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发现不了这其中的诡异,可是天天绝对是看出来了。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然后悄悄问:“你俩是不是有什么苟且?”
我只得把当天的悲剧再复述一遍,血淋淋的凌迟着我的心呐!
天天笑完了,一本正经的看着我道:“把握住啊,这个其实很不错。我看他心智还不成熟,很好骗的。”

正文 谁人不识君(10)

整个飞行流畅而简洁,他今天没有怎么刁难人,整个旅程显得落落寡欢,只在我跟他说话时淡淡看了我一眼,转过去,又转回脸再看了我一眼,之后全程再没有过多的互动。
之后我和天天靠在一起,她主动说起这件事。她说自己已经释然了,其实只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而已,对他倒不可能有真感情,毕竟又没有接触过,怎么可能有深情厚谊。
我想也是,于是就安慰她,其实他就是个薄幸的人,那天他连林炎和胡微都分不清楚呢。然后又把以前从林炎那听来的那些混话说给她听,把她说得一愣一愣的,那些恐怖的事件惊心动魄的故事让她拍着胸口道:“真是好险,我以为他至少该是个正人君子。”
“你想也不可能啊,拿全公司的CC当后宫的男人,怎么可能正人君子,古代皇帝多是怎么死的,得花柳死的。”
“还有呀,幸好你没掉进坑里去,你知道么,他有病!”天天脸色一白,追问我,我贼兮兮的八婆一样告诉她:“听说他从小就有什么弱症,叫什么查…查什么…”
“柏-查综合征。”有声音帮助我道。
我连忙接上话。
“对,柏-查综合征,是这个病,据说很恐怖哒,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知该同情他好还是庆幸好,幸好你没跟他…”我瞧见天天脸色更加苍白,朝我后面看去。
我吃力的蹲着转过头去,我和天天八卦的时候,正蹲在休息室里,脚上还是高跟鞋,转脖子费了我一些力气。但是等我完全转过去,却发现更加费力气了,呼吸都疼了。
有人赫然在我身后站着,表情淡定着,五官依旧清俊着,脸上很浅的苍白着,然后朝我道:“讲完了的话,给我拿一条毯子。”

正文 谁人不识君(11)

可是我们都没有猜中这开头,更没有猜中这结尾。
他并没有如我们所惧怕的那样,去向调度主任、座舱长、乘务长打小报告。
可是,他以一个普通乘客的身份,投诉我溜班,让他自己拿毯子。
天知道,我有多恨他,怎么可以这样没风度,不过说了几句别人私底下经常议论他的话,凭什么我就这么倒霉的挨投诉!
幸好情节不甚严重,所以阿长口头训斥了我几句,还是托了丁大爷的福,他没有署名投诉,否则若是他那大名一挂,我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ORZ~
今天有中期培训,我和天天提早就到了,我们以为自己已经很积极了,到了培训室才知道,就我们俩这觉悟根本提鞋都轮不上。
只见小小的培训室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积极的为阿长鞍前马后端着器械,操着重物的实习新人们。我和天天苦涩的对望耸耸肩,真应了那句话,人懒,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无奈!
然而今天的课我听得格外认真,阿长讲的很详细,大概是跟我们比较熟悉的缘故,还不时朝我们笑笑,让我和天天的精神一抖一擞的。
然后进行到下一个环节时,端上讲台的是一摊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视力不是那么好,伸着脖子瞧。天天啪的打我脑袋上:“别看了,是呕吐的东西。”
我咽喉浅,一听就恶心了。连忙捂上眼睛。
可是阿长却招呼大家凑近观察,我实在恶心得不行,就这你觉得很好看吗?有什么好观察的。
“大家要仔细观察,用心看,飞机上时常遇到很特殊体质的病人,如果出现呕吐现象,你可以通过对方的呕吐物,辨别出他的病症,是普通的晕机呢,还是病发呢?”
然后,所有人都很狗腿的往前涌,恨不得把脸贴在上面,又是闻又是瞧,仿佛那是一滩黄金,欢喜得不亦乐乎。

