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得欢,却听见老板在念报纸上的文章标题:“机场情侣吵架,女子当场抓伤男友下体,啧啧啧,现在的女娃娃,真是狠啊……咦,还配了图片的,诶,这个女的好像很眼熟啊。”

闻言,我将头低到脚踝上,一溜烟跑回屋子,继续睡。

这一次,我寒食色是糗大了,还是睡死算了。

根据拉屎的次数算来,我是睡了一个星期。

睡到最后,都睡恶心了,所以,我起身,推开窗子,深呼吸,接着,放了个小小的下午屁。

院子中,老板娘还是在休闲地躺着晒太阳,看见我,她招招手,唤我下去。

我说过,孕妇为大啊,不敢让她久等,赶紧屁颠屁颠的冲下去,坐在她身边。

“事情办完了?”她问。

“是。”我点头。

“办得怎么样?”她问。

“不太好……”顿了顿,我觉得自己还是别谦虚了,便说了实话:“非常糟。”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不知道。”我诚实回答。

她忽然摇摇头,道:“我怎么也想不通,威慑么你会抓他的下体呢?”

“你怎么知道的?”我睁大眼。

“报纸上配了这么大图。”老板娘将一张报纸递给我,上面的图虽然是偷拍的,但还是隐约看出了我的脸。

我闭上眼,然后走到墙角,开始用额头死磕石头。

“你究竟爱不爱他啊?下手这么狠。”老板娘问。

“我不爱他,干嘛还回去找他。”我继续死磕着。

“那如果他来找你复合,你会同意吗?”老板娘问。

“我死都要缠着他……不过,都这么久了,估计他也走了。”我重重地死磕,寒食色,我要磕死你。

“他已经来了。”老板娘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什么?”我怀疑字的头给磕昏了。

下一瞬,我就被人抱起,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我就被甩到了房间的床上。

我摇摇脑袋,眨眨眼,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如瓷器般无暇的脸颊,抚水柳枝般的眉,有着桃花光晕的眸子,秀挺的鼻梁。

还有,那尝起来味道比旺仔qq糖还要美味的唇……

我猛地扑上去,想吻住盛悠杰。

但是,在我即将要吻上他时,盛悠杰用自己的双手将我的头给固定住。

我即使将嘴嘟得想朵菊花,也吻不到他。

“先回答我的问题。”盛悠杰的眼睛是阴沉的。

我被吓得全身哆嗦了下,点点头。

“刚才,你在下面说的话,全是真的?”他问。

点头。

“你,真的爱我?”他继续问。

点头。

“如果,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你会继续折断我的小鸟?”他最后问。

重重点头。

一番拷问之后,盛悠杰的眸子慢慢地明亮起来,里面,盛满了浓稠的缱绻。

然后,他放开了禁锢住我脑袋的手,等待着我吻他。

但是,此刻的我,已经收起了欲*念。

我也有好多问题,想要问盛悠杰。

“你,是来找我复合的吗?”我问。

“是的。”他答。

“你……”这次是真的想通了吗?

我想这么问,但是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可是盛悠杰帮了我的忙,他说:“我想通了。”

我看着他,他眼睛里的东西,浓得我移不开目光:“寒食色,没有你在的日子,我的心,像丢失了一大块,我没有办法忍受。而且,我终于知道,我在你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真的?”我目光炯炯:“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缓缓说道:“你只把我家的小弟弟当成你的私有财产。”

闻言,我先是惊喜,之后又气得吐血。

早知道盛悠杰吃这一套,应该早把他家小弟弟给折了的!

“我和你,是同一种人,即使是死,也不愿意将爱的人拱手让人。”盛悠杰看着我,眼睛是醉人的明亮:“是的,我不愿意放开你,永远也不会。”

“那么,”我还有着问题:“为什么你要买机票离开?”

“我是听柴柴说你在云南,所以决定乘飞机来见你。”盛悠杰解释。

原来是被骗了。

我当机立断:“赶紧回去扁她!”

