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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稍微缓和。
一屋子乌烟瘴气惹人心烦,肖驰捏眉心,有点儿头疼。
这时,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微亮。
他垂眸扫了眼。
òì微信,是他家小狐狸发的,内容是:你在忙吗?
肖驰静半刻,敲字:没有。
他家小狐狸回得很快——【冷汗】哦哦,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肖驰:有事儿?
她回:【冷汗】嗯呢。我们社团下周五有一个成员见面会,想邀请你也来参加呢。
肖驰:好。
这次对面迟疑了会儿,才又回过来:……其实,就算没什么事,我也能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吧,囧。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对手指】……
肖驰挑眉:昨儿不是才跟你视了频。
他家小狐狸发过来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然后:又不是真人。
紧接着:好想你≥ ≤。
肖驰极淡地勾了勾嘴角。半刻,“我明天回国,剩下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他起身,漫不经心地扔下一句话,走人了。
一众高层面面相觑,都有点儿懵。
……已经做好了boss要大发雷霆的准备,结果,怎么大魔王看了几眼手机,心情就乌云转晴了?
晚上,南非当地时间八点半左右,某高档酒店内。
助理张航坐在电脑桌前,帮他家大老板查阅邮箱。
大部分都是工作联系的函件,以及部分小型赛事的参赛邀请信。张航一目十行地浏览着,筛选出有用的内容,进行下载。
就在这时,一条新邮件映入张助理的视野。
他点开查看,然后眸光微闪,愣住了。迟疑数秒钟后,他还是没想好这封邮件该怎么处理,只好请示上司。
“肖总。”张航喊了声。
沙发上的男人面无表情,正在看那篇爆料艾坦卡西唯打假拳的报道,冷淡应他,“嗯。”
张助理的表情不太对劲,说:“有一封新邮件,可能需要您亲自看看。”
邮件没有任何文字内容,只有几张照片。
照片主人公是一对年轻男女。
第一张照片的背景是C大教学楼大厅,两人站得很近,男孩握着女孩的胳膊,女孩仰着头,冲他温婉地笑;第二张照片是两个人的背影,斜后方的拍摄角度,看着同样亲密。第三张食堂,男孩和女孩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
女孩是林悠悠,至于那个男孩子,张助理不认识。
肖驰两手插裤兜,走到电脑前站定,低眸,目光随意地扫过几张照片。然后很快移开,脸色波澜不惊,并太大反应。
“谁发的。”他问。
张航看了眼来信人,“匿名。”
肖驰点了点头,没什么语气地说:“删了。”
“……”张助理的表情明显有些诧异,但还是没说什么,乖乖照办。
接着便听见他老板冷淡续道:“以后再收到这种无聊的东西,不用给我看。直接删了就行。”
张助理点头,“好的。”
肖驰又道:“回国之后,你去办点事情。”
“什么事?”
“查一下谁给拳联寄的匿名举报信,”他拿玻璃杯喝了点水,眸色更寒,“还有,这封邮件的IP地址。”
肖驰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但此时,他眼底的寒意,不同于平时的冷漠,高冷,生人勿近,而是显出几分阴沉和狠戾。
张航很快明白过来。
以肖总对他家小姑娘的宠爱,自然不可能对她有丝毫怀疑,尤其是,照片里的男孩子,帅气是帅气,但气质五官和倾国倾城的肖总比,相差着实甚远。
这封邮件,是有心人,想要挑拨肖总和林悠悠的关系。
张助理忽然有点佩服那位“有心人”。
老虎嘴里拔牙,胆子真够大的。
南非飞云城,途中要20几个小时。
肖驰上午出发,到云城国际机场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九点。张航办事很周到,早早就派人把他的车开了过来。
还是那辆黑色越野车,顶配版路虎揽胜。
两人取完行李,上车。
工作日的晚上,高速公路上车辆不多,路虎疾驰如箭。
司机看着后视镜,道:“肖总,回公司还是您家?”
