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发话,岂敢不从,三名女生忙拔腿向着小卖部跑去。

“她们走了。”温抚寞提醒。

“快——扶——我——去——那——边——休——息,我——的——脚——都——要——断了——。”见美女离开,童遥瞬间泄了气,一张脸皱成痛苦模样。

“谁让你逞强。”温抚寞扶着好友去到树荫下。

童遥仰面躺在草坪之上,感觉全身都像是要散架一般:“没办法,总不能在这么些女的面前服软啊。”

温抚寞笑着摇摇头,也在他身边躺下。

“喂,你这样会让别人以为我们在搞同性恋,那些女生岂不是要伤碎了心?”童遥为了避嫌,连忙半坐起了身子。

突然的坐起,让他眼睛一阵发昏,树荫和光晕在他的眼前打转。

童遥忙闭上眼,隔了许久,等头不晕了,才慢慢睁开,而这时,他敏感地察觉到了一道目光。

循着日光来的方向望去,童谣看见了对面树荫下的一个女生。

就在两人目光对视的同时,那名女生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并没有出现偷看被逮住而脸红的那种羞涩。

反正没事,童遥就干脆打量起了那名女生。

怎么说呢,五官并不出众,可以说,挺平常的。

眉毛不浓不淡,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塌不挺,嘴唇不厚不薄。

但是,整个五官组合起来,看上去挺舒服的,属于耐看那一型。

她就这么安静地坐在树荫下,也不怎么和人说话,身上有种文静的气质。

还……挺不错的。

童遥努力地搜索着那个女生的名字,经过努力,终于记起,她好像是叫寒食色。

寒食色。

童谣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挺别致的。

刚才,她是在看着自己?童谣嘴角一勾,哎,看来,他又成功地引诱了一名花季少女了,实在是罪过罪过。

正想着,洪教官回来了,开始为他们重新编走正步的队形。

男生站前面两排,女生站后面两排。

温抚寞站在童遥前面,童谣一看,挺乐的。

再习惯地往后一望,乖乖,真是巧了,他身后的女的,就是那个叫寒食色的。

嗯,不错不错,近看吧,这女的看上去似乎比刚才更舒服了些。

因为走正步时不能说话,因此,这一下午,童遥也没找到机会搭讪。

但是童谣开始注意到,那个叫寒食色的女的,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吃饭时,解散时,集合时,甚至连上厕所是也一样。

童遥伸手撩撩头发,低调地想,人太帅,没办法。

到第三天,正在走正步时,洪教官有事要离开一下,便让他们先就地休息。

机会来了,童谣仔细想了两三条开场白,正准备回头搭讪一下,谁知,自己的肩膀却先被搭了。

寒食色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她道:“同学,麻烦让让,你那长着俊美非凡的脸庞的碍事脑袋正好挡住了我的视线。”

童遥愣了三秒,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这个寒食色的目标,是温抚寞。

这倒没有怎么伤害到童谣的自尊,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他的目标也不止是她。另外,在童谣心中,温抚寞的美丽和他不相上下,女孩喜欢他也是常有的事情。

童谣只是对自己的误解感觉到有些好笑,同时,也对寒食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原来,她也不像外表那么文静啊。

接下来,童谣发现,寒食色果然是一直将目光锁定在温抚寞身上,不过是因为他时常和温抚寞在一起,所以就误解了。

误会解除,也就算了,童谣没有兴趣去追喜欢自己好友的女生,再加上后来因为树林中一男一女做活塞运动被教官发现,因此男生女生分开训练,童遥便将寒食色也抛到了脑后。

本来是想告诉温抚寞说寒食色喜欢他的事情,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忘记了。

军训回去之后,大家开始上课。

这时,童谣发现,那个寒食色已经成为了柴柴的好友,并且,坐在了温抚寞的前面。

看来,还真是缘分。

童谣开始默默地观察寒食色,想看看她究竟要何时才会对温抚寞下手。

但是寒食色似乎在班上表现得挺正常的,没什么花痴的迹象,童遥都开始怀疑,那个让自己不要挡住她观看帅哥视线的寒食色是不是因为晒晕头灵魂出窍才会说出那番话。

后来发生的事情,终于让童谣确定,寒食色,她是内骚型的。

一个星期二的美术课,老师让全班带着画板出去写生。

童谣承认自己对画画没有天赋,因此,也就胡乱画了朵花交差。

画完之后,没事干,便拿着一双眼睛四处望,这时,他瞄到操场的阶梯上,寒食色正独自坐在上面。

她穿着一条及膝裙子,披着头发,拿着画架,脸色沉静,别说,远远望去,还挺有文艺美少女的气质。

但是定睛一看,童谣发现,寒食色的眼睛里,有着亮的吓人精光。

而最重要的是,她正不时地扫视着花坛边的温抚寞。

难道说,她是在偷画温抚寞?

