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能走。”葭葭说。瑶瑶不太相信,葭葭一肘子打在他脸上,苏卿甩甩头,有些蒙了。然后她把矿泉水瓶拧开,泼到他脸上,问:“自己能走吗?”
那家伙被泼了一激灵,手背抹着脸上的水,头发一撮一撮的黏在额前,有点可怜地望着葭葭点点头。
瑶瑶张着嘴巴目送二人开车离去,心里老震撼了…
葭葭把车开得飞快,苏卿居然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临走前还能跟瑶瑶说再见…
把一个一米八五的壮汉弄上楼真是个力气活,庆幸的是他没吐。上电梯时,这家伙瞪着眼睛很是懵懂地瞧了瞧把手搂在他腰上的葭葭,大眼一眨不眨的。还歪着脑袋偷偷看,那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葭葭。”苏卿反搂住她:“我爱你。”
“不要四喜了?”葭葭掏着他兜里的钥匙。
他很认真地摇头,“有你还要四喜干什么。”
“哎,真是花心啊,四喜会伤心的哟!”葭葭开门。
一进门情势急转直下,她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装醉。
“葭葭你为什么不理我了,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看到好难过…”苏卿进门就把葭葭按到墙上抱住,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到她身上,“你不要喜欢别人,他虽然比我帅,但是一定没我好…”
“你属猪的吗?怎么这么重…”葭葭好容易推开他,然后将他丢到地毯上,坐下喘气。
不一会,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这家伙闭着眼终于睡着了,头向里侧着。
他的睫毛很长,闭上的眼睛投下一片阴影。葭葭侧着脸看他俊俏的侧脸,这个人…
葭葭很矛盾地思考着,看着他眼皮动来动去,做梦?
然后她怔了一下,微微起身,更近地观察他,看到他的皮肤在酒精的作用下,微微散发着醇香的肉味…葭葭很不合时宜想到醉蒸乳猪…
她撑着下巴与他并排趴在地毯上,看了他许久,久到如果苏卿醒来会不会以为身边那是一尊雕像。然后,她微微倾身…一个蝴蝶拍翅般的吻落在了他左眼眼皮上。只是一个很轻很轻的吻,但他越来越近的热度熨烫着她的唇,他的气味排山倒海地袭卷了她的鼻间。
鲜活而富有力量的雄性气息,带着阳光的味道,葭葭微微一笑,低喃:“味道还不错啊…”离开他静静躺在他的身边。体会身体里某个地方有一种花开的感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葭葭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的。意识蒙眬间她觉得那是牙齿打颤的声音,想着可能大半夜睡地上没盖被子苏卿会有点冷。转过脸,揉揉眼睛,却看到苏卿正咬着牙,那个磨牙声是他发出的,但这不是关键,仔细一看那秀气的眼角竟然沁着泪水。
泪水?!葭葭一下子惊坐起来,仔细一看,(&花霏^雪^整^理)可不是苏小孩在哭吗…
她伸手就去摇他:“喂,哭什么呀!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不会吧,这人也太脆弱了…
他紧闭的眼张开了,迷茫地看着葭葭。这一睁开不得了,眼泪控不住似的往外流。
“苏卿!你给我差不多点啊!哭什么呀?男生可不该梨花带雨的…”
“我…哭了吗?”他嗓子有点沙哑,大概是酒后烧得嗓子难受,哭泣还带了点颤音:“不知道呀我…这是闹哪样啊…”
“白痴!醉糊涂了你!”
“你好凶…伤心我…”这家伙颠来倒去地看起来还没醒,葭葭抬头看了看钟,凌晨两点了,看来这眼泪是给尿憋出来的。
她推了推他,“喂,要不要去上个厕所。”
“我…想哭…一会…坏人…你个…臭葭葭!”苏卿闭着眼模模糊糊地哭。
葭葭白他一眼,“白痴!没听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吗?”
他一把拽住葭葭的领口蹭上去呜呜,“男儿有泪不轻弹…意思知道吗你…不知道一定,就是…哭不能,轻轻哭不能,要唏里哗啦地哭…才行。”
“…”苏卿,你真的喝醉了吗?怎么喝醉了以后可以这样萌!
