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颜向来被人夸赞为美艳,然而她却很清楚自己如果与面前这个女人相比,简直就是只雄性。
美人看看也就罢了,秦红颜并没有多想,进入电梯便下楼。
在电梯门关闭后,那女人转过身来,望着秦红颜离去的方向,沉思良久。
沈昂秘书海伦早就得到消息赶出来迎接,见到女人,忙低头恭顺道:“付夫人来了,沈经理已经在里面等您多时了。”
这位让秦红颜惊艳的美人便是HG公司董事长付长博的二儿媳。
莫娟。
进入办公室后,莫娟从自己刚拿回来的爱马仕桃红鸵鸟皮铂金包里掏出支细长的烟,深深吸一口,红唇氤出半室白烟气。
“我不喜欢烟味。”沈昂眉宇微皱。
“以前我抽的时候你不是喜欢吗?”莫娟很轻很轻地眨了下眼睛。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沈昂垂头继续看文件:“最近付磊盯得挺紧,我们最好少接触,免得被他做出什么文章。”
“之前我们清清白白地连话也没多说一句,可外面还是有人在乱造谣言,说我和你是奸夫淫&妇。”莫娟凝眸看着手上安静燃烧着的烟,忽然道:“沈昂,不如我们干脆就把这罪名坐实了吧。”
沈昂头也不抬地拒绝:“不好意思,真没兴趣。”
莫娟用细白的柔荑托住下巴,这么一个动作在她做来却是媚&态横生:“你有女朋友了?难道,是刚才离开的那个冰山美人?”
“那是我的助理。”沈昂解释。
“原来就是她。”莫娟恍然大悟:“这次他们又换了个美人来,是想引诱你?”
沈昂似乎正看到了文件的关键处,见这个问题没什么技术含量,也就没回答。
可莫娟却不罢休,继续问道:“她那么漂亮,难道你就没动什么心思?”
沈昂仍旧不做声,像是没听见般。
就在莫娟以为这个问题他也不会回答时,沈昂忽然缓慢地勾起了嘴角:“是……动了一点。”
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模样让莫娟倒分不清真假,她抚摸着自己的新皮包,上好的皮质对指尖而言是种绝佳的享受:“你那个助理,我总觉得挺像一个人。倒不是指五官像,只是身上那种感觉很像……难道是巧合?”
莫娟的自言自语并没有引起沈昂的注意,他反问道:“你没事到我办公室就是为了打听我助理的八卦吗?”
“当然不是,就是想要看看你而已。”莫娟重新望向沈昂,她的眼里像是泛着春水,媚光荡漾。
沈昂也平视着她,眼内波澜不起,完全没有为之所动。
莫娟最终放弃,收回媚意,叹气道:“沈昂,我都已经结婚这么久了,你呢?”
“莫娟,你结婚和我单身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沈昂纠正。
“但我会以为,你还在等我。”莫娟微笑道。
她的美让这番话变得足以令人信服。
沈昂终于放下文件,认真地看着她:“我确实是在等,但不是等你,是在等另外一个人。”
“谁。”莫娟身子不自觉地僵硬了。
“一个我也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女人。”沈昂道。
莫娟暗暗松口气:“你怎么知道她会出现?难道你现在还相信什么命中注定这种童话?”
