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巧克力,不甜,有种回味的涩。
奶奶的,悠然想,吃巧克力都不给她一块,没义气。
气也生完了,山也爬完了,手也牵过了,吻也接过了,屈云决定送悠然到火车站,打发她回家。
虽然悠然脚步移动得能让蜗牛升起强烈的自豪感,可检票口还是到了。
“去吧,当心点。”屈云将背包递给悠然。
“你把我吃干抹净就想赶我走?”悠然一眼哀怨。
屈云扯了扯悠然的马尾,力气不大,而嘴角则是一抹玩味的笑:“等我真正将你吃干抹净的那天,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悠然侧过脸,背着身子,将手撑在墙上,沉默。
“你在干什么?”屈云问。
“我在想象你将我吃干抹净的那天。”屈云看见,悠然的嘴角,赫然有着唾液在酝酿。
此刻,开始检票,屈云催促悠然去排队。
悠然不满了,用手环住屈云的腰际:“难不成你就真的没有话要告诉我吗?”
“确实没有。”屈云很不给悠然面子。
千不该万不该被屈云的好皮囊给蒙了心啊,悠然长叹口气,背着落寞的背包排队检票。
屈云为她买的票位置不错,靠窗,悠然坐下,无聊地看着火车开动。
实在是没事,悠然正要戴上耳机,却听见手机响了。
盘古开天地,这次荧屏上显示的居然是屈云的名字。
悠然接起,只听屈云在那边问道:“刚才,有句话我忘记告诉你了。”
这语气,这情景,这剧情,悠然的一颗心都成了油锅中的功夫牛肉花,开得灿烂。
我爱你。
或者——
其实,我舍不得你走。
更或者——
我就在你的身后。
悠然展开联想,不管是扩散的,还是聚集的。
她的声音带着期待的微颤:“什么话?”
“下学期集合的时间是8月28日晚上7点,要点名,不要迟到了。”
悠然:“……”
虽然是气得七窍生烟,但悠然已经认命,谁让自己摊上这样的男友呢?
回家之后,悠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承远打来的。
那天的情景是,悠然正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看瑞丽,座机响了,便习惯性地接起。
可是那边却是她一直在躲避的承远。
“回来了?”承远问。
“嗯。”悠然继续咀嚼着清脆的果肉,但苹果的味道,已经有些辨别不清。
“以后别这样离家出走,很危险。”承远嘱咐,照例的,尾音是那种浓浓的温柔。
悠然沉默许久,久到手中的果肉都已经变成了褐色,才缓缓说道:“那么,你就不要来了。”
“那里,也是我的家,你忘记了吗?”承远笑了,只是温度有些些的凉。
“我总觉得,你并不是这样想的。”悠然张嘴,“咔嚓”一声咬下了果肉。
时间久了,果肉有了别样的味道。
就和世间的事情一样。
承远那边还是沉默。
悠然发问:“你究竟想怎么样呢?”
“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吧。”承远将问题踢回来。
“你真正要的是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了。”悠然将苹果放下。
隔了许久,承远终于说道:“悠然,你变了。”
“变好还是变坏?”悠然问。
“对我来说,是不好的。”承远道。
“但对我李悠然来说,却是好的。”悠然道。
“好不好,要过很久才能知道。”承远道。
“我觉得,很多事情,一开始就应该知道对错的。”悠然道。
两人就这么说着哑谜,谁都懂对方的意思,或者……谁都不懂对方的意思。
“我看电视去了。”悠然准备挂上电话。
但是在放下话筒的那瞬间,悠然清晰地听见了承远的声音:“你真的认为自己逃得了?”
挂上电话,悠然缩在沙发里,很久都没有起身。
太阳日出日落,日落又日出,偶尔偷懒躲个几天,接着,就到了8月下旬。
悠然决定提前去学校,顺便检查下屈云的家,看他是不是有窝藏其他的女人。
不过想也知道,这不太可能。
倒不是相信屈云的人品,只是——像他这样的臭脾气,又有多少女人能受得了呢?
就这么,悠然拖着旅行箱,重返剧情发生地。
提前到来的事情,悠然并没有透露一个字,所以当她下火车时,看见站在面前的屈云,实是惊诧万分。
当时屈云背靠着栏杆,穿着格子衬衣,一双眸子没有遮拦,就这么在阳光之下绽放着特有的淡雅妖魅。
“你怎么在这里?”悠然问。
“因为你在这里。”屈云回答。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悠然觉得不可思议,难不成屈云是神仙?
“你告诉我的。”屈云道。
“我没有啊。”悠然皱眉。
“昨晚通话的时候,你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不正常。”屈云答疑。
就因为这个,他就知道自己的心事?
