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与:……
顾千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商迟貌似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
白珊珊是小超人:嗯。
顾千与:。。。我貌似懂了一点什么?
就在这时,录音棚里的配音导演发话了:“请大家把手机都收起来,我们认真点,先对一遍这部《大秦》的这个片段……”
顾千与赶紧哐哐敲字:先工作了,回头聊。
“……”
商府内,白珊珊躺在客房里那张金丝鸟笼造型的骚气大床上,摁了摁手机的锁屏键,吧嗒一声,正面朝下,把脑袋瓜埋进了软绵绵的黑色棉被里。然后整个身子都陷进去,把自己裹成颗粽子,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脑子里乱糟糟的像糊了一团浆糊,白珊珊在被子里闷闷地嘤了一声,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快要炸开了。
十年前的那个物理晚自习,她和顾千与等几个同班同学走在后校门附近,忽然一辆刹车失灵的小货车就那么无头苍蝇似的冲了出来。
当时她走在队伍的最边缘。离马路最近的位置,也是离死神最近的位置。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大力猛地钳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拖拽了出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懵懵的,甚至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便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失控的小货车撞上了一中的围墙,终于停下。
顾千与和另几个女孩儿都被吓傻了,死里逃生走一遭,有几个甚至直接哭了起来。
她被那人牢牢护在怀中,惊魂未定,全身都无意识地抖着。抬头便看见商迟的脸就在咫尺上方,英俊冷漠,眸色漆黑。
其实,如果按照童话故事的剧情发展,在经历过那次的惊魂一幕后,当年还是个无知少女的白珊珊应该义无反顾不可救药地爱上对她有救命之恩的变态大佬,从此Happy ending,男女主携手并进,一起高考,一起毕业,一起走上人生巅峰,无波无澜地完成校园到都市的甜蜜过度,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只可惜,生活从来都和“童话”二字不沾边。
再之后发生的事,是白珊珊怎么也没料到的……
回忆被白珊珊强行中断。
她抬手覆住了额头,又趴在床上丧丧地消沉几分钟之后,肚子忽然咕噜几声。她饿了。
白珊珊:“……”
事实证明伤春悲秋这么林黛玉的玩意儿和她的画风实在是太不搭了。能怎么办?事已至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就都顺其自然吧。
至于变态大佬说的“赢了比赛就要她吻他”这个变态的要求……
再说吧。
看心情。
——
几天时间眨眼便过完。
这天是周六,午后光景,阳光灿烂,微风拂面。白珊珊和商迟吃完午饭后便一同前往B市一中,同行的还有江旭江助理和久未登场过的徐玮徐助理。
车上,西装笔挺的CEO刚结束全球各分部会议不久。他神色冷峻,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听着江旭汇报中国总部上半年的投资项目收益概况。
徐玮安安静静地开着车。
白珊珊则没骨头似的窝在汽车后座,蔫蔫儿的,玩儿她的手机网游。
不多时,江助理汇报完了。
车内空间霎时安静下来。这一静,白珊珊手机里传出的各种技能乱飞的“嗖嗖嗖”“哗啦啦”声响便显得尤其突兀。
“加点血加点血!奶妈你干嘛呢?我这儿打团你回什么家啊!”忽然在一众技能音效中蹦出了这么句。
江助理:“……”
徐助理:“……”
然后姑娘又是一声气吞山河的:“啊啊啊!死了。”
江助理:“……”
徐助理:“……”
一局游戏最后以失败告终。白珊珊把手机一收,一脸“= =”的郁闷表情。
“不开心?”耳边忽然传来冷清清的三个字,语气很平静。
“没有。”白珊珊深吸一口气吐出来,默背了几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心态平和多了,转过头,朝身旁的大佬微微一笑,出于礼貌和客套地说:“马上就要比赛了,商先生,别紧张!”
“我会赢。”商迟侧目,视线直勾勾落在她脸上。
“……”说话就说话,你忽然看着我干啥?
