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流逝着。
一个月…
两个月…
三个月…
很快,春去夏来。
在炎热的夏天到来之前,子爵夫人抓紧时间出去游玩了一次。虽然所谓的“出去”,只是在自家庄园的庭院中稍微走一走,苏绿自然随身陪同着。对于她这段时间的表现,子爵一家和两位管家都非常满意,不仅将她转为了正式女仆,还稍微给她加了一点工资。而她胸口别着的那只小巧的珍珠胸针与左手腕上那只精巧的银质手链,也是子爵夫人的馈赠。
毫无疑问,这是位大方的主人。
不过,在她的潜移默化之下,子爵夫人对她的“赏赐”不知不觉由钱财变成了食物。经常会将吃不掉的点心给她,对此,苏绿很满意。
要知道,虽然子爵一家的餐桌较为丰盛,但是作为仆人,他们所能吃到的食物种类其实并不多,面包面包面包…黄油黄油黄油…苏绿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哪怕来个龙傲天也好,能把食物给她换成中餐吗?!
相较而言,一些精巧的点心还要更符合她的胃口。
更何况,拿到这些点心后,她还会很大方地与同期来的女孩们分享,刷个好感度。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知不觉间,她们中的一大部分人也就不好意思老和苏绿过不去了。而少数几位既想占便宜又想冷艳高贵的,苏绿则只要很遗憾地和她们说再见了。
当一切都习惯过后,生活就这样平淡如水地继续着。当然,偶尔会也泛起一些小波澜,比如——
“玛丽!”
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喊声后,苏绿用被训练出的优美姿态从容转过身,侧头问道:“珍妮?有什么事吗?”
同样身着白色女仆装的棕发女孩小跑过来,一边轻喘着气一边左右观察着——在屋中奔跑,被斯托夫人看到可是会挨骂的。在确定没被抓到后,她有些急切地对苏绿说:“你听说了吗?”
“什么?”
“少爷的骑士侍从们来了!”
“今天?”
“嗯!”
作为子爵唯一的继承人,弗恩少爷完美地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他有着一头源于母亲的漂亮银灰色长发,总是用一根黑色的丝带整齐地束在脑后。脸部俊朗的轮廓与父亲很像,五官却更像母亲,除去眼眸的色泽——它和父亲一样是红色的。总而言之,这位年方六岁的八爷是位当之无愧的“美男子”。虽然年纪还小,却已经让无数女性为之倾倒,咳,虽然其中充满母性的成年女性要更居了绝大多数。
身为未来的子爵大人,他当然必须拥有自己的骑士了。
正常情况下,这分为两种。
一种是带艺投奔的,比如子爵现在的首席骑士莫索尔;一种是从小培养大的,比如子爵夫人的首席骑士瓦勒。各种意义上说,后者都要更让人信赖。
所以几乎每个贵族家的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从领地的平民种选拔出身体格外优秀的孩童,成为自己的骑士侍从。而男性的话,更要与他们一起训练各项武艺,培养感情。不管他以后是成为剑士或魔法师,还是做个普通的贵族,都还有人陪他一路前行。当然,面前想这些还太远了,因为这个世界的人们到十岁时就可以花一小笔钱检查自己是否具有魔法天赋,以确定将来发展的道路。现在的锻炼只是提前打个底子而已。毕竟哪怕将来能当魔法师,身体素质也不能差到一推就倒的地步吧?
当然,贫民区也许是个例外,起码玛丽的脑中才并没有关于此事的记忆,当然也不排除是没听别人说过或者说了她没在意。总之,她是肯定没做过这项测试的。
“玛丽,要一起去看看吗?”珍妮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额…”
“去嘛,去嘛!”还没等苏绿考虑,这位热情的女孩已经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来回蹭着撒娇,“玛丽,拜托。”
“…好吧。”苏绿被同伴的星星眼击败了,对于女孩子,她总是比较心软的。不过,能不能别蹭了?才十二岁胸部就发育成这样实在是犯规吧?身为一名传统的东方女性,她回想自己的成长历程,默默地觉得自己被讽刺了。
“太好了!快走!”说完,珍妮拉着苏绿就跑。
苏绿:“…”
好吧,异性相吸这句话不管放在哪个世界都是适用的。
子爵家中的女仆,之前因为意外而接连离开了好几位,所以才会吸纳进她们这一批小女孩。女孩们间的关系固然好,但一听说又有新朋友可以玩,整个人都兴奋了。再加上…南茜的例子摆在眼前呢,嫁给一位强大的骑士,简直是每个女孩的梦想。
这一点,恐怕连子爵夫人都很清楚。
苏绿不由想起,怪不得几天前这位看似病弱实则非常腹黑的夫人意味深长地对她说:“小玛丽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啊。”
事到如今再回忆,她的脑中不由出现了一位拖着鼻涕的小屁孩捧着花冲自己傻笑的情景,瞬间打了个寒颤——果然,她最讨厌小孩子了!
