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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希遥哥哥很认真的。”小胖砸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崇拜,他一面拍照发微博一面回话,“这都算好的了,上次录歌,他觉得自己感觉不到位,从傍晚一直录到晚上12点,比这夸张的多了去了。”说着朝她笑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隔声门已经从里头打开了,吕希遥双手插兜走了出来,眉目间隐隐带着一丝疲态,望着录音师挑了挑眉。
长发帅哥指尖微动,干音公放了出来。
一道极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在控制室里徐徐响起,穿破了空气和所有浮尘,有些空灵,却极其悦耳动人。
“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拥你入我怀抱……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世界还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在没有烦恼的角落里停止寻找,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随你跳。”
嗯,唱得挺好的。田安安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
录音师点了点头,“这遍只需要后期稍作处理就能用了。”然后看向吕希遥,十分满意地微笑,“希遥发挥得挺好。”
“辛苦关老师了。”王慕涵上前跟关杰握手,“专辑的其它歌曲还得劳烦您多费心,合作愉快。”
大人物们开始打官腔,安安暗搓搓地退后三步,在包包里摸索了一阵翻出手机,时间显示,17:48,不由皱眉,估摸着李昕或者迪妃可能已经到附近了。琢磨了会儿,她扯了扯彭研嘉的袖子,压着声儿低低道,“研嘉,录完歌之后有没有其他的事?”
小胖砸还没来得及开口,背后就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吊儿郎当的语调:“怎么,你赶时间?”
安安悚然一惊,转过头,朝那面无表情的仁兄挤出个笑容,“呵呵,也不是很赶时间,家里有点事而已……”
正说着,王慕涵已经和三位音乐人聊完了。她笑容满面地提着包过来,伸手拍拍吕希遥的宽肩,“保持这种状态,下回帮你拿一个歌手类的综艺。今天辛苦了,好好养养嗓子。”然后朝两个小助理道,“没什么事儿了。”
听见放行令,安安稍稍松了口气,说了句大家再见便转身往门外走。然而脚下没留神,被地毯绊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去。
左臂被人一把握住了,温热有力。她嘴角疯狂抽搐,抬眼,将好对上吕希遥十分嫌弃的目光,“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不伸手扶你,你打算直接投怀送抱?”
“……”卧槽,这是什么奇葩诡异的假设?投怀送抱?哥们儿不是她吓唬你,如果她不慎真的扑你怀里去了,那你的下场,绝对超乎你想象。
她和你虽然真的有仇,但是还不至于赶尽杀绝。没扑进去是上天垂怜你,怜悯你的嘴虽然贱,但是命不该绝。
田安安忙不迭地退后避开他的手,小脸上先是副见了鬼的表情,再然后开始暗暗庆幸。
吕希遥打量她片刻,脸色不善,拉着脸子道:“连谢谢都不会说?”