第二天苏卿醒来的时候,头脑剧痛,感觉整个世界都要爆炸了一样。但是当他发现了自己躺在地毯上,并且身边还躺着一个人,更惊讶的是那个人竟然是艾葭葭,身体的所有疼痛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和狂喜覆盖。
葭葭睡相很可爱,缩成小小的一圈窝在他旁边,大概因为地上很冷,她居然抱住了茶几的桌腿。苏卿暗骂她真不聪明,自己就在旁边,热乎乎的不知道抱上来吗?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果真睡着了也是不讨人喜欢的小九呢!宁愿抱桌腿也不抱他…
本来只是轻轻捏一下,谁知道她就醒了。眼睛一张开乱迷糊乱清纯的样子又来了,她双手握拳揉着眼,咕哝着:“你起来啦…”
“嗯。”苏卿也终于清醒了点,大概想起点事情经过,有点窘迫地说:“你送我回来的…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葭葭眯了眯眼,想说要是把你昨天做的丑事和说的胡话描述出来,估计你要挥刀自刎的…
看到葭葭瞬间高深莫测的笑容,苏卿有点心虚。
她活动了下筋骨,作势站起来,“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苏卿连忙一把拉住,“一起吃早饭上班吧!”他变魔术般地拿出新毛巾牙刷,葭葭一头扎进洗手间。苏卿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是她送自己回来的呢?
吃早饭的时候,葭葭仍旧一言不发,拿手机噼里啪啦按了条短信,苏卿眼睛直瞄,状似漫不经心地说:“给谁发短信啊?”
葭葭淡淡瞧了他一眼,没说话。
苏卿也有点憋屈,没再问。
“对了,昨天是那个瑶瑶救了你一命,否则你已经被人脱光了丢到大街上了。”葭葭放下手机慢条斯理地说着,眼神有点沮丧,“不过啊…昨天她又看到我送你回家,这个大嘴巴女人肯定会把事捅到论坛上去,还会取个猥琐的标题《君卿九祸酒后过夜干柴烈火》,要么就是《饥渴妹子反扑醉酒壮男》…”
“不会啦…”苏卿面色有点红。
葭葭点点头,“对对是不会,她会取个更恶心的标题。”
“…”苏卿扯扯嘴角,“我保证不让她写行吗,写了我也用高科技给删了行吗?”
葭葭点点头,随即瞪了他一眼。敢情他想删就能删,那上次那个帖子居然还挂了好几天!哼!
去上班的路上,苏卿好几次试图跟她说话,可惜还没开口葭葭就戴上耳机靠椅上补觉了。
说到底,苏卿都不明白艾葭葭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他多年的经验可以判断出之前她对他绝对不是没感觉的。以她那么懒散的性格,没感觉会上他家读书?没感觉会大周末上他这带小孩…而且明明她一点也不会带!再说了,苏卿嘴角抿了抿,禁不住得意:没想到昨天会一个电话就跑来送他回家还…留下过夜?
想到这里,他心情畅快了许多,思路也活跃起来。她突然之间的态度转变,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还突然出现了个第三者,问题有点复杂,不过怎么看她这种人也不像能玩脚踏两只船这种高难度动作的人。
突然出现的男人…苏卿陷入了深思,考虑着要不要去请个私家侦探什么的。
午休的时候,苏卿坐在办公室里,内线响了,四喜的声音传来,“老大快!一楼餐厅,还是那个男的。”
“知道了。”苏卿按掉电话,从沙发上拎起自己的西服。
苏卿在餐厅门口的飘窗旁看到四喜他们跟做贼一样猫着腰往里偷看。苏卿彻底无语,走过去想问问他们为什么非得鬼鬼祟祟的!
