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黄泉却很难用单纯的欣赏的目光去看她,虽然它的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但它本身就已经是一件武器。
除了危险外,她居然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熟悉,但细究而来,却无论如何都在记忆中找寻不到踪影。
错觉?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
女孩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因为跑来以及方才的震惊而有些紊乱的呼吸,渐渐平定下来,右手没有一丝颤抖地伸至腰间,缓缓拔出从开始一直陪伴自己到现在的长刀,即使面对这样的敌人,她也坚信——只要有它在,自己就绝对不会输。
丧尸王歪了歪头,张开口,尝试了很多次后,居然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一句话:“你…来…了…”
“…”这样的话语如果出自普通人的口中,也许会惹来嘲笑,但夏黄泉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这证明着——它的确拥有智慧。
没有得到回应的丧尸人性化地皱了皱眉,接着说道:“杀…了…你…吃…看…起…来…很…美…味…”
“虽然你看起来难吃到要命,”女孩平举起手中的武士刀,直指对方,“我也要杀了你!”
也许是在话语中感觉到了侮辱,丧尸王突然仰起头长啸了一声,身躯微蹲,看似细瘦其实蕴含着巨大爆发力的双腿在立足处猛地一蹬,便从石板顶端跳下,灵敏的身影如同迅疾的雷电,所过出唯余下青黑色的光芒。
好快!
比敏捷型的丧尸还要快上许多!
早已扯下眼罩的女孩微眯起眼眸,平静着呼吸,意识中,四周渐渐寂静下来,她如同身处于平静如镜的湖泊中心一般,细心地捕捉着湖面上泛起的每一缕波纹。
来了!
夏黄泉横刀胸前,化守为攻,反手就是一记费尽全力的斩击!
——对敌人的保留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从现在开始,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以杀死对方为前提。
“叮!”
长刀于对方的双脚接触间,发出的居然是这样一声类似于金属互相敲击的脆响,好硬!
夏黄泉心中微惊,不仅速度比敏捷型快,连皮肤都比防御型要强,那么,她也一样存在弱点吗?!如果存在的话,她的弱点在哪里?
一击不中,丧尸王借着相撞的力度快速后退,双足稳稳地落到周边的石板上,再次借力朝女孩扑了过去。
“叮!”
“叮!”
“叮!”

接连几十声脆音响起。
丧尸王如同一颗杀伤力巨大的炮弹,一次又一次地带着疾声与迅猛的威势击向目标,却又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回。
屡击不中的它顿□形发出了恼怒的吼声:“杀…杀…了你!”不知不觉间,她的话音居然流畅了许多。
而看似防守成功的夏黄泉,其实才是真正落在下风的那个,站在原地不断地以双手应下对方双腿的攻击,本就处于劣势,且对方可以不断借力,而她只能用本身的力气去抵挡承接,手早已发麻,甚至开始微微颤抖,腿也在不觉间,深深地陷入了地下。
这样下去不行!
虽然对方暂时停下了身形,但如果继续下去,她也许会以这种憋屈的方式输掉,必须把节奏把握在自己手中才可以。
下定决心的女孩,就这样举起手中锐利的长刀,以一种强不可挡的气势主动朝对方冲去:“有本事就别躲!”也许只有这时,“对方拥有智慧甚至拥有尊严”这点才存在好处,丧尸王果然没有躲,仿佛为了证明些什么一般,结结实实地以手臂阻挡着夏黄泉的攻击,来回劈砍了五六次后,女孩猛然变招,看似还是普通的斩击却用上了刀内约四分之一的死气。
死气爆发!!!
“嗷!!!”
如同感应到了什么一般,丧尸王突然停下动作就要抽身后退,可已经太迟,左臂应声而断,长刀在斩落手臂后深深地砍入了它的左肩,完美的青铜雕像上瞬间出现了不可磨灭的伤口,但是,不够!这里不是它的弱点!
夏黄泉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突然反复叫嚣起“危险!”,她连忙后退,却愕然地发现,自己的长刀居然被丧尸王的右手紧紧握住,一点点从其体内抽出。
动作看似缓慢,却让女孩的后背凉成一片。
她绝不可能弃刀,唯有用尽全力,拼命地将它朝自己的方向拉扯,出乎意料的是,丧尸王居然立刻松手,瞬间失衡的夏黄泉踉跄了一下,只这瞬间,她的腹部被对方狠狠踢中,倒飞了出去,砸在一块竖起的石板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喉间应声涌上一口热血,而后整个人滑落在地,满身狼狈。
“欺骗…杀!吃!”