童谣有些得意,总算是又找到她暗恋的迹象了。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寒食色身后,偷看她的作品。

这一看,童遥再一次愣住了。

他预料地不错,寒食色确实是在画温抚寞。

但他没预料到的是,寒食色画的,居然是裸体的温抚寞。

而且那画工,简直是专家级别的,特别是腰部以下,大小真的和温抚寞的实物差不了多少。

童遥开始怀疑,要暗暗观察多少次,才能画成这样的写实。

当然,他指的是温抚寞腰部以下的那家伙。

那次,童遥发现了寒食色的这个天赋,他开始觉得这个女的还是挺有趣的。

从那之后,童遥便时不时让寒食色帮他画色情图片。

开始时,寒食色故意张大嘴,摆出惊诧的样子,意思是我怎么可能会画这样低俗的图片呢?

但后来,实在是拗不过童谣的纠缠,寒食色悄悄为他画了好几张。

虽然比起温抚寞那张,还差了点,但整体看来,已经很不错了。

就在求画和赠画的过程中,童遥和寒食色渐渐熟悉了。

童遥觉得,和寒食色在一起,什么话题都可以聊,根本不用忌讳。

而且,寒食色脾气不错,喜欢笑,不容易生气。

总之,和她在一起,感觉挺舒服的。

当然,童谣一直都将寒食色对温抚寞的暗恋看在眼里,这一次,他没有忘记,但是,他却并不太想将这件事让温抚寞知晓。

或许,是他害怕帮了倒忙的原因吧,童谣这么告诉自己。

高一下学期开学,童遥就进入了学校篮球队,因为实力不错,一进去就成为了主力。

中期考试之后,各个高中篮球队开始了联赛,每次比赛时,柴柴,温抚寞还有寒食色都会到场为他加油。

童谣知道,寒食色之所以会来,不过是为了和温抚寞在一起。

不过,来了就好。

在和二十九中的四分之一决赛中,童遥从上场开始就发挥不错,一直在得分,远远地将二十九中甩在了后面。

二十九中篮球队队长因为心仪的女生对童谣有意思,所以,他一直对童遥不满,而这场比赛中,童谣好几次盖了他的火锅,让他狼狈的很。

新仇旧恨之下,队长阴暗了,所以,便故意在童遥传球时将他绊倒。

童遥本来在奔跑着,这么一倒,膝盖重重撞击在地上,顿时痛得站不起来。

而裁判却偏袒二十九中,并没有判那名队长犯规。

童遥因伤,不得不下场休息。

主力下场,十三中不敌二十九中,分数渐渐被超过。

童谣只能在休息区,看着那名队长得意。

最终,二十九中以三分取胜,进入了半决赛,而十三中,则失去了继续比赛的资格。

可以说,童谣的心情糟糕透了。

这时,他的脚已经不这么痛了,便站起,一瘸一拐独自走出了篮球场。

看那身影,有些萧索。

才走没几步,童谣便听见一阵脚步声向着他跑来,接着,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感觉很熟悉,童谣不用回头就知道来的人是寒食色。

所以,他也没回头。

寒食色也不见怪,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不停地安慰着。

“别生气了,明年咱们打他个落花流水,鼻青脸肿。”

“那种人,太恶心,太贱了,咱们都不屑跟他打。”

“如果你实在不能消恨,那,那……那我和柴柴找群女的把他给拖进草丛中给轮了。”

如果再不阻止,还不知道这寒食色会说出什么话来,所以童遥只能岔开话题:“柴柴和温抚寞呢?”

“他们在比赛开始没几分钟时,就接到通知,说老师有事让他们帮忙,他们就先走了。”寒食色解释。

“我没事了,我们俩的家又不顺路,你自己回去吧。”童遥笑笑,看上去确实没事的样子,但仔细听,声音中还是有些失落。

寒食色知道,童遥对篮球挺热爱的,做梦都想得到第一名,这次打击对他而言,确实不小。

两人正在说着,身后却传来一个得意的声音:“哟,童遥,怎么,痛得都要女人来扶了?”