悠然摇头,屈云不愧是屈云。
“饿了吧,吃饭去。”屈云接过她的行李,拦了部出租,直奔学校。
将东西放好之后,屈云便提出要带悠然去吃饭。
悠然眼睛一晃,正好看见那间自助火锅店,便提出去那里面吃。
但隔了几秒钟,悠然猛地忆起那里发生的那件对自己而言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悠然本来想拦阻,但是刚下火车,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话语无能,只能被屈云给带进了里面。
不知是巧还是不幸,屈云居然就拿了面条。
即使是帅哥,当面条从鼻孔中流出来时,还是大煞风景,为了避免这一惨剧的再度发生,在吃饭的过程中,悠然一直沉默,并时不时偷眼觑着屈云。
在连续这样十分钟后,屈云放下筷子:“为什么你总是这样看着我?”
“我怕面条从你的鼻孔中……钻出来。”悠然一个不小心,说出了心里的担心。
“我发现……”屈云慢悠悠地说道:“几天不见,你的智商又下降到一个新的层次了。”
“别不相信,真的曾经有人将面条从鼻孔里喷出来了。”悠然急急解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和他在一起,我可不希望你也因为这件事而出局。”
“没和他在一起?”屈云的声音,轻而飘逸,缓缓地在嘴中咀嚼着。
悠然心中警铃大作,赶紧低头,继续吃饭。
不过还好,屈云就这么重复了一句,接着,也继续享受美食,睹此情状,悠然暗暗松了一口气。
饭吃完了,回学校也没事做,悠然决定跟着去屈云家。
在回去的路上,悠然顺便买了些冰淇淋。
也不知是太阳太大还是怎么的,屈云居然很绅士帮悠然提着零食袋。
虽然零食袋很轻,但屈云的这个体贴动作还是让悠然非常开心。
回家之后,屈云让悠然到客厅休息,自己则去到厨房,将买的冰淇淋放入冰箱。
悠然自然没有闲着,马上跑到屈云的卧室,四处寻找其他女人的痕迹。
屈云似乎是有些洁癖,屋子打扫得非常干净,连一根头发丝也看不见,更不用提其他什么女人的痕迹。
但悠然不肯空手而归,于是,她打开了衣柜,找到放内衣的地方……
“你在干什么?”屈云出现在卧室门口,双手交握在胸前。
悠然慢慢地转过头来,笑得像个采花大盗:“原来,你喜欢穿四角内裤。”
屈云:“……”
为了保护自己仅存的隐私,屈云提着悠然的领子,将她拉下了楼。
没事干,只能看电视,悠然窝在沙发上,胡乱按着遥控板。
不经意间,听见了屈云的问话:“那个和你在自助餐火锅店吃饭的男人是我们学校的吗?”
“对啊。”悠然连翻几个台,都是那让人无语凝咽的《欢天喜地七仙女》。
那些个天庭上的仙女,个个画着五颜六色的眼影,穿着缺布料的衣裳,跟悠然心中的仙女形象有很大的差距。
怪不得现在的女大学生像小姐,小姐像女大学生,原来现在连仙女都像女妖,女妖像仙女了。
“当时你们是在约会?”屈云继续问。
“恩……我是说,你问这个做什么?”悠然的注意力迅速回转过来。
“你把现任男友带去以前和别的男人约会过的地方……”屈云抬起眼睛,眼神带着一种轻扬的锐利:“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好像,触到地雷了。
悠然一个激灵,立马跳起,岔开话题:“那个,我去厨房吃零食去。”
堵住了嘴,自己就不能回答什么了,这就是悠然的如意算盘。
拿着两盒冰淇淋回来,悠然赶紧打开,舀起一大勺就往嘴中塞。
但是,舌头品尝到的,却是无敌的咸味。
悠然连蹦带跳地跑到洗手间,将嘴中的异味冰淇淋吐出,这才反应过来,是被屈云给陷害了。
立马奔到他面前去兴师问罪:“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悠然的问话是琼瑶式的。
“这是你做错事的惩罚。”屈云将手中的报纸翻了一页,纸张的声音染着他的沉郁。
“我也不是故意带你去那里的!”悠然叫屈。
“那么,我也不是故意往你冰淇淋中撒盐的。”屈云这么回答。
悠然气得牙痒痒,猛得扑上去,咬住屈云的肩膀。
虽然生气,但面对尤物时,还是抱着爱惜心理,并没有下重口。
可是,屈云居然不领情,以迅雷不及qq旋风之势,反咬了悠然的手臂,并且力气还挺重的。
“你混蛋!”悠然气得眼睛发亮。
“做错事就应该接受惩罚。”屈云将报纸整理好,放在玻璃茶几下方,姿态闲适优雅:“下次如果再敢这样,就不止是让你吃咸味冰淇淋这么简单了。”
“你敢做什么?”悠然不服气:“难不成,你还敢把我给吃了!”
