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转过头,看着飞羽。
飞羽感觉到容宣眼睛里的杀气,立刻将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自打阿娆上山,还没给谁夹过菜,更没送过谁东西。现在又让聚宝儿来讨好你,她一定是喜欢你了。”飞羽越说越觉得有道理,“阿宣,阿娆不错啊,长的好看,又有钱,本领也还可以。就算脾气大了点,可是对自己人是不错的。阿宣,你不如考虑接受阿娆,怎么样?”
容宣靠在栏杆上,闭上了眼睛。
“阿宣,接受阿娆吧。那样,咱们以后的食宿可就有着落了。”飞羽卖力劝道。
容宣睁开眼,瞪飞羽。飞羽吓得扇着翅膀飞了起来,
“飞羽,你有多久没去自己捕食了?”容宣问。
飞羽默然,自从阿娆上山以后,他就再也没出去捕食。在阿娆那里蹭吃蹭喝,可比他自己捕食吃的好多了。
“去捉只香猪来吧。”容宣站起身。
……
感觉到龙气的时候,阿娆抬起头。落日余晖中,容宣从飞瀑上缓缓落到她跟前。
“练了很久了,歇一歇吧。”容宣道。
虽然板着脸,语气却是关切的。阿娆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是从西边落下去的没错。容宣督促她练剑,从来都是严厉有余,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我再练一会,晚饭…可以不用等我。”阿娆道。
容宣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方才那一招,手应该再低一分。”容宣说着话,抽出背上的宝剑,将方才阿娆使的剑招,示范了一遍。
阿娆认真看着,跟着重复了一遍。招式威力倍增,而且没有了方才她自己练习时出现的凝滞。果然,她和容宣之间的差距,不是短时间能消除的。
也许是看出阿娆的神情有些低迷,容宣收了宝剑。
“不要急于求成。你才练了两个月,有现在的成绩,已经不错了。”
两个月的时间,阿娆已经学到第四套剑法了。一开始那两套基本的剑法,阿娆是在十天之内练成的。那十天,有他在的时候,阿娆只练习剑法。除此之外,从早到晚,除了一日三餐之外,阿娆都在飞瀑下练习挥剑。有几次,他半夜经过飞瀑,看到的就是阿娆练习的情景。
阿娆并不是一味的娇蛮霸道不讲理,她的努力,不肯服输的劲头,让他对她的印象有了改观。
无尘对阿娆的进境十分惊喜。他却一点也不意外,难得的资质,加上玩命的练习,阿娆以后在剑术上的成就不可限量。他教阿娆练剑,没有半点的勉强。一开始是无尘的嘱咐,他答应了就会尽责。后来,则是因为阿娆的努力,他愿意教她练剑。
阿娆再学会了两套基本剑法后,稍微放松了些。现在,又拼命练习起来了。
“阿宣师兄,以我现在的进境,什么时候可以超过你?”
容宣看着阿娆,这样的问题,能够当面直接问出来,态度有如问你吃了没有的,也只有阿娆了吧。
“十年。”容宣平静地答道。
“要那么久。”
“十年,是指我没有任何进步的情况下。”
阿娆嘴角抽了抽,“你直说我永远不可能超过你好了。”
“我不想打击你。”
“你已经打击了。”
“阿娆,吃过饭再练习吧。”容宣转过身,背对着阿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练习的。”
“好吧,去吃饭吧,我也有些饿了。”阿娆收起铁木剑。
刚走到宿舍院门口,阿娆就听见了聚宝儿的笑声,接着飞羽就从院子里扑了出来。
“快点,阿娆,就等你了。”飞羽叫道,接着又飞到容宣的肩膀上,小声埋怨,“阿宣,你去叫阿娆,怎么用了这么半天。”
这些吃货,果然是着急开饭,才去叫她的。阿娆想着,一脚踏进远门。院子里,聚宝儿、王小虎和桂花糕正在忙碌,已经搭好了架子,旁边的地上,放着两只洗剥干净的香猪。
“阿姐,阿宣哥哥猎来了香猪。”聚宝儿道。
阿娆扭头看着容宣,这家伙猎来了香猪,怎么一路过来一句话都不提。
容宣似乎有些不自在,“烤香猪,很好吃。”
第一卷 上昆仑 第十九章 拽龙有秘密
第十九章 拽龙有秘密
“哦。”阿娆打量了容宣两眼,心说这家伙一定是饭堂的饭菜吃腻了,想起她烤的香猪特别好吃,所以才猎了两只来,让她烤给他吃。因为毕竟还不是心安理得的吃货,所以有些别扭害羞?罢了,罢了,再怎样也是要成为自己龙宠的龙了,既然是“宠”,阿娆决定纵容容宣一次。
飞羽在容宣的肩膀上,将嘴凑到容宣的耳朵边,故意小声说话,却又让阿娆能够听见。
“阿宣,这香猪,你不是说是送给阿娆的吗?”
