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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面前一直做戏。可笑我还秉承君子之风,现在倒成了她手里的把柄。”
“大哥打算怎么办?真的要娶了姜莺儿吗?”
“那怎么会。小寒你认为我会让那样的女人进我的家门吗?燕姨娘那样说,不过是吃定我心软、念旧情。她真的把事情闹大,姜莺儿怎样不说,她在沈家就站不住脚了。一会把她们赶出去,再把柴房里那两个人送到王府去。看她要如何闹?”
“这样做,到也干脆。不过我看姜家母女已经完全不顾脸面,这事情闹出来,她们得不了好,可大哥的名声也要被连累,我为大哥不值。如果有办法,让她们自己放弃就好了。”
“她们不会的。我只是不明白,我现在和当初比起来,也并没有发达,她们怎么就忽然认定我了?”
“或许是姜莺儿真的喜欢上了大哥?”水幽寒调侃。
“胡说。”
“那如果姜莺儿真喜欢上大哥,大哥还不肯娶她吗?”
“小寒,你那天说的话,我可还记得。我并不喜欢姜莺儿,就算是我心软,也不会委屈自己到那种程度。”
“大哥,怎么没见她们带下人来。”
“这样的事,她们自然不好让沈家的人知道。那些下人,都在姜莺儿身边,说是要看以前住的地方,都到那边院子里去了。恐怕是要等逼我们少爷答应了婚事,才叫她们过来吧。”桐婶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姜莺儿也来了?那么…”水幽寒低头沉思,“姜莺儿…我有个法子,也许能让她们自己放弃?”
“有什么法子,水奶奶快说。”桐婶一脸的欢喜,欧阳则望着水幽寒,嘴角带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并不在乎声名。清者自清、浊者自油。小寒你不用勉强。”
“我也不知能不能成,不过试试总没什么妨碍。如果成了,也可免得大哥被她们的污名连累。我这个法子,还需要桐婶您配合…”
水幽寒和冬儿两个刚走到欧阳府西面一所院子墙外,桐婶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水奶奶,您等等我,我找您有要紧事。”桐婶大声喊住水幽寒。
水幽寒闻声站住,“桐婶什么事这样急?”
桐婶弄些为难,可又不能不开口:“水奶奶,这个,是这样,您看您能不能把九月份的租金先只给我,…”
水幽寒夸张地叫了一声:“什么?现在还没到六月份,租金我可都交到八月份了。这租约上写好的,租期五年,按月交租。”
“水奶奶,您别大声。我这也是没办法,帐房里一分钱都没有了,这家里又来了客人。平时我们自家吃糠咽餐也就算了,这待客总不能失礼。水奶奶您又不在乎这几个钱不是。”
水幽寒冷哼了一声,“没见过你们家这样的,周济别人就有钱,自家要用就没了。我看你们这家业也要败光了吧。正好,你和你主子说说,把这宅子都卖给我。你们去乡下弄个小院子,那不更省钱。我看你家有几个年轻的丫鬟小厮都不错,也干脆转卖给我,价钱上我不亏待你就是。”
“水奶奶看您说的,我们家就要时来运转了。您先救救急,这等我家少爷结了亲,马上就有大笔的银钱,到时我们加倍还您?”
