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漂亮,身材好,笑起来的样子很阳光,但这些拎出来,其实都不足以让一个男人发疯地惦记七年。
可他偏偏就惦记了。
最初,这种不受理智控制和约束的情感,厉腾一度排斥,但排斥的结果,是想要她的念头愈演愈烈。最终,他选择了妥协,放任那些疯狂的念头病毒一般蔓延。
对阮念初,自己是先有情,还是先有欲,厉腾其实不知道。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在他眼里,阮念初做什么他都喜欢,阮念初犯什么二都特可爱。他厉腾这辈子遇见她,就栽定了。
*
路途毕竟漫长,前一个小时,大巴上还偶尔有人聊天说话的声音,一小时后,整个车厢就完全安静下来。
阮念初看完一本旅行杂志,抬头打了个哈欠,一转眸,就看见厉腾头靠在座椅靠背上,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
厉腾的睡颜和他平素的样子,很不同。安静,平和,没有攻击性,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低低垂着,透露出一丝疲态。
她皱眉,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其实没有那么强悍和无所不能。他和正常人一样是血肉之躯,会受伤,会痛苦,也会疲惫。
只是他肩上的担子太沉,要扛动,就需要比常人更硬的骨头。
阮念初看了会儿,忽然伸手,去摸他的脸。他头发长了些,几绺黑色发丝垂在额头前方。她帮他把头发捋上去,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厉腾睡眠本就浅,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盯着她,眼里血丝很重。
阮念初赶紧把手收回来,有些窘迫:“我把你吵醒了?”
“……”厉腾摇头,随手撸了下前额的短发,刚醒的缘故,声音低哑而慵懒,“是该剪头了。”
“还有两个多小时才到,你继续睡吧。”
“嗯。”厉腾头靠回椅背,看着她,“你不睡会儿?”
“我这几天作息正常,睡得很够。”阮念初冲他勾嘴角,拉起他的大手揉揉捏捏,“公平起见,这次换你睡,我守着。”
厉腾笑,手指捏捏她的下巴,闭上眼,很快便又睡沉了。
傍晚六点多,大巴进入边城市区。
夜幕低垂,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阮念初看着周围的城市街景,呼出口气,悬在喉咙的心总算一半落回肚子。
司机停好车,检票员吆喝着说:“边城到了,边城到了。”厉腾和阮念初跟着其它乘客一道下了车。
两人第一件事就是上租车行赔钱。
车行老板得知吉普车报废后,先还生气,但见厉腾赔偿得很爽快,顿时又换一张面孔,笑呵呵道:“哎呀,出门在外谁不出点小意外,都可以理解的嘛。没事没事,你把地址跟我说一下,我找拖车去拖回来就行。”
厉腾冷淡,“那麻烦你了。”说完就牵起阮念初走人。
出来后,她瘪起嘴,忍不住小声抱怨,“都怪那两个杀手,要不是他们忽然冒出来,我们的车怎么会报废。”
厉腾没什么语气:“就一辆车,废就废了。”
“……喂,“阮念初皱眉,“我是心疼你的钱。十好几万,说没就没了,可不是小数目。我两年都挣不了那么多,这是花的冤枉钱。”
厉腾勾了勾唇,漫不经心道,“不错,没看出来你还挺持家。”
阮念初没听出他话中有话,“我当然持家了。我妈说过,虽然男主外女主内搁现在不实用,但精打细算是传统美德,应该代代流传,不能断的。”
他点头,“以后你来教儿子。”
“好呀!我一定帮你把儿子……”
阮念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住,两颊顿时泛起红晕,羞愤斥道:“谁答应跟你生儿子养儿子了?”
厉腾扭头瞧她,挑挑眉,一脸匪气,“你呗。”
阮念初眼一瞪:“我什么时候答应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淡淡:“答应跟我睡的时候。”
阮念初:“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
厉腾盯着她,眯了下眼睛。
“……”她一卡,脸蛋更红,好半晌才清清嗓子支吾道:“……睡是答应睡了,但是这和生儿子有什么关系?”
厉腾说:“睡了当然就有儿子。”
阮念初快要抓狂,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谁告诉你睡了就有儿子?一次就中,你以为是开盖有奖么?”
他面无表情:“那就多睡几次。”
阮念初:“……”
她站定不走了,满脸绯红,气鼓鼓的像只小金鱼,厉腾笑了下,弯腰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尖儿,“别傻站着,走了。”
她没好气地哼了声:“走哪儿去?”
