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就说，怎么你不认得我。”龙玉楼道，“不过不重要，重要你回来就好。我以为你当真的会想不开，但哥哥他们总是看我看得紧，不让我随意出来。”
“这，我不是很明白，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就半年前吧！我在水月庵中与你玩过几天，你都忘了？”
凤无忧摇头，那时候自己应该还没有穿过来，所以不知道。听她这样的语气，貌似是她离开之后，然后真正的那个凤无忧被逼着冬天去打水，想不开真的跳河了。
“我就在回府之前，生了一场大病，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忘了也好，之前的事情想不起来也罢。”龙玉楼笑笑，“不过再次见到你，真的感觉很好。”
“谢谢大小姐！”凤无忧看着她笑。
“不客气了。”龙玉楼眨了眨眼，她拿起那画作打开来，“你还真是懂我心中的意思，不愧是我之前就认的知己。”
“只是，能够与龙姐姐一起执手共看天地繁花的人是谁？”凤无忧看着她一笑。
“那个人，已经死了。”龙玉楼缓缓道，眸色低沉了下来。
凤无忧一怔，“什么？不，不好意思。”立即她道歉，“勾起你的伤心事，真的不好意思。”
“没事，他在我心中已经死了。他曾经说过，说，若是有朝一日，他重新回到他的故土，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他就回来接我。可是，他一去不回。”龙玉楼摇头，然后看向凤无忧，“没想到，半年又过了。”
“我能问，他是谁么？”凤无忧试探性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龙玉楼叹道，“我当年与爹爹出征，列在睿鬼王部下，攻打匈奴。他就出现在那里，然后又消失在我面前。”
凤无忧手握在她手上，“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嗯。”龙玉楼点头，“我该回去了。这画，你帮我保存着吧！若是找到他，我会向你要回来！”
“好。”凤无忧笑，与她一同牵着手走了出去，送她离开。
刚刚转过廊道的时候，却看到司马奕和凤秋旭一同走过来，凤无忧行礼，“见过王世子，二哥。”
“怎么的在这里？”凤秋旭道，“这里风大，四妹身子骨弱，快回去罢！”
“谢谢二哥。”他真的很关心自己。凤无忧欠身表示真心感谢。
司马奕黑眸看着凤无忧，“四小姐作的画，妙不可言，恐怕天下无双。”
“王世子称赞得无忧都快要飘起来了，可是想想，哪里有这么好？二哥做的画，就比我的要好看很多很多！”凤无忧拉着凤秋旭的袖子，扯了扯他，躲在他背后。
凤秋旭笑着看向司马奕，“四妹羞怯，王世子莫打她的小趣儿了。”
“是呢是呢！”凤无忧立即点头，“王世子，二哥，我先回去了！”说着赶紧行礼离开。
司马奕没有阻拦，他看向凤秋旭，“令妹不羞怯，很聪明。”
凤秋旭摇头，走出这廊道。
凤无忧穿过廊道，看到凤素媛和凤诗樱、凤丹雅正在那花园亭子中写字。凤无忧刚刚想走，但凤素媛立即喊道，“四妹怎么在那里站着，过来一起习字，如何？”
“是。”凤素媛都开口，自己没理由不过去了。
凤丹雅嘟起嘴，一脸的不悦，但下一秒，却是眼前一亮！她看了自己右手边不远处的那洗砚池，扭头，冷冷地看着凤无忧前来。
凤无忧眸色冷冷，看了一眼凤丹雅，如是她再来找自己麻烦，这次，一定让她残！
凤素媛笑笑，“坐下吧！”她说着指了指凤丹雅旁边的那位置，还将宣纸放到那位置上。
