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我这个受害者都没说话,他却哭天喊地起来,什么人啊。
迟迟停下笑:“说真的,莞尔,还好这次你没伤到要害。”
“我倒宁愿伤到要害,也不愿伤到那个部位啊。”我将脸埋在枕头中:“全被医生给看光了,而且,那医生还是个帅哥!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哀嚎完毕,却发现周围一阵寂静,心里一紧,难道--
果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多帅?”
糟糕,庄昏晓什么时候到的?
我赶紧转移话题:“你终于来了,快点,我要饿死了。”
庄昏晓将香喷喷的鸡汤在我面前转了转,引得我垂涎三尺,他却悠悠地问道:“你真的觉得,那个医生很帅?”
难道大家都觉得受了枪伤是小事吗?每个人都这么整我?
无奈,我只得向迟迟和华诚求助:“你们就忍心看我被他折磨死吗?”
闻言,他们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没人性啊,全是些没人性的!
我捶着枕头,欲哭无泪。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庄昏晓在床边坐下:“他真的很帅?”
“没错,他很帅。”我点点头,但在庄昏晓即将出招时及时补充道:“但比起你还差点点。”
“只是点点?”庄昏晓威胁地挑挑眉毛。
“比你差很多,很多!”我屈服于淫威之下。
庄昏晓这才满意地点头,然后将汤倒在杯子中,插上吸管,递到我嘴边。
鸡汤温热,有着淡淡的清香,趴在床上,一口口地喝着,我忽然问道:“庄昏晓,当我中枪时,你是什么感觉?”
他不说话,只是低头削着苹果。
“问你呢。”我拿脚碰碰他。
“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庄昏晓道。
“什么?”我满心期待。难道想为我终身不娶,还是跟着我去了?
“我在想。”庄昏晓将苹果递到我手中:“以后谁给我煮饭呢?”
“……”
“医生说,你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我愁眉苦脸:“还要在这趴一个星期?太痛苦了!”
“我和你一样难受。”庄昏晓道。
“真的?”我诧异,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对啊,东南丘陵都已经变成东北平原了,再躺下去,可真的成为四川盆地了。”
“……”我真是,自取其辱啊。
打击完人,庄昏晓开始收拾床头柜上的果皮,这个举动提醒了我:“对了,你去我家打扫卫生没?别忘记了,我可不想回去后认不出自己的屋子。”
“已经认不出了。”庄昏晓轻声说道。
“什么?”我当时没有听清。
庄昏晓看着我,微微一笑:“没事,我会去收拾的。”
一周之后,我准时出院,回到自己家。
在开门前,庄昏晓一直将我扶住,我笑他穷紧张:“都已经完全好了,不用扶了。”
他摇摇头:“还是扶着吧,我怕你摔在地上。”
“怎么可能,我哪里会这么没用?”
我甩脱庄昏晓的手,径直打开门,走了进去,站在客厅中,笑着对他说:“看,不是站地好好的吗?”
说完,我转身,看见眼前的情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耳边传来庄昏晓的声音:“现在觉得,扶着你的建议比较好吧。”
“庄!昏!晓!”我厉声询问道:“那堵墙呢,那堵隔开你和我屋子的墙呢?”
他打开冰箱,拿出矿泉水,扭开盖子,喝了一口,才轻描淡写地说道:“拆掉了。”
“拆……拆掉……了?”我抓狂:“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拆掉?!”
“这样我们就能看见彼此了。”他气定神闲。
我彻底傻眼:“难道你现在看不见我吗?”