“听说我媳妇儿手机坏了。”他额头贴贴她的,嗓音低柔,“再买一个,哄哄。”
“……”阮念初无语,实在没忍住打了他一下,“讨厌。”
厉腾对阮念初很大方。
他给她买的手机,是某品牌的最新款,科技超前,价格不菲。阮念初一向对电子产品没什么太大追求,之前那个进水的手机,已经用了好几年。
失去了一部旧手机,得来了一部潮款新手机,阮念初有种自己赚到了的感觉。
只是,她觉得好心疼钱。
尽管刷卡的人从始至终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从通讯城出来,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厉腾去路边拦了个出租,随口便说:“你今晚上我那儿住。”
“……”阮念初闻言愣了下,想了想还是点头,“哦。”
今天是自由活动的最后一天,许芳芳还没回来。出了前几天的事,她心有余悸,确实不太敢一个人住在酒店。
厉腾的酒店,离演出团入住的酒店,就隔了一条街。规格也差不多,谈不上多豪华,但干净卫生,清新雅致。
阮念初坐在沙发上倒腾新手机。
厉腾先进浴室洗澡。
不多时,阮念初连着WIFI把常用软件都点了下载,厉腾也刚好洗完澡出来。她抬起头,对方上身赤裸,底下穿了条黑色的拳击短裤,短发淌水。
两人冷不丁对视一眼。
一个大眼晶亮,一个黑眸暗沉,气氛很微妙。
须臾,阮念初干咳了一声移开视线,没话找话,“你小心点,你那伤口不能沾水的。”
厉腾点头,坐到床边擦头发,“没沾。”
不知为什么,她莫名有些紧张,下意识地不愿和他待在一个空间。于是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酒店自备的干净浴袍,径直进了浴室。
“砰”,门关紧。
厉腾垂着头,毛巾裹住脑袋,面无表情地搓。
忽然浴室门又开了。
厉腾侧目,看见阮念初支出一个脑袋,表情惊愕,“为什么这个门反锁不上?”
“坏了。”他语气很平静。
“……”她嘴角抽了抽,好几秒才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考验你是不是正人君子的时候到了。不许又偷看。”
这句话,重音明显放在那个“又”字上。
说完,阮念初便把门关了。
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里传出。
厉腾坐在床边看手机,电子邮箱里,好几条上面发下来的红头文件。他这段时间没在单位,秘书股找不到人,只好全部给他扫描了发邮箱。
文件一页一页往下翻,厉腾冷着脸,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努力克制,但脑子里,七年前那个笼在雾气里的女妖,还是浮现出来。他扔了手机闭上眼,发狠摁眉心。
水声还在继续。
甚至还夹杂了歌声,很轻,若有似无的,像羽毛在拨撩人心。
几分钟之后,厉腾没忍住,走向了浴室。
门锁坏了,一拧就开,水声太大的缘故,洗浴间里的阮念初并未察觉到门被打开。她正闭着眼往头发上抹泡泡,拿背对着门,洗得专注。
于是,时隔七年,厉腾一眼便看见那副魂牵梦萦的美背,笼在蒸蒸热气里,雪白的,玉一样。
而这一次,他直接上前,把那勾人的湿漉漉的,简直要他命的小妖精,抱进了怀里。
第43章
花洒喷出的水流,温温热热的,但厉腾手掌的温度,更热。阮念初惊愕地低呼了声,一转头,就对上厉腾热水冲刷下的眼。
漆黑湿润,深不见底,里面有滔天巨浪在翻涌。
阮念初怔住,目光往下扫过他受伤的右肩,纱布沾了水,已渗下去。她大脑卡壳,没想起来羞涩,也没想起来尴尬,只皱紧眉头道:“你进来做什么?你的伤口不能沾……”
话还没说完,他吻先压了下来。
狂风暴雨一般。
伤口痛感加重,而且沾了水容易感染,厉腾知道,但,没功夫管。从他推开门,看见她的那一刻起,他脑子里就装不下其它东西了。
洗浴间的空间,本就狭小。
一次性站两个人,很挤。
加上水蒸气太热,他的吻,阮念初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于是,她轻轻推了他一下,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阮念初不知道,美人在怀,还是这娇滴滴的模样,厉腾哪里还有什么理智。
于是这一推,换来了相反效果。
他一发狠,直接把她抵在洗浴间的瓷砖上,禁锢得她动弹不得,然后,吻得愈发深。
混乱中,不知谁把花洒给碰落。啪嗒一声,蓬蓬头掉在地上,热水水柱乱七八糟地冲向空气,整个洗手间全是水,下雨似的。
热气氤氲下的阮念初,脸颊变成浅粉色,头发湿漉漉的,垂下几缕,半遮着蒙了雾的眼,比平日更娇俏妖娆。
伤口感染了可以重新消炎,疼痛和对她的渴望比起来,也微不足道。
厉腾一只手包完她小巧的下颔骨,低头,鼻尖亲昵蹭着她的,眼微阖,嗓音哑得可怕:“阮念初,我可能忍不了了。”
闻言,阮念初脸色绯红弯了弯唇,“那你想做什么?”
