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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棉硬生生被吓了一跳。
靳川背靠在洗手间外面的走廊墙上,头微垂,闭着眼,单手撑额,暖色灯光在他侧脸投下几道深浅不一的影。
喝醉了么?
朵棉皱眉,上前几步,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听见这个声音,靳川转过头来。
他一转头,朵棉立即印证自己的猜测。他的眸色本就偏深,此时暗光底下一照,不那么冷冽,酒意醺然,浓如墨染。
“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朵棉叹气,有点无奈。
靳川不语,只一个劲盯着她看。
朵棉默,本还想问他家里出了什么事,见他这状态,只好作罢。她走过去扶住他的右手臂,准备送他到楼下打车,嘴里道:“我跟班长说一下,你别去唱歌了,先回家休息。”
“你……”靳川开口,酒气钻入她鼻息,声音低哑得可怕。
朵棉闻声站定了步子,抬头,垫脚靠近了他一些,狐疑:“你说什么?”
他低头,唇几乎都要贴在她脸上,“我宝贝儿。”
“……”朵棉无语,被他嘴里的酒气熏得脑子晕,皱眉,往后靠了点。
靳川忽然勾住她的腰。
朵棉一惊,下意识往他怀里站一步,怕他摔倒,只能拿肩膀支撑,红着脸低斥,“别闹。”
他双眸微合,索性把全身重量都压到她身上,在她颈窝里放肆汲取那暖热的香气,低低说:“困了。”
她有点无措,抱住他的劲腰轻声说:“我送你回基地?”
话刚说完,朵棉就察觉到脖子被轻轻咬了一口。
她全身一颤,听见耳朵里钻进一阵夹杂酒气的呼吸,柔声诱哄:“隔壁就是酒店。”

第45章 Chapter 47

Chapter 47
朵棉在心里思考着带靳川去酒店的可行性。
他是MYS战队的队长, 醉成这样回基地, 可能是不太合适。那就送他去隔壁的酒店住一晚吧。
思索着,她轻声对靳川说:“那我带你去休息。”
靳川脸埋在她颈窝里,低低嗯了声。
酒楼附近就是一家连锁酒店,规格算不上高档, 但收费不高,整体环境看着也算干净整洁。
朵棉把靳川扶到了沙发上坐下,然后去前台开房。
前台处,前台小姐正在电脑上看电视剧, 听见脚步声后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的朵棉。
“住宿么?”
“嗯。”朵棉点点头。
“单间158元, 押金100。把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前台小姐敲着键盘做记录,眼也不抬地说。
“稍等一下。”
朵棉回头,靳川正以一种十分懒散的姿势靠在沙发上, 头微仰, 闭目养神,从她的角度看过去, 他英俊的侧颜笼在朦胧的柔光中,轮廓分明,脖颈修长。
她走过去, 弯腰微微靠近他, “你身份证在身上吗?”
醉酒的缘故, 他闻言, 顿了好几秒钟才掀起眼皮。沾染酒意的眸盯着咫尺的她。
她耐着性子柔声重复, “酒店需要身份证,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靳川闭眼捏了下额角,片刻,从钱包里拿出一张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朵棉拿着东西回到前台。
前台小姐接过靳川的身份证,看她一眼:“你的呢?”
朵棉一怔,“我的也要么?”
前台小姐说:“一人一证,几个人住就要几张身份证。”
听完这话,朵棉微微红了脸,有点尴尬地说:“就他一个人住。我把他送上去,等他睡了我就走。”
前台便不再多问,把押金单和房卡给了朵棉。
她带着靳川走进电梯。
靳川虽然不太清醒,但没有到烂醉如泥的地步,被朵棉扶着,走路不成问题。他在电梯里亲昵地搂着她,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孩子似的,把头埋在她的肩颈。
房间在7楼。
经过2楼餐厅时,电梯停了,上来两个年轻女孩子。她们看见靳川和朵棉的亲昵姿态,都愣了下,相视一眼,然后才走进来。
朵棉有点尴尬,小声:“你先站直。”边说边无意识地推了下他的腰。
谁知下一秒,右手猛地被靳川给一把抓住。
她愣住。
靳川挑挑眉,贴她耳朵边上压低声,有些含混地说:“男人的腰不能随便碰,知道不?”