她干笑了两声,“谢谢。”说完招招手,转身提步,啧啧感叹着走出了录音室,徒留剩余三人面色各异。
出了中环广场,安安背着小包包一番张望,很快就锁定了目标:那辆停在街边的,已经和她成为老相好的黑色轿车。
她条件反射地四下张望起来,试图确定周围有没有人注意自己。张望着张望着发觉不对劲,她和封霄都是快合法的关系了,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必要。
如是一思忖,田安安挺了挺背脊,十分从容优雅地走到了轿车旁边,习惯性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然而,令田安安千万个没想到的是,今天来接她下班的,既不是李昕,也不是迪妃,甚至不是罗文,而是这几位老司机的顶头上司,泰迪精本尊。
她瞬间傻了。
“坐我旁边。”低沉的声音传来,封霄侧目,清冷深邃的黑眸透过镜片,静静看向她。
“……哦。”安安从震惊中回过神,机器人一般关上拉开的后座车门,然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双膝并拢,背脊笔直,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目光平视前方,举止拘谨,像幼儿园等着发红花的小朋友。
即便不转头,她也能感觉到他沉静的注视。几秒钟后,她的余光中看见他发动了汽车,那双修长漂亮的十指,毫无意外地,被白色丝质手套包裹,看上去那么优雅干净。
难以想象,他竟然亲自开车来接她。
她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变急,变乱,变得像一千头小鹿在跳舞。
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她意识到他不打算说话,于是主动开口,很小声道,“其他人呢?李昕,迪妃……”
“他们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他回答的语调很淡漠。
私事?安安忖度了会儿,大概知道是什么私事了,可心中还是不解,又道:“那……罗文呢?”她可没有忘记那个才从A城调回来的英俊青年,尽管他每次出场的杀马特造型,都令她有些不自在。
封霄的嗓音仍旧很平静,醇厚低沉,甚至还有几分柔和的味道,“你不喜欢他。”
“……”她眸光微闪。
的确,他没有说错,虽然罗文也是自己人之一,但是她确实对他没什么好感。或许是因为那些古怪的银色唇环,或许是因为他劳改犯一般的发型,不羁得有些粗野的眼神,总而言之,她确实不喜欢罗文。
可是这一点,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为什么他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转头看向他,灵动的大眼眸子里写满疑惑,视线专注地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侧脸。暮色暗了,亮起的路灯华影似乎都在勾勒那张轮廓,少了几分凌厉,看上去格外精致。
“你喜欢的和不喜欢的,我感觉得到。”他淡淡道。
“……”安安怔住了,眼也不眨地继续瞪着他。
在这样的注视下,封霄沉默了几秒钟,目不斜视地开口,十分淡漠平缓道:“我在开车,不要让我分心。”
“……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什么意思?
他作出如下的解释:“你的眼神,会让我分心。”
听完这句话,田安安的脸颊瞬间红成了番茄。她刹那之间移开了目光,甚至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狼狈,羞窘,还有心底无以复加的震撼与波动。她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他都感觉得到?
这是多么甜蜜而又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句话。
他的意思是,他能轻而易举地看穿她的心事么?她想起那种几乎从不离开她的注视。没错,只要她在,他大部分时候都会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格外专注,收纳她的所有表情和神态,或许,就连最细微的一个眼神,他都会记得非常清楚……
后背紧紧靠着座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那么慌乱。田安安果然一眼都不敢再往左边看,极其安静的车厢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就像装了电动马达,一次比一次更加剧烈。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影响力大到了这种地步。随便的一句话,就可以撩得她心神不宁……安安窘迫,羞涩,悸动,甚至还有些沮丧,她觉得泰迪精实在太祸水了,否则自己过去二十多年修炼成的厚脸皮,怎么会一夕之间就崩溃瓦解得干干净净……
真,丢人。
封霄驾车与李昕迪妃等人都完全不同。不及赛车手们的飘逸,黑色轿车在他的掌控下十分地沉稳,严肃,甚至是刻板。单调的直线行驶,也没有随便超车的习惯,他的姿态随意,显然极其熟练,可是偏偏又有严苛的自制。
一路回封宅,两人的交流少得屈指可数,在快到之前,始终沉默的男人终于说话了,淡淡道:“告诉你母亲了么?”
安安正垂头看手机,登时被他突如其来的问句吓了一跳。小手下意识地锁了手机屏幕,她声音微颤,干巴巴回话:“我跟她说要去外地。”说完怕他不高兴,又自动解释道,“我们家的思想比较保守,和你们美国不一样,妈妈很反对婚前X行为。”
这几句话落地,田安安已经把手机放回包里了,双颊诡异的红云越来越浓。
封霄神色漠然,没有开口。
她打量他看不出怒意的俊脸,心头暗暗庆幸,估摸着这人应该是没有生气,一面又暗搓搓地戳开手机看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朱莹莹的确是污妖王级别的人物。但凡从她手里流出的东西,那就全是限制级污术。小半本高H看完,她简直瞠目结舌,深深地被那种细致入微的描写所折服,深深地被那些超高难度的战斗方式所震撼。
……猪赢的意思,是让她把这些招式全部用到泰迪精身上?尼玛,真是想想都够了,可怕!