容宣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阿娆决定要“宠”容宣,也不跟他们计较,拿出秘制的调料,祭出真火,开始烧烤香猪。不一会功夫,诱人的香气就飘了出来,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难道是山上的哪只吃货闻着香味过来了。
“是怀真哥哥。”聚宝儿抽了抽鼻子,难为他在烤香猪的香气里,还能闻出怀真的气息。
聚宝儿跑去开门,外面的果然是怀真。
“怀真哥哥坐这里,香猪一会就烤好了。”聚宝儿拉着怀真过来坐下,小家伙是真心喜欢怀真,因此才不护食。
“我来的巧了。”怀真笑道,“正好我这里有两坛西域的美酒,配这烤香猪吃,再好不过。”
怀真从乾坤袋中取出两只大磁坛,打开一只的泥封,里面酒色如琥珀,正是西域著名的葡萄酒。若说怀真不是有备而来,还真让人难以相信。果然,怀真骨子里也是吃货吗?
聚宝儿和桂花糕跑进屋去,拿出几只翠玉酒盏,每人跟前都倒了一杯。大家就围着火堆席地而坐。一会功夫,两只香猪都烤熟了,聚宝儿拿了一块递给怀真。
“怀真哥哥吃。”
怀真摆手,“聚宝儿吃吧,我不吃这个。”
“难道嫌我的手艺不好?”阿娆故意道。
“当然不是,只是我素来只吃素的。”怀真道。
阿娆想起第一次见怀真,在山下的仙客来,怀真也只是吃了一碗素面。
“咱们门里,没有吃素的规矩啊。”阿娆道。
“我自出生,就只吃素了,并不是为了修行。”怀真答道。
容宣和飞羽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看来是早知道了这件事。
“怪不得怀真哥哥的味道这么好闻。”聚宝儿往怀真怀里蹭了蹭,干脆坐到了怀真膝盖上。
怀真搂着聚宝儿,“你们不用管我,我陪你们喝酒。”
“那好吧。”阿娆道,怀真和他们不一样,怀真不是吃货。
即便是有怀真在场,众人也完全没有半点矜持,依旧向平时吃饭那样,风卷残云。聚宝儿和飞羽都偷喝了酒,有些醉。两只都抓到一块烤肉,谁都不肯放手,从吵嘴发展到动手,谁都不肯退让。阿娆、容宣和白虎就像没看见一样,自顾喝酒吃肉。要不是怀真和桂花糕拦着,聚宝儿和飞羽就扭打到一起了。
两坛酒,两只香猪很快就被吃了个干干净净。聚宝儿的小肚子吃的圆鼓鼓的,张开小嘴打了个饱嗝,满嘴的酒气,抱住桂花糕不肯放手。飞羽也好不到哪去,他没有喝够,摇摇晃晃的爬到酒坛口上,把整个头都探了进去。
白虎舔了舔爪子,意犹未尽,“阿宣,下次再猎香猪,带我一起去。”
容宣点点头,“好。”
“阿娆,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怎么没去找我?”怀真问阿娆。
“最近…都在练剑。”阿娆道,她这才想起来,自打上山,她就没去找过怀真。
怀真笑了笑,“容宣师弟本是剑道的天才,又得无尘师叔亲传,修为深不可测。无尘师叔是咱们门内的执剑长老,只是身体不好,很少亲自教习。容宣师弟上山之后,没两年功夫,就能够代替无尘师叔教大家剑法。现在有容宣师弟亲自教导你,剑术有成是迟早的事,不必急于求成。”
“怀真师兄过奖了。”容宣淡淡地道。
“这些话并不是我说的,而是师父说的。”怀真道。
阿娆瞥了容宣一眼,她果然没有看错龙,容宣有资格成为她的龙宠。
“怀真你也该学了剑法吧?是跟谁学的?也是跟阿宣吗?”阿娆问。
“怀真师兄的剑法,是师父亲传。”容宣道。
“真的?”
