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丫头不情不愿地去了,他才朝安安阴区区地靠了上去,声音压得极其低,“姐们儿,咱俩铁成这样,你有事儿可不能瞒着我。”
安安被看得浑身起小毛毛,喝了口可乐往旁边瑟缩了下,“先森,你在说森么。”
“森么你大爷!”陈锐笙一巴掌呼在她脑门儿上,他两只眼睛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芒,雀跃异常道:“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勾搭上封总的?”
“……”勾搭你个巴拉拉小魔仙……她被呛了一下,惶恐地摇头摆手:“不不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那只是单纯……”陈锐笙抚着下巴瞄了她一眼,简洁明了的两个字,“睡了?”
“……”还真是一针见血……田安安再度被呛了一下,不搭腔,算是默认。
“来来来,姐们儿咱们好好聊一聊。”他眼睛里冒贼光,很小声地问了一句:“封总是不是特别猛?”
“……”这回她嘴里的可乐直接喷了出来。
于是等朱莹莹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位185的高个子帅哥被一个娇小的美女狠狠踩了两脚。她挠了挠头,看了看闺蜜愤然离去的背影,又看向正疼得呲牙咧嘴的陈锐笙,暗暗得出个结论:
最近田安安十分不正常。
不正常的安安同学下午就去了新团队报道。
艺人吕希遥在S城出活动,和她见面的是经纪人王慕涵。王姐是个有120公分大长腿的气质美女,简单交代了几句吕希遥这个月的日程安排之后,她朝安安露出了个优雅的微笑,“希遥这个孩子比你大不了多少,他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怪了些。不过你以前跟着江薇,相信这一点对你来说不是挑战,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田安安面色骤僵,回了句谢谢王姐,接着就飘出了办公室。
尼玛……这种阴嗖嗖的不祥预感是从何而来……
刚刚从王慕涵办公室出来,安安就遇上了一个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
只是一夜之间,这位昔日艳光照人的天后仿佛就苍老了好几岁。她素面朝天,肤色白皙,眸子下却隐隐有淡色的眼圈,看上去平添了几分憔悴。两人迎面走过,江薇显然也看见了田安安,霎时间,天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次事件的发生时间如此凑巧,她不相信和田安安毫无关联。
江薇唇角勾起一个冷笑,细高跟踩在地上缓缓踱过去,语气讥诮,“田安安,你不错啊,傍上了那么大一人物。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看不出还有这种本事。”
公司里人来人往,一时间,每个人的目光都投注了过来,四下霎时死寂。
田安安面上没有表情,她神色淡漠,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凉水,捧在手里却不喝,只是静静站着。
江薇扯唇,慢悠悠道:“那种男人你玩儿不起,姐姐是好心提醒你,别到时候哭都来不及。”说着,她高挑的身姿微俯,贴近少女的耳畔,声音也压得更低,“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江薇,别以为你这种货色能扳倒我……”
话音未落,一杯子凉水狠狠泼在了那张花容月貌上。
周围人群里瞬间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你……”江天后的脸色瞬间无比狰狞。
“你火气太大了,帮你灭灭火。”安安倚在墙壁上,淡淡看着眼前已经有些神经质的女人,“我跟在你身边整整三个月,对你怎么样,全公司上下都有目共睹。你脾气坏,为人挑剔,喜欢耍大牌,这些我都全他妈忍了,因为你是天后,你是娘娘,你是咱们华宜的顶梁柱摇钱树。可我就不明白了,都这时候了你还拽什么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当着这么多人被羞辱,天后何曾受过这样的气。江薇浑身都在发抖,几乎声嘶力竭:“田安安!”
“你乐意喊就喊呗,姐这么优雅的名字你也喊不了几次了。”她微微一笑,将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到了桌上,潇洒地朝江薇挥了挥小胳膊,“我怂,可不代表我蠢,人这辈子说话做事可得凭良心。祝你在国外早日走出阴影,顺便治好你的被害妄想症,天——后!”
