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泪眼汪汪地被周围的师兄们抬下台,文启雄却站了起来,看着姥爷:“姥爷。”
姥爷依旧是眯着眼,点点头。
文启雄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上了比武台。
文浣浣屏住了呼吸,她万万想不到父亲会以这么直接的方式来试探。
郑凛叙却似乎没有多大的诧异,他静静地看着文启雄走到他面前,两个男人之间似乎在无声地交流,却各自有一种气场在无形地散发出来。
动作,是一触即发的。
让人眼花缭乱的对抗。
略带杀气和凌厉的手法。
文启雄步步稳健,进退有度,一招一式都带着不可招架的攻击力;郑凛叙以守为攻,巧若蛟龙。
当郑凛叙的肩头挨了一拳时,文浣浣握紧了拳头。
事实上虽说是比试,但却更像是一种无声地试探,郑凛叙只守,却步步不甘于落下风,透着坚定。文启雄似乎也注意到了,更是招招带着试探,在探究着他的底线。
多招下来,郑凛叙少说也挨了十几下,倒是文启雄,脸色开始愈沉,身上却一点伤口都没有。
最后文启雄一个伪攻击夺得主控,郑凛叙却眼神一眯,手刀在极为快速的动作中硬生生转过势来,格住了文启雄欲要攻向他面门的拳头。
众人倒吸一口气。
姥爷一直看得津津有味,到了此刻,才终于一脸尽性的模样。
“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文启雄边说着,边和郑凛叙一起收了手。
“伯父,承让。”郑凛叙丝毫没把身上的伤口看在眼里。
文启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走下台去,拿过徒弟的汗巾,给自己擦了擦。
郑凛叙从场内高台上缓缓走下,没有带一丝刻意的动作,看起来有着那么一丝淡漠和疏远。
只有那一双始终看着场下一处的眸,渗着只因为那个人而发的温柔。
文浣浣忙跑过去,十分无措地看着他手上的青紫。
姥爷哈哈大笑。
摸着白花花的胡子,他笑得直颤。招手让郑凛叙和文浣浣过来,姥爷眯着眼睛牵过文浣浣的手来到他身边,眼神虽是看着文浣浣,但是声音却能够传及整个练武场:“浣浣啊,你觉得他厉害不?”
文浣浣抿着嘴,有些不甘愿地点头。
郑凛叙的笑意更深了些。
傻样。姥爷心底暗笑:“凛叙是我的徒弟,修为不会差到哪里,而且最要紧的是,凛叙在商场上和他爹是一个样,都是天生应该干这行的主儿,你认识他,也可以接触到很多好男人,那些人里没有一个是能比他差的。”
郑凛叙对姥爷略带深意的目光打量着,敛眸不语。
文浣浣也听出来了姥爷的话中有话,只能咬着唇不出声。
姥爷坐在木椅上,拍着文浣浣的手慈祥而温和:“我知道你妈去得早,你性子倔,有苦从来都不愿开口,这点还是随了你妈。但无论如何,虽然我不说你爸不说,你也是我们文家的掌上明珠,我们文家不兴重男轻女这一套,所以即便是要把你交给那些什么人,我也要替你妈选一个最好的。”姥爷看着文浣浣使劲隐忍的已经开始泛红的双眼,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凛叙啊,这点你要给姥爷我留意着点,有什么好的都别藏着掖着,姥爷我这个孙女我是不能委屈的,你懂吗?”
文启雄沉默着坐在姥爷身边,看着郑凛叙的眼里有着一丝锐利。
郑凛叙看着姥爷,目光从一开始的散漫逐渐凝聚,最终化成了墨一般的黑:“姥爷,我今天,就是为了浣浣的事情来的。”
“哦?”