浓浓的酒气钻入朵棉的鼻息,熏得她晕晕乎乎。就在这时,叮一声,7楼到了。
朵棉把靳川带去房间。
刷卡开门,取完电,再把屋子里的灯打开。
她下劲架住他,估摸着他这状态应该也没法洗澡什么的,便直接把他往床的方向带。
靳川一沾床,立刻倒下去。
朵棉打开空调,想了想,又去替他松开衬衣的前两颗纽扣。
露出小片性.感结实的古铜色皮肤。
靳川躺在床上,一只手臂随意地横过额头,眼微合,眉头拧着一个漂亮的结。
朵棉趴在床边上,两手托腮,安静地看着他出神。
她发现他的头发长了些,这么一看,衬得这张脸愈发英俊逼人。
就在这时,手机里传来一条微信。
朵棉垂眸一看,是张晓雯发的:在A888包间,你在哪儿?什么时候过来?
她看了看床上的靳川,准备等他睡熟之后再走,便回道:有点事,你们先玩。
张晓雯:OK。
朵棉收起手机。
突的,那人低低说了声:“渴。”
朵棉听后立刻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他面前,“水在这儿。”
靳川半睁眼,双眸中不见清明之色。视野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映入一张娇俏灵动的小脸。
他定定地盯着她,眸色深不见底。
朵棉见他半天没有反应,皱起眉,“怎么了?喝水呀。”
“……”靳川撑身坐起来,接过那瓶水,连带捏住她纤软的手指,就着她的手喝。
整瓶一口就给喝完了。
朵棉有点诧异,“够么?要不要我再去给你买几瓶?”
靳川没有说话,只随手把空水瓶扔进垃圾桶。
她想了下,又说:“你先睡觉。我去给你烧点水,你半夜醒了如果渴就自己喝。等会儿我还要去找其他同学。”
靳川依然不说话,沉默,眼睛直直盯着她看。
朵棉站起身准备去拿烧水壶。
极其突然的,他抓住她的手腕大力一拽,把她扯上床,然后,翻身压住了她。
“……”朵棉心跳如雷,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这个举动令她措手不及,一时间,脑子里“酒后乱.性”之类的词语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
他以前时常把“睡”字挂嘴边,还总跟她开一些荤段子笑话,但他那性格,她一直以为他是开玩笑,从没当真过。
朵棉虽然从小就是乖乖女好学生,但思想并不算太保守。靳川是她最喜欢并崇拜的人,她愿意把自己献给他。
但是……
会不会太快了点?
心脏怦怦直跳,朵棉脸通红,惊慌地瞪着离她只有十几公分远的靳川。
他沉着眼,居高临下,眸色混沌,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下巴上摩挲。
朵棉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睫毛颤个不停。
靳川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忽然勾了勾唇,嗓音慵懒,“害怕?”
