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狼!”
他一哂,没理她了,径自发动汽车。
街对面,白色奔驰也将好启动,两辆车的车头将好朝着相反方向。
余兮兮脸烧,手背贴上去冰了冰,余光不经意扫过某处时愣了下,狐疑嘀咕道:“现在的快递这么早就开始上班了?”
秦峥点烟的动作顿住,叼着烟,视线扫向倒车镜。
天将明时分,夜色笼罩一层薄雾,一辆面包车从后方巷道里驶出:破败陈旧,车身的漆皮掉落大片,隐约可见侧面印着几个字,写着“中通速递”,透过窗玻璃,隐约能看见开车的是个黑衣男人。
车速平缓,直线路径,沿着大道向前行驶。然而在奔驰经过的瞬间,面包车车尾猛地左摆,撞了上去。
“轰”!
“……”余兮兮捂嘴惊呼,看见变形的面包车稍微后退,油门轰隆,竟像准备再撞一次。
*
那头,奔驰车身凹下去,前轮在地上拖拉出几檩印儿,被撞离原位几米。瘫在副驾驶座上的刘万避之不及,被巨大前冲力甩出,撞在挡风玻璃上,头破血流。
“妈的……都坐稳!”
董成业脑门儿上也见了血,咬牙低骂,随后忍着剧痛打死方向盘,急急避开第二波撞击。
面包车撞了个空。
开车的男人皱眉,瞳孔狠光毕露。
余兮兮早吓得满脸苍白,忽然,耳畔一道嗓音响起,低而稳,冷静到极点:“余兮兮。”
“……什么?”她声音有点抖。
秦峥说:“松开安全带。”
余兮兮没有多问,飞快照他的话做。紧接着,一股大力把她拎起来,摁进怀里,铁臂箍紧她的腰,死死的,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抱紧了。”
“……”她十指发颤,双臂收拢,缠紧他精壮的窄腰,往上看了眼。
他下颔线条紧绷着,刚毅有棱角;他轮廓分明,在夜色中极其清晰醒目;他黑眸平视着前方,那一瞬,路灯的光陷进去,那眼神矛盾难以形容,极冷,极静,又残忍,凶悍……
突然,黑洞洞的枪口从面包车的车窗里探出,枪管是黑色,装着消音器,握抢的手,食指收拢扣下扳机……
秦峥在同时踩下油门。
电光火石间,黑色吉普飞速撞上已经变形的面包车,车头对车头,撞击声撕裂天幕。
剧烈颠荡中,秦峥收紧双臂,低头弓身,牢牢护住余兮兮;黑衣男人枪口一歪,子弹打斜,射进奔驰车的左前轮,发出一声闷响。
一切在瞬间平静下来。
余兮兮心脏狂跳,刚才短短数十秒的经历,在她过去的人生中从没有过。
惊险,暴力,刺激,完全刷新她的所有感官。她惊魂未定,缩在秦峥怀里回不过神,满脑子都是他刚才撞上面包车时的眼神……
挥之不去,似乎形成一个烙印。
余兮兮睁开眼大口喘气,愣愣的,忘了松手。
秦峥抬眸,凌厉审度一圈,然后视线飞快从窗外收回,唇碰了碰她头顶,“受伤没?”
“……”她摇头,趴他身上抱得更紧。
他皱了下眉,不放心,把怀里女人拎起来上下摸一遍,确定她没受伤。随后拍拍她脸的脸,柔声哄道:“乖。没事了,别怕。”
余兮兮迟迟点头。
秦峥捏住她下巴往上抬,“吓傻了?”
她又摇头。
他亲了下她发白的唇瓣,简短叮嘱:“行了。你待车上,安全。”说完,自己推开车门下去了。
黑色吉普是秦峥的私车,未上军牌,但配置方面全是按照军车标准,抗撞击能力一流。那样凶猛的一撞下来,也只有车头部分有轻微变形。
反观面包车,早严重变形得不成样子,之前开车的黑衣男人趴方向盘上,头部血流如注,只剩一口气。
秦峥脸色极冷,绕过,转而一把拉开奔驰车副驾驶门;一个男人从里头倒出来,同样满脸是血,气息微弱。
“……”他微拧眉,舌尖舔了舔下唇,半蹲下来:“老董,你怎么样。”
“咳……”董成业从奔驰的驾驶室里探出头,脸上全是血,却哼笑了声道:“没事儿,我的兵也没事儿,都好着呢。你快看看刘万那孙子。”
秦峥说:“没死。”
董成业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能让他死,否则老子这几根骨头可就白折了。”顿了下,又道:“放枪子儿的孙子呢?”