“我和浣浣已经交往了三个月,之前没有告诉你们,也是考虑到你所说的那样,”郑凛叙的视线移向了文浣浣,他向她伸出右手,嘴角噙笑,带着某种狂放,却又让人不自觉地听服,“不是因为不确定能不能给她幸福,我从一开始就确定她是我要的人,只是还不确定她的,我说过,只要她要,我愿意给,即便是一个郑凛叙。”
文浣浣的眼前,只剩下那个男人。
她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松开。
只要她要,他便愿意给。
这是他给她的诺言。
抹了抹眼睛,文浣浣抬脚,毫不迟疑并且坚定地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与他并肩而立。
“郑凛叙,我愿意信你。”文浣浣紧抓住他的手,轻声道。
郑凛叙没有说话。
脸上的势在必得,在触碰到她的眼睛后,愈加更盛。
“我知道了。”姥爷笑着开口,“既然是浣浣的选择,那么我就拭目以待吧,凛叙,记住你今天的话。”姥爷又转过头看向一直沉默的文启雄,“启雄,你怎么说?”
“……”文启雄并没有看向郑凛叙,只是默默地看着文浣浣,“是真的非他不可,不再改变了?”
文浣浣知道这句话是对着自己说的,她迎向父亲的双眼:“是。非他不可,不再改变了。”
文启雄沉吟片刻。
“那么,就不要放手。”文启雄略带深沉的眼看向了郑凛叙,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谁说,“你们都不小了,错过就是失去这个道理你们都明白,今后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情,但是凛叙,别让我知道她受了什么委屈而你不在。”
一个男人,天生就有一个使命,就是站在你所爱的女人身后。
无关责任,只因为有爱。
若是连自己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便没资格去爱人,更别谈给女人一生。
文启雄就是这样过来的,只是他不同,他发誓要保护一生的女人,在留下了他们唯一的宝物后,离去。
“我知道。”郑凛叙的手慢慢收紧。
他掌心的纹路与她是无比的契合。
相信时光冉冉,她与他能在一起慢慢变老。之后回望种种,最依稀记得的幸福,就是此刻——她的心有他护着,然后她便能无所负担地只爱他;他亦是。
他舍不得让她的心,受那么一小点的委屈和难过。
如果真的有,那么势必都是他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爸爸和姥爷都是那啥深藏不露的样子哈,捂脸~~
这就算是见家长了,可怜师兄孤身一人离开,师妹啊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师兄兄吗~~~


第十四章

走在绿色的庭院里,文浣浣正在给郑凛叙上跌打药酒。
郑凛叙看着她纠结的小脸,忍不住用手掐了掐:“心疼了?”
“你废话!”文浣浣一个气愤,忍不住下手重了些,疼地郑凛叙倒吸了一口气,“你怎么个二傻愣子一样都不会躲啊?防守有个屁用!被我老爸打得就差没有滚地了,丢脸!”
知道她是心疼自己才这么说,郑凛叙的眼底染上了丝暖意:“没事,抢了人家的闺女儿还不让人家打了,这挺不公平的。”
“哼,”文浣浣再搓了几下,确定所有伤口都涂匀了之后才扭上瓶盖,看着郑凛叙把白衬衣扣好,才撇过头,“别得意,到时候我不要你了或者你甩我了,说不定你还白挨一顿打呢。”
郑凛叙听后略略皱眉,用手掌扭过她的头:“你不信我?”
文浣浣给了他一个鬼脸:“没有!”
“口是心非。”郑凛叙嘟囔一声,随即吻上了那一直絮絮不止惹人犯罪的唇,含住,厮磨,玩得连身上的伤口都不顾,偏偏文浣浣还记得他受了伤,又不敢挣脱,白白被他偷吻了去。
“喂!你手机……”文浣浣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忙扯了扯他的衣裳,可是郑凛叙却似乎不满意她的不专心,大有要吻到她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架势。
直到他的肩膀被推搡得厉害,他睁开眼,看见文浣浣气极的眼神,才松开口。随即有些气恼地按下接听键,却什么都没说,直到挂了电话,文浣浣才揉着自己红肿的嘴唇问:“谁啊?”
郑凛叙拿过一旁的外套,牵着她就走。
文浣浣不明所以:“怎么了?”
“徐颜夕的求救,说是老二和她大哥打起来了。”郑凛叙虽然十分愤懑老二家的那档儿事饶了他的好事,但是想想,人都拐走了,还怕没时间吃吗?顿时便很乐意地走这一趟了,顺便在徐颜夕的心里加加分什么的……
文浣浣一听,大呼不好,倒过头走得比郑凛叙还快。郑凛叙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着急地冲上车,无可奈何地笑。
他家的小辣椒啊……是不是忘记了他还受伤着呢?
