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语气缓解了竹笙心里的不安,竹笙狠劲的点点头,身子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然而地方就是这么小,再挪能挪到哪儿去?
裴逸一见,身体轻轻的往一旁挪了一下,竹笙立刻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身子迅速的挪开,和太女之间总算是隔开了一段距离。
太女瞧见了竹笙的小动作,倒也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不过调笑般的开口,“我是毒蛇猛兽么?竹侧君怎么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姿态?”
竹笙纤细的身体彻底僵在了那,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其他几人听到都是面色一紧,上官绝看了太女一眼,太女仍是那副温和姿态,一点都没有怒火。
“殿下说笑了,竹侧君生性腼腆,还望殿下不要见怪。”裴逸淡然的开口,俊秀的面庞挂着一抹笑,太女听了,只是轻轻的低下头,“是么?竹侧君性情如何,还需别人来告诉我?”
裴逸听后神色微变,眉峰轻轻皱起,也许竹笙的躲避触动了太女潜藏许久的怒火,在这个时候终于要发泄了么?
竹笙僵在那里,小脸垂的低低的,气氛顿时陷入了僵局,楼漠白也在斟酌,到底该说什么好,就在这时,太女抬起脸,儒雅的脸庞一派和气,“对了三妹,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
楼漠白点头,把手里的碗筷放下,“大姐,我们到一旁去说。”
太女点点头,自竹笙的身旁起身,和楼漠白缓缓走到了一旁比较远的大树之下,太女离开之后,竹笙的身子立刻松懈了下来,差点没跌下去,好在裴逸扶了他一下。
“裴侧君,多谢。”
裴逸说了一句无事,黑眸望着大树下站着的两人,神情是一片担忧,“太女似乎是忍不住了。”
竹笙一听,身子又是一抖,咬着嘴唇,“都是我,是我的错…”
上官绝的凤眸微微眯起,看着太女,一股阴冷之气缓缓自他的身边蕴散开来,“她会向王爷动手么?”
兰儿死寂的双眼也是看着太女,一股和上官绝不相上下的杀戮之气由她的身体慢慢溢出,谁要是想动楼漠白,势必要过他们这一关!
“还不确定,不过,是要提醒王爷多加防范了。”裴逸淡淡的说了一句,其他人都是认同的点点头,竹笙满心自责,虽说裴逸曾经说过这一切的事情没有他也有可能发生,然而不管怎样,他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导火索。
“竹侧君这几日还是呆在院子里,不要出去为好,太女如果真的对王爷下手,自然是要抢回你的。”裴逸看了看竹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竹笙咬着嘴唇点点头,看着大树下那个相貌平凡,却深深让他迷恋的女人。
“漠白…她会没事的,对吧?”
其余几个听到竹笙的这句低语,不禁都是表情各异,裴逸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自信,“有我们在,她不会有事的。”
谁说这个女尊的国度男人只能躲在女人的身后,她护着他们,他们自然也要保护她。
楼漠白和太女站在树下,一阵微风轻轻扫过,吹起了两人的发梢,楼漠白开在树干之上,等着太女开口,太女倒没有说正事,只是轻声道,“三妹真是好福气,侧君个个都是绝色之人,大姐我好生羡慕。”
楼漠白勾唇,“怎么,大姐看上了哪个?”
“三妹这么说,难道大姐看上哪个三妹就会拱手相送么?”
楼漠白调笑般的呵呵轻笑,平凡的五官在这一瞬间透着一抹凌厉,“君子不夺人之美,大姐若真喜欢,大可找一个类似的,男人嘛,说到底都是一样的。”
你想要竹笙,但是我却不能给了,一旦将竹笙交给太女,女皇的警告犹在耳边,就算是毁了他,也不会让别人去拥有。楼漠白微微低下头,脸上罩上了淡淡的阴影,太女,你若真的为了自己的私欲强抢竹笙,那无疑不是把他往死里推,你真的爱他么…
“大姐只是说说,三妹别往心里去,再过几日就是王公子的寿辰,三妹对于礼物的事情不知道有何看法?”太女绕过了这个敏感话题,估计如果再说下去的话,她潜藏在心底的东西都会一一暴露。
楼漠白抬起头,既然她问起了自己就顺坡下驴吧,“关于这点,大姐昨日的提议不错,三妹今天想出去寻寻那位高人,看看能不能找到。”
太女一听立刻黑眸一亮,“三妹此话当真?”