她一面鄙夷一面脸红心跳地继续看,指头不住地左右上下翻页,看得聚精会神,丝毫没有注意到黑色轿车已经驶入了封宅大门。
车停稳了。
引擎声蓦地消失,田安安如梦初醒,顿时“咔”的一声锁上屏幕,抬头,侧目,封霄就坐在旁边沉默不语地看着她,暗沉的黑眸深不见底。
她条件反射一般将手机往背后藏,干笑道:“呵呵……到了啊。”
“手机里有什么?”他沉声道。
田安安脑子里瞬间警钟长鸣:“什、什么都没有啊……”
“拿来。”封霄的口吻沉静,俊美的五官在阴暗中有些模糊。
“……”这种东西,被他看见,她还有命活么?
安安护住手机继续装傻,顽强不屈地抗争:“真的什么都没有……”然后争辩,“而且不能随便看人家的手机,这是侵犯隐私权。”
“在我面前你没有隐私。”他淡淡道,然后伸出左手,很平静地重复:“拿来。”
面对这种无法抗拒的情况,田安安愣住了,几秒的呆滞后,鬼使神差的,她攥紧手机直起了身。
封霄平静的双眸中掠过一丝轻微的诧异,然后更加幽黯深沉。
安安直接跨坐到了他身上,纤臂一揽勾住他的脖子,压低,红唇距离他的薄唇不到两指,心跳如雷,轻语呢喃:“不看我的手机,就吻你。”
他的双臂握住她柔软的细腰,缓缓抚摩,“压住了。”
“……什么?”她不解。
“你压住我了。”他的嗓音微低沙哑,“没感觉到?”
Chapter42 喜爱
如此明显又熟悉的反应,她当然感觉到了。
0.1秒的呆滞后,田安安瞬间回过了神。身下异样的触感十分肯定地提醒着她:自己可能又招来大.麻烦了。
“……”呵呵,还能够再尴尬一点么?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在那双深邃沉静的眼眸注视下,安安窘得想死,口里干巴巴地跟他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然后悻悻地干笑,接着便撑着他宽阔的双肩起身,准备逃离现场。
然而扣在细腰上的大手微微使力,重新将她拉了回去,他低哑的嗓音竟然透出一丝慵懒的性感,紧贴着她细嫩的耳廓肌肤响起,淡淡道:“坐好。”
她只好有些僵硬又有些羞窘地坐在他腿上,一动不动。
耳朵和脸颊都被他温热的气息灼烫,她试图躲闪,却被他的双臂死死禁锢,根本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性。
两个人共处在驾驶室的位置,男人的身躯太过挺拔也太过高大,霸占了大部分空间,她被他强硬地扣在怀里,那一刻,田安安有种错觉,她甚至觉得自己成了待宰的羊羔。他清冷的黑眸愈发地暗沉,这么近的距离,她可以清晰地看见里头的暗流涌动。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她的脑子却习惯性地开始缺氧,开始晕头转向。
她已经很了解这种眼神了。这意味着,他想吻她,狠狠地吻她。
这个念头冒出来,安安的双颊更加滚烫炽热,连带着浑身都有些躁动不安起来,似乎焦灼,又似乎很期待,喉咙干涩,惴惴不安。
夜色已经低垂了,没有星空也没有明月,浓黑一片,像此刻封霄注视她时的眼睛。
深如墨潭,锐利而具有极强的侵略性。
“不看你的手机。”低沉的嗓音响起,,平静中带着几分诱哄的口吻。
十分平和的几个字眼,却令安安柔软的娇躯僵硬如石。因为他说这句话的同时,原本放在她腰上的大手往上一滑,缓缓抚上了她的纤细优美的脖颈。
粗粝的指腹引起十分敏感的颤栗,她回过神后转头躲闪,封霄却薄唇微涨,轻轻咬住了她雪白柔软的耳垂,低哑道,“所以,吻我。”
极低的语气,低得沙哑而又暧昧,安安心跳如擂鼓阵阵,恍惚中,gay闺双蜜那几番豪情万千的叮嘱浮上脑海。几秒钟后,两只小手在他的黑色衬衣上攥紧,她定定神,咬咬牙,以一种慷慨就义般的姿态,掰过了他的脸。
