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缇,小心点。”塞西尔看了眼下方,不放心地嘱咐说。
这里不是普通的森林,而是谷底森林。曾经的地壳运动还留下了许多痕迹,比如说隐藏在树木中的小裂谷,以及其下奔腾着的冰冷激流。一不小心落下去,命差不多也就完了。
“嗯。”易缇点头,却看到某人居然在她的面前蹲下来,说道,“还是我背你吧。”
“你到底对我多不放心啊?”
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一个修真者好么?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滑倒啊。而且就算一时失去了平衡,凭借身体的灵敏度也没多大问题。
不过话虽如此,她还是直接趴到了某人的背上。咳咳,有人背不同意就是傻子。当然,之所以同意,一方面固然是安他的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很清楚,自己这点体重压根不会给他带来任何负担。别看这家伙软趴趴的特别好欺负,其实身体结实着呢。
接下来,塞西尔背着易缇在六六的指引下快速地在森林中穿行着,速度比起刚才分毫不乱。
而易缇则开着神识,确保没有人能够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偷袭。顺带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看之下才发现,这里为人所赞叹绝对是有充足原因的。
因为很少被人踏足的缘故,这座森林保存完好,其中满是在外界难得一见的参天古树,挺拔的身姿如同顶天立地的男儿,直插云霄。每一根树干上都积满了白雪,是不是就会有大团大团的雪落下来,砸到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与之相对的,地面上则满是厚实的苔藓、大石和横卧在地的树木,上面依旧铺满了白色的雪。没错,这一座森林就是白色的世界。充满了神秘而诱|人的野性,故而行走起来十分困难。不过这对于塞西尔来说却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他的速度依旧很快,漆黑的头发飞舞着,时不时会从周围的树木借力。
但即便是这样的环境中,依旧存在着除去植物之外的生命,比如各种鸟类,比如其他野生兽类。
一只小松鼠原本趁着天气好抱着坚果蹲在树枝上啃,却在无意中瞥见塞西尔的瞬间呆住,小肥爪子中的果子“咕噜咕噜”地就在树枝上滚了几圈,直接掉在了雪地上。
小松鼠没顾得上下树捡,只歪着头拼命想:那是什么动物?没见过呀!
通过神识看到这一幕的易缇差点笑岔气,果然毛茸茸的东西都是大萌物!如果不是急着赶路,她几乎想冲上去抓住它揉一揉那一看就很好摸的大尾巴。
不知过了多久,六六的速度渐渐放慢了。
这里的地形对蹦跳行走的它当然没有影响,那么原因很明显,快到目的地了。
易缇心中一喜,小声喊道:“六六,停一下。”
小东西果然很听话地停了下来,敏捷地跳回了易缇的手中,“叽叽”地叫。
“嘘。”
易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它果然安静了下来。
“快到了吗?”
点头。
“那边?”
点头。
“好,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你去休息吧。”
点头。
于是,小东西再次钻入了塞西尔的口袋之中,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前进着,不过这次速度要慢了许多。
终于,塞西尔停下了脚步。
易缇也小心地从他背上爬了下来。
他们现在处于某座巨石的后面,即使不使用神识,也可以通过较高的地势轻松地俯视下方。
那里有五个人。
其中四个都是易缇的熟人,没错,轩辕羽一家人。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身材壮硕,穿着一件黑色登山服的男子,他背对着她,所以一时之间看不清长相。
轩辕羽一家都被绑在附近的树上,一动不动,不知是失去了意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就在此时,那男子突然朝着前方喊道:“我又给你带吃的来了!”
易缇:“…”吃的?难道说…
一个不太妙的预想浮现在她的心头。
可是这里除了那男子外,压根没有其他人啊。
鬼?
不可能,如果是鬼的话,她也看得见好么?
怪兽?
也不对啊,男子的前方是一片银白的雪地,罕见地一棵树都没长,有没有东西简直一目了然。别说动物,就是毛也没一根!
排除掉了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剩余的就算再不科学也只能是真相了。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这男人是神经病!
不过,普通的神经病会在犯病后辛辛苦苦地把四个运到这里吗?
“出来啊!我给你带了新鲜的血食!”
男子又喊了一声,说话间,双手突而朝后挥洒了一下。
而后易缇只见,原本一动不动的四人突然同时颤抖了下|身体,而后才开始左右张望并尝试挣脱绳索,好像刚恢复意识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
“放开我!”