“有幸跟着无尘师叔学了两年。”怀真道。
怀真也是无尘的亲传弟子?为什么舜华没有告诉她?既然跟无尘学了剑法,为什么又不是执剑堂的弟子?
怀真正要回答,就听见旁边啪嚓一声。是飞羽的头在酒坛子里拔不出来,到处乱滚,将酒坛子砸碎了。
容宣无奈地站起来,捡起飞羽。
“我先带飞羽回去。”
“那师弟慢走。”
容宣点点头往外走,又转过头来对阿娆道,“明天早上,我在飞瀑下等你。”
“嗯。”阿娆应了,他们每天都是那个时辰练剑,容宣不需要提醒她的。
白虎打了个哈欠,叼起醉醺醺的聚宝儿和桂花糕进屋去了。
“怀真,你为什么没有做执剑堂的弟子?”阿娆问怀真。
“说起来话长,当初接我进山的,是玉机子师父,我自然是拜在了师父座下。”怀真道。
“不过,无尘师父亲自教了你两年,怀真,你的剑法肯定很好了?”阿娆的眼睛在月色下闪亮。
“怀真,咱们比剑。”不等怀真回答,阿娆马上又道。
怀真笑,“阿娆,我可不敢跟你比。”
“哼。”
“阿娆,你为什么总想找人比试?”怀真道。
“不比试,怎么知道自己学的怎么样了。怀真,我想快一点学成剑法。”阿娆两手托腮道。
“为什么?听无尘师叔讲,你的进境已经很快了。”
“还不够快。”阿娆扭头看了一眼怀真。她想超过容宣,将容宣收做龙宠,她想将上昆仑收为自己的道场,她还想找到那个人,打败他。这些她都不能告诉怀真。
“阿娆,我不能跟比比试,却可以陪你练剑。”怀真道。
“哦?”阿娆有些不解。
“我可以给你喂招。”怀真笑。
“太好了。”有人喂招,那她的剑法肯定学的更快,为什么她没早一点想到那。“怀真,现在时辰还早,我们现在就去练剑,好不好?”
怀真抬头看了看斜挂空中的明月,笑着点头说好。
阿娆是急性子,拿了铁木剑,拉起怀真就直奔天河飞瀑。当从竹林中穿过的时候,阿娆下意识地看向容宣的竹楼。竹楼亮着灯,楼前有两个人影。一个人影异常高大,面对水潭站着,另一个低垂了头,站在旁边。那个高大的人影是容宣没错,另一个略矮小的,是映雪。
阿娆不由得慢下了脚步,“怀真,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那个我改天去找你练剑。”
方才还急的不行,怎么突然又有事。怀真略有些吃惊,不过依旧含笑。
“那好吧,阿娆,我随时都有空,你什么时候找我都行。”
“那就说定了。”阿娆道,怀真为人真是不错。
阿娆转身,假意往回走,等看见怀真离开了竹林,她马上调转回头,隐藏气息,借着竹林的遮蔽,快速地靠近竹楼。拽龙就要成为她的了,拽龙的事她可不能被蒙在鼓里。而且她隐隐觉得,映雪对拽龙的态度,有那么一点奇怪。
有清风从竹叶间轻轻吹过,将容宣和映雪的谈话清晰地送到阿娆的耳边。阿娆停住脚,再往前走,就可能被拽龙发现了。
“表哥,我已经知道错了,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映雪的语气中带着哭腔。
“映雪,你的剑法已经学成了,我没有什么可以再教给你的。你一定要学,可以找紫曜师叔。”容宣的语气淡淡的。
“一直是表哥教我的,我想继续跟表哥学。”映雪低声道。
阿娆咂舌,映雪这是在撒娇。好奇怪,好奇怪,映雪今天竟然穿着裙子,发型也变了。怎么回事,舜华不是说映雪从来只穿道袍的吗?