“我的意思是,我们随时都能看见彼此。”
已经没有语言可以形容此时的心情,所以我保持沉默。
“还有,”庄昏晓凑近我,将暖暖的气吹进我耳中:“今天,我会履行那个‘进入’的协议。”
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耳边的风,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忐忑了整天,也没看见庄昏晓有什么特别的动静,我稍稍安下心来,以为他是开玩笑。
晚饭后,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和往常一样,除了沙发后的那堵墙已经不翼而飞。
正看得入神,突然感觉庄昏晓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我肩上。
没关系,没关系,正常交往动作。
我安慰着自己。
再过了一会,他靠近我的脖子,轻轻地吻起来。
镇静,镇静,只是几个吻。
我再次安慰自己。
接着,他的手,慢慢在我身体上滑动,直到滑进衣服中。
这次,我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绷得紧紧的,气都不敢出一声。
“祝莞尔,你很紧张?”庄昏晓觉察到我的变化。
“紧张?……我,我没有啊。”我违心否认。
“那你为什么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忙低头,果然,居然发现自己正死命掐着庄昏晓的胳膊,忙不迭松开,可指甲印还是留下了,洗不掉的证据啊。
“没关系,别勉强。我可以等,直到你愿意的那天。”庄昏晓温柔地笑笑,揉揉我的头发,起身跨过沙发往自己家走去。
我靠在沙发上,心中并没有意料中的大松口气,而是种说不出的感觉,竟然……有微微的失落。
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在我中枪的那刻,庄昏晓苍白的脸色,那种绝望的神情。
其实,我一直没有向人提起过,在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那瞬间,心中涌起的,竟是一股后悔,后悔没有珍惜与庄昏晓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尽管我们经常吵闹,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总是快乐的。
我站起身,对着庄昏晓的背影说道:“我愿意。”
庄昏晓转身,深深地看着我。
我呼口气,粲然一笑:“庄昏晓,我心甘情愿履行协议。”
洗完澡,走进卧室,发现庄昏晓已经坐在床边等候。
“过来。”他拍拍身边的床。
我依言,在他身边坐下。
虽然平时吼得比谁都厉害,但一到关键时刻,我就成了软脚虾,只是双手交握,头低垂着。
庄昏晓将手伸在我腰间,缓缓将带子解开,浴衣慢慢滑下。他开始吻我的脸,我的肩,我的胸。
我闭上眼,浑身有种奇异的颤粟,紧张而快乐。
庄昏晓轻轻将我放倒在床上,他则随之覆盖上来,他的身体紧紧贴着我,
一种安全的重量。
在昏而柔的灯光下,他的侧脸,完美得不像真人,我情不自禁抚上他的额头,缓慢向下,经过挺直的鼻梁,柔软的唇,最后,是坚硬的下巴,并在此辗转。
终于,庄昏晓握住我不听话的手,将它们禁锢在我头上方,然后,他俯下身子,亲吻着我胸前最敏感之地,用舌头划着一个个的圈,慢慢地逗弄着。
我全身如遭电击,脑子里一片茫然,胸前轻柔的撕咬与亲吻让我坠入情欲的漩涡。已经完全忘却周围的事物,耳朵里只是一阵嗡嗡声……还间杂着“吱吱”声。
嗯?“吱吱”声?
我半睁着眼,看向声音来源处--床头柜上,那里,一只小白老鼠正歪着头,看着我们。
老鼠!!
“啊!”我尖叫一声,情急之下,膝盖一顶,重重地撞到一个硬硬热热的东西。三秒后,立即反应过来,糟糕,误伤到小庄了!!
果然,庄昏晓脸刷地一下变白,捂住肚子,慢慢地蜷缩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楼上那只老鼠,他又跑来了!”我赶紧道歉:“庄昏晓,你没事吧?”
“你,说,呢?”庄昏晓从牙齿缝中迸出一句话。
“拜托你不能倒下啊!”我双手合什,恳求道。
“你就这么渴望继续?”庄昏晓微诧。
“不,只是,你倒下了,谁去捉那只老鼠呢?”