童谣回头,看见二十九中的篮球队成员向着自己走来。

那名队长用一根手指钻着篮球,挑着眉,咧着嘴,模样才叫一个嚣张:“真是抱歉了,你们没能进决赛了,不过没关系,可以来看我们赢冠军嘛。看在认识的份上,我可以把冠军奖杯借你看几天。哈哈哈哈……我们走。“

侮辱完毕,二十九中的队长便带着组员超过他们,离开。

童遥不想和他在这里争执,便准备忍下这口气。

但就在这时,他的眼角忽然瞥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快地向着那队长奔去,抓住他那松松的球裤,往下一扯。

在一瞬之间,队长的球裤就这么褪到了脚踝处,露出了里面的三角内裤。

并且那内裤还是……大红色!!!

脱完裤子后,寒食色站起来,飞快退回童谣身边,指着队长的内裤,用全校都听得见的声音大叫道:“哇,居然穿大红色的内裤,你本命年啊!!!“

即使是同队的人,看见这一场景,也都笑得直不起腰。

那队长的脸红得像被立邦漆给迎头泼下,他快速拉起裤子,指着童谣道:“弄他!!!“

寒食色一听,忙拉着童谣往校门外跑,并非快地拦截住一辆出租车,推着童遥上去了。

两人趴在后座上,看着那群气急败坏来追他们的人渐渐落后,忍不住笑出来。

这么一笑,童遥觉得心里被堵住的地方瞬间疏通了。

他呼出口气,看着寒食色,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脱他的裤子的?“

“其实每次看着你们打篮球,我都在想,如果脱下你们的球裤,那一定很好玩,今天我终于有机会实验一下了。“寒食色打了个响指:”果然不错。“

童遥躺在椅背上,用手肘碰碰寒食色的手肘,轻声道:“谢谢咯。“

“朋友之间,说什么谢谢。“寒食色对着童遥的胸口轻捶了一拳,咬唇笑道:”下次请我吃东西就行。“

说完,她也靠在了椅背上。

车窗玻璃是打开的,风吹动起了寒食色的头发,偶尔几缕,飘在了童谣的胸前。

不知为什么,童谣觉得,那被寒食色的发碰触的地方,忽然有些痒痒的。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

 

童遥番外:老婆(中)

 


感情,就像是藤蔓植物,在不知不觉间滋长,而当意识到时,你往往已经被绑缚得紧紧的,再也没有逃脱的可能。

童谣就是这样,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目光,慢慢聚在寒食色的身上。

其实,童谣的身边,从来不乏漂亮的女生,但是,那些人,都不如寒食色那样吸引他。

寒食色并不漂亮,只是看上去很顺眼,很舒服。

寒食色并不善良,她总是喜欢看别人的笑话。

寒食色并不乐于助人,除非那人是自己朋友。

寒食色并不会拾金不昧,她是爱财如命。

寒食色有很多很多的缺点,童谣很清楚,可是他不在意。

童遥知晓,自己并不只是把寒食色当成普通朋友,因为很多时候,当她无意中碰触到他时,童谣的心,总是会快上那么几下。

有时候,童遥会想,自己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童遥一向认为自己对待女生的功力是比较高超的,但是这一次,他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开始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不敢说,或许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向一个眼睛里只装着自己好友的女生表白。

其实,寒食色对温抚寞的恋慕并不明显,一般人都很难发现。

可是童遥却看得一清二楚,因为,当你心里装着一个人时,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刻在你的心里。

“你是不是喜欢上温抚寞了?“很多时候,童谣都会当着寒食色的面,问柴柴这个问题。

这算是一种自虐,因为每一次,他都会看见,一旁的寒食色眼中那种躲闪的目光。

童谣的心,会很不舒服。

可是他阻止不了这样的自虐,他希望,这仅仅只是寒食色的一段青涩的毫无结果的暗恋。

很快,便到了高一的期末,学校决定举行分班考试,不仅要文理提前分科,另外,还要在文理科中分别选出一个尖子班。

尖子班的各科老师自然是终极配置了,所以每个人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寒食色也是一样,她卯足了劲复习。

在考试时,寒食色就坐在童谣的前面,童谣看见,后面的几道大题,寒食色的答案都是错的。

算算分,这次的考试,她是和尖子班无缘了。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童谣拿起笔,将自己试卷最后几打到已经写好的正确答案全部涂黑。