尘土满身的夏黄泉捂住腹部,连连吐出几口血沫,她一手拄着刀撑起颤抖的身体,另一手擦了擦唇,冷笑出声:“死?还不知道死的到底是谁呢!”
“死!!!”
无论是人类,还是丧尸,都清楚地知道一点,今天——他们不死不休!
撞击着,摇晃着,破裂着,坍塌着…
巨大的声音响彻着这处废墟,仿佛知道这里是“王”的地盘慑于其的威慑,即使声音如此之大,依旧再没有其他的丧尸接近,也许正因为这样,青年才可以在享受一点安宁,不过,也许是最后的安宁也说不定。
他平时总是嬉笑的脸孔上满是鲜血,分不清是丧尸的还是自己的,如同一条死狗般静静地趴在地上,左腿从膝盖以下被啃去,右腿以不自然的形态弯曲着,右手也从肩头处消失了,唯一完好无损的左手在前方胡乱地扑腾着,那前方…是不久前被他丢弃的烟盒。
“砰!!!”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大地颤动着,仿若那燃烧殆尽的火龙会即刻从其下冲出。
“妹子闹得可真大啊…如果真出来…那就不用自己点烟了…”青年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而此时,费了好几分钟功夫一点点地蹭着地面挪动,他的手指终于成功地勾住了自己的目标,往胸前一带,嗅着直达鼻端的香气,他幸福地叹息出声,而后喃喃说道,“对不起,妹子,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现在特别想抽一口烟…等我抽完这口烟就能满血复活了,我就去帮你…”
说话间,他用左手笨拙地打开沾着脚印染上鲜血的烟盒,里面的香烟上端依然被丧尸的血浸透了,青年愣了下,随即笑出声来:“算了,反正虱多不痒,无所谓啦…”说着,便一口将其叼入口中,手摸向口袋时,整个却呆住了。
打火机…在刚才拼命的时候,不翼而飞了。
能找到吗?
他回过头,注视着满地倒落的丧尸和不远处属于自己的残肢,能找到才怪吧?
“老天真是太残忍了…”他抱怨地嘟囔了一声,“不,是妹子你的诅咒才残忍了,真的没烟抽啊…”青年如同癞皮狗般就地翻了一个身,重重地喘息了几声,注视着头顶的蓝天,明明昨夜还下着滂湃大雨,今天却晴空如洗,他嚼了几下口中的烟头,享受地眯了眯眼眸。
天真蓝,日头真好。
还有…
“记得在我的坟头插烟啊…不过…哭就算了…”
——虽然你哭起来一点也不丑。
也许是奇妙的缘分,在另一个封闭的角落中,商碧落与言必行以一样的姿势躺在地上,体温渐渐升高,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灼尽。明明处于昏迷之中,大脑却诡异地依旧能思考。理智告诉他,这只是他的错觉,心灵深处不知从哪里又传来了悄悄话:
——如果全部烧光,就可以出去了。
——出去?
——为什么要出去?
——这里很安全。
——不,必须出去。
——要到她身边。
——活下去,等我回来。
——真的会回来吗?
——如果回不来呢?
嘈杂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不断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噪声,灵魂虚虚浮浮,仿佛飘在不定的云端,身体又似乎在发生着什么不知名的变化,他这一生,除去发觉自己失去双腿那时,还从未如此刻一般混乱过。
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
无法忍受的…真的是失去理智的自己吗?
还是…没有力量的自己?
武力,是最无用的——他一直如此坚信。
哪怕肉体再强大,也会死于刀枪;哪怕拳脚再精妙,也敌不过枪炮;哪怕精通各项枪械又如何?一颗炸弹下去,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会有。
武力是最无用的,与此相对的,这个世界上最便宜的就是人命。
在某个号称开明又法治的国家,出一小笔钱就可以买到不少睡在僻静处的流浪汉,他们寂静的消失却无人知晓;在某个贫富差距明显的国家,几十块人民币就可以买到一位十一二岁少女的童贞;在某个充斥着黑人的国家,存在着狩猎俱乐部,只要给穷人一笔钱,他会心甘情愿地充当有钱人的猎物,被对方拿枪活生生射死。
他还曾经遇到一个天性自卑却充满着表现欲的人,用一根棒棒糖为代价,让幼儿园的孩童将一包毒药洒进食堂阿姨正在制作的饭菜中,最终,作为受害者的孩童和作为杀害者的孩童都死了,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却在私人电脑中保留着自己拍摄的照片和视频,时不时回味着自己的“伟大”和“喜悦。
这样的渣滓只会让丑恶的社会变得更加让人难以忍受,就像是一锅本来就发霉了的汤再混入泔水般,腐臭到恶心。
最后?
