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离故作茫然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就那日…”箫遥突然顿住,不好意思说出口。
“哪日?”花落离挂着一抹坏笑,眸中尽是狡黠。
箫遥垂下头,有些别扭道:“那日你睡我房中。”
“我什么时候睡过你房中?我睡你房中,你睡哪里呢?”花落离笑的更妖孽了起来。
箫遥看着他眸中的坏笑,转而气恼道:“你明明记得,就是故意戏耍我!算了,不记得拉到,我也不要你的白蔷薇了!”
说完,箫遥想要转身走人,却发现怀中的小肥猫还在对自己撒娇,将气似乎撒到了小肥猫的身上,用力将小肥猫塞入花落离的怀里,冷哼道:“你们主猫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花落离看着箫遥那生气的可爱模样,转而伸手将她拉住,俯下头靠在她耳边,低笑道:“小遥儿生气的样子真可爱!说你和我睡过,真的那么难吗?我们可不止睡在一起一次呢!”
闻言,箫遥的脸爬上红晕,转而用力推开花落离,保持距离道:“我才没有和你睡过!”
花落离微微眯起眼睛,走上前,捏了捏箫遥的小脸,挑眉坏笑道:“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我可等你很久了,白蔷薇早已做好,就等着你来问我要!”
箫遥微愣,转而一脸不信道:“不可能!你又想骗我!”
“骗你做什么?你自己进房中看看。”花落离轻扬起手指,指向一间房门上刻着蔷薇花的房间。
那不是自己过去房间吗?箫遥望向房门上刻着的栩栩如生的蔷薇花,步子下意识的挪动…
轻推开房门,入目是画满白蔷薇的墙纸,地毯上也绣着白色的蔷薇,桌上的桌布也绣着白色的蔷薇,椅子上桌子上都刻着蔷薇花,床边的花瓶插着手工制作的蔷薇,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蔷薇,让人心跳加速。
箫遥分不清这心跳是因为白蔷薇,还是花落离除了做蔷薇花外,还细心绣了那么多,画了那么多,刻了那么多蔷薇花,所带来的感动。
“搬回这间屋子吧?我特地为你布置的。”花落离的声音带着一丝微醺和迷离。
箫遥下意识的点头,却又马上摇头道:“我喜欢蔷薇院。”
花落离的眸中闪过一丝失落,淡淡笑道:“那我让师侄把这里的东西都换到你蔷薇院的房间。”
箫遥扫见花落离眸中的失落,转而垂下头,还有一个月,不用大动干戈了,倒不如住在这里,他布置如此精致,搬过去也许会有所碰撞。
“我住这里,不用搬了。”箫遥的声音很轻。
花落离的眸光一亮,明明听的清楚,可是偏偏不确定自己是否听的清楚,疑惑道:“小遥儿,你刚刚说什么?”
箫遥苦笑摇了摇头,转而抬头对上花落离那一向魅惑,可此时却恍惚的眸光,轻笑道:“我说我住这里,不用麻烦师侄们搬了!”
花落离扬起从未有过的满足笑容,那温暖的笑容明媚的让人张不开眼,妖孽的外表下,他也依然带着稚气,孩子得到满足,总是会笑的很甜很甜,那是出自心底的感受,表露而出的纯粹,不带掩饰的笑容。
箫遥微微失神在那明媚的笑容中,直到小肥猫从花落离怀中转蹦到箫遥怀中,她才回过神,转而有些别扭道:“但是约法三章,你不可以半夜再爬上我的床!”
花落离贼笑着点头。
箫遥心下明白,这花狐狸会遵守承诺才怪了,下猛料道:“要是半夜爬上我的床,我就搬出去,不但搬出院子,还搬出神医谷,让你永远找不到!”
花落离一惊,贼笑僵在脸上,严肃道:“绝对不可以!”
箫遥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虽然这是威胁,但是一个月后,就必然是真实,她淡笑道:“所以你晚上乖乖睡在自己床上,不许到处乱跑!”