“……”
履行协议中……
一刻钟后,庄昏晓终于缓过劲来,把那只迷路的,纯洁的,不知道刚才我们在干嘛的小笨蛋老鼠捉住,送到楼上。
由于小庄已经阵亡,短时间内无法重振旗鼓,我们的协议只好暂时作罢。
当天晚上,各回各家,各睡各床。
我满怀愧疚,想了一晚,终于想出一个补偿庄昏晓的好办法。
第二天,我跑到街上,买了件非常性感的睡衣,黑色,蕾丝花纹繁复,料子是真丝,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女人的曲线,裙摆只到大腿,成功达到若隐若现的效果。
我对着镜子转个圈,眼睛像猫一眼,懒懒地眨动。
很好,真的很好。
拿出香槟,倒上两杯。然后拉上窗帘,把所有的香薰蜡烛都点上,床头柜上,窗台上,柜子上,营造出旖旎的气氛。
最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侧躺在床上,只手枕着头,做个诱惑的姿势,等待。
终于听见了动静。
“莞尔?怎么把门关着……”庄昏晓开门,看见我,立即愣住。但很快,眼中就出现一丛暗暗的火花。
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有些坏,就像我今天试穿性感睡衣时的坏。
我将香槟递给他:“干杯。”
他将香槟放在床头柜上,把领带一扯,一个饿虎扑羊,把我结结实实地压在床上。
“怎么不喝酒?”我吓了一跳。
“干正事要紧。”庄昏晓堵住了我的嘴。
也许是睡衣刺激了他,庄昏晓今天表现得非常“勇猛”,抱着我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去又滚来。我们两个,像油条一样,搅在一起,你扯我的衣服,我脱你的裤子。
正忙得不亦乐乎,突然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我睁开眼,竟看见床幔着了火,火焰已经窜得有一人高。
我吓得不行,马上把庄昏晓推开,情急之下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向那团火泼去。
泼了之后才想起里面装的是香槟,但已经酿下大错,那火越来越大,最后将整张床都烧了起来。
无法,庄昏晓只得跑到楼层过道中,砸开玻璃,取出灭火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火扑灭。
结果是,整层楼的住户都看见了我们的狼狈相。
没多久,小区居委会的大妈戴着红袖章,拄着拐杖爬了上来,语重心长地给我和庄昏晓上了一个小时的课,说什么男女朋友吵架归吵架,烧房子是不行的,让我们要和和睦睦,相亲相爱。
好不容易送走了老太太,我和庄昏晓望着那张被烧得黑焦焦的床,一点相亲相爱的意思也没有了。
第二天,我怏怏地在服装店里坐着,引起了小妹的注意:“怎么无精打采的?”
我摇摇头:“你还小,不懂。”
小妹瘪瘪嘴:“我哪里小,马上都满18了。”
我看着小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犹疑地问道:“你,和你男朋友,那个,那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小妹疑惑,但看着我的样子,忽然醒悟:“你是问,我和他做过没吗?”
现在的未成年人好生猛啊,我半张着嘴,点点头:“我是问你,你们那个了没?”
“拜托,我们都在一起半年了,不做人家还以为我们有病呢。”
“那,你们的第一次,那个,那个,那个是怎么发生的?”我字斟句酌。
“我们……”小妹说到这,忽然停下,对着我,暧昧地一笑:“老板,难道,你和你男朋友……”
“打住。”我做个暂停的姿势,利诱道:“如果你说清楚我想知道的,并且不让我难堪,就给你加半个月工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妹立即正襟危坐:“做爱就像做生意,一旦有机会在你面前飘过,一定要死死抓住,看准目标,立即下手,容不得半点犹豫,总而言之,要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宗旨,绝不能拖。”
我紧握住小妹的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妹,店里交给你了!”
说完,我拿起包,一溜烟跑回家。
满头大汗地打开门,庄昏晓正在电脑前坐着,狐疑地看着我:“这么早就回来了?”
“别废话!”我一把将他拉到床上,然后快速扒下他的衬衣,又去解他的皮带。
“干嘛?”庄昏晓好笑地看着我。
“这种事情,拖不得的。”我干脆跨坐在他身上,直接脱去自己的上衣。
“等等。”庄昏晓声音有些低哑。
“怎么了?”我紧张地问道:“难道小庄还是不行?”
“不是这个!”
“那为什么?”