边说着,我边跳了起来。

但是盛悠杰却一把将我压在了床上,他的眼睛,被情*欲的薄雾萦绕着“在那之前,我还要麻烦寒医生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

他将唇,凑近了我的耳朵,轻声道:“麻烦寒医生帮我检查下……你最爱检查的那部分。”

于是,在阳光下,我们在被窝中翻滚着,做了一次彻底的身体检查。

 

觉悟

忽然,盛悠杰翻过身来。

床垫微微地呻吟了一声。

然后,他的手,将我的头揽过,放在他的胸口处。

他的声音,在我的头顶,轻悠悠地响起:“什么都别说,只有我们在一起就好……什么都别说了。”

我的嘴,是张开的,我有满腹的话,但却说不出来。

我的耳朵,枕着盛悠杰的胸膛。

我听得见他的心跳,可是我听不见他的心。

再也听不见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当我睁眼时,我看见盛悠杰手上拿着一枚钻戒。

是的,一枚钻戒。

在阳光下,它闪着静谧的光。

“你不是说想结婚吗?”盛悠杰道。

我没说什么,只是傻傻地将手递给了盛悠杰,仍由他将戒指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那戒指有着微微的凉,透过无数的血管,进入我的心中,聚集成惶惑。

“看,以前你吃了我的烤鸭,后来又砸了我家的玻璃,现在,又被我用戒指给套了。”盛悠杰捏住我的鼻子,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彻底是我的人了……以后人家问你是哪家的媳妇,记住怎么回答了吗?”

“小狐狸家的?”我蹙眉,不确定地回答。

盛悠杰下了死力,估计是想把我的鼻子给捏下来,他嘱咐道:“以后人家问你,你要说,自己是盛家的媳妇……听清楚了。”

威胁之下,我只能点头。

盛悠杰放开了我。

我指着那枚戒指,轻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边说,我边抬头,恰好看见了盛悠杰眸子深处那流溢而过的光。

那眼神,带着晦暗。

我猛地醒悟过来。

昨天吃饭时,他抽空消失了片刻。

那个时候,就是去买这个吗?

也就是说,他是因为看见了温抚寞的那枚戒指,才……

想到这,那戒指,忽然之间,沉重了。

我警告着自己,不能多想,不应该多想。

是的,只有我们在一起,那就很好。

真的,那就很好。

婚礼的准备工作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进行着。

一夜之间,周围的人,似乎都知晓了。

许多的贺礼,像云海一般,将我捧在中央。

但是,我的心,却是空落落的。

搁不到实处。

但我不敢多想。

我每天都数着日子,我想早些道结婚的那天。

这样,什么都定下来了,再多的杂念,也会消失的。

结婚,自然少不了伴郎伴娘。

柴柴是一早便定好了的,而盛悠杰那边,则贡献出了棒槌兄这个伴郎。

在拍婚纱照这天,大家便见面了。

要不是怕乔帮主的打击报复,我铁定是要将棒槌兄介绍给柴柴的,亲上加亲嘛。

不过话说今天可真是不够痛快的。

原因嘛,全在那摄影师身上。

你说他照就照吧,边照还边在那边像嗨药了似地惊呼着:“不错,很好,新郎很帅,对,停住别动,侧面可是无敌啊!……新娘子,也挺喜庆的。”

我心尖尖都气颤抖了。

这夸人还是损人啊。

这摄影师,嘴太毒了,绝对是一正宗娘受!

合影完后,就是新郎新娘的单独照。

我让盛悠杰先上,自己则在旁边啃汉堡慰藉一下受伤的小心肝。

正啃得要进入高潮,棒槌兄过来了。

“在吃东西呢?”他笑呵呵的。

“同学,我名花有主了,别想勾搭我。”我咬了口汉堡,意志坚定,接着趁盛悠杰不注意,小声对着棒槌兄道:“不过,等我和他离婚了,会第一个考虑你的。”

闻言,棒槌兄没什么大的反应。

除了身子僵硬了下,额角青筋爆裂了一根,脸部暂时性抽搐了一次,看上去,就和没事人一样。

估计是没胆子回到我刚才的话题,棒槌兄看着正在拍照的盛悠杰,用欣慰的口气说道:“真没想到,居然是小七第一个结婚。”

“为什么不能是他第一个结婚?”我问。

“也不是不能,只是我以前总以为,他会是我们当中最后一个结婚的。”棒槌兄的眼神,开始浸入回忆的湖水:“记得那时,我们寝室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择偶条件写出来了,老大写的是‘不要太漂亮,也不要太丑’,老二写的是‘赫本的气质,费雯丽的眼睛,梦露的性感’……”

我在心中感叹一声,不愧是老二啊,真是人如其名。

棒槌兄继续说道:“纸张传到小七手上,他却不肯写。”

“后来就没有写吗?”没听见关键的,我有些失望。

“他硬抗了一个月,最后还是敌不过我们的连番轰炸,把条件给写出来了。”棒槌兄得意地笑笑。

“他写的是什么?”我好奇。

“他写的是‘我必须是她刻骨铭心与独一无二’。”棒槌兄解开了谜底。

我没有说话,只是心上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说,他以后要娶的,一定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所以,他的妻子也一定要最爱他,心中只想着他。”棒槌兄笑笑:“这不,就把你给遇上了。”

