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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逸风忽然抬起头来,那双从来都盛满笑意的眼睛顿时寒光四射,他如闪电一般,迅捷地向着那名杀害自己师傅的凶手袭来。只见他左手长袖一拂,干脆利落地便将银枪夺了过来。
“小子,看不出功夫不错。”杀手眼睛半眯:“不过,你这么做,是在找死。”
慕容逸风一身白衣,被小风吹拂,如飘絮的梨花。
他手中的银枪,在月光下闪着清冷的光。
他整个人,散发出冰雪一般冷冽的气息。
他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杀手向自己冲来……
这边厢,九霄正在和三人酣战,却听见那边一声惨叫,如一把刀,划破了这寂静的夜。
九霄心中一惊,以为慕容逸风出事了,便奋力杀出重围,准备去救他。
但转身,却发现慕容逸风正拿着一杆银枪,慢慢向这边走来。
月光下,他的白衫染满了血迹,别人的血迹。
而他的身后,那个杀手静静地躺着,再没有动弹。
“你杀了他?”九霄喃喃道。
慕容逸风擦去枪杆上的血,轻声道:“我终于为师傅报了仇。”
“原来,你也不简单。”苍青扬扬眉毛:“不过,你们今夜还是注定要死在这里!”
说完,他甩开九霄,决定先将慕容逸风除去。
慕容逸风也没用畏惧之色,他
举起银枪,用自己的全力使出赫连枪法开始迎战。
银枪与利剑相击,发出铮铮的响声,并不时摩擦出微小的火花。
两人交战数个回合,尚没用分出胜负。
苍青的脸上,也没用了初时的轻松。
恰在这时,慕容逸风忽然使出一招,以迅疾之势刺向苍青肋下。苍青眼明身快,险险躲过,谁知此乃虚招,只见慕容逸风一个漂亮的转身,将枪一旋,白色的缨子甩出个虚幻的圆圈,接着直直向着苍青躲避的方向刺去。
苍青身子一震,忙生生止住身子的去势,但还是躲闪不及,脸颊被刺出一道血口。
苍青只觉得脸上一热,伸手轻触,手掌上满是粘稠的液体,染满了纹路。
“慕容逸风,我果真是小看了你。”苍青用那只染着自己血液的手,握紧剑柄:“现在,就让我正式会会你吧。”
说完,他沉下眼睛,将全身力气聚集在手中的剑上,那凛冽的杀气,使得周围的草木都为之瑟瑟。
今夜,依旧是残月,蒙上了几缕凉薄的云彩,更显出了黯淡。
慕容逸风将银枪隔在身前,全神戒备,现在,是他人生中最惊险的时刻。
但是这无比紧张的气氛中,慕容逸风似乎听见桃夭的声音,在唤着他的名字。
慕容,慕容,慕容……
那声音不是真实的,慕容逸风明白,但心中却有一种欣喜。
就像桃夭说的,只要知道彼此的心意,那么即使分别两地,也是快乐的。
只要他知道桃夭想着自己,那么,其余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事情总要到来的,苍青的那一剑终于使出了,剑气夹带着惊雷之势,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飞速向着慕容逸风袭来。
那是无法避免的一剑,慕容逸风被剑气逼得直往后退,眼见身后便是悬崖,他忙将银枪插入岩石中,止住身体的去势。但这没能坚持多久,银枪的枪杆渐渐由挺直变成弯曲,成为满月之状。
慕容逸风勉力支持着,额上遍布汗水,而手背也被剑气划出道道伤痕,鲜血像桃花瓣一般纷飞在空气中,浸染出甜腥而危险的气息。
忽然,听见“咔嚓”一声,银枪经受不住,竟丛中折断。而慕容逸风也顺势向后仰去,脚下一个踩空,向着深不见底的山涧跌去。
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将他拉住。
慕容逸风抬头,看见了九霄。而九霄的身后,苍青与另两名杀手正在慢慢靠近。
“放手!”慕容逸风大喊:“别管我了,你自己快跑!”
九霄背对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却闪着坚定的光:“你认为我会这么做吗?”
“九霄,你一定要逃!”慕容逸风看着他:“如果你也死了,那谁还能去救桃夭!”