“我觉得,这次又会被打断。”
“不会了。”我向他保证:“你看,门和窗已经上了锁,人和老鼠都进不来,蜡烛早就扔光光,连煤气都关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就欠你这股东风了。”
庄昏晓看着我,眼中慢慢染上情欲的色彩:“好,开始吧。”
说完,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放倒在床上,我们两人肢体交缠在一起,汗津津的,别有一种欲望的滋味。
庄昏晓决定依照我的指示,快速进攻,于是,放弃温柔的情话,轻柔的爱抚,直接切入正题--他的手,从我的小腿,滑到大腿,然后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
来了来了,要上垒了,我深吸口气,等着,等着。
可是,怎么没有动静呢?
睁眼一看,发现庄昏晓面无表情,不,有点表情,学名叫绝望。
怎么了?顺着他的眼光,向我的小裤裤看去,我的心,一下沉到底。
我妈妈的大姐,来了。
庄昏晓从我身上滑下,躺到旁边,长叹口气:“祝莞尔,我放弃了。”
我拿着自己的小裤裤,欲哭无泪。
不就是做爱做的事嘛,也没亵渎神灵啊,怎么就这么难呢?
根据一般情况,大姨妈要一周才走,那天之后,我们就停止了尝试。
况且,估计在心中,大家都已经完全放弃了。
事已过三,这是神的旨意,禁止结合,岂敢不从。
也许神怕我们无聊,这天吃早饭时,“乓”的一声,许久不见的迟迟开门闯了进来。
庄昏晓没抬头,只淡淡说道:“以后我们应该记得锁门的。”
我不理他,转向迟迟,问道:“咦,怎么气冲冲的?谁惹你生气了?”
“还能有谁?”迟迟一脸怒火:“都是那个华诚!”
“你们不会又分手了吧?!”我大惊,千万别,这段姻缘可是我用屁股换来的啊。
“没有,只是吵了一架。”
“为什么?”我好奇。
“因为,”迟迟看我一眼,欲言又止:“因为一些小事。”
“什么小事?”我锲而不舍。
“嗯……”迟迟吞吐着。
“是因为一些闺房之事。”门外又闯进来一个人,不用说,华诚是也。他微笑着对我们道:“比如谁该在上,谁该在下,你们两位,肯定有经验,应该会理解的。”
经验?
我和庄昏晓想到那无数次失败的经验,对视一眼,赶紧埋头吃饭。
剩下迟迟和华诚在那里拉拉扯扯,纠纠缠缠。
“咦,他们什么时候把这堵墙拆了的?”
“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
“来接你回去。”
“我不会再上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明明约好重新开始,但你还是这个样子,什么都要听你的!”
“我并没有强迫你啊,你想在上面就在上面好了。”
“不是指这个!……我说过,不要亲你不该亲的地方,你总是不听!”
“哦?可是你不也是很享受吗?”
“华诚,你!”
听着他们的话,我和庄昏晓的脑子马上充血,正当要爆炸时,一个电话来了。
庄昏晓接起,听了会,面色变得严肃起来,放下电话,他说道:“我大哥把慕二带回家了。”
我一惊:“带回家干嘛?”
“向外公坦白他们的关系。”
正要惊呼出声,身后却传来迟迟的问话:“你们刚才说,慕二和一个男人有关系?”
好了,现在,天下皆知。
我们一行四人,立即乘车前往柳半夏家。
一路上,天色黄黄的,阴云密布。
而到了目的地,才发现,柳半夏家的气压和外面一样的低。
外公正拄着拐杖,怒气冲天地指着柳半夏:“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不相亲,因为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柳半夏的语气很平静。
“你,你,你居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可以喜欢男人呢?!”外公捶着胸,痛心疾首:“在这么多外孙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把公司的全部业务都交给了你,没想到你居然这样辜负我的期望!你对得起我吗!”