他说这话时,呼吸丝丝缕缕喷在她脸上,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令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
朵棉缓慢点头。
靳川看着她小巧饱满的粉红色唇瓣,低头,吻了上去。
他嘴里一贯的烟味和薄荷味都淡去了,酒气在她唇齿间弥漫,她脑子晕眩,捏成拳头的手缓缓无意识地环住他的腰。
朵棉以前听人说“酒香”这个词,无法理解,她始终没办法把“酒”和“香”字联系在一起。
此时,她却在靳川嘴里尝到了酒的甜香。
可见张晓雯看的那些言情小说并不完全是胡编乱造,爱情真的有魔力。她迷迷糊糊地想。
好歹也是成年人,对于这件事,朵棉虽然经验为零,但基本的步骤和程序还是有一定理论知识。
靳川的吻从她的唇,蔓延到她的脸颊,耳后。
朵棉在迷蒙之中忽然想起张晓雯的话——靳川以前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她这样的女孩子,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理智告诉朵棉,她应该拒绝,不然就太傻了。
但这个年纪的姑娘遇上这个年纪的爱情,或许本就是傻的。
朵棉内心七上八下,忐忑地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然而,在进行到最后几步之前,靳川忽然停了下来。
“……”朵棉有点茫然地看向他。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靳川眼底的浓黑一丝不减,盯着她,却不再有任何动作。
灯光昏暗的酒店房间里,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视。
过了几秒钟,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笑起来,翻过身,躺在了她身边。
他淡淡地说:“你怎么这么好骗。”
“……”朵棉稍微清醒一点了,满脸绯红,扯过被子把衣衫不整的自己裹起来,支吾道,“你酒醒了?”
靳川手掌盖住双眼,没有说话。
他头还沉得厉害,理智残缺,要她的念头汹涌如海啸,在这时候停下来几乎耗光所有自制力。
朵棉在被子底下拉好连衣裙的拉链,整理好自己。静默片刻,掀被子下床,小声说,“我去把热水给你烧好。”
“不许去。”背后忽然一个声音。
“……”朵棉眸光微闪。
靳川手指捏眉心,半躺着,然后眼也不睁地拍了下身边的床,“过来,再给我抱会儿。”
之前进行到一半又突然停下的事让朵棉很窘迫。她迟疑须臾,冲他挤出一个干巴巴的掀,“……你不喝水的话,我先走了,晓雯他们还在等我。你快睡觉吧,再见。”
说完就准备拿起包离开。
靳川皱眉,有点不耐烦了,坐起来胳膊一伸环住她的腰,使劲一带,她重心不稳,低呼了声直接摔进他怀里。
他把她给扣床上,嘴唇压着她右边耳垂,低声:“没干完,跟我生气了?”
“……”朵棉脸红得快滴出血来,轻轻挣了下,“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放开。”
请问是哪只眼睛看到她生气了?她明明是尴尬好不好……
“不放。”
“……”
“傻不傻,不干完代表我是真喜欢你在乎你。”靳川嗓音钻进她耳朵里,醺然低沉,柔得可怕。
朵棉微微一怔。
半秒后,靳川淡淡地说,“不想让人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睡你。”一顿,忽然自嘲似的笑了下,“虽然真他妈想。”
——
修了下文,之前有歧义。

第46章 Chapter 48

Chapter 48
朵棉沉默, 想挣扎又没靳川力气大, 只好继续乖乖给他当抱枕。他闭着眼,有力的手臂和大长腿把她完全禁锢在怀里,嘴唇贴着她额头,鼻息平缓。
过了好一会儿, 墙上的挂钟指向了晚上十一点。
朵棉伸手试探性推了下靳川的手臂,轻声:“喂。”
对方动也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睡着了?
她微囧,不出声了,只小心翼翼抬起他横在自己腰上的手,放到一边,随后动作极轻微地坐起身,下床穿鞋。
然而, 脚丫还没沾到地板, 一股大力就重新把她扯了回去。
靳川把香软的小身子捞回胸膛上紧抱着, 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嗓音低哑:“谁许你跑的。”
“……我想去找晓雯和陆易。我一直不在,他们会担心。”朵棉老实巴巴地说。
靳川拧眉, 语气里带出一丝不耐烦,“打个电话说跟我在一起不就完事儿了,担心什么。”
朵棉汗,心说就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才担心吧……
整个房间静悄悄。
须臾, 朵棉抬手轻轻摸了摸靳川的脸颊, 思索片刻, 柔声说:“你睡觉,我去找其它同学,明天早上我再回这儿找你,可以吗?”
他醉酒之后难得有些孩子气,不说话,但手臂下劲把她搂得更紧。
朵棉再接再厉,几乎用哄的:“今天晚上我住晓雯家。她家离这里很近,明天我一早来叫你起床陪你吃早饭,好不好?”