“为了你的吻。”他语气非常冷静,平而稳。
“…………@#¥”
白珊珊: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
白珊珊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来过一中了。
高中毕业的这十年,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中一次都未曾翻修。校门还是当年的校门,教学楼还是当年的教学楼,食堂还是当年的食堂,篮球馆也还是当年的篮球馆。
一切似乎都还是当年的模样。
常春藤盟校校友联赛的第一场小组赛,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打哥伦比亚大学。
白珊珊跟着商迟走进篮球馆时,一眼就看到了裁判席、摄影队和贴着红色十字的医疗部门。两个球队的其它队员大部分都已经到了。毕竟是世界级名校的校友赛,球友们里头除了中国人外,还有不少其它肤色、国籍的外国友人。
大家在球场上热着身,都用英语交流着。
商迟的出现在篮球馆内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这位全球知名的商界大佬,校友们几乎没人不认识,己方和对手方还有几个球员是商氏的中层管理人员。
组织者将大家召集到了一起,边简单介绍,边安排战术。
快开场了。
商迟进了更衣室换衣服。白珊珊坐在观众席。这场联赛的影响力很大,因此,篮球馆的观众席几乎坐满了人,除了一众参赛队员的亲友团外,还有不少慕名观赛的观众。
白珊珊混在一堆吃瓜群众里东张西望,暗叹果然名校苗子好,放眼望去,整个篮球馆里都是些身高腿长的大帅哥,国籍各异,养眼得很。
看着看着,视野被一道高大身影挡住。
周围原本喧闹的观众席也因此而突的静了静。
“……”白珊珊抬眸。一身黑色球服的商迟正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他额前碎发垂下几缕,眸色淡漠,轮廓冷硬,穿上这身黑色的篮球服,着实颇有几分当初少年时的影子。时值午后,篮球馆内光影流熠,偶有绿色树荫从顶端的通风口支进来几簇,仰视的角度,都成了他的背景墙。
这盛世美颜一衬,周围一切景致和色彩都寡淡了。
白珊珊忍不住感叹,得亏她这些年心性早已修炼得非常禁欲非常佛,不然就这张脸,谁能受得了?
“还有三分钟上场。”商迟看着她,忽然开口。非常平静的语气。
“嗯。”白珊珊点头,众目睽睽之下冲他笑得格外积极阳光正能量,两只小拳头一握,“商总加油!”
“我要亲你。”
“…………”?


第32章 光阴流离
这会儿篮球联赛的第一场比赛已经快要开始了,整个观众席几乎已坐满。白珊珊本来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吃瓜群众,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然而,托这位又高又帅身高一米九气场两米九的大佬的福。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齐刷刷汇聚到了她和她身前的大佬身上。
白珊珊:……我日啊。
做个人不好吗?赢了比赛要亲亲,打比赛之前也要亲亲,你是亲亲怪吗大佬?
“那个……那个,来来来,我们到旁边去说。”此情此景实在是太尴尬了,白珊珊两颊热得厉害,左右看了眼,然后干笑着一把抓过商迟的胳膊起身就走,飞快脱离开那一道道精光蹭蹭的注目礼。
数秒后,观众席旁的某阴凉小角落处。
“你马上就要比赛了,能不能严肃点?”白珊珊一双晶亮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苦口婆心地给这位变态大佬进行着心理开导,“这样,你先好好打比赛,等你打完了我们再说其它的OK?”
商迟的神态语气都很冷静,“我要亲你。现在。”
“……”……@#¥%
算了。不要傻了,神经病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白珊珊无语,扶额足足沉默了好几秒钟才把手放下来,吸气吐气做了个深呼吸,下定极大决心一般抬起头,十分慎重地说:“……行吧。”
商迟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然后就瞧见身前娇娇小小的姑娘垂下了自个儿毛茸茸的脑袋瓜,抬起一只细细白白的小手,放到粉软粉软的嘴唇边上,定定神,十分勉强地亲了亲,mua。
然后那只被她亲过的小爪子就伸到了他眼皮底下,“喏。”
商迟轻轻一挑眉。
“亲吧。”白珊珊说。心想我亲过的手给你亲,间接亲亲,已经是最高敬意了,别挑。
商迟垂眸,盯着那只软白可爱的小爪子看了会儿,嘴角很轻地勾了勾,伸手捏住她送到唇边。
盯着她的眼睛,细腻地亲吻起每一根指尖。
“……”他的唇薄而凉,但触碰过她指尖的皮肤,每亲一下就带起一阵滚烫的战栗。白珊珊被他亲着手,心里一慌,脸发烫,只觉全身上下都窜起了一股莫名的燥热。几秒后实在难以忍耐,“嗖”一下把手抽走。
“快上场吧。”她脸红红的,咬咬唇,又不大自在地撂下一句“加油”便小跑着回了观众席。
——
第一场小组赛,因为有商迟这种bug级的人物存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打赢哥伦比亚大学其实在白珊珊的预料之中。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两只球队最后的比分会是72:50。
整整22分的绝对压倒性优势,意味着这场比赛对面直接被打爆了。
裁判席吹响了号角。
比赛结束,观众席上支持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观众激动呐喊,支持另一方则的垂头丧气。白珊珊抬眼,看见双方球员正在球场上进行最后的握手仪式跟合照。
把对面打爆的大佬爸爸站在合照队伍的最中间,C位出道,冷漠耀眼。她看得有些出神。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白珊珊下意识地掏出自个儿的小手机一瞧,黑屏无反应,不由愣了下,紧接着又从包里翻出另一只纯黑色的天价手机。
屏幕亮着,来电显示写着:Smith.C
白珊珊一怔,再抬头时看见球场上的人们已经散去。肤色各异国籍不同的大帅哥校友们已经纷纷走进男子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白珊珊在人群中看了几眼没看到商迟,微皱眉,正张望着,江旭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道:“白小姐在找什么?”