肖驰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先把张助理送回家。”
司机点头,“好的。”
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
肖驰掀开眼皮,看了眼,顿都没顿一下就滑开接听键,“喂。”
听筒里传出的声音软软的,是林悠悠独特的腔调,她声线偏柔,说话时,除非刻意严肃,其余时候都像撒娇。
“你下飞了?”
“吃饭了吗?”
小家伙一副很嫌弃的语气,“飞机餐?”
肖驰好笑,抬手捏了下眉心,语气淡淡,“也没别的。”
“……那你先回来吧,我看冰箱里有鸡蛋面条西红柿,”林悠悠在电话里说,“你回来我煮面给你吃。”
他抽着烟,眯了下眼睛,“你在我那儿?”
林悠悠说:“嗯。小庄同学下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他们下周要月考,让我过来给他讲一讲电磁场和有机化学。我晚上没课,就过来了。”
肖驰微拧眉,“那么远,你怎么去的。”
“坐地铁呀。”她老实巴交,“其实也还好。久是久了点,挺方便的。”
“嗯。我快到了。”
说完,肖驰挂断电话。
旁边的张助理识趣极了,一听林悠悠在肖宅,便清了清嗓子,道:“老何,你下了高速把我扔路边儿,我自己打车回去。”
司机老何愣了下,没听见肖驰反对,便笑着点头,“好嘞。”
“电磁感应,在理综大题里边儿,很多时候会和力学一起出题,所以力学基础一定要打牢,你每道题都必须受力分析……”
林悠悠耐心跟庄寅杰讲解,“比如这道。你看,你前面的步骤都没什么问题,结果这一步,把摩擦力给忽略掉了……”
小庄同学咬着笔杆饮泣,满面愤慨:“你说这个牛顿老爷,都死多少年了还来祸害我们,居心何在啊呜呜呜。”
林悠悠语气很认真,“骂牛顿干什么?摩擦力是达芬奇发现的。”
小庄同学气得掀桌,“(╯‵□′)╯︵┻━┻亏你还是超级学霸,你会不会抓重点!我管摩擦力谁发现的!我就是讨厌物理,讨厌讨厌!”
“……”@#¥%。
林悠悠扶额,换了张卷子,“那我们看有机化学吧。你看这道,题目问的是能使溴水褪色的物质,让你选。能使溴水褪色的物质,有机物里边,可以通过加成反应,取代反应……”
于是,肖驰刚一回家,就看见了如下一幕:
客厅里灯火通明,他的小姑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一手拿笔,一手拿本子,坐在茶几旁跟庄寅杰讲题。她头发在脑后编成一条乌黑的辫子,垂在肩上,没有化妆,皮肤在灯光下吹弹可破,白得几乎透明。
肖驰一时晃神。
莫名的,他想起那些古词。
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
此前二十七年人生中,他一直都对女人兴趣不大。
肖子涵着急,怀疑这个弟弟性取向不正常,或者身体有毛病,为此,没少给他找医生。肖驰一贯拿她当女神经,一概不理。
直到后来,大家才知道,肖驰不是不爱女人,只是,他太挑。
也是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如此沉迷美色。
她是他的瘾,沾上,就完了。
听见响动,少年少女同时抬起头。
庄寅杰眉开眼笑,挥手打招呼:“舅舅。”
“你回来啦?”林悠悠大眼一亮,站起身,摘下眼镜放桌子上,“你先去洗澡,我去给你煮东西吃。”
“不用。”
肖驰握住她软白的小手,捏了下,紧贴她耳畔的嗓音低低沉沉,“上楼,我给你带了礼物。”
林悠悠眸光微闪,旁边的庄寅杰就跳了起来,“礼物?舅舅,小舅妈有礼物,那我呢我呢?”