慕二低下头,不忍地拉拉柳半夏的袖子:“半夏,算了,我先回去。”
“别被他给骗了。”柳半夏将慕二拉住,转身说道:“外公,不要上演悲情剧。你只有三个外孙,墨色整日花天酒地,昏晓根本不听你指挥,最后只剩下一个选择--你只能把公司交给我。”
外公轻咳一声,表情没有那么戏剧化了:“关于那个问题就别谈了,但是你怎么能做出让我们家丢脸的事呢!居然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件事传出去,我们家的好名声就全毁了!”
“外公,我想你是忘记了,我们家的名声早在你60岁生日那天和女侍应躲在衣柜中偷吃,被外婆发现,然后将你们俩的衣服丢到游泳池中,害你不得不围条浴巾,在众目睽睽之下捡回来的那刻,就已经毁了。”柳半夏气定神闲。
外公恼羞成怒,斥道:“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允许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否则,我就撤了你的职!”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新建了个杂志社。”柳半夏不慌不忙地说道:“记得吗?最近业内都在讨论的《AS》,幕后编辑就是我。”
“你……你不肖!居然背叛你亲外公!”外公捂住胸口,急急地喘着气。
“外公,少来了。”一旁的周墨色忍不住说道:“上次去医院检查,你的心脏比我还强壮。”
“我急性心脏病行不行?”外公恨恨地瞪周墨色一眼。
协议成功…….所以,大结局了。
“外公,你自己回忆下,这些年,都是我在管理公司,你根本没有操一点心,并且还时常挪用公司的资金,买礼物送给那些女朋友,不说别的,就在两天前,便送了那个卡莉.胡一幢公寓,关于这些,我从来不追问。鉴于此,我认为自己的孝心已经尽够。如果你实在不同意我和若逸的事,那,我只好辞职。”
柳半夏刚说完,老天就很合作地打了个雷。
“轰隆隆”一阵巨响,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不得不承认,他们家的戏剧性真是强。
外公被反将一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绿一阵,再紫一阵。
要发怒了,睹此情状,我赶紧往庄昏晓身后躲,免得被误伤。
可半响之后,外公忽然和善地一笑,对柳半夏说道:“其实,你们都误会了,我,也是很开通的。”
“没有吧。”周墨色轻声嘀咕:“你刚才明明在反对啊。”
“我那是为了鉴定他们的感情是否真挚,现在看来,你们确实是认真的,我自然是支持你们在一起了。”外公对着柳半夏呵呵一笑:“半夏,你也别走了,继续帮外公打理公司吧。”
“如果外公允许我们在一起,那我肯定会继续尽自己的孝心的。”
说完,祖孙两人握手言欢,粉饰太平。
与此同时,迟迟把慕二拉了过来,悄声道:“师哥,你真的,真的要跟他在一起?”
“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疑问。”慕二温柔地一笑:“我和半夏在一起,确实是很多人不能理解与认同的。”
“刚开始,我也因为顾及别人的眼光而拒绝了半夏。可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并没有感到轻松,而是更加消沉。于是,我鼓起勇气,把这件事告诉了师傅。”
“师傅听了,背手站在窗边,许久之后,才长叹口气,向我叙述了他年轻时和一位师弟之间的朦胧感情,因为在意别人的目光,他老人家最终放弃,至今回想起来,仍是感慨万千。”
“师傅希望我能勇敢一点,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按照自己真实的愿望去行事。听了师傅的话,我豁然开朗,决定把握住我生命中的幸福,和半夏一起走下去。”
“你刚才说,我爸和他的师弟……”迟迟摇晃了下身子,我赶紧将她扶住。
真是猛料啊!老爷子年轻时还有过这种事。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岔开话题。
“看来今晚是走不了了。”庄昏晓走过来,掀起窗帘,外面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
“没关系,反正房间多。”外公恢复一家之主的样子,开始分配房间。
我和庄昏晓一间,迟迟和华诚一间,柳半夏和慕二一间。
周墨色看着我们成双成对,立即眼红:“早知道我就带女朋友回来了,长夜漫漫,多无聊啊。”
“那正好,我也没带女朋友回家,墨色,来,陪外公杀几盘。”
就这么,泪流满面的周墨色被强拖去下象棋。
剩下我们几个,各自回房休息。
我和庄昏晓住的是他以前的房间,黑白色调为主,看上去简洁大方,一个大书柜中摆满了奖状。
庄昏晓自嘲地解释:“是外公摆的,每次来了客人,他都要让别人参观我们的房间。”
我仔细看着那成堆的奖状和奖杯,“咦”了一声:“你居然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真没看出来。”
“那你认为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他问。
“我觉得你是……”我做个鬼脸:“让全校男生神魂颠倒的女装美少男。”
“祝莞尔,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庄昏晓淡淡一笑,然后,迅速冲上前来,将我按在床上,捏我的腰,痒得我不停求饶,眼泪都笑了出来。我们两个在床上翻来滚去,整个房间充斥着我的尖叫声。
最终,瘙痒的他也累了,被瘙痒的我更不用说。两人就这么躺在床上,慢慢地喘气。
隔了许久,庄昏晓忽然问道:“祝莞尔,你说我们怎么会在一起呢?”