“没错,我就是相信。”沈昂英挺的面容蒙着层认真的笑意:“她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在我生命里。”
第一章(7)
总算是摆脱了沈盛年的纠缠,秦红颜觉得大为轻松,这天晚上便难得给自己放假,不再加班,提早返家。
其实她的生活极其简单,没有父母亲戚,唯一的朋友乔悄还因为男友的原因无法自由出门。所以平日里她基本上就是在公司与家里两边跑,鲜少在外游玩。
到家后,她也不想叫外卖,直接将冰箱里的甜甜圈都拿出来,摆了一桌,边看美剧边吃起来。
记得那一年他去欧洲出差,知道她爱吃,便沿路买了各个地方的甜甜圈。天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将那些甜甜圈完好无损地带到她美国租的公寓里,也是这样摆了一桌。
那一次她是真心觉得,就算是满桌的钻石也比不上这些甜甜圈珍贵。
他待她总是如此,件件小事里都透着用心,可每每当她想要前进一步时,他却冷漠地后退。
她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她不得而知。
HG是个大公司,大公司必定是人多口杂。在洗手间,茶水间,走廊过道里,秦红颜听说过好几个关于自己的传言。
有说她是傲慢的富家女,凭借家里的关系来HG公司上班,横行霸道,不可一世。
有说她是被付家领导层包养的,所以小人一朝得志,才能如此嚣张。
秦红颜觉得后者反倒更接近事实。
从某种意义上讲,她就是被他给包养了。从十多岁开始,她便享用他的财力,享用他的关心,一直享用了这么些年。
他对她而言,是亦师亦友亦情人。
她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那天的夜色深重得像是要滴下来,她躲在小巷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单薄的被撕裂的白色睡裙上满是逐渐干涸的褐色血迹。那是个背街小巷,她的身边是个肮脏的垃圾桶,异味股股散发出来。那种味道她并不陌生,她自小&便是在这样的味道中成长起来的。她想,自己本身就是个多余的垃圾,所以才会一出生便被遗弃。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够逃脱命运的禁锢,可是没有用的,残酷的命运总不给予她自由。
远处响起了警车的警笛声,她开始浑身发颤。没多久,小巷深处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应该就是警察吧。
她心内灰暗得像是要裂开来。
被发现了!她永远也自由不了了!
那脚步声在她面前停止,良久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夜风在小巷里穿堂而过,发出呜呜咽咽的细小声响,听来像是冤魂的哀嚎。
她毕竟年幼,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折磨,最终决定咬唇抬头面对。
然而当她抬起头来时,看见的却是一个温文尔雅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
他看着她,眼神温暖如熏风,很奇怪的,她身体内的寒意竟因为这个眼神而淡了些许。
他蹲下,褪&下自己的名牌西服,披在她身上。西服上有着他的体温,染着檀香,有佛经的味道。
他说:“相信我。”
他的声音很轻,可是语气里的承诺却是比山海还重。
午夜梦回时,她经常会忆起这句话。
“相信我。”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般奇妙,从那之后,她便开始相信他,依靠他。他要她读书,她便努力做到科科第一。他要她出国,她忍耐寂寞在美国一待便是好几年。他要她回国进HG公司争取沈昂的信任,她也不遗余力去完成。
只要是他要她做的,她不问原因,通通去做。
可是这样的日子,究竟要到何时才能结束。
秦红颜忽然感觉到一丝疲倦,一种前路迷茫久望无果时的疲倦。
情绪低落时,最好吃点巧克力。
她开始在满桌的甜甜圈里寻找巧克力口味的,可找了半晌也没寻出。
奇怪,她明明记得昨天开冰箱时才看见的,怎么今天就不见了?
难道是近来被沈盛年折腾得神思恍惚?