从他们的位置,视线刚好可以看到艾葭葭在饭店里和昨天那个帅哥正在用餐。四喜不无忧伤地说:“我觉得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苏卿没理他们,径直进了餐厅,目不斜视地朝他们那桌走去,四喜等人大骇,转而想到就算打起来四对一也不吃亏,于是连忙跟上。
想象中的暴力场面并未出现,苏卿在他们旁边的空桌坐下,四喜等人摸不准他要干吗,也连忙入座。葭葭埋着头在吃饭,对面的冷面帅哥不紧不慢地喝着鸡尾酒,即使两人始终没有交流,那场景却看起来无比和谐。
说不出的味道…苏卿想,好像一对生活了很久的老夫老妻。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他们俩很有夫妻相吗…”王爻不怕死地低声说。
四喜等人以眼神赞同,深以为然。苏卿眯眼看过去,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两个人确实很有夫妻相。
服务员过来点餐,苏卿用艾葭葭可以听得见的音量慢条斯理地点着菜,声音非常好听。奈何她始终没什么反应,四喜等人挪凳子咳嗽倒水敲餐具也均没有引起艾葭葭的注意。
苏卿怒了,一脸仇恨地看着艾葭葭,她明明发现了他们,却装作没看见!就算不讲私情,看到领导招呼也该打一个!难道为了那个男狐狸精居然要跟他撕破脸不成?
苏卿哼了一声。四喜等人也沆瀣一气地跟着重重哼了一声。
不得不说,几位公司领导真是幼稚得可以。
葭葭皱着眉终于忍不住冒了句“白痴”,而且还给他们听到了。
苏卿眯眯眼一笑,正好有服务员过来给她那桌上菜,葭葭问:“还有什么没上?”
“木瓜雪蛤和鲍鱼粥。”
对面的冷面优雅男子始终未发一言,静静地吃着东西,苏卿恶毒地怀疑他是不是哑巴。如果是残疾人,还真不好意思欺负他。
话虽这样说,苏卿却径直就站起来,毫无道理可言地坐到那男人旁边。不仅坐着,还一脸微笑不动声色近距离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脸看。这还不是最突兀的,画面中最突兀的是,那冰山样的男子照旧吃着东西,正眼都没抬一下看苏卿。这让苏卿有一瞬间的挫折感,葭葭翻着白眼:“白痴你干吗…”
苏卿没理她,他盯了一会之后,朝那个高傲的男子阴沉一笑,“木瓜雪蛤里头葭葭不喜欢鲜奶喜欢用椰奶哦…”笑完站起来,往洗手间扬长而去。
艾葭葭黑线,要不是他腿长目的地又是男厕所,她真想追上去冲他脸上打一拳。
苏卿出来时,看见葭葭的雪蛤上来了,热腾腾的椰奶味,苏卿笑得奸邪,“这位仁兄,你知道葭葭为什么喜欢椰奶吗?”他走过去非常自觉地完全不顾葭葭脸色用她的勺子喝了一口,挑眉一笑,云淡风轻,自信满满,“那是因为我喜欢!”
对面男子终于放下餐具,微抿着唇。
葭葭扶额,大骂一声:“白痴!”
苏卿本以为对方段数再高经此打击即使不会立刻丢盔弃甲,也该被震得五脏俱裂。谁知那帅哥依旧面无表情,坐着纹丝不动,他抿了一口鸡尾酒,然后放下杯子,正眼盯着艾葭葭,声音清冷:“男朋友?”
葭葭颇为窘迫道:“你别理这个白痴…”
再迟钝,苏卿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望向四喜等人,他们根本早已调整到了看戏模式。
他又求解地望着葭葭,怎奈她早已捂着脸,啥也不说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对面男子扫了他一眼,朝葭葭道:“蛮活泼的。”
我靠,这是什么用词。苏卿火冒三丈!
