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很快就审完,县丞只是代理县务,没有判刑的权利,让一干人犯签字画押后,便收监等候新任知县的发落。
“李班头,你也好好歇歇吧,快班暂时由李捕头直接统领!”
张县丞刚听了山匪的话,心里也一阵后怕,这些亡命之徒都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县城的治安真是有问题呀,还是让李捕头负责他更安心。
“张大人,小的犯了什么错,您要停我的职?”
“切,敢给山匪的奸细作保,自己居然还敢问犯了什么错!”
堂下的群众并没有因案子审完就散去,堂上的戏还没有谢幕呢。
“谁他妈胡说!”
李大头听到自己被停了职,心头正火大,堂下的议论声也大了点儿,直接传入他的耳朵。
“我说的!”
年青书生从人群中走出来。
“你,你他娘的算那棵葱!”
李大头斜睨着看了他一眼,不过就是个书生嘛,哼,老子的闲话也是你能说的?!
“大胆,这是新任知县杨威杨大人!”
“什么?”
堂上和堂下的人一阵惊愕,直到书生,哦不、杨县令的随从拿出一枚官印,大家才纷纷下跪见礼。
杨知县走过众人,路过李胜男的时候,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李捕快,干得不错!”
第二卷 初入公门 第十四章 我是你老婆?
李捕快,干得不错!
胜男听到这话,不知怎地一阵战栗,似乎她的小把戏被人看穿一样。
“下官张备,不知县尊驾到,未曾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张县丞连忙向大人行礼,嘴里说着告罪的话。
“呵呵,哪里哪里,张大人请起,”杨知县抬手虚扶了一下,然后坐在堂上,他的目光扫向一边的胖老头,见他布满油光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便笑着问道:“这位就是王主簿吧?!”
“下官正是本县主簿王运良,拜见县尊!”
王主簿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幸亏刚才没有帮李大头那厮说好话。俯下的身子也微微颤抖,不停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
“呵呵,王大人太客气了,”杨知县抬了抬手,让他起来,目光扫过大堂上的众人,噙着温文的笑:“本县初来乍到,县务还不甚熟悉,衙门的各项事务还望各位鼎力协助,以前是怎么安排的就如何安排,本县最讲究规矩,希望大家谨守本分,不要让本县为难哦!”
一番云里雾里的话,听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都开始把自己和县令的话对照,看看是不是大人对自己若有所指。一时之间,众人脸色变化纷呈,大堂上也静得可怕。
“是,下官谨遵大人的教诲。”
张县丞首先反应过来,讲规矩,好呀,他这个人最按规矩办事,不怕县令来查。
“是。小地们也谨遵大人地教诲!”
李捕头紧跟其后,他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自己办案得力,不贪不腐。如果县令真地像他所说讲规矩,他举双手双脚赞成。
“谨遵大人教诲!”
众捕快一看头儿都说话了,他们这些小喽啰还客气啥。忙躬身向大人保证。
只有李大头。他脸上布满死灰,仿佛看到自己编制了多年的美梦正一点一点地破灭。
新知县到了嘛,自然是一番热闹,县城内的乡绅富户纷纷跑来给县太爷请安,直说要给县太爷接风洗尘,如何如何。
胜男则悄悄擦了擦脸上的汗,呼,这个杨知县绝对是个笑面虎,她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
出了大堂,她回到班房,听候班头的吩咐。不过,经过大堂的一番折腾,捕快们心里都有了莫名的变化,一些平时跟在李大头身后的人也开始重新聚集到李捕头的身边。面对李胜男,黄班头也没有什么吩咐,只是笑着说她办案子辛苦啦,可以先休息两天,等休息好了再来上班等等等等。
胜男见大家看她的眼神非常复杂,从最初的不屑、嘲笑到现在莫名的殷勤甚至谄媚,她有点受不了的和黄老爹打过招呼后,便匆匆溜了出来。
“哎,哎,小五,小五!”