二更
虽然身体还是萝莉,但苏绿的意识可没有被同化成这样,起码她绝对不可能破廉耻到对孩子“伸出魔爪”的地步。话又说回来…
她注视着一群脸色微红、“叽叽喳喳”小声讨论着哪个侍从比较帅气的女孩们,满心无语。她们中最大的也不过十四岁,想这些是不是还太早了?
“啊,看到这群孩子,就觉得自己老了。”
“怎么会?看,那个高个子的少年不错,看起来很健壮,待会要不要去和他聊聊天?”
“的确很健壮啊。”
“死心吧,我问过了,那孩子虽然看起来高大,其实才十岁。”
“…不会吧?”
苏绿无奈了,好吧,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硕果仅存”的几位年长女仆在暗地里都这幅德行,还能指望个啥?
同样的,在女孩们的眼神与嬉笑声中,那群新进入庄园的少年们不自觉地昂首挺胸,个个走得像只刚打完鸣的小公鸡,看起来别提多威风了。
【…妹子,你居然好这一口?】
【…】这家伙总是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你之所以对我这么差,就是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吗?】这个发现真是让人太绝望了。TAT
【闭嘴,该干嘛干嘛去!】
【…】泪奔而去。
对于时辰来说,真相是这样残酷——百合倾向什么的,正太控什么的…最可恶了!而对于苏绿来说,被人“污蔑”明显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不,与其说是“污蔑”,倒不如说真相正好相反——她对孩子这种生物比较苦手。
说不上喜欢,当然,也不是讨厌。如果遇到需要帮助的孩子,她是很乐意给予帮助的,这是基本道德。但是,说实话,她不擅长和孩子相处。正常情况下,孩子会用撒娇或哭泣的方式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苏绿有些不喜欢他们这一点。这也许是一种迁怒,因为她始终认为,这不应该成为习惯。总有那么一天他们会发现,自己不可能一直靠这两种方式得到帮助,不是每一次哭喊都能等来拯救者,也许直到那时才会发觉——唯一可以依靠的,从来就只有自己。
好在,这个世界的人们似乎都比较早熟。同样身为女仆的女孩们姑且不说,这群新进子爵府的男孩们,个个看起来都像“小大人”,应该不会出现满地打滚求糖果求抱抱的可怕景象。
稍微围观了一段时间后,苏绿随着其余女仆们一起回到了府邸当中,待了没一会,之后又不免被子爵夫人和南茜调侃了一番。
很快,这些侍从们就融入了宅邸的日常生活中。
这群被招收进来的男孩都超过了十岁,没有被发现魔法天赋的他们好歹身体素质优秀,所以可以走上另一条道路——剑士。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职业,比如盗贼、弓箭手等等,但普及率都远不如剑士广,而且,就算有心想学习其他职业,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导师的。
这就是贵族们的优势所在,他们的庄园中几乎都有着身为剑士的骑士。比如罗斯子爵的家中,除去罕见的三级剑士外,甚至还有一位四级剑士。同样的身体素质,一人跟随导师,另一人自行摸索,最终的差别也是巨大的。更别说,导师强大与否直接影响到学生未来的水平。至少一名一级剑士很难教导出一名二级剑士,而一名三级剑士则可以轻松地做到这一点。
所以这些未来的剑士非常愿意投奔贵族,而且如果表现出了足够的价值,他们还能够从依附的贵族家中得到各种支持,最终甚至摆脱这种从属关系,转而成为一个家族的靠山,让其依附自己而存在。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先例,甚至可以说不算罕见。
所以,这些骑士侍从的一天是很忙碌的,各种超越极限的训练几乎将其榨干,让他们完全没有时间和精力与“大姐姐或者小妹妹”们交流。当然,即便如此,其中几位相貌极为突出的,还是给女孩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只是,人多了,矛盾自然也就产生了。
因为子爵夫妇关系和睦,少爷年纪还小,大部分年长女仆都已离开,所以子爵府邸中女孩们虽然也有感情不好的,却远不到势成水火的地步。与之相对的,骑士侍从间的竞争非常激烈,要知道,贵族们的骑士名额是有限的。这就意味着,不是每个人都会在最终成为骑士。而且,导师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他们需要争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苏绿没想到,自己也能碰到这么一幕。
