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伯红着脸复述了那管事的言语。
“谁不知道海伯你一直忠心耿耿,怎么会出了纰漏?”
“他们,他们是怪我没有看住奶奶。”海伯说着,脸上更是红透了。
水幽寒这才明白过来。她从王家村上搬走,海伯给她遮掩,对上面只报说是走了,不知去了哪里。这所谓的差事纰漏,指的就是这件事了。只是怎么当时没有发作,隔了这么久才发作。
“可是我连累了海伯?不知出了什么事,让侯府隔了这么久发作起来?”
“府里的事哪说的清,或许是下面有人惦记着这份差事,在主子面前提起来,才要罚我。我也没脸再回去,可是我举目无亲,只认得奶奶这里。望奶奶看在我年老的份上,给我份差事。看门、打扫、种菜、养花,什么活我都做得。”
水幽寒看海伯可怜,又想起以前一个宅子里住着的情份。当时她们主仆的境地,能够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好人。何况海伯虽然忠于侯府,对她们看管的不能说不严。可也曾多次通融照顾。后来水幽寒搬来济水,海伯那时掌了铺子和田地的权,还曾提过要她们回去居住,只做是他的亲戚。海伯当时的话出自真心,这份人情水幽寒一直记在心里。
“若是海伯不嫌弃我们这里,就在这住下来吧。做不做活都不要紧,只要海伯住的惯,留在这里养老就是。”
因此海伯就留了下来,他是闲不住的人。这边府里人手足够,水幽寒最后就让他去了作坊那边,帮着看门。奶娘和小红也都记得海伯的好,对他很照顾。海伯见郑氏带着孩子也在这里,有时间就过来,每次都是以看郑氏的两个孩子的名义,带来一堆吃的玩的,当然少不了麒儿的一份。水幽寒知道老年人都喜欢小孩,尤其是海伯一直孤身一人,也就由的他去了。
只是不知道今天特意要来见她是有什么事,水幽寒一边想,一边换好了衣裳,就到外间屋来。海伯见水幽寒,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水幽寒躬身施礼。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个不能少
“海伯不必多礼。快请坐下说话。”水幽寒笑着让座。海伯等她在主位坐下,才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小红端了茶水送上来。
“海伯在作坊里还习惯吗?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和我说。不然和小红说也是一样。”
“多谢奶奶,我在那边很好。就是每天闲的慌,奶奶给的工钱那么高,如果奶奶多分派我些事情做就好了。”
“海伯年纪也大了,能多歇歇就多歇歇,不用操心那么多事。”
“我知道这是奶奶照顾我。”
“谈不上照顾不照顾的。海伯以前对我们主仆的好,我可不敢忘。海伯今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是,是的。奶奶,听说您,您要和欧阳大夫成亲了,这是不是真的?”
“这事传的可真快。没错,这是真的。”
“奶奶,奶奶您怎么能?”海伯有些激动,说着话,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水幽寒平静地喝着茶水。
“海伯你别着急,先喝口茶,有话慢慢说。”
“奶奶,我知道我这身份,这事没有我说话的余地。可是,奶奶您也该为小少爷想想。”
“哦?”水幽寒挑了挑眉。
她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对她成亲的事指手画脚。更没想到的是这跳出来的人竟然是海伯。这个年代讲究守贞,讲究从一而终。不过寡妇再嫁、或者是弃妇再嫁,也不是没有的事。人们对守节的女子当然是赞誉有加,对于再嫁的女子风言风语是少不了的。不过也就是一时的谈资,时间久了,也就过去了。毕竟人家男的愿意娶,女的愿意嫁。
普通的百姓谁不得先顾自家的日子,哪有那么闲工夫管别人的闲事。
也有那些爱嚼舌根的,没事还要编出事来。难道因为她们,自家的日子都不过了?
海伯这是在反对她成亲? 水幽寒心想,海伯这是要当卫道士?应该不至于吧,水幽寒对海伯的印象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个老头很有人情味。在郑氏的事上,当初彭秀才以郑氏让男人给接生为由要休郑氏,海伯是站在郑氏这一边的。这说明他是个心地良善的人,不是那么食古不化。那么今天他这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表示反对,而且还着重提到了麒儿?
水幽寒现在是一家之主,她要做什么,是无需听任何人的反对意见。不过既然海伯正儿八经地找上门来说道,她不妨听听海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海伯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奶奶,您现在有作坊,有田地,银钱不缺,日子颇过得。那奶奶何苦还要与人成亲?奶奶也要为小少爷想想。小少爷现在是家里的小主子,可是跟着奶奶嫁到别人家里,那算怎么回事?难道要入别人家的宗谱,承继别人家的香火吗?可,可小少爷,他,他毕竟不是欧租大夫亲生的啊!”