“也没死。”他瞟了眼那黑衣男人,“这应该是来杀刘万的杀手。”
“杀手?”老董一愣,“这孙子前脚才被咱们抓住,后脚就来了杀手,南帕卡那边儿的消息也忒灵了。”
秦峥笑了下,眼底冰凉,“按照以往掌握的线索,南帕卡生性多疑,刘万每次和人接头的时候,他都会派人暗中跟着。”
董成业凛目:“你的意思是,今晚刘万上这夜总会不是来玩儿女人,是来接头?”
“嗯。”
“中国地区,女人……”老董恍然大悟:“青衣和花旦十有八九就混在那几个坐台小姐里?”
“两个同时出现的几率不大。但至少也该有一个。”
“……”董成业点头,“对对。那咱们还等什么,找禁毒大队的进去抓啊!”
秦峥掀起眼皮瞅他,“这么会儿功夫还不跑,脑残么。”
老董咬牙捶地:“……操。”
不多时,救护车来了,白色奔驰上的四个人被迅速抬上担架送往医院,余兮兮在街边儿站着,目送救护车离去。
警车后脚便到。
她抬眼,第一辆车上下来一个穿警服的男人,四十岁上下,身材高大,气场极强,容貌不算出众,但一双眼睛却极其锐利逼人,眼尾细纹无数,遍布沧桑。
那人径直朝秦峥走去,握手真诚道:“秦少校,眼镜蛇我们追踪了很久,多谢你。”
秦峥淡笑,“何队客气了。”
余兮兮在边儿上观望,又看见另一辆警车紧接着停下,这次从车上下来的人却没穿警服,而是一袭白大褂。
容貌俊美,肤色偏白,整个人清清冷冷。
白衣在夜色中突兀醒目,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蓦的,耳畔冷不丁响起道嗓音,低沉玩儿味:“怎么。对那种小白脸儿有兴趣?”
余兮兮被吓住,转头;秦峥站旁边,双手插兜面无表情,整个人又冷又痞。
“……没有。”她反驳,转身上了车,“我才不喜欢那种男人。”边说边关车门。
秦峥侧身挡住,弯腰,高大身躯笼在她头顶,“那你喜欢哪种男人?”
“我喜欢……”
她话说一半儿,顿住,他盯着她,黑眸幽深见不到底。
风静静地,拂过她耳旁发丝。余兮兮颊微红,这一刻忽然心思笃定,轻轻说:“我才不告诉臭流氓。”
秦峥一挑眉,凑近那白里透红的耳垂,低声轻语:“可你不就喜欢臭流氓么。”
第29章
这男人是个骚包, 一贯说话都没羞没臊,多日接触下来,余兮兮几乎习以为常。但仍忍不住脸热,低低骂他:“真自恋。”
嘴角弧度却微微往上扬。
秦峥把那笑容收进眼底,一勾唇, 驱车离开了华宁路。
将近六点,天空的东边已泛起鱼肚白, 街道边,少数早餐摊点开始营业, 整个城市逐渐苏醒。
之前撞车惊魂, 余兮兮一颗心都悬在喉咙上, 无暇思考其它。此时进入正常环境,卡机的大脑终于恢复运转, 回想之前种种, 只觉脊梁骨都透着冷,后怕不已。
“诶, ”她侧头,略有些迟疑地道:“今天晚上你们在抓人么?”
秦峥脸色冷淡, 开车看路, 没什么表情地点了下头。
“就那个喝醉了的男的?”
“嗯。”
她下意识追问:“为什么抓他?”