我也跟着笑。

这是,嘴角忽然很重,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扬起。

恰好这时,该轮到我上场了。

在聚光灯下,我的眼前,是一片白芒。

和脑海一样。

我不应该想的,我拼命地警告着自己,马上就要结束了,寒食色,你不应该多想的。

于是,我努力地对着镜头笑着。

那“咔嚓咔嚓”的声响,还有那刺眼的白光,不断地在我眼前闪烁。

我的眼睛,应该是花的。

可是,在那一片花乱之中,我还是看见了盛悠杰。

他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穿着西装,很帅气。

他的手中,拿着那枚钻戒,向我求婚时用的钻戒。

他微微垂着头,可是,我还是看见了他的脸。

他的脸上,笼罩着一种空茫,空茫的安静。

只是一眼,我的五脏六腑,就瞬间被掏空了。

我从没见过他那样的神情。

盛悠杰一向都是张扬的,自信的,而现在,他却显出了黯然,一种无奈的黯然。

他的妻子必须将他当成刻骨铭心与独一无二——这是他一向的坚持。

可是,我没有达到他的要求。

在一次次的分分合合之后,盛悠杰妥协了。

他愿意放弃自己的坚持,甚至是放弃自己的天性。

是的,竞争与好强,是他的天性。

他一直都在努力,可是却没有达到自己要的局面。

我的心,清理不干净。

而这次,妥协的人是他。

折损了翅膀后,他停留在了我的身边。

痛苦,是深刻。

 

最后的最后

“新娘子怎么笑得这么僵?累了吗?脸都不喜庆了……我们休息下再拍。”摄影师唤了停工。

是啊,连我这脸上唯一剩下的喜庆都没了,还怕个什么劲?

趁着休息的时候,柴柴走过了,帮我牵裙摆。

“什么时候去办证?”她问。

“本来昨天就去要的,但盛悠杰临时有个手术,所以决定改天去。”我回答。

我的声音,安静,清澈,连我自己也有些讶异。

“赶紧去把证给办了,等会别在酒席上上演什么逃婚之类的,那时候逃了也没用。别学那些电影,胡扯,一点也不尊重国情。”柴柴边帮我补着妆,边闲闲说着。

散粉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我的鼻端。

那细细的粉末,被强光一照,扑扑索索地落下。

顺着眼光看去,盛悠杰的面前,仿佛有无数片杏花落下,无声无息,落在他脸上,包裹成荒漠。

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清明了许多。

拍完之后,我们便各自回家,坐在车上,我不停地眨着眼睛。

刚才因为要漂亮,便用了影楼的美瞳。

这么一戴,确实眼睛漂亮了许多,可是很不舒服。

眼睛是脆弱的,容不得夹进任何东西。

心,也是一样的,容不下任何异物。

即使是一粒微尘,在两颗心间不断地摩擦,会造成破损,会造成出血,会造成感染,会痛不可当,会遗恨终生。

“明天早点起床去民政局拿证吧,免得排队。”盛悠杰道。

我顿了顿,然后,用平生最淡静的语气说出了下面的话:“盛悠杰,我们……散了吧。”

接下来,是沉默。

沉默的他,沉默的我。

到了他家楼下,盛悠杰停下了车。

他的双手,握着方向盘,他的眼睛,被额前碎发遮挡,眸色难辨。

车的挡风玻璃前,放着一个我买来的流氓兔造型的弹簧娃娃,此刻,还在摇摆着。

整个车厢中,似乎只有它才是活物。

空气,是凝滞的。

但我知道,这样的凝滞不会持续得太久。

所以,我等待着。

当流氓兔停下来的那一刻,一股暴怒像火一般窜上盛悠杰的全身。

他猛地抓着我的手,将我拖出了车门,将我拖进了电梯,将我拖入了他的屋子。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脚步跌跌撞撞,眼前的景物全是晃动的,耳边还有着呼呼的风声。

而我的心,却是静止的。

当我被甩在沙发上的同时,我听见拿到充满怒火的关门声。

沙发是浅灰色的,很软,所以我弹了起来。

但只弹了一下,我就被盛悠杰给按住了。

他的手,重重地握住了我的肩膀,我的身子,像是深嵌入沙发靠背上。

我们,就这么对视着。

盛悠杰的眼睛,是一望无际的深渊。

“寒食色,你究竟要我怎么样?”他质问我,语气,带着幽幽的寒冷,还有软软的苍凉。

“我想让你忘记我。”我道。

其实,我是想要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笑看云舒云卷,可是我的尾音,还是颤抖了。

“我忘记不了!”盛悠杰说出的每个字,都裹着浓浓的恨意,还有淡淡的无奈:“如果能忘记,我早就忘记了!”

