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乔清淡淡地说。只有那一次在这里留得太晚差点暴露，后来她都会早早地就回去，至于吃饭沐浴换衣服都等回去了再说。
莫华笙也没有再挽留，听着乔清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却在想，或许已经到了可以把乔清娶回来的时候了，到时候乔清就不用这么辛苦地每天跑来跑去。他原来没有直接去乔国公府提亲唯一的原因不过就是不想勉强乔清而已。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莫华笙知道，他在乔清心里已经不同了。只是…以他如今的情况，想要求娶乔国公的嫡女似乎有点困难，首先乔振轩和乔怀瑾就不可能会同意，他还需要好好谋划一番才是…
乔清飞身离开安王府的时候总感觉暗地里有一道视线在看着她，但是又捕捉不到。一直到乔清进了清澜院，一个一直远远地跟着她的男人才转身离开。
“师父，都查到了。”一身白衣的顾长风进门的时候发现寒凛坐在桌边若有所思，明显是一夜未睡的模样。
“说。”寒凛的声音有些急切。
“灵妹的孩子叫煜儿，乔煜，因为他被乔国公府七小姐乔清收养了。”顾长风开口说，“乔清一年多前在青州城失踪，半年前被找回来，身边就带了一个快满周岁的孩子。根据那孩子的年龄和容貌以及原来所在的地方，可以肯定的确是灵妹的孩子。”
寒凛脸上闪过沉痛，又有些激动地问：“如今呢？乔国公府怎么会容忍一个未嫁小姐身边带着一个孩子？昨天那个人也不像是乔国公府的人。”
“孩子的确被送走了，”顾长风说，“就连乔国公府的人都不知道乔清把孩子送到哪里去了。我们也是跟着昨晚那个人才查到的，孩子如今在安王府。”
“安王府？”寒凛有些惊讶，“怎么会在那里？”
顾长风接着说：“虽然说孩子如今在安王府，但是我们的人发现乔清也在安王府，她似乎每天晚上都会去陪孩子，第二天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乔国公府。至于乔清和安王莫华笙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乔清是吗？”寒凛有些感慨地说，“难为她竟然能如此待那孩子…你去安排，找个机会我要见她，不要让别人知道。”
“是。”顾长风回答到。
这边，秦弈在纠结了一晚上之后，约了乔怀瑾出来喝茶。
“怀瑾，如果我向乔七小姐提亲你会赞成吗？”秦弈话一出口，乔怀瑾一口茶喷了出去，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弈问：“你刚刚说什么？”乔怀瑾第一感觉是他绝对听错了！
秦弈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娶你七妹。”他的心意自己已经很清楚了，他喜欢乔清，他这辈子第一次萌生要成亲的想法，就是把乔清娶回来。
“可是…”乔怀瑾有些不能理解。实在是秦弈一贯的表现让人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而且秦弈原本有多厌烦乔清乔怀瑾都是知道的，只是如今…想到他那个仿佛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一样风华难掩的七妹，乔怀瑾心中突然有些了然。原来的乔清秦弈定然不会喜欢的，但是如今的乔清，秦弈会被吸引也很正常。
“你既然问我了，我就直说吧。”乔怀瑾看着秦弈说，“咱们朋友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把七妹交给你我自然是放心的，我爹那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七妹她…”乔怀瑾直觉如今他这几个妹妹里面最难以捉摸的就是乔清，虽说关于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乔清的话，乔怀瑾还真不敢保证她会接受一门不喜欢的亲事。
秦弈眉头微皱，他选择先来问乔怀瑾而不是让镇国将军府的人直接去提亲，其实也是想先看看乔国公府的人的态度，尤其是乔清的态度…只是，他如今很少能够见到乔清，见面的时候乔清态度也十分冷淡…
“怀瑾能不能约乔七小姐同我一见？有些话我想当面问她。”秦弈觉得他不能再退缩了，他要跟乔清说清楚他的心意。