肖驰侧目瞥他一眼。
“……”成华陈浩南顿时怂了,弱弱地坐回小椅子上,干笑道:“你们忙正事儿吧,我做题,做题。”
然后他舅舅就面无表情地把他小舅妈拐上楼了。
庄寅杰坐在客厅里咬笔杆,愤愤地想:呸,我改天也去找个女朋友!谁还不会撒狗粮吗:)。
一进卧室,林悠悠刚要问礼物是什么,唇就被封住。
肖驰把她抵在门和胸膛之间,吻得放肆而狂野。
她脸绯红,小手抵在他肩上,呜呜地抗议。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
漆黑的屋子里,月光依稀,他和她额头相贴,鼻梁亲昵地蹭她滚烫的脸蛋。
林悠悠呼吸不稳,微喘着道,“礼物……什么礼物?”
肖驰咬她耳垂,声音哑得可怕,“想看?”
半刻,他放开她,漆黑的眸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脱下西装,扯开领带,只剩一件纯黑色的衬衣。
“……”林悠悠讶异又疑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肖驰握住她的手,亲了亲,眼神满含诱哄和暗示:“你来。”
她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怯怯地,好奇地,解他的衣扣,紧张得指尖都在发抖。
他的衬衣脱了下来。
林悠悠抬眸,然后一惊。
清冷月光照进来,男人的身躯呈现性感的古铜色,肩宽腰窄,修劲紧硕的胸肌腹肌有力贲张,左腰位置,烙着数笔独特的黑色纹路,银钩铁画,不细看很难分辨出来。
她皱眉端详好半天,认出来了。
林悠悠,她的名字。
是纹身。
第57章
凝视几秒后, 林悠悠眸子里跳动出几丝震惊,下意识地, 手指摸上那片皮肤, “你为什么……”
肖驰半裸上身站在她面前,搂着她的腰, 清冽鼻息和她交融。他亲亲她的鼻梁, 哑声问:“喜欢么。”
她指尖来回摩挲那片独特的纹路,大眼亮晶晶的, “这是什么时候纹的?”
“前不久。”
肖驰捏捏她软嫩的脸蛋,薄唇摩擦她的, 语气半开玩笑, “有个朋友在南非干这行, 新店开张,照顾一下儿他的生意。”
他老咬她嘴巴,林悠悠脸红红的, 缩着脖子往后直躲,“纹我名字做什么?”
其实大多数拳手都有纹身。前胸后背, 过肩龙,白猛虎,被那一身身紧硕肌肉衬托着, 比赛时,出场便自带威慑力。
她家男神一直是个另类。
他的身体很干净,由内而外,除了一些早年打比赛留下的伤疤外, 没有任何笔墨痕迹,看着爽朗又利落。
肖驰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说呢。”
林悠悠脸更红,摸着他的纹身,扁扁嘴,“那既然是纹我的名字,为什么不在心口,在你腰上?”
他轻咬她的耳垂,低笑,“你男人身上腰最值钱。”
“……”林悠悠一呆,回过神后羞得头发丝都快着火,手把他往后推,支吾道,“好了,礼物也看了,你洗澡吧。我下楼给你弄吃的。”
说完,她忙颠颠地转身,想要逃。
肖驰挑眉,手臂一勾就把小家伙抱了起来,面上似笑非笑,痞气十足,“行,咱们先洗澡。”
这男人一肚子坏水,林悠悠当然知道他什么心思,挣了挣,“你放开我,我不洗,我之前就洗过了的。”
“洗过了就再洗一次。”
“但、但是你还没吃晚饭……”
他径直把她往浴室带,面色淡淡的,泰然自若,“你够我吃了。”
一直在客厅里做题的小庄同学抬头,看向三楼卧室,满脸哀怨,一副小媳妇儿样——啧啧,果然是近朱者赤,近他舅舅者黑,他纯良无害的小舅妈都开始说话不靠谱了。
说好的给他做夜宵呢?
说好的西红柿煎蛋面呢?