“我,我不是说欧阳大夫会对小少爷不好。欧阳大夫的为人,我信的过。可是,这欧阳府里还有别人.他们会看不起小少爷的。还有外面的人,小少爷他名不正,言不顺啊。以后欧阳大夫和奶奶还会有亲牛的孩子,到时候小少爷会是什么地位?”
“奶奶,您瞧瞧郑氏,如今带着小婉和二妮儿,不是过的好好的。
这都是多亏奶奶的照拂。奶奶您都有本事让她们孤儿寡母过的好,您也能和小少爷过的好。况且小少爷是男孩子,以后长大了,顶门立户,您既有了名,也能享儿孙福。您,您何苦要再嫁那?”
海伯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一开口就噼里啪啦的一大堆话。水幽寒听的直皱眉头。海伯这是什么意思?说她有钱财,能养儿子,不应该再嫁?怕她再嫁以后麒儿会受委屈?觉得麒儿不是欧阳亲生的不应该进欧阳的家谱?这个海伯想的够远的,她自己都还没想到家谱的事情。
说来说去,海伯就是不想让她再嫁,让她好好带着孩子守节过日子。
水幽寒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海伯,我知道你这是关心我们母子。不过诚如你自己说的,在这件事上,还真轮不到海伯你来说话。”
“是,我知道是我老头子越矩了。仗着奶奶仁慈,顾念旧情,给我脸面,我才说了这番话。不过奶奶想想我的话在不在理,求奶奶您多为小少爷考虑考虑。”
“本来这些事,我不需对谁交代。不过既然海伯没把我当外人,巴巴的过来说,我也和海伯说几句心里话。这世上对麒儿的事最上心的人是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轻看他。这方面我已经做了安排。欧阳也承诺过,会待麒儿跟亲生儿子一样。我再嫁,不仅不会委屈麒儿,还能让他以后有父亲疼爱。”
“海伯,你也该知道,养恩大于亲恩。麒儿入不入欧阳家的宗谱,我现在还没想好。不过既然欧阳是以后和我一起养育他的人,就是他接续欧阳家的香火,那也是合情合理。就我所知,也有好多人家有养子,甚至义子,相处的好,比亲生儿子不差。”
海伯对此也说不出话来,这个时代讲究结义,义父、义兄、义子,都是很常见的,互相之间的情意,不见得比有血缘关系的少。
“还有就是女子再嫁,海伯的意思是我能养活自己,能自己生存下去,因此没有必要再嫁?海伯是认为女子嫁人就是为了依附,为了有碗饭吃?那不瞒海伯你说,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和欧阳性格相投,因为有彼此在身边,才觉得生活乐趣无穷。
我们是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生活,相互扶持,这和生存,家财、子嗣,或者任何东西,都没有半点关系。儿子和欧阳,我一个都不能少。”
海伯明显被水幽寒大胆的言论给镇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水幽寒也没想到,自己被海伯一气,连在欧阳再前都没说过的话,竟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好!说的好!”门外有人鼓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商议
随着话音,欧阳从门外走了进来。水幽寒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言辞,竟被欧阳听去了,一时有些羞窘。
海伯这时也回过神来,看着欧阳和水幽寒两人眼中只有彼此,他叹了口气。
“哎,奶奶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我回作坊去了。”
“小红,你送送海伯。”欧阳对小红吩咐道。小红答应了一声,送海伯出去。屋中只剩下水幽寒和欧阳两人。
按照习俗,男女订婚后就要回避。不过欧阳和水幽寒没管这些。
不说别的,两人有共同的生意,总是要碰头商议、决定事情。欧阳每天到水幽寒这边院子来,已经成了习惯。水幽寒自然也没有那个回避的意识。所以婚期决定以后,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反而更多了。毕竟水幽寒以后要搬到欧阳那边去住,很多事情都要商量。院子里的人也乖觉,每次欧阳来,大家都自觉地不来打扰。就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奶娘出面来找水幽寒。总之就是有欧阳在时,没有水幽寒召唤,谁都不会进来打扰。水幽寒知道这是奶娘背地里关照过的缘故,她也就默许了。
水幽寒因为自己的话被欧阳听到了,有些窘,便低了头。她等了半天,没听到欧阳说话,抬眼一看,欧阳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大哥,你怎么听起墙角来了?”水幽寒嗔怪道。
“我可不是故意的。我一过来,就听说海伯来找你。我想这也没什么可避忌的,就想进来看看。没想到我一走到门口,就听见海伯要你为麒儿考虑,不要嫁给我。我正奇怪他怎么会这么想,你就开始说话。你的话,我越听越哎听,怕走进来打断了,再此等你说完我才进来。”
“这么说来,你倒占理了?”