周庆也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声叫着她的名字,结果只看到她的背影,“切,怎么跑得这么快,我只是想告诉你魏公子找你呢!”
周庆的抱怨,已经跑远的胜男自是没有听到,她溜出衙门,不知不觉间就来到魏良家的西式蛋糕房。
如今案子也结了,李大头在新知县面前丢了丑,估计近期不会威胁自己的老爹,她这个小捕快也要慢慢的熬资历,以后的日子也就轻松许多。心里没有了压力,胜男便想找同乡好好聊聊,即使这位老兄和她一样是历史小白,但有个来自同时代的人说说话,她也算解解思乡之苦吧。
“喵呜!”好香呀!
馒头跟在胜男的身后,甩动这毛茸茸的大尾巴,眯着小眼儿,一脸垂涎的朝蛋糕房直冲而去。
“呃,你这个馋猫!”
胜男无语,馒头的饭量让她很纠结,一只猫每餐吃得比自己还多,关键是这位猫兄每天要吃至少五餐。
魏良的蛋糕房很像前世的西饼店,宽敞的窗户冲着大街,通过窗口,可以清楚的看到几节半开放式的橱窗,每个橱窗都用透明的白纱布盖着,透过纱布的小孔,蛋糕的香气丝丝绕绕的散发出来,引得附近的小孩子吸着鼻子直流哈喇子。
“呵呵,是李捕快呀,怎么,案子审完啦?”
橱窗里的小伙计忙碌的为客人介绍糕点、称重,一身天青色长袍的魏良则站在一边帮忙,拿着尖桶工具给每个泡芙加奶油。
“恩,刚审完,泡芙是刚出炉的?”
胜男也被这香甜的味道吸引,恩,好浓的奶油味儿,她满脸怀念的看着里面黄腾腾的小点心。
“对呀,来点儿?”
魏良看她眯着眼睛陶醉的样子,也不禁一笑,心中的阴郁也暂时被压下。
“好,来、来两斤吧!”
胜男刚想说来点儿,结果身下的馒头已经抱住她的大腿,她地头看了看馒头胖成一个球的样子,连忙改口。
“小四儿,给李捕头称两斤泡芙!”
魏良把橱柜里的泡芙加完奶油,便擦了擦手,拿着给胜男称好的泡芙从店里出来:“李捕快,咱们好好谈谈吧!”
“好呀,这是点心钱!”
胜男正有此意,她从荷包里摸出三十文铜钱递给他,人家橱窗的墙壁上挂着一排小木牌,上面明码标价,每一种点心多少钱,写得清清楚楚:泡芙,十五文钱一斤。
“呵呵,不用,算我请你的。走吧!”
魏良摆摆手,没有收钱,而是满怀心事的和她一起在街上溜达。
“那多不好呀,”胜男呵呵傻笑,然后用手指捻了一个丢在嘴里,“真好吃,老兄,你哪里人呀,怎么来的明朝?”
“我老家在菏泽曹县,是个刚刚毕业的小法医。呵呵,怎么来的明朝,唉,命苦呗,”魏良回想起自己悲催的往事,嘴角弯出一抹苦笑:“工作第一天就遇到车祸,车毁人亡,然后就来到了明朝。你呢,也是死后魂穿?!”
胜男吃了几个泡芙,把纸袋子丢给馒头,“呵呵,咱们还是山东老乡呀,我前世是济南人,也是个刚毕业的小警察。不过,我是冤死的,都是那个该死的01478号实习白无常拘错了魂,前世的肉身已经火化,没办法才来到这里的…”
两个人慢悠悠的出了城,在护城河边坐下来,各自讲着自己的故事。
“…我的故事讲完啦,该你啦,你说说你干嘛非要当仵作呀,考科举多好,当个小官,养几个小妾,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种、马、后、宫的么?”