这凤素媛是故意给机会挑起自己跟凤丹雅的矛盾呢！
凤无忧心中冷哼，凤素媛原来还会借刀杀人！
“谢谢二姐！”凤无忧甜甜一声，然后坐在凤丹雅旁边，“五妹，又见面了，你这次，写的什么字？”
“写的什么字，都应该比你的好看吧！”凤丹雅冷哼道，然后大笔就挥了一个字，抬头就看向凤无忧，“你看看，这是什么字？”
“呵呵！”凤无忧一看那个字，顿时一笑，“二姐，那个不是‘贱人’的‘贱’字么？你看看，看看我说五妹这是‘贱’还是‘不贱’？”凤无忧表面上谦虚不确定那个“贱”字，去问凤素媛，实际上是在讽刺凤丹雅这贱人，写了一个贱字，而且还问凤素媛，凤丹雅是贱还是不贱！
凤丹雅脸色顿时一煞白。
“噗嗤！”凤素媛一声笑了出来，她看向凤丹雅面前的那个字，笑，“的确是‘贱’。”凤素媛意思双关之意，一，说那字的确是“贱”字，二，顺着凤无忧说的凤丹雅就是个贱人！
凤丹雅的手紧紧地抓着那张宣纸，她原本想着是暗中骂凤无忧“贱”，没想到，被她们反而讽刺了一番！这般的岂会不怒气！
凤丹雅愤怒撕了那张宣纸，“哼，你们当然认识那个字！”
“难不成你不认得？不认得，你还能够写出来么？我只不过是猜测的而已。”凤无忧笑，然后沾了沾笔墨，很快就写了一个字，“五妹，要不要你也要来猜猜这个字呢？”
“猜就猜！”凤丹雅气愤，冷哼就看着她写的那个字，“不就是个‘死’字么？！”
“有句话，叫做怎么死，都不知道！”凤无忧冷笑，眸色阴冷地看了凤丹雅一眼。
凤丹雅怔愕，浑身只感觉一阵阴冷，但当再看多眼凤无忧的时候，凤无忧已经拿了另外一张宣纸来练字了，神色认真，貌似刚刚阴冷看着凤丹雅的不是她！
凤丹雅看向凤素媛，凤素媛此时正在与凤诗樱交流，如何将那字写得更加漂亮一些，根本没事发生一般！
凤丹雅重新将目光看向凤无忧，看她落笔，“你刚刚说的什么话？”
凤无忧搁笔，“我说过很多话，不知道五妹指的是第几句，是哪句？”她眼神微微上挑，看向凤丹雅。
凤丹雅立即摇头，“没。”她不知怎么感觉心中寒，抓了那狼毫写字。
胸中乾坤，落笔有神，纸上一片繁华。
凤丹雅见她认真写字，而且写得越来越漂亮，心中更加愤恨不平，她看着手中的狼毫，立即故意抓不稳往凤无忧那边甩去，势要弄脏凤无忧的裙子！
凤无忧眸色一沉，手中抓起那宣纸快速一挡，将那狼毫弹回到凤丹雅身上，下一秒，因为快速抽动那宣纸，那砚台倒是泼出一些墨汁来，凤无忧喊道，“五妹小心！”顿时，一砚台的墨水往凤丹雅的面上泼去！
“额，叫你小心的，可是你不听。”凤无忧站起来，看着坐在那里满脸都是墨水的凤丹雅，凤丹雅此时闭上眼睛，墨水从那脸上一直往下流，尚好的并不曾落入眼中，但，明显的，口中吃了不少墨水。衣服脏得跟个乞丐差不多。
“啊！凤无忧，我要杀了你！”凤丹雅一声大喊，一把擦了脸，然后就冲上来要抓凤无忧！
凤无忧也尖叫一声，“五妹要杀人啊！”她立即把那宣纸和狼毫砚台什么都往身后那个追着来的凤丹雅身上，“五妹要杀人！”凤无忧继续一喊，跑着就躲在凤素媛身后，“二姐，二姐！”
“五妹，你，你冷静一些！”凤素媛看着她，“四妹，你别躲在我身后！”
废话，不躲在你身后躲在凤诗樱身后么？凤诗樱她现在正是安静地似是无人地在写字！不知是真的专心还是假专心！
凤无忧扯着凤素媛的背后衣裳，“二姐，为何五妹突然发疯似的？”
“凤无忧，我要杀了你！”凤丹雅指着凤无忧，“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将墨水泼到我身上来！”
凤无忧和凤素媛看着她一身的都是那墨水，脸上被她擦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都忍不住笑了。但立即又忍住笑意。