屈云看着悠然,良久,嘴角展开一抹坏和不善以及调戏混合的笑:“你想得美。”
悠然:“……”
这就是屈云教给她的第六课——吃醋是必须的。
[第七课] 小弟弟,是不能调戏的
屈云说中了悠然的心事——她确实是想被他吃或者是吃了他的。
但被当事人这么一说,悠然总要避些嫌疑,因此当天晚上,悠然跑回学校宿舍,非常纯洁地自己睡觉。
这么一睡,就睡到了开学时间,28日的晚上,悠然准时和同学来到阶梯教室坐着,乖乖地集合,看着屈云走进教室。
这一次,悠然完全没有觉得烦闷无聊,因为站在讲台上的那个男人,是自己的。
这是个秘密,带着禁忌的味道,是一种幽幽的香。
悠然双手撑着脸颊,眼睛像是2000瓦的日光灯,霍亮霍亮的。
旁边的同学坐不住了:“悠然,经过一个暑假,你对辅导员的仇恨更深了?”
“何以见得?”悠然心跳了一下。
同学说出原因:“你看辅导员的眼神,好像是要把人家给活活吞下去,还不吐骨头那种。”
“用刀割比较文明。”悠然打着哈哈岔开话题。
险,实在是险,悠然决定以后在公众场合要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晚上回到寝室,大家一个假期没见面,自然是非常想念,照例开起了卧谈会。
四个女生,两千只鸭子,差点将房顶掀翻,话题从周董侯佩岑蔡依林的三角恋,到谁的大腿成功瘦了一厘米,最后出了一个小型爆炸新闻——教育系的一名大二女生和自己的班主任相恋,并发展到珠胎暗结的地步,而更重要的是,那名班主任是已婚人士,家中夫人知道后,不吵不闹,暗中收集证据,转移财产,主动提出离婚,将其赶出家门,没让带走一根针线,最后的最后,还将前夫和女学生的事迹告知学校领导,让其身败名裂。
听闻那名老师抓住前妻,气急败坏地问道:“你不是答应我不将这件事捅出来吗?”
前妻看他一眼,淡然道:“你结婚时还答应我这辈子只看我一个,结果呢?”
就这么,那位老师被学校辞退,而女学生也被劝退,两人下场凄惨。
这则八卦让悠然冷汗直下。
虽然屈云是无妻无子,自己是无夫无女,但他们毕竟是师生,这种恋爱,总有些暗黑的。
如果学校知道了,指不定两人也是同样的下场。
但是,悠然一回忆起屈云那张俊颜,理智便被冲淡了。
在她没有留意的期间,话题已经变更,但话题的中心人物是悠然最熟悉不过的屈云。
“你们发现没,辅导员好像又帅了。”
“就是,好像是更有男人味了。”
“真想扒开他的衬衣看看那胸肌的形状。”
“咔嚓。”
“……咦,什么声音?”
“好像是悠然在嗑瓜子。”
“其实,我更想扒下的,是辅导员的裤子。”
“喀嚓。”
“悠然,你磕瓜子怎么这么用力啊,小心把牙齿给磕破了……对了,其实我不仅想扒他的裤子,更想和他米西米西来着呢!”
“我也是,咱们说定了,以后你们俩一个负责扒衬衣,一个负责扒裤子,我就第一个上。”
“凭什么啊,我要第一个。”
“诶,当我不存在呢!”
“好好好,国际惯例,划拳决定。”
“咔哒!”
“悠然,你是在磕瓜子还是在啃木头呢,听着怎么这么吓人?”