胜男一口气说完,然后用手指捅捅他,非常八卦的问道。
“切,你当考科举和后世的高考一样容易呀。虽然咱们那时候也说什么文科状元和理科状元,可那时的状元和现在的状元含金量能一样么?!”魏良从河边揪了一根青草叼在嘴里,微微的苦涩和心底的感觉相应,“再说了,如果我不带着姨娘和妹妹逃出来,恐怕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当官,说什么种、马、后、宫?”
“哦,我知道了。”宅门里面恩怨多,上次她不就见识了一回?!胜男点点头,表示明白,“哎,老兄,你对明朝的历史知道多少呀,我看网络小说的时候好像提过明中期有个农民起义,大概是哪一年,你知道么?”
“恩,好像是正德年间的吧,再有二十来年估计差不多能赶上。”
魏良是学法医的,他历史也不咋地,不过网络小说他也看过,《回明》里提过什么刘六刘七起义,好像波及非常广。
“哦,那要好好做准备了!”胜男看着城外远处的荒山,琢磨着是不是现在就着手改建荒山,打造属于她自己的堡垒。
“没错,咱们都是小人物,估计也改变不了历史,那就提前做准备,省得到时候受苦,对吗?”
“恩,没错,怎么说咱们也是老乡么,”胜男嘴里这么说,可是总感觉魏良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尤其是提到“咱们”的时候,语气格外重,“那个魏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呢,要不要和我这个老乡分享一下呀?”
“好呀,反正咱们也不是外人,”魏良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心里也怪怪的。
“呃?不是外人?啥意思?”
“你不知道么,咱们是未婚夫妻,你是我魏某人订过亲的娘子!”
“啥,你说,你说,我是你老婆?!”
第二卷 初入公门 第十五章 初次的约定
“什么,你说什么?”胜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跳了起来,颤抖的手指指着魏良,“你刚说谁和谁定了亲?”
“你和我,”魏良见到她仿佛看到恐龙一样的样子很有趣,原来她也是被蒙在鼓里,“听不懂中文吗,好,那我用英文说一遍:youandme,听懂了吗?”
胜男嘎巴了几下嘴,她还是有点不相信,“不是,咱们两个怎么会定亲呢?”
“呵呵,我也不知道呀,”魏良把嘴里的草根丢掉,双手撑着草地:“据说,五年前咱们就定了亲,是你父亲和我姨娘定的。”
“五年前?”胜男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短路,这都哪跟哪儿呀。
“没错,”魏良没有看胜男,眼睛直直的看向远处,用平缓的语气说道:“六年前,我设计被赶出家门,可老爷子一分钱也没有给我,是姨娘当了自己的首饰,才勉强在李家沟租了一个破旧的庄户院。我拿着租房剩下的钱来到梅水镇,想拜刘师傅为师,可是刘师傅说仵作是贱业,如果我当了仵作,身上的功名肯定会被革掉。”
“呵呵,我前世就是学法医的,八股文一窍不通,吟诗作对更是一概不懂,如果去考科举当场就能露馅儿。除了当仵作,我想不出还能干什么。造玻璃,我不会;做生意,没本钱。刘师傅见我实在无处可去,就求了县丞,让我跟着打下手,也能挣些铜钱糊口…”
胜男听他说得非常平淡,可是话里含着莫名的辛酸,是呀,前世的大学高材生,到了明朝却连自己都养活不起,作为一个男人肯定特受打击。
“后来,姨娘突然拿来二十两银子,让我不要干仵作,去重新考科举。我问她钱从哪里来的,她说是卖首饰的钱。呵呵,她一个不受宠的姨娘,哪来什么好的首饰。在我百般追问之下,她才哭着说,梅水镇的李捕头想把女儿许配给我,他可以陪嫁十顷地和两百两银子,唯一的要求便是不得干预女儿的工作。”
“咦?”胜男听到这里似乎想起来,她老爹曾经说过要给她找一个稳妥的老公,难道就是魏良?!
“姨娘为了让我能好好读书,有钱读书,便答应了婚事,换了庚帖,签了婚书,你爹便先给了二十两银子作为‘定金’。”魏良无奈的说着,当时他听了姨娘的话,想死的心都有,一个男人不能养家,反而靠婚事来换取银子,这和小白脸有什么区别?!