花落离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微微眯起眼,只要她能搬到自己的院子中,不和江末寒一个院子,自己就知足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重回蔷薇院,箫遥收拾起东西,早晚也要收拾,倒是正好乘这次搬到花落离院中的机会收拾一下。
江末寒从窗口看向箫遥的房间,箫遥没有关门,他见箫遥来回收拾,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
“箫弟,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箫遥微微一惊,转眸看向门口的江末寒,略有歉意道:“末寒哥哥,现在你也不需要我为你扎针了,我想要搬去原来的院子。”
“你原来的住处?”江末寒微微眯起眼睛,蹙眉道:“听说花落离搬到了你原来的院子。”
箫遥点头淡笑道:“他是搬过去了。”
“你和他住在同一个院子,我不放心。”江末寒直截了当的说出心事。
箫遥愣了愣,她没想到江末寒会如此直接,转而摇头淡笑道:“他只是嘴巴坏,其实对我很好。”
江末寒依旧清晰记得之前花落离拐走箫遥的时候,他和火耀不是在寻找箫遥,就是在寻找箫遥的路上,所以对花落离的印象特别的不好,可以说是讨厌!
江末寒没有说话就转身离开了,这让箫遥有些茫然。
不久后,箫遥还在收拾,江末寒已经背着包袱重新回来,一脸认真道:“我也要搬去桃花院,应该有空房间吧?”
箫遥诧异的看着江末寒眸中的认真,转而苦笑道:“桃花院比这里的房间还多呢,如果你要住就住吧,反正你身体中的花蛊虫也已经取出,住在哪里都一样。”

天色微微黑沉了下来,箫遥来到和火耀约好的河边,这是昨日晚饭后火耀走时,在箫遥耳边嘀咕的,‘师弟,明日晚饭后,老地方见!’
箫遥坐在河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河水,许久都没有等到火耀,她不禁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四处观望,却还是不见他的人影。
“怎么搞的,每次都要我等!”箫遥有些气恼的嘟起嘴,心下暗暗发誓,要是下次他再让自己等,自己绝对不等。但是这样的发誓,她已经不知道发了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都还是等他,因为每一次,他都会给箫遥带来惊喜,似乎箫遥已经习惯等待惊喜的出现。
“师弟,看后面!”火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箫遥转过头,却不见有人。
突然“喷”的一声,五颜六色的烟火瞬间绽放,红色的花形转换成橙黄绿青蓝紫,七彩的美丽烟花,让箫遥感觉炫目的不舍眨眼。
火耀不知何时走到了箫遥身边,将一根长长的竹筒塞入箫遥手里,挑眉甜甜笑道:“师弟,将竹筒对着天空,然后拉一下绳子!”
“你又搞什么鬼名堂!”箫遥说的哀怨,但是眸光却很是期待。
她照着火耀说的做,将竹筒的一头对着天空,拉动竹筒另一头的绳子,“喷”的一声,手中的竹筒发出了烟火,烟火是金色的,形成一个五角的星形,转而金色的烟火又变成更深的金铜色,转而又恢复金色,似乎星星眨眼一样,闪闪夺目。
火耀展颜一笑,门牙长好后,他的笑容比过去更好看了,新门牙很白很亮,他笑起来特别的耀眼,他声带稚气的认真诉说道:“师弟,我把天上的星星摘来送给你,让你支配它的方向!”说着,他又将五个竹筒交给箫遥。
箫遥看着火耀那耀眼的笑容,已经分不清是绽放的星星烟火更耀眼,还是他的笑容更耀眼,箫遥没有说话,而是默默接过火耀递给她的烟火。
“喷”又是一声,墨黑的夜空,原由的星子似乎都已经被烟火夺去了璀璨,箫遥望着一次一次绽放闪耀的星星烟火,心下莫名有些悲伤,转眸看着火耀抬头看烟火的侧脸,那浓浓的不舍袭上眼眶,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溢出。
火耀感觉到箫遥的目光,转而笑看箫遥,笑容却瞬间僵住,有些不知所措道:“师弟,你哭了?你怎么哭了?不喜欢星星烟火吗?是不是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火耀手忙脚乱的为箫遥擦眼泪,嘴里焦急的不断询问。
箫遥不禁被火耀那不知所措的傻傻模样逗笑,有些哀怨道:“我只是看烟火时,落下的烟灰落进了眼睛里,吹一吹就好了!”