正文 谁人不识君(12)

我能吗?我能吗?她问…我能吗???
天哪,我一直对这位慈祥的乘务长充满了感情,觉得她是一位公正无私的好大嫂,不过,您敢舔那是您是乘务长,我只是个实习生,有必要这样壮烈牺牲吗?
我悲哀的反应迟钝着,将来若是我有混得好的一天,难道我要教育小弟们,你们大姐当年,也是舔着秽物过来的…
实在不敢想象,这种悲痛,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啊!这叫我情何以堪啊?
人固有一死,或庸碌,或轰烈,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待何时?阿长这是给我机会,我不表现自己,难道让给人家吗!
我坚定的拨开天天担忧的手,脸上表情凝重肃穆,走向乘务长:“阿长,我不怕脏,我有奉献精神!”
国家和人民有没有考虑过烈士们的心情?大熊有没有考虑过多啦A梦的感受?
我现在的心情,大约是那样的。
我艰难的伸出食指,在众人没有呼吸的沉默观察中,轻轻一点。然后淡定的屏住气,放进口中。一时间,我好想哭…
那是什么味啊!难以形容,酸甜苦辣,直刺得我眼水直流,周围人都很同情的望着我,不哭,我不哭,我是为事业做奉献,哭了这事迹流传起来就不完美了…
阿长笑笑,示意我可以了。然后她抑扬顿挫的开始评价:“戴小花做的很勇敢,你们都要向她学习,不过…除了勇敢和不怕脏,大家还要注意观察,你们看,我刚才点秽物时用的是中指,可是舔的是食指,所以,在服务过程中,观察很重要。而面对旅客,倾听更重要,下面我们就开始讲旅客心理…”
泪水当时就模糊了双眼,我完全处于一个崩塌的状态中,阿长,你玩我呢吧!我们到底有什么仇?要这样打击报复我!
悲痛欲绝!
下了培训,我揉着生疼的心脏,喝着天天买的矿泉水漱口。脑子里什么思考都无力,天天劝也不敢劝,只好冷着脸陪我坐着。

正文 谁人不识君(13)

“你以为那个投诉单子上的字是谁写的我会看不出来?被少东家投诉,这个处罚算轻的了,我是让你长个记性,在工作上,做不好没关系,但是该做的时候必须要做。懒也没关系,在不该懒的人面前千万不能懒。工作是做给人看的,你明知道谁在那里,居然还不知道积极,这样哪里像个工作上进的样子!”
阿长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我由衷叹道:“原来是…如此!”
然后我急急忙忙拉着阿长的手道:“对不起阿长,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会犯了!你罚我也罚了,原谅我好不好?”
天天在旁边低着头,我们两个小新人都郁闷着脸,活像阿长在欺负我们。于是她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她就走了。
这事就告一段落了,我回家狠狠的刷了几通牙,牙龈破了几处,龇牙咧嘴的样子,连我妈看了都不禁纳闷:“我说女儿,你不会在公司遇到色狼被强吻了吧?”
我刚想说才不是你想的那样,谁知就听到我妈边喝水边幽幽的补充了一句:“谁那么没有眼光。”
顿时郁闷的心情更加无力,我只能怪我自己,为什么不投胎做一颗石头。
再接到飞行任务,照往常那样去做准备会。出门时觉得心中很不安,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的不安,眼皮直跳。路上堵车,风风火火到了会议室,却发现今天很不同,外廊上十分安静,这时候本该叽叽喳喳的场面压根没有出现。
看到这阵势我还真是忐忑了,伸脚跨进去,才发现我弄得动静有点大了,确切的说,是会议室里面实在太静了,静得连我关节嘎吱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进去后发现人已经坐了一圈,我找了天天旁边的位置赶紧坐下。
还好今天没人骂我,我正要看看林炎在不在我们这组,却惊人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端坐在阿长旁边的赫然是风采斐然的聂思,她正半低着头,手上玩着自己的手机,一副事事不关心的样子,而阿长在她旁边居然毫无存在感,我想美艳如她,任何人在她旁边都会被衬托得毫无存在感。
而林炎胡微等我讨厌的老乘都全数在列,只是今天破天荒的没有逮机会骂我来迟,而且还鸦雀无声,都好像被点了穴,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文 谁人不识君(14)