偌大的大厅里死一样寂静,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瞪着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
众目睽睽之下,田安安转过身,提步慢悠悠地走出了所有人的视野。
这段插曲在华宜内部掀起了蜜汁风浪,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记住了田安安这个名字。而一泼成名的田小姐毫不自知,磨磨蹭蹭捱到下班,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拖着刚收完东西的闺蜜飞奔出了中环,脚下生风一副被鬼追的架势。
一天下来她算是把什么都想明白了,封霄那伙人一定是黑.社会加黑色会,她惹不起,躲是必须的,哪儿有乖乖等着坐以待毙的道理。
她就不信他们连朱莹莹的家都找得到!
然而这种想法升起不到三十分钟,很快就被无情扼杀得彻彻底底。安安盯着朱莹莹家小区门口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陡然生出了一种人生艰难,命途多舛的悲壮感。
……尼玛,居然真的找得到吗……
一个挺拔的西装青年端然站在树下,看见她,青年礼貌地招了招手。
“……”李哥,你跟着封霄学点啥不好,非得学他的阴魂不散吗……田安安欲哭无泪,仿佛听见末日的钟声在耳旁敲响。
见她傻站着不走,朱莹莹皱了皱眉,扯着她的袖子道,“你看啥呢?”说完顺着她的目光抬眼一望,不禁低呼了一声,“卧槽,那个帅哥在等你?”
“……”田安安尴尬地朝她露出个笑容,摸了摸闺蜜的脑袋和蔼道,“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儿,可能要晚点才回来。”
“那个帅哥真的在等你?卧槽,你个傻福有这么帅的男人追都不告诉我?你大爷的!”朱莹莹挑高了眉,接着就一脸欢喜地把她往商务车的方向推,“去去去,争取今晚就别回来了。”
“……”田安安欲哭无泪,心想大爷的,姐们儿可能真的回来不了了……
闺蜜在后头兴奋地目送,安安扶额,一步一艰难地挪到了李昕面前,挤出个僵硬的笑容,“李哥好,李哥你怎么会这儿……”
“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看见你上了公交,跟过来的。”李昕答得很从容。
卧槽,连第二个革命根据地都暴露了,你特么是跟踪狂吗……田安安抽了抽嘴角,回头看了眼闺蜜,见那厮正朝她挤眉弄眼地飞媚眼,顿觉一股恶寒。她颓然地耷下双肩,一边走向车门一边垂着头问,“直接回封先生家么?”
李昕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这个要问先生。”
安安上了车,忖了忖觉得不对劲,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头一看,将好对上一张轮廓隐在阴暗中的侧脸,不甚清明,却令她记忆犹新。
“……”她吓得差点摔下车,磕磕巴巴蹦出几个字眼:“不、不是说晚上才回来么?”
封霄正仰着脖子闭目养神,淡淡道,“坐好。”
安安闻言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爬到车座上坐稳。身子死死贴着车门,眼观鼻鼻观心,巴不得和隔壁那位隔开一条恒河来。
李昕徐徐发动了汽车,沉声询问道,“先生,回老宅么?”
封霄嗯了一声,少时,他睁开眸子看向身边心惊胆战的少女,嗓音遥远而冰凉,“田安安,你敢躲着我?”
Chapter23 摸够了么
夜色已经沉了,繁华的城市浸泡在了绚烂的灯海中,红绿蓝白的各色灯火,在车窗外编织交错。间或一道光影打亮男人的脸,为那张英俊的面容渲染上清冷的光泽,他静静坐着,看她的目光冷漠,仿佛覆上了一层严霜。
田安安看着他紧抿的薄唇,只觉脑子里的弦蓦地便绷紧了。面对封霄,她一向比高考的时候还紧张,手足无措是常态,僵硬的笑容更是下意识的面部表情。
于是她悻悻地呵呵,一双大眼睛闪烁着真诚的光芒,扑闪扑闪望着眼前冷漠倨傲的英俊男人,“封先生怎么会有这种误会呢?”