郑凛叙右手驾车来到咖啡店的时候,隔着玻璃窗,文浣浣已经见到店内的“惨不忍睹”了,忙要冲过去,却被郑凛叙眼明手快地拉住:“你悠着点,死不了人的。”
真是看不惯他的慢悠悠!文浣浣抗议地咬了他的手指一口,郑凛叙“嗯?”一声,手指不退反进,暧昧地在她嘴里勾弄着。
这个色胚!文浣浣翻了个白眼,随即再也不鸟他,拉着他快步走进店里。
万万想不到,徐颜夕的哥哥还是个大美男。
只见两个男人站在一地的碎玻璃前,店里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再看看有的桌上还有一些没有吃完的甜点,估计是他们打起来了吓走了的客人吃都不敢吃了,不结账就赶忙离开。
詹遇宸似乎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美丽的桃花眼瞪得老大,徐颜夕正死死地揽着自家大哥,不让他们再打起来。
“徐颜夕!你最好给我松手!我先收拾完他再来收拾你!”徐清骁低吼着。
“啊……你好大声!我的耳朵都要聋了!……浣浣!救命啊!”徐颜夕抱着徐清骁的劲腰,迟迟不敢松手,见到文浣浣和郑凛叙进来,立马好像看到救星一般大吼大叫。
“徐颜夕,你给我松手,我他妈的今天不收拾他一顿我他妈跟你们徐家姓!”詹遇宸邪肆地勾起唇,但是说出来的话火药味儿十足,眼神都带着火光的。
趁着徐颜夕因为文浣浣的出现而松懈,徐清骁一把挣脱了她,上前又和詹遇宸扭打起来。
文浣浣看着看着,忽然没话说了。
还以为实力悬殊她才那么心急火燎地赶过来的,起初以为詹遇宸那样的吊儿郎当会被人收拾得很惨,原来种马男除了会让女人舒服之外,拳脚功夫还真的很不错。
两个实力相当的男人打起来实在没什么好玩的,但是见徐颜夕狼狈地踩着一地玻璃求救一般看着她时,她便无可奈何了。
刚走了两步,郑凛叙擒住了她的手,随即摇摇头:“由他们去。”
皱着眉,文浣浣刚想说什么,玻璃破碎的响声却响起了,很恐怖的声音,文浣浣身子一颤,便看到了徐清骁打破了一个大酒瓶的玻璃,顿时玻璃的碎片就往四个方向散去。
郑凛叙眼明手快地把文浣浣裹在怀里,碎片打在了郑凛叙扬起的西装外套上,但是徐颜夕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离打斗本来就近,那碎片顿时朝她的面门扑去,徐颜夕尖叫一声,忙捂住了脸。
两个男人都是眼神一凌,詹遇宸离徐颜夕最近,顿时想也不想地扑过去,手臂便被碎片划了一道口子。
“啊!詹遇宸!!”徐颜夕一看他受伤了,顿时尖叫出声。
“闭嘴!”还不都是因为她!詹遇宸瞪了她一眼,却因此露出了背部,那么大个空门,徐清骁眼神一眯,顿时朝他攻击过来。
一来一回,文浣浣在一旁竟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顿时明白为什么郑凛叙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了。
他的眼睛还真是出乎意料地毒。
“大哥!别打了!我跟你回去!”徐颜夕终于忍无可忍,正当詹遇宸要攻击到徐清骁受伤的手臂时,她尖叫,“詹遇宸!如果你再敢打我哥我就跟你没完!”
或许是尖叫太过于声嘶力竭,两个男人都收回了手。
徐清骁脸色晦暗地看着詹遇宸,而反观詹遇宸,脸色因为刚才徐颜夕的话而变得极度不好。
“你他妈丢下一堆烂摊子给我就想自己滚回去?!没门!”詹遇宸咬牙一把擒住徐颜夕的手臂,却被徐清骁一手格开:“你再动她,我废了你!”