“不敢,不敢,小寒,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欧阳作势要作揖给水幽寒道歉。水幽寒被他逗笑了。
“小寒,你方才说的太好了。我果真没有看错你。”欧阳注视水幽寒,眼神幽深。
“大哥,我说的那些话,有没有吓到你?你不会说我不知羞吧。”
“那些话我很喜欢听。小寒,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能遇到你,也是我最大的幸运。水幽寒心里想。两人一时都痴痴地望着对方。
“小寒,海伯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绝不会有丝毫亏待麒儿。我府里的人,小寒你也都知道,他们没人敢对麒儿不好。若真有不长眼的敢欺负、慢待麒儿,我第一个容不得他。是我府里的,就赶出去。若是外面的人,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等你过了门,你若同意,便把麒儿写到宗谱上去,做为我的长子。以后欧阳的家业有他的一份。
若你有别的想法,不想让他改姓,也由得你。”
“嗯,这个我要想想。”说起来,水幽寒没想过嫁给欧阳后,还要麒儿改姓的事。随母姓有什么不好?若麒儿长大平平凡凡,水幽寒也有一份富足的家业给他。若是他有天份,而且有那份心力,那么就自己开宗立派。到那时候,姓什么、父母是谁,又有谁会深究?言论,总是掌握在当权者手里,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大哥,我让你打听的事可打听到了。”
“嗯,我来就是和要你说这事。我派人去了老宅那边,让他们在镇上还有王家村打听。王家年初确实派了个新管事过来。
先是掌管了铺子,后来庄子上的事也都归他管了。大家都说,这个新来的管事很贪权。前阵子王家的祖宅修葺,海伯就到村里借住。
后来海伯和那新管事吵了一架,具体情况没人清****后没几天,海伯就扛了行李走了,也没跟人说去了哪里。依据日子算,就是来了你这里。”
“这么说,海伯说的都是真的了。”
“小寒,你不让海伯在这宅子里做事,反让他去了作坊里,可是对他有什么怀疑?”
“海伯是好人,以前对我们也不错,我还真不忍心去怀疑他。不过,大哥,你觉得海伯会不会知道了麒儿的身世?”
“应该不会。当时事情做的机密,他只当麒儿是我拣来的。你那时的情况,海伯认为你是觉得以后没有机会有子嗣,因此把他当亲生儿子来养,以便将来有个依靠。况且,若换做任何其他一个女人,在你那种境地下有了儿子,还不得马上通知侯府。母凭子贵,马上就能翻盘,以后母子俩享受荣华富贵。没有人会像你那样,反把事情瞒得风雨不透,更是打算自己抚养孩子长大。”
“嗯,那大哥,那家…那个人小时候,海伯在他跟前伺候过。
大哥,海伯会不会对麒儿的长相起疑?”
“那人我没见过,不好说。不过依我看,麒儿长的像你。他的额头,鼻子、还有嘴巴,和你的一模一样。还有,你们两个笑起来最像。”
水幽寒又担心道:“那海伯会不会看出麒儿是我生的,进而怀疑麒儿的身世?”
“只是怀疑罢了,他又不能确定。况且,民间的说法,小孩子是谁养大的像谁,麒儿像你也说的过去。还有,麒儿还这么小,得长期和你们在一起,还要用心观察才能弄出你们相像。”
“大哥,我知道,你瞧的最用心。”水幽寒横了欧阳一眼。欧阳只是笑,并不答话。
“我不忍心去怀疑海伯。一个孤单的老人,喜欢孩子也是人之常情。海伯也喜欢小婉和二妮儿,不过我觉得他对麒儿不太一样。重男轻女?是不是老人都这样?总之,我觉得不太舒服。因此才让他去了作坊。大哥,你觉得我是不是太多心?”