“还有人肯嫁你家少爷?谁不知你家少爷是个产…呵呵呵。
也不知是不是瘸腿瞎眼的,只怕是嫁不出去了吧,才肯和你家结亲。”
“水奶奶,您这么说我可不高兴。我家少爷要结的这门亲,可是有来头的,您也认得,就是姜家的二姑娘,与蓬莱沈家是姻亲。年纪小,长的漂亮。我家少**喜欢她,可她就是看上了我家少爷,如今已经失身给我**了。是她家母姐跪着求我家少爷娶她的。以后我家少爷就和沈家是连襟,谁还敢笑话。水奶奶,您先拿出些钱来给我们应急,我家少爷日后定当回报。”
“罢了,谁信你的,借钱就说借钱好了。就算我积份功德,你过去跟我奶娘支银子吧。”
桐婶答应了一声,一溜烟地走了。
水幽寒见桐婶走远了,微微一笑,就要朝前走。迎面姜莺儿带着几个两个丫鬟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水幽寒闪身让到一边,那姜莺儿走到水幽寒身边停住,“你刚才说谁瘸腿瞎眼?你才是嫁不出去的。你要不给姑奶奶说清楚,今天有你好瞧的。”
水幽寒连忙赔笑,“我和桐婶开玩笑,说的可不是姑娘您。姑娘您这样的相貌,就是嫁个丞相公子都使得的。”又做恍然大悟状:“难道桐婶说的都是真的?莺儿姑娘真要和欧阳结亲?这可便宜了这个穷郎中。老天说傻人有傻福,他还真是走了运了。”
姜莺儿刚才已经把水幽寒和桐婶的谈话都听在耳里,本来以为水幽寒要嘲笑她,正打算要报上次的仇,听水幽寒这样夸她,又贬低欧阳,有些意外。不过想起她姐姐的话,就冷哼了一声。
“你别以为耍了这样的花招,我就会上你的当。欧阳振衣有祖传的房产、铺子,田地,他自己还是个大夫,哪里会缺钱花。”
“当然,当然。谁不知道欧阳家是有些家底的。这顶拆一座庙,不坏一门亲。我刚才和桐婶说的都是玩笑话,莺儿姑娘莫要往心里去。我还得给莺儿姑娘道喜。”
姜莺儿听水幽寒这样说,更加起疑。
“你别想骗我。他家那祖传的药铺就极赚钱,哪就要卖人卖房子了。”
水幽寒眨了眨眼。“就是,就是。那药铺确实赚钱,我是知道的。上个月还净赚了一百五十两银子那。”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水幽寒发觉自己说漏了嘴,索性也不再隐瞒。“那铺子一多半都归了我,我不清楚谁清楚。”
“你胡说,那是他家祖传的,怎么会有你一多半。”
“自然是我买下来的。说什么祖传不祖传,缺钱用了,能卖的自然卖了。我听说他那祖传的玉佩都白送了人了,一分钱都没要。这药铺我又没全买下,那铺子还是欧阳的伙计在经营。他也不算卖祖产不是。你也不想想,这一年到头,舍药施粥,遇到没钱的,不仅白给看病不说,还要白搭上药材。这样的人,谁不占他便宜。”
水幽寒看姜莺儿已经信了大半,就又说道:“莺儿姑娘是沈家的姻亲,怎么这么没见过世面。就是他不败,就这么所宅子,几十亩地,两个破铺子,你就当他是有钱人了?在我眼里,这点家当,还比不上乡下一个小财主?”
“你,你说什么大话。他虽比不上我姐夫家,可也是富户。而且,他是举人,以后会做官的。”
“喷啧啧,可见是没经过好日子的。吃顿肉就当是有钱人了。我可听说他发誓不去做官的。哎,同人不同命,你和你姐姐比,你更年轻,也更漂亮。可你姐姐就能在沈家锦衣玉食,你就只能跟着个小郎中做个农妇。我都替你可惜。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这话却说道了姜莺儿心坎上。若不是上次和水幽寒闹的很不愉快,姜莺儿几乎要引水幽寒为自己的知己了。
“也不知你姐姐和母亲是怎么想的,也不拉巴拉巴你。不用说别人家,就是沈家,那青年才俊就不会少,干嘛把你打发的这么远来受苦。真让人想不透,莫不是怕你年纪轻,若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会连累了她们吧。”
姜莺儿身子一震。
水幽寒叹道:“这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是一家人,也是那有心计的占便宜,这没算计没主意的就要吃亏。我是过来人,你年纪小,还不懂,等你多经过些事情,就明白了。
只是,那时候也晚了。”
姜莺儿挑了挑眉毛。
水幽寒看火候差不多了,又转而笑道:“我是不是该去恭喜欧阳。
就凭他这样的身家,竟有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哭着喊着,巴巴地要嫁给他。也是,已经提前和他做了夫妻,这不嫁也不行了。这可能让济水城的姑娘媳妇们笑掉了下巴。”
“就他那个穷酸样,姑奶奶哪知眼睛看的上他。谁会巴着要嫁给他?谁失身给他了,不过是做个局,给他领绿帽子戴罢了。那么些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巴结我,要不是,要不是,哼,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就是他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嫁给他。”姜莺儿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张脸气的通红。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欧阳从不远处的树丛后面走出来,对身边的人说道。


第六十七章 人算不如天算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欧阳从不远处的树丛后面走出来,燕姨娘和姜老娘被府里的粗使婆子扭着,从树丛后面推了出来。还有两个被绑着的汉子也被人拎了出来,应该是被欧阳抓住的证人。后面还有桐叔、桐婶、跟几个府里的丫鬟小厮。
欧阳吩咐人拿掉燕姨娘和姜老娘嘴里寨的破布。燕姨娘对欧阳的问话充耳不闻,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直盯着水幽寒。姜老娘下意识地叫了声:“莺儿!”