艾葭葭指着他说:“苏卿。”再指着对面,“我哥。”
啊…啊…狐狸精是大舅子…
苏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也算是跟葭葭家长的初次见面了吧…自己竟然表现得这样差,真是丢人到家了!苏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旁边还细细碎碎地传来几个白痴的声音:“完蛋了完蛋了,这次得罪了大舅子根本就是死都没地方埋啊…”“我就说不要跟踪不要跟踪,说什么男狐狸精法术高,小嫂子哪里像个容易被骗的人啊!”“没办法他长那么帅根本就是张第三者的脸啊…”
苏卿恨不得一刀剁了这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连忙出声盖住他们,“大哥,你好!我是苏卿,葭葭的上司…”
葭葭的哥哥本来就是个没有什么表情的人,他的喜怒哀乐表现得要比平常人小上十倍,也就是说,如果你看出他现在的心情似乎很好,那正确答案肯定是他心情比他表面上看上去的好十倍。当然这只是一个例子,因为事实正好相反,现在他看上去非常生气。
葭葭默哀…
良久,对面冰山大舅子淡淡递过来一句:“你好,艾青君。”
啊,真是冻死人了…出门的几人顿时觉得太阳是如此温暖,刚才在那冰山面前,四喜隔了张桌子都觉得关节炎要犯了。
苏卿有点沮丧,低着头上电梯。
“我说老大,证实了那根本不是男狐狸精不是应该庆祝吗,为什么还闷闷不乐了?”王爻关切道。
“我刚才的表现是不是很差?”
“不是很差,是你完全就没有表现…”丸子君如是诚恳地说,苏卿心中顿时六月飞雪。
不过他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不是第三者,葭葭到底这阵子在气什么啊!
本来还打算邀请她到家里一对一指导学习来着。现在丢了这么大个人打死也不好意思提了…
下班以后,他一个人开车出去喝了一杯。后来又觉得挺没趣,又不是每次都有葭葭送他回家。于是他付了账回家,打算好好睡一觉。
停完车,往自己的B栋走去,老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楼下。苏卿浑身激灵了一下,沸腾了。一个箭步上前!
“葭葭…”他语气中难掩惊喜之意,“你怎么在这里?吓了我一跳…”
葭葭闻言,顿时囧成了个包子脸,脸色黑黑地说:“那我回去了…”
汗,他一把扯住别扭的她,“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挠挠头,“你,在等我吗?”
“没…”
真不坦率…他换个问法,“找我有事吗?”
“嗯,那个…”
又是一个美好的晚上。苏卿指导葭葭分析案例判断市场,花了一个半小时。出去共进晚餐四十分钟,送葭葭回家二十分钟。
葭葭一进门,看到哥哥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看NBA,见她才回来,盯着她半天,“是今天那个男的?”
葭葭垂着头,嗯了一声。
“葭葭。”艾青君严肃起来,冷着一张脸,义正言辞道,“不可以早恋!”
“噗…”正喝水的葭葭毫无形象地喷了,“哥,我都毕业了,我想早恋也迟了…”
“…”
“哥,你不能拿你自己做范本,27岁还没恋爱的男人是非主流的。”
“…”
“你思想不会那么不开通吧?”葭葭皱着眉,郁闷道。
艾青君抿了抿唇,“我感觉你从头到脚就是个小孩子!”他想了想,“感觉,是你的话…谈恋爱…有点怪怪的…”
“哥哥你有雏鸟情节吗?”葭葭觉得这事有点沉重,很值得深究。
第二天葭葭听哥哥的话,一早下班回来,带着幸福的心情把地擦了,换取跟哥哥去吃大餐的机会。被自家哥哥驱使已经是葭葭根深蒂固的习惯。吃完饭七点半,去公园散了步回家。哥哥去洗澡了,葭葭赖在床上不动。
然后她觉得自己不对劲,总觉得还有事没做?
是什么呢?
脑子里还在想着,行动上却快了许多她坐了起来。
还是想不起,却拎起学习用的小包。尚未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下一刻脚却已经出了家门,招车,报上地址,赴一场不得不去探索的未知旅程。
直到敲开苏卿家的大门,看着满脸意外和惊讶的人,葭葭还没闹明白自己到底是想干吗。他的客厅里六只音响正反反复复流淌着和平之月的那首《旅程的终结》,亘古的乐音,震颤着葭葭的身体,苏卿站到她面前。
她看着苏卿,神情有些无措,结结巴巴很没底气的样子,她咬了咬下唇,拎起包包示意,“我想起来今天没上课所以…”
“嘘…”苏卿食指放在嘴上,示意葭葭噤声。
“…”
苏卿一**坐在客厅中央那块圆形地毯上,然后伸展身体躺了下来。他凝视着葭葭,那种注视热烈而充满感情,葭葭觉得他有些不一样,因为他没有笑。他拍拍身边的空位,让葭葭过来。
要她听这首歌吗?