“做母亲的,涉及到孩子的事,总是会加倍谨慎,你这样做我能理解。况且海伯虽没留在宅子里,你也给了他安身立命的地方。
我去作坊看过,门房好几个人,也不用他做多少事的。他应该是感激你的。”
“嗯,大哥,其实我对海伯心情还挺复杂的。那时候我们主仆和阶下囚没什么两样,大哥也知道,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小人历来是不缺的。海伯那时候对我们看的紧,可还是很有人情味,也给了我们不少的关照。若是换另外一个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这一点,我一直记在心里。可他总归是那家的人,处处都对那家忠心。大哥,我有时候小心眼起来,觉得他是牢狱的看守,心里怪不舒服的。”
“你啊,既然不舒服你还照应他?小寒,你一直说我心善,其实你才是心地最好的人。肯记得别人的好,也肯原谅别人的不好。”
“咱们这是互相吹捧吗?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海伯若是肯留在这,我就留他在这养老。小婉和二妮儿都和他亲近。我还想着,以后让他们认个干亲,两个孩子多个人照顾,海伯也能有些寄托。”
“都听你的。若是需要我做什么,就告诉我。”
“恩。 ”水幽寒点点头。
“哦,我刚才进来时碰见小刀,他好像不太高兴见到我。”
“哦?”水幽寒一惊。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刀的醋意
“哦,小刀怎么了,他和大哥说什么了没有?”水幽寒问。
“今天倒没说什么,可前两天他拉住我,要和我比试。”
“啊?”水幽寒一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大哥你当时怎么不和我说。他,没伤到你吧?”水幽寒又把欧阳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生怕他哪里受了伤。
“小刀并没有伤我。”
“大哥,小刀他年纪小,做事有些孩子气。而且他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没人会和他讲理,有事情都要靠武力解决。他的行事难免有些像江湖人,大哥,你有机会多开导他,别和他较真好不好?”
“这话你早就嘱咐过我了,我没有忘。他是你的弟弟,我还能和他计较?只是,你做姐姐的出嫁,他高兴还来不及,怎地那样不高兴。”
奚刀的事情,水幽寒都和欧阳说过,不过将奚刀打算娶她的事略了过去。奚刀对于她的感情,水幽寒一直认为并不是纯粹的男女之情。应该是一个少年,在冷酷、血腥的环境中对于温暖的渴求。第一次见到一个亲切、美好的女性,就起了爱慕之心。再加上他的百岁爷爷对他的影响,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水幽寒做他的女人。
“他跟我回来,测有个像样的家,我就要出嫁。有些担心和失落很正常啊。我已经让大家注意,这段时间不要因为备办嫁妆的事,冷落了他。没想到,他还是会不高兴。嘿嘿,大哥,我弟弟对你不满意哦。你可要加倍努力表现啦。还有啊,我弟弟可是武功高强,以后你若是欺负我,可有得你受的。”
“小寒,你在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有此事情忘了和我说啊。”欧阳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笑着看水幽寒。
“哈?怎么会?”水幽寒装傻,心里想,这些日子欧阳好像越来越狡猾。
“你不想知道他要拉我比试时,和我说了什么?”
“小刀他说了什么?”
“他说谁赢,谁就娶你。”
“不会吧?”水幽寒这么说,还真有点心虚。 她是和小刀把事情说清楚了,可那个孩子似乎没死心。
“那大哥,你没和他比试吧。小刀的功夫很历害的。”
“是啊,你和我说过的。我虽然也和武师学过些拳脚,不过是强身健体,比起真正的练家子,那是差的远了。而且,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和他动手那。”
“那,你们没动手,这就太好了。”水幽寒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又奇怪欧阳是怎么说服小刀不和他动武的。
欧阳似乎猜到了水幽寒的想法,又说道:“小刀这样说,我就问他想比试什么?他说当然是比武功了。我就告诉他,我是不会武功的。
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和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比试功夫,当然是赢定了,不过那是胜之不武,不公平的比试,结果是算不得数的。”
“那小刀怎么说?”
“小刀说我若是手无缚鸡之力,是不能保护你和麒儿的。我便对他说,有时候保护不仅是用武力。武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还有保护是多方面的,比如说我会医术.可以保你和麒儿健康,这就是武力所做不到的。况且,娶媳妇不是比试赢了就成,决定权还是在那个女子的手里。”
“我说了这话,小刀他,有些恼怒。呵呵,我就和他说,如果他真的要比试,那么就他学会医术和我比试医术,我学武功,然后和他比试武艺。”
“这两件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没错。我这样说有两个原因。你对小刀如何,我都看在眼里。
我总不能告诉他,你不喜欢他,让他死了心。小寒,我知道你自己不会伤害他,也不希望别人伤害他。所以我就借此机会,提出让他学些医术。我看小刀聪慧的很,如今跟着金先生念书,长进很快,艺不压身,多学些东西,总没有坏处。二来吗,小刀的心意我明白,他是担心我保护不了你。为此,我也愿意跟他再多学些功夫,让他知道虽然不是完人,但是为了你,我肯努力。”
水幽寒听的心花怒放。“还得多谢大哥帮我请了好先生来。”金先生是济水城一个很有德行的老儒,家里也有些资产,不需坐馆。还是欧阳连请了几次,却不过人情,才来教小刀。“可惜麒儿小了些,不然也一起学学该多好。”
“小寒你太心急了些。麒儿太小了。等过两年,必定找个比金先生还好的给他启蒙。”
“大哥,那小刀就同意了你的比试之法?”