姜莺儿看到母亲和姐姐被如此对待,又惊又怒,第一个念头是跑过去找欧阳理论,可看到燕姨娘那样看水幽寒,她才恍然大悟。
“你,又是你,你方才说的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下了套让我钻,你,…”
姜莺儿一边骂,一边奔过来,要打水幽寒。水幽寒防着她这一招,也不迎战,往旁边错开身子。欧阳带着人几步赶了过来,拉过水幽寒护在自己身后。
姜莺儿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欧阳振衣,你敢这么对我们。我姐夫绝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只好亲自送你们回蓬莱去,看看沈二公子怎么个不放过我。”欧阳云淡风轻。
“振衣哥,你竟然这么待我们。你可对得起我死去的爹,你可对得起欧阳伯父和欧阳伯母,你…”燕姨娘将视线转向欧阳,泪光盈盈,楚楚可怜,眼中已经没有刚才看水幽寒时的刻毒。
“燕姨娘,你这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你真当我是傻子吗?我劝你多少给自己,也给沈二公子留些脸面。”听欧阳说到沈二公子,燕姨娘住了口。
“你们放开我娘和我姐姐,你们这两个丫头,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帮我。”姜莺儿看燕姨娘和姜老娘还被人扭着不放,又气又急,就叫身后的两个丫头帮手,她自己冲在前面,要去和扭着她母姐的婆子厮打。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走的太急了些,姜莺儿刚走出两步,就浑身一晃,向后倒去。她身后的两个小丫头没有防备,都做了肉垫,三个人一齐倒在地上。
姜老娘杀猪似地喊嚷起来:“杀人了,杀人了,欧阳振衣杀人了…”桐婶狠狠瞪了她一眼,又把一团破布塞进姜老娘嘴里,这样她才安静下来
姜莺儿那边可不安静了,两个小丫头被吓的哭了起来。欧阳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那两个小丫鬟说:“都别哭了,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快把你们姑娘扶起来吧。”
那两个小丫头这才颤巍巍地把姜莺儿扶起来,半拖半抱地弄到一边的石凳上。姜莺儿面孔苍白,双眼紧闭,并没有醒过来。
“振衣哥,你快看看莺儿是怎么了。”燕姨娘求道。
欧阳也看姜莺儿这个样子,叹了口气,还是走过去,拿起姜莺儿一只手腕诊完,后又拿起姜莺儿另一只手腕。
“你使劲按她的人中。”欧阳放开姜莺儿的手腕,吩咐那小丫头。然后走回到水幽寒身边,紧皱眉头,脸上乌云密布。
燕姨娘察言观色,决定孤注一抑。“振衣哥,莺儿平时身体很好,今天是被这位水奶奶给气的。如果莺儿在这有了什么意外,这位水奶奶,可逃脱不了干系。”
“燕姨娘是在吓唬我?我胆子可小,好害怕啊。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少不得要和燕姨娘对质一番。姜莺儿都说了些什么,我可一、个、字、不、漏记得清楚。

当然了,前因后果也得说说,免得大家听不明白不是?还有这么些个证人,不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到时候燕娥娘要怎么罚我,我领就是了。”水幽寒夸张地拍拍胸口,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燕姨娘被水幽寒堵得说不出话来。欧阳看到水幽寒夸张的表情,乌云密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水幽寒也翘起嘴角,回了个微笑。