“当时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的狼毫扔到我身上来，我惊讶呀，你怎么就甩笔了？”凤无忧看着她，“五妹，你是不是中邪了？”
“你才中邪！”凤丹雅大声喊道。
吼得凤素媛一抖，而凤诗樱才算是被凤丹雅吼过神来，她太抬头，“五妹，你怎么了？”
“怎么了？假惺惺！你问问凤无忧那个贱人！”凤丹雅火头正旺，一把就瞪着凤诗樱，然后又看向凤无忧。
凤无忧眸子一沉，“凤丹雅，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一些！不然，怎么烂了嘴巴都不知道！”
凤丹雅被她这般说，更加怒，“我嘴巴烂怎么了？你看到我嘴巴烂了吗？！我说的就是你，你就是故意将墨水泼到我身上的！我要告诉爹爹去！看你还怎么说！”
“五妹！”凤素媛大声喊道，“停步！”
“二姐，是她欺负我！”
“我看到，是你的狼毫不知怎么扔到四妹身上，四妹怕脏才拿宣纸挡的，她还大声提醒你小心！是你不小心罢了！你再无理取闹，我们几个做姐姐的，都不会站在你这一边！”凤素媛冷哼，自己领着她们几个在这里练字，却要闹到凤久麟那边，吃亏的是自己！她们想怎么斗都可以，就是不要牵扯自己进去就行！
凤丹雅听着嘴角撇撇，愤恨地看着凤素媛。
凤素媛见她如此，软声道，“五妹，这样吧，我扶着你去洗一洗，好不好？”凤素媛上前来。
凤无忧嘴角冷冷一笑，这个二姐做得还不赖！
“不要！我要她扶着我去！”凤丹雅一把就指着凤无忧，颇为盛气凌人。
凤无忧听着心中冷笑，送上门来玩死自己？成全她！
066 王爷，不如，与赤王同日选妃？
“好，二姐，我们一人扶着一边吧！免得五妹说我欺负她！我扪心自问，没有欺负过五妹！”凤无忧上前，凤素媛点头，也同意，“好吧，一起了。”
凤诗樱看着她们，语气弱弱，“那，那我让人收拾一下这里吧！”
凤丹雅左边由凤无忧扶着，右边由凤素媛扶着，一同往凤丹雅的院子走去。
几个丫鬟不敢说话，默默地跟着在她们身后，而当抬头看到凤丹雅那个样子的时候，都不禁地低头笑了。
凤丹雅心中气愤，“笑什么笑！”
顿时那些下人不敢再笑，憋着。
凤丹雅冷冷地瞪了一眼左手边扶着的凤无忧，“你敢发誓没有欺负我！”
“我敢发誓！”凤无忧冷傲地看着她，“倒是你，五妹，叫嚷着要杀了我，你也不怕传到爹爹的耳中！胆敢说要杀姐姐的话，你是希望爹爹关你闭门思过是吧！”
“啊！”凤丹雅一怔，顿时惊愕。
“四妹说得没错！你最好注意一些！”凤素媛心中也不悦。
凤丹雅脸色一白，她看向凤无忧，看着凤无忧那白净的脸，心中就有气，“哼，只要四姐没有欺负我，我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欺负你！”凤无忧冷哼，“若是再诬陷我，休怪我告诉爹爹！”
凤丹雅胸中依旧怒气，但嘴角上说不过凤无忧，便生生压下，那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捏着，她多想此时就抓上凤无忧，狠狠地揍她扁她！
凤无忧知道她内心的抓狂，可也知道不到触及她的炸点，她还是不会对自己如何的。
凤无忧心中冷笑，与凤素媛扶着她一同走。
此时三人正走靠近那洗砚池。
洗砚池是凤武丞相府最大的一个人工池，夏天的时候，凤久麟最喜欢在花园中，邀请三五好友一起作画习字，毕，将那狼毫都放入那洗砚池当中清洗。而凤皓成与凤秋旭也有这样的习惯。
此时这洗砚池上面结了一层薄冰。
凤丹雅看着已经走到这洗砚池边，神经紧绷，左边凤无忧最靠近那洗砚池，只要自己一个趔趄一不小心一推！凤无忧一定摔下那洗砚池！