徐颜夕站在徐清骁身后。
她看着詹遇宸,冷静地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道:“我不会丢下一堆烂摊子给你,这件事我来处理,但是我不会放开你,詹遇宸,你迟早都会是我的人。”
说完,她看向一直黑着脸看着他们的哥哥,拉着他的衣袖道:“哥,我们走吧。”
徐清骁冷冷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然后就直接穿着带血的衣裳往外走。
徐颜夕看着站在门口不说话的两个人,好笑地道:“你们赶来那么慢就算了,竟然还撒手在一旁看着,真是服了你们了。”
文浣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算了,反正架是打完了,浣浣,这段时间我回一下B市,你帮我看着店里,我还会回来的,工资我算你双倍。”徐颜夕看了看站在原地隐忍不发的某人,最终一切都化作唇边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渐渐走远。
郑凛叙看着徐清骁的车子驶远,才转头叫了那个动也不动的人一声:“老二!”
就这么一唤,刚才还在COS雕石的詹遇宸一把踢翻了一旁的桌子,嘴上大骂道:“他妈的!大的小的都是变态!”
似乎从未见过如此焦躁的詹遇宸,文浣浣托着下巴,挑眉看着他。
见詹遇宸慢慢换过起来,他转过头来挠了挠头发,随即见到一身白衬衣的郑凛叙时有些诧异地挑眉:“哟?奇了?谁伤我大哥了?”
见詹遇宸狐疑的眼神看向自己,文浣浣瞪了郑凛叙一眼,后者一本正经地指了指手上的青紫:“泰山赠予。”
这样一说詹遇宸硬是有一时半会儿听不明白,待明白后又啧啧有声起来:“什么事儿啊?见个家长都被揍成这样……大嫂家……门风严谨啊。”
郑凛叙无视了他的幸灾乐祸,瞄了瞄詹遇宸嘴角的伤口,勾起唇角:“还好,比某人家长都没着就被揍了一顿要好太多。”
文浣浣扑哧一声笑出来,詹遇宸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咬牙切齿地看着一地的碎玻璃,脚狠狠辗在上面,不知道是把脚下的玻璃当成徐清骁还是当做徐颜夕,“我那是让着他!有胆一对一来PK!我他妈不就是当他比我大让着他,他妈的那徐清骁还真给我倚老卖老起来了!”
文浣浣捂着嘴好不容易忍住笑,咳了一声,从内间里拿出了急救箱递给了詹遇宸:“别嚷嚷了,打不过还要吠的最没用。”见詹遇宸幽怨地接过急救箱,文浣浣挑眉,用手撑着下巴靠在厨台上,幽幽地开口,“这不,女人都被抢了,要不就这么着算了吧。”
詹遇宸本来还在给自己上消毒药酒,闻言瞪着眼就差没蹦起来:“我靠!他徐清骁抢我的女人让我就这么算了?!”
说完,詹遇宸在触及到文浣浣幸灾乐祸的眼神后才惊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低咒一声然后不自觉地又坐回原位,挽起短袖露出手臂的肌肉,这一看伤得还真不轻。
徐清骁自小在B市都是那横行霸道的主儿,不要说以后徐家都是由他继承的,就他那一身格斗术在B市也算未有敌手。天生严肃孤傲的徐清骁,这次为了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妹妹,竟然跑来和C市同样嚣张跋扈的詹二少打起来,也算是稀奇。
作者有话要说:徐清骁啊~~对于哥哥是各种爱。
詹二少怕是要栽了,我手真的好痒!好想写这个种马的!


第十五章

见詹遇宸默不作声地动作,看出了他的阴晴不定,郑凛叙略略思索片刻,内心已经有了个底,但是这毕竟是詹遇宸的私事,虽然他是做大哥的也不方便插手太多:“你想怎么做?”
詹遇宸听见郑凛叙开口,抿着唇不语。
低叹一声,郑凛叙招手让文浣浣过来:“那你慢慢想,好好想,这店你明个儿派人来收拾,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想要丢下那么一堆烂摊子给你嫂子收拾。”
文浣浣喜滋滋地扑到郑凛叙怀里,心情大好的她连走路都是轻的,詹遇宸捂脸实在看不过眼,挥挥手让他们快走:“就知道你这个昏君有了嫂子不要弟兄!走吧走吧!都走吧!”
