小舌头,该往她的脖颈袭击。
仰起头配合他的“行军”,如此乖顺,让言厉的粗喘近在咫尺,一低头就能触及。
蛮横地占有,要她的肌肤开出一朵朵红梅,他甚至能闻到她胸前散发的一阵阵幽香。
但是最后言厉险险打住,隐忍着直起身子,太过于迫切的□让言厉的眼睛几乎血红一片,他看着怀中娇艳的女人双颊通红,红唇肿胀地瘫软在自己怀抱里,她就窝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让言厉不由抱她更紧。
这个女人,从来都最接近自己心口的位置。谅他言厉如何恨,又如何爱,她始终占据着她的一席地,从不能移。
急促地呼吸用来平定粗乱的心跳和欲望,言厉轻轻松开一点手劲,叶辛越朦胧着双眼,嗔了他一眼,然后双手为他接下沾了泥土的军装。
紧身的黑色背心挡不住他一身结实的肌肉,叶辛越无意识地舔唇,只觉得喉间一阵干燥。
这个男人的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
线条硬朗分明的肌肉紧贴着布料,充满着爆发力,叶辛越忍不住心底一阵窃喜。
可是言厉却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她不自觉的小动作让他下腹一紧,差点被她勾引成功。深呼吸半响,他才从她手里夺过军装,丢在一旁的洗衣篮里,然后走进了浴室:“你先坐,我洗干净了再出来。”
“其实你不洗都很好了。”叶辛越多嘴地说了一句,完毕后还意犹未尽地咂嘴。
若是她有注意,会发现里面男人的脚似乎踩水滑了一下,但是很快就传来一阵沐浴的水声。
回味着刚才他身上阳刚的男人味,似乎,就连她一向讨厌的泥味也变得可亲了起来。
叶辛越看着有着军人一般冷硬气质的房间,被叠成豆腐块的被子最为显眼地摆在床上。叶辛越倒吸一口气,十分惊诧地看着叠得棱角分明的豆腐块,怀疑地戳了戳,才确定那真是被子而不是垫子。
这个男人的房间如他的人一般有板有眼,带着他独有的冷漠。
毫不客气地整散了豆腐块,叶辛越把它铺到床上,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硬度,她干脆睡下来,呼吸着床上熟悉的味道。
让她睁开眼睛的是一滴滴水珠。叶辛越转醒,才知道自己竟然毫无防备地睡着了,在他的地盘里。不由有一丝狼狈,她瞪着俯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没好气地道:“干嘛?走开!”
言厉的身上还有未来得及蒸发的水珠,他仅着一条草绿色军裤,□着强壮的上身,那蓄势待发的身体和有力的肌肉线条沾染着水珠,看起来让人燥热无比。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手段的?叶辛越发现自己竟然很无耻地着迷,她伸出手调皮地抚摸上他硬实的胸膛,戳了戳,不由感叹:“你的胸和你的被子一样硬。”
闻言,言厉忍不住了,低笑出声,随即再压下身子,暧昧的雾气缠绕住两人,他精短的发有几滴水珠顺着他的脸部轮廓滑下,在他的注视下滴落在她颈间,滑落……
这样的气氛带着强烈的性暗示,让叶辛越不得不正视。却又移不开视线,男人低笑时候震动的胸膛让她足以意乱情迷,但是那朦胧的眼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
“为什么来这里?”言厉忽然问。
他很好奇,这个女人一向懂得欲擒故纵,若不是见到她真实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自己也尝到了甜头,他不会相信她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似乎不诧异他会这样问,叶辛越勾引似的摸上他微湿的身体,缠绕:“想你了……你呢……”
“正经点。”言厉虽然这样说,但是却没有拍开她的手。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丢到一边,言厉抱着她平躺在被子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拨弄她额前的碎发,神情慵懒。
谁知道某个女人毫不领情,她忽然翻身而上,以暧昧的女上男下的姿势。她扬起笑容,忽然一扯发带,翩然的长发散落,遮住了两人对视的脸。她故意俯下头,保持着臀部微翘的姿势安置在他腿间,用发尾轻扫他的脸:“别装了,你还会正经点?女人这样的,也玩过不少了吧?”