凤素媛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路，毕竟这大冬天的，地上多积雪比较滑，并不曾注意她们边上就是那洗砚池。
凤丹雅看着就要走过这洗砚池了，终于狠了狠心，一手甩开凤无忧，把凤无忧一把就要推下去！
凤无忧反应极快，右手拳头紧握却突出两指，就近原则一戳她的腋下穴位，只零点几秒的功夫趁她吃痛之际一把借力将她带入那洗砚池中，而以脚下为支点，整个人翻身而出！
“啊！”凤丹雅看着那一汪冰冷墨色池水，尖叫一声，由于没有凤无忧能够被她抓着，遂一把就抓住右手边的凤素媛，凤素媛万万想不到会突然来这样一把，顿时也尖叫一声，“凤丹雅！”
“哗啦”一声，两人掉了下水，但下一秒凤无忧也“被拖着带入”水中！
凤无忧知道若是自己不下水、不跟她们一同受罪的话，恐怕多少的都会受到惩罚。不如搏个可怜，况且，可以借此看看能不能装病躲过赤王的选妃宴。
“救命！”凤丹雅和凤素媛两人惊呼，大声喊道，手脚并用想着要浮上来。
三个人的距离不算远，凤无忧拽着凤丹雅的就猛地往水里摁，“救命，救命！”
“二姐，救命！”凤无忧呼喊着，另外一手也将凤素媛拖下来，“二姐，二姐！”
“别拉着我！”凤素媛被呛了几口冰冷的水，心中怨恨凤丹雅将自己拉下水来，也将凤丹雅往下踩，发泄心中怨气的同时，也希望自己能够好受一些。
岸上的那些丫鬟婆子都乱作一团，大声呼喊救命。
这大冬天的冰冷冰冷，这洗砚池更加是阎王殿似的冰冷刺骨，凤无忧浑身只感觉冷极了，这还真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她努力呼吸着，借着力尽量不让自己沉下去。
凤丹雅呛了几口水，又不懂水性，还被踩，自然往水下沉了。
在另外一边闲逛的凤秋旭和司马奕两人听到那呼救声，立即赶了过来。而凤皓成刚刚想着要经过廊道与凤久麟禀告事情，也听到了呼救声。
侍卫们也从四面八方都来，但天寒地冻，又不怎么懂水性，一时间也诸多犯难。
“二妹，四妹，五妹！”凤秋旭一声惊呼，立即跳下水中去抓要沉下水去的凤丹雅。毕竟，凤丹雅与自己是同父同母，自然先救。
而凤皓成二话不说从另外的一边跳下，拉住凤素媛就往岸上托起。
凤无忧看着，白眼一翻，坏了，自己忘了这救人的事情…自己是最没娘没兄弟姐妹、最没价值的那个，怎么可能被人救？遂闭上眼睛放空自己不至于让自己沉下去，好等会水性的侍卫来救也好。
可这水还是太冰冷，凤无忧意识也不禁消散。
头一沉，整个人也无意识地开始往下沉了。
可下一秒腰间被一把大手紧紧地攥住。司马奕那浓眉黑眸紧紧地盯着凤无忧那惨白的脸，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朝着岸边游去。
将她抱起放在那地上，司马奕立即轻轻地拍了拍凤无忧的小脸，“四小姐？四小姐？”然后探向她的鼻息，感觉还有气，才稍稍放心。
而周围的其他人自然都围在了凤素媛和凤丹雅那边…有姨娘兄弟撑腰，就是不一样的！
司马奕回头，不再看他们重新看向凤无忧，皱眉，脱下自己的湿了的袄子，然后再将里面的棉衣脱了披在凤无忧身上。
凤秋旭此时才来这边，“谢谢王世子救了四妹！”
“她身子太冰了，快点让大夫看看。”司马奕皱眉看向他。
“嗯。”凤秋旭赶紧招手，让丫鬟侍卫什么的将人全都弄回自己的闺院里。
司马奕看着她们三个人都离开，才慢慢将目光投放在这周围。她们怎么三个人都掉下洗砚池里去了？这。司马奕摇头。
“王世子，你的衣服也湿了，不如进我院子里换掉吧？”凤秋旭此时跑过来。
“好。”司马奕点头，“不知几位妹妹如何？有没有伤着？”