秦峥说:“因为他是坏人。”
“……”这话说了当没说, 好人能闹出这动静?
余兮兮默, 几秒后才道,“我知道他是坏人。我主要是想问,他犯了什么事情。怎么你要抓他, 警察要抓他,还有个开面包车的要杀他?”
身旁那人静须臾,道:“犯的事儿多了。卖假酒,搞诈骗,还勾引人家老婆。”
“哈?”她瞪眼,“勾引人家老婆?”
“对。勾引那个面包车司机的老婆,所以让人追杀。”
余兮兮呆了半天,皱眉,仔仔细细思考这番话,然后很认真地问:“是这样么?”
秦峥眉一挑,黑眸充满兴味,似笑非笑,“真信呢。”
“……”她回过神来,咬咬牙,攥了拳头狠狠捶他胸口:“嘴里没一句真话,觉得我人傻好骗是不是?”
他淡笑一声,不答话。
“算了。”余兮兮视线收回来:“保密嘛,也能理解。”
车继续沿着大路往前开,路上,车流已经逐渐增多。
一个路口,吉普车停下等红灯。
秦峥抽空点了根烟,落下车窗,微冷的新鲜空气瞬间灌进来。手指掸了下,烟灰立刻被风吹得扬到天边。
“余兮兮。”他喊她一声。
“嗯?”
秦峥安静看着窗外的天和灯,半晌才说:“有些事别多问,也别瞎掺和。卷进来对你没好处。”
这话严肃中带着丝警告,遥远,陌生,冷静。他极少用这种语气与她说话。
余兮兮心口一紧,牙齿轻轻咬唇瓣儿:“抱歉。其实也能猜到你们有公务,这么冒然跟来,是我不好。”
难得见她服回软,鼻头泛红,委委屈屈,活像一个忘带作业本被罚站的小学生。秦峥想笑,又笑不出来,良久才抽了口烟,道:“我没怪你。就是怕你有危险。”
绿灯了,他把烟叼嘴里,驱车往前。
余兮兮沉默,低着头,指尖轻轻抠座椅上的黑皮,闷闷道:“我一个兽医,最大的危险也就被阿猫阿狗咬一口。”声音压低,小得几不可闻:“不像你们,时不时就动刀动枪打打杀杀。”
秦峥看她一眼,“你当黑道儿火拼呢。”
余兮兮指尖敲下巴,语气严肃:“也差不了多少。你们一出事就是大事,今天躺医院的是董成业和那两个小士官,明天指不定是谁。”
秦峥嗤,“躺医院算什么事儿。”
她瞪大眼:“躺医院都不算事儿,那什么才算?”
“死。”
“……”
秦峥淡漠随意,点下烟灰,“只要人活着,其它算不了什么。”
她安静听他说完,唇微抿,那一瞬,不知该佩服还是难过。人们惧怕死亡,所以避讳谈生死,可他轻描淡写,不夹杂情绪,显得出奇淡漠。
她想起他身上的伤,日积月累,各式各样,不知已在鬼门关前走过多少次。
余兮兮心里微堵,不知怎么答话。车里陷入安静。
没多久,前方经过市中心,路况变得拥堵。
她看了看窗外又看看时间,皱眉说:“我得快点儿回家拿包,然后去基地。不然又要迟到了。”
秦峥说,“不是让你请假么。”
余兮兮扶额,想他一门心思想继续昨晚的事上,有点无语:“大哥,你有没有搞错,谁不上班专门请假干那个?你思想能不能健康点?”
“干那个?”他手指勾鼻梁,挑眉,“哪个?”
“……”她瞪着他不做声,两边脸颊却明显泛红。
秦峥看得好笑,一弯唇,大掌揉揉她脑袋,“先请假,然后跟我去趟医院。”
余兮兮愣住:“……去医院?”