她虽然是询问,但是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叶辛越当然不会笨到这几年他没有其他的女人,以半个月前的那场贴身热舞,她就能感觉到他的变化,他面对女人如此淡定自若,挑逗、调情、甚至于尺度拿捏,都已经是高手。
她承认自己是很不爽,但是更不爽的是,他擅自确定两人的关系,却在她一片偷乐中浇了她一身冷水,毫无声息地回部队,仿佛她的存在无关紧要。
那一刻,她竟然有些慌。害怕他不会再回来。
那么自己又怎样熬过又一个五年?
往年沉浸的记忆让她的神色愈加魅惑,却添了一丝暗殇。
言厉的眸子渐沉。
他忽然一手捉住她的脚裸,在她的惊呼中坐起身来,用巧劲屈起她的双腿以更暧昧的姿势让她贴近自己的欲望,她被禁锢,双腿动弹不得,只能被动感受着他的偾张。
她的眸里是能让他失去理智的黯淡,那不知是为何留下的颜色,让言厉的声音带着无法言喻的低沉:“你要吗?让我对待你像对待其他的女人一样?”
她倏地僵住的身躯让他的心不易察觉地松软,他一手控住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只要你说要,我就做。你是我的女人,只要你说,我就能为你妥协。”……一切。言厉心底暗暗补充一句。
他还可以为她妥协一切,一如五年前,他抛下了全部,都只为妥协。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这一次他仍然愿意,妥协着怀中这个他爱了五年的女人。
是的,爱。
言厉承认自己还爱着她,可悲地爱着。
只要她要求,他如今还能承诺给她宠爱,给她包容,给她信任,给她忠诚……却再也给不了爱,只因为他的爱,始终在她的身上,她看不到,他亦带不走。
言厉忽然想起五年前到达警校的时候,那时候是七月,但已经是旱地烈阳,他头顶着刺眼的阳光,头也不回地进去报道,捏着自己的拳头,也捏断了自己一切的退路。
入校第一年,他没命般的特训和自我加餐,让他在一次野战中夺得了特种队参谋长的赏识,他以军龄最少的身份入了那个传说中十分危险的部队。
他的双眼愈发的历练,深沉。甚至军参谋长也叹息过:“你这个人,身上的潜力深不见底,但是只有一个缺点——不要命。”
他默然。的确是很不要命。他入特种队后,更是无休止地参加高强度训练,反恐任务,维和……每一次他都冲在最前面,每一次他流的血汗都比别人多,但是却意外地,肩上的勋章日复一日仍是原地踏步。
一直看重他的军区参谋长气得几欲要去总部拔枪,他们都是把命搁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人,每一次出征都要写遗书,每一次战斗有可能永远回不来。上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上头有一个大人物把所有的奖赏都给压了下来。
“叶家?”言厉坐在办公桌前,掐着这个熟悉地恨不得咬碎吞下的姓,低低地笑了起来。
却是无边的悲怆。
“是的,好像是叶家的人拜托了让你的进阶都截了下来,你他妈的是不是得罪他们家什么人啊,让他们那么不待见你?”军参谋长恼怒地粑了粑头发。
言厉倚在椅背上,眼神已经是一片冰冷。
叶家……能做出这件事的,他只能想到她。
叶青华和叶景然言厉知道不可能会是他们,如果这件事真的和叶家有关,那么就是她。
言厉扶额低笑,让军参谋长更是看不透彻了。
“首长,没关系的。”他站起身来往外走,“毕竟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肩上的几枚勋章。”
关门,他却良久而立。
心中深埋九千多英尺的愤怒被这个消息刺激地直往心头涌。
拳头已经被握地吧唧吧唧地响,但是他早已没有了痛意。
他能怎么说?说自己是犯贱?因为一个女人让自己抛弃了家族的使命,抛弃了自己的未来,甚至抛弃了自己,到头来,她却仍然不领情,似乎只有他无声息地死在战场上,她才会罢休。
疼痛,让言厉更加没日没夜地训练,队友们看不妥他堪称变态的训练强度,甚至有几次妄图敲晕他逼迫他休息,都被言厉拦了下来。只是最后的结果都一样,他最后还是躺在了军区医院里——高强度的训练让他身上的免疫系统开始衰退,言厉没有多说什么,调养好身体后调整了一下训练强度,继续逼着自己坚持下去。
以至于到现在,他的身体因为那几年的强度而变得脆弱不堪……脆弱到只可以承受心痛以外的痛楚。
在特种队的第三年,言厉和九名队友被直升机秘密转送到西北部,被下任务剿灭一伙在北美淌山涉水来到中国的军火大枭。
那是言厉有生以来所经历过的最残酷的战斗——情报失误,军火大枭从国外请来了一个佣兵团前来保护这场价值过亿的生意,他们十人和当地刑警队被困在山头,死伤惨重。
他右胸和左手中了狙击枪,呼吸极度困难,但饶是这样他还是沉着地指挥着:“铁鹰右翼突袭,在右上方扫了他们!烟杆掩护!我来殿后!CC和其他人在敌人左腹打过去和铁鹰回合撤退!”