两人正说着话,苍青和另两名杀手已经来到了九霄的背后,站定着。
其中一名杀手举起刀,正准备要砍向九霄的颈脖,却被苍青抬手止住:“两位,我和我师弟还有很多恩怨没有了结,可否让我先动手?”
两名杀手点点头,退后一步。
苍青走到九霄身后,眼中慢慢闪现一丝冷冽的笑意,接着,他举起剑,刺穿了九霄的左肩。
九霄身子一颤,额上遍布冷汗,但那只握着慕容逸风的手,至始至终没用放松。
血顺着九霄的手臂流淌到慕容逸风的手心上,灼红了他的眼睛,他大喊道:“九霄,快放手,快走,你这个笨蛋!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同时离开这里的!”
九霄紧紧咬住下唇,轻声道:“你死了,我该怎么和桃夭交代,并且……我不能看着我的朋友死去。”
一阵夜风吹来,刺得慕容逸风的眼睛疼痛。
“真是让人感动啊。”苍青眼中的冰冷毫无改变:“我就看看你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说完,那把沾着九霄血迹的剑又刺入了他右肩。
九霄闷哼一声,身体顿时匍匐在地上,开始用双手拉扯着慕容逸风。
粘稠的血,一股股,流到了慕容逸风的手上,滴在他的脸上,进入他眼里。
慕容逸风咬着牙,大笑道:“九霄,给我放手,谁把你当朋友,我和桃夭不过是把你当成免费的保镖,有危险就派你上去而已。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居然当真了,实在是好笑,你也不照照镜子看一下,你配当我们的朋友吗?”
闻言,九霄的脸上一片平静,而他的手,还是紧紧拉着慕容逸风。
是不是朋友,并不是口头上说说就好,是用心感觉的,这一路上,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他们的友谊。
见九霄不上当,慕容逸风急了,忙道:“九霄,你干嘛这么关心我,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爱上了我。说,那个每天偷看我洗澡的人是不是你,还有我的那条亵裤也是你偷的对不对?”
九霄额边青筋直冒:“慕容逸风,你给我闭嘴!”
“果真是兄弟情深啊。”苍青讽刺地说道。
“这是你羡慕不来的。”慕容逸风瞪他一眼:“像你这种人,注定一辈子都没有朋友!”
“那好,我就成全你们,去地府做一辈子的朋友吧!”
说完,苍青高高地举起了剑,在一道快速的闪光中,剑从九霄背后穿入,接着,再从胸口捅出。
时间,仿佛静止了。
血,一股股,在剑身上蜿蜒成凄凉的痕迹,最后,从剑尖滴下,浸润在岩石上,成为最后的生命的痕迹。
苍青再一用力,“刷”的一声将剑拔出,伤口处瞬间喷洒出漫天的血花,被月光染成清冷。
至今,九霄还是没有放开握住慕容逸风的手,但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只见他摇晃了下,接着与慕容逸风一切坠下了山涧。
苍青站在悬崖上,任由呼呼的夜风吹乱了自己的发,那双绿色的眼睛,露出一种平静的光芒。
“师弟,好走。”
桃夭猛地睁开眼。
房间中,是幽黯的,丝丝缕缕的月光潜入,在地上映出窗棂的形状,清莹的影子。
虽是初夏,但夜间还是有着微微的凉。风夹带着院子内梨花的清香而来,撩动满室的轻纱,飘飘扬扬。
一切,都是静谧的,但桃夭的心,却剧烈地跳动着,因为不知名的原因。
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心跳省震得她耳膜发痛。
她闭上眼,努力镇定着呼吸。
正在这时,一只凉凉的手抚上她的额头,寒离的声音柔柔地响起:“你流了许多冷汗,怎么了?”
桃夭没有睁眼,许久之后,才轻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你。”寒离重复着刚才的问题:“你做噩梦了吗?”
桃夭的嘴唇翕动了下:“我梦见……慕容和九霄遭到了不测。”
“是吗?”寒离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手,依旧在桃夭额头轻抚,一下一下。
“你似乎很关心他们。”寒离指出。
“是的。”桃夭将双手交叠,放在胸口:“他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那么我呢?”寒离问:“我是你的什么人?”