他盯着她,有一瞬竟觉得,这个自己心心念念了七年的女人,没准真是个妖精。否则冷静自持如他,怎么她随便一笑,就能勾走他的魂。
厉腾啄吻她的额头,眉心,鼻尖,一路往下滑,停在距离她红唇一公分的位置。她手臂轻轻揽住他脖子,脑子晕乎乎的。
正等着,吻半天不来。
她有些迷茫地睁开眼。
他抱紧她,眼里的浓黑能把她溺毙,低语诱哄:“念念,你来。”
“……”
阮念初笑,嘟嘴贴上他的,小声问:“厉队,你是不是准备跟我演爱情动作片?”
厉腾嗓音哑哑的,“跟你演丧尸片。”
她茫茫然:“什么?”
他说,“吃了你。”
洗澡的时候办事很方便,连脱衣服这道程序,都省了。
阮念初事后回想,觉得自己真亏。
她就像一颗红苹果,知道他想吃,于是自己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削好了皮,直接滚到他嘴边。
厉腾理所当然地把阮念初这颗小果子吃了,并且,吃得彻底。
直接从天黑吃到了天快亮。
不知几次之后,阮念初累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全身软软的,蜷在厉腾怀里不想动。他亲了下她的颊,一伸手,扯过被子把她裹严实,只露出张绯红的小脸。
好一会儿,阮念初才瘪了下嘴,嘀咕着抱怨:“好累。我明天还要搭飞机回云城。”
“嗯。”厉腾把她抱紧,嘴唇贴着她的耳朵,低声:“所以快睡觉。”
热气全钻进耳朵里,阮念初痒得缩缩脖子,然后扭过头,瞪他,“八点钟集合,这都快四点了,我最多还能睡三小时。”
厉腾低眸瞧着怀里的人,淡淡,“再耽搁就只能睡两小时。”
“……”她握拳,“厉上校,我这是在变相谴责您,您听不懂么?”
厉腾不冷不热:“谴责我什么。”
她哼哼两声,一字一顿道:“纵欲过度。”
厉腾直接把阮念初脑袋摁怀里,闭眼,没什么语气地说:“睡觉,还是接着干,自己选。”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干什么?”
他回答:“你。”
“……”阮念初嘴角抽搐了瞬,向他抗议:“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接,委婉一点好不好?”
厉腾静几秒,说:“睡觉,还是接着睡你,自己选。”
服气。
“……我选择睡觉。”阮念初冲他干笑了下,然后支起身,去捞床头柜上的手机。
厉腾捏住她藕节子似的手臂,“睡觉不准玩手机。”
她眨眨眼,“我只是想调闹钟。”
厉腾:“你几点起?”
阮念初认真想了想,“七点吧。”
“嗯。”他下巴抵在她脑袋顶,整个人和她贴得严丝密缝,柔声说:“明天七点钟我叫你。睡觉。”
过了几秒,怀里的姑娘扭了扭,“你不用闹钟么?”
厉腾说:“不用。”
她又扭了扭,忽然想起什么,支吾道:“受了伤不能……剧烈运动,刚才又那么……剧烈,你肩膀上的伤要不要重新包一下?”
“不用。”
“你不疼么?”
“不疼。”
“你明天也是和我一班飞机吗?”
“嗯。”
她翻了个身,觉得更不舒服,又重新翻回来,手指在他胸前画圆圈,认真思考着,忽然又说:“那……”
“……”厉腾拧眉,忽然掀开眼皮直勾勾盯着她,捏住她下巴,语气低得危险:“阮念初,你这精神头挺不错。不想睡了?”
这女人简直就是为折磨他而生的。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让她一扭,再扭,又给引燃了。天晓得,刚才那顿他岂止没过度,简直只算解了个馋。
阮念初的表情有点委屈,“不是。我有点不舒服。”
闻言,厉腾神色微变,眉头皱得更紧,“哪儿不舒服?”