“当真,但是也要看看缘分了,如果找不到就要另寻他法。”
太女听后呵呵一笑,似是胸有成竹一般,“三妹去找自然是会遇到的,你说是么?”
楼漠白不动声色,只是勾勾唇没表示什么,好一个心思缜密的太女,就连她要说什么话都已经预先想到了么,看来她早就料到自己会搬出这个高人,然而却是没料到这个高人就是自己吧。
“这件事就有劳三妹了,我先回去如若三妹找不到,我再想想其他礼物。”太女说完,就转身告辞,没有再看竹笙一眼。
楼漠白走了过来,在石凳上坐下,看着几个都有些担忧她的人,不禁心头一阵暖意,然而想到太女的话,神色微微沉了下来。
“她已经料想到我一定会请到奏乐之人。”
此话一出,裴逸的眉峰再一次皱紧,“不得不说,太女的心思比我想象的还要缜密,预想的还要远。”
楼漠白点点头,虽然她棋高一招,自己也不差啊,“想的再远也是不会想到,那奏乐之人会是我吧。”有些自嘲的扯扯嘴角,裴逸和上官绝都是轻声一笑,倒是竹笙颇为惊讶的看着楼漠白。
“漠白通晓音律?什么时候…”
兰儿也是有些疑惑,但是眼中的期待多了一些,想来是很想听到楼漠白的奏乐,楼漠白哈哈一笑,手摸了摸兰儿的小脸,对着竹笙浅浅一笑。
“很早就会了,等到那什么生辰,让你们大饱耳福!”
看着楼漠白如此自信的神情,竹笙看的有些恍惚,她通晓音律自己竟然不知道…看来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她,她和自己是青梅竹马,按理说应该自己才是最了解她的那个,然而对于她,他却感觉越来越不自信了。
“好,我等着大饱耳福。”竹笙笑笑,现在还来得及,把他不知道的、不了解的都弄清楚,现在还来得及。
这几天王家宅院渐渐忙碌了起来,后天就是王家公子的寿辰,以王崔对王剑星的宠爱,恐怕除了这次强迫的婚姻,王剑星想要什么都会得到,王家所有人都是忙里忙外,楼漠白这几天也是不闲着,每天都走出去寻找那奏乐之人倒也自在,在和易念思说了自己不得不为人祝寿之后,易念思笑着说,既然有白墨的音律在,她自然也是要去的。
楼漠白怕耽误易念思的形成,易念思倒是无所谓的笑了,说她晚些时日回家倒也可以,楼漠白一听当即开口:那不如我和你一起回去如何,我的下一站也是泉州!
易念思听后自然是喜笑颜开,两人也是热闹的说了好一会儿,就此订下一同回泉州去,易念思邀请楼漠白来自家作客,楼漠白欣然答应。
王剑星倒是没有再出现过,可能觉得自己已经道歉过了,也就过去了吧,看不到王剑星楼漠白倒是也自在,太女一边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两天竟然没功夫问楼漠白到底找到了那个奏乐之人没有,总算是在寿辰的前一天,太女差人过来问了一句,楼漠白也给出了一个回答。
“当日奏乐的人找到了,不过这人有条件。”
来人立刻回去传话,不多一会儿太女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三妹,这几日大姐有事缠身,那人说什么条件?”
楼漠白倒也没有表现出在意的模样,“那位大师说了,奏乐可以,不过条件有二。”
太女点点头,示意楼漠白继续往下说,楼漠白竖起一根手指,“条件一,不当众演奏,要有隔纱。”
“这个自当如此,第二个条件呢?”
楼漠白竖起第二根手指,“条件二,大姐要答应那人的一个要求。”
太女听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可说了是什么要求?”