“你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你肯放了我的话。”桃夭道。
“桃夭,”寒离的手,停了下来,他的声音,很轻:“你知道吗?我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在我看来,”桃夭道:“这是件好事。”
“不,你不知道我会作出什么,”寒离的声音低了下去,到最后仿佛成为了喃喃自语:“有时候,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桃夭静静地听着,没有做声。
“桃夭,”寒离问:“在慕容逸风和我之间,你会选择谁?”
“慕容。”桃夭轻轻地回答,声音是坚定的。
寒离静默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轻纱被吹拂起的微微声响。
隔了很久,寒离的声音顺着风吹来,凉凉的:“桃夭,我记得曾经告诉过你,我不喜欢被选择。”
“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做这种需要被选择的事情。”桃夭安静地反驳。
“我也想……但这种事,是无法避免的。”寒离轻声道。
“确实很矛盾。”桃夭缓声道。
“为了不被选择,只有一个办法。”寒离用波澜不惊的温和嗓音说道:“只要让对手消失,那么你就永远不会被抛弃。”
“吱呀”一声,凉风将窗户慢慢推开,清雅的梨花香弥漫了整间屋子。
桃夭忽然做起身子,用一根簪子抵住寒离的喉咙。
“你做了什么?”桃夭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怒火:“你究竟对慕容他们做了什么?”
尖利的簪子划破表皮,血丝渗了出来,慢慢地侵入黄色的龙袍中。
寒离微笑:“他们,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永远地消失了。”
桃夭的眼神,忽然涣散了,就像是灵魂,已经不在。
寒离将簪子夺下,扔在地上,金属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房间中回旋。
寒离将失魂落魄的桃夭拉入自己怀中,眷恋地看着她,柔声道:“现在,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桃夭,从此以后,你只能依赖我了。”
他看着他的眼睛,即使那里已经是一片空洞,什么都不再剩下。但至少,在那浑浊的表面。倒映着他的脸。
这就够了,对他而言,这就够了。
寒离低下头,吻上了她。
此刻,桃夭的唇,像冰一样冷,但是她不再抗拒了。
寒离深深地吻着她,轻轻地啃咬着她桃花瓣般的唇,享受着那凉而柔嫩的滋味,接着,他的舌开始撬开她的贝齿,缠绕住她的。
他紧紧抱住她,像是要将她的身子狠狠揉进自己体内,他想要她成为自己的精血。
这个吻,是粗暴的,激烈的,是一种宣示,是一种占有。
从今以后,他正式获得了怀中的女人。
月光洒在床上,在两人身上蒙上一层莹白。
忽然,寒离身子一怔,与此同时,他猛地推开桃夭,摸着自己的喉咙,沉声道:“刚才,你给我吃了什么?”
“断肠散。”桃夭平静地说出了毒药的名字。
“你要杀我?”寒离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即使是慕容逸风已经死去,你还是不肯选择我?”
“不会。”桃夭的声音带着一种飘渺:“慕容是我唯一的选择。”
“原来,是这样。”寒离放下了捂住脖子的手,而脸上的痛苦神色,不再见任何踪迹。
桃夭瞬间明白过来:“你事先服下了解药?”