乔怀瑾犹豫了一下说：“也好。”秦弈不是莫流云，乔怀瑾对他的人品很放心，也是真心觉得秦弈不错想要助他一次，给他和乔清一个机会才会答应这个对他来说有些无礼的要求。
“多谢！”秦弈郑重地向乔怀瑾道谢。
乔清被乔怀瑾约到天盛茶楼里去的时候还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兄妹俩有什么话不能在府里说非要到外面去…等她进了乔怀瑾说的那个雅间，看到里面只有正襟危坐的秦弈一个人，更觉得莫名其妙了…
秦弈已经打了一肚子的腹稿，终于鼓起勇气正准备开口跟乔清说的时候，雅间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了，莫毓秀怒气冲冲地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神色不定的莫毓莲。
“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房间里做什么？！”莫毓秀愤怒地说，说完又指着乔清看着秦弈大声说，“弈哥哥！是不是又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你？”
“是在下约乔七小姐来的，三公主说话请注意分寸！”秦弈冷冷地说。
“弈哥哥！你约乔七？！你们…”莫毓秀不可置信地看看秦弈，又看看乔清，眼中都是受伤，“弈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莫毓秀哭着跑走了，莫毓莲看了一眼明显有些怒色的秦弈和神色如常的乔清，眼神一暗追着莫毓秀走了。
“七妹！”听到这边的动静，就在附近的乔怀瑾快步走了过来，有些抱歉地看着乔清，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了。”乔清淡淡地说。关于乔怀瑾这个大哥是不是给她创造什么机会之类的她已经懒得去想了。
乔清走了之后，秦弈握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乔怀瑾脸色沉沉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说：“三公主那边…”
“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秦弈冷声说。比起曾经的乔清，他更厌烦这个跟牛皮糖一样的三公主！
“我不是说你跟她有什么关系，但是如今…”乔怀瑾顿了一下说，“等我回去找机会探一下七妹的意思再说吧！”成亲是结两姓之好，如果不是你情我愿最后倒是要闹得不美了。
“劳烦你了！”秦弈在想只要乔清不排斥他就好，他会努力让她接受他的，“二弟和小妹要回来了，爷爷让我明日一早启程去接他们，只要乔七小姐不反对，等我回来就上门去提亲。”他要出门几天，希望回来能得到好消息。乔怀瑾点了点头。
只是，世间事总是很难尽如人意…未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秦弈每每想起今天，心中都会悔恨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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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如愿以偿（万更）
莫毓秀回宫之后趴在床上哭得好不伤心：“我那么喜欢弈哥哥…他从来都不对我笑…还跟乔七在一块…他还说是他主动约的乔七…我好伤心…呜呜呜…”
莫毓莲眼眸一闪，在莫毓秀床边坐了下来，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地安慰到：“三姐别伤心了，他们又没有成亲，三姐还有机会的。”
“呜呜呜…等他们成亲就晚了…”莫毓秀哭着大声说，“父皇说过…镇国将军府的亲事他不会插手…不然我就让父皇给我和弈哥哥赐婚了…呜呜呜…”
莫毓莲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看着莫毓秀的眼神尽是嘲讽，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柔声安慰她的：“三姐，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这么伤心。父皇不肯给秦大公子赐婚，但是可以给乔七赐婚啊，只要…”