片刻的沉寂之后,悦耳却森冷的男性嗓音再度传来,每一个发音都撕扯着安安的神经。他直勾勾的目光盯着她,淡淡道:“我昨晚对你说过什么,还记得么。”
“……”
昨晚他说的话,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安安心头涌泪如泉,如果不记得她瞎跑个什么劲儿。如果不是大哥你那句“每晚都要看见你”,她至于一整天都提心吊胆心惊胆战吗,至于一下班就不要命地往朱莹莹家躲吗?
田小粉红把这个行为定义为无产阶级的崛起,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不屈,弱势群体对强权主义的无声抗争,更是她摆脱人生阴影的伟大第一步。不过很显然,这场伟大的革命,连第一枪都还没来得及打响,就被毫无悬念地镇压了……
卧槽。
男人的视线冰冷而锐利,给安安十个狗胆她也没勇气迎视,于是只好垂着头,绞尽脑汁,试图编织一个善意又具有说服力的谎言。未几,安安清了清嗓子,干笑着说:“我有点儿东西落在朋友家了,去拿而已,没有想躲着你……”
后头几个字音是飘的,因为她的声带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发颤。男人戴着雪白手套的五指已经抚上了她柔滑的脸颊,滑腻丝质的触感,冷得像寒冰。轻轻摩挲,无声无息,令她的心跳开始急速加快,流动的血液也开始逐渐凝固。
“封、封先生……”安安白皙的小手不自觉的绞紧裙摆,维持僵笑,试探着喊了一句。
“为什么要说谎?”低沉微凉的嗓音,沉稳得没有一丝涟漪。封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他抚摸她光洁的脸颊,力道轻柔得令田安安寒毛乍立。
“……”她的谎言真的有那么拙劣吗,连盘问的程序都省了就直接判定,简直是对她谎技的会心一击……
少女的身体僵硬而笔直,可是偏偏极其敏感,男人轻微的触碰都能带起一阵战栗。
沐浴着这道目光,田安安甚至连背心都开始发凉,与此同时,一股不祥的预感也升上了心头。她悻悻地咽了口唾沫,娇小的身躯朝后瑟缩了下,胆战心惊地望着封霄。
这个时候,承认对他撒谎,结局必然是十万分地惨烈。安安在心里小小地权衡了一下,决定当条汉子,敢做就要敢当,谎都撒下了,那就一定得一条道走都到黑……于是继续诚挚地道:“封先生,我从小就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谎的,我真没想躲你。”
丝质的手套裹着冰凉的指尖,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脸蛋眉眼处游走,滑过挺拔的鼻梁,小巧圆润的鼻头,停驻于柔嫩的唇瓣,拇指极缓慢地左右滑动。
这个动作暧昧而拨撩,田安安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紧接着,他修长的五指滑向了她被遮挡在乌发下的后颈。
纹身的伤处还未痊愈,这样的碰触带起一丝轻微的疼痛。
她的肌肉抽搐了一瞬,连带着红唇微张,倒吸了一口凉气。封霄柔和地抚摩着她烙着他姓氏的皮肤,力道以极缓慢的速度徐徐加重,淡漠的目光注视着她,看着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感受着她皮肤的颤栗越来越剧烈。
痛觉神经主宰了大脑,并且这种疼痛还在逐渐加剧,安安皱眉,需要用力咬紧下唇才能忍住痛呼。
冰凉的五指摁压的地方火烧火燎,她心中一时怒火翻涌。这么用力,鬼都知道这个人是故意的,他知道她对他说了谎,所以,这算惩罚?卧槽,动不动就掐人脖子这种不良嗜好是从哪儿学来的!变态!死变态!
封霄静静地观赏她眼底漫上的一丝薄怒,唇角勾起淡漠的笑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淡淡道:“只是提醒你,它的存在而已。”
“……”我还真是谢谢你全家……大爷的,成天莫名其妙地打压人,她招谁惹谁了!