“商先生的手机响了。”看见江旭,白珊珊明显松了口气,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他,说:“好像挺急的,一直在打,你快给你家先生送过去吧。”
话音刚落,江助理却忽然弯腰捂住了肚子,一脸痛苦,“不好意思白小姐,我肚子又疼了……应该是吃错了东西。”说完就转身一溜烟儿地跑了,只头也不回地又留下一句:“先生有洁癖,更衣室是单独的,就在男子更衣室左边的休息间!麻烦你啦!”
一阵风呼啦啦地吹过去。
白珊珊:“……= =”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这个老狐狸助理是装肚子疼的感觉。
数分钟后,白珊珊按照江助理说的找到了男子更衣室。往左边儿走两步,一瞧,最里侧果然还有一个小房间,上面的门牌已经有些斑驳模糊,依稀可见写着“休息室”三个字。
周围的光线有点暗,白珊珊抱着商迟的手机和水转动脑袋左右环顾着,定定神,抬手敲响房门,哐哐。
休息室内传出一道冷漠平静的嗓音,淡淡的:“谁。”
“是我……白珊珊。”她清了清嗓子,“你电话在响,我来给你送手机。”
话说完,休息室内就没反应了。
白珊珊狐疑,脑门儿上冒出一个小问号,正要抬手继续敲门,里头门锁忽然咔哒一声。门被人从里边儿打开了。
从外面看,门缝里的光线很昏暗,瞧着颇有那么点儿瘆人。
白珊珊暗暗做了个深呼吸,推门入内。
这间屋子并不大,摆放着几个格子状的高铁柜和几张长椅,大概是平日里一直有人打扫的缘故,这里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灰尘。白珊珊压着步子,一边环顾周围的环境,一边轻手轻脚地往里走。再一抬眼。
就看见最里侧的高铁柜前站着一道人影。
黑色球服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男人背对着她,没穿上衣,上身赤裸。脖颈修长,肩线宽阔流畅,臂肌修劲,背肌紧硕,不似健身房里那种绣花枕头似的表面功夫,那副身体上的肌肉充满了生命力,肌理分明地咬在骨骼上。
腰背处依稀可见几道陈年旧伤。
很健美,也很野性。
白珊珊没料到会撞见这么一幕,怔愣几秒后,整张俏丽的脸蛋儿顿时以摧枯拉朽之势红了个底朝天。全身都热热的,在鼻血流下的前一刻,她干咳一声别过头,移开了视线。
“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和你的水,我给你拿进来了。”她嗓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呼吸也有点不稳,强自镇定下来,扭头一瞧,边儿上正好是张椅子。便弯腰把手里的东西放上去,扑扑手,故作轻松道:“我先出去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背后冷不丁响起个声音,淡淡地问:“我的礼物。”
“你的礼物赛前就已经给你了。”白珊珊没什么语气地说。紧接着就准备离开。
步子刚迈出半步,令白珊珊始料未及的事忽然发生。
商迟伸手,竟一把拽住她的腕子将她扯了过去,抵在了更衣室的柜子上。
两人间的距离骤然缩短。他还赤着上身,牢牢将她禁锢在自己和更衣柜之间,浓烈又清冽的男性荷尔蒙铺天盖地充盈白珊珊的鼻息。
“……”姑娘慌了神,一时间只能睁大了眼睛瞪着男人咫尺的冷峻面容。
整个霎时陷入诡异的死寂。
商迟抬手,指尖轻轻滑过姑娘细软柔美的脖颈,低头,嘴唇轻轻贴近她颈动脉的位置,感受到她雪白皮肤下血液的流动。
白珊珊全身血液逆流上头,脸颊红透了,呼吸急促,动了动唇,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轻微发着颤。她说:“商迟,你……”
“感觉到了么。”商迟忽然低柔道。语气轻得像一阵风,又像一个梦。
白珊珊这会儿大脑都是空白的,嗫嚅了下,“什么?”