“对！”莫毓秀猛地坐了起来，眼睛一亮说，“只要乔七成亲了，弈哥哥就绝对不会再理会她了！”说完又拉住莫毓莲的手十分感激地说：“还是五妹聪明，想出这么一个好办法！我这就去请父皇给乔七指一门亲事！一定要把那个讨厌的乔七嫁给一个特别特别不好的人！”
莫毓莲唇角微勾，一脸好奇地问莫毓秀：“三姐想到了什么人？乔七可是乔国公府的嫡出小姐，而且现在可不比从前，她可是去年赏花宴的魁首，身份太低的话，父皇未必会同意。”
“身份…”在莫毓莲的提示之下，莫毓秀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人，“安王！安王现在不是在盛阳城吗？！把她嫁给安王再合适不过了！安王身份可是高得很，配她一个国公府小姐绰绰有余了！”
“三姐真聪明。”莫毓莲唇角微勾夸赞了莫毓秀一句。事情已经完全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了…而秦弈，最终绝对不是乔清的，也绝对不是这个没脑子的莫毓秀的，而是她莫毓莲的！
盛阳城很多人都知道三公主莫毓秀喜欢秦大公子，因为莫毓秀总是追着秦弈身后跑来跑去，但凡秦弈所到之处，总能看到莫毓秀如影随形的身影。而且莫毓秀在秦弈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女子的矜持，行动积极说话主动。但是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五公主莫毓莲也心系秦弈多年。
莫毓莲一直默默地看着莫毓秀在秦弈面前上蹿下跳也从来没有阻止，因为她很清楚，秦弈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上莫毓秀这样的女人的。莫毓秀越是追得紧，秦弈就越是厌烦她。
而莫毓莲原本以为并没有别的女人会对她造成威胁，直到今天看到秦弈看乔清的眼神…那一刻，她心中嫉妒得要发疯！秦弈甚至为了乔清冲着莫毓秀发火！这太反常了！秦弈原本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但是莫毓秀毕竟是公主，秦弈一直躲避但是绝对没跟莫毓秀说过什么重话！可是如今呢…曾经那个花痴废物的乔清再次回来之后的确是彻彻底底地变了，但是就算她变得再优秀，莫毓莲也绝对不允许她跟秦弈在一起！
“五妹，我这就去找父皇！”莫毓秀说着就要往外跑，莫毓莲眼眸一闪赶紧拉住她说：“三姐，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是我跟你提议的，我都是为了帮三姐才会出此下策。”
“五妹放心！”莫毓秀很真诚地握着莫毓莲的手说，“咱们是亲姐妹！我知道五妹都是为了我好，我发誓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今天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莫毓秀离去的背影，莫毓莲唇角勾了起来：乔清，你不是很得意么？如果你知道你将会被指婚给一个无权无势身体虚弱双目失明的短命王爷，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我真的很期待…
在莫毓秀跑去找尧皇的时候，毓秀宫房顶上一个墨衣银面的男人面具之后唇角也微微勾了起来…
莫华笙本来也是临时起意想去乔国公府找乔清，还没进清澜院，乔清就被乔怀瑾派来的人叫出门了。鬼使神差地，莫华笙一路暗中跟着乔清到了天盛茶楼，在听了那场闹剧之后，担心这两个公主会背地里使坏害乔清，就又一路暗中跟着她们潜进了皇宫，并且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莫华笙真的很难形容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这两个公主的确是想要害乔清，不过她们打算用来害乔清的方式…莫华笙能说他听了之后觉得心情很好么？本来还在谋划要怎么顺利娶到乔清，没想到已经有人开始“替他打算”了…莫华笙决定如果这次这两个公主能助他顺利娶到乔清的话，他就暂时不计较她们的动机不纯了。况且，莫华笙今天的跟踪还让他发现了一个潜在的情敌秦弈，就留着这两个爱慕秦弈的公主给秦弈头疼去吧！
莫毓秀去的方向是御书房，那边护卫重重，莫华笙白天不敢轻易往那边去，就依旧坐在毓秀宫的房顶上等着她回来。