不知是后颈处的疼痛赐予的勇气,还是无边的夜色激发了兽.性,现在的田安安格外义愤填膺,她甚至准备撩袖子抄家伙,本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和眼前这个衣冠禽兽干一架。虽然性别上毫无优势,体格上毫无优势,力量上毫无优势……呃,虽然压根儿就没一点有优势,但是她还是准备为革.命事业奉献自己的力量。
然而,这种热血很快就被浇得透心凉,齐飞扬。
因为封霄的五指离开了她柔软的脖颈,转而握住了那把纤细的腰肢,轻而易举提了起来,放在了他的腿上。
田安安瞬间呆滞。
你特么对这个坐姿的执念是多深……
然而僵硬也只在一瞬间,毕竟这个姿势和她也算老熟人了,安安很快就从慌乱中回过神。只是她觉得颇尴尬,用期待的眼神试探着瞥了瞥前座。只见驾驶室座上李昕沉默地驾车,目不斜视,对后座的一系列响动都充耳不闻。
“……”安安绝望地回过头。李哥斯人,真是为虎作伥界的小楷模。
这时封霄已经缓缓褪去了手套,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放在她露在裙摆外的光滑皮肤上,粗粝的指腹慢条斯理地游移。
这个动作令田安安面色大变。
薄而硬的茧,和细嫩至极的皮肤摩擦,这种折磨比之前的疼痛强上百倍。安安心惊胆战,背部甚至泌出了细细的汗珠,她是恐慌的,生怕那只冰凉的大手往更上面的地带游走,生怕他做出更惊世骇俗的壮举。
然而她害怕的一切并没有发生。
修长有力的手臂从腰上环过,束缚着她,不给她任何动弹的空间。男人的目光静静落在她漂亮的嘴唇上,那么柔嫩妖异,像绽放到极点的妖花,等人采撷。
安安战战兢兢地望着他,察觉到他在观摩自己的唇,察觉到他眼睛里那道不算陌生的幽黯。心口仿佛被人用手用力握紧了。
她以为他漂亮的薄唇下一瞬间就会重重落下来,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然而男人这回只是神色淡漠地开口,“比起第一次,你应该有进步。”他垂眸俯视着怀里那张表情丰富的小脸,指尖勾起她的下巴,语气偏低,透出几分危险的暧昧,“吻我。”
田安安悚然一僵,瞪大了眸子盯着他,冲口而出道:“你丫开什么玩笑?”
话音落地,封霄冷静的眼底掠过了一丝暗沉。
跟着江薇混了那么久,安安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她捕捉到了这丝异样,瞬间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语气可能有点太……过于欠扁。
思忖着,她决定立刻采取补救措施,于是清了清嗓子换了种相对委婉的说法,压着嗓子朝他的耳畔凑近几分,严肃的口吻,“封先生,我思想行为都是很保守的那种。当着其它人做这个,我真的会害羞的。”
封霄静默了几秒钟,他神色淡漠不发一言,放在她大腿上的五指却毫无迟疑地往上,滑入了黑红渲染的裙摆。
“……”卧槽!
安安惊呆了,连忙摁住那只冰凉的大手选择妥协,“我亲我亲,亲还不行么?”你个磨人的老妖精,有话好好说,忽然动手算个毛的大丈夫!