“是,”我点点头:“我们都忘记不了……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无法忘记的,所以我们要学会把它存在心里。”

“寒食色,你是在耍脾气。”盛悠杰深吸几口气,平静下呼吸:“去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就去民政局。”

“你认为我们这样自欺欺人下去好吗?”我问。

“你累了。”盛悠杰这么说道:“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能,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我看着盛悠杰的眸子,琥珀色,透明的,此刻,氤氲着隐隐的凄迷:“我却知道,你不快乐。”

盛悠杰的眉宇,忽然皱起,薄怒一种内心不欲被人所知的物事被看穿后的薄怒在他脸上升起:“寒食色,收起你的自以为是!”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着:“有些东西,回避,是没有用的。我原本以为,只要两个人爱着彼此,那么,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可是我却忘了,越是爱得深,越是容不下任何嫌隙。你的心中,有很大的一粒沙,你掏不出来,所以你选择忽略,但是那种摩擦的痛,却是时刻存在的……我记得,当初温抚寞在和我分手时……”

“不要提他!”盛悠杰忽然低吼一声,像只受伤的兽。

“我要提的,我必须提的。”我直视着他,继续说着:“他说‘食色,没有我,你是不是会快乐许多’。我回答的是‘是的,如果你走了,我会快乐很多’……”

“我让你别再提他!”盛悠杰的声音提高了许多,但在我听来,声音的下层却是空无,没有支撑。

我继续说着:“其实那时我的回答,有很大的赌气成分在里面。无论是他走,还是留下,那时的我,都不会快乐的。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可是那时,在我的内心深处,是希望他留下的。可是温抚寞没有这么做,他走了。而直到今天,我细细回思,才发觉,他的做法,是对的,他是在减少对我的伤害……”

“我不想听见他的名字!”盛悠杰的眼睛,有些发红。

他平日的冷静,闲适,对一切事物的胸有成竹,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一把将我推倒在沙发上,然后像被激怒的野兽一般,带着滔天的怒气向着嗖袭来。

他用自己的唇,堵住了我的嘴,封住那些他不愿意听的话。

那个吻,更像是啃咬,我的唇上,发起了丝丝的痛,时而尖锐,时而钝钝。

一股甘腥的浓稠的液体,在我们的唇舌之间蔓延。

血腥,引出了盛悠杰体内潜伏的野性。

他的动作,没有一点怜惜,凶狠地,愤怒地,狂热地。

我任由他这么坐着,因为我知道,怒火,总会有消散的一刻,理智,会再度浮出水面。

我在等待着,我必须要将话,全部说出来。

盛悠杰就这么蹂躏着我的唇舌,像是要将我的口腔,全部吞入腹中。

到了最后,我的唇,几乎失去了知觉。

终于,他放开了我的唇,开始蹂躏我的身体。

我张开麻木的肿胀的嘴,继续着刚才的话:“我想,温抚寞应该是知道的,如果他继续努力,如果像我缠着他一样缠着我,我是会心软的,我一定会心软的……毕竟,毕竟当时我爱他那么深。”

盛悠杰似乎是没有听,他粗暴地撕开我的衣服,那布料破碎的声音,划破一道道空气,如凛冽的刀。

可是我知道,他已经将我的话,全部听入了耳中。

是的,全部。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现在想来,我应该感激他的,如果我们复合了,那么,等待我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争吵,猜忌,还有彼此的伤害,因为在我的眼中,安馨将永远存在于我和他之间……就像现在,他永远存在于我和你之间。”

盛悠杰的手,狂野地抚摸着我的身子,我的每一寸肌肤,都感觉到了重力压迫的疼痛。

“我不要我们对着彼此惺惺作态地微笑,而转过身,面上却是空茫。”我伸出舌,习惯性地舔舐了下唇瓣,舌尖,卷起了一丝血迹:“所以,分开,是我们最好的结果。”