“多谢关心，府医正在看，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待换了衣裳，我早些去看看。”凤秋旭皱眉，“这方的天寒地冻，竟然掉进水里，真是太不可思议！那些丫鬟婆子当真吃屎的不成！”凤秋旭一向温润有礼，从不说半点粗口，而今，这也将“吃屎”挂在嘴边。
“也许事发突然。”司马奕笑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
不一会儿，司马奕和凤秋旭都已经换好了衣裳，但，司马奕到底是外人，故而都不会进入凤素媛和凤丹雅、凤无忧的闺院里。但，他此时还真是万分想着进入到无忧阁当中。心中太多疑问了。自己总隐隐地感觉这四小姐并非眼中看的脆弱，也并非像是她表现出的那般无能。
自己的感觉，不会错的。
只是，方才的也不是错觉。她的手如此冰冷，脸如此的惨白，若是再迟一步，她应该没救了。无人会如此狠心地对待自己吧？
司马奕坐在亭子里，浅斟慢酌杯中酒，他眸色沉了沉。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司马奕立即抬头看向来人，见是凤皓成，遂站起，“皓成。”
“王世子。”凤皓成点头，“坐。”
司马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令妹们怎么样？府医看过了？”
凤皓成微微摇头，“都不曾醒。”
“别担心。”司马奕只能这样道。
“谢谢王世子出手相救，不然，可能四妹就…就…”凤皓成朝着他鞠躬，不再多言。
“快起快起。皓成，你若当我的是朋友，就不要再这般客气了。”司马奕虚扶一把，然后道，“何况当时人命关天，岂能见死不救？”
凤皓成点头。
夜色深沉，寒月皎皎，整个凤武丞相府都静悄悄的。
子时已过，无忧阁中，吉祥在那旁边一直守着凤无忧，只是，也抵不过那困意，靠在那床头边就瞌睡起来。
凤无忧只感觉自己全身都冷冷的，自己差点好像就沉下去了，还好，貌似有一个人拉了自己一把。是阿六么？凤无忧心中一颤，睁开双眸。看着这个算已经熟悉的内室，才明白，自己捡回一条命来。
凤无忧深呼吸一口，救自己的那个人是谁？
是…司马奕？
凤无忧微微皱眉，貌似还真是他。
凤无忧低眸，先别想太多。她转头看着正在一边守候着自己的吉祥，缓了一口气，“吉祥，吉祥？”
“小姐，您醒了？”吉祥睡得也不是太沉，听着凤无忧喊话，立即醒过来，她赶紧上前，“小姐，您现在有没有感觉什么不适？”
“我无碍，就是有点头晕，还有点冷。”凤无忧道，“最重要，我饿了，去给我拿点吃的好不好？”
“您稍等，奴婢立即就去。”吉祥说着赶紧地去端吃的东西。
凤无忧慢慢起床来，她坐在那桌旁，看着吉祥忙着，问，“二姐和五妹她们怎么样？醒来了吗？”
“二小姐倒是没有多少大碍，在您之前就醒来了，府医说休息几下就好。但五小姐，府医说，她溺水太厉害了，现在醒来不醒来，都是个未知数。”吉祥皱眉，“小姐，您就别担心，您好好地养好自己的身子才好。”
“我知道。”凤无忧点头，吉祥此时将碗小米粥端过来，“小姐，您趁热吃了吧！”
“嗯。”凤无忧应了，她抬头，“我们三个人掉进水里，爹爹有没有说什么？还有，王姨娘和袁姨娘她们有没有说什么？”
“老爷在之前来看了您的，但是小姐没有醒来，他叮嘱奴婢好好照顾您。”吉祥道，“奴婢听说，王姨娘和袁姨娘在老爷面前哭了很久，尤其是袁姨娘，一直哭着，听说，哭得吐血来，老爷现在还在五小姐的雅轩阁中，与袁姨娘一起守着五小姐。”
“那，有没有说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姐有没有说什么？”