火耀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轻轻抵住箫遥的眼皮,温柔的吹了吹箫遥的眼睛,轻问道:“还有吗?”
看着火耀温柔的模样,箫遥展颜一笑道:“没了,已经好了!”
火耀用力踢了一脚地上的竹筒,气恼道:“臭烟火,居然敢钻进我师弟的眼睛,看我不踢飞你!”
温柔的火耀突然又变得稚气可爱了起来,箫遥微微勾起嘴角,眸光闪过一丝黯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这么爱粘着自己的火耀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哭呢?
箫遥突然上前拉住火耀的手,略带沙哑道:“火耀,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见了,你会怎么办?”
“不见?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见!”火耀焦急的反握住箫遥的手,似乎这一刻她就要消失一样。
箫遥撇了撇嘴,苦笑道:“你抓疼我了!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
“对不起。”火耀忙松开手,转而捂住箫遥的嘴道:“没有如果,我不会让师弟消失,我会一直粘着师弟,永远跟在师弟身边!”
箫遥伸手握住火耀捂住自己嘴的手,将他的手轻轻拿开,微启唇道:“你先回答我,如果有这个如果呢?”
“不会有!”火耀依然坚定摇头。
箫遥拗不过他,只得放弃不再询问,转而伸了伸腰道:“好困啊,火耀我们回去休息吧?”
火耀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他知道箫遥从不会说什么‘如果’,而且箫遥如此坚定的问这个‘如果’的答案,显然有些不对劲,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装作什么也没有察觉。
和火耀分别后,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挡住了去路,箫遥没有反应过来,一头撞了上去,似乎撞在了别人的腹肌上,硬硬的腹肌就像石头一样,箫遥有些吃痛的揉了揉头,疑惑的看向身体主人。
“北师兄?”
北尘封微微抿着唇,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低沉道:“你不是因为烟火的烟灰而哭,为什么哭?”
“你一直都在一旁看烟火吗?”箫遥茫然的看向北尘封,是因为自己看烟火看的太入神,所以有人靠近自己和火耀,自己都没有察觉吗?可是自己已经达到元婴期了,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北师兄的靠近?
“丑”师弟很诱人 第55章 人人平等
北尘封不答,依然低沉问着:“为什么哭?”
箫遥淡淡一笑,眸光一转,刚想要编个谎话忽悠过去,却听见北尘封更冰冷的声音:“不要像对火耀说谎一样骗我!”
箫遥不禁一怔,转而苦笑道:“那…我能够…不回答吗?”