辽远的、苍凉的、独特的、浓郁的东方乐器独有的运用和美感…
窗外,是夕阳最美的一缕残红…从来不知道,音乐是可以有色彩的…
葭葭有些沉迷,她想探进去,那个不笑的苏卿的世界。
“其实…”苏卿不合时宜地开口了。
葭葭偏头看他,他躺在地上微微闭着眼。
“如果想找我,不必用学习做借口…也可以的。”
葭葭一愣,再看向他,又是那种笃定自在的熟悉笑容!好像他又宣告胜利了一样!
葭葭一拳捶过去!完全打碎了刚才沉淀下来的美好气氛,幸好曲子也到了尾声。
尽管脸上有一种被戳穿心事的恼羞成怒,而脸蛋确确实实也无法遮掩地红透了。可是葭葭还是忍不住瞪着他辩解,“你闭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麻烦你收起你龌龊的想法,我是真的来学习的!”
“我在想什么,你又知道?”
“看你露出那种笑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你为什么要这样笑!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
苏卿叹了口气,“冤枉啊大小姐,我一向这样笑的。”
虽然明知他说的可能是实话,他的确一向笑得暧昧,然而此时此刻看见这样的笑容,就忍不住觉得轻慢了她,她沉下脸道:“不许笑!”
苏卿就是那种人,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是ACE。
王牌这种存在,葭葭这一生只见过两个,一个是哥哥,另一个就是他。不过显然是迥异的风格。葭葭此前一直是偏向爱好哥哥那种的——冰清玉洁的男子。
“葭葭你还很迷惑对不对?”
无论苏卿说什么,葭葭都觉得很迷惑。
“爱情的判断依据…唔,如果因为某种原因而去爱一个人,那当那个原因不复存在时,爱情也就不存在了。只有不存在任何原因任何理由任何因素的爱,也就是你发自内心的最原始最单纯的那种爱恋,才是真正的爱情啊!葭葭。”
什么弯弯绕绕的,葭葭觉得很复杂,皱着眉扭头看他:“你是哲学家吗?”
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在你的心里,你觉得我很烂,很糟糕,可是你仍然忍不住想要靠近我…如果可以撇去那些不好的外因,你是不是会爱我爱到疯狂呢?葭葭啊,这是已经爱到病入膏肓的表现。”他骄傲地说。
葭葭皱着眉,神情有些沮丧。
苏卿循循善诱地开解着某个想不通的小孩:“多少人守着一厢情愿的爱情尝尽心酸,而你喜欢的我这样喜欢你,为何还要闷闷不乐呢?”