御书房里，莫毓秀找到尧皇的时候，尧皇正在案前批阅奏折。一听到莫毓秀说请他给乔国公府七小姐赐婚脸色就沉了下去，不悦地说：“这是你一个公主应该管的事情吗？退下！”
“父皇！”莫毓秀今天抱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态度来的，直接在尧皇面前跪了下来说，“儿臣是关心安王兄！父皇给大皇兄和太子皇兄都赐了婚，可是安王兄那么大了还没有娶妃！父皇不是一直都很体恤安王兄的吗？安王兄身体是不太好，所以才应该尽快成亲，说不定成了亲就好了呢？再不济也能留下个子嗣啊！”
听到莫毓秀提起莫华笙，尧皇神色一动，放下手中的笔缓缓地说：“你接着说。”
莫毓秀神色一喜接着说到：“安王兄身份高贵，自然要娶一个才貌双全的名门贵女才是。父皇之前不还夸赞乔国公府的小姐都很好吗？乔七小姐是正室嫡出，而且是去年赏花宴的魁首，跟安王兄再合适不过了！”
尧皇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直接点头，而是摆摆手说：“你先退下吧，让朕再想想。”
莫毓秀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尧皇已经先一步起身大步离开了，她只得有点不甘心地回去了，只希望尧皇能够如她所愿，把乔清赐婚给莫华笙。
莫毓秀回到毓秀宫之后，发现莫毓莲还在那里没有离开，而屋顶上还有一个人竖着耳朵听着呢…
“三姐，怎么样了？”莫毓莲微笑着问。虽然她神色如常，但是心中难免有点紧张和期待，她期待能听到莫毓秀肯定的答案。
“父皇没有明确地说答应，不过我看他的态度，应该是很赞成的！”莫毓秀有几分肯定地说。在御书房的时候，她能明显感觉到尧皇中间态度的转变，虽然尧皇最终并没有给她一个准话，但是她直觉应该能成。
莫毓莲神色一喜，屋顶上的莫华笙唇角微勾，悄无声息地翩然离去。希望他这次的顺水推舟能够得到一个好结果。
就在莫华笙离开皇宫的时候，尧皇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千秋殿，一进去就摒退了所有的宫人，打开龙床上一个十分隐秘的机关，消失在千秋殿里…
谁都不知道，尧国皇宫皇帝寝殿千秋殿的地下竟然是空的，有一处镶嵌着夜明珠的地下小宫殿，就在千秋殿的正下方。
一个乌发披肩一身白衣的绝色女子，神情木然地坐在那里…
如果莫华笙的外公叶老爷子在这里，一定会被气得当场晕死过去。因为这女子并不是旁人，正是莫华笙的母亲，那个据说已经死了二十年的前太子妃叶瑛！
“瑛儿。”尧皇深情地叫了一声，背对着他的叶瑛闻言转过头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满面泪痕地哀求到：“御风，求求你放了我吧！”
莫御风上前把叶瑛扶了起来，伸手给她擦干眼泪说：“都这么多年了，瑛儿怎么还总是说这样的傻话。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让华笙活着，懂了吗？”
叶瑛点点头，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莫御风把神情呆滞的女子拥进怀里，温柔地说：“瑛儿，这样多好，你我可以日日相伴，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了。你想知道华笙过得好不好，我不是每年过年都让他来，让你听听他的声音吗？”
“可是华笙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叶瑛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莫御风神色一凝：“瑛儿，你知道华笙身体那个样子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要答应我，就算华笙出了什么事，你也不能离开我！”
“御风，如果华笙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叶瑛声音中的绝望让莫御风心中一紧！
“瑛儿！你不准离开我！华笙他…我已经想好了，我给他赐婚，不管他想娶谁我都答应！兴许成了亲他就能好了，再不济留个孩子你也能有个念想，你说好不好？”刚刚莫毓秀的话让莫御风突然有了留住眼前女子的主意。莫华笙要死他也救不了，但是如果莫华笙成了亲，留下一儿半女，他照样能让叶瑛活下去留在他身边…
“御风…我是真的不想活了…”叶瑛神情呆滞喃喃地说。