额,偶家编辑今天偷懒请假,哈哈,果断再发一章公众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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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唐奕格始终一副天然呆的模样,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大美女,神游的表情那么明显。连我都不禁为他爸爸汗颜…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发呆,好心的唐奕格在我屁股后面摁着喇叭说这个时段不好打车,于是我又勉为其难的免费蹭车回家了。
“哎?你跟聂思熟吗?”快下车时,我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唐奕格一句。然后我觉得他反应有点大,表情也有些暴躁,又有些强忍着的气急败坏:“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也对她男人很感兴趣?”
原来是担心这个呀,我心里嘀咕了一下,看起来他很不喜欢这个人见人爱的丁少爷,果然同性相斥,我豪迈的跟他勾肩搭背道:“放心啦,我对那男人没兴趣,我对这女人有兴趣。”
说完了,我就觉得失言,唐奕格用一副‘真相竟然是这样的’眼神谨慎的瞧着我。同时忽略了我勾搭着他肩膀的手。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急急忙忙的解释,怎耐我如何解释都是颠三倒四的。于是我只好原原本本的把我因聂思而当空姐的多年来奋斗始末告诉了他,他坐在车里静静的听我说完,以一副很感动的眼神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发毛。
然后他平复了一下情绪道:“看不出来,她当年还是满善良的。”
回去以后,我一直在思索他这个她当年还是满善良的话的真正含义,看起来聂思的名声确实不太好,连唐奕格都知道。
第二天,我知道有重量级人物跟我们同组,所以起的格外早,化妆也格外认真,确定好一切没有问题以后我才出门,临走前,我妈还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让我感动天感动地的话:“我家小花,好像漂亮了不少。”

正文 云端碰撞(1)