“你是谁?”

易缇注意到,相较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其他人,轩辕羽似乎要镇定了不少,好像知道现在是啥情况。不过,若非如此,她又怎么能在木屋中留下线索呢?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么?”
男子转过身,看向轩辕博等人。而易缇也终于在此刻看清了他的脸,这是一张很粗犷很黝黑的脸,浓眉大眼宽下巴,看起来很有“男儿气概”,不过也只是看起来而已,真正的“男儿”可不会做出这种事。
“你…”轩辕博脸色一变,“你是那个时候的…”
他们一家提前预定好了回去的火车票,而在上车前,他们一家决定在火车站附近吃一顿中饭。饭店生意很好,他们坐了最后一张空桌子,就在此时,这名男子走了过来,问可不可以拼桌。本着好心,他同意了,让小翼和小羽坐一边,空出了一面给他。
然后…
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们好心给你让位子,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们?”愤怒到了极点的轩辕翼喊道,“你这混蛋想做什么?!”
男子大笑了两声,回答说:“要怪就怪你姐姐好了。”
“…我?”
“谁让你看起来很好吃呢。”
此语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家伙吃人?
男子仿若没注意到他们的惊骇,只继续说道:“你的身体很有天赋,我想味道吃起来一定不错。”
“你别胡来!”轩辕翼又喊道,“我们可是认真很厉害的修真者的!”
男子对此嗤之以鼻:“要是真认识,她身体素质那么好,怎么压根没修行过呢?”
轩辕一家人对这句话都很茫然。
只有不远处的易缇明白,几次三番的离婚改变了轩辕羽的体质,让她变得非常适合修行某种特定的法术。但这件事,无论是她还是石景乐两人,都没有跟轩辕羽说。因为还需要观察,如若她今后不再离魂,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如若再发生…恐怕就不得不面临两难的选择了。
要么改善体质,要么找到修行法门。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我们真的认识修真者,石家和赵家知道吗?我手机还有他们的电话,不信你自己看!”
男子脸色微微一变,他终于发觉这小子似乎不是在撒谎,只是…
“我放你们回去,你们难道还会放过我么?”
“…”
“而且,只要拿到了那件东西,石家赵家又算什么?”男子冷笑了声,如此说道。
而就在此时,准备救人的易缇蓦然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那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那么一断发现大家反应热烈,开始考虑经常这么断了。【被殴!
感谢下面各位亲的地雷——
感谢你们听到有人路过的声音吗?我啥都没听到亲的手榴弹。
感谢感冒就吃白加黑亲的地雷。
营养液,来一发!
读者“白天黑夜”,灌溉营养液一瓶。
谢谢大家!

第90章 碾压碾压碾压+秒杀秒杀秒杀

一更
男子身后的地面似乎动了动。
错觉么?
易缇微皱起眉,再仔细看去,却只见那块地面依旧很是平整,被厚厚的冰雪所覆盖,压根没有挪动或者被任何事物踩踏过的迹象。
“塞西尔,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地面动了。”
听着他肯定的话音,易缇终于确定了——刚才并不是错觉,雪地真的动了。
他可能看错,她也可能看错,但两个人怎么可能同时看错?
而这件事,除去他们两人之外,背对着雪地的男子没有注意到,轩辕羽一家人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正在听这位残酷的“绑架者”说话。
“那件东西?”
“没错,那件东西。”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好像已经想到了某种美好的未来。
就在此时!
它背后的雪地再次动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不再是转瞬即息,那洁白无垠的雪地依旧保持着平整,只是却在此起彼伏地隆起,却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响。这动静并不明显,就像是一条细瘦的小蛇在雪地下穿行,如果不是易缇一直在仔细观察着雪地,一不小心就会将其忽视。
这“隆起”很快就到了男子的身后不远处。
蓦然间!
一点绿色破雪而出,直击男子后背!
眼看着避无可避,原本正在说话的男子嘴角却勾起一个笑容,轻轻巧巧地超前一跃,就躲过了这次危机。
也直到此时,在场除了他之外的人才看清,那绿色的“袭击者”居然是一截藤蔓。或者说,看起来像是一截藤蔓。它具有藤蔓的基本特征,细长、柔|软而易弯,而之所以说“看起来”,是因为这根看似柔弱的约一根拇指粗的藤蔓上,居然长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倒刺,看起来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这玩意如果抽到人的身上,离开时绝对会带走不少皮肉。
这…到底是什么?