楼漠白摇头,“没说,这个条件大姐还是要慎重一点,虽然这人看上去没有恶心,不过性情也有些古怪。”楼漠白说的有模有样,心里却已经笑开了。
太女一时没了主意,这要求可以是任何事情,金银财宝什么的都好说,楼国的皇室什么没有,就算是要人也是好说,就怕这要求是她不能做的…
“大姐,要不然我去回了那人,你的身份实在不应该答应这事。”
太女摆摆手,示意楼漠白先不要去,安静的想了一会儿,终于低语,“这个要求我先应下,不过要是在我力所能及范围之内,不能做的就算答应了,我也不会去做。”
楼漠白点点头,和太女又说了几句,太女就匆匆离去,这件事情已经达成,那么她接下来想的就应该是要奏什么曲了,一想到自己是要奏曲讨好王剑星,心中就有些别扭,想到现代的生日歌,不知道奏那个行不行呢…
第二天一早,楼漠白还没有完全睡醒就被上官绝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迷糊的楼漠白任由上官绝给她穿衣伺候,真真正正享受了一次在古代女尊国王爷的待遇,上官绝为楼漠白收拾好之后,抱起她朝一旁的屋子走去,楼漠白还晕乎的打算在上官绝的怀里再梦一次周公,就被放到了一张椅子上。
“做什么…”楼漠白迷糊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铜镜,裴逸正淡笑的站在自己的一旁,桌子上摆了很多瓶瓶罐罐,裴逸的手里也拿了一个。
“要开始了么?”竹笙踏步进来,来到楼漠白的身边,有些兴奋和激动的瞧着。
兰儿也是安静的站在一旁,黑眸盯着楼漠白和裴逸,显得很有兴趣。
楼漠白这才微微清醒了过来,看着裴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有些古怪,“裴逸,你要做什么…你往我脸上抹什么?”
裴逸不管楼漠白的话语,径自从手中的瓶子里挖出一团药膏,就往楼漠白的脸上抹去,一边抹一边平淡的解释,“自然是要给王爷易容,未免别人认出来。”
楼漠白一怔,随后扯扯嘴角,看着铜镜里自己被摸上一层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脸,要说易容她现在的这幅样子才是易容好不好…
“我和太女说了,要有隔纱。”
裴逸又换了一个瓶子,在楼漠白的脸上继续涂抹,“以她的性格,再加上你提出的条件,她一定会想法设法记下你的脸。”竹笙站在一旁,轻轻的开口,楼漠白一听也是安静了下来。
“记下我的脸,然后杀我灭口?好一招后发制人。”语气有些冷,楼漠白安静的坐在那,不再乱动了。
裴逸继续在楼漠白的脸上涂涂抹抹,很快,铜镜中那张平凡的五官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在裴逸不断的修饰之下,这张脸多了些皱纹,看上去像是一个中年女人。
楼漠白盯着铜镜里面那个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人,不禁有些咂舌,“裴逸,好手艺。”裴逸听到楼漠白的话禁不住淡淡一笑,其他几人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我易了容,太女要是找我怎么办?”微微动了动五官,楼漠白发现并没有什么干涩不适的感觉,不禁对裴逸的医术更是佩服。
“这点漠白放心,今日来人众多,不凡…太女又是有事在身,况且你请的这位高人也是她在意的事情,到时候只要漠白你露面对太女说上几句,抽身离开便可。”竹笙在一旁说着,大眼睛盈盈的看着楼漠白,对这张陌生的脸很好奇。