悠然没有做声,而是用牙齿咬着自己的被子,郁闷万分。
这些个色女,居然当着她的面讨论怎么强她的男人,悠然的高血压都差点气出来了。
但在隐秘的关系之下,悠然连阻止她们意淫的立场都没有,实在是悲剧。
就因为这,悠然发誓,自己一定要抢在她们之前扒下屈云的衬衣和裤子,并上了他。
第二天,当屈云见到悠然时,很自然地便从她的眼中发现了不正常的东西。
“你似乎是有着某种打算。”屈云坐在沙发上,长腿两只,相互交叠,右手轻捏着鼻梁,头微低,额前发丝和睫毛有了一瞬间的重合。
黑色与黑色,流溢了他整个内在和外围。
而他平放在沙发上的左手则握着那平光眼镜的镜架脚。
即使不是良辰,也算得上是美景,为了这个原因,悠然说了实话:“我打算吃了你。”
闻言,屈云抬起了薄薄的眼睑,那眸子若一泓流水,起了微弱变化,如清溪之中飘散的几缕桃李花瓣,尽显淡雅艳色。
接着,他忽然倾斜身子,伸出白玉般的手,挑起了悠然的下巴。
悠然条件反射般地闭上了眼睛。
来了,来了,第二次的kiss来了。
可仔细感受之下,悠然觉得屈云的动作有些不对,他并非是温柔地挑起自己的下巴,而是略为用力地将自己的嘴捏成O型。
悠然的一口白牙齿,就这么暴露无遗。
接下来,屈云说了这样的话:“牙都没长齐,还想着吃人了。”
悠然如石化般地坐了三分钟,之后面目表情地从沙发上站起,向着厨房走去。
“干什么?”屈云问。
“拿菜刀……剁了你。”悠然回答。
屈云一派悠闲:“别白费劲,在知道你要来之前,我就已经把菜刀给藏起来了。”
悠然:“……”
习惯有时候是个很好的东西。
就像现在,悠然习惯了屈云的打击,也就不觉得怎样了。
开学后,表面看来,生活还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私底下,却是暗流涌动。
比如说悠然吧,就因为陷入了不可曝光的恋情之中,每天必须要绞尽脑汁思考究竟该和屈云去哪里约会才浪漫,才安全。
不过,因为热恋分泌的荷尔蒙,这样的困扰在悠然品尝起来,也是甜蜜。
肆虐了好几个月之后,天气终于凉爽了些许。
这日,屈云便带着悠然来到城外郊区度假村中喝茶赏风景。
屈云坐在藤椅上,两只长脚还是照例地交叠着,闲适优雅,而他的手,则捧起紫砂小茶杯,慢慢啜饮着。
他闭着眼睛,在夕阳的光照下,薄薄的眼睑有种透明的质感,像是能看见那些幽幽的细小的血管,以及里面涌动的带着情绪的血液。
那唇,轻触在紫砂茶杯上,柔软若花瓣。
少顷,屈云放下茶杯,轻声道:“我带你来是看风景的。”
在他这么说的同时,对面的悠然则是双手捧腮,充满爱意地看着屈云。
“你更好看。”悠然这么回答。
“很多时候,”屈云道:“我都有想把你掐死的欲望。”
“很多时候,”悠然道:“我都有想把你拖上床的欲望。”
屈云认为,跟一个脑筋不太清楚的人说话没什么意思,因此他选择缄默。
悠然则更明目张胆地用眼神肆虐着屈云的脸庞,最后,忍不住伸出手来,抚上他的鼻子。
屈云的鼻梁,临近山根处,有一个小小的凸起,手指触上去,会感受到一种微微的悸动。
可屈云似乎不喜欢这样类似戏耍的碰触,他抓住悠然的手,问道:“做什么。”
“别这么小气,摸一下就好。”悠然道。
“这种亲密的动作,被认识的人看见,不太好。”屈云道。
“有什么不好的?”悠然的脑子开始转许多的弯:“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认为和我在一起很丢脸吧。”
“不是你认为,我们的关系需要保密的吗?”屈云不接招。
“可是这里根本就不会有认识我们的人,”悠然将头弱弱地低下,哀怨地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嫌弃我了。”
“放心,”屈云早已习惯了悠然的戏剧细胞,他重新端起茶,悠悠说道:“就算要嫌弃,也得等吃到之后再嫌弃。”
“你以为这么说了之后,我就会不再觊觎你的肉体了?”悠然哼哼一笑:“死了这条心吧,我一定要污你清白。”
屈云抬起头,叹口气:“我记得刚认识你那会,你明明没有这么开放的。”
“因为,那时你又不是我男人,我干嘛对你开放?”悠然给出一个非常合乎情理的答案。
“也就是说,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屈云问。
“是的。”悠然点头,连犹都不犹豫一下。
“既然这样,”屈云忽然没有任何预兆地趋近身子,声音带着一点邪邪的味道:“那么,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而且,只开一间房……怎么样?”