“没错。”寒离微笑,只是那种笑容,再也没有任何真实感:“桃夭,你要明白,我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那是很痛苦的。”桃夭喃喃道。
“更痛苦的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杀我。”寒离闭上眼:“桃夭,告诉我,这只是你一时的冲动。”
“不,”桃夭冷漠地说道:“因为你杀了慕容,所以,只要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都会用尽任何方法,杀了你。”
“桃夭,你不该说这种话的。”寒离握住她的手,而手指则在她的掌心划着不规则的圈,感受着那些神秘的预示着命运的纹路:“我说过,你的固执,会让我伤害你。”
夜还很长,但此刻,房间内被无数烛火照得大亮。
桃夭穿好了衣衫,梳理好了头发,安静地坐在梨花木桌前。
桌上的白玉酒杯中,盛着一杯酒,清澄,没用任何杂质。
桃夭低头,看着酒面上自己的影子,瞬间了然了一切。
“桃夭,”寒离在她对面坐下:“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寒离,”桃夭也看着他:“你真的不了解我。”
寒离垂下眼睛:“当我遇见你时,真的很高兴……没想到,事情走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没有人能够想到的。”桃夭端起那杯酒,在手中晃了晃,问道:“寒离,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寒离道。
“你为什么会是鸽帮的主人?”桃夭问。
“鸽帮是由朝廷创立的,目的是为了知道那些大臣与江湖上高手的秘密,控制他们,以防他们造反。”寒离解释。
“也就是说,你知道天底下每个人每天做的每件事?”桃夭问。
“是这样没错。”寒离道。
“那你们究竟是怎么探听到这些消息的呢?”桃夭问。
“鸽帮的人数远远超过你所能想象的,他们大多就潜伏在你身边,偷偷地观察着你每天所做的每件事。他们可能是你的玩伴,可能是你的邻居,甚至是你的亲友。”寒离回答。
“也就是说,这一路上,我所做的每件事,都有专人监视着?”桃夭问。
“是的。”寒离道。
“怪不得,这一路上,我确实有被跟踪的感觉。”桃夭道:“比如说前些日子,我去珍宝斋买东西的路上,就觉得那个卖糖葫芦的一直在盯着我看,原来他是鸽帮的人。”
“不是的。”寒离解释:“那个卖葫芦的确实是卖糖葫芦的,他旁边那个卖鱼的才是负责监视你们的人。”
“知道所有人的秘密,这会令你快乐吗?”桃夭问。
“不会快乐,但至少会让我安心。”寒离道。
“即使你知道他们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但是你永远不明白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桃夭道。
“你认为我很可悲对吗?”寒离问。
“不,我觉得很可怕。”桃夭道:“整个江湖,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掌控在你的手中,我们看似自由,其实只是你的棋子。”
“你可以和我一起掌控棋局,只要你愿意。”寒离劝说。
“不,”桃夭摇头:“我永远也不会有兴趣做这样的事情。”
“桃夭,”寒离叹口气:“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们在竹林的日子吗?”
桃夭垂下眼睛:“我记得,永远记得……但是那时候的寒离,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寒离闭上眼:“但在我看来,是你变了,现在的你,已经了解了我全部的面目。如果你还是那个不知道真相的桃夭,那该多好。”
桃夭摇头,怅然道:“那些时间,再也不会回来了。”
接着,桃夭将那白玉酒杯端在唇边,向里面轻轻呼了一口气,酒面上顿时泛起了一圈涟漪,而她的影子也模糊了,“寒离,可以最后答应我一件事吗?”
“任何事情都可以。”寒离道。
“请你放过慕容的家人,以及一切与这件事有关的无辜的人,好吗?”桃夭恳求。
“我说过,我会答应你任何事情。”寒离许下了承诺。
桃夭看着他,清浅地一笑,接着,没用任何犹豫地,她喝下了那杯酒。
寒离缓缓走到桃夭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脖子:“桃夭,别怕,这是仙逝散,你不会流血,不会痛苦,就像睡觉一样……你不会痛苦的。”
桃夭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缓缓地靠在寒离身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寒离抱着桃夭,这个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亲自感受着她的生命渐渐流逝。
他最后一次拿起她的一缕发,放在唇边轻吻:“桃夭,我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你才会永远留在我身边,永远不会离开。”
风再一次将雕花窗户吹开,一片纯白的梨花,缓缓飘入屋中。
天边,曙光已然初现。
三日之后,桃夭的灵柩葬入皇陵,奉为文贤皇后。
远走
漆黑的地洞中,三个人正举着火把匍匐前进。
“大哥,这里好黑的。”
“……这里是地洞,当然黑。”
“大哥,这里怎么这么凉啊?”
“……这里到处都是死人,当然凉。”
“大哥,等会可不可以顺便偷点东西出去,我听说这皇陵里的东西可是价值连城啊。”
“……如果你不怕天谴,就偷吧。”
“大哥,怎么……”
“哐当”一声,剑击在慕容逸风的脚边,将他吓得一身冷汗,回过神来,他骂道:“你这只死苍蝇,想杀我吗?”