在那双冷厉的目光注视下,她咬了咬牙,心头催眠了自己好几次李昕不存在李昕不存在,接着才战战兢兢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勾住了男人的脖子。眼皮微抬,她的目光带着几分胆怯看向他的脸。
车辆驶入了一条街道,两旁灯光晦暗,他的面孔也显得朦胧阴沉。只是那双清冷深邃的眸子却从混沌中突围出来,无比的醒目而锐利。对上他的视线,安安心中的慌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她咬咬牙,两只大眼睛瞪着那张弧度优雅的薄唇,终于鼓起勇气吻了上去。
两人相识至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向他奉上亲吻。
青涩的红唇轻轻覆在微凉的薄唇上,封霄的眼神仍旧平静,镜片后的眸子微垂,淡淡看着怀里娇躯柔软的少女,等着她进一步的动作。
只有苍天大地才知道,安安此时……已经紧张得快狗带了 。
他的气息是凉的,甚至连柔软的双唇都冷得像冰,她的温热触及冰凉,被冻得寒噤。颤栗的白皙双手在他后颈的位置交叠,汗湿滑腻。
动舌头,还是不动舌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田安安在脑子里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斗争持续了不到两秒钟,被她亲吻的对象就失去了耐心,替她解决了这一世纪性难题。
男人有力却冰冷的舌尖,撬开了她嫩嫩的红唇,强势地探了进来。她的瞳孔有刹那的放大,下一瞬唇舌间全部沾染上了他清冽的气息。瘦弱的双肩微微发抖,他察觉了,双手箍紧她柔软的细腰用力收拢,使她完全贴紧他的宽阔有力的胸膛。
封霄的吻一如既往,灼热激烈,狂风骤雨。
他含住她的唇吸吮,舌尖占领她口腔里的每一寸土地,然后捕获她慌张躲闪的小舌,纳入口中舔.舐缠绵。混乱的呼吸被他吞入口中,安安有些缺氧,身体的力气仿佛也在一点一滴流失,最终只能软绵绵地靠在男人坚实的怀抱里。
修长的双手握着柔软的细腰,带着薄茧的指腹隔着布料摩挲,少女晶亮的眸子渐渐萦上了薄薄的水雾。
良久,他终止了对她唇舌的侵略,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视线在那张潮红的双颊上静静端详,嗓音低沉而平静,“喜欢么。”
新鲜空气窜入肺腔,田安安的眼神清明过来。听见这句话,她换上一副看鬼的表情看封霄,在大概揣摩清这位大哥想要什么回答之后,小腰杆儿瞬间挺得笔直笔直,坐在他腿上真诚地点头,竖起大拇指:“可喜欢了,封先生接吻技术真是世界第一!”
“……”前面默默开车的李昕嘴角抽了抽。
封霄的嘴角勾起一抹漠然的笑,五指顺着她柔滑的发丝轻轻抚过,滑过后颈,滑下脊背,像抚摩豢养的温顺猫咪,优雅而随意,淡淡道:“我不喜欢有人对我说谎。”
安安滞了下,被他眼底那抹阴沉唬住了,不自觉地就想往后退,然而他的手臂将她完全束缚。她心惊胆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答,或者说,不知道他希望自己怎么应答。
封霄似乎也没有打算要等她回话。
他握着那细细的小腰,将安安娇小的身体朝自己贴得更紧,薄唇欺近,贴上她涌动着温热鲜血的脖颈,那里脉搏起伏,温暖的馨香随着每一次跳动四溢。他眼底漫上笑色,寡薄却带着几分可怖的病态,低声道,“记住了么?”
“……”是错觉吗……咋觉得这个变态随时准备着一口咬死她……
田安安被吓得双脚都发软了,闻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小手抓着那做工考究的西装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道,“记住了。从今天开始封先生说什么我记什么,脑子记不住,我就学习雷锋同志写日记,争取出一本封氏语录,将封先生崇高的精神理想发扬光大,流芳百世。”
李助理被嘴里的口水呛住了,连着咳了好几声。
黑色轿车从暗沉的夜色里穿射而过,安安坐在封霄腿上不敢轻举妄动,半晌没等来对方回话,抬眼看,却见他的眸子微微合上了。没有了眼神的威慑,那副向来冷厉威严的眉目间竟然透出了几分诡异的柔和。
呃……睡着了吗(⊙-⊙)?
她想起徐梁说的,封霄去X城处理事情。能劳驾这尊佛亲自动身,想必一定是件相当棘手的事,他在一天之内往返两座相距遥远的城市,感到疲惫也是正常的。
田安安万万不敢吵醒沉睡中的雄狮,她忖度了瞬,尽量用最轻柔的动作移动身体,准备从他的身上滚下去。毕竟泰迪是可怕的生物,更何况这只还是泰迪中的战斗机,和他如此紧密地贴合,危险系数实在太高了。
挪腾,挪腾,就在挪腾的范围快要肉眼可见时,圈在她腰际的两只冰凉大手下移,重重扣住了她圆润的翘臀。
“……”睡着了都能耍流氓?你大爷的!