我看着天花板,喃喃说道:“不知道呢,我感觉自己就这么睡着睡着,忽然有一天你就出现在我面前……突然间就出现了。”
他握住我的手,轻声问道:“和我在一起,你后悔过吗?”
我“嗤”的一声笑出来:“这种话,不是该等我们白发苍苍,临终时才问对方的吗?”
“我现在就想听。”庄昏晓道。
我吸口气,重重点下头:“后悔过。”
手上忽然一紧。
“什么时候?”
我侧头,看着庄昏晓脸上的紧张,微微一笑,将手抚上他的脸,缓慢却清晰地说道:“我后悔的是,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你。那样,我会有更多的快乐。”
庄昏晓深深地看着我,然后凑近身子,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我也是。”
我们轻轻环在一起,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环在一起,许久许久。
“去洗澡吧,早点睡。”庄昏晓将我拉起来。
我点点头,去到浴室,放水,脱衣服。
在哗啦啦的水声中,衣服一件件被脱下,T恤,牛仔裤,内衣,然后是……
我低着头,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三秒钟后,我裹着件浴巾冲了出去。
庄昏晓正在整理被单准备入睡,看见我,狐疑地问道:“怎么了?”
我深深吸口气:“我家亲戚,已经走了。”
庄昏晓先是皱了一下眉,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轻轻问了句:“可以吗?”
我含笑看着他,点点头。
接着,庄昏晓快步走来,将我横抱而起,放在床上。
他伸手,将那条浴巾解开,然后,他俯下身子,亲吻着我的身体,每一寸都吻遍,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手臂,我的手掌,我的小腹,我的腿……
我紧紧抓住床单,身子微微颤粟着,接受着他虔诚的吻,从心底深处感到一种被珍惜的愉悦。
有一段时间,他停下,开始脱去自己的衣服。我们,赤裸以对。
他将头埋在我的胸前,抚摸,舔舐,在最敏感之地,辗转流连。他柔软的发,时不时碰触着我的皮肤,更加深了刺激,我开始微微地喘息,无意间从嘴中逸出了几声轻微的呻吟。
也许是声音刺激了他,我感到,庄昏晓的呼吸开始变得粗浊,而肌肉,也绷得更紧,
他的手,从我的小腿,慢慢向上移动,来到大腿内侧,然后,更进一步……
就像一股强烈的电流划过全身,我忍不住轻声尖叫起来,体内翻腾起一阵阵情欲的波浪,将仅存的理智全数淹没。
在一片茫然之中,我感到个硬硬的东西抵住了我的下体,正蓄势待发。
他凑近我耳边,用粗浊的忍耐的声音问道:“可以吗?”