“没错,如果你再说话,我就把你就地埋了。”苍青冷冷的声音。
慕容逸风马上噤声。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九霄低声道:“我们到了。”
说着,他用力推开前面的墙,顿时,面前出现一个宽大的内室。
里面装饰得异常豪华,周围堆放着许多珍贵的陪葬品,而内室中央,则放着一副棺材。
三人合力,终于将棺材打开。
桃夭,正躺在里面,如死去一般,没有呼吸,没有脉搏。
慕容逸风拿出一个香囊,上面的海棠刺绣在火光下流曳着暗暗的光。他伸手,从里面掏出一粒药丸,将桃夭扶起,送入她嘴中,为其服下。
须臾,桃夭苍白的嘴唇慢慢红润起来,而眼睑,也微微颤动着,在慕容逸风的轻唤下,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在看见周围的事物时,她的眼里,有阵恍惚,但很快,便回忆起了所有的前尘旧事……
在出京的前一晚,九霄和慕容逸风正在准备一切。而桃夭则坐在凉亭中,看着手中两个香囊发愣。
它们,还有自己,就是父母恋情的全部见证。
不知在另一个世界上,母亲还会认识父亲吗?还会原谅他吗?
她不知道。
正看得入神,桃夭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却发现苍青正在自己身后。
桃夭戒备地看着他,正准备唤九霄来帮忙,苍青却道:“别叫,我是来帮你们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桃夭问。
“打开律王爷给你的香囊就知道了。”苍青提醒。
这时,九霄和慕容逸风也适时赶到,拦在桃夭面前,保护着她。
桃夭依照苍青的话,将香囊打开,只见里面装着一封信以及两粒药丸。
信上只有四个字:苍青可信。
桃夭等人看着信,又看着苍青,疑惑满腹。
终于,九霄试探地问道:“难道说,义父也有恩与你?”
“没错。”苍青缓缓说道:“高泰,也就是你的师傅,根本不是走火入魔而死,是律王爷帮我杀了他。”
“为什么?”九霄不解:“为什么你要杀自己的爹?”
“因为他该杀。”苍青冷冷说道:“为了娶岛主千金,他亲手将我娘——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杀死。我亲眼看见了这一切,并且在我娘的尸体前发誓,我一定要为她报仇。但是,高泰阴线狡猾,即使我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肯把武功全部传授给我,所以,我一直没有能力除去他。最后,是律王爷设计,帮助我将高泰杀死。因为这,我答应过律王爷,会帮他做一件事。而在他去世前的那个晚上,他来找我,让我帮你们逃脱。”
慕容逸风小声问九霄:“我们应该相信他吗?”
九霄的脸浸在黑暗中,久久没有做声。
“师弟,”苍青微笑:“你敢让我帮你吗?”
九霄看着那封信,再看着手中的剑,终于说道:“我们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苍青道:“皇上决定在彭州东南地的马兹坡将你们围剿,我已经在悬崖边放了藤蔓,到时你们假装被我打下山崖,实际则顺着藤蔓爬到下面的山洞中,从另一个出口出来。不过那时,世间已经没有慕容逸风和九霄这两个人了。”
“那桃夭呢?”慕容逸风问。
“我想,”苍青看着桃夭,“你是死也不会留在皇上身边的,对吗?”
“是的。”桃夭点头。
“律王爷也是这么猜测的。”苍青道:“并且他确定,这么一来,皇上便会将你赐死,葬入皇陵,成为他永远的皇后,生生世世陪在他身边。”
“那桃夭不是很危险?”慕容逸风焦急。
“别担心,律王爷已经留下了仙逝散的解药。”苍青道。
“为什么义父这么确定皇上将用仙逝散来毒害桃夭呢?”九霄问。
“因为服用仙逝散后,人不会痛苦,也不会流血,只是像睡着那样,死得非常安详。”苍青解释:“律王爷认为,皇上不会让桃夭死得太过痛苦,因此一定会用这种毒药。所以,在服毒之前,桃夭便要吃下绿色的那粒解药,然后便会出现假死状态。等她下葬之后,我们便沿着皇陵的密道进入,给她服下红色那粒解药,她便会苏醒。这么一来,你们便全能重新换个身份生活了。”
“桃夭?桃夭?”耳边的呼唤让桃夭回过神来,眨眨眼,她看清了面前的慕容逸风。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紧紧地抱着:“慕容,你没事吧?”