突的,商迟环住他细软腰身的手臂猛地用力,以一种优雅而又丝毫不容拒绝的强硬姿态将她死死压向自己。不给她留丝毫反抗余地。
夏季衣衫本就轻薄,隔着一层布料,两个人霎时贴合得严丝合缝。
“……”白珊珊察觉到什么,整张俏脸霎时红得能滴出血来,又羞又恼,抬起双手便用力推搡他。
双方力量悬殊太大,商迟脸色冷静而淡漠,单手钳住她两只细若无骨的腕子,往后一折,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制住她一切反抗。
“感觉到了么?”他声音淡而沉,病态又绅士的平静优雅。在她雪白微红的耳朵边上重复问了一遍。
“……”白珊珊这时候别说说话,被这人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退无可退,她心尖发颤手指发抖,连呼吸都困难异常。只能瞪大了眼睛看他。
“公主。”商迟唤了一声,语气低柔,宛若呢喃,温柔得可怕,几乎能蛊惑人心。他看着她,视线望进她眼底,似要直达她内心深处。
白珊珊脑子里警钟长鸣,全身汗毛都站了起来,在男人柔凉的低语中屏息。大气都不敢出。
外面分明青天白日,艳阳高悬,她却从他眼中看见了夜色和深渊。
须臾的静默后,
商迟轻轻闭上了眼睛,贴近他怀里的公主,低声说:“感觉到了么,我在为你燃烧。”
白珊珊心跳如雷,只觉全身血液的流速都已经快得不正常了。在羞窘而亡的前一秒,她终于使出全力推开他,恶龙咆哮:“神经病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休息室的门拉开,又“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商迟站原地,目送那道落荒而逃的娇小背影,眸色深不见底。抬手,食指若有似无碰了碰自己的唇。
哪里依稀还残留着她指尖柔软的触感。
野火蔓延,燎原彻骨。
商迟忽然自嘲似地勾了勾唇。
十年了。
这个女人依然是他无法抗拒的毒药。他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
——
篮球联赛晃眼便已经是三日前的事。
这天午后,阳光缱绻,由江旭陈肃和徐玮组成的助理三人组来到了商府,向商迟汇报之前芬兰分部遭受黑客攻击事件的调查结果。
“上次攻击芬兰分部内部系统的黑客是西班牙地区的世界顶级黑客组织GKa。我已经和GKa的负责人取得了联系,初步可以确定,这次事件,他们受雇于中国A城的某家族。”陈肃语调平稳,不徐不疾道。
徐玮闻言,面无表情地思索数秒钟,沉吟道:“A城四大豪门,‘雷珠镇司马’。其中,雷、朱、郑三家和我们都签署了长期战略合作协议。他们背靠商氏好乘凉,应该没胆子做出这种事。”
“所以我推测,”陈肃抬眼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商迟,推测道:“是司马家。”
话音落地,偌大的商府会客厅有须臾安静。
紧接着徐玮又道:“据我所知,司马家在上个世纪一直扎根中国香港,后受亚洲金融风暴影响,举家迁回A城,利用当初在港圈积累的资源迅速发展,跻身四大家族之一。我之前在巴黎见过司马瑜一次,那老头有魄力有手腕,也算个人物。”
是时,商氏的内阁大臣精英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白珊珊在旁边吃着零食当着人肉背景墙,直到这会儿才总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明白了点:商氏芬兰分部的系统让人给黑了,造成了一定损失,商迟的诸爱卿们积极开动小脑筋,经过一系列分析判断加排除法,已初步锁定头号目标嫌疑人——
A城的司马家。
B市与A城虽相隔千里,但司马家的大名,白珊珊还是略有耳闻。她曾经闲来无事,听白岩山和余莉聊起过这个家族。
在白岩山口中,司马家族的老一辈并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曾在维多利亚港横行霸道称霸一方,连当时的警察署也要敬他们三分。后来时代变化,加上亚洲金融风暴来袭,司马家便从香港回到了A城,至此彻底洗白,进驻了房地产、影视投资、IT等各行各业,摇身一变便成了如今的“A城四大家族”之首,清清白白,热衷公益。
不过,这里存在一个问题——
司马家族虽号称财大气粗背景雄厚,但商氏是什么地位,全球知名的百年豪门,跺跺脚,整个儿五大洲四大洋的金融圈都要变个天。司马家族跟商家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在这样的大前提下,白珊珊实在很好奇,司马家那位年近八十的老爷子是出于什么样的奇葩心态才敢吃饱了撑的找人黑商氏芬兰分部的系统。
是爱吗,是责任吗,是梁静茹给的勇气吗?