我睁开迷蒙的眼,没有说话,只是将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庄昏晓领悟了这个无声的赞成,接着,他一个挺身,进入了我。
我咬住下唇,紧紧抓住他的背,忍耐着那阵撕裂的疼痛。
接下来,他的动作很轻,而且不停地安慰着我。我已经不记得当时他说了什么,但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些话,都让我快乐。
感受着我身上的这个男人,抚摸着他的背脊,那平坦,宽广的,安全的背脊,随着他的律动,一起上升,至不知名的愉悦的所在……
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庄昏晓怀中。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潜进屋子,在地板上伸延,无比绮丽。
“还好吗?”庄昏晓低声问道。
“伺候得还不错。”我一本正经:“回去给你小费。”
庄昏晓双眼一闪:“原来有小费?那,我就多挣一点吧。”
说完,又翻身压在我身上。
正在嬉闹,门忽然被打开,周墨色站在门口,泫然若泣地看着我们。
庄昏晓用身子将我挡住,问道:“有什么事吗?”
“外公让我来叫你们吃早饭。”
“那你为什么是那种表情?”我忍不住探出头去问他。
“因为,我敲了三个房间,里面的人都成双成对地睡着。”周墨色抱头大叫:“为什么你们都要刺激我!你们欢度春宵,却留下我一个人陪老头子下象棋,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我和庄昏晓异口同声地说道:“报应。”
某人华丽丽倒下。
待洗漱完毕下楼时,所有人都已经坐定,我们也忙在位置上坐下。
柳半夏家规矩不多,吃饭时可以随时说话,所以……
“若逸,来,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你尝尝。”
“真的好吃,半夏,别全给我,你也吃啊。”
“你吃下去,我会更开心。”
“真的?那我吃。”
“墨色,你这臭小子,昨晚居然使全力,就不能故意输让我开开心吗?”
“外公,我已经把女朋友让给你了,现在连象棋都要让,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嘘,你说这么大声干嘛?他们都听见了!”
“他们本来就知道啊!”
“华诚,你混蛋,你言而无信!明明说不会再……那个的!”
“我是情不自禁。”
“去你的情不自禁!”
“迟迟,床上的事情要在床上解决,等会我们吃完饭再回房间重来一次。”
在一片喧闹之中,庄昏晓靠近我,轻轻说道:“刚才起床时我本来想对你说句话的,结果被墨色打断了。”
“什么话?”我问。
他双眼一眨,拿起自己的叉子,忽的一放手,叉子如愿以偿地掉在地上。
然后,他蹲了下去,我也照做,好奇道:“究竟是什么话啊?”
这时,我们俩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眼睛,如一块黑玉,有着无声的吸引:“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说完,他吻住了我的唇。
就这样,在桌上的喧嚣中,桌下的我们,静静地接吻。
我没告诉庄昏晓的是,这,也是我想对他说的话。
微微张开眼,我发现,窗外的天空,蔚蓝得不可思议。
最灿烂的盛夏,已经到了。
ps 撒空空的一些废话
感谢所有读者,没有你们的点击,你们的留言,无论如何,我是支持不下去的。
这话虽然矫情,却是实话。
前些天,向日葵给我讲了个屎捞人的故事。
“谁看过屎捞人的故事”
“屎捞人初入屎境 遇到一条美丽的女屎”
“相爱了 于是决定结婚”
“后面的更感人……”
“在屎境 结婚有两种方式”
“一是将两人的屎尾打个结”
“如果以后想离婚就把结打开”
“嘎嘎嘎嘎 我不行了”
“我居然看那么变态的漫画”
“另一种方式是”
“将两人的屎尾剪掉”
“融为一条屎”
“这种方式结婚的话以后是不能离婚的”
她就讲到了这里。
因为临近晚饭时间,大家有些支持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庄昏晓与祝莞尔就是屎捞人,还是屎尾被剪掉,融为一条屎的男屎和女屎。
好像天生臭味相投,注定在一起的。
说了这么多,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总之,祝莞尔和庄昏晓的故事是小白加恶搞,幼稚与狗血。
可是,我却真心希望世间有这么两个人,整天打打闹闹,没有第三者,很简单地过下去。
祝福群里的同学,包括我,都能遇到自己的屎捞人。
新作《我的某某是条狼》,一日一更,如果没事,大家可以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