裴逸终于涂抹好了所有东西,看着楼漠白现在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上官绝走过来,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楼漠白的脸蛋儿,凤眼闪过一抹不快。
“还是原先的那张脸好看…”
楼漠白笑笑,“我该不会顶着这张脸出去吧…”
裴逸摇摇头,又拿出了一个瓶子,手指轻轻一挖,一团透明的膏体在手指之上,裴逸把膏体涂抹在楼漠白的脸上,楼漠白只觉得一阵清流传来,很是舒适。
“王爷还要露面一下,不能让太女起疑,刚才只是估算一下所需的时间,还有看看易容的效果。”
裴逸轻轻的涂抹着,膏体的清冷让楼漠白舒适的微微眯起眼,像是一只在阳光下的懒猫,上官绝看到楼漠白的样子,不禁也凑上前,手指也沾了少许膏体往楼漠白的脸上涂着。
竹笙一见也是凑了过来,兰儿站了一会儿,也是凑了上来,四个绝色之人都是一脸笑意的在楼漠白的脸上涂涂抹抹,楼漠白也是乐的享受,裴逸见差不多了,拿过毛巾给楼漠白,楼漠白擦了擦,那张平凡的脸又展现了出来。
楼漠白站起身,对着镜子大大的咧出一个笑容,“看来今天,是要和我这个大姐,好好玩玩了。”
VIP 章十六 还不死心
今日的王家大宅喜气冲天,整个岭州似乎也是热闹了起来,王家大宅从一大早就已经热闹了起来,王府都点上了喜庆的红灯笼,下人们都是忙进忙出,渐渐的,当早上的晨曦越来越浓的时候,王家大宅的门轰然打开,今天一整天,王家将要广迎前来庆贺的宾客,好不热闹。
和这冲天的喜庆比起来,有一个人倒是自醒来之后就是愁容满面,王剑星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今天是他的寿辰,每年的这个时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然而今天,无论如何他都开心不起来。
怎么办,就在今天那个老秃驴就要过来,而母亲也会在寿辰上把他嫁出去,翘家么…王剑星也不是没想过,然而他翘家能翘到哪里去,他一个弱公子,什么武功都不会连自保都是问题,找个别的女人随便嫁了自己…王剑星的脸忽然一红,楼漠白那张笑脸就闪现在了脑海,那个女…算了,她不能帮自己的。王剑星有些烦躁的在自己的房间走来走去,手指死死的搅着手帕,要把手帕搅成了一个团。
自己真的要把一生赔进去么…
楼漠白和几位侧君兰儿都在自己的院子里闲坐,不一会儿,太女就信步来了,楼漠白见到太女,起身相迎,“大姐,真早啊。”
太女笑笑,扫了一眼楼漠白的穿着,带着一丝满意,“三妹也是很早,我们走吧。”
楼漠白点点头,回头看了几位绝色一眼,裴逸笑着点点头,竹笙则是眼神有些慌张躲避,但是还是看了看楼漠白,大眼睛里是满满的担忧,倒是上官绝和兰儿神情比较淡然,上官绝的凤眼轻轻一挑,风情无限。
楼漠白笑笑,转身跟着太女走了出去,这样的寿辰,她们来者是客,自然随行的家眷都不方便一同出席。
太女和楼漠白转身走后,上官绝红衣一闪人影也跟着消失不见,兰儿没动地方,在外面尤其是王家宅院里和太女一行人同处一个地方,总要有个人留在这两个不会武功的人身边,上官绝跟着楼漠白,自然是兰儿留在了这里。
“漠白一起都会顺利么?”竹笙望着楼漠白离去的方向,心中的担忧总是放不下,裴逸宽慰一笑,手拿一卷医术坐在那里,书上的阴影投射下来,是一片阴凉。
“要学会相信她,你说是么,竹侧君?”
裴逸的话让竹笙一怔,随即轻轻的扯开嘴角,心中的不安神奇般的全部都被抚平,看着裴逸如此淡定沉稳的模样,竹笙也是坐了下来,是啊,他应该学着相信她,相信他的妻主。
楼漠白和太女一路往王家的正厅走去,一路之上都是不少的佣人在忙里忙外,可见王瞿对她这个儿子的上心程度了。
“三妹,母亲也是这般为你准备寿辰。”太女看着忙乎的景象,有些有感而发,楼漠白扯扯嘴角,太女这是在数落她上次女皇为她精心准备的寿宴,她却提早退席么?