听到言厉声音里隐忍的粗喘,队友们都是心神一凛,但是却依然遵照指挥让言厉殿后,他们知道,这个时候言厉就是中心骨,他们能做的就是全听指挥,并且让言厉没有后顾之忧。
他们身上都有伤,刑警队的人已经被他们掩护好撤退了,只是敌人越来越多,火力越来越猛,枪药和子弹像流星一般地扫过,让他们没有丝毫喘息的空间。
“我和和尚正在突袭!老大你撑住!我们还要一起回去喝酒!”铁鹰的声音粗哑地在通讯器里面传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流泪了。
“废话!”言厉低笑,在战场上,和兄弟们共同战斗的澎湃让他在战火中也能笑出声,“你一定能回去!我要是带不了你回去嫂子该是要怪我的。”
铁鹰家里有一妻一子,他甚至还笑过他那么早就把自己交给一个女人,只是现在,他却恍然。
他言厉,永远没有人会等待着他凯旋。
所以身在战场,就要身护队友安然而返。
所有人都抿唇,听着子弹在身边呼啸而过,敌人的子弹虽然猛烈,却打不进他们的心底。
“凯旋!!”
最后时机,所有人低吼一声,持着最后的枪械突袭!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上了救援飞机。
十人对战强大的北美佣兵兵团,以一敌五十三的前所未有的战绩凯旋。只是这场战役的惨烈,让他们十个人永远记在了脑海。CC受了重伤,昏迷了半个多月才转醒;烟杆全身上下十处枪伤;而言厉,受伤最严重,身体机能组织,神经组织受到更方面严重创伤,心肌超负荷运转,最后虽然被救了下来,却因此调养了接近半年的时间。
战斗结束后,一身军装的十个人接受了授予勋章的仪式。军区首长亲自授章,在亲自为言厉的肩膀别上勋章的时候,首长的眼里是无比的骄傲和激赏。
可是言厉却垂眸,暗自握拳。
他终于如愿变得强大,但是心底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兴奋和喜悦。
只因,他最想见到的那个人不在这里,看不到这一幕。
只因,他最想见到的那个人,那时候,不知在哪个人的怀中,巧笑嫣然。
叶辛越,原来我,竟会如此恨你。
……
叶辛越看着他深沉的眸,接触到里面让她悸动的火光,她抿唇,忽而紧贴在他温热的脖颈,埋首于那一片她一直寻找的温暖。“不要……”她轻声回答。
是啊,不要,不要成为和其他女人一样的人,她是叶辛越,不能做那么多人的其中一个,她要的,是唯一。
只可惜,这个词对于她而言,太过于奢侈。
言厉搂紧她,任由两人肌肤相触。
他能感觉到她莫名的依赖,不说她是不是伪装,他却先心动了。
“小越。”那么多年后他又一次这样喊她,仿佛冰释了前嫌,却是用那样叹息的口吻,“不要再在我面前耍什么把戏,我可以为了你放下……那些你伤害过我的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我有我的底线。你懂吗?”