“配合警方调查。”
说话同时,指掌却缓慢往下握住那柔软后颈,轻轻捏,嗓音低沉玩儿味:“你一女人,成天寻思那档事儿,到底谁思想不健康。”
“……”服了。
*
陆军医院凌晨时分送入五个病患,其中,两个要犯的伤势极重,抢救之后被送入重症监护室,由专人看守保护;董成业几人则是多处骨折加轻微脑震荡,复了位,打了夹板,然后便并排躺着打点滴。
余兮兮跟着秦峥进了病房,抬眼,只见三个男人躺病床上,脑门儿清一色缠绷带,乍一瞧,有点儿可怜,又有点儿滑稽。
她想笑又不能笑,咬牙憋住。
老董瞪大眼:“峥哥,够大方啊,把小嫂子也带来了?”说完转头看余兮兮,“小嫂子,你还记得我不,我董成业啊,咱们之前见过一面儿。”
余兮兮被这称呼弄得脸发热,点点头,“嗯嗯,记得。”
老董笑了下,不好意思:“第二回 见面我就缺胳膊断腿,嫂子见笑了。”
她说:“不会,你这木乃伊造型挺萌的啊。”
董成业:“……”
几秒安静,然后,秦峥掀起眼皮瞧他,语气稍低:“你嫂子跟你开玩笑呢。”
老董嘴角一抽,赶紧扯着嗓门儿哈哈几声,“哎呀那可真太好笑了,嫂子好幽默……”
余兮兮:“……”
几人说闲话拉家常,小片刻过去,病房里气氛融洽。
余兮兮本就是开朗性格,战士们也健谈,几人很快熟络,话题东拉西扯,笑声不断。秦峥安静坐她旁边,手指把玩打火机,不怎么参与,微垂眸,脸色冷淡。
忽然,身旁的小手轻轻扯他袖子,“诶。”
他侧目,“嗯?”
那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看他,试探道:“心情不好吗?”
秦峥眉峰一挑,握住住那只小手捏了捏,“怎么问这个。”
“你都不怎么说话。”
话音落地,董成业却先一步搭腔,笑道:“嫂子,我峥哥打小就这性子,不爱闹腾也不爱说话,遇事儿能动武的绝不动口,冷得很,不知吓走多少姑娘。您多担待啊。”
“……”余兮兮被呛了下。
怀疑老董说的,和自己这些天接触的,不是同一人。
还想说话,房门被人敲响,一个穿制服的女警官走了进来,客气说:“余小姐,我是交警支队的,麻烦你跟我来一下。”
“好的。”
*
从医院出来已是中午。
太阳悬在头顶,明晃晃的,金色灼光肆无忌惮炙烤大地。云城温度高达三十一,人在太阳底下站着,不动也能出一身汗。
余兮兮一宿没合眼,强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加之天气炎热,困乏感更重,一上车便不停打哈欠。
时间缓慢流逝,每一秒都是煎熬。
秦峥侧目,看她脑袋瓜一点一点如小鸡啄米,大眼蒙蒙,迷糊可爱,不由伸手捏那白嫩脸蛋儿,“睡,到了我叫你。”
余兮兮缩在座椅上,摇摇头,“不要。一睡着就不容易醒了,我出了汗,不舒服,得回去洗个澡再睡。”说着,眼皮子却越来越重。
没多久,车厢里响起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秦峥转头,那姑娘头倚着车窗沿,不知何时已沉沉睡去。
医院同军区宿舍离得不远,开车也就二十来分钟。中午光景,路况畅通毫无阻碍,很快便到达住处。
秦峥熄火之后下了车,身旁的人仍在熟睡中,一路未醒。他没喊她,而是松开安全带把那软棉身子抱了起来,径直进了门洞。
尽管动作已尽量轻柔,但上楼时颠簸较大,怀里的小女人还是嘤咛了一声,脑袋在他颈窝位置蹭了蹭,眉头轻皱,表示不满。
那声音是她一贯的腔调,软软娇娇,睡着的缘故,夹带丝丝慵懒味,近在秦峥耳畔,勾得他下腹一紧,几乎瞬间起了反应。
他暗咬牙,腾出只手开门锁,进屋把余兮兮放卧室床上。
她睡得迷糊,沾床之后翻了个身,自动调整成更舒服的姿势。白生生的脸颊贴着枕头面儿,蹭蹭,小猫似的。
阳光照进来,那姑娘背对着窗,右面脸蛋儿沐浴在淡淡金色中,像雪,又像刚煮熟的鸡蛋白,睡颜恬静美好。
秦峥垂眸看片刻,弯腰,伸手将一绺碎发别到她耳后,唇压低,一路吻她额头,眉心,鼻梁,红唇。
“……”睡梦中的人咕哝一句,手软软推他脸,嫌弃躲开了。
他挑眉,一把逮住那只小手捉回来,唇贴近她耳朵边,呼出的热气全灌进那白白小窝里,哑声:“睡够,晚上没你睡的。”说完扯过被子给她盖好。
余兮兮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来时月上枝头,白天耀武扬威的太阳早没了影儿。
她抬手揉揉眼,脑子还不算清醒,下了床,边打哈欠边往洗手间走。
那扇门虚掩,推开后光线大亮水声哗啦,一个赤条精壮的高大背影劈头盖脸砸进她视线——肤色古铜,肌肉紧硕,蒸腾热气中,透明水流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滑,宽肩,窄腰,臀……
余兮兮愣住,大眼溜圆,半天做不出任何反应。
听见响动,男人回过头,湿漉短发下双眸漆黑,眉峰微挑,“想一块儿洗?”