这个所谓的伟大者在愤怒的家长手下化为了下水道中的污泥。
整个世界就是统治与被统治的金字塔。
只有拥有绝对的智慧才可以站在顶端,剩下的人哪怕有武力又如何?,在智力者的操控下,他们只是棋局中的棋子,蛛网中的飞蛾,自以为按照自己的意志“前行”,而后被无形的蛛丝缠紧“死去”,除此之外别无价值。
他一直是这么坚信的。
“砰!!!”
“啊——”
青年猛然睁开双眸,居然从昏迷中醒转,错觉吗?他似乎听到了女孩的惊叫,错觉吧?怎么可能?她一直是强大的。
而且,就算是真的,此刻的他能做什么呢?
这虚弱的双手,连抬起都做不到。
这瘫痪的双腿,连站起都做不到。
这残破的身体…他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她回来,或是不回来。
如果真的回不来呢?
一旦想到这一点,商碧落的胸前便传来某种尖锐的疼痛,它一层层递进,每一秒都更酸上几分,涨上几分,痛上几分,仿似永无极限,就像将心活生生地挖出来穿上竹签再放到炭火上炙烤,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办法…
不知何时,他已然抬起无力地双手,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地抠起脑后那最后一块盖上的石板,哪怕知道这毫无用处也好…哪怕知道这白费力气也好…哪怕知道这蠢到极点也好…
“活下去,等我回来!”
——如果你回不来,我就去你身边。
武力的确是最无用的,但是,如果可以,此刻让他用什么交换都可以。
夏黄泉,不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配合学生党和工作党,我决定提早更新时间,目前正在努力中。XD于是,四千字了boss还没爆种…于是明天爆吧【被殴
嗯,看到阿子(谁啊?)的留言,其实和我要写的内容不谋而合啊XDD,boss不是弱鸡,但需要观念的转变,其实这货炒鸡没安全感,像开始那样完完全全地依靠一个人对他来说既讨厌又是新奇的讨厌,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渐渐喜欢上妹子的,所以在他喜欢上妹子之前,我绝逼不会给他武力,因为他一旦有这个,就会想单飞啊不全心全意信赖妹子之类的…两个人绝逼不能he!
我希望,他因为“想要保护某个人”这个念头才爆种←。←虽然狗血了点,但这样才是合格的好男主嘛!
今天boss的刷屏是这样的——【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等我等我等我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重复百万次)】《=这家伙难得感人一回,大家不要嘲笑他XD
感谢且向花间留晚照【谢谢你的长评,虽然你想抢走我的言小哥,但是…哼,原谅你吧!】的地雷二连发。
感谢梦曦【…我想起了若曦怎么办,四四八八…】、水果王西瓜利亚【哈利路亚,哈利路亚,西瓜利亚《=总觉得混进去毫无违和感】、故人两相忘【咱怎么会忘记你呢,你要相信我的节操,虽然因为天气太热我把他们剃了】、泥泥【烂泥也是泥,捡起来继续摔!】、泠也【每次看到你我都觉得自己没文化_(:3」∠)_】、821868【←。←数字君…你好,再见《=每次看到数字都无法说话的某人路过(被殴】、颜瑟【不知为何我想起了半江瑟瑟半江红这句话←。←以及,你好色(喂】的地雷。
总之,感谢所有收藏评论订阅砸雷支持正版的亲们,有你们在我才能精神满满地码下每一章,鞠躬,谢谢大家么么哒!
64我想对你…
手指一次次刮过坚硬的石板,发出微弱的声响,平素修理地极为圆润整齐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然剥落了几片,血肉模糊的指尖与石块的每一次接触,都为其再染上一层新的血色,半失去意识的青年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凭借本能不停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体温不断升高。
肤色渐渐深邃。
“滋!”
直到这样的一声轻响,将他的灵魂从半浮半沉的意识海中拉出,肌肤不知何时已明显透着青色的青年怔愣地注视着自己的手指,原本满是伤痕的指尖居然自行愈合,其上甚至长出了崭新的、勾形的、泛着寒光的指甲,它与石板接触间居然能发出那样一声完全不落入下风的脆响。
丧尸化?
不,体温并未全部降去,部分人类体征还保持着,应该还在转化中吧?
虽然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还保留着意识,这就是交换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当她看见这样的他,眼中会流露出怎样的神色呢?
——就算是丧尸也没关系…
青年伸出手。
——就算被拒绝排斥厌恶也没关系…
一点点调动着躯体中的力量,将其全数压到遮挡住一切的石板上。
——夏黄泉,你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如果女孩此刻听到他的心声,八成会吐他一脸血沫——混蛋乌鸦嘴!