好饿T T。
总结:他舅舅果然是个祸水。
最后,直到凌晨时分,庄寅杰也没能等来煎蛋面,只能满含悲伤地回二楼,睡下。
他不知道,在一层楼板之隔的三楼卧室,林悠悠比他悲伤得多。
肖驰出差半个月,加上之前公司的事太忙,所以今晚,是他纹上她的名字后,两人第一次亲密。
天知道,纹身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狠狠上她。
那种细微痛楚,不强烈,但丝丝缕缕,渗进人的骨头缝儿里,又疼,又痒,抓心挠肺。疼痛每多一分,他对她的渴望便强烈十分,他要他的姑娘和他融为一体,以一切方式。
身下的人儿,雪肤透粉,双颊绯红,小眉毛拧得紧紧的,是一种青涩到极点的妖媚,肖驰看她一眼,就连魂都被掳走,理智尽失。
他确定,这是老天爷派来收他的妖精。
他一口吞了她。
吃相偶尔粗野了。
小妖精便娇滴滴地哭起来,柔弱又妩媚。
这副可怜的模样儿,把他骨子里的残暴和破坏欲全勾了出来,但他怕她疼,仍旧忍着,吻着,哄着。
林悠悠在他怀里软成一汪春水,抽泣低吟,小小声地咕哝抗议。
肖驰唇压下去,在红唇上辗转深吻,手臂将她抱得死紧。
她被亲得呼吸困难,软哝着别过头,小金鱼似的,大口呼吸。
迷糊间,他似乎在说什么。
但她脑子里只剩一团浆糊,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方,更听不清他嘴里的话。
肖驰咬着她的耳垂,轻言低语,英挺的眉宇间拧成一个川字。
林悠悠哭得泪眼迷离,某刻,忽然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肖驰把她抱得更紧,仍旧低哑地,亲昵地,在她耳边说话。
这一回,林悠悠听清楚了。
他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
她晕乎乎的,不知道他在对不起什么,想问,但唇一张,却拼凑不出任何完整的字句。她有点心酸地想,自己以后一定要提醒老妈子袁晓,不要找运动员,尤其是拳击运动员当男朋友。
这体力,这耐力,这Size……
一般人哪里吃得消T T。
云云雨雨,结束已经是不知几个小时后。
深秋时节,天气已经转凉,她身子弓成一只小虾米,指头动了动,没力气给自己盖被子。于是委屈兮兮地皱眉。
肖驰把被子扯过来,一裹,连人带被抱进怀里,胸膛紧贴她后背。唇贴近她的小耳廓,嗓音低柔,“乖。睡觉了。”
小家伙安静了几秒钟,忽然轻声喊他,“肖驰。”
“嗯?”他吻她的头发。
“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
“就是刚才……那个的时候。”她很难为情,两只小手无意识地绞紧被子,脸热得厉害,“你在跟我说话,对吗?”
肖驰搂着她,黑眸直视着窗外的夜和月,冷而静。半刻,他回答,“我不记得了。”
“……我记得。”她当真傻里傻气,“你好像在说,‘对不起’之类的。”
肖驰揉捏她软绵的小手,不动声色,“是么。”
“嗯。”林悠悠点头,声音有点哑,还带着一丝好奇,“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肖驰一时没吭声。
女孩子的心思,大多敏感,他不说话,反倒令林悠悠生出几许不安。她咬了下唇,手轻轻覆在腰间有力的手臂上,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男人在床上跟你说对不起,这种情况,着实是太少见了。
肖驰是林悠悠的第一个男人,也是第一个喜欢的人,她没有经验可借鉴,琢磨来琢磨去,莫名就想起了最近胡来来在追的一部都市剧。
里面女主角的丈夫出轨,出轨后,丈夫非但没有离开她,反而对她加倍地好。
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心中有愧。
林悠悠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难道你被外面的狐狸精勾引,犯错误了?”