话音落地,靳川手上的力道终于松了些,又过片刻,他终于松开手,朵棉长舒一口气,得以脱身。
刚才腻歪半会儿,朵棉的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她见状,赶紧对着镜子整理。
背后一阵窸窣。
她回头,看见靳川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起来干什么?”她疑惑地问。
“你不是要去找张晓雯么。”靳川捏了下额角,头疼加疲惫的缘故,他两道浓眉微拧,眸子里隐约有些血丝,“我送你。”
朵棉听了忙忙摆手,“不用。KTV就在隔壁,两步路就到,不用你送我。”
靳川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你对自个儿倒是挺放心。大晚上在外面瞎晃悠,不知道自己多招人?”
“……”啊哈?招人?
这是在变相夸她很漂亮吗。朵棉呆住。
他站起来直接往大门儿走,抽出房卡,淡淡道,“跟上。”
数分钟后,靳川和朵棉一前一后走出酒店,去KTV的路上,短短几百米,朵棉担心他喝了酒又吹冷风会着凉,连说了几次让他回去休息。
靳川很平静,执意把她送到了KTV大门口,目送她进包间。
直到那抹纤细的人影从视野中消失,他才拿打火机点燃一根烟,转身离去。
这一带是J市的老城区,居民数量庞大,尽管已经夜深,街道上仍旧霓虹闪烁热闹繁华。
靳川走在马路牙子上,抽着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段时间,张家的人隔三岔五就会来找靳川,低三下四,无所不用其极。原因是张家老夫人突患重病,想在最后见一见靳川这个孙子。
靳川很冷淡,拿那些人当空气。
狠心也好,冷血也罢,他根本不在乎张家任何人的死活。在他看来,早在二十年前,张母狠心将怀孕的母亲赶出张家的那一刻起,自己便与张家再无关系。
他骨子里有和靳小兰一样的决绝和骄傲,再难再苦,宁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没向张家低过头。
讽刺的是,一晃数年过去,倒是张家求上了门。
大概真的有“报应”。
……
其实,之前靳家小姨跟朵棉说的那些,只是当年故事的上集。
靳小兰去世后,年仅十岁的靳川跟外婆生活在了一起。那时,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并没有随靳小兰的离去而消失,村民们照旧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流言蜚语如病毒,在这个小村庄里蔓延。
外公和两个姨觉得自己抬不起头做人,对靳川愈发反感,渐渐的,连维护靳川的外婆也被靳家视作了异类。
他们开始拒绝把地里的收成分给外婆,并放下话,叫外婆要么把靳川送到镇上的孤儿院,要么就永远别回这个家。
外婆被丈夫和女儿们的冷漠伤透了心,带着靳川离开了小邱河,去往J市,投靠在建筑工地打工的远亲。
农村女人结婚早,生孩子也早,刚到J市时,外婆也就四十几岁的年纪。她在建筑工地找了个帮工人们煮饭的活,供靳川在市郊的一所子弟校上学。
就这样,靳川和外婆在J市住了下来。
靳川的性格虽另类叛逆,却很懂事,为了不让外婆失望,小小年纪的他勤奋刻苦,年年都是子弟校里的第一。
几年后,靳川升入高中。他的中考成绩是全市第七,分数远远高出J市诸多一流中学的录取线。但他最终选择了直升三十九中的高中部——这所学校虽然校风不好,教学质量也一般,却愿意为靳川免去高中三年的所有学杂费,并承诺,每年都会给靳川和他的外婆发放一笔励志奖学金作为他们的生活补贴。
靠着奖学金和外婆单薄的薪水,婆孙两人生活在J市,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贫而简单。
在三十九中高中部那会儿,靳川学照上,酒照喝,架照打,偶尔遇着几节不感兴趣的科目,就翘课去外面打游戏。是全校最有名的好学生,也是全校最负盛名的坏学生。