莫御风神情有些激动地看着叶瑛说：“我不准！我说过，如果你敢死，我就立刻让莫华笙给你陪葬！我明天就给他选妃赐婚，等他成了亲有了孩子，如果你敢死的话，我就让他妻儿也都去给你陪葬！”
“不要！”叶瑛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不住地摇着头说，“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听你的话，我什么都听你的…”
“瑛儿，”莫御风把叶瑛紧紧地抱进怀里说，“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永远都不会…”
第二天早上，兰子突然一脸惊慌地跑进了清澜院：“小姐！小姐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银子丢了？”乔清淡淡地说。
“银子没丢…哎呀！不是，小姐！皇上下旨要给安王殿下选妃！”兰子大声说。
乔清本来正在做女红，听到兰子的话，手中的针直接戳进了手指，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乔清看着脑子一片空白。
“小姐，你流血了！”兰子惊呼一声赶紧把乔清手里的针线都拿了过去，然后拿帕子给乔清擦手。
“我自己来。”乔清把手指上的血珠抹去，很快又有新的血珠渗出来，她直接把帕子在手指上缠了几圈，然后淡淡地问兰子，“安王选妃，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小姐你不知道，皇上下旨所有三品以上官员家里没有定亲的适龄小姐都要去参加今天的选妃宴，听说皇上一早已经把安王接进宫了，说到时候只要安王喜欢，挑谁就是谁！刚刚宫里的人已经来过了，说小姐还有五小姐和六小姐都必须去！”兰子激动地说，“这可怎么办？她们都说安王殿下快不行了，皇上这是要给他选妃冲喜！要是选到小姐可怎么办啊？！”
“秋月，你跟兰子都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乔清淡淡地说。正沉默地在旁边收拾东西的秋月直接拖着一脸焦急的兰子出去了，乔清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很久都没动。
她不知道尧皇到底怎么想的，竟然突发奇想要给莫华笙选妃冲喜…可是不管尧皇怎么想，事情已经不受他们控制地突如其来发展到了这一步，莫华笙已经进宫了，今天下午的选妃宴也势必会如期举行…
“小姐，老爷叫小姐到书房去。”听到秋月在门口禀报，乔清回神，低头扯掉手指上的帕子，用清水洗干净，不久前还在冒血珠的针眼如今已经几乎看不见了。
乔清到了乔振轩书房的时候，发现乔怀瑾和孪生姐妹花都在里面坐着，大家神色都不怎么好，想必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选妃宴。在所有人眼中，莫华笙都是洪水猛兽么…
“清儿来了，坐吧！”乔振轩叹了一口气让乔清坐下，然后看着三个女儿有些愧疚地说，“如果为父早些给你们定亲，也不用怕现在的事了。”
“爹，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了，”乔怀瑾有些疑惑地说，“皇上为何要突然为安王选妃？之前给太子和大皇子赐婚，也没有办得这么隆重。”
“听说安王没有多少时日了，皇上这是给安王冲喜，也是想留下子嗣吧！”乔振轩叹了一口气说。
“可是皇上为什么要这样…”乔怀瑾不理解，安王莫华笙这些年大部分时候都不在盛阳城，就算回来了也几乎跟隐形人一样，皇上也基本对他不管不问，为什么还要给他赐婚冲喜留下子嗣？！以安王的身份来说，皇上这样做根本就不合理，毕竟本来应该做皇帝的是安王的父亲。
乔怀瑾还没说完就被乔振轩打断了：“不要多言！皇上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天家之事不可妄议！如今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把这关给过去。”
“爹教训的是，”乔怀瑾说，“三个妹妹不管哪一个被选中，都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事，可是如今圣旨已下，不去就是抗旨。”