盛悠杰的唇,开始亲吻我的胸口,啃噬着,重重地咬着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蓓蕾。

我的声音,仿佛永远也没用止息:“盛悠杰,你要的,是我的全部忘记。可是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至今还是记得很多事情,我记得第一次看见温抚寞时,他正坐在地上,很安静,像是周围嘈杂的人声不存在一般。我记得他的脖子上戴着一块玉做的小猪,是他妈妈逼着他戴的,因为他属猪。我记得,我曾经搂住他的脖子,许愿将来要为他生下许多条小猪……这些,我都记得。”

盛悠杰,停了下来。

“别说了。”他的语气,像是一种恳求,他的眼神,空儿幽长。

很多事情,在这一刻,就已经决定了。

我的记得,他的不能释怀,结束了一切。

我捧住他的脸。

盛悠杰,那个总是悠闲安然的,那种对所有事情拥有了若指掌的自信,那个总喜欢闲适地靠在门框上,眼含风情,唇泛桃花,勾魂摄魄的盛悠杰,已经渐行渐远。

而寒食色也是一样。

那个猥琐的,看见帅哥就含着一泡口水,在别人厌恶的目光下没脸没皮地德意的寒食色,也渐行渐远。

两个人,都不是快乐的。

所有,是我们分开的时候了。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

我猛地翻过身子,将他压在了我的身下。

我们对视着。

盛悠杰轻声道:“食色,我们不应该遇见的。”

我笑着摇摇头,那个笑容,是充实的:“盛悠杰,也许我这么说,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不后悔,因为,你带给了我那么多快乐……真的,我一点不后悔。”

接着,我俯下了身子,吻住了他。

我们用力地抱着彼此,最后的情欲,在唇舌之间舞动。

我们的手,像是要嵌入对方的筋骨之中。

每一寸皮肤,都在吸取着最后的记忆。

我跨坐在他的腰上,他的硬挺,温柔而狂野地进入了我的体内。

我们激烈地律动着,激情在四肢百骸中流窜。

盛悠杰最终还是让我完成了女上位。

我从来没想过,当我如愿的时候,已经到了最后的最后。

我们咬住牙齿,享受着这再也不会来临的时刻。

喘息,呻吟,欲望,旖旎,薄汗,赤裸的交缠的四肢,绝望的无奈的放弃。

还有……自由的鲜血淋漓的翅膀。

 

贡献菊花

脏得已经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睡衣下,是一具被垃圾食品毒害过的身体。

肥腻的屁股,下垂的胸部,水桶般的腰,还有那差点把裤子都绷破的大腿。

脸上粗大的毛孔中,分泌出的油,够一家三口炒一个星期的菜。

黄色的牙齿上粘着韭菜叶,舌苔比草坪都厚,喷一口气,那气味能让人吐得连自己妈妈都不认识。

眼角,全是黄灿灿的眼屎,粘在睫毛上,忽闪忽闪的。

我缓缓抬头,摸着像怀了四个月身孕的大肚子,打个饱嗝,将那大蒜味的气体哈出体外。

然后,我瞥了眼满屋子的男人,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割包皮的!”异口同声的回答。

“为什么要割?”我拿着一只油炸鸡腿,张口一咬,金黄色的香油从肉中溢出。

“割了,就有肉吃!”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当是在演《无极》呢?

还是说,他们想吃自己割下来的皮?

看在手中鸡腿的份上,我不欲多想,道“把裤子,都脱了吧。”

话音刚落,“唰”地一声,大家齐齐地褪下了裤子。

顿时,百鸟归巢,鸟儿在黑色的草丛中昂首挺立。

棒槌,火腿肠,特价版火腿肠,鸡腿菇,金针菇,汇聚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

我将油腻的手在脏兮兮的睡衣上一擦,朗声道:“小刘,拿手术刀。”

小刘挤过人群,双手却捧在一把锃亮锃亮的菜刀,递到我面前。

我眉毛一跳:“小刘,你这是作甚?”

小刘道:“寒医生,没法子,来割包皮的人太多了,手术刀供不应求,放心吧,这是院长特地到村口的王师傅那里买的,别说是皮,就是那命根也能切下来。”

我眼皮跳了一下,道:“我那菜刀的手法可不怎么样,等会真的把人家的命根给切下来可咋整啊?不行不行,你找别人吧。”

“没事,寒医生,淫乃万恶之首,切了也算是助他们脱离这浊浊红尘。”小刘面不改色地说道。

我正想说什么,却看见那些个男人全挥动着小鸟向着我挤过来,脸上,全是视死如归的凛然。

数不清的小鸟,就这么争先恐后地向着我涌来。

我被惊恐凶红了眼睛,拿着那把村口王师傅的菜刀,手起刀落,一只只小鸟当即命丧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