十八岁这一年,是靳川命运的转折点。他在这年收到了MYS战队的邀请函,也在这年,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叫张青山的男人。
当年风度翩翩留过洋的公子哥儿,已是西装革履一身贵气的成功人士。他告诉靳川,这些年他一直活在悔恨和愧疚中,希望靳川能认祖归宗。
给机会弥补当年的过错,是张青山来找靳川的原因之一。
而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靳川是如今靳家的唯一一个男丁。张青山在英国的几年纸醉金迷纵.欲过度,身体留下了病根,回国结婚后调理好几年,一直都没能有孩子。
张青山的妻子好不容易才在几年前怀上孕,生下来的,还是一个女儿。
张母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在焦虑之中,她想起了当年被自己赶走的农村女孩,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调查了一下那个农村女孩离开J市后的去向。
这一查,便知道了靳川的存在。
张母大喜过望,连忙让张青山去把这个孙子给找回来。
那时,听完这些话,靳川只回了一声很淡的嗤笑,然后,扭头走人。
……
夜已经极深了。
地上烟头四五个,靳川坐在酒店大门前的街沿上又点一根,呛人的浓烟熏得他眯缝了眼睛,掸掸烟灰,目光冷淡投向漫无边际的夜色。
坦白说,张家态度的转变并没有令靳川有一丝动容,谢师宴上喝的那些酒,全因为想起了他母亲,想起了小邱河,想起了连活都必须拼尽全力的那些年。
至于朵棉……
靳川闭眼,抬手发狠摁了下眉心。
今晚他没真打算动朵棉。告白那天说要去开房,今天拐她把自己送到酒店,抱她,亲她,都只是单纯想逗逗她,瞧眼她满脸通红娇滴滴的小模样。
但真吻上她唇的那一刻,他脑子里的念头就跑偏了。
靳川的自制力向来很好。
过去,多的是女的来投怀送抱,那些女的,有十几岁玩儿得开的青涩的,也有美艳的成熟些的,他失控的次数为零。
靳川这人,自幼生长在小邱河,来J市又念三十九中,身边没几个正经朋友,没接受过任何高洁品质的熏陶。他本不是善茬,自然没有守身如玉的观念,不失控,不碰那些女的,纯粹是因为没兴趣。
然而如今出现了一个例外。
那颗苹果,他不用碰也不用摸,就只是想想那张娇美雪白的脸,他就恨不得,把她狠狠地扒光给上了。
夜色迷离。
琢磨着,靳川忽然自嘲似的笑了下,扯唇,淡淡地调侃自己:“真他妈这点儿出息。”
*
在张晓雯家睡的这一晚,朵棉满脑子都在想靳川。她们唱完歌,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她本想给他打电话,又怕吵他睡觉,于是就给他发了条微信,说:我们唱完歌啦,你乖乖睡觉,我明天八点就过来。
然而令朵棉没想到的是,靳川直接秒回了一个“嗯”。
次日清晨,张晓雯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朵棉定的闹钟就响了。她爬起来摁掉闹钟,迅速洗漱换衣服。
尽管动作已尽量小,张晓雯还是被吵醒了。
她皱眉,惺忪睡眼瞧着忙来忙去的朵棉,含混道:“干嘛呀你,昨晚那么晚才睡,你怎么起得比打鸣的鸡还早啊。”
朵棉单脚站地上,把连衣裙往身上套,“我去找靳川。他喝多了在酒店里,我给他送点早饭。”
“……”张晓雯听完,一记白眼直接翻天上,说:“行行行,高考完了该你俩腻歪。单身狗没资格发言。”
朵棉被这话逗笑了,拎上包打开房门,道:“晚点跟你联系。”
张晓雯一脸凉悠悠的表情,挥挥手,“甭跟我联系了,跟你家川哥哥好好玩儿。”
张晓雯家离靳川住的酒店,就一条街之隔。
朵棉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驻足,思索片刻,买了五个大肉包、三个鸡蛋和两杯热牛奶。本想走路的,又怕牛奶凉了对身体不好,直接打了个出租。
几分钟后,朵棉拎着早餐站在了酒店房间前。
哐哐。她敲了下门,然后清清嗓子理了理头发,安静等待。
没人理。
嗯?