偌大的客厅陷入了几秒钟的安静。
这时,站在BOSS身旁俨然像个一品大员护国丞相的江助理抬起了头。他手里拿着会议记录本和一支笔,一副班主任抽问似的姿态在屋里几人面上扫过,问:“嗯,还有谁想发言吗?”
白珊珊脑子里正思绪乱飞,闻言没忍住,一边吃苹果,一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试探性地缓缓举起只小白手。
“好的。”江助理视线落在她身上,弯起唇,冲她露出了一个班主任看优等生般和蔼可亲的笑,“白小姐你说。”
白珊珊紧接着就把内心的疑问给提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好奇司马家为什么无缘无故找黑客给你们添堵?”
“是这样的。”江助理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就跟个吃斋念佛慈悲为怀的老方丈似的,善良又友好,“商氏今年准备开拓一下影视投资方面的市场。我们进行过综合评估,司马家旗下的‘蜂后影业’在业界内的实力是最强的。”
白珊珊听完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先生准备对‘蜂后影业’进行收购。”
“……”?
“不过,司马家那边并不愿意把他们最赚钱的分支产业卖给商氏。”江旭遗憾地叹了口气。
“……”……大哥你这不废话吗?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愿意卖好吧?你们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江助理一副勉为其难的口吻,又说:“我们就只好把收购方案调整了一下,不收购‘蜂后影业’了。”
“……”白珊珊闻言,侧目,悄悄瞥了眼坐她旁边的、从始至终脸色冷漠,一句话都没说的变态大佬。
嗯,还算良知未泯。
然而,就在她以上这条心理活动刚冒出来的下一秒,便瞧见江助理拳头一握,喜滋滋乐呵呵地道:“我们决定把整个司马集团都收购下来。”
白珊珊:“…………”
打扰了打扰了。
难怪司马老头要找人黑你们的系统,就你们这一个接一个连条活路都不给人留的骚操作,别说是找人黑你们系统,那位老爷子就算是雇杀手来砍你们全家她都不会奇怪。
算了。
这场壕无人性野蛮霸道又冷酷无情的变态资本家研讨会,她等屁民理解不了,也没有资格发言。还是继续安安静静地当背景墙吧。
这时,格罗丽带着佣人送来了几份精致的茶果和点心。
“谢谢。”白珊珊朝格罗丽笑了下。
“小姐不必客气。”格罗丽淡淡地说,随后便转身在商迟面前站定,微垂眸,恭敬而平静地地说:“先生,司马家刚才派人送了一份邀请函过来。说是这周六晚要在A城举行一场游轮晚宴,为司马家的三公子订婚。司马老先生想邀请你去三公子的当证婚人。”
说完,格罗丽从身后女佣手里取过一份暗金色的函件,双手递给商迟。
商迟接过来。
正在喝果茶的白珊珊动作顿了下,转头看商迟。
他坐姿慵懒,两条大长腿随意地交叠着,高大身躯靠着沙发靠背。低眸看着那封邀请函,脸色淡而冷,教人琢磨不出半点情绪。
鸿门宴。
看着商迟冷漠的侧颜,白珊珊脑子里瞬间便鬼使神差浮现出这三个字。
“司马瑜之前为了收购的事,曾三度登门,全都被拦在了商氏总部的大门外。”这是万年面瘫脸永远做不出什么生动表情的陈肃。他漠然道,“递这份邀请函,可见他还没有死心。”
“这段日子,商氏跟A城的另外三大家族联手向司马瑜施压,他处处掣肘,举步维艰,早就不堪重负。最后一搏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徐玮摇头感叹,“螳臂当车。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而江旭轻轻一笑,语气优哉游哉里带着一丝惋惜的深意,“A城四大家族,曾经也是一段美谈。可惜马上就要成为历史了。”
不知为什么,听着几位精英大臣的话,白珊珊只觉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梁骨冒了出来。不寒而栗。
她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果然是都是由一群强者掌控的。
强者制定游戏规则,强者制定一切法则。
而令人感到既胆寒又十万分之无语的是,令这群强者绝对忠诚服从的最强者,他是个史诗级变态。冷酷残忍,毫无怜悯之心,还总是莫名其妙地直勾勾盯着她看。
白珊珊坐在沙发上,默,脑袋“啾——”的缓慢转向别处。看落地窗,看天看地看风景,强迫自己无视那道就跟长在了她身上似的视线。
这时,
“格罗丽。”商迟忽然淡声说了句,微倾身,漫不经心地把邀请函扔回了桌上。
身着深色长旗袍的大管家低眉垂眸,平平稳稳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