肖驰挑眉,被她逗得笑出一声儿,“家里这只都伺候不过来,拿什么犯错误。你当老子两个铞。”
“……”男神开黄腔总是这么猝不及防 ……
她腮帮鼓鼓的,一副正室拷问的架势,“那你跟我说对不起。”
他埋头,亲她黑发下若隐若现的小耳朵,低声威胁:“闭上眼睛睡你的觉,别瞎想。再不睡接着弄你。”
这话很奏效。
果然,小家伙眨了眨眼睛,顿时就老实了,乖乖合眼。
怀里的呼吸很快便绵长。
肖驰拥着他的姑娘,久久未眠,窗外浓云侵蚀,吞没月光,夜色漫无边际,怎么都看不到尽头。
良久良久,他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而后,自嘲地苦笑。
这笔债,一句对不起怎么还得清。
“要是哪天知道了……”
肖驰手指抚摸她的脸,眸色深沉如墨,喃喃低语,“你会怎么办。”
张航办事极有效率,匿名邮件的事,很快便查到了一些眉目。
“给你邮箱发照片的IP,是云城府西路附近的一家网吧。”张助理如实汇报,“我已经找过了那家网吧的老板,但是,他说这涉及到顾客的隐私,不能为我们调取当天的身份记录。”
肖驰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没耐心:“直接说结果。”
“……”张航干咳了一声,道,“不过幸好,我有几个朋友电脑玩儿得不错,所以11月23号这一天的所有上网身份登记,我已经打印好了。”
说完,他把一份名单递了过去。
肖驰垂眸,视线依次扫过那些身份信息,最后落在三个字上:罗喜敏。
他眯了下眼睛。
张助理说:“很巧,在这里面,我看见了一个TN的员工,罗喜敏。她是上个月《TN体育》新招进来的小记者,还在实习期。”
“我知道了。”
肖驰把名单扔回桌子上,语气很淡,“出去吧,顺便把秦主编叫过来。”
张助理微笑,“好的。”
几分钟后,高跟鞋的哒哒声从走廊外传来,轻盈而干练。
秦杉抬手敲门,“砰砰。”
“进来。”
秦杉脸上习惯性地挂着职业微笑,道:“肖总,张助理说您找我。”
肖驰冷淡看她一眼,“坐。”
秦杉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西装裙下的长腿交叠,穿着黑色丝袜,修长纤细,“有什么事么?”
肖驰说,“拳盟联赛马上要开打了,秦主编最近忙么。”
“……”秦杉眸光微闪,点头,笑,“是挺忙的。我和展颜他们最近一直加班,昨天晚上,我十点才从公司回家呢。”
肖驰勾了下唇,眼底却无一丝笑意,“是么,我以为你挺闲的。”
秦杉莫名,“肖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秦主编自己很清楚。”
肖驰弯唇,嘴角的弧度凉薄而阴沉,“秦杉,你很有能力,也是一位优秀的新闻工作者,但绝不是不能取代。”
话音落地,秦杉脸上的笑容骤然便凝固了。
肖驰缓慢地转动手里的笔,盯着她,眸色寒冽,平静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干好自己的本职,其它的歪脑筋,别去动。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那种事,别有第二次。”
办公室里霎时陷入死寂。
几秒后,秦杉垂眸,很淡地笑了下,“我以为是什么事呢。”然后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打趣,“看了照片一点都不生气,看来,肖总对那小姑娘是真爱啊。”
肖驰手指敲击桌面,脸色冷峻,一言不发。
秦杉也平静和他对视。
然后,“肖驰,你变得不像你了。”
她忽然轻轻地弯起唇,“你以前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但是在林悠悠身上,你在豪赌,尽管你知道自己必输无疑——她的父母因你而死,试问,她怎么可能原谅你呢。”
第58章
肖驰沉声, 眼中寒光乍现:“秦主编。”
“怎么,我说错了吗?”