“哦,你拿了这些银子开了西式蛋糕店?”
“恩,科举我肯定是不会考地。如果退婚。也就得罪了李捕头。以后梅水镇和玫瑰镇我们母子三个都呆不下去。所以,我就先用这些钱做点小生意。能活着才最重要。糕点是我唯一会做地,因为我妈妈特别喜欢做小糕点给我吃…”
“你不想娶我?”
虽然自己也没打算嫁给她。可是被人当面说退婚。心里也很不舒服。
“呵呵。你想嫁给我吗?”
魏良反问道。
“切,谁想呀。咱们又不是地地道道的明朝人,能接受盲婚哑娶!”
说道这里,胜男也笑了,她看了看魏良:“呵呵,老兄。你放心,我也没打算结婚。如果你不想娶我,我会给我老爹说的。”
“胜男,你不想结婚?”
魏良第一次喊了胜男的名字,之前见面的时候他都是“李捕快”“李捕快”的叫。
“对呀,唉,你们男人呀,那个不想三妻四妾的,”胜男小麦色的小脸闪着和年龄不符的忧伤,落寞的说道:“前世有法律的约束还养小三儿、小四儿的,现在是大明朝,一夫多妻不但受法律保护,而且也是社会潮流。与其和一帮女人争男人,还不如自己落个清闲!”
“…”魏良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胜男,在异世遇到同乡,他远没有胜男那么兴奋,不过,有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伙伴也不错。
“行啦,我说你今天看见我说话都不对劲,”胜男干笑了两声,把心里莫名的感情压下去,然后好哥们似地拍拍魏良的肩膀,“安啦安啦,老兄,只要我不嫁,我老爹也不会为难你的。在这个世界上,你也算是我的朋友吧,咱们以后就做好兄弟,如何?”
魏良默默的点点头,暗地里却不这么想,他看着胜男并不漂亮却极灵动的摸样,看着她眼中灼灼的亮光,心里一动,或许、或许有个来自未来、接受过同样教育和道德观的女子做老婆也不是那么糟!
“好!”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示,他伸出手掌和胜男在空中对击。
“耶!”胜男和他拍了一下手掌,心情大好,看到馒头还在和泡芙奋斗,便问道:“嗳,老兄,你们家的泡芙口味也太单一了,怎么不弄些草莓、果酱味儿的呀?”
“拜托,大姐,现在是明朝,草莓还没有传入明朝呢。”想通了心里的疙瘩,魏良也恢复幽默的本性,调侃的笑道。
“对哦,嗳,蓝莓怎么样?”
“蓝莓?你有吗?”
魏良前世的母亲很爱吃糕点,经常亲手做各种样式的小点心。帮老妈打了N年的下手,他多少也学了一些。
“恩,准确的说,我有野都柿,是东北产的一种野果子,”胜男在老家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闯关外的客商,他当时带回很多野都柿贩卖,胜男见了以后觉得像蓝莓,便让小巧买了许多,并留了种,种在葫芦里的土地上。如今这些果树都已经正常成长,有的已经结了果。
“能拿给我看看么,”魏良也来兴趣,如今他的生活有两大部分,一是帮衙门验尸,二就是做点心。现在明朝的副食不是那么丰富,有些植物都是明后期才传入中国的,少了这些材料,他做的糕点品种也比较少。
“恩,等着,”胜男装作从怀里掏东西,直接从葫芦里摸出一把都柿递给他,“看看,是不是和蓝莓一样?”
魏良接过来,他虽然疑惑胜男怎么把野果子随身带着,但两个人毕竟还没有熟到可以询问**,便没有说什么,把果子在衣服上蹭蹭,直接丢进嘴里:“恩,不错,和蓝莓味道一样呢。”
“呵呵,那就好,”胜男把剩下的丢给馒头,然后拍拍手:“嗳,你说,我把南山上都种上果树,如何?”