说完之后,屈云就这么看着悠然,那眼神,仿佛是去阿修罗道中浸染过一番似的。
他在等待着悠然的回答。
悠然沉默了许久,许久,许久。
最后,在夕阳的余晖下,她终于不负众望地说道:“我看,依着我们俩的体力,还是连续住个三晚吧。”
这次,换屈云沉默了许久,许久,许久。
房间自然没有开,两人当夜就回去了。
悠然提出想去屈云家休息,但屋主不同意,因为以学校为中心,半径三公里之内,都是危险区来着。
于是乎,话题又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内容上。
“你还说不是嫌弃我?”悠然继续哀怨。
“是你说不想被人知道我们在交往的。”屈云淡淡解释。
“那为什么你连反对都不反对一下就同意这个提议呢?其他的男人一般对这种提议都是强烈反对的。”悠然痛数男友的绝情。
“其他男人?能够举下例子吗?”屈云的声音又开始轻了许多,这是他某种情绪的先兆。
可悠然接下来的话,将那种情绪彻底扼杀在摇篮中:“电视剧上的大部分男人。”
屈云:“……以后来我家,不准再看电视了。”
“反正,你就是不喜欢别人知道我们俩在一起。”悠然的脖子,低成委屈的弧度。
屈云停下脚步,悠然也跟着停下。
“既然你不喜欢这样,那我们就干脆把关系公开吧。”屈云提议。
“真的?”悠然慢慢睁大眼:“你真的愿意?”
“免得被某些人说我还不如电视剧中的男人。”屈云握住悠然的手,平视前方:“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公开吧。”
悠然先是不解,但接下来,当顺着屈云的目光看去时,她就解了——前方,是悠然同寝室的两个好友姐妹。
就在她们的视线看向这边的前一秒,悠然没有任何犹豫,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将屈云给撞到了路边的绿化带草丛中。
接着,悠然若无其事地跑上前去,和室友们相聚,再若无其事地和她们回了学校。
第二天,悠然去学院拿资料,在办公室中碰见屈云时,悠然看见,他漂亮的额头处,有了一处青紫。
“哟,屈老师,这是怎么了?”旁边的一位老师问道。
屈云轻飘飘地看了悠然一眼,再轻飘飘地说道:“被一只猫给绊倒,撞在了石头上。”
“真的假的,没什么事吧。”
“我没事……但猫有事。”
“那只猫怎么了?”
话说到这,屈云嘴角划出一道尖锐:“那只猫,将会被我给剥皮去骨,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之后,整个办公室开始出现了来自西伯利亚的冷气流,嗖嗖嗖的。
而悠然,已经是牙关打颤,骨头咯吱了。
那天之后,悠然决定躲着屈云几天,原因很简单——她不想成为一只被剥皮的猫。
这一开学,就是大三了,因为悠然没有考研的心思,因此这个大三对她而言,应该是继续吃喝玩乐的好时光。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悠然在刚入校时,因为无聊,参加了学校的戏剧社,但热情很快消逝,从此就没怎么参加过那个社团的活动。
但这一年开学,戏剧社的元老们都升入大四,奔入找工作的行列,于是,便不得不将戏剧社社长的职位交出来。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只能由大三的来接此重任。
而大三的共有5个人,其中一个因为太过痴狂戏剧而休学,现今成为精神科的常客;其中一位政治觉悟挺高,忙于参加党校培训,急着发光发热,没有时间参与这类无意义活动;另两位因为戏剧而恋爱,因为恋爱而交恶,因为交恶而发誓再也不进戏剧社。
因为以上的种种种种,悠然成为了戏剧社社长的唯一人员。
本来,悠然这种懒人,是不会参与这些事情的,但刚好学院为了鼓励学生多多参与社团活动,丰富课外生活,便做出凡是社团领导便可以在学期末的奖学金评比中多加两分。
可想而知,视钱如命的悠然自然不肯丢弃这两分,也就是说,她答应了。
当前任戏剧社社长将活动场地钥匙交给悠然时,眸中那种委屈与无可奈何的神色让悠然怪不舒服的,活像是将一个清白大闺女交给自己玷污似的。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再怎么舍不得,还是要交的。
这学期的悠然,除了屈云的女朋友外,又多了一个头衔——戏剧社社长。
那两分确实不好得,悠然在隔天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秋老虎终于来了,晒在人手臂上像是涂抹了辣椒似的,热辣辣的。
但在这样的天气中,悠然必须在中午时分,在大太阳底下坐着。
新生入学,无限的激情,无穷的热血,这是多么好的免费劳动力外加摇钱树,所以每个社区都拼尽全力想要招到尽可能多的新生。
所以这一个星期,在操场上每个社团都摆起了桌子,等待鱼儿的上钩。
只要有貌似新生的人过来,马上冲上去,用比秋老虎还厉害的热情道:“同学,加入我们xx社团吧,让我们为您的生活添姿彩!”
那阵势,不知情的还以为误入安利传销总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