她脸上的笑容一丝不减, “四年前, 你UFC失利,林悠悠的父母刚好在跟那场比赛。偏偏就那么巧, 你刚一退赛, 他们就出事。肖驰,其实你心知肚明, 林正青和陈兰是被你连累,他们是为你死的。”
肖驰没有吭声。
秦杉:“你说, 要是那孩子知道了这件事, 会有多伤心。”她满目怜惜, 摇头,“她每次看见你,就会想起她的父母, 想起四年前,他们是如何惨死, 他们家是如何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话说完,他便冷冷吐出两个字,“闭嘴。”
这语气, 阴沉而平静,显然肖驰已经动怒。
“你别生气,我说这些,只是为了提醒你一些往事, 没真想干什么。”秦杉抬手,习惯性地抚了抚鬓发,还是那副雍容端庄的仪态,“也别把我想得太坏。你放心,这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对跟林悠悠提。”
秦杉这个女人,是职场精英,也是新闻界人人称赞的新秀。她为人,说不上善良,但也谈不上歹毒,给肖驰的邮箱发那些照片,究其根本,无非是女人最常见的嫉妒心理。
她嫉妒那个小姑娘。
她观察了很久,但凡林悠悠在的场合,肖驰眼中,便容不下第二人。他们相识数年,过去,她一直以为,像肖驰这样的男人,天生傲骨,桀骜不驯,根本无法和情情爱爱扯到一起,没有哪个女人有本事把他圈住,让他臣服。
正如各路媒体所写,肖驰是一个传说,一个神话。
于是,为了能配得上他,她愈发努力,拼搏,二十六岁时便在新闻界站稳了脚跟,拥有了能让他欣赏的资本,进入TN。
他要做最好的体育期刊,于是她在《TN体育》上耗费大量心血,竭尽全力。
有句话不是说了么,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她想着,这样默默陪在他身边,完成他想做的事,也没什么不好。感情这东西强求不来,她可以用大把光阴来等。
可令秦杉怎么都没料到的是,林悠悠出现了。
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儿,实在太稚嫩,素面朝天,胆子也小,言谈举止间,没有丝毫女人味。身上唯一的可取之处是,很漂亮。
起初一段时间,秦杉根本不拿林悠悠当回事。
男人都喜欢猎奇。成熟妖艳的美女见多了,突然出现个小雏菊,自然会令肖驰产生新鲜感。更何况,那朵小雏菊还热情似火——听庄寅杰说,林悠悠是肖驰早年的数万粉丝之一,暗恋他多时,倒追数日,终于成功逆袭。
那些励志又充满少女梦的剧情,秦杉全当笑话听了。
就连公司里的员工,都在私下窃窃私语,说肖总千挑万挑,到头来,给自己找了个小闺女。这段恋情肯定不长久。
秦杉依然被看好。
后来,也就是现在。
林悠悠长大了,眉眼间,褪去青涩,平添几分妖气与媚色,那种纯真和妖媚的融合,吸引力致命。公司里的人说法也变了,他们说,肖总选老婆的眼光真不错,这么软乎又勾人的妞,换成谁都得疼进骨子里。
秦杉成了众人同情的对象。
但她的涵养和骄傲,不允许她做出任何下作事,于是,她开始痛苦地忍耐,直到心魔吞噬理智。
她幼稚地,忐忑地,充满期待地给肖驰发了那封邮件。
之前,秦杉反复看过照片,画面中,女孩和男孩的行为并不出格,但亲密和谐,再联想到近段时间,他们一起创立学校社团的事,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看似很小的一个把戏,她深思良久。
哪怕肖驰产生丁点儿疑虑,在林悠悠面前提一次,她便大功告成,能够自然而然地开展之后的计划。
令秦杉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步棋,从开局便被肖驰堵死。
她低估了他和林悠悠的感情有多好,也低估了,他的沦陷程度。
隔着一张办公桌,肖驰冷淡和她对视。
半刻,他弯唇,毫无笑意地笑了下:“老朋友一场,我不想把事儿做太绝,但是秦杉,你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