她两颊温度往上蹿,难为情,“……就是不舒服。”
这模样,厉腾瞬间明白过来,语气低柔道,“对不起,我的错。下次我尽量控制。”
阮念初裹着棉被“切”了声,“‘对不起’光说就行了么?哪儿那么容易。”
厉腾好笑,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把,语气低柔:“我家女王还想怎么样?”
她眼珠子转了转,捉住他的大掌,捏捏,眸光促狭:“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
他挑眉:“哪部电影儿学的?”
她干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倚天屠龙记》里的经典桥段……你到底答不答应?”
“行。”厉腾点头,“什么事。”
“……”阮念初思考几秒钟,“具体的三件事,我暂时还没想好。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就告诉你。”
倚天屠龙记里,赵敏和张无忌因三件事之约,成就了一段姻缘,传奇,浪漫。这个剧情,给当年正处于童年时期的阮念初,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小时候的阮念初,也时常幻想自己和未来心上人,发生一段旷世奇缘。
没想到的是,在她十九岁那年,奇缘还真来了。
所以说,梦想还想要有的。
这晚,阮念初睡在厉腾怀里,看着窗外的夜空,身体很累,头脑却格外清醒。她忽然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厉腾的。
他喜欢她是在七年前。
她仔细回忆当年的心路历程,一琢磨,好像也是那时喜欢的他。所以在时间先后上,他们谁都没占着对方便宜。
但分开之后,他对她眉间心上念念不忘,她却过得逍遥。可见,他中毒的程度比她要深,他喜欢她,也比她喜欢他多。
这么一想,阮念初终于有种赚到了的感觉,于是闭上眼,心满意足地睡过去了。
*
头天夜里颠鸾倒凤,注定了第二天的悲剧。
次日集合,演出团的其它同事都精神饱满,兴冲冲地交流这几天的旅游见闻。唯独阮念初,眼下青黑四肢无力,哈欠一个接一个。
好像身体被掏空。
许芳芳很关心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念初,你这几天搞‘绝地求生’去了呀?这么疲倦。”
阮念初故意一副震惊脸,“你怎么知道?还真是。”
“哎呀,幽默幽默。”同事们都没当真,嘻嘻哈哈地又聊其它去了。
回云城的航班,是上午的十一点四十,这个时间点很尴尬,不吃午饭,大家饿,吃了午饭,怕来不及。演出团的团长思来想去,发挥劳动人民的伟大智慧,给一帮演员每人都准备了一盒牛奶加两个饼,外加一桶泡面。
于是,中午的时候,阮念初只好跟着大部队一起,坐在候机大厅啃饼。
啃着啃着,面前多出一桶炸鸡。
肯德基豪华全家桶。
阮念初懵了。抬起头,厉腾表情如常,一身休闲装站在她跟前,左手全家桶,行李箱上还放了一大袋其他吃的。
“……”她干咳了一声,赶紧让出个位子给他坐,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低声:“欸,你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厉腾语气挺淡,“我的习惯是提前一个钟头值机。”
“不是……”她摆手,声音更小,“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跑我们座位这边来了?其他地方没空位了么?”
他说:“给你送吃的。”
“哦。”她笑笑,从全家桶里拿出个鸡腿,咔擦,咬一口,边嚼边问:“可是你直接这样过来,是不是有点太引人注目了?”
厉腾拧开矿泉水瓶盖,喝水,没有答话。
阮念初吃完一个鸡腿又去拿第二个,刚要说什么,便听见团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惊喜道:“哎哟,这不是厉首长么?”
厉腾笑了下,“又不是正式场合,赵团叫我名字就行。”
赵团长连忙摆手,“这可不是我跟你见外,兄弟归兄弟,级别归级别。”说着看看厉腾,又看看旁边把脸埋全家桶里的阮念初,狐疑,“你也来边城出差?”
厉腾说:“陪我媳妇儿来的。”
“你媳妇儿?”赵团长惊了,又瞟阮念初一眼。
这时,旁边的几个年轻演员笑起来,打趣道:“团长您还不知道呢?首长在跟咱们团的阮念初同志处对象,都好长一段时间了。”
赵团长惊愕瞠目,“是么念初,怎么一次没听你提过?”
阮念初用力清了清嗓子,干笑,“处对象嘛,挺普通的一件事,没什么好提的吧。”
赵团长故意板着脸,“哦,合着你是想结婚的时候直接送请柬,吓你团长一跳?”