“燕姨娘,你不要随便攀扯无辜的人。你妹妹并无大碍,她只是有喜了。应该有一个多月了吧。我本不想说,可也不能眼睁睁看你诬陷旁人。”
欧阳的话音并不高,但一字一句都说的清晰无比。欧阳府众人脸上先是惊讶、不屑,然后是愤怒。姜老娘被堵着嘴,说不出话来,脸上表情忽阴忽晴。燕姨娘张了张嘴,似乎不信,接着又流起了眼泪。
“我不信。你胡说,你败坏我妹妹的名声。欧阳振衣,你好狠。”
那边姜莺儿被两个丫鬟弄醒,早就听到了欧阳的话。她脸上的表情是明明白白的狂喜。这自然逃不过水幽寒的眼睛。
“我真的有了吗?你不是骗我?你再给我瞧瞧,不要弄错了。”
姜莺儿似乎是手里抓住了什么宝物,可是又害怕是赝品,非要找人给鉴定鉴定。
“我看的没错。你若不信,就再去找别的郎中看好了。”
“振衣哥的医术那样高明,一定是没错了。这太好了。”姜莺儿雀跃不已,就要从石凳上跳起来,转而想到自己已经有身孕,而这身孕就是自己富贵的根源,马上用手护住肚子,又叫小丫鬟来扶她。
燕姨娘急得头上冒汗,想要挣脱开婆子的手,却挣脱不开。“莺儿,你别听他骗你。你昨天才和他成亲,怎么可能今天就有喜。他这是要甩了你,才这么说。你
姐姐和你说的话了?你信姐姐的,姐姐不会害你。
姜莺儿看燕姨娘的脸色,有些将信将疑。桐婶气的不行:“姜燕儿,你还要不要脸。我说你们怎么忽然一定要巴上我家少爷,原来是和别人怀了野种,要栽赃到我家少爷身上。是谁的种,你们找谁去。
一个月前,我们可连你妹子的影都没见过。我家少爷心慈,水奶奶又是正经人,说不出脏话了。我老婆子可是不管那些的,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叫那说书的,把你们这事到处好好讲讲。”
“燕姨娘,你醒醒吧。再闹下去,我连沈二公子的脸面也顾不得了,那时候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饶是欧阳好涵养,可事情都已经这样清楚,燕姨娘还是要咬住他不放,也不禁动了怒。燕姨娘看四周都是欧阳的人,每个人都鄙夷地看着她,再看看她老娘和妹妹脸上竟然有喜色,不由悲从中来,眼泪再也止不住。
燕姨娘自打进欧阳府,这眼泪流的有一水缸了。不过水幽寒觉得,先前那些都是演技,而现在流的才是眼泪。燕姨娘是真的在为自己妹妹打算吧。姜莺儿的性格做人家姨娘,如果碰到心地好的,只怕都不能忍她。若是碰到心狠手辣的,姜莺儿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她们姐妹的手段也太卑鄙了。她们都受过欧阳的大恩,不思回报也就算了。竟然利用欧阳的好心,这么算计欧阳。现在事情败露,她不思悔改,最后还不忘诬陷他人。想到这,水幽寒心里的一丝怜悯也随风飘散了。
“放开燕姨娘和姜老夫人。我想两位要急着去办喜事,我就不留你们了。”
婆子听欧阳的话,放开了燕姨娘和姜老娘。姜老娘看看大女儿,又弄看小女儿,还是跑到小女儿身边,两母女避开丫鬟窃窃私语。
欧阳转身就要离开,燕姨娘双手扯住欧阳的衣襟,扑到欧阳脚下,一双含泪的大眼,直望着欧阳。
“振衣哥,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可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八年前,是你救了我们,那时候莺儿才几岁,振衣哥你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宠爱。振衣哥,求你再救她一次。只要你娶了她,我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振衣哥。”