天天来的迟,我连忙拉她到不显眼的角落,免得她被今天这些大人物们给当做撒气对象。可是她一来就盯着聂思看,我突然想起来,天天还说过要拉下聂思来自己上位,虽然梦想还没成胚胎就被水冲走了,但是她还是盯着她,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女人。
“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她最后由衷评价道。我看着聂思的一举一动也点点头,我早就不敢跟她搭话了,我也不敢高攀,所以打招呼什么的,能免则免,她也不缺我这一声师姐。
阿长进来时,我们都殷勤的问候了她,她笑笑,往里去了。
“阿长早!”林炎他们稀稀拉拉的打了招呼。而乘务长微笑的点完头,就朝聂思那去了,她笑道:“聂思,来这么早!”
拘这个实在是吓到了我和天天,居然是乘务长主动给她打招呼。林炎他们脸刷的就白了,然后跺脚先出去了。我本来想在温暖的房间里多呆上哪怕是一秒,可是见到师姐们都先上机了,我实在不敢多呆,和天天义无反顾的朝彻骨的寒风里去了。
等站机结束,我们撤回舱里。却听到刚刚进舱的聂思说:“再等下,丁少要过来。阿长给他安排下吧。”
众人此刻表情各异,各自心怀鬼胎。
埤我和天天算是最坦然的两个,虽然天天不久的曾经有那么一出,但是她还算拿得起放得下,只不过稍微关注聂思一点。
“说来这位大少爷还真是癖好怪异,怎么爱乘飞机呢?果真是干一行爱一行。”
天天回头白了我一眼,然后眼光朝聂思一瞟,嘴巴一努:“哪,说不准是为了谁。”
“真浪漫,陪上班,高空恋爱,啧啧…羡慕死了!”
“…”
一会,他果然上来了,带着寒风的气息,让他显得格外苍白,我都有些不忍心了,不是有那什么综合症么,干什么为了泡.妞不要命了。瞧那小嘴煞白的…
聂思像极熟的朋友那样,替他拿了包,又递了毯子过来,安排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饮,其他的客人不由得侧目,什么人有这么漂亮的空姐给他专职伺候,够大牌的啊!
全程未见两人交流,可是那默契的程度确是不用明眼人也看得出是练了很久的,看起来两人再熟悉不过了。
我瞧瞧手上做事心不在焉的林炎,她这次没有上去为他提包,今天再去无异于自取其辱,看来她们都很明白,丁少和聂思的事是真的。
我不由得坏心的庆幸了一下,聂思总比林炎好呀,要是林炎得势,还不知道怎么作威作福呢!
聂思跟他亲切的交谈着,而他的脸上露出了那种微笑,迷离而温情,同为女人,那种享受我可以意淫得到,聂思,真让人嫉妒啊!我尚且如此,别人更是肺都气炸了,我感觉在场的全部CC都蒸腾着小宇宙,大家都有些兽血沸腾。但是满舱的乘客不会明白这些,仍然惯性的从飞行开始吆五喝六的使唤我们。
今天大家的火气难免大些,我下决心要好好服务,因为我可能是所有人中最冷静的人了。聂思去了A舱,人满,她有的忙。他的丁少爷现在归我管。
为了报他投诉之仇,我笑着看向他,给了他最小的一盒点心。
我继续给发餐,今天客人很多。
走到前面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面前,给了她一盒点心,向她微笑了一下。谁知她惊恐的拉着我:“不用不用,不想吃。”
可是她旁边的小孩子已经垂涎欲滴了,我觉得很奇怪,于是温柔的说::“也许小妹妹想吃了吧。”
她条件反射的一把拉住小女孩,又捂住那边小男孩的眼睛。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她不会想吃的。”
小女孩可怜兮兮的快哭出来了,我寻思着难道我哪吓着孩子了?不吃就不吃嘛,何必跟我逼她吃似的。
于是我走过了这桌,继续发点心。
看着满舱的乘客吃着点心很开心的样子,我觉得很幸福,这都是我的客人呀!转头捕捉到我小老板兴致勃勃的眼光,我一怵,悲剧,我傻乎乎的样子不会被他当做走神来又投诉一次吧?
我赶紧背转身,不再暴露自己。不能出错,拉长耳朵,听着呼唤铃。
一直高度紧张,简直要缺水了。天天过来碰碰我,“干嘛呢?”
“我怕出纰漏,又被那家伙投诉。”我一字一顿的说,把天天逗笑了:“人家都睡着了!瞧你紧张的!”
我闻言瞧过去,可不是,闭着眼耷拉着小脸睡得香着呢。浑身一松,抱怨道:“我的天啊,他家聂思在前舱,他跑这来祸害我们干嘛,有他在,我都不敢歇半秒。”
一会空少过来,跟我一起推车去倒饮料,见他依旧睡着,我也不能把人喊醒吧,于是就跳过他。又来到前面那桌带孩子的妇女面前。
“太太,您好!请问要喝点什么吗?有雪碧,柠檬汁,和咖啡。柠檬汁是热饮。”
那位怪异的中年女乘客再次拒绝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喝,不喝。”
可是我瞧着她泛白的嘴唇上,早就起了皮,一副缺水的样子,而那两个孩子则显然是很委屈的,巴巴的望着小车上的雪碧。
我有些不忍心了,于是跟那太太建议说:“你家宝贝看起来有点渴。不如给他们倒一杯柠檬汁吧。”我不确定她的孩子们是不是有什么病症,在飞机上不能进食喝水什么的。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
那位太太看看旁边的孩子,有些为难的小声问我:“柠檬汁多少钱?”
我一听愣住了,旁边的空少也愣住了,一起反应过来,于是我更加小声地说:“免费的哦…”
(上架第一更,谢谢支持~撒花,鼓掌,MUA)

正文 云端碰撞(2)