“恩,好办法,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千万不要客气!”
魏良掏出手绢,擦擦手,表示愿意为开发荒山贡献力量。
“我不会客气的,嗳,你有认识的工匠吗?”
“有呀,在底层生活就是有点好处,三教九流的咱都有熟人!”
“好,你能帮我一起改建荒山吗?”胜男对前世的记忆开始有点模糊,她想按照前世的样子改建属于自己的房子,两个穿越人的智慧加起来应该可以完成吧?!
魏良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点头:“没问题,不过你要付给我工钱哦!”
“切,财迷!”胜男白了他一眼,然后站起来对着远处的荒山喊道:“噢噢噢,南山我来啦,我李胜男的第一个私家庄园从这里诞生!”
第二卷 初入公门 第十六章 咱们谁跟谁
清晨,胜男穿着一身练功服从门外跑进来,她虽然已经结束了捕快的培训,但是正常的锻炼还是没有停止,每天跑步、打拳、练刀,强度没有之前高,但是每一样都没有漏下。
回到家里,老爹也起了床,正在院子里练功,见胜男一身热气的跑进来,忙招手:“来,丫头,和爹爹过两招!”
胜男明白这是要考校她的李家刀,她琢磨着老爹早就想和她对对招,看看自己手上的功夫,只是她回来的不是时候,正赶上老爹挨了打,等他的伤势好点以后,又要安排破案子,所以一直没有时间。
如今,案子也破了,在新知县面前也露了脸,最大的对头李大头也被赶回家“养病”,李捕头心头上的重担卸去一半,也就有心思考校女儿的刀法。
“好呀,”胜男明白老爹的心思,也就没有推辞,抽出腰刀,摆了一个“请”的姿势,“请爹爹赐教!”
“嗯,看招!”
说着李正义横刀在胸,两个人开始切磋起来。
胜男也没有轻敌,她知道爹爹这是探她的底,想知道她的功夫究竟到了什么层面,再说自己学成后还没有怎么参见过实战,唯一一次围剿山匪的时候,老爹还担心她受伤,让她负责善后,根本就没有和敌人面对面的较量。此刻,她也想试试老爹久经沙场的功夫。
顷刻之间,李家小小的院子里,顿时一片刀光。
“好,丫头,功夫练得很不错!”
李正义收了刀,气息略显紊乱,经过一番考校,他发现女儿的功夫果然了得,已经能和自己打个平手。不过,他可不认为女儿就这点本事,再说,他和女儿还有三十多年的经验差别,女儿能和自己平手,就能证明女儿已经超越了自己。
“呵呵,还是有点手生呢,比不得爹爹的手法老道!”
胜男收起刀。用袖子擦擦额上的汗。嘴里谦虚的说道。
“对了。今天去衙门,多看多学,少说少做,明白吗?”
李正义也有点摸不清新知县地思路,所以决定以静制动。让女儿也收起锋芒,等待表现地时机。
“明白。爹爹!”
胜男答应一声,回房梳洗,然后换上官服,卯正一刻的时候,她出了家门,开始新的一天。
“哟,李捕快,您早呀!”
“李捕快,早呀,这是刚出炉的包子,您尝尝?”
“来来来,李捕快,这是咱们刚刚磨的豆浆,正热着呢,您来碗?”
“李捕快…”
一路上,认识不认识的,都纷纷跟胜男打招呼,胜男也没有表现得多么清高,该吃吃,该喝喝,她发现了,如果自己拒绝或者付钱,那些小贩儿反而有些胆怯,似乎她不吃免费的东西,人家就有多大损失一样。
唉,百十年来镇上的捕快都是这样,她可没有能耐凭自己之力就能翻过来,还是循着旧例,别太出格。
吃了一碟包子,喝了一碗豆浆,等来到衙门,胜男这才把馒头放出葫芦。
“喵呜!”主人偏心,人家还没有吃早饭呢!
“切,就你这饭量,还不把人家小贩儿吃哭了呀!”