北尘封沉默了。
箫遥抬起头,望着一向冷酷无情的北师兄,心下有些感动,感动他不是真的冷酷,真的无情,他有关心自己,询问自己,可惜自己不能回答。
北尘封清楚看见箫遥眸中一闪而过的黯然,知道他有苦衷,自己追问他也不会说。
北尘封突然转身要离开,箫遥没有阻拦,阻拦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不如让他走。
“我去问师父。”淡如风,轻如云的声音缓缓飘来。
箫遥一僵,想要去拦,已经晚了,只能一路追到爷爷的住处。
北尘封在门口顿住了脚步,望着虚掩着的门内的师父,师父居然在喝酒,他居然在喝酒,这般愁容是北尘封从未见过的。
箫遥追到北尘封身后,随着北尘封的目光看向门内,爷爷又喝酒了…
她苦笑摇头,眸光已经灰暗,看来自己一日不走,爷爷就会不断灌醉他自己,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够面对他拖延对神医谷师祖们发的誓。
北尘封想要进去,箫遥却拦住了他,蹙眉道:“我告诉你,你不要进去问爷爷了。”
北尘封凝重的点了点头,转而为师父将门关紧,随着箫遥前往无人的白桦树林。
“你答应我,不可以告诉别人。”箫遥严肃道。
北尘封微微蹙眉,却也是配合的点头。
箫遥略带沙哑的低声道:“爷爷收留我,让我住在神医谷,是因为我中了毒。”
“毒?”北尘封茫然的看着箫遥。
箫遥悲凉的一笑,转而喝入瓷瓶中的蜂蜜,脸上的胎记渐渐消失不见。
“你的胎记…”
“那是毒记,毒解了,自然就消失了。”箫遥淡然苦笑,“毒解了,我自然也必须要离开神医谷,爷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会燕师兄一样消失,你们也一样最好永远不知道我是谁。”
北尘封突然上前抓住了箫遥的双肩,这让箫遥一惊。
“你不能走!”北尘封的眸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急切。
箫遥有些木讷道:“北师兄,别人若是挽留我,我觉得很正常,可是你…”箫遥微微顿住,转而苦笑道:“从我懂事起,北师兄似乎就从未和我说过话,若说交情,也许只是之前去江边城才正真相交,才正真说话,才正真知道北师兄外冷内热…”
北尘封打断道:“我一向不喜欢对别人付出过多热情,因为儿时很喜欢爷爷,一直粘着爷爷,可是爷爷却无情将我遗弃,绝情的说没有我这个孙子!从此我害怕付出,害怕付出后受伤,但是因为前往江边城,我才发现你让我重新懂得接近人,懂得付出,我好不容易因你有了人情味,我不能让你离开?”
人情味,是啊,北师兄知道询问自己为何哭,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迈开一大步了,多么希望留下,看着冷酷的北师兄变得里外如一,一样温暖热情,可是等不到了。
箫遥垂下头,身带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能够改变你的人,我必须要离开的。”
北尘封没有在说话,而是无力的将抓着箫遥双肩的手沿着箫遥的双臂滑落。
“希望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不喜欢离别的悲伤,我只想和燕师兄一样,默默的离开。”说完,箫遥也不去看北尘封眸中的黯然,不去看他失望的表情,转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服下假胎记的药,箫遥回到桃花院中,诧异的看着院中下棋的两人。
花落离和江末寒居然坐在一起喝茶下棋,画面看上去相当和谐,不过当目光转移到棋盘上,才知道其中的暗涌。
黑棋招招狠毒,白棋招招致命,黑白两棋骑虎难下,谁都没有一丝退让的动向,杀气似乎浮在棋盘上,但是下棋的两人却都挂着微笑,江末寒的笑很冷,比不笑时还要冷,花落离的笑很妖孽,却带着致命的邪气。
两人下棋下的认真,竟然忘记之前在此等候的正真目的,只是为了等箫遥回来。
箫遥从两人面前飞快走过,两人才回过神,同一时间拉住箫遥的左右手。
“箫弟,你回来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小遥儿,饿不饿?”
虽然是不同的话,却一个意思,都是想让箫遥去他们的房间吃东西,邪眸冷眸凌空对射,似乎闪着雷电之光。
箫遥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转而淡淡道:“我困了,不吃东西了,你们继续下棋,我回屋睡了!”
不待两人说话,箫遥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倦的回屋,重重关上了房门。
两人紧紧看着关上的门,眸中都闪过一丝疑惑。

夜已很深,箫遥却依然坐在窗前,昨夜已经未眠,本以为今日会好睡,可是依然辗转反侧,终是睡不着,只得继续看那轮残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似乎看着那轮残月,就仿佛感受着离别之苦。
红影从眼前划过,箫遥微微眯起眼睛,苦笑道:“不是约法三章过吗?”