“我不会再教你。”
阿娆揉揉手腕,拽龙的语气能冷死人。
“表哥,总要看些父亲的情分。”
“以你的资质,学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到了尽头。再学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容宣的脸一直在阴影中,虽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那轮廓是绝对的冷酷。映雪的脸在月色下显得十分苍白。
“表哥,是因为阿娆吗?”
“与她无关。”
“表哥,父亲捎信过来,父亲很快就会来看我们。”映雪道。
容宣哦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映雪两只手扭着衣襟,似乎艰难地说道,“表哥,父亲…这次来,是找无尘师叔…我已经成年…我们两个的事情…”
什么成年,容宣和映雪有什么事?阿娆支楞起耳朵。
映雪的语音越来越低,而容宣却一言不发。阿娆正打算往前挪一挪,好听清楚一些。一片竹叶飘飘悠悠地落在她的鼻子尖上。不对头,阿娆猛地抬起头,飞羽正站在她头顶不远的竹枝上,眯着眼睛一动不动。
这只臭鸟,无声无息地,不会是一直就在这里吧,还是发现了她后才飞过来的?阿娆忙往容宣那边望了一眼,正碰到容宣的目光直射过来。
被发现了
第一卷 上昆仑 第二十章飞羽的八卦
第二十章飞羽的八卦
正当阿娆以为已经被容宣发现的时候,容宣已经淡淡地转开了视线,继续看着不远处的水潭。阿娆觉得不能再听下去了,对着飞羽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上自己,就转身从竹林中飞身出来。
等离开竹林有了一段距离,阿娆才停住脚步。天大地大,饲主最大。飞羽果然乖乖地跟在她身后。
“飞羽,我对你怎么样?”阿娆招手,将飞羽叫到近前,抚摸着飞羽的羽毛,放柔了声音道。
飞羽打了个哆嗦。“阿娆,你的口气好吓鸟。”
这只鸟是被*待傻了吗,那就不跟他客气了。阿娆恢复了平常的语气,“飞羽,你和我说说,阿宣和映雪,到底是什么关系?”上次听映雪喊容宣做表哥,她就奇怪了。
飞羽眨了眨小眼睛。
“这事说来话长,阿娆,你一定不知道映雪的来历吧。”飞羽说着突然话锋一转,“阿娆,今天晚上怀真拿来的酒,真好喝。我似乎还有点醉…”
阿娆被气笑了,手指中弹出一簇火苗,瞄着飞羽。
“不想做真火烤鸟,就老老实实交代。”
“别发火,阿娆。我说,我说。”飞羽立刻老实了,“映雪来自极北方的贝影湖,他的父亲是贝影湖的龙王,名字叫做敖贝。”
“映雪也是龙?”可是她没感觉到映雪身上有龙气。
“她不是,敖贝也不是。”飞羽道,“敖贝是条红鲤,修行了上千年,最后得了件宝贝,因此得了半个龙身,就在贝影湖做起了龙王。”
“那他怎么和阿宣扯上了亲戚关系?”
“敖贝是阿宣的舅舅,阿宣小时候是在贝影湖长大的。”飞羽道。
容宣身上的龙气充沛纯正,龙身完美,是正宗的神龙一脉,他的舅舅怎么会是一条鱼。又是什么样的宝贝,能让一条鱼得到半个龙身。在竹林里,当映雪说到她父亲的时候,容宣的态度很疏离,现在飞羽谈到敖贝的时候,语气中也没有恭敬,反而有明显的不屑。
“飞羽,你吞吞吐吐的,有事瞒着我是不是?”阿娆戳了戳飞羽的肉肚子。
“阿娆,你真想知道。”
“谁不知道你爱八卦,这算是在吊我的胃口吗?”阿娆反问,“不过比起什么贝影湖龙王,我更想知道阿宣的父亲和母亲是怎么回事?”