因为,她觉得自己真的快死了。
身体被压制在地上,丧尸王用从手腕起断开的右臂紧紧地戳住女孩的脖项,这样的弱点被对方所控制原本是必死无疑,然而,比起让其断气而亡,它似乎更想活吃了她。夏黄泉应该庆幸在之前的打斗中,断去了对方的左臂和右手,否则光凭尖爪,它就足以将她撕开。
女孩举起右手拼命地阻止着对方脸孔的靠近,左手努力地朝身侧伸展着,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把长刀。
这样的角力,随着时间的流逝,女孩渐渐落入了下风。
手腕变得虚脱而无力,自对方张开口中流出的唾液滴在她手心,又一路滑落到手腕上,发出“嘶…”的不断轻响同时给她带来了更为剧烈的疼痛,皮肤被腐蚀,露出了鲜红的血肉,似乎是被这气息所吸引,被她捏住下巴定住动作的女性丧尸王时不时发出烦躁中夹杂着兴奋的嘶吼声,被食欲所刺激出的气力越来越大,露出尖锐牙齿的脸孔也越来越近!
“砰!!!”
就在此时,一声重物坠地的响声传来。
如果放在刚才,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两人的打斗间总是持续不断地发出这样的声音,然而,此刻…就显得格外的不正常了,是谁?谁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不仅是她,丧尸王似乎也因为什么而诧异着,脸孔连带着露出了某种类似于疑惑的表情。
机不可失!
夏黄泉当机立断地伸出腿,趁其不备狠狠地一脚将其踹开,而后松开手朝左方翻滚而去。
一度丢失的长刀终于再次回到她的手中。
虽然其中已再没有死气,然而,只要还握着它,她就可以继续战斗下去。
“嗷!”丢失了猎物的丧尸王发出了愤怒的叫声,它单臂猛地拍向地面,动作间,精瘦的手臂上猛地绽出结实的肌肉,借着这惊人的爆发力,它再次朝女孩身上扑去!
尚未站起的女孩再次被按下!
后背狠狠地砸落在地面上,背脊上的痛楚姑且不提,原本已然受伤的内脏遭受了毫不温柔的第二次冲击,她喉间一热,几缕血丝顺着嘴角滑落。
当然,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左臂和右手断去,那具原本堪称完美的躯体此刻布满了凌乱的刀伤,每一个伤口都深可见骨,可见曾遭受过怎样的斩击。
以命换命,不过如此。
然而,它是丧尸,而夏黄泉则是人类。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写尽了女孩弱势的来源。
被鲜血的味道所诱惑,丧尸王张开大嘴,狠狠地朝夏黄泉的脖上啃来,女孩双手持刀,长刀狠狠地磕在丧尸王的口中,与对方牙齿相交间发出“叮”地脆响,居然势均力敌!
比敏捷型丧尸的速度更快,比防御型丧尸的外壳更硬,比力量型丧尸的力气更大,比…它似乎是所有丧尸类型的综合体,却比每一种都要强,除此之外,还拥有宛如人类孩童般可成长的智慧以及可怕的操控其他丧尸的能力。
这样的它,还处于“虚弱期”。
如果是全盛期,该有多么强?
如果现在不杀了它,那么以后恐怕再无机会。
而它的弱点…
杀过那么多丧尸后,夏黄泉发现了惊人相似的一点——它们的弱点几乎都在头部,而这位丧尸王正面攻击几乎无效。要么它的弱点不在头部,要么,就是在脑后。
可是,在没有死气的现在,比拼速度她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当!”
这样一声响后,女孩惊讶地发现,原本按在自己脖上的手臂居然移开,丧尸王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其举起,挡住了一颗飞射而来的子弹。
子弹?
某个时间点上,她与它的动作同调了,两者同时看向第三者的方向——斜插入地面的石板旁,静站着一位面容俊美的青年,他一手扶住石板,另一手稳稳地举着枪。
商碧落?
夏黄泉几近是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对方肌肤上泛着的淡淡青色,以及,虽然微微颤抖显现出无力,但明显站立起来的双腿…这怎么可能?
他变成丧尸了?不,明显还有着智慧,这到底是…
“别发呆,它的弱点在后脑!”
“…嗯!”的确,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夏黄泉猛地挣脱出丧尸王的束缚,抽身后退,恼怒的丧尸王想要故技重施,却被接二连三射来的子弹阻挡住了动作,她愤怒地吼叫出声,转过身朝商碧落的方向扑去!
“小心!”女孩连忙跳起身,当头劈砍了下去!