她一听,脸上比我们还震惊,迅速反应过来:“啊?免费的啊!那我要一杯柠檬汁,一杯雪碧,一杯咖啡,还要…”说完,这名妇女又绞尽脑汁的好好想了想,又从座位下的空当里掏出一个大包,手在里面掏啊掏,拿出一个超大号的雪碧瓶子对我说:“再给我灌点咖啡在里面!”
我有些眩晕,我真是犯贱,干什么要那么多事。
给她打了半瓶咖啡,壶里就没有了。于是我抱歉的看着她,她满眼的可惜,然后看着半空的雪碧瓶子,又望望我车子上的雪碧,指着柠檬汁道:“那倒那个吧。”
我有些站不住了,连忙哄着她道:“太太,不可以这样兑着喝,会拉肚子的。咖啡不能兑着喝。”
拘然后趁她懊悔要了咖啡的当口,我和空少俩推着车迅速的离开现场,头上全是汗,什么奇怪的乘客都有哇,这才是开始。
过了一会,呼唤铃响了。过去一看,又是那位妇女,她举着空了的雪碧瓶子,向我道:“这样可以灌点其他的了吧。”
我当时唯一的感觉就是,我太佩服你了大婶!
埤那么大半瓶的咖啡竟然活生生的就喝下去了。我找回了意识,弱弱问她:“太太,您肚子疼吗?”
她摇着头,很不耐烦的说:“不疼不疼,你尽管给我灌。我要把飞机票喝回来。”
我擦着汗,有些觉得难以应付。后面有人跟我招手,却是笑眼盈盈的丁少爷,我机械的走过去:“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他指着前面那个妇女,用口型跟我道:“好好笑。”
看着他的笑靥,我给了他一个纯真的白眼,然后假笑了一下:“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您有事就按铃,我们听到就会过来。
他有些索然无味的哦了一声,然后我转身就回到刚才那位大婶那,捏着她给的雪碧瓶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真不是我小气,她若是在飞机上喝坏了肚子怎么办。
刚走回储物间,外面呼唤铃就响了。
我很悲愤的出去,是谁啊这么磨人,我站那半天不喊我,我刚回来又按铃。
出去一看,居然又是丁少。
我风风火火的朝他冲过去,手上还捏着雪碧瓶。
“请问您到底有什么事?刚才我在这你不说。”
他很委屈的指指铃:“是你说按铃就能来的。我就按下试试。”
我眉毛狂跳,丁少爷,你可爱装失败了知道吗?你一点也不可爱!甚至有些讨嫌!
于是我还是冷静了下来,不能再被他逮到小辫子投诉了,上次已经很惨了,这次要吸取教训,阿长折磨人的功夫是比容嬷嬷还要专业的。
我说:“客人,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他见我又不生气了,便有些失望,又朝我手里的雪碧瓶看了一下:“我也想灌一瓶带走。”
我当时就想揍他,你凑什么热闹!
我低下头,凑近他耳语:“别玩了成吗?这是你家的飞机,你家的公司,你家的钱,你灌了带哪去啊?”
被我一说,他果然懂事了很多,然后我朝他友好的笑笑,看他情绪稳定下来了。于是我点头哈腰的退着走,希望他能高抬贵手。
路过那位太太身边,她还催了我一下。看起来很急着喝雪碧。
我发誓,今天的飞行,我真的很痛苦。
遇到这样极品的客人,我只能当自己在接受磨练,特别是她在我发餐的时候,威逼利诱的硬是多要了一盒。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会为了一盒餐点去投诉我,于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我还是给了她。
就这样她还很不满意,觉得我应该更大方点。
发到另一位客人时,他在神游着,我提高声音问他道:“先生,我们有鸡腿饭和鸭腿饭,请问您吃哪种?”
那位沉思的先生,一脸沧桑的转过脸看着我,十分认真的说:“我爱吃排骨!”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下我自己的语言表述能力,于是我又重复的一字一顿的说清楚道:“先生,我们只供应鸡腿饭和鸭腿饭,请问您比较想吃哪种?”
不料他更加斩钉截铁的说:“排骨!”
我有点要疯了,喷着鼻孔呼吸了很久,舱内旅客都朝我看了,纷纷对我表示围观和同情,我沉默片刻后温柔的朝他问:“我们有鸡排骨和鸭排骨,您要吃哪种?”
他说了一个至今都让我不能忘怀的答案,“鸡排,七分熟,谢谢。”
当时全场都爆笑了起来,我敢肯定我当时的样子很像去华山论剑。
七分熟…熟你妹啊!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丢下一盒鸡腿饭,可怜兮兮的朝下面发去。幸好这次丁大爷没为难我,他应该能体恤下自己员工的。我这么辛苦,他也是看在眼里啊!
用餐完毕,我和空少开始收餐盒,先前那位灌雪碧的太太指着她面前吃得干干净净的餐盘,上面连根菜叶都没剩下,居然还冲我抱怨道:“空姐,你们的免费餐食太差啦,要改进啊!简直就是狗食嘛!”
我靠!您吃那么干净,还有必要这么说吗?真是无语…
我再一次后悔了同情她。然后我和天天靠在休息室里,神色疲惫的望着A舱的方向,好想去头等舱,呜呜呜…
这趟从南京到北京的飞行,持续了两个小时十分钟,而这样折磨人的飞行,一天要来回两趟,今天居然令人发指的有三趟,晚上又飞去了北京。整个机组要在北京过夜,这是我飞行以来第一次落地过夜,实习生不知道有没有过夜费拿,胡思乱想了很久,我始终提不起精神来。