因为,他想要和寒食色在一个班级。

童谣没有多想,他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愿望。

考试结束之后,童遥和温抚寞一起回家。走着走着,温抚寞忽然问道:“你觉得寒食色怎么样?“

闻言,童谣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人抓到什么把柄似的,脸居然有些微微发烫。。

但很快,他就恢复过来,若无其事地回答:“她啊,像个男人。“

温抚寞听了,只是笑笑。

童谣努力地想将这个话题结束,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

在走了一条街之后,童遥装作很好奇似地问道:“咦,你怎么忽然之间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温抚寞淡淡一笑,隔了会,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只是觉得,她,挺有趣,挺可爱的。“

之后,两人继续在长街上走着,但是后来又说了些什么,童遥已经记不太清晰。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里,有一种隐隐的慌乱,似乎有些他一直以来都不愿看见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暑假,酷刑完毕,四人相约到处玩耍。

这天晚上,他们来到KTV中唱歌,唱到后来,大家肚子饿了,便派柴柴和童遥去下面的超市买零食。

柴柴和童谣每人一个购物篮,分开拿东西,等到付账时,柴柴往童谣的篮子里一看,不经意地说道:“薯片,果冻,泡凤爪,牛肉干……好巧,你拿的全是食色喜欢吃的。“

童谣低头,这才发现,事实果然如此,他购物篮中的每一件,都是寒食色喜欢的。

柴柴神经比较大条,说完了也就将这件事放在脑后,没再多想。

但童谣的一颗心,却平静不下来。

原来,他已经将寒食色的喜好,都记在了心中。

原来,他已经,这么喜欢她了。

买完东西之后,两人回去,推开包厢的门,童谣立即发现了寒食色和温抚寞之间的异样。

两人的眼睛里,都有着跃动的喜悦,而面颊,即使在暗淡的光线下也可以看见羞涩的绯红。

童谣当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忽然之间变得很沉很沉。

当天晚上接下来的时间,童谣霸占了话筒,不停地唱着歌,直到喉咙沙哑。

也就在那天,童谣发现,自己的演技还是不错的,至少,他可以笑得很开心。

那天之后,温抚寞和寒食色在一起了,他们成了公开的恋人。

那个暑假,是童谣一生中最痛苦的夏天,因为他整天都戴着一副面具。

在握着手的温抚寞和寒食色面前,他必须要像过去一样地笑。

窒闷的阳光,酸软的嘴角,破碎的心。这是童遥对那个夏天仅存的记忆。

高二开学,童谣发现他让自己陷入了一个难堪的境地。

他和寒食色在同一个班级,而温抚寞不出意外地去了尖子班。

因此,童谣必须要时常帮两人传递话,或许是传递东西,并且,在此过程中,童谣不能表现出什么异样。

有时放学,三人走在一起,温抚寞和寒食色便会牵着手,一脸幸福。

而童遥,却是在后面默默观看着,偶尔看得苦了,便抬头,眼睛,始终望不穿那片密林。

有时候,童谣也会控制不住地去做很幼稚的事情,例如有天放学,他故意当着寒食色的面,在后校门处亲吻了校花。

在亲吻的同时,他的眼睛,却是瞄着寒食色。

他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点自己希望有的东西。

可是没有,寒食色居然跑来询问自己这种强吻的诀窍,说是拿去对付温抚寞。

童遥只能苦笑,他想,自己是坚持不下来的。

他决定转学,便让父母为他联络了新加坡的学校,准备去那边就读。

他想要换个地方,换个看不见寒食色的地方。

当事情完成了差不多七八成时,童遥清清淡淡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寒食色。

那是一个中午,他们俩刚上完体育课,便相约出去吃饭,在吃到一半时,童谣开了口。

闻言,寒食色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了头。

透过她的睫毛,童谣看见了她眸子中的浓浓不舍,而她的眼球上,似乎还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寒食色对朋友,是在乎的。

童谣清楚,这是朋友间的不舍,只是朋友间的不舍,但是在那瞬间,他改变了决定。

他哈哈一笑,道:“开玩笑的,你还当真的?!“

此举换来的,自然是寒食色的一顿暴捶,还有她眼中那发自内心的欣喜。

算了,就这样吧,童遥想。

留下来,虽然有苦,但也有快乐,至少,他可以时时刻刻看见寒食色。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如果寒食色是别人的女友,童遥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抢过来。

但是,他是自己最好朋友的女友,童遥只能彻彻底底地将自己对寒食色的感情埋藏在心底,用最厚的泥土。

他只能默默地呆在寒食色的身边,默默地看着她和温抚寞之间感情日渐浓厚,默默地陪她说笑,默默地给她看答案带她度过考试,默默地陪着她跑步,默默地……恋着她。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转眼,高考了,再转眼,高考结束了。