胜男送给它一个白眼,谁家猫跟它似的呀,一只猫顶两个大男人的饭量。
来到班房,点过卯,衙门没有什么大事,新知县正在和县丞交接县务,估计一时也没有什么新动向,捕快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胜男从衙门出来,先去自己的辖区看了看,然后拐到魏良家的糕点铺。
“嗳,魏老大,泥瓦匠和工人找到了吗?”
胜男趴在他们的橱窗平台上,捻起一块蝴蝶酥,边吃边问道。
“泥瓦匠已经找好了,小工也没有问题”魏良把刚出炉的蛋糕放到橱柜里,然后脱掉白色的围裙,从店铺里出来,“你的设计方案出来了吗?你想建一个什么样的房子?”
“恩恩,我早就想好了!”胜男把手里的点心一起丢进嘴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卷白纸,两个人来到店铺后面的院子里,她把白纸展开:“你看,南山一共有五座荒山,我准备这五座荒山,一座种上野都柿,一座种枣树,一座种桃树,”
胜男边说着,边用手指着自己画的草图,“这座山比较平坦,我想在山坡上盖一栋别墅,这座呢,原来山上种满了野核桃树,就不用改建。正好,这五座山成环状,中间是一大块儿荒地,这些土地我也找人开垦出来,一部分种小麦、水稻,一部分种玫瑰!”
魏良边听边点头,“恩,不错。以前南山有山匪,我也没有怎么注意,现在照你这么分析,发现这个地方很不错,如果围上围墙,靠着几座山做屏障,真要是战事起来,只要囤上足够的粮食,山里又有山泉水,撑个三五年也没有问题呢!”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胜男坐在凳子上,有点小得意的说着,“你不是说那场起义咱们也会赶上吗,那就早做打算,恩,从现在开始经营,相信二十年后,我的南山将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堡垒!”
魏良看着,脑子里也飞速的盘算着,田姨娘和小妹虽然不是自己真正的亲人,但是彼此相处了五六年,自己又占据着人家儿子、哥哥的身体,他怎么说都要好好照顾她们:“胜男,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哦,啥事?”
胜男抱着馒头,手指无意识的揉搓着它滚圆的大肚子。
“我想买你这两个山头!”魏良用手指着草图上的两座山,也是五座山中不大不小的两座,“以及两座山头间的平坡地,你看如何?”
胜男看了看草图,又看了看魏良,满脸的疑惑。
“呵呵,我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估计也干不了什么影响历史的伟事,”魏良明白她的疑惑,自己已然表明不想要这段婚事,干嘛还要与人家为邻?他笑了笑,自嘲道:“做不了大事,守护一家人的平安还是能做到的。再说,咱们怎么也算是同乡,比邻而居,面对危险时也能多一份力量,你说呢?”
胜男没有说话,她在考虑魏良的提议。恩,他说得也不无道理,自己如果另辟地盘,估计也是自己去住,李家父母可能会来玩儿两天,但没有住在女儿房产的道理。可这么大的地方她自己住有点太空旷了,而且安全也是个问题。有个同乡和她做邻居,一来可以壮胆,二嘛出了什么事也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恩~”胜男沉吟了一下,把思路捋顺,然后斟酌着说道:“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咱们两家如果比邻而居,那有些事情还是要说在前头!”
“我明白,你放心吧!”
魏良也来自现代,自然知道胜男担心的一些问题,“两家人互不干涉彼此的**,有了问题共同面对,有了摩擦坦诚相告,怎么样?”
“好,没问题,那就这么说定了,嗳,我过来好几次了,怎么没有见过你家田姨娘和小妹呀?”
胜男也只想侧面的知道,未来的邻居是啥样的。
“呵呵,她们在家呢。”魏良见胜男答应了,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谁都知道现在南山的匪患彻底剿灭,南山的低价估计就要上来了,他却仗着同乡的身份抢先买下,多少有点对不住胜男,“咱们什么时候去衙门办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