文浣浣抛给詹遇宸一串钥匙,忽然计上心来,朝他喊道:“内间里有一间是颜夕的休息间,有空去那里看看,准保你有收获!”
说完便拉着郑凛叙走了。
这里离郑氏不近不远,但是两人都纷纷心有灵犀地走着。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侧过头看着郑凛叙的侧脸,即便受了伤,但是他的气质仍然在,眼神也是,一样的深沉淡定,了无波澜。
想起那些日夜,他看着她时那么充满欲望的眼神,那埋在颈边的低吼,是只有对着她时才能见到的郑凛叙,文浣浣不禁脸红红地微笑起来。
“欢迎偷看。”郑凛叙冷不丁地开口,文浣浣一愣,随即见到他带有笑意的嘴唇,一恼,便扑上去咬他的耳朵。
郑凛叙护着她的腰,边走还要边维持两人的平衡,文浣浣踩上他的鞋子让自己能够够得着他,咬过耳朵后又转移去咬耳朵下的一小块肉,便尝到一阵汗水的味道。
“好吃吗?”郑凛叙的声音有些低哑,他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她因为俯首而露出的一小片后颈,眼神低迷。
“呸!一大股酸味。”文浣浣敲了他一记。
两人如同最普通不过的情侣,在大街上嬉戏打闹,甜蜜如漆,丝毫不顾街道上因为他们的快乐和般配而一次次回望的人们,平凡而幸福。
等他们一直走到郑氏大楼下,是半个小时候。官圣奚早早等在门口,见他们出现后便跟在两人后面上了专属电梯。
“乖,等下去房间里洗个澡,我让圣奚去拿你的衣服,洗好后我们出去吃饭。”抱着文浣浣,郑凛叙低下头用下巴去磨蹭她的发顶。
官圣奚闻言低下头,电梯打开后,他便转去了63楼的衣物间拿衣服。
文浣浣进了浴室后,郑凛叙换了干净的白衬衣和裤子,用毛巾微微擦了擦头发,坐下来翻了翻文件,还没过十五分钟,官圣奚就进来了,手上拿着一套看起来十分质地柔软的休闲服:“BOSS,秦家的小姐在两个小时前来过一次,见你不在就离开了,说是会五点半再来一次。”官圣奚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离五点半还有五分钟。”
郑凛叙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走过去拿过衣服亲自送到房间里,等文浣浣换好衣服后,他拿着毛巾给她擦头,两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一个懒洋洋地靠着身后的人,一个表情无恙眼神却温柔似水。
见官圣奚还在等候自己的安排,郑凛叙眼也不抬地道:“让她等我十五分钟。”
“什么人啊?”看到官圣奚领命出去,文浣浣扯了扯他的袖子。
“秦家的小女儿。”郑凛叙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最近郑氏和秦家有一桩投资巨大的合作案,因为郑凛叙和秦家的大儿子秦阳有些交情,所以自然这件事就由郑凛叙管。
秦家的小女儿叫秦敏,好听点说就是名媛会上的领头羊,风华正茂,但是实际来说不过是一个被家族和兄长溺爱的骄横公主。秦家一向多子多孙,女儿是少之又少,秦敏便是那含着金汤勺在秦家一堆男孩子中出生的最小一位女儿,上头的姐姐出了国,剩下的她便自然而然地得到了上至秦家二老,下至最小的哥哥的宠爱。
那一日和秦阳在秦家的私人会所里谈关于合作案的事情,秦敏突然来访,一眼就相中了当时坐在正中间的郑凛叙,自此一有时间,秦敏就会上郑氏来碰碰运气,只可惜郑凛叙太过于冷漠,几乎每一次都是以工作为借口推掉和她的见面,即使有那么一两次,也不过是秦敏在吱吱歪歪地说话,郑凛叙安静地听。
若不是给秦阳面子,秦敏怕是连郑凛叙一眼都见不着,偏偏最近她在名媛会上听说那日郑凛叙带着一个女人高调出现在郑家私人宴会的事,心底坐立不安,还是决定上来一探究竟。
郑凛叙面不改色,文浣浣想要凑近一看,却被他用毛巾按住头而只能闷闷地靠在他的怀里。
“嗯哼?红粉知己?”文浣浣的声音带着质问在毛巾下传来。
“红粉不就在我怀里么?”郑凛叙手不停地擦着,无视某人佯装吃醋的模样。
“那外面那个是什么?”某人不领情,来劲地抓住他的手,刚刚洗完而变得湿漉漉的眸子水亮水亮的,十分诱人。
郑凛叙眼神一暗,刚想要低下头:“外面那个是甜食,可惜……我爱吃辣的……”
唇还未覆上,门被有些粗暴的力道打开,郑凛叙一顿,眼睛一眯,似乎因为被打搅而变得十分危险。
“凛叙,我好不容易才碰见你在……啊!”秦敏等了五分多钟实在等不过去,绕过官圣奚打开门后,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郑凛叙怀里抱着个女人,脸色晦暗不明地看着自己,顿时瞪大眼睛,指着文浣浣尖声道,“她是什么东西?”