她瞠目结舌,紧接着一道淡漠的嗓音在车内空间里响起,低沉地警告:“别乱动。”
安安起先没回过神,两道眉毛诧异地高挑,直到隔着两层衣料察觉了什么,她整张脸瞬间以风卷残云之势红成了西红柿。
都是人,不敢装神,都是水,何必装纯。好尼玛的尴尬……
这头安安僵硬着身板儿一动不敢动,前方充当老司机的李哥却接通了一个电话。清润的嗓音打碎了死寂,“喂。”
田安安挑了挑眉。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李昕在说出这个喂字的时候,一向淡定的语调出现了振幅偏小的波动。出于女人的直觉,安安认为,他接的电话有点问题。
然而这通连线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很快,李昕切断了电话。夜色黯淡中,他的脸色也讳莫不真,须臾的沉默之后,他沉声开口,仍是那副恭谨的语调,“先生,日本的事迪妃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处理完了,她请求尽快被召回。”
封霄眼也不睁,嗓音波澜不惊,“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李昕的神色有一秒的僵硬,未几,他回答:“就在B城的九州大道。”
摩挲腰线的五指游移到了纤细的手臂上,安安一动不敢动,只能任由男人像爱.抚宠物一般抚摸自己。她的脑袋被迫趴在他的肩膀上,西服的触感细致却冰冷,浓烈熟悉的男性气息从鼻腔一路蔓延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召回她的时间,由你决定。”
出人意料的,封霄漠然地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安安眸光中掠过一丝诧异,侧目看驾驶室的李昕,却只能看见一张轮廓刚毅的侧面,下颔的线条紧绷。
她挑眉,眼神中绽放出几分八卦的光芒。高冷如李哥竟然也有这种浑身不自在的时候,看来这两人口中的妹子,和李昕有牵扯?正忖度着,一阵轻微的震动却从指掌下传来。
“……”安安一滞,两只手下意识地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摸了几摸,然后抬起头很热心地提醒:“封先生,你的手机在震动。”
“拿出来。”他合着眸子淡淡道。
“……”在你自己的衣服里都要老子帮你拿,你特么是手断了吗?找人帮忙,说个请字是不是会死是不是会死?忖度着,她猛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貌似请他递过一次手机,于是整个瞬间都斯巴达了。
我去,这位大爷还真是礼尚往来半点儿都不让自己吃亏,睚眦必报到这个地步,心眼儿是有多小?
田安安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拉开他的西装外套将右手伸了进去。指尖贴上温热的胸膛,隔着一层衬衣,她可以十分清晰地感觉到指尖下匀称柔韧的胸肌线条,不禁瘪嘴,暗道上苍不公。
给了一个男人泰迪的灵魂也就算了,日妈还给副雄狮的身板儿,简直是遗祸人间。加上这张脸,不知道要糟蹋多少黄花大闺女……
脑子里一通胡七八糟地走神,男人的声音又传来了,仍然沉静如一口古井,“摸够了么?”
安安干咳了两声,悻悻笑了笑,连忙从里衣袋里将还在狂热震动的手机君掏出来。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屏幕,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惊异。
来电显示,是无。
惊讶只是瞬间,她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将手机双手呈递给了闭目养神的那位大爷。
这伙人是黑色会的猜测几乎能坐实了。这是安安坚定的第一个念头。
……卧槽,如果这位大爷那天被惹火,她会不会被砍得四肢飞溅血肉模糊?这是安安惶恐的第二个念头。
看来以后能躲还是得躲,实在躲不过,就只能把封大爷当毛大爷来供奉了……这是安安消沉如狗的第三个念头。
确定加密系统没有纰漏后,封霄接通了电话。
简洁明了的一番交谈,从他接起电话到挂断,耗时还不到40秒。然而身为与封霄正零距离接触着的田安安,根本没有半点儿听墙角的勇气。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她隐约能猜测这伙人的身份和来头不正常,当然也没有窥探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