“你们…”乔振轩心疼地看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说，“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参加选妃宴的小姐很多，应该不会这么巧选到你们。”圣旨已下，他别无他法，只能心存这样的侥幸了。
乔清自始至终都沉默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乔振轩让她们回去准备一下，三人一起走了出来。
“七妹。”乔欣荣叫了乔清一声，乔清没有回答，乔欣荣又叫了她一声她才回神。乔欣荣以为乔清是害怕，就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说：“七妹别怕，不会那么巧的。”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乔清摇摇头说：“五姐，我不怕。”不是怕，只是事发突然，她有一点点迷茫…
“五妹六妹七妹。”三人走到半路，乔欣然迎面走了过来叫了她们一声，看着她们的眼光都是怜悯，还有暗藏的幸灾乐祸，“这可真是飞来横祸呀，我也是幸运，正好隔着这么几天就逃过这一劫。不过三个妹妹长得如此花容月貌，姐姐真担心你们…”
是啊，十几天前乔欣然成了高高在上的准太子妃，今天她们三个即将面临有可能要嫁给安王冲喜的局面，这对比的确挺明显的，乔欣然会幸灾乐祸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四妹，”乔欣妍神色冷然地走了过来打断了乔欣然的话，“大家都是姐妹，妹妹过得不好你脸上很有光吗？”一句话说得乔欣然脸色一僵，乔欣妍直接对三人说：“都回去休息一下，这个坎儿会过去的。”
盛阳城的大半高门贵族接到圣旨的时候，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给安王冲喜就等于要嫁给一个瞎子！而且这个瞎子据说快不行了！这绝对是跳入火坑，因为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一个寡妇…就算安王身体好好的，他一个双目失明的不祥之人也是盛阳城所有小姐避之不及的对象好不好？如今这对很多还在憧憬着未来夫君的大家小姐简直就是一个梦魇…
但是，不管怎么想，圣旨就是天，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得听着。当然了，很多人都抱着侥幸心理，那么多人，应该不会正好选到自己吧…无论如何，正午过后，一辆辆马车络绎不绝地驶向了皇宫。
这次是选妃宴，只有来参选的小姐参加，乔振轩和乔怀瑾亲自把三姐妹送上了马车。乔欣荣和乔欣悠都穿着旧衣服素面朝天，首饰也是用的旧的。
乔清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到了选妃宴现场，见到明明跟除夕宴几乎是同一批人但是容貌绝对下降了不止一个层次的小姐们，乔清发现她还是低估了莫华笙的“洪水猛兽”程度…相比之下，乔欣荣姐妹俩已经很给选妃宴面子了。有些小姐直接往丑了化妆，有些穿得灰扑扑的，有些直接蓬头垢面就来了。乔清觉得她们一辈子大概也就这么一次在公共场合如此不修边幅…
“七妹，你这样…”乔欣荣看着乔清小声说，“太漂亮了不好。”乔清跟平时一样，几乎一点都没有刻意装扮，本就天生丽质，如今被这群小姐们衬托得更加鹤立鸡群了，有好几个小姐看着乔清指指点点的，目光都充满了幸灾乐祸，仿佛已经看到她被选中了。
“是啊七妹，要不现在把首饰偷偷摘了…”乔欣悠小声说。
乔清简直要被这场荒诞的选妃宴给逗乐了，可是转瞬心里又觉得有些悲凉，为莫华笙感到悲凉…这些人这么煞费苦心地想要躲避，可是她们都忘了么，莫华笙根本就看不见…
“不用了，两位姐姐不用为我担心。”乔清淡淡地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自己心里很清楚。
“皇上驾到！安王殿下驾到！”随着一声唱名，众小姐们不约而同纷纷低头行礼。
“平身吧！”莫御风说着在龙椅上坐了下来，然后对旁边坐在轮椅上的莫华笙说，“华笙，所有三品以上官员府里没有定亲的适龄小姐都在这里了，要不让她们弹琴一曲或者赋诗一首？你听听有没有觉得喜欢的？想怎么选都随你，只要你说了哪个，皇叔立刻给你赐婚！”
莫华笙毕竟看不到，这选妃也只能另辟蹊径了。尧皇说得情真意切，仿佛就是个疼爱侄子的叔叔。
所有小姐都低着头，心也都提了起来，在想着要真让弹琴或者赋诗的话，无论如何都得搞砸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