也许别人不知道,但那男子绝对知道,否则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夺过这次“偷袭”。
他面带笑容转过身,说道:“你终于肯出来了么?”而后又说,“也是,你既然已经闻到了新鲜肉食的味道,怎么可能不醒过来。”说话间,像是完全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反而很为它“苏醒”这件事高兴。
仿若回应着他这句话语,那片原本看来寂静的雪地骤然崩开,银白而寒冷的雪团四散而去,某个潜伏在雪地上的奇异事物也终于显现出了踪迹。
那东西长相很奇特,好像一只绿色的“口袋”,上面是一颗颗黑色的疙瘩,它们紧密排布着,足以让任何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头晕目眩。而这“口袋”的开口处,连接着一根根带着黑色倒刺的藤蔓。如果说那些疙瘩只是让人觉得不舒服的话,那么这个无疑就让人心中发寒。
此时此刻,这些藤蔓正拼命地像男子伸展着,却无论如何都差了一截。
“没用的。”男子看来心情很好,“我早就弄清楚你的觅食范围了,若非如此,怎么敢来这里呢?”
“别装傻,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指向分别绑在两边的四个人,“我虽然不能用自己喂你,却给你带来了足够新鲜的血食。”
仿若听懂了他的话语,绿色藤蔓的动作蓦然停了下来,而后缓缓缩了回去。
男子走到轩辕翼的身旁,就要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毫无疑问,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小鬼。
“小翼!”
“别动我儿子,要动就动我!”
“不,让我来!”

在这几乎泣血的喊声中,男子残忍地笑着说:“急什么?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不过,你们说得对,吃东西当然要先从最坏的开始。”说着,他走到了轩辕博的身边。
“爸!”
“爸!”
“阿博!”
男子手轻轻一挥,就弄断了粗粗的绳索,单手提着轩辕博的脖子,冷笑着说:“别乱动,否则我就拧断你的脖子。比起死肉,它似乎更喜欢吃新鲜的肉。”
事到如今,再不出手就晚了。
于是易缇果断地说道:“动手!”
说话间,她直接跳到了巨石上,远远地投掷出自己配置的药水。
“什么人?”那男子的听觉敏捷异常,立即就转过了头来。而为了防止自己被“妨碍”,他居然直接将手中的轩辕博推向了藤蔓所在的方向。反正他手头的“饵料”还多得很,死了这个还有其他的。
他抬起手,一把抓住药瓶,目光贪婪地注视着易缇,嘴角露出了狰狞的笑意:“没想到又有一块好肉送上门来。”收敛气息的易缇在他眼中,就是一个纯粹的普通人。
易缇直视着他,如此答复说:“谁是肉还不一定呢。”
男子只当她在故作声势,缓步向前:“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去抓你?”
易缇却缓缓笑了出来:“你难道没觉得哪里有点痛么?”
“…!!!”男子连忙低头一看,直接自己握着药瓶的手掌居然变成了黑色,一个惊讶之间,那药瓶“砰”的一声就落到了地上,顿时炸开为一片烟雾,“这是什…唔!!!”
能被狼人列为“生死大敌”的药剂,那必须是很给力的,可惜杀伤力实在太大,所以易缇自己都压根不敢过去,塞西尔也是一样。
不过对于后者来说,过去不过去区别并不大。
下一秒,他远远飘入烟雾中的发丝收回,赫然缠绕着轩辕羽一家人,一二三四,一个都不少!包括之前被推出去的轩辕博,塞西尔趁着易缇吸引对方注意的机会,直接将他扯了回来。
那植物仿若没受到烟雾的影响,又因为“食物被夺”,愤怒无比地挥舞着,不时抽打着四处的雪地,击打起一片又一片的雪团。
毫无疑问,这场外星触手PK本土触手的战斗,前者活动了胜利!