官圣奚随后赶来,闻言眉头一凌,抿唇不再说话。
有人刻意找死,他阻止不了。
更别说是“那个东西”,在郑凛叙的心里是什么地位了。
果然,郑凛叙眼神闪过一丝寒色,他转而对秦敏身后的官圣奚道:“扣你三个月的假期。”
官圣奚低叹一声,没有反驳。
“你说我?”文浣浣见到一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人指着自己,心底觉得好笑,想不到看肥皂剧里面大房抓小三的情节会真人重现,而眼前这个女人虽然不是大房,她也不是小三。
“凛叙!你……我约了你那么久,你竟然都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秦敏简直不相信自己所见到的,眼前那个熟悉的冷漠的男人,竟然会容许那个平凡的女人坐在自己身上,脸上还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宠爱。
秦敏不知道文浣浣身上的衣服是什么牌子的,衣服上连一个名牌标签都没有,她的头发已经干了半成,此时正坐在郑凛叙的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只是秦敏不知道,文浣浣身上的衣服,看似普通,但是和郑凛叙的每一套衣服一样,都市由国际知名设计师独身订做,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由市无价。
“秦小姐,你失礼了。”郑凛叙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些许冷意,他并没有让文浣浣下来,而且怀中的女人似乎觉得挺好玩的,他便也随她去,只是对秦敏再无之前的宽容,“我现在正在忙,如果秦小姐等不及的话可以先行离开,我可以让圣奚送你。”
“你……你就不怕我跟哥哥说要对郑氏撤资!这样的话合作案就吹了!”秦敏的眼底蓄满了泪意,她不敢相信郑凛叙竟然会因为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做到这个地步,“我可是秦家小姐!我有什么比不上这个女人!”
“秦小姐,”郑凛叙状似无意地一撇,语气却显示已经丧失了对她的耐性,他用手指缠绕住文浣浣的发尾,一字一句都带着孤冷,“试问我郑凛叙的女人,和你有什么可比性?”
他的女人,根本不需和人比,拥有他,便等于拥有他的全部,试问谁敢,又有谁能够和她比?
文浣浣闻言也是愣住,她略略抬头,只能见到他干净而线条俊美的下巴,忍不住窃笑,然后凑上前吻了一口。
郑凛叙挑眉,这只小辣椒,真的是能让他不分时间场合地想要她。
秦敏的眼泪哗啦一声流下来。
从小到大,她得到的有什么不是最好的?有谁忍心给她脸色瞧?即使是男人,她也认定了只有郑凛叙这样的男人才配得到自己。
家里的人对于她如此明目张胆地对郑凛叙表示好感都是没有意见的,毕竟郑凛叙不仅手拥郑氏,连意大利那边的郑家也听说已经被他完全纳进掌中,有这样一个男人作为支撑家族的后盾,没有人会持反对意见,只有大哥秦阳,一直以来都是不赞成,大哥说过,郑凛叙不是一个能够轻易被驾驭的男人,除非他真的看上,否则即便是十个秦家,对于他来说也不过他在意的人的一根手指头。
秦敏不信,她在第一眼见到他就想要得到他,虽然不说,但是她相信他一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