飞羽沉默了一会,才又重新开口。
“阿宣,他是条孤龙。”
那个时候,飞羽还是一只幼鸟。一次不小心受伤昏迷,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贝影湖龙宫内的一张石床上,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
“是阿宣救了我,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跟着阿宣。”回忆起往事,飞羽有些沧桑。
等他养好了伤,也了解到了很多事。 其中包括,容宣名义上是敖贝的外甥,但是在贝影湖底的龙宫中,容宣并没有丝毫的地位。只能住窄小的石屋,睡石床,想要吃饱饭,还要自己捕食。甚至,容宣的自由也受到限制,被敖贝安排照顾容宣的仆人,一直在监视容宣。
拽龙的童年竟然如此昏暗?作为一条纯血的神龙,应该不会这样才对。
“你是说,阿宣的父母早逝,留下了他,只能跟着舅舅敖贝过活?”
“贝影湖中,是禁制谈论阿宣的身世的。我打听了很久,就听一只老龟说过两句。说是有一次敖贝外出,回来的时候身边就带着阿宣。为了这件事,龙后还和敖贝大吵了一架。然后敖贝就闭关修炼,出来之后,就有了半个龙身。龙后也没再说要赶阿宣走的话。”
“应该说那之前,他们还是两条鲤鱼,敖贝有了龙身之后,才自己封做龙王。”飞羽补充道。
“那后来阿宣是怎么来的上昆仑?”阿娆问。
“是无尘道长带阿宣上山来的。”飞羽道。无尘道长路过贝影湖,看到了容宣,就想要收容宣做弟子。“一开始,敖贝并不肯答应。无尘道长说服了敖贝,同时许诺让映雪入门修炼,敖贝才答应了。”
“阿娆,你不知道,阿宣在贝影湖的时候,是不允许修炼的。映雪是贝影湖的长公主,只比阿宣大五十岁,可早就跟着敖贝在修炼了。多亏无尘道长将阿宣带到山上来。”
拽龙小时候竟然被这样虐待,阿娆抚摸着飞羽的羽毛,心中有些不舒服。
“那映雪说的,那个敖贝要来,还要说她和阿宣的事,是什么事?”
“敖贝答应无尘道长带阿宣离开贝影湖,还有一个条件。阿宣一旦修炼有成,就要娶映雪。”
拽龙和映雪有婚约?阿娆大吃一惊。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吗?”
“山上几位长老都知道的,弟子中也有许多人知道。”飞羽愤愤地说,同时用小眼睛小心地打量阿娆的神色,“敖贝这次来肯定是逼阿宣娶他女儿。”
阿娆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拽龙这么快就要成亲,对象还是映雪。
“阿娆,我怀疑,敖贝突然得了半个龙身,跟他带回阿宣的事有关系。”飞羽眯着小眼睛,神秘兮兮地凑到阿娆耳边。
阿娆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你在贝影湖也住过几年吧,怎么就没把事情打听清楚?”阿娆看着飞羽,这只鸟八卦功力很深厚,怎么还有他打探不出来的秘密。
“阿娆,我那个时候还小。”飞羽低着头,一只脚爪踩着另一只脚爪,“跟着阿宣来了上昆仑后,我才开始修炼的。”
也是,连容宣都不被允许修炼,何况飞羽这只捡来的鸟。
“你说是敖贝逼阿宣娶他女儿,阿宣不愿意这门亲事?”阿娆问。
“当然不愿意了。”飞羽急忙道,“不过,那件亲事,是敖贝和无尘道长定下来的。无尘道长对阿宣有恩,阿宣很听无尘道长的话。”
看容宣对待无尘的态度,十分恭敬,而且很有感情。
“阿娆,这件事,不要跟阿宣说是我说的。”飞羽在阿娆身边趴了下来。
“怎么,怕他知道你背后八卦。”
“阿宣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些事。”
自小受苛待,还被迫定亲什么的,容宣不想让人知道,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他是打算娶映雪了?”阿娆问。
“哦。”飞羽小心地瞧着阿娆,又小心地斟酌着字句,“阿宣一点都不喜欢映雪,他不会娶映雪的。不过,敖贝如果来了,事情会很麻烦。”
“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强抢良家少龙的。”阿娆拍着飞羽道。
拽龙要做她的龙宠了,拽龙成亲后,生出小龙来,也是她的。她并不讨厌这样的前景。但是,对方是映雪,这让她很不爽。她不喜欢映雪,映雪配不上拽龙,而且就算飞羽不告诉他这些,她也觉得映雪并不是真心喜欢拽龙。
听飞羽的叙述,容宣的身世不那么简单,敖贝的突然发迹,还有他对待容宣的态度,这里面一定有很多猫腻。她绝不允许自己的龙宠被欺负、利用。
而且她和拽龙还没有结契,这个时候映雪嫁给拽龙,怎么想怎么不合适。以后容宣要娶母龙,生小龙。她当然不会拦着,但是那条母龙起码要她能看的入眼,而且要喜欢容宣。她作为主人,要对自己的龙宠负责。
这件事,她一定要阻止。
飞羽的小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阿娆,我该回去了。”
“嗯,你回去吧。”阿娆道。
“咦?”飞羽诧异,阿娆难道不该拉住他,和他商量怎样对付敖贝和映雪吗?