阮念初支吾:“我不是故意……”
厉腾伸手摸她脑袋,语气里的宠溺,显而易见,“算了赵哥。她脸皮薄胆子又小,你就别吓她了。”说完,他把那袋吃的东西递过去,“多买了些吃的,要是大家伙不嫌弃,就随便吃点儿。”
赵团长于是把吃的分给了演出团的其它演员。
大家很开心,连连过来跟阮念初和厉腾说谢谢。
看着同事们啃鸡腿的模样,阮念初瘪嘴,凑近厉腾,道:“大家把你的午饭都分完了。”
厉腾看她一眼,“那本来就是给你同事买的。”
她惊讶:“都不认识,你为什么给他们买吃的?你很有钱么?”
他漫不经心地回:“穷得很。”
阮念初忍着笑:“那你还这么大方?”
“你男人再穷,也得让你有面子不是。”厉腾手指勾她的脸蛋儿,低声:“不然还能睡你么。
“……”
这人的画风,一向能在正直阳刚和耍流氓之间随意切换,坦白说,阮念初很佩服厉腾这种多变性和可塑性。
不过最近,他“流氓”状态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程度,似乎也越来越严重。
真不是件好事。
*
下午两点多,航班准点在云城国际机场降落。
大家奔波了大半天,都累坏了,团长给参与慰问演出的演员们放了半天假,让他们回家休息。
阮念初欢呼雀跃,和厉腾一起坐出租离开机场。
路上,她目光来回瞄他的肩膀,道:“我还是陪你去一下医院吧。”虽然他强调多次只是皮肉伤,但流了那么多血,昨天晚上又沾了水,她怕会感染。
厉腾看出她担心什么,说:“伤口我重新处理过,没事。”
她皱眉,这次比他还犟,“那也得去医院。”
厉腾只有淡淡三个字:“没必要。”那个段昆枪法不准,加上子弹弹径偏小,杀伤力不足,这程度的伤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阮念初眯了下眼睛,压低声音:“不去是吧,好。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去医院,我以后就再也不跟你睡了。”
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尴尬:“……”
后座的厉腾静默几秒钟,说:“师傅,先去一趟军区医院。”
司机更尴尬:“……。”
阮念初扬起嘴角,学他一贯的动作,捏捏他下巴,“这才乖。”
到医院以后,医生给厉腾重新换了药,再把伤口包好,叮嘱他别沾水,忌辛辣后,别的便没再多问。
阮念初去药房给他拿了口服药,一边打量,一边念着让他记:“这个是止痛的,一天半颗……这个是消炎的,饭后吃,每次一颗……”
厉腾忽然打断,“跟你商量个事。”
“……”阮念初茫然地抬起头,“商量什么?”
他的表情沉下去,“上回的事有一次就有二次。你住你自个儿家里,我不放心。”
“嗯。所以呢?”
“我要你搬我那儿去住。”
阮念初听完愣了下,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突然搬你家里住……我妈肯定会问的,到时候不好解释。”她认真思索,“这个方案备用,我们先想想其他办法,行么?”
厉腾很直接:“不行。”
“……”她被口水给呛了下,“你不是说跟我商量么?”
他手指勾她脸,“我是说了跟你商量,但没说你能拒绝。”
她懵了,“不能拒绝那不就只能同意?”
“对。”
“……”那能叫商量?商量个大头鬼呀。
第44章
要阮念初搬家的事,厉腾的态度很坚持, 也很强硬, 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只好从了。
她答应他, 今天先回家收拾东西,顺便跟阮母打个报告,明天下午再搬去他那儿。厉腾于是先把她送回了家。
下了出租以后, 还陪她步行, 牵着她慢悠悠的,一直走到单元楼下。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 太阳懒懒挂在天上, 倒落不落, 余温暖洋洋地淌在人身上。
小区里, 刚从菜市场出来的大爷大妈谈笑风生,几只大黄猫喵喵地追逐打闹, 不小心掉进花坛,滚了满身泥。
看着这一切,阮念初陡然生出种错觉, 仿佛边城的三日惊魂,只是场噩梦。
这么想着, 她有些出神。
这时,耳边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 淡淡的, 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到了。”
“啊。”阮念初转头, 嘴角勾起个浅浅的笑,“那我先上楼。你也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厉腾瞧着她,不语,捏住她手的五根指,也没有松。
这小姑娘好像更漂亮了。这种美,不同于以前的娇俏和灵动,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出来的媚色,顾盼之间,风情万种。
也不知是跟他上床之后,她真变得更美,还是他中的毒,入骨更深。
厉腾看阮念初的眼神,忽然暗了些。如果阮念初仔细观察,会发现,这种暗是沉迷情欲的暗,和他在床上时的眸色,一模一样。
不过她此时的注意力却集中在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