唯一不妙的是…
易缇药水的作用似乎给力过头了,以至于轩辕羽一家人虽然脱险,却也因此失去了意识。她一边低头检查着四人的身体,一边顺带又丢了几瓶药水过去,有继续放烟雾的,有软骨的,有会让人产生幻觉的。难得看到这么“天然绿色无公害”的靶子,不用简直可惜了。
而她虽然向来奉行“与人为善”的原则,但像这种能对同类出手的人,易缇觉得不需要浪费同情心。
片刻后,当她确定四人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后,烟雾也终于散去。
两人清楚地看到那男子趴倒在地,身体抽搐,口水四流,如同一只软骨虫般在地上爬来爬去,神情还很有些恍惚。
易缇和塞西尔对视了一眼后,两人一起朝那边走去。
当他们快要走到时,那男子脸上恍惚的神色蓦然消散,眼中精|光一闪,手腕一抬间,就见几道黑影朝两人的脸激射而去。这一刹那,他的脸上酝酿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然而这笑容还没彻底绽放开,就已经被迫“胎死腹中”。原因无它,这几根弩箭被几根黑色的发丝稳稳地缠绕住,再难寸进。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终于知道自己看走眼了,这两个人压根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
“你猜?”
“…”
“你是修真者吧?”易缇看着他,说道,“你应该知道做出这种事会有怎样的后果。”任何一个修真者,哪怕是圈子中最弱的,对于普通人都有巨|大的杀伤力。所以,他们必须被限制。若非必要,修真者不得对普通人做出会伤及性命的事情。简单来说,这是一条不可逾越的界限。
而这男子,手头的人命恐怕不止一条。
“我当然知道,”男子眼神闪烁了下,而后突然说道,“但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么?”
易缇摇头:“不想。”
“…能让我冒这样大的险,肯定是有着相当的利益。”他抬起已经完全变成黑色的手掌,说道,“如果你愿意放过我,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易缇蹲下|身,捡起一团雪,放在手心揉搓着。
男子被她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却依旧在不停地劝说着:“我看你身上的灵气波动微弱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八成修炼的法术也不怎么强大吧?如若得到了这个秘密,就算是…额!”
话音未落,一团雪已经稳稳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两眼一翻,顿时就昏了过去。
易缇拍了拍手掌,轻哼了声:“不知道我是说一不二的女人吗?说不想听就是不听。”而且,就算能得到什么宝物又怎样?如果为了获取利益就要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那么所谓的“宝物”还是压根别存在比较好,她不稀罕!
“塞西尔,麻烦你把他绑起来,结实点。”
“好。”
易缇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于是又拿了几瓶会让人一刻不停地头晕乏力反胃呕吐的药水出来(她其实很想给它取名叫孕吐药水,不过…如果真这么取名的话,它估计就再也卖不出去了):“全部给他灌下去。”如果喝下这个还没事,她就敬他是条汉子!
将这货拜托给塞西尔后,易缇深吸了口气,毅然地朝那只长相奇异的藤蔓植物走去。
二更
世间万物,相辅相成。
灵植师与植物也是一样。
没有会讨厌植物的灵植师,也没有会对灵植师生出敌意的植物。
但是,这株植物已经被污染了。
刚才无暇顾及,现在仔细一看,易缇才注意到了这一点——它变得充满了吞噬欲,开始无差别地攻击其他生物,吸取血肉。
随着她的走近,那些满是藤蔓的倒刺停滞了一瞬,似乎是被铭刻在体内的本能所影响,但随即,又一起疯狂地朝易缇飞射而去,妄想刺破她的身体,掠夺她的血肉。
这一刹那,易缇觉得很难受。
任何一个灵植师,见到植物变成这样,恐怕都会有这样的感触,这是他人所无法理解的。
她抬起了一根手指。
这根手指看来白|皙而纤细,与那激射而来的无数条藤蔓一对比,简直可以用脆弱形容。如果非说它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因为顶|端闪烁着一点绿色的光芒。
然而,就是这点看来微弱的光芒,牢牢地阻挡住了对方。
她的面前仿若竖着一块无形的壁障,谁也无法穿透,谁也无法打碎。
除非一个灵植师愿意,否则他们永远不会被植物所伤害。因为在这个领域,他们就是王者,还是最饱受爱戴的那种。
如果说易缇与他人斗法是弱项的话,那么在对付植物方面,她无疑是“熟练工”。
她微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这么做。但如若就让它继续留在这里,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因此而受害。刚才若不是那男子主动引出了它,谁又会想到,在这片平整的雪地下会潜藏着这样可怕的植物呢?
“对不起。”
指尖的光芒骤然亮起,就像是星火燎原。
藤蔓如同意识到了危险,“嗖——”的一声撤了回去,但已经太晚了。
下一秒,它所有须条的尖端都染上了这一点绿光,如同被水浸染的白纸般,一瞬间就透了!