“这件事,有什么新的进展,记得及时告诉我。”阿娆对飞羽道。
“没问题。”飞羽忙答道。
看着飞羽飞进竹林,阿娆抬头看了看天。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已经大半被乌云遮住。
“月黑风高夜啊…”阿娆托腮微笑。
……
飞羽飞回了竹林,发现映雪还没有离开,容宣脸上的不耐烦已经非常明显。
“表哥,父王说,只要…”映雪摇了摇嘴唇,那句只要咱们成亲的话始终说不出口,“贝影湖,以后就是表哥的。”
“贝影湖,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容宣淡淡地道,声音毫无起伏。
“表哥,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还是因为阿娆吗?阿娆她就算有些修为,也不是父王的对手。”
“是你捎信回去,所以敖贝才赶着要过来吧。”容宣终于转过头,直视着映雪,“你在信中说了什么,敖贝要对付阿娆?”
容宣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
“表哥,你这么在乎阿娆?”映雪瞪大了眼睛。
“我的事,与阿娆无关。我警告你,不要对阿娆不利,否则别怪我不念过去的情分。”容宣沉声道,“你该走了。”
容宣转过身,走进竹楼,当着映雪的面关上了门。
飞羽飞落在栏杆上,扭头看了看关闭的楼门,又看了看双手握拳,眼睛含泪的映雪。他本来打算告诉容宣,已经不需要为这件事烦恼了。可容宣这么不希望牵连到阿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再见,映雪。”飞羽朝映雪挥了挥翅膀。
映雪无奈只能离开,出了竹林,眼前就是天河飞瀑。她一靠近,天桥便悄无声息的出现了。映雪低着头踏上天桥,突然一个大网从天而降,将她完全罩住。
第一卷 上昆仑 第二十一章阎君
第二十一章阎君
映雪从昏迷中慢慢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周围一片昏暗,只听见高高低低凄惨的嚎叫声,夹杂在轰隆隆的巨响中不断传来。映雪动了动身子,惊恐地发现她被吊了起来,四肢都被手腕粗的铁链牢牢地捆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现在在哪?映雪努力回想,她从容宣那里出来,正走在天桥上,然后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接着不知道被什么打在身上,就失去了知觉。映雪想挣开铁链,绝望地发现她的灵力完全使不出来。
“喂,有人吗?”映雪颤抖着声音喊起来,“救命啊。”
黑暗中砰的一声巨响,一簇火苗冒了出来,火苗烧的越来越旺,原来是一只巨大的火盆。火盆离着她不远,她能感觉到拿火苗炽热的温度。映雪的额头上立刻汗湿了。
火盆的火光,将黑暗点亮。映雪费力地转动脖颈,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情况。四周摆放着一些奇怪的器具,上面斑斑点点,似乎是血迹。就在她面前不足两步远,是一只大铁锅,锅里的热油翻滚着,有油滴从里面飞溅出来,溅到她的身上,顿时让她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