“姐姐,你还求他做什么?我本来就看不上他,现在我又有了身孕,母凭子贵。五公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拿轿子来抬我。咱们快点回蓬莱吧。”姜莺儿走过来拉燕姨娘,显然已经恢复了精神。
燕姨娘看跟在姜莺儿身后的姜老娘:“娘,你也糊涂了吗?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妹妹跟了那人,哪会有好日子过。”
姜老娘有些含糊:“事情都这样了,你求这穷酸也没用了。况且,老夫人最重子嗣,莺儿有身孕在身,老夫人高兴还来不及,就是天王老子都动她不得,也不会连累你什么。你妹妹在沈家受用惯了,过不了苦日子。以后咱们都在沈家,也免得你们姐妹一个东,一个西,我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燕姨娘眼看大势已去,即使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只好从地上站起身来。
“振衣哥,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你别记恨我。自我爹爹过世,我一家人都要靠着我。我是迫不得已。振衣哥你大人有大量,你…”说着瞟了眼后面被绑着的那两个人,哀恳地望着欧阳。
“你放心走吧。”欧阳转过头,挥了挥手,也不知道是不忍再看燕姨娘,还是要挥掉手上不干净的东西。
得了欧阳这句话,燕姨娘终于松了口气,知道再留下去也是惹人耻笑,就低了头,跟在姜老娘和姜莺儿后面往外走。欧阳家仆人也不送她们,只看着她们走远。
眼看来到大门口,也不知水幽寒是要到哪里去,无巧不巧,正和燕姨娘走了个对面。水幽寒微微一笑,让开道路。
“水奶奶,你别笑的太早。我妹妹的幸福毁在你手里,你这恩情我记下了。来日定当加倍奉还。你一个寡妇,我背后可是沈家,我看你怎么和我斗。”燕姨娘见水幽寒脸上笑容可恶,身边并没带丫鬟仆妇,就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对水幽寒道。
燕姨娘说完话,就等着看水幽寒如何怕的发抖。可眼前水幽寒的一张笑脸,转眼被一袭青衫所取代。燕姨娘抬高视线,就看到欧阳一张脸冷冷地看着她,不由又惊又悔。惊讶自己心事重重,只顾低头走路,竟没发现欧阳如何到了近前。悔的是,不应该一时忍耐不住,说了狠话。
欧阳也不等燕娥娘再说什么,转身带着水幽寒离开。燕姨娘只听见欧阳说:“怎么跑到这来了?若不是我找来,你可要吃亏。”眼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一丛花木之后,水幽寒答了什么,她一字都未听到。
燕姨娘攥紧了拳头,又听到姜老娘已经在大门外催她,只好答应一声转过身去,她要面对的事情还很多。

第六十八章 开业大吉

 

鞭炮声中锣鼓齐鸣,纸屑纷纷落在地上,如同铺上了一层红地毯。

水幽寒身着盛装,和欧阳,冯掌柜等人一起站在济生堂的大门外,跟来道贺的宾客寒暄。今天是手工皂正式开始销售的日子,虽然前期的广告推广做的不错,可也没有无声无息就开业的道理。欧阳就请了鼓乐班子,又买了很多的鞭炮,准备讨个好彩头。
王宣和王嫣然两人也来道贺,还专门请了舞狮来助兴。这边乐声州停,就有两队舞狮从街道两头一边吹吹打打,一边向济生堂这舞了过来。两只张牙舞爪的火红狮子一路吸引了不少行人,更有好些个顽童跟在后面凑热闹。一会工夫,两队舞狮都到了济生堂门前,又耍了狮子滚绣球、鹞子翻身等诸般花样,最后两个狮子嘴里各吐出一轴红绸,上面用分别绣了:开业大吉,财源广进八个大字,虽然通俗,却是生意人百看不厌的。欧阳这里吩咐人看赏,那舞狮的人接了赏,两只狮子耍了个欢,才高高兴兴地走了。