在升入大学的那个暑假中,温抚寞时常去寒食色家中,关于这些,童谣都是知道的。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因为他没有资格。

有天晚上,童遥打电话给温抚寞,想约他第二天去打篮球,但是温妈妈却告诉他,说温抚寞那天晚上在寒食色家,一直没有回来。

童遥放下电话,保持着不动的姿势整整一分钟,然后,他开始拨打温抚寞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童谣没有放弃,而是继续拨打着。

其实,就连童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是打通了,他要说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他只是一遍一遍地按着按钮,一遍一遍地听着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提醒的声音。

那整个晚上,他都在做这样的事情。

直到白昼的光,透过厚重的窗帘,进入了他的房间中,童谣才放下了电话。

隔天,温抚寞因为听母亲说童遥找他,便约他出来见面,询问他究竟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只是约你打篮球。“童遥像一个损友那样,碰碰温抚寞,挤挤眼,道:”昨天晚上,你真的没有回家?“

温抚寞脸颊上闪过一道绯色。

这个色彩,说明了一切。

温抚寞,已经彻底地得到寒食色了。

童谣的脸上,还是那种戏谑而轻松的笑容,只是他的心,却少了一块,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存在了。

和温抚寞分别之后,童谣独自在街上闲逛着,没有目标地。

就这么一直走着走着,,直到华灯初上。

他的心,从刚才起,就空了一大块,风一吹,直接穿堂而过,没有一点阻滞。

那种感觉,很难受,童遥想要找些什么来填补,即使只是暂时的,只是虚幻的,也是好的。

他停在了一间酒吧前,那时已是夜晚,酒吧生意兴隆。

童谣走了进去,坐在吧台边,要了酒,开始往嘴中灌。

凉凉的液体,猛地灌入,有种淋漓的快感。

但是,心,还是没有好受一丁点。

喝了五六杯之后,一只柔荑,轻轻放在了童谣的肩膀之上。

这个动作,是熟悉的,寒食色经常用这种方式招呼他。

但这次,却不是寒食色,因为寒食色拍打他时,动作是稳稳的,而这只手,却是轻飘。

随即,一股香气进入了童谣的鼻腔之中,是一种魅惑的香水气息。

然后,一个女人在童谣身边坐下,道:“小帅哥,能请我喝一杯吗?“

童遥依言照做,买来酒,递给了她。

“你是第一次来吧?“那女人问,她的声音是一种纯粹的女人,就像她身上的那种香水味,如妖魅纤细的手,轻易地进入了人的身体中。

“是的。“童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失恋了?“那女人仿佛什么都看得出来。

“是。“童遥的声音中没什么感情。

“真巧,我也是。“那女人笑。

“你被甩了?“童遥将酒杯拿在眼前,不停地摇动着,那透明的琥珀色的液体,在里面挣扎。

“没机会被甩,人家爱的不是我,,从来都不是。“那女人的语气,和酒一样,带着凉凉的苦涩。

童谣转头,看向那女人,她画着浓妆,非常艳丽,但是那双眼睛,却是空茫的,盛满了寂寞。

而她那寂寞的眼眸中,映着同样寂寞的他。

当天,童遥和那女人喝了许多的酒,然后,他们上了床。

没有责任,没有未来,没有感情,有的,只是身体互相的慰藉。

两个人,都是寂寞的,他们的身体,都是冰冷的,他们的心,都空了一块。

因为考取的是不同的大学,所以童遥和寒食色的见面机会减少了。

但是每个星期五的晚上,他都会来到一家快餐店里用餐。

因为那家快餐店对面的楼房,便是温抚寞和寒食色度过周末的小屋,每一次,他都会在那里默默地等待着,看着两人牵手走入。

这样,至少他还能看见寒食色。

至少,他能看见她笑得很幸福。

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够了。

 

童遥的番外:老婆(下)

童遥从来没想过要诅咒那两个人的幸福,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对不起自己。

一切,都是错过。

有时候,童遥会想,如果他能过早一点向寒食色表白,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世界上大凡事物,错过了也就没有了。

童遥能做的,就是在阴影之中安静地用眷恋的目光看着寒食色的笑容。

她的笑容,璀璨而舒适,像暖暖的气,氤氲在童遥的身体中。

而那些笑容,都是温抚寞给与她的。

也许,温抚寞能够给与她更多的快乐。

那么,寒食色和他在一起,也是应该的。

童遥原本以为,两人会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但是渐渐地,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寒食色的笑容变少了,变淡了,变得牵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