朵棉皱眉,再次抬手更用力地敲门,哐哐哐哐。还是没人理。
“……”睡得这么沉吗?她在原地黑线了会儿,默默拿出手机,准备给里面的大爷打电话。
就在这时候,面前的房门突然打开。
她下意识抬眼,然后,震惊了。
靳川显然是刚被吵醒的样子,略长的黑发有些凌乱地堆在额头前方,站在门前,眉拧成川地垂眸,俯视她。美男就是美男,就算是刚睡醒的样子也有一种格外慵懒的美态。
不过,这不是朵棉震惊的重点。
重点是,靳大爷他老人家没有穿衣服。
虽然认识了快有一年,但这人不穿衣服的形象,朵棉第一次见。她觉得呼吸有点艰涩,瞪大眼睛,困难地转了下眼珠。
他人很高,肩膀很宽,双臂修紧线条流畅,肤色是很健康的古铜色。没有健身房那种夸张饱满的肌肉感,但每块肌理都富有活力,有生命似的紧紧咬合在骨骼上,紧硕漂亮,充满了一种很阳刚的美感。
这副身体无疑是很美的。但,一点也不像一个少年该有的清瘦和干净。
“……”大清早的,视觉冲击太大,朵棉忽然有点口干舌燥。
视线无意识地下滑了点。
天。
天呐。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
朵棉呆住,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怕下一秒自己就要鼻血喷出而亡。
靳川把她的一系列反应尽收眼底,微挑眉,斜靠在了门框上,瞟了眼她手里拎的一袋子东西,淡淡地随意地说,“来送饭?”
朵棉像机器人似的,一顿一卡地点头。
他侧身让开一步,示意她进屋。
朵棉木呆呆地走进去,把吃的放在了桌上。
靳川关了门,走进洗手间洗漱。
几分钟后,出来了。
朵棉心跳扑通扑通,坐在桌子面前,目不斜视地等着那几个大肉包。
靳川走过来,随手拖了把椅子放她旁边,坐下来,打开眼前的塑料袋子,“买的什么?”
“包子……”平时穿着衣服怎么没发现,这么有料……
“鸡蛋……”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和牛奶……”不过,起来了就把衣服穿上吧,空调开这么低,这么晃来晃去不怕感冒么……
“包子有五个,四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啊啊啊啊为什么空调开这么低她还觉得热……
朵棉边说,目光无意识地在他身上各处偷瞄。
瞄着瞄着,靳川的动作忽然顿住。
他侧目,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挑挑眉毛,淡声:“看够没有?”
“……”啊?朵棉一怔,目光上行看向他的脸。
“反正都是你的。”靳川捏住那小下巴,晃晃,指着左胸位置,懒懒地似笑非笑道,“看多不得劲儿。来,咬一口。”

第47章 Chapter 49

Chapter 49
光天化日日出东方, 不穿衣服也就算了,竟然还公然跟她聊骚?还能不能愉快玩耍。
朵棉无语。默默收回目光, 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念了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来告诫自己要六根清净,然后默默捧起桌上的大肉包。
比起咬这位大爷,还是咬包子比较实在。
思忖着,她张开嘴, 对着白花花的包子嗷呜就是一口, 腮帮鼓鼓地嚼。脸颊绯红, 跟熟透的番茄一个颜色。
靳川勾了勾嘴角,知道这颗苹果脸皮薄, 逗她两句, 也没真要她咬的意思。他垂眸,把塑料袋里的鸡蛋拿出来,在桌子上凿两下,开始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一室之内暖洋洋的。
两人坐在桌子前,一个啃包子, 一个剥鸡蛋, 都不说话, 气氛难得的平静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