学着他一贯的动作,伸出手指,捏住那棱角分明的下巴,稍稍抬高。
其实这个动作,安安做得非常忐忑,他骨子里太过强势霸道,应该会十分抗拒这种带着些许挑衅的举动。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他表现得非常平静,抚摩她肌肤的十指带着薄茧,慢条斯理,暗沉的视线牢牢锁住她。
“继续。”他低沉地命令,或许还带着一丝鼓励性质。
田安安眨了眨眼,眼也不眨地盯着那张漂亮的薄唇,一寸寸的,极其缓慢地,将嘴唇覆了上去。这不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但紧张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因为他看她的眼神,侵略感实在太过强烈了。
青涩稚嫩的唇印上他的,火热触碰微凉,极端的诧异却引起异常强烈的电流。她的全身都在发抖,不自觉地将他的脖子抱得更紧,一副完全依赖的姿态。
他们经常接吻,可是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完全主导,她适度配合,有时甚至连回应都很笨拙。安安按捺着飞快的心跳,开始模仿他吻她的步骤。粉嫩的舌尖羞怯地探出,描画他薄唇的轮廓,柔软微冷。
很清晰的,她感觉到握住她纤腰的右手在收紧,箍得她有些疼。
属于她唇齿的甜香窜入鼻息,封霄眼色愈发深沉,修长的五指摁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更用力地压向自己。
他的呼吸在很徐徐变重。
她发现了,眸光微动,晶亮的大眼睛里掠过一丝得逞的光芒,撬开他的唇将小舌头送进去,找到他的,试探性地舔了舔,然后很快就缩了回去,像谨慎的猫咪。然而下一瞬,他有力的舌强势地探出,捉住她使坏的小舌,然后勾入嘴里,封住她诧异的低呼。
封霄重重地吻她,缠住她娇软的舌头亲密缠绵,舌尖几乎扫荡完她嘴里的每个角落,细腻地滑过每一处。安安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凌厉的攻势令她毫无招架之力,浑身虚软,如果不是他有力的双臂紧紧抱着,她甚至没有办法坐稳。
他吻得十分用力,狠狠地吮吻舔舐,像一只不餍足的野兽。清新夹杂淡淡烟草味的气息,被他微凉却强硬的舌尖喂入,铺天盖地般席卷了她的唇舌。她无法呼吸了,勾住他脖子的胳膊力气尽失,几乎仰躺在他的手臂上任凭他深吻掠夺。
封霄的唇缓缓下移,离开了封堵,田安安像是重新回到水里的鱼,用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的眼眸中氤氲着湿气,呼吸急促大乱,蓦地脖子一痛,他咬了她,竟然十分用力地咬了她一口!
“唔……”
她溢出一声痛哼,蹙眉,正准备忿忿不平地骂他几句,他却双臂一拢将她重新抱进了怀里,死死箍住,用力到她喘不过气。
脸颊紧贴着他光整的黑色衬衣,温热的体温从衣料下传来,她可以感受到下方那片匀称平滑的胸肌,还有十分沉稳有力的心跳。
有些……显而易见的急促。
看来,这个男人此时此刻,很兴奋。
田安安窝在他怀里眨了眨眼,脑子里钻出个恶作剧的念头。于是她伸出小手抚上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一层意料,轻轻地……画起了圈圈。
封霄一把将她的手捉住,捏住她的下颔往上抬起,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目光中的浑浊还未褪尽,低沉道:“你想做什么?”