“我说的有道理,他当然肯听。我想他知道我一定赢不了他,也不是真的要比试。姐姐要出嫁了,他怕以后不再受关注,耍耍小脾气也平常。”
“就是,就是。”水幽寒点头。
“只是,对姐夫不满意的小舅子多了,要跟姐夫抢着娶姐姐的小舅子可没有。”
“你这是打趣我?”水幽寒做恼怒状。
“不敢,不敢。只是觉得小刀这孩子对你的喜欢不一般。”
水幽寒叹了口气,说道:“大哥,小刀幼年就失去双亲,对母亲的印象更是没有。陪着他的就是一个百岁爷爷。这百岁爷爷和他说,以后碰到疼她的女子就娶来做媳妇,两人好好过日子。他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周围人都是凶神恶煞的,哪里见识过普通人家的女子。正巧我又给他治伤,对他好,他便想起百岁爷爷璐话,认定我便是那个女子。”
“他年纪小,成长的环境也不健康,对于感情的事还认不清。我觉得他对我的感情,更趋向于渴望温暖,渴望有一个家。我也只把他当弟弟看,愿意给他一个家。那些嫁娶的话,我并未当真,所以没有和你说。他年纪虽小,可也有男人的自尊。这事我也不应该乱说。等他长大一些,见识的多了,自然会碰到心仪的女子。到时候他就会明白,我们还是做姐弟比较合适。”
“我理解。小寒,我也没有兄弟,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以后咱们给他挑个温柔贤惠的女孩做娘子。”
两人正说的绸缪,忽然听到院子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欧阳站起身向外走去,水幽寒也跟着出了屋子。
“出了什么事?”
“沈九爷和宣公子,就在咱们大门外,和人打起来了。看门的忠伯让我赶紧来回姑娘。”小红有些气喘吁吁地说。
欧阳和水幽寒都不由地吃了一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寻亲
水幽寒听小红说王宣和沈九在门外和人打起来了,她的第一个念头是不相信。这在济水城,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和这两个人打起来。可是小红也不会撒谎,水幽寒想不出是怎么回事。正琢磨着,欧阳已经大步向门外走去,水幽寒好奇也跟在后面。
大门外,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状若死尸。王宣、沈九并两三个亲随正剑拔弩张与人对峙。欧阳走上前去,问道:“阿宣,子舟,这是怎么回事?”
“误会,这是误会。”还没等王宣和沈九答话,与他们对峙的中年汉子先抱拳说道。
“误会?你们一出手就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这也叫误会?你们是哪里的匪寇,竟然敢到济水来撒野?”沈九怒道。
“小兄弟你可不要睁眼说瞎话,怎么叫一出手就杀了许多人?是你手下人没规矩,我不过给了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那中年汉子身边的女子冷冷地开口说道。
欧阳走到趴伏在地的那些家丁跟前,蹲下身子去一一查看。半晌后他站起来说道:“这些人并没有死,只是中了毒,昏过去了。”
王宣和沈九听了欧阳的话,面上颜色都好了许多。
“既然这位兄台说是误会,那就请先解了我这些手下的毒如何?”王宣说道。
那男子示意女子解毒,女的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爹娘,这点小事,让女儿来就好了。”
这次说话的却是一个小姑娘,看样子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一张苹果脸,白里透红。头上用红绸扎了两个抓髻,绸带末端还坠着铃铛。
小姑娘一走动,那铃铛就叮叮当当地响,更衬托的女孩活泼可人。就见她蹦蹦跳跳地从那女子身后出来,走到那些躺着的家丁跟前,挨个踢了一脚。水幽寒腹诽,这哪里是解毒,分明是踢人解气。可说来神奇,那些家丁挨了这一脚,唉呦的叫了两声,竟都醒了,晃晃悠悠能站起来了。
欧阳又给这几个家丁把了脉,便说毒已经解了。王宣见此情景,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情。欧阳不免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