“放心,我的运气一向都很好。”慕容逸风低头看着她,眼中盛满温柔。
“不过,”慕容逸风转过身来,瞪苍青一眼:“这位居然假戏真做,差点把九霄给杀了。”
“如果我真要杀他,他现在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苍青冷冷一笑:“既然律王爷的遗愿是让你们好好活着,我即使再不服气,也只能照办。”
“九霄差点被你给捅成窟窿了。”慕容逸风替九霄报不平。
“演戏也得演真一点啊。”苍青觑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演得这么差?”
“什么?我演得很逼真的好不好!”慕容逸风大声为自己辩白:“在演兄弟情深那场戏时,即使其余两个人没看见,我也把泪水也逼出来了的。和九霄的演技比起来,简直是大师级人物啊。当时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差点穿帮。”
九霄皱眉:“那是因为你没事乱加台词,居然污蔑我偷你亵裤,以前练习时明明没有这一段的。”
“临场发挥嘛。”慕容逸风嘿嘿一笑。
“很抱歉打断你们的讨论,”桃夭弱弱地举手:“但是,我的肚子真的很饿啊,可不可以离开这里出去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呢?”
“你们自己去吃吧。”苍青道:“现在,我答应律王爷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认识彼此。”
说完,苍青便要走,但九霄将他拦下:“碧落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九霄,”苍青没有转身,只是继续说道:“不是任何事情都会按照你的意愿发展,对于碧落,我是不会放手的。”
说完,他没有再做任何停留,从密道中离开。
“大哥,别担心,碧落至少还是不会有危险,以后我们混好了,再去救她吧。”慕容逸风安慰道。
“不,碧落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九霄看着他们,问道:“现在,你们决定去哪里?”
“去塞外。”桃夭轻声说道:“在这个国家,只能时刻被监视,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那好,今后,我会来看你们的。”九霄道。
“大哥,”慕容逸风问:“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吗?”
“那天山坡上的一战,我看得出,你已经有能力保护好桃夭。”九霄道:“并且,你们今后将过上平淡的远离打斗的生活,是不会有危险的。而我,也应该去寻找属于我的生活了。桃夭,我已经将义父的尸骨,与你娘的坟葬在了一起。”
“谢谢你,九霄。”桃夭轻声道:“他们,是应该在一起的。”
“这一切,果真全都在律王爷的掌控之中。”慕容逸风钦佩:“他早早地,就为桃夭打算好了一切。”
“义父确实是个好人,但因为曾经的一念之差,这一生都不再快乐。”九霄怅然。
“所以,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要快乐地活下去。”慕容逸风豁然地笑着。
九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将剑拿起,向他们一拱手:“咱们,以后再会吧。”
慕容逸风将他拉住:“大哥,在走之前,先做一件事行吗?”
九宵疑惑:“什么事?”
“笑一个吧,”慕容逸风露出痞子的样子:“我们还从没见过你笑呢,笑了就放你走。”
九宵无视,继续往前走。
慕容逸风扑上去,追着道:“大哥,就笑一个,别害羞啊。”
“不要逼我动手。”
“嘿嘿,大哥,你重伤刚愈,体力大大地下降,打不过我的,来,给爷笑一个。”
“……让开”
“我就是不让,你……啊,大哥,你好卑鄙,居然耍猴子偷桃这一招。喂,真的走啦,记住来看我们啊!”
等九宵走后,桃夭和慕容逸风也从密道走出了皇陵。
站在山上,他们着着京都的灯火,那片繁华的景致,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一年中遇到的每件事,认识的每个人。
五娘,陈大志,白之光,白松语,白竹语,柳小吟,万长风,赫连风,苗经春,容娘,寇孜……
每个人身上,都有着自己的故事,都有着自己的快乐与悲愁。
“桃夭,”慕容逸风忽然问:“你后悔出来寻找自己的爹吗?”