“想必大姐应该是更为隆重才是。”楼漠白淡淡说着,太女倒是轻轻一笑,看着身边忙碌的下人们,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是么?或许吧。”
楼漠白没多说什么,两人一路之上也只是闲聊几句,快要走到正厅的时候,太女停了下来,“三妹,你请的那位高人是否已经到了?”
“大姐放心,已经来了,只不过不太喜欢这嘈杂的场合,到该她表演的时候,我自会去请。”
太女听完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和楼漠白一起步入了此刻有些拥挤的主厅之中,王瞿正站在正厅中央,对着前来祝贺的人不停的拱手赔笑,楼漠白大略扫了一眼,来的人皆是一身便装,然而通过身子衣服上的料子也是可以分个三六九等,太女自然也是一样,一眼望去,已是将来人大体的社会水平有了一个准确的定位。
“这王瞿仅是一个太守,看来前来贺喜的倒是有不少分量不轻的人物。”太女低声说着,楼漠白没作声,前来祝贺的人她可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想想官职最大也不是能够进出皇宫的那种,不然太女站在那,岂会一个个视而不见?
没有像那帮前来贺喜的宾客那样拍马屁,楼漠白和太女站在正厅周围,只是远远看着这热闹的一幕,她们没有任何讨好的理由,倘若太女和三皇女讨好你一个小小地方的太守,这面子给你,你敢接么?
就算是微服出巡,太女也是保持着一种高姿态,折损身份的事情她是一概不做,而楼漠白根本就不屑掺和这类事情,如果不是太女硬拉着她下水,她都懒得来了。
“王大人,令郎寿辰,恭喜恭喜啊!”一道洪如钟声的声音从大门那传了过来,人还没到,然而声音却是让所有人都是轻轻一颤,太女和楼漠白都是循声望去,只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的花花绿绿好不招展的一个女人,那女人的身体肥肉横生,整个身子就仿佛一个圆筒,四肢短小,走起路来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她是滚过来的,那张脸虽然还瞧的过去,但是头顶那稀疏的头发又大打折扣,楼漠白看到这人不禁笑出声来,想必王剑星口中的老秃驴就是她了吧。
“葛大人,有礼有礼!”王瞿一见来人立刻迎了上去,前来祝贺的宾客们也是自动的让开一条通道,葛大人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和王瞿站在一起,两人的年纪相当,楼漠白想着王剑星要嫁给一个可以当他母亲的人,又是这般模样,想必这葛大人也不是什么简单身份。
“三妹,那个葛大人你可知道是谁?”
楼漠白站在那,眼神淡淡的扫过去,摇摇头,太女呵呵一笑,看着正在聊天的两个女人,轻声低语,“那葛大人名唤葛三全,是江南这一代负责统筹食盐的官吏,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
楼漠白听后,双眸微闪,盐官?而且是统筹江南这富庶一代的盐官,看她那身形油水一定捞了不小,看来太女来岭州调查的王狸,暗中也和这葛三全私交甚密,太女顺着王瞿这条线,倒是也能钓上葛三全这条大鱼。
“葛三全可是要和王家结姻亲,她们两家如果结成妯娌,这江南一代的经济大权岂不是都握在她们手中?”
太女沉思不语,过一会儿语气冰冷的开口,“看王瞿一副殷勤的模样,王剑星是要嫁这葛三全了,一旦她们结成一起,这不得不是一个祸患。”
楼漠白不再开口说话,这些问题还是让太女一个人操心吧,打破两人联姻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王剑星嫁不成,但是太女一旦出面干预,是会引起王誓的反感,一旦离开这王家大宅,想再进来可是要打草惊蛇了。
此刻葛三全和王瞿在一起聊的很是愉快,时不时的就会传来葛三全高亢的笑声,楼漠白看着聊的正欢的二人,这两人野心倒是不小,难道不明白财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么?