他嗓音低得十分危险,安安瞬间怂了,不敢再造次,只是朝他挤出个笑容讪讪道:“摸一摸而已,呵呵,随便摸摸。”
他又低头重重吻了她一下,这才抱起她下了车,迈开长腿径直往别墅里头走。
田安安缩在他怀里微抬眸,只见好些黑衣青年立在不远处,面容平静而严肃,像一株株面无表情的木头桩子。她嘴角一抽,脑袋偏了偏看向大门的方向,果不其然,菲利亚等人就在那里静静地恭候,神色从容。
安安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再也没脸见人了。
尼玛……他们早就回来了,停着车厮磨了那么久,就算没有当众表演,但是这群全都是老司机,谁会猜不出来她和封霄在做什么么?
田安安心如死灰,摸了摸滚烫红肿的嘴唇,有种直接闷死在他怀里的冲动。
“先生,小姐。”菲利亚端庄的面容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语气十分的恭谨,道:“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用餐。”
他淡淡点了点头,将她放下来后微微垂眸,语调又恢复了一贯淡漠清冷,问道:“饿了么?”
“……”她在他身旁站定,摸了摸瘪瘪的肚子,然后点头,“吃东西吧。”
跟随封霄一道进了饭厅,安安扫了眼长形餐桌,顿时目瞪口呆。上头琳琅满目的中式菜肴极其精致,甚至不逊色于B市任何一间高档酒店,且都是滋补清淡型的菜系,看上去很是健康。
她瞪大了眸子坐下来,视线微转,看向对面那个沉默不语开始进食的英俊男人,迟疑道:“我们两个人……这么多菜?太多了吧?”
封霄眼也不抬,淡淡道,“女性生理期需要进补。”
“……”她嘴角一抽,着实震惊了。
生理期需要进补,所以才让菲利亚准备这么多菜……她心头蓦地升起一丝异样,有些甜甜的感动,又有些无语——这份儿心意的确难能可贵,可是这么多菜,他这是在把她当猪喂么?
安安干咳了两声,拿起碗筷开始吃晚餐。由于他用餐时喜欢绝对的安静,所以整个饭厅里十分地静谧,仆人们立在一旁静默不语,就连呼吸声都很是轻浅。
她咬着筷子抬了抬眼,封霄垂着眸子,面容淡漠而沉静,两腮轻微地动着,显然是在咀嚼食物,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专注地打量了片刻,她有些感叹,觉得他真是一个格外优雅的人,言行举止都像从中世纪走出来的欧洲贵族。不禁有些好奇,如此优良的家教,这个男人的母亲和父亲,会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好奇归好奇,关于他的家庭,他不主动提起,她还是没那个胆子问东问西的。
菲利亚做中餐的手艺丝毫不逊色于烹制西料,一顿晚饭吃下来,安安很是心满意足。撂下筷子喝了些汤,她忖度了瞬,然后低声朝对面的人挤出两个字:“谢谢。”
封霄抬眼,沉黑的双眸看向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注视她的目光中,总是夹杂一丝隐隐绰绰的炽热,尽管表面上,那双眼睛看上去如此清冷平静。她心头微微有些慌乱,移开眼不再看他,只低下头,又喝了一口碗里的汤。
封霄还在看她。
“……”只是个谢谢而已,真的有这么惊讶么?