济生堂百年老铺,现在出了新花样,一街上的相熟的店铺大多来贺喜。还一起出钱请了戏班子。欧阳就租借了旁边的酒楼,摆酒听戏。
王嫣然喜欢热闹,水幽寒对这年代的戏曲也非常好奇,也就跟着一起去了。当然,她们两人不能同大伙坐在一起,就单开了个包间,由王宣陪着,饮酒听戏。
临时搭起的戏台上,一班小戏轮流登场,有歌有舞,最后还有演了几出戏,也是唱念做打俱全。水幽寒细听唱词,可却无论如何听不出唱的是什么。那曲调宛转悠扬,倒还能入耳,很有些她前世听到的汉剧的影子。
这个年代,据说那些巨富豪族都蓄有私家的戏班子、舞姬,乐师等,并不缺少娱乐。但是对于水幽寒这样的小百姓来说,娱乐活动还真是少的可怜。所以,即使这样的歌舞、戏曲,水幽寒还不能完全的欣赏,她还是兴致勃勃地从头看到尾。
虽然听不清戏词,可水幽寒暗自安慰自己,这绝不是因为自己并非土生土长的缘故。遥想她上一世,不也是好多歌词都听不懂吗,还因此闹出过不少笑话。最糗的是,当某一时期某一首歌红遍大江南北的时候,她也赶潮流,经常嘴里哼着:“一个芝麻头儿,不是我真心。”后来当她在某处看到那首歌的歌词后,还没心没肺地和别人提起,结果那人笑的差点背过气去。可巧那人还是个大嘴巴,逢人便讲。闹得有段时间,大家一见到她都要调侃一句“一个芝麻头儿,芝麻头儿”。
水幽寒抚额,往事不堪回首阿。
水幽寒在单间里享受,欧阳那边可不轻松。就见他带着冯掌柜挨个桌子的敬酒应酬。水幽寒看欧阳端的酒杯可不小,不由替他担心。
王宣看出她的心事,就笑说:“水奶奶尽管放心,欧阳是海量,连我都甘拜下风的,这点酒难不倒他。”水幽寒也不好说什么,只暗自腹诽王宣站着说话不腰疼。
等戏唱完了,那些宾客还没散,水幽寒就和王嫣然两人先一步离开,王宣则留在后面等欧阳。
回到家里,水幽寒就叫小红送冰好的酸奶过来。刚才宴席上吃的有点腻,酸奶又解腻又助消化,里面还放了切成小丁的蜜桃,不用加糖,味道就很好。王嫣然也很爱吃,两人就一人舀了一碗吃掉了。
王嫣然在席上听说,水幽寒的海螺帘子已经串好了,就急着要看。
水幽寒就又领着她到自己卧房,王嫣然看了那帘子爱不释手,直说,“一样的东西,怎么水姐姐串的这样漂亮,竟像副山水画似的”。水幽寒就笑,说:“哪里是我串的,都是小红,冬儿她们几个心细、手巧。”王嫣然又看到麒儿床头的海螺风铃,有风吹过,那风铃响声煞是好听,王嫣然又羡慕了一番。
稍后两人又回到外间屋。王嫣然在水幽寒这里,一点也不拘礼。
她也不用水幽寒动手,自己把几个靠枕都搜罗在一起,就那样斜绮着。水幽寒就让小红摆上炕桌,又把自己做的小米锅巴、盐味炒瓜子端上来,小红又送上来两个果盘,也就是当季的蜜桃、黄杏、桑葚等。水幽寒又想到欧阳在酒席上喝了不少酒,就吩咐小红去做醒酒汤准备着。然后她自己坐在王嫣然对过,两个人一边吃零食,一边闲聊。
欧阳和王宣一回来,果然就直奔了水幽寒这个院子。小红也不用人吩咐,就端了醒酒汤过来,连王宣的份都有。王宣又夸水幽寒想的周到,丫头也调教的好。说了会闲话,就带着王嫣然回府了。
王家兄妹走后,欧阳就和水幽寒谈起今天的热闹,又说第一天开业,手工皂几乎被抢购一空。水幽**今天对她似乎特别多礼,就问欧阳道:“大哥,
宣公子今天有些奇怪?虽说他平日就彬彬有礼,可今天对我分外客气。大哥可知道是什么缘故?”
欧阳笑了笑,“也许是觉得对你有所亏欠吧?”
“他什么时候亏欠了我?”
“是这样,那天我本打算放了那闲汉和房主。
可燕姨娘竟然恨上了你,她惯会颠倒黑白,我怕你以后因此吃亏,就觉得这件事还是和沈家说明白的好。我把那两个人送到阿宣那里,把事情经过都和他说了。阿宣就回明了沈夫人,沈夫人十分生气,当晚就派人去了沈家别院,把燕姨娘她们送回了沈家,还给沈二公子写了书信。以后,即使燕姨娘想借沈家的势力为难你,也不那么容易。阿宣与沈家的姑表亲,燕姨娘这事他也觉得很没面子,嘱咐我们不要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