前来祝贺的人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但是很显然再也没有一个能够赶超葛三全的身价和地位,王瞿也是一直和葛三全聊的热乎,楼漠白在这个期间一直是一脸无聊不耐的神情,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借口埋下伏笔,尽管她是真的很厌烦这些。
“好了,诸位请移驾偏园,在那里王某设宴款待诸位!”王瞿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众人都是拱手称好,在这样一今日子,葛三全又在场的时候,王誓是彻彻底底把她妹妹王佩的救命恩人忘到了脑后了。
王佩也是跟在自家姐姐身旁,招呼这个招呼那个,这样看来,太女这个目前表面上没有什么地位的救命恩人自然是要摆在后面。
楼漠白和太女跟在大堆人群后面,缓步往偏园走去,刚入偏园就看到了好几大桌丰盛的酒席已经摆好,宾客都是陆陆续续的就位,太女和楼漠白随便挑了两个座位坐了下来,正当这时,楼漠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下一脸开心的走了过去,拽了拽那人的衣袖。
“念思,我刚才还在找你,你还真来了!”
易念思回过头,看到楼漠白的时候不禁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白墨,你可让我好找啊。”
楼漠白笑着带易念思走了过来,坐在自己身边,太女见到易念思点了点,也没多问是谁,易念思见到太女的时候不禁一愣,“这位是…”
“这是我大姐,大姐,这是我的至交好友,易念思。”
太女淡笑着对易念思点点头,易念思也是如此,只不过偏头如在楼漠白的耳边低声说道,“令姐看上去非同一般啊…”
楼漠白哈哈一笑,“都一样,只不过我们家钱多了一点。”
易念思柔柔一笑也不再多问,这一个大桌上坐了不少的人,大家彼此看来都是很陌生,楼漠白和易念思倒是不停的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王瞿自然是和葛三全一桌了,王佩自然是坐在王瞿的身旁,这个寿辰虽然是替王剑星庆贺,倒不如说是王瞿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诸位!诸位!”王瞿站了起来,众多议论的宾客顿时停止了喧闹,王瞿扫了众人一眼,继续开口,“感谢诸位能在今日特地前来为我小儿庆祝寿辰,感谢!”
众宾客都是释然一笑,王瞿拱了拱手,宾客里有人喊道,“怎么不见王公子!”
“是啊是啊,今天王公子是寿星,可不能缺席啊!”
宾客们轻声起哄,王翟只是哈哈一笑,“诸位放心,小儿王剑星这就来了!”
随着王瞿的声音落下,偏园的一个门洞之内走来一个盈盈如玉的公子,王剑星脸上带着一层薄纱,五官若隐若现,有些撩的人心痒痒,宾客们一见都大赞王剑星的容貌美丽,葛三全看的更是亮眼发直,恨不得上前一把将王剑星的薄纱掀开。
太女看着楼漠白兴致缺缺的样子,不禁呵呵低笑,“三妹一定是不甚在意了。”
楼漠白回给太女一个笑容,“大姐不也一样么?”
易念思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看了两人一眼,眼神在王剑星的身上扫了几眼又收了回来,也是一副很是无趣的模样。
王剑星从门洞走出来,自然是接受到了众人热切的视线,他自然也是看到坐在自己母亲身边那个葛三全,葛秃驴,那双散发着情欲、贪婪的眼神让王剑星有种想吐的感觉,面纱下的眼珠一转,在众多宾客的某个角落里,王剑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的楼漠白,看着她平静的黑眸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就立刻收了回去。
王剑星脚下的步子不稳了一下,随即又稳住了身体,咬咬嘴唇,黑眸似乎带着怨气一样的瞪了楼漠白一眼,见她不再看自己,王剑星又气又急。
“星儿,过来这边。”王瞿一把拉过王剑星,王剑星低垂着头乖顺的走了过来,站在母亲身边,只是薄纱下的黑眸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楼漠白。
“诸位,在今天王某要宣布一个喜讯!小儿王剑星今年已经年满旧,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可以说是天作之合,葛大人对小儿一见钟情,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不会推脱一桩美事,就在今天,斗胆给小儿王剑星订下了这门亲事!”
宾客一听有一瞬间的错愕,接着都是大声叫起好来,王剑星的脸色刷白,身子不由得颤了几颤,眼神无助般的看向楼漠白,然而楼漠白根本就没有看他,王剑星更是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