他环上她的脖子,将她别扭的脸轻轻扳过来跟自己对视:“这个世界上两情相悦这种事,几率是多么地小啊。我们何其有幸…”他捕捉住她眼里的一丝迟疑,然后用温柔的笑抚平她的不安,他轻轻地俯下脸去,感受到她温暖扑鼻的呼吸。暧昧流淌,温情徜徉,交换彼此的鼻息直到他更加靠近,一个轻柔的吻就要落上她的唇,然而她突然将脸转了过去。
苏卿愣了一下,就这一愣神工夫,气氛略微尴尬。只听葭葭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我现在的感受就是像兜里的钱是别人借给我的,花完还要还给人家。”她停了一下,加重了语气,“真是好讨厌的感觉啊…”
“这是从哪说起了…”何出此言啊?苏卿莫名。抖了抖怀里扎进去不肯露脸的姑娘,“我说,我们彼此坦率些好不好?总是猜来猜去,我也很辛苦。”
葭葭听到这里,眼圈都红了,她倏地坐起来,恨恨地看着苏卿。
“我真想把鞋子摔你脸上!明知故问!”她凶恶起来的样子有点可爱,苏卿忍住笑,一脸郑重,“你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也别拿别人当傻瓜!”葭葭十分气愤,很想跟他干一架,“上次在你家看书,你去阳台抽烟,我听到你念叨那个白清瞳…”
“嗯?”苏卿看起来急需要补脑,没什么印象。
“少装傻,你当时叼根烟在那跟梦呓似的‘白清瞳…白…白…’你就那么想她,想到不可自拔?抽根烟也要想?喊两声能长肉?没本事跟顾奈争就来欺负我!当我那么傻呢?我是好欺负的吗?白痴!”葭葭完全是一副爆发状态,苏卿一句一句地听着,然后皱着眉想了半天,就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被戳穿了破罐子破摔了吧!鲜廉寡耻!”葭葭斜眼瞪他。
他笑得岔气,捧着肚子说:“我说亲爱的啊,醋不是你这样一个人闷着吃的,你当时就该冲上来给我两个耳光骂我一顿让我说清楚,也比你就这么折磨我好几天好呀,你怎么忍心啊!”他搂住欲张牙舞爪的葭葭,圈进怀里,“你听听,那句话是这么说的,‘白清瞳,拜拜…’”
葭葭愣住了,皱着眉呆了半天,有点不好意思地强作凶悍,“那你没事念叨她干吗!你不是早就说你喜欢我,现在才跟她拜拜你之前安的什么心?”
无理取闹的姑娘就是这样哪里都能有理,苏卿耐心解释:“她结婚以后在家当腰疼系文学女青年,写点儿意识流女性伤痕文学。最近出版了一本小说叫《清瞳吾爱》,讲述她和顾奈的情史,当然了,里边写了点我的事,我那天抽烟时就突然想起来了,怕你哪天看见会跟我闹,于是当时真想把过去当肿瘤一般切除,跟那些丢人的破事一刀两断,就随便发一下感慨…真的没什么意思。结果让你误会了…”
苏卿表情很无奈,葭葭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低下头眨了眨眼睛。
“好像不是胡扯…”凝视他良久,她淡淡地下结论。
“…”苏卿无力地望着葭葭,“那本来就是真的。你对我的人格实在有严重的误解。”而且,只有笨蛋才会把拜拜听成白白…这句话他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下。
“哼。”葭葭不轻不重地哼了一下,扭过头去。他将她软软的手轻轻掰开,露出掌心,跟自己的贴合在一起,嘴唇缠缠绵绵地靠近她的脖颈之间,“知道吗葭葭,你真的很喜欢我呢…”
他的眼神灼灼有光彩,用自己的大手摩挲着她软软的小手,动情地不断说道:“葭葭你爱我你知道吗?葭葭你的掌纹都告诉我你爱我…”
掌心下的冰凉触感微微挣了一下,“嗯,我知道的。”葭葭的声音凉凉地响起。苏卿惊喜地触电般弹开身体,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得到更多信息。可惜葭葭面无表情地理了理头发和衣服,然后拍了拍刚被他搂过的地方,突然间她一跃而起一把揪住苏卿的衬衫领口,大怒道:“你一定以为我会这么说对吧!你就一天到晚靠掌纹吃饭了!上次在公司茶水间你就是跟那女的研究掌纹爱来爱去的!什么不爱她她就会死,她这下要死了吧!你怎么不陪她殉情去啊…”
五分钟的破口大骂之后,苏卿处于完全瘫痪状态。葭葭结束狂暴状态,平复着气息总结:“同样的泡妞方法敢在我面前上演两次,苏卿你胆子真够可以的!”
苏卿表示啥也不说了…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真是贱啊…提什么掌纹?要什么掌纹!
“苏卿。”葭葭唤他。苏卿鼓着满眼的泪水抬起头来,“嗯…还…还要骂吗?”
她没说话,没有笑,也没有怒,就那样坚定不移地望着他。然后再次抓住了他的衣服,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把他拎过来而是自己凑了上去,狠狠地将嘴贴在他的唇上,因为贴上去并不知道要怎样继续,于是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很快尝到了腥味,才将早已明显呆滞的他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