“……”我、靠!
她嘴角抽搐,连忙捂住眼睛退出去,背对着,面红耳赤地质问,“喂,你这人洗澡怎么不关门!”
突的,水声停了,门从里面拉开。
余兮兮下意识往后躲两步。
秦峥走出来,浑身上下只一条长裤。他拿毛巾随便撸了把头,扔开,语气挺淡,“我身上哪儿你没清清楚楚看过,有必要关?”
她皱眉,注意力集中在前边一句上,脱口而出地反驳:“昨晚黑灯瞎火的,我根本就没看清!”
几秒死寂。
片刻,秦峥挑了下眉,朝她走近,黑眸里充满兴味儿,“想看?”
“……不是。”
“行。脱给你看。”
“诶,我不是这意思!”余兮兮吓得摇头摆手,“我不想看。”
“看呗。”他嘴角一弯弧,似笑非笑,“一辈子的事儿,总得验个货。”
她想死:“不用了……”
“先看看。满意收,不满意能退。”男人说着,作势就要去脱裤子。
余兮兮一惊,情急之下竟冲上去攥住他皮带,“不许脱不许脱,你脱我就、就……”她飞快想了下,“就报警!”
秦峥垂眸,那女人耳根和脖子都羞得通红,秀眉微蹙,软软小手和他抢皮带,打死不松手。
他低笑,勾住那小腰把她扯怀里,亲她耳朵:“报警?告我什么?”
余兮兮被热气儿烫得缩脖子,挣了挣,“你放开。”
秦峥制住她,这角度居高临下,垂眸就能看见她衣领里面:锁骨纤细,胸口光滑,乳沟位置深深凹陷,再往下,两团雪白挤在黑色内衣里,色差强烈,呼之欲出。
昨晚的一幕幕凶猛涌入脑海。关于她的美好,视觉和记忆,交织呼应……
他眸色一暗,反身用力把那女人压墙上,她瞪眼,来不及说话便被封住了唇。
这个吻汹涌激烈更胜昨日,余兮兮呜咽了声,男人高大身躯把她禁锢在原地,他吞噬她的唇和舌,贪婪强势地霸占她每次呼吸,她有点缺氧,身子渐渐发软,闭上眼生疏回应。
心脏跳得飞快。
昨晚最后一刻被打断,今天恐怕没这好运。
余兮兮皱眉,感觉到掐在腰上的大手越来越紧,男人的呼吸越来越重。忽然,一股大力扯开了白色衬衣领口,扣儿蹦出两颗掉地上,哒哒脆响。
“秦峥……”
她发抖,他弓身亲吻她雪白的肩,“嗯?”
她脑子混沌,胡乱找借口脱身:“我还没洗澡……”
“不洗了。”
“能不能再等一……”
“不能。”
男人的态度强硬至极,侧头,吻她脸颊,声音沉沉带点儿蛊惑:“怎么,这份儿上了还想反悔?”