正文 后海夜春光(1)

其他人也看的出有些疲惫,但是我相信我是最痛苦的。
吃晚饭的时候有些晃神,人最累的时候,明明很饿,却吃不下东西,真是很难受的事情。
吃饭时,唐奕格就瞧出了我的不对劲,瞪了我好几眼,我都没力气还他。可是我们隔了几个人,没有交流的机会。
吃完饭,要去航空公司的酒店休息。正打车呢,唐奕格终于小幅度的背着他爹挪到我面前:“累了?”
拘见我没说话,他又问了一句:“今天饭都没怎么吃嘛。”
“你要像我今天这样痛苦一天,你就再也不想吃饭了。”我无力的摇着脑袋。那头聂思突然朝我们这边一拨人喊道:“我说大伙,丁少在北京事忙完了,晚上请我们全组去酒吧玩呢。”
我是提不起精神来的,却见诸女,包括林炎天天等在内全部都眼睛放光。我耷拉着脑袋,我想我不去应该也不影响考核的吧。反正不缺我一个。
埤那唐奕格看我傻愣愣的样子:“你累了就别去了吧,酒店名字记得么?我送你回去要不?”
“你去玩吧…我打车去酒店。”我继续挥手拦车,那边天天却冲过来,一把拽我:“你不会不去吧!不陪我?你太不够意思了!”
我被她一点不体恤的样子堵得不由得火大,有些口无遮拦起来:“天天,你看都什么人去,你去干嘛啊…”
她一愣,见我确实一脸疲惫。撇撇嘴,看到唐奕格在附近,便附到我耳边道:“跟丁少拉好关系,最好说得上话,以后总有有用的时候啊,不一定非当他老婆才有好处吧。跟她们比起来,至少我年轻不是吗!”
我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也就答应跟她去了。反正她答应我,去了我就找个角落睡觉得了,保证不让人欺负我。
反正我就是一陪嫁丫头,我就去呗。我家小姐说要去,我还能撇了她么。
不过这总算是我第一次参加公司的集体活动。看唐奕格驾轻就熟的样子,他应该常来这些地方吧,连他爸爸都是一副很淡定的模样,由不得我不瞎想。
大家都很给面子的到齐了,看来少东家的面子果然大,我若是不来,倒真有些突兀了。
酒吧地儿在后海,我被天天拽着,走得七荤八素的。真想找个地方睡觉,进去直进了包间,从里可以看得到大厅。
丁少还没到,大家自由落座,我进去就捡角落奔去了,唐奕格往我身上丢了件衣裳,我也不管谁的衣裳,闻着上面好闻的味道,就呼呼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