桃夭看着山下的灯火,眼中染上了笑意;“不,我不后悔。”
“为什么呢?”慕容逸风喜欢问个究竟。
“因为这次旅行,让我得到了很多的东西,明白了许多的道理,更重要的是,”桃夭转头,看着慕容逸风;“我遇到了你”。
慕容逸风垂首,亲吻上她的额头,久久地吻着。
接着,他们共同骑上骏马,向着塞外,向着那个自由的国度走去。
身后,那座庄严的,寂寞地皇宫,渐渐消失在他们的生命中。
番外:他们的生活
初来乍到。
经过几个月的长途跋涉,桃夭和慕容逸风来到了塞外。
这里的酒,永远都是最烈的,这里的湖泊,永远都是最清澈的。这里的男人,永远都是壮硕的,这里的女人,身材永远都是最好的,这里的天,永远都是湛蓝的,这里的草,永远都是嫩绿的,而这里的牛,永远都是最肥美的。
但悲惨的是,这里的牛羊马的粪便,也是最多的,最大的,最随处可见的,最容易让人踩到的。
所以这天,当慕容逸风第九次踩到牛粪时,他已经完全放弃了嚎叫,只是默默地将鞋子脱下,甩到一旁,开始一瘸一拐地走回家。
但不幸的是,没走两步,他又踩上了一堆热气腾腾的羊粪。
慕容逸风握紧拳头,他忍。
脱下袜子,他继续走,但眼见就要到家时,他的光脚,忽然踩上了一堆稀稀地湿湿的东西,新鲜的马粪。
慕容逸风仰望苍天,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淌下……
新婚之夜。
在来塞外一个月后,慕容和桃夭成亲了。
在帐篷外,慕容逸我兴奋又紧张,终于在旁人的催促下,他走进帐篷中,低头,扭捏半天,终于说道:“桃夭,你……你别害羞,我—我会温柔地对你的。
说完后抬头,却见本该娇羞地等待着的新娘桃夭正拿着自己珍藏的春宫书在研究。
慕容逸风顿时愣在当场,结结巴巴地说道:“桃……桃夭,你在干什么?”
“学习啊”桃夭继续看着那本书,询问道:“慕容,今晚我们要用哪一招啊?是蚕缠绵,龙宛,鱼比目,燕同心……诶,这招不错啊,可惜这里没有秋干。”
一阵风吹来,慕容逸风已经僵硬成岩石。
终于,在一阵抖抖瑟瑟中,蜡烛被吹灭,桃夭和慕容逸风脱光衣服躺在了床上。
黑暗中,对话继续着。
“慕容,那是我的胸。”
“……”
“慕容,那是我的腰。”
“……”
“慕容,那是我的大腿”
“我知道,我在抚摸啊!”
“哦,我怕屋子太黑,你看不见自己摸的什么。”
“哐当”一声,慕容逸风倒在了地上。
终于,在艰难地摸索后,慕容逸风进入了正题。
他深深叹口气,将自己的坚挺抵住桃夭的柔软,接着,一个挺身……
“啊!!!!”
“啊!!!!”
两道惨叫声同时响起。
“慕容,好痛啊!快出去!”
“桃夭,我更痛,你的手不要握住我的那里,要折断了!!”
成亲之后。慕容逸风的模样是公认的好,特别是在塞外,这个盛产强壮运动型男人的地方,他这种小白脸型是特别吃香的。
因此,就有许多女人常常借故来和他说话,调情。
但桃夭对此视若无睹,一点也不在乎。
难道桃夭对自己已经失去了兴趣,所以才不关心?
慕容逸风惴惴不安,终于,他想出了个办法试探桃夭。
这天,两个正要脱衣服歇息,慕容逸风忽然叹口气。
“怎么了?”桃夭问。
“没事,只是有点可惜”慕容逸风道。
“为什么可惜”桃夭问
“今天有位美女勾引我,都把衣服给脱了,但我想到你,便坚定地拒绝了,但是,”慕容逸风故意叹口气:“看见了她那么大的胸,再看见你这么平的胸,我忽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
“哦。”桃夭淡淡应了一声。
慕容逸风心灰意冷,恹恹地在床上躺下,默默念叨:桃夭不爱我了,她不再爱我了。
但第二天早上,他起床时,却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再动弹。
正在焦急,桃夭却说道:“别担心,是我下的药,十天之内,你不能动弹。”
“桃夭,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慕容逸风问。
“免得你再去看别的女人的胸。”桃夭轻声疲乏:“好了,慢慢躺着吧,我去放马了。”
看着桃夭远去的背影,慕容逸风流下欣慰的泪水:桃夭还是爱自己的。
但是……居然十天不能动弹,实在是酷刑啊!
慕容逸风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