花落离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邪笑,转而挑眉道:“只是说不能爬上你的床,可没说过不能进你的房!”
“强词夺理,无赖!”箫遥撇了撇嘴,一脸无奈,眸中却闪过一丝温暖,望着残月心下孤单,倒是希望有个人陪陪自己,来的倒是巧。
“无赖?倒是一个不错的封号!”花落离笑的更妖孽了,月光下,那浓密的睫毛带出淡淡的剪影,柔和的月光满布他柔美的容颜,更为抚媚蛊惑。
箫遥收起恍惚的眸光,别扭嘀咕道:“你真的很娘!”
花落离露齿一笑,洁白的贝齿被月光照射的耀眼,他俯身靠在箫遥耳边,吐出温气蛊惑道:“小遥儿的左脸很娘!来冒充一下女人,让师兄满足一下!”
“什么!”刚要反驳自己不用冒充女子,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女子了吗,可是话还未出口,已经被花落离横抱了起来。
“喂,你干吗,放我下来!”箫遥气恼的吼道,不知是羞得脸红,还是气的脸红。
花落离将箫遥放在桌上,诡异笑道:“我们今日,在桌上睡,应该不属于违反约定吧!”
花落离不知在桌上做了什么手脚,之间他见垂在桌边的木板架起,桌子就变宽了一倍,变长了一倍,竟然和床差不多了。
箫遥心下气恼不已,皱眉道:“今日我不在房中,你在桌上动过手脚了!”
花落离故作无辜道:“这可不是今日做的机关,在布置房间时,我就设计了这个机关,却没想到正好用上,所以才会答应你不上你的床!不然,我怎么可能答应呢!”花落离挑眉贼笑了起来。
箫遥紧紧攥起拳头,就知道这个只花狐狸最难对付,自己就不应该同情他,就不应该搬来这个屋子。
花落离故意学了一声狼叫,转而用力舔了舔嘴唇,用力抱住箫遥就躺倒了桌上,舒服的闭上眼睛,嘴里嘀咕道:“要是你在大一些,该有多好!不过现在也不错,比抱着蓝暖和!”
箫遥不能动弹,转眸看着他绝美的侧脸,又恍恍惚惚的睡着了,当醒来时,已经天亮,虽然被他紧紧紧固,身体无法动弹变得有些酸痛,但是总算是好好睡了一觉。
见花落离依然熟睡,箫遥有些紧张的靠近他的胸口,感觉他的心跳,似乎这就是昨晚能够安睡的原因,有一个人陪伴,似乎不会觉得寂寞,可是这样的温暖,又能持续多久呢?
脑海闪过酗酒的爷爷,箫遥的眸光微微黯然,一个月,自己真的能够待满一个月之久吗?
箫遥蹑手蹑脚的从花落离怀中钻了出来,梳洗过后,悄悄来到江苍房前。
房内一阵咳嗽声,箫遥担忧的皱起眉头,因为酗酒过度,肝火太旺,肺也内火带动才会咳嗽的吧?
“谁在门外!”江苍的声音苍老了几分。
箫遥想要走,可是门已经打开,江苍的眸光很复杂。
“进屋吧。”江苍淡淡道。
箫遥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跟了进去。
“爷爷…”箫遥欲言又止,眸光不敢直视江苍。
江苍微微叹了口气,转而淡笑诉说道:“小遥儿,之前你和云玄离开的半年,谷中的那些孩子都很想你。”
箫遥不知道爷爷为何突然说这些,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火耀那孩子多次出谷找你,明明不知道云雾派所在,却总是漫无目的的寻找。”
箫遥依然点头,“我知道。”
“末寒那孩子也对你很上心,生怕哪一日你回来了没饭吃,每次都领取两份饭菜,最后都只能硬塞进自己的独自。”
“我知道。”箫遥的眸光微微黯然。
“落离那孩子总是故意让蓝去你的院中,假意是找蓝,其实是在看你有没有回来