关于巧克力甜甜圈是否还剩一个的问题并没有让秦红颜纠结太长时间,因为接下来她的全副精力都集中在了小腹的疼痛上。
那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瞬间便让她额头布满冷汗。
秦红颜怀疑自己患上了急性肠炎,便想要赶紧去医院治疗。可是那疼痛实在是太过剧烈,她怀疑自己压根就走不出大门。
事到如今,只能求人帮忙。
她拿出手机,拨打了最熟悉的那个号码。
这还是她第一次拨打他的手机——向来都是他打来电话,或者询问她的近况,或者交代一些任务。
她不主动打去,并不是不想,而是怕。
怕他事务繁忙,怕分了他的心,怕扰了他的清静。
可是这次情况实在是特殊,他再忙,也还是会赶来的吧。
秦红颜边这么想着,边拨通了电话。
可是那边响了许多声,都没有人接听。秦红颜本想放弃,可是疼痛时产生的虚弱让她顾不得许多。此刻的她甚至并不是想求得他的帮助,只是想要听听他的声音。
仿佛那样便是给自己最大的安慰。
在第三次的拨打中,电话终于接通,她心内一松,正要开口,却听见那边传来一个陌生而礼貌的女声:“你好,他正在浴&室里,等会我让他给你回复过来吧。”
那瞬间,一股强烈的剧痛闪电般袭来,秦红颜浑身发出了一阵痉&挛。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疼的究竟是腹部还是心,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把尖刀给胡乱戳动着。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那是很冷静的声音。因为太过冷静了,显得不真实。
“谢谢,不用告诉他了,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之后,秦红颜挂上电话,瘫倒在沙发上,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他竟和女人在一处。
他竟和女人在一处!
秦红颜明白,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对女人有着生理以及心理的需要。他虽然从没说过,可她也猜到他必定会有女友。
可是想象是一回事,真正见到这个事实时,又是另一回事。
秦红颜觉得自己一颗心都乱成了渣,她将头埋在沙发枕中,任凭剧痛来袭也不想再动弹。
正在这时,门铃响起。
她却不想去开门——此刻他与女友在一处,不可能来她家。
如果不是他,那敲门的是谁又和自己有什么相干。
秦红颜这么想着,神智也逐渐模糊。她想要就这么睡去,可是门铃却持续不断锲而不舍地响着。
响声实在是太过烦躁,她不得不踉跄着起身去开门。
当看见来人时,秦红颜的脸就跟除霜功能坏了的冰箱似地,结出了硕大的冰块。
第一章(8)
站在门外的,正是沈盛年。
秦红颜扶着门把手,双&腿无力,整张脸苍白如纸,背脊满是虚汗,可仍旧装出十分的精神气。
她不愿意在沈盛年面前表现出病态,她对他始终有种防备的态度。
即便秦红颜撑住精神,可沈盛年还是一眼看出了她的异样。
“秦姐,你怎么脸色这么差?难道生病了?”他的焦急那般明显浓郁,并不是能够假装出的。
可秦红颜却没心情感激他的关心,她此刻正在病中,本来心情便差,也不再和沈盛年保持表面上的和平,直接冷冷道:“我今天没心情见客,你请回吧。”
说完,她便想要将门关上,可是沈盛年却用脚将门抵住,关心之情溢于言表:“秦姐姐,你这样子真的不行,我怕你一个人在家出什么事,还是我来照顾你吧。”
“没有必要,我要休息,快让开。”秦红颜语气冰冷坚定,边说边用力去关门。
不知是因为她生病,还是他的力气真的如此之大,那门竟纹丝不动。
秦红颜正在病中,这么一用力,瞬间便透支了全部精力,眩晕感一股股袭上脑部,她脚下不稳,身子竟倾倒下来!