灵植师能带给植物生命力,自然也能取走它们的生命力,就像此刻,那些藤条刹那间就从饱满丰润变得枯萎无比。
在这藤蔓的全身都被绿光所笼罩的时刻,易缇仿若听到了一声尖锐的悲鸣,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却又被什么稳稳接住。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是塞西尔的胸膛。
不过片刻,那可怕的植物就化为了一堆枯枝烂叶,而那堆枝叶中,又隐约可见一些白骨,也不知道究竟是动物的,还是…
易缇捂住嘴。
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塞西尔伸出双手,自后方抱住她的腰,轻声说:“小缇,别难过。”
“…嗯。”她转过身,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片刻后,她站直身体,脸上恢复了以往的表情,说道:“塞西尔,把它烧掉吧。”
“好。”
于是,原本生长着藤蔓的地方就这样燃起了熊熊烈火。
火光中,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易缇记得很清楚,那男子说这里有着什么东西,还试图以血食和藤蔓做交换。而那藤蔓本身似乎并不是那样,而是后天被污染的。
也是就说…
这段时间以来,她渐渐地摸索出了神识的其他用法。比如说,化其为丝,一寸寸地探入附近的地下,而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有点奇怪的地方。
她拉着塞西尔快步走过去,后者二话没说地从空间里掏出工兵铲(易缇:…哪来的?啥时候买的?),就开始努力地挖掘。
不一会儿,一个深度约一米左右的坑就出现在了易缇的面前,而坑底赫然放了一本残破的书以及一只通体漆黑的皮囊。
“这是什么?”易缇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才第一次见,她就下意识地对它涌起了厌恶感。
塞西尔想了想,没有用头发,反而是用工兵铲将它举了起来。
“你…呕们…呕找到了?”身后突然传来这样一句话音。
那男子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只是一句话的工夫就呕吐了N多次,看来情况那是相当的不太妙。
易缇看向他:“这是什么?”
“你以为我会说吗?”
易缇思考了下,从口袋中又掏出了几瓶药水:“那么,你有兴趣感受下痛经药水的滋味么?”
男子:“…”
于是,他招了。
从这一点上看,做女人那真是相当的不容易啊!
啊,女人,你们多么地坚强!
这男子虽然也算是修真者,不过是野路子,也就是偶尔间得到了传承。而传承从哪里来的呢?没错,从这里来的。
当年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采药人,却在进|入这谷底森林时,无意中看到了这藤蔓捕食附近的生物并吃其血肉。因为好奇以及考虑到它可能很值钱,他留下来观察了许久,发现它的捕食范围是有限的。也就是说,只要站在界限之外,那就是安全的。
唯一的问题是,该如何截取一段藤蔓带出去。
于是,他猎取了其他动物当做诱饵。
可惜都失败了。
之后,他又来了这里好几次,每一次都做这样的尝试。
而终于在某一次后,他在藤蔓附近发现了几张残页。
男子好奇之下接过一看,上面居然记载着某种传承,他思考了一段时间后,咬牙学习了。而后惊讶地发现,自己果然变得与众不同了。
而这不同之处就在于,他可以对活人“赶尸”。
赶尸是传说中可以驱动尸体行走的法术,据说赶尸人会让一连串客死他乡的尸体,尾随在自己身后,穿过罕有人烟的山区,最终回到他们亲人的身边。
按道理来说,这法术是只能对死人使用的。
不过他得到的残页却让他可以控制活人的躯体,而轩辕羽一家人,就是被如此带到山上来的。否则他一个人挟持或背四个人上来,明显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易缇想到,轩辕羽之所以没像她的家人一样被完全控制意识模糊,还在木屋中留下了讯息,大概是因为灵魂与**间的联系出了问题,所以才会这样。
这男子苦哈哈了半生,一朝翻身,自然是志得意满。钱有了,房有了,车有了,可他不满足,他还想活得更长变得更牛,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样虽然可以在普通人中混得不错,但在圈子中,那就是个末流。但他当时得到的只是残页啊,那整本书…得厉害成啥样?
欲|望一旦燃起,就再难熄灭。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行为。
据他本人所说,这是他第一次带人来。但易缇直觉这也许是谎话,不过是与不是和她也没多大关系,她打算把他交给“特部”的人。
至于那东西,按照约定俗成的规则,既然是她找到的,那么肯定就归她所有了。
只是…
“那皮囊是什么质地的?”
“好像是人皮。”塞西尔观察了一阵子,肯定地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