田安安思索了会儿,这才想起来,认识他这么久,她似乎还是头一回发自内心地对他表示感激。
她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余光里扫见菲利亚,便笑了几声加以称赞,试图转移对面某人太过专注的注意力,“菲利亚,你的手艺很不错。”
菲利亚的面部表情仍旧没什么波澜,闻言勾了勾唇,礼貌地答道:“小姐真是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前不久才刚学的中国菜,应该还有很大的改良空间。”
“你太谦虚了,”安安笑得十分真诚,指着手里的汤碗诚恳道:“这道莼菜汤我在碧乐宫吃过,那儿的大厨算是B市最好的了,我觉得还没做你的好吃呢。”
菲利亚含笑道,“谢谢小姐的夸奖。”
说完,安安笑盈盈地收回了目光,正要继续喝汤,手一摸去捞了个空。她微怔,抬眼一看,只见封霄手里拿着她的汤碗,沉默地低头抿了一口,面色从容如常。
“……”为什么要用她的碗,为什么要喝她的汤?你面前明明有一盆啊大哥。
田安安嘴角一抽。
在她定定的注目下,他优雅地将白瓷碗放在了桌上,拿起消毒毛巾揩拭嘴角,深邃的眼回望她,淡淡给出了个评价,“味道很好。”
一旁的菲利亚微笑,“谢谢先生。”
“……”关注的点为什么永远都不一样?
安安面上的笑容僵了僵,战战兢兢地伸手,将他面前的那个属于自己的小碗阴区区地拿了回来。低头,垂眸,审度一眼,喝她的汤用她的碗,这种感觉,简直像是间接接吻。
脑子里蓦地想起他一贯充满着侵略气息的深吻,田安安的小脸,再度不争气地红了红。
总觉得这个男人是另有所指,味道很好,是说汤,还是在说……她?
夜里八点半左右,因为解决私事而请了一天假的迪妃李昕驱车从外面回来,刚刚推开车门,罗文和徐梁就提步走了过来。罗文叼着烟,吊儿郎当地摸了摸唇环,视线在两人面上来回扫过,挑眉,“和好了?”
迪妃清艳白皙的面容上红云隐现,提起这个话题,她似乎很尴尬,清清嗓子,将视线掉转到李昕面上,很是正经严肃的表情:“今天挺愉快的,耽误了你一整天,很不好意思。”
李昕的神情也十分沉稳,“我也很愉快。”
“嗯……”迪妃颔首,伸手指了指灯火通明的别墅,“先生说有新任务要交给我,我先进去了,晚点再联系。”
“好的,你去吧,提前祝你一切顺利。”李昕道。
“……再见。”
“再见。”
十分僵硬地道完别,迪妃扯了扯唇角,转身朝大门的方向大步迈去。夜色如水倾斜满地,那抹清丽高挑的背影迎风前行,怎么看,怎么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院中的其余两人:“……”
徐梁尴尬症都要犯了,他别过头干咳了两声,走上前,伸手在李昕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语气柔和,“流光,不是我说你,你平时板着脸不爱说话,这没什么。可迪妃是你女人,你和她相处的时候得试着改变改变,不能总像同事一样啊。”
“是啊,玩儿电脑的说得在理。”罗文吐出个烟圈儿,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后折返回来,附和道,“女人嘛,你不能老对她客客气气的。”说着稍顿,语气压得很低,似笑非笑道,“根据兄弟我的经验,迪妃这种又冷又正的妞,大多喜欢狂野点儿的,兄弟你明白不?”
李昕背脊笔直地立在原地,面上神情淡漠,没有作声。
“哎咱们跟你说话呢。”罗文微微皱眉,把玩着打火机满眼桀骜,“亏你们俩还是搞赛车的,一点儿激情都没有。”
徐梁面上也很是狐疑,上前绕着流光打量一圈儿,眉头皱得更紧,“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你们俩一直闹着,我们谁心里都不好受。这个样子,到底是和好还是没和好?”
“七次。”蓦地,李昕口里蹦出了两个字。
两人一头雾水,“什么七次?”
他冷漠的面容上依然冰雕一般严肃,沉沉没有生气,漠然道:“我和她今天做了七次。”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别墅大门。
罗文和徐梁相视一眼,彼此的脸色简直如彩虹一般绚丽好看。
显然,迪妃作为封霄手下武力值最高的女人,体力方面自然是不用说的。和流光搏鸡了整整一个下午,她虽然疲乏,但是依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去老板面前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