关键时刻,沈盛年伸手扶住她的腰。
那双手虽然十分有力,可是却拿捏得准,力度大小并未让她感觉到任何不适。可不知为何,秦红颜却始终觉得从那双手里,涌涌不断地传出一股禁锢感。
她想要挣脱,可是疼痛之下,力气已经消失殆尽,只能任由沈盛年将她扶住。
沈盛年的右手放在秦红颜腰&肢上,她腰&肢纤细,颇有盈盈一握之感。
她就是这样的矛盾体,明明外表强悍,可是身体的各个细节却时不时显出虚弱,那种强悍中的虚弱让她更加吸引人。
他将她扶到卧室床&上侧躺着,细心盖上毛毯,皱眉询问道:“秦姐姐,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我去买药。”
他连问了好几遍,秦红颜也没有搭理。她紧闭着眼,只想要让他无趣,逼他离开。
虽然秦红颜闭着双目,可仍旧感受得到沈盛年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巡寻。那目光的温度时冷时热,变换半晌后,她听见他安静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把我叔叔的私人医生请来吧,让医生看看可能更好。”
秦红颜禁不住在心头将他暗骂一顿。
深更半夜的,要是把沈昂给惊动了,还不定出什么乱子。
看来,沈盛年果然是找准了她的罩门下手的。
要是在平时,秦红颜肯定还会与沈盛年硬碰硬。然而病重之中,神智也软弱不少,她喉咙蠕动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你等着,我马上去给你买药。”
沈盛年说完便冲下了楼,不多时就提回了一大堆药。
接着,他给秦红颜倒来温水,扶她起来服药。
秦红颜服下&药后,疼痛逐渐缓解,身体一旦舒适,疲倦开始涌来,她眯着眼,开始打盹。
而在迷迷糊糊之中,她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轻声道:“秦姐姐,我帮你简单擦洗下,然后你再睡吧,这样舒服些。”
他的声音轻软,带着催眠的意味。她无意识地点点头,接着温暖柔软的毛巾便覆盖在她脸上。那种舒适的潮&湿热气让她长长叹口气,就如同在寒天中得到了暖炉,骨头都舒服得舒展开来。
沈盛年对她的照顾并没有结束。
他端来一盆温水,挽起秦红颜的长裤,褪去她的袜子,将她双脚放入盆中,细心擦洗起来。
秦红颜此刻已经陷入睡梦边缘,因此没有丝毫拒绝反抗的动作。她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脚底向着身体四肢百骸流窜,整个人像是泡在了温泉水里,舒服得只想叹息。
他的动作很柔很轻,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昏睡中的秦红颜思绪浮动,她想起了幼年时的自己——每一次生病都是场与死神的对抗赛,只能蜷缩在小屋里孤独熬过,没有父母的照料,只有黑暗孤独潮&湿冰冷。每一次她都拼尽全身的意志力告诉自己必须要熬过,只有熬过,才能长大,才能自由。
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像是仙人掌,在烈阳干涸恶劣的环境中成长,长出一身的尖刺。
不是想要伤人,只是不想再让人伤害自己。
她也知道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自己并不可爱,可是没有办法,她的命运决定了这样的她。
而遇见他之后,每次生病时,虽然他不能时时在身边照料,至少也能给予安慰关心。
可是今晚,他的身边却陪着另外一个女人,他无法分心再来照顾自己。
她感觉自己再次被遗弃。
她生病时是最最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总会想,为什么她父母会将刚出生的自己遗弃在孤儿院门外?如果一开始便决定不要她,为什么还要生下她?
她厌恶被遗弃的感觉,所以从不肯轻易信人。唯一信任的,只有他。可是他却迟迟不给予她明确的答案,不给予她确定的未来。她不知道自己与他究竟会走到哪一步,也许隔天他便会结婚,而她又将会是孤独一人,被遗弃在这个可怕冷漠的世界中。
今晚的她是很脆弱的,所以需要一个人陪伴,即使那个人是沈盛年。他马不停蹄忙碌照顾自己的身影让她觉得,至少在这一刻,她不会是孤独的。至少在这一刻,她不会又陷入那个黑暗孤独潮&湿冰冷的屋子里。
秦红颜胡乱想着,逐渐地陷入了黑甜梦乡。