“……来得及么?”
“晚了。”
秦峥咬住那两瓣儿柔唇,抱起她,踢开卧室门大步进去。
第30章
凌晨了, 街道冷落没有行人,宿舍区很安静,银白色的月光织成一张温柔的网,轻轻笼罩一切。
余兮兮侧趴在床上,结束不久, 她累得无力睁眼也无力翻身。秦峥从背后环住她,肉贴肉搂得死紧。她皱眉, 推推他手臂,推不动, 偶有细吻落在她肩背和耳后。
天气本就炎热, 他浑身温度烫得像火炉, 加上两人的汗,黏腻难熬。
“放开……”余兮兮不满地咕哝, 声音又哑又虚软:“别抱得这么紧, 好难受。”
秦峥下颔抵在她头顶,右手五指无意识地在她手臂上摩挲, “怎么了?”
“热。”
他换一只手抱她,撑起身, 另一只手从床头柜上捞过空调遥控器, 摁开。片刻功夫, 屋里暑气消散, 温度降下来不少。
“好些没有?”
余兮兮把身体蜷成小小一团,闭着眼,轻轻撒娇:“嗯……你空调开得太低, 又有点冷。”
她说这话时,秀眉微蹙,脸颊潮红,皮肤上还泛着激烈性事留下的淡淡粉晕,语调慵懒,神情妩媚,是只有在床上才能展现的独特风情。秦峥听见这声口,一股子麻意儿顺着脊梁骨往上窜,下颔紧绷,立刻有反应。
他弓腰亲她额头,鼻尖儿,下巴,呼吸声加重。她试图往后缩,又被他勾着细腰扯回去,薄唇贴近她左耳,嗓音低得要命:“休息够了没,嗯?”
她听出他话里有话,抖了抖,“……没。”
“还要多久?”
“……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峥拿高挺的鼻梁蹭蹭她脸颊,唇凑近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余兮兮耳根瞬时烧起来,被子捂严实,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困,我要睡觉了。晚安。”
说完,飞快把眼睛闭上。
过了几秒,“兮兮?”
她不应,心跳急促,硬着头皮装睡。
秦峥眉峰一挑,须臾,又沉沉喊了声:“余兮兮?”
仍没回应。
然后,男人的手从被子底下钻了进去,粗糙滚烫,不怀好意,滑溜溜地往上攀。姑娘身子一僵,瞬间装不住了,睁开眸子羞怒踢他,“居然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不许摸!”
秦峥勾嘴角,把她连人带被裹进胸膛,捏捏她下巴,“你身上哪儿不是我的,不许摸?”
她脸热得厉害,静片刻,忽然下劲儿揪了他手臂一把,有点儿委屈:“你太过分了,我……”中间两个字音小得听不见,“现在都还不舒服呢。”
他拧起眉,语调沉下去:“疼?”
她噘嘴,整张脸蛋儿皱成包子,声若蚊蚋:“嗯。”
“很疼?”
余兮兮咬了咬唇,觉得难以启齿:“……现在、现在已经好些了。”刚开始的那一会儿,光回想都痛不欲生。
秦峥薄唇紧抿,不放心,伸手扒她被子:“给我看看。”
“……”她吓了一跳,用力攥紧被子不撒手,“看什么……不用看了,我没事挺好的,真没事……”
女人和男人的力量,悬殊毕竟大,短短几秒,余兮兮身上的被子就被扯到了一边儿。
她羞得想死,抬起手,纤细胳膊在身上胡乱地遮,结果却什么都没遮住。秦峥面无表情,被闹得烦了,索性单手钳住那俩腕子折头顶,摁住她,分开。
余兮兮咬牙骂他:“禽兽!色狼!变态!”
他理都不理她,垂眸审度。
一身细皮嫩肉上遍布吻痕,青红交织着雪白,柔弱又可怜。
秦峥眉心拧得更紧,须臾,松开手,重新把她抱进怀里。
她气得打她一下,“满意了?”
他埋头亲了亲她的唇,嗓音低柔:“我不好。”
她瘪嘴,可怜巴巴:“都那样了你还不让我睡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