——我可以为了你不去计较你曾经把我伤害到无以复加,但是不会再有第二次,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待在我身边,让我继续爱你。
叶辛越闻言狠狠一抖,她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她不信他竟然这样就放下了,她还以为她要用接下来很多时间来让她原谅自己,放下戒心然后重新接受。她已经想好的所有计划被他这么一句话打破地灰飞烟灭,只是她颤着嘴唇离开他的怀抱,却只能抖着说:“可是我……”已经脏了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他一把吻住她的唇,阻止了一切她用来拒绝他的话语。“我相信你,小越。我知道,你不会的。”他轻轻松开她,摩挲着她饱满的下唇道。
她是什么样的人言厉很清楚。她是个高傲的女人,而且是叶青华宠地无法无天的女儿,放眼C市,不会有人真正地敢去碰她。她玩弄暧昧,周旋于男人之间,他不知道后面有什么理由,但是他却深信,这五年来甚至更久,她依然是那个最纯洁的她,不论身心。
咬牙,叶辛越吞下了口中一切的话。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叶辛越不想说出来的话会破坏到现在这个气氛。忍住心底的不安和慌乱,她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言厉抱住她,诧异一个女人为何会有如此契合地贴近自己胸口的弧度,想必放眼过去,不会再有第二个。
“今晚,留下来?”言厉轻松转移话题,他觉得彼此需要消化的时间,所以面对她一时的静谧他只觉得是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听到他的话,叶辛越才从某种思绪中回过神来,她爬起来摇摇头,不知为何脸上竟然有几分苍白:“不用了,司机晚上来接我……小厉哥……”
她忽然捧起他的脸,眼睛盛满某种破碎的光芒,她认真而带着恳求,却不显得有任何卑微的成分,仿佛低声下气从不在她身上有过:“我……当年那样做是我的错,但是身为叶家的人,我别无选择……而且我不能因为有了你就忘记了我自己的责任,我会按照以前的方式去生活,只不过不同的是我现在有了你,我会想方设法保全自己,也请你放心,不要怀疑我……好吗?”
她的声音少了几分颤抖,多了一丝不安,甚至还带着某种强烈的暗示意味,这些言厉都能看出来。他明白叶辛越说的是交际场上的事情,他也算是个商人,懂得在交际场上一些魅惑的手段是逃避不了的,更何况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不服输的女人。他明白,却还是忍不住蹙眉,他的声音难得地轻快,却又带着一丝不爽:“看你这样子,这几年你还不放荡到哪儿去?我还不是照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比起后台你不比任何人差!要是给我听说了什么,我拿着枪就把那家伙给崩了去!听懂了吗?”
她是他退无可退的极限,只要关系她,他可以退让,但是若是有人敢欺负她,十倍百倍地他亦会毫不留情地讨回来。
“这算不算是以公谋私?”叶辛越破涕为笑。
“没关系,办事的时候我会摘掉徽章。”他用粗糙的指腹擦拭她脸上的泪,“小越,即使你五年前不爱我,但是现在,我们可以试一试。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不会伤害你,你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在我面前不要深思熟虑,那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我承认我恨过你,如今也说不上来是恨还是爱,但是我知道我等不到又一个五年了。记住小越,不要让我再恨你一次。”
他的声音淡然,甚至包含着只有她才能听明白的宠爱。
叶辛越搂着他的腰。
她不怪他。
虽然在听见他恨过自己的时候,心底会重重地一颤。
因为她和他一样,再也经不起像一个轮回般的五年,她亦恨过,所以她懂——因为太爱,所以离别的时候总是深恨,宁愿选择用一种歇斯底里的方式记住,也不愿让彼此在自己的生命中被遗忘。
她害怕,却仍然选择无声地应允。
言厉,我又何尝不怕?我何尝不怕你再恨我一次?只是很多时候,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只是我想,在我能够自己掌控的时光里,好好爱你。
“好。”叶辛越闷声回答。
两人搂在一起缱绻片刻,司机打了电话过来,叶辛越挂了线后看着已经衣冠整整的言厉,忍不住笑了:“当真是一衣冠,带出去一点都不丢人。”
言厉扣好军装最后一个扣子,看到叶辛越的眼睛还是有点红红的,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前弹了弹她白皙的额头:“老实点!乖乖回家去,别给我抓到什么把柄,不然回去后办了你!”
又不正经!叶辛越鼓起腮帮脸红红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