“这个，奴婢没有听到这些消息。”吉祥摇头。
“你多多打探一下，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是太惊险了。”凤无忧摇头，似是心有余悸。
“是。”吉祥点头，“小姐，您赶紧吃这小米粥吧！若是还不够，奴婢再给您去端来。”
“已经够了。”凤无忧点头。
凤素媛的媛香阁。
王姨娘坐在凤素媛的床边，整理了一下她的锦被，“媛儿，你倒是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她们故意将你扯下水里去的？”
凤素媛看着她，明眸中带着一丝的泪水，“姨娘，是五妹，肯定是她想着要设计四妹，没想到却把我也拉上，真是可恶！”
“丹雅那个丫头，是个不长脑子的，只是那个四小姐，倒是个厉害的角色。”王姨娘眸子微微眯起，“你给姨娘说说当时发生的事情。”
“是。”凤素媛将从凤丹雅与凤无忧在亭子里习字的矛盾说了出来，然后继续道，“我感觉就是五妹她不服气，想着要惩罚四妹，就要将四妹推下水里，可是没想到，却把我拉上了。”
“应该是五小姐想着要推四小姐进水，可却不想被反推了一把，五小姐再把你拉下水中。”王姨娘冷哼，“真是可恶，她们想去死，就去死罢了，怎么就要扯上我的媛儿！”王姨娘说着给凤素媛抚了抚刘海，“你不知道，五小姐这般的一闹，袁姨娘可是哭得呼天抢地的，老爷的心都快被她拐走了！”
“姨娘，五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醒来之后，将真相一说，我要讨回个公道来。”凤素媛拉着她的手。
“五小姐恐怕难以醒来，府医说了，她脑子里进水了，一直去不掉，若是脑子里的那水能够去掉，方可醒来，若是去不掉，一辈子都别想醒来了！”
“这么严重？”凤素媛惊了一下，还好不是自己，还好自己懂得求生！
“嗯，捡回一条命都算好了，半死不活的，罢了！”王姨娘握了握凤素媛的手，“这件事情，应该是会被当做一场意外，毕竟，你们的都有受伤。而且，袁姨娘在老爷那大哭大喊，老爷哪里有什么心思再查？况且，赤王的选妃宴就要到了，都忙着呢！老爷不想耽搁了这选妃宴的。”
凤素媛点头。
“大小姐看样子会醒来，但能不能再昏死过去，能不能够去参加选妃宴，那就靠她好不好命了！”王姨娘说着说着，眸色阴冷。
“姨娘，您这是？”
“姨娘一直都是为了你好，你放心，安心地做好你的事情，等着选妃宴吧！”王姨娘道，“虽然你两位舅舅是经商地位低了一些，但是，他们多少都认识一些权贵，已经给姨娘打探好参加选妃宴的那些官女子，姨娘会为你去设计最美丽最特别的衣裳，还有独一无二的舞曲，到时候，你一定可以在赤王面前大放异彩！”
“姨娘。”凤素媛看着王姨娘，想着要说话，但是，看着王姨娘，又将话咽在喉中了。
“你有话，就说，别噎着藏着。”王姨娘道，“你虽然是庶出，但，我们凤武丞相府也算是大家大户，所以，成为赤王侧妃是绝对有可能的！若是想着要成为正妃，那，必须要有嫡女身份才行，姨娘会努力为你争取这一切！”
“姨娘，我，我会努力的。”凤素媛看着王姨娘。姨娘，您一直都希望我成为赤王妃，可是我…我不怎么喜欢赤王殿下。可是，我能有选择么？姨娘如此期待我成为赤王妃，所有一切都为我努力争取，我怎么能够伤了姨娘的心？罢了，罢了，姨娘一直都是为了我好，那个人，始终离我太远，我还是听姨娘的吧！
“这样才好！”王姨娘点头，“媛儿，你就好好休息，姨娘先走了。姨娘在这待太久，被人传到李夫人那里，就不好了。”
“嗯，姨娘您慢走。”凤素媛稍稍坐起来，目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