她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来到了云端,一双脚赤&裸&着踩在了云朵上。云朵柔软洁白,如同上好的棉花。不多时,梦境改变,她又来到了小溪里。一双脚浸在溪水中,一条小鱼在她脚边游晃,鱼尾鱼唇不时拂动她的脚背脚踝小&腿,痒意肆意上扬。
她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挥开小鱼。
而在现实中,她挥动的手却被沈盛年给握住。
现实中,他就是那条亲吻她玉&足的鱼。
第一章(9)
沈盛年将秦红颜的双脚擦拭干净,放在怀中,细细端看着。
她的脚白得如同瓷器,脚背上有隐隐的血管,每一下跳动都牵动着他的心脏。她的十只脚趾如同玉石,可爱圆润。指甲上涂抹着透明的指甲油,在灯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她的脚掌柔软顺滑,如同婴儿。
她就连脚也是如此完美。
他伸手抚摸着,从脚掌到脚背,像是在抚摸着一件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宝物。
确实,他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能接近她。
终于,他俯下头,开始亲吻她的脚背,态度虔诚,如同在膜拜心中的神。
她就是他心中的女神。
他从她的脚背开始吻起,一下一下,一寸一寸,没有半分遗漏。
她的肌肤像是牛奶洗过,滑&嫩异常,对他的唇而言是种绝佳的享受。她的皮肤有种天然的冰凉,那种冰冷让他想要将她永远捂在怀里,捂得热热的。
秦红颜穿着睡裤,他缓慢地将睡裤推到了她大&腿处。而他的唇则开始上移,吻上了她的小&腿。
她的小&腿纤长均匀,像是最完美的艺术品,在灯光下白得几乎晃花了人的眼。他的唇在她的小&腿处流连忘返,他开始想象这双&腿放置在自己腰&际的感觉。
这种想象折磨得他必须运用全身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就连膝盖也是圆润有骨&感,没有半分瑕疵——他觉得她浑身上下当真是找不到半分的瑕疵。
他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秦红颜时的场景。
那天,叔叔说要给他介绍个口语老师,是公司下属,一个二十六岁的美国斯坦福大学商学院研究生。
他在心里立即勾画出了这个女人的形象——戴着高度近视眼镜,不善言辞,会时刻脸红花痴地望着他叔叔,或者是他。
就像他生命中曾经遇见的所有女人一般。
沈盛年对这口语课以及口语老师毫无兴趣。
他是老师心目中的天才,从小就显露出自己的高智商,小学时便开始跳级,未满十五岁就学完了高中所有课程。学业上的成就以及出众的外貌让他自小&便享受了所有的崇拜与肯定的目光,他内心是骄傲的。他虽然时刻微笑着,可是在心底深处却鄙视周围所有人。他觉得自己是《哈利波特》里的魔法师,而其余人都是麻瓜。
当然,除了沈昂。
沈昂是他的偶像,也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制住他的人,所以他答应来补习口语,不过是为了尊重沈昂。
头天晚上他帮人当黑客盗取信息熬了夜,到沈昂家坐在客厅窗台处不小心便睡着了。睡梦中,他感觉到一股冷冷的目光。这让他惊醒过来,并且下意识便露出了自己的不满。
然而睁开眼,却看见一位高挑冰冷的美人。
秦红颜。
他首先惊讶的是她的外貌,非常完美。其次,是她身上的一种味道,冰冷阴暗孤独,那是属于他同类的味道。更可贵的是,她对自己以及对沈昂都没有半分兴趣。
甚至,她在厌恶自己。
是的,她根本不懂得掩饰,或者说根本没有心情来掩饰对他的厌恶。
秦红颜让他觉得很有趣,这是他人生中首次对一个异性起了兴趣。
说实话,青睐他的人很多。其中有同年龄的小女生,也有比自己大不少的女人,可是他通通没有兴趣。他能够从她们身上感受到贪婪的味道,她们接近自己不过是贪恋他外表的东西,金钱容貌或者是众人的仰视,可是她们根本不了解真正的他。
她们根本不了解真正的他是多么可怕。
可他却看得出,秦红颜一眼便看清了他的内心,因为他们有相同的味道,他们是同类。
于是他开始千方百计接近她,而她则一味抗拒退后。
这激发了他身体里的追求欲,男性天生便是有渴望狩猎的天性,他很想要拥有她,这是他人生中首次这样渴望得到一样东西。
也许是他弄痒了她,睡梦中的秦红颜开始用手来阻挡他的亲吻。
他轻易地制住了她的手,唇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他的唇越过她的膝盖,开始向着大&腿进攻。