一加一并不仅仅是二。
长时间的相处,不知不觉让青年和女孩培养出了强大的默契,说来好笑,这一点甚至连他们自身都不清楚,而切身体会到的,却是以他们为敌的丧尸。
情势瞬间好转了起来。
夏黄泉正面进攻,商碧落补攻,在他们的双重攻势下,女性丧尸瞬间陷入了捉襟见肘的境地,有几次险些被女孩斩至后脑,几番危机后,她不知下定了什么决定,突然高高跃起,跳到了一旁的石板上,仰天长啸了起来,与此同时,夏黄泉惊讶地看到,它身上的死气蓦然加深,这个是…
“阻止它!”虽然不曾拥有与夏黄泉一样的直觉,但商碧落敏感地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危险。
“好!”夏黄泉举起刀飞身而上,却被一股不明的气流狠狠拍开,说来也巧,她的身体重重地砸到了商碧落所在的石板上,下一秒,女孩感觉到自己被扶了起来。
“还好吗?”青年注视着女孩满身的尘土伤痕和鲜血,心口剧烈地疼痛了一下。
“现在该怎么办?”
“…”
“该死!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女孩捂住胸口,连连咳嗽了几声,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一把拉住商碧落的衣袖,“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你能想起来吗?”
“见过?”商碧落蓦然一怔,脑海中的迷雾瞬间散去,“那只发卡还在吗?”
“发卡?”夏黄泉愣住,而后连忙回答道,“在的!”
“扔出去!”
“好!”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在这时对青年充满信任的夏黄泉还是一把拿出了每次出门总是装在身上的发卡,朝丧尸王大喊了一声,“混蛋,看这个!”说着,便将发卡远远地丢了出去。
下一刹那,原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丧尸身上渐渐上升愈加浓郁的死气居然一窒,而后,居然缓缓散去,它仰起头,呆呆地注视着在天空中画出了弧线的发卡,眼中浮动着什么夏黄泉所不懂的东西,而后居然双腿一蹬,从石板上跳了下来,高举着没有手的手臂,仿佛想要抓住它。
商碧落猛地将夏黄泉向前推去,低声说道:“抓住机会。”而后举起枪,瞄准了那只发卡。
——“交给我?”
——“她似乎还有个姐姐叫于蕾,她们姐妹长得很像,于蕊想请你把这只发卡交给她姐姐,如果以后见到的话。”
——“好。如果我碰到,一定把这个交到她姐姐的手里。”
——“我替她谢谢你。”
——“…不用客气。”
“…对不起。”已然明白了一切的女孩喃喃出声,她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完成于蕊最后的心愿,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丧尸王,不,或者该说是“于蕾”,她究竟从这只发卡中看到了什么呢?她想到了自己变成丧尸以前的曾经吗?所以才想要不顾一切地抓住。
然而,就在她的手臂即将接住发卡的瞬间,那宝物却在子弹的力度下化为了齑粉。
女性丧尸瞪大满是惊骇色彩的眼眸,手臂狂乱地挥舞了几下,却什么都无法挽救,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碎为了无数片,再也抓不住。
“嗷嗷!!!”
狂怒让其丧失了一切警觉,它狂吼着朝青年扑去,却忘记了防备自己的弱点。
一切,就此尘埃落定!
不知过了多久,当女孩从仅维持了三四分钟的短暂昏迷中醒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青年抱在怀中,她低声问道:“它死了吗?”
商碧落注视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女孩,伸出手擦了擦她脏兮兮的小脸:“死了。”
夏黄泉松了口气,目光突然定格在他略呈弯型的尖锐指甲上,她伸出虚软的手,费力抓住他的:“你这是…变成了丧尸?”
“…”商碧落的眼眸微微眯起,虽然还没有完全变成,但是也快了吧,那时,他会完全失去理智吗?她会想杀死他吗?与其这样,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吸了吸鼻子,已经被改造了一部分的身体,可以嗅到她血肉中充满了诱惑力的甘甜味道,好想吃…想咬开她温暖的脖项,撕咬鲜嫩的血肉,啜饮美味的血液,想要将她一点一点地吞入腹中,与其被讨厌被拒绝被杀死,倒不如就这样将她活生生吃掉,让她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这个想法,如同千万年前在伊甸园中让人类堕落的蛇,“嘶嘶”细语着,将人甘之如饴地被拖入地狱。
吃了她!
吃了她!!
吃了她!!!
不知何时,青年的目光落到了女孩柔软的脖上,他悄然挪动着被女孩握在手中的指甲,尖锐的顶端一点点地滑上那白皙而顺滑的肌肤,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刺入其中,感受到那缓缓流动的血红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