她的工作其实很轻松,所以在那之余,有更多的闲暇在庄园中四处晃荡,而在路经马厩附近时,无意中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苏绿脚步顿了顿,尚在考虑是前去看看还是谨慎地退开,就听到有人说“不好,是夫人的女仆,快走!”,而后就是匆忙的脚步声。
“…”
苏绿叹了口气,她真的只是路过而已,虽然手里没拿酱油瓶。
也是巧了,某种意义上背了黑锅的苏绿正准备离开,临转身前无意间一瞥,却恰好看到马厩中的隔间中突然钻出的一颗金灿灿的头来,猝然不及之下,二人的目光对上了。
几乎是瞬间,她认出了这位仁兄——阿尔德·尼可拉斯,弗恩少爷的骑士侍从之一,十一岁。之所以这么清楚,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交流,而是因为这位男孩无论是长相还是天赋在侍从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女孩们非常爱讨论他。
苏绿的视线落到男孩嘴角的瘀伤上,现在看来,过于出色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对方似乎对她也不陌生:“是你?”说话间,宝石般的翠绿色眼眸眨了眨。
“你认识我?”见阿尔德这么问,苏绿索性与之交谈了起来。
“我听说过。”男孩点头,“埃迪大叔对我说,你叫玛丽,是夫人最喜欢的女仆,泡到你能有很多好处。”
“…”
“不过我不太明白什么叫‘泡’。”说话间,阿尔德有点困扰地抓了抓金子般闪亮的发丝,好像是触碰到了伤口,他发出了“嘶”的一声闷哼,却不妨碍他“好学”地看向面前的女孩,“你知道吗?”
就她所知,阿尔德的人缘不错,子爵一家、骑士以及男仆女仆们对他的印象都挺好,不过现在看来…好过头了,那些男人们到底都教给了他什么?
苏绿抽搐了下嘴角:“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他好吗?
“你的声音真好听。”男孩却似乎并不在意答案,也或许是他觉得“我不知道的东西,她不知道太正常了”,自顾自神转折着,“他们说你的外号叫百灵鸟,真的很像,去年的时候我曾经抓到过一只,天天喂虫子给它吃,可惜某一天它飞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说到这里,他的情绪沮丧了起来,活像一只耳朵耷拉的幼犬,用湿漉漉的漂亮眼睛求糖果求抚摸。
不过,不可能的。
如果是其他女性,也许已经母性泛滥,但很可惜,就像人字拖所说的那样,她对这玩意严重缺失。
所以只是有些敷衍地回答说:“是么?那真可惜。”
“你也会飞走吗?!”
“…哈?”
“你是百灵鸟嘛。”
“…”无·法·沟·通。
就在苏绿觉得该告辞时,对方又说——
“能麻烦你帮个忙吗?”
“什么?”
“扶我一把好不好?”阿尔德抓着头发,颇为灿烂地笑了起来,“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他是不是自始至终弄错了重点?话虽如此,苏绿还是走了过去,才一拉开马厩的门,瞬间皱起了眉头,原因无他,阿尔德的腿居然见血了。内部竞争是一回事,弄到这个地步就是另外一回事,那些人有些过分了。她蹲□,将男孩的手臂架到自己的肩头,“能起来吗?”说话间,已然使用了“音疗”技能。
“好像…咦?好像不那么痛了。”
苏绿的话语大幅度地减轻了疼痛感,阿尔德在她的搀扶下顺利地站了起来,紧接着,她将他送到了老药剂师昆汀那里。虽然牧师的神术或者魔法师的治愈术可以快速地治疗伤口,但这两种人都不是一般人请得到的。相较而言,利用各种普通草药治疗伤口的低级药剂师要更加普及,罗斯子爵的庄园中就有这么一位。
“又打架了?”头发与胡须完全白了的老药剂师脸上有着数不清的皱纹,看起来像行将就木,眼睛却很有神,声音听起来也还中气十足。
苏绿礼貌地用空出的一只手提着裙子行礼,小心总无大错。
“…没有的事。”阿尔德的眼神心虚地左右飘移。
“嘿,臭小子,你骗谁呢?”老昆汀说着转过了身,“小女孩,麻烦你把这个笨蛋弄进来。”
“是,昆汀大师。”
将男孩扶到里面的凳子上做好后,苏绿就要告辞离开,谁知道前者居然一把拉住了她的裙摆:“等一下。”
“…什么?”
阿尔德翠绿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其中满是渴望的神色:“玛丽,再和我说说话吧,听着你的声音我好像就不痛了。”
“…”
“哈哈…”从药剂箱中拿出药瓶的老药剂师发出一阵爆笑,“小子,做的不错!是谁教你的?瓦勒还是埃迪?”
苏绿:“…”为老不尊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三更
“嘶!昆汀爷爷你轻点…”
“痛痛痛…”
“啊!!!”
伴随着阿尔德的一声惨叫,这次治疗完美地谢下了帷幕。注视着老药剂师那熟练又毫不温柔的动作,苏绿下定决心会好好照顾自己现在使用的这具身体,一定不让它受到必须来找老人治疗的伤害。
“好了,我出去办点事。咳咳,你可以再在这里休息一下,不过不许碰我的药箱。”
“好的。”阿尔德一边回答,一边疑惑地说,“昆汀爷爷,你的眼睛受伤了吗?怎么一直在眨?”
昆汀:“…”
苏绿:“…”
老人一个踉跄后,气呼呼地走了。
剩下苏绿默然无语,随即她果断地说:“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有事啊。”
“…”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沟通技巧”?苏绿突然觉得,这家伙被揍也许纯属活该,因为她也开始有冲动了。她深吸了口气,“什么事?”
“那个…就是…”仿佛没察觉到她的无语,男孩突然低下头,扯了扯衣角,又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苏绿,好像有什么话难以出口似的。角色转变之快,让苏绿几乎以为这货是精分。
“不说我走了。”
“就是…”阿尔德吞吞吐吐地说,“你能不能被把这件事对别人说?”说完,他双手合十,湿漉漉的绿色眼眸恳求地看着她,“拜托。”
苏绿略讶异地挑起眉:“你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
“嗯。”
“他们会做得更过分的。”她很清楚,如果没有人阻止的话,这些人会越来越有恃无恐,而且,“那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你这么做了吧?”听昆汀的话就知道。
“嗯。”男孩点了点头,随即,居然灿烂地笑了,“最初,他们是两个人来围攻我,被我打回去后,换成了三个,之后又变成了四个…今天是六个!我很厉害吧?”
“…”重点在这里吗?
“瓦勒大叔说过,男人就要靠拳头说话!”阿尔德举起自己的拳头挥舞了下,“多亏了他们,我觉得自己的进步很快。但如果你会子爵夫人说了,他们也许就不会来找我打架了。”
“…”他是暴力狂吗?
“所以,拜托了,不要说出去。”
“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没有意见。”苏绿顿了下,接着说道,“不过事先说好,如果你的这种危险行为在之后出了什么岔子,我也许会把今天的对话说出去。”
“玛丽你真是个好人!”某人似乎完全没听她之后的话,自顾自地欢呼着。
“…”算了,和单细胞计较些什么呢?他们天生无法理解过于复杂的词汇和句子。
“你真是太好心了,百灵鸟玛丽!”阿尔德抓住苏绿的手,双眼闪闪发光,“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在听到某个奇怪的叫法后,苏绿抽搐了下眼角:“…等你毛长齐了再说吧。”说完,转身离开。
苏绿本以为这次短暂的交流不会再有后续,谁知道,她到底还是“天真”了。
几天后,在她散步时,一个不怎么想看到的身影蹦跶到了面前。
“玛丽!”
“…”明明已经好几天不经过马厩那边,他怎么…
“终于找到你了!”阿尔德笑得很开心,“埃迪大叔做的一点也不错,你果然会从这里经过。”
“…”好吧,火力再强大,也敌不过友军内部有叛徒。
之所以改换道路并不是害怕什么,只是不想惹上麻烦而已。既然被找上门,苏绿索性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有的。”
让她觉得诧异的是,回答这话时,原本开朗笑着的男孩脸居然红了下,看起来很是羞涩。
“…有什么事?”
“就是…”阿尔德左右看了眼,确定附近没有人后,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双手伸到了…裤子的腰部,而后——往下!
苏绿:“…”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阿尔德做出“扯”这个动作的瞬间,苏绿毫不客气地抬起脚踹去!
“啊!!!”随着一声惨叫,男孩夹紧双腿倒地。
事实证明,即使是某些事物还没发育完全的小男孩,被击中了“要害”后也还是会很痛的。当然,这与苏绿在坚持训练精神力的同时还锻炼玛丽的身体是分不开的——她的脚丫子可是很有力的!
看着阿尔德惨嚎的模样,毫无愧疚之心的苏绿走上前,一脚踩在他胸口,俯□单手拎起他的衣领,冷笑着说:“你叫住我就是为了做这个?”
男孩因为疼痛,两眼包泪,翠绿色的眼眸朦胧一片,却还坚强地说:“是啊。”
“…”呵呵,嘴够硬的啊?这样的话,她也不需要客气了,“说吧,你想怎么半死?”
“…为什么?”阿尔德露出很疑惑的表情,“你生气了?”
苏绿蓦然意识到,他们的交流似乎在哪个地方出现了差错,于是她问:“你想对着我脱裤子?”
“是啊!”
“…理由?”居然毫无羞愧之心地说出这种话,不是她的理解能力出现了问题,就是他的认知出现了问题。
“他们叫我这么做的!”
“…理由?”
“就是…”阿尔德很实诚地回答说,“你上次不是说,等我毛长齐了,就会接受我的报答吗?可是,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因为我有头发啊!然后,我就去问了骑士叔叔们,然后他们告诉我,你说的毛不是指我的头发,而是…”
“够了!”苏绿一把松开手,再缩回脚,扶额,“别说了。”她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所以说…都是她的错咯?
开什么玩笑!
“我有毛的!”
“…”
“不信你看!”
男孩说话间,努力坐起身,一把…挽起了自己的裤腿,指着某个地方说:“看,一根腿毛!”
“…啥?”饶是苏绿,也不禁呆住。
阿尔德继续说道:“他们说你说的毛,我需要脱掉裤子才可以给你看到。我就检查了下,然后发现了它!看,我毛长齐了的,可以报答玛丽你哦!”
苏绿:“…”呵呵。
所以说…都是她想太多咯?
“…玛丽,你的表情好可怕。”阿尔德缩在地上,像小狗一样抱住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女孩脸上那浓厚的阴影,“…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
“如果真的做错了,我、我向你道歉。”
“…”
“对不起…”
苏绿缓缓呼出口气,蹲□,直视着阿尔德:“以后不要随便对女性做出这种事了,会挨揍的。”
“我已经挨揍了…”阿尔德弱弱地说,“玛丽你的脚力真大,比其他骑士侍从加起来都厉害。”
“女性的脚力都这么大。”
“啊?真的?”
“是的。”她毫无愧疚之心地骗着小孩子,“如果下次你再这么做,可不仅仅就是挨踢了,要知道,”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很多女性喜欢随身携带刀具的。”
“…”虽然不太明白她话中隐含的意思,阿尔德还是觉得□一寒,而后将双腿夹得更紧了。
“记住了吗?”微笑。
“记、记住了。”咽唾沫。
“很好。”苏绿的笑容越加灿烂,“为了让你记住这个教训…”伸出手,拔!
“啊!!!我的毛!!!”
十一岁的阿尔德,不仅心灵,身体也还没到发育期。眼看着腿上好不容易找到的那根毛消失当场,他整个都不好了。
苏绿对着手指轻轻一吹。
“…”
而后,她伸出手拍了拍男孩的脸孔:“记住了吗?”
“…”
“嗯?”再拍。
“…嗯。”男孩含泪点头。
——太、太可怕了!
——玛丽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好帅的样子…(脸红)
说起来…
阿尔德突然想起,加农那几个家伙的腿毛似乎挺浓厚的。为了让那些家伙吸收教训,下次打架他们如果输掉了,他干脆…
某人努力汲取经验中。
于是,不久之后,子爵宅的让你们几乎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位最杰出的骑士侍从阿尔德,最近有了一个很可怕的爱好,那就是从败者身上拔取战利品。
谁也不知道这风俗是他从哪里学习的,但是…反正不是拔我的,而且拔了也会长出来,所以大家一起欢乐地看热闹吧!
且不说苏绿得知后究竟作何感想,更为坑爹的是,某些猥琐的爷爷大伯大叔们,居然聚集在一起偷偷问阿尔德:“你脱裤子给她看了?”
“…你们骗了我!!!”男孩愤怒,好吧,在试图脱加农等人的裤子却遭到剧烈反抗时,在加农他们捂着屁股痛哭流涕时,他已经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