大&腿是女性最性&感之处,因为最接近隐秘。
大&腿内侧的敏感让睡梦中的秦红颜唤出声,那声音也立即引起了沈盛年的冲动。他内心中的欲望使得他想要不顾一切褪&下她的裤子,然而理智却生生压下了这股冲动。
如果要的仅仅是她的身体,那他早便可以如愿以偿。
他还要更多的东西,更好的东西。
他深吸口气,恋恋不舍地再次抚摸亲吻了她的双&腿,最终将裤腿放下,将她双&腿放入毛毯中。
调整好呼吸后,他坐在她身边,开始端详她的面容。她睡着时眉头总是微皱着,像是个缺少安全感的小孩。
他想,其实她的内心是柔弱的,外表如此强悍也不过是为了伪装。
她究竟遇见过什么样的事情,她的成长环境究竟如何,她来到叔叔身边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
他通通都想知道。
她真是个迷一样的女人。
她的唇很饱满,睡梦中微微张着,时不时翕动,看上去像是在引诱着人犯罪。
他看着她的唇,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唾沫,很想要亲吻上去。他这么想着,身体也不自觉地这么做了。然而就在双&唇即将碰触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却又生生地止住了动作。
他们的初吻应该是在她清醒的状态之下,他是骄傲的,他想要让她永远记得自己。
沈盛年伸出手,用食指指腹描绘着她的双&唇,辗转留恋。
那么,就再等等吧。
秦红颜醒来时,发现天已大亮。经过一夜的休息,疼痛已经全部消失,昨晚的事就如同幻影,有种不真实的模糊感。
她只依稀记得沈盛年来了她家,给她买药擦拭。
想到这,她赶紧起身检查身体,发现自身衣物整洁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身体也没什么异样。
看来,是她多虑了。
毕竟他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第一章(10)
秦红颜走出卧室,发现米色的布艺沙发上蜷缩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发现原是沈盛年。
熟睡中时,他的五官显得更加清雅秀逸。睫毛长而浓,自然卷的头发遮着脸颊,看上去竟有些梦幻。他双臂抱着卷曲的双&腿,整个人保持着胎儿在母体内的姿势,令人无端端生出细碎的心疼。
即使秦红颜早已领教过他的厉害,可此刻的他,看上去是那般无害,让她不由得点点卸下心防。
秦红颜叹口气,谁说内心比外表重要的,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好看的皮囊比耶稣的灵魂还有用。
正在感慨着世界的残酷,秦红颜忽地发现不对劲——沈盛年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而双颊有不自然的红&润。
她赶紧伸手去摸&他额头,这才发现他浑身热得烫手。
他发烧了?!
马上便进入十一月,可沈盛年昨晚却是什么也没盖便在沙发上睡着了,不发烧才怪。
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果真是个孩子。
虽然对他的印象不算好,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照顾自己才会生病。秦红颜虽然性子冷漠,可最不喜欢的便是欠人人情。思考了几秒,她立即决定向公司请假,在家照料沈盛年。
她给他贴上退烧贴,又喂他服下&药,将他平放在沙发上,为他盖上厚毛毯——她秦红颜这辈子还没这么照顾过人呢。
安顿好沈盛年后,秦红颜又想着沈盛年估计醒来会饿,便到厨房给他熬粥。
小米绿豆粥,清热解毒,是感冒发烧时的良物。将绿豆去杂质,加水烧滚,小火焖烧,至绿豆酥烂,放入淘净的米用中火烧煮。
秦红颜站在锅边,看着绿豆上下翻滚,内心也逐渐生出了煎熬。
昨晚的那通电话,让她煎熬至今。
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活下去的目的与希望,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听从他的每句话,从不抵抗从不反对从不过问,并非是自己没有主见,而是一种习惯。
她习惯了有他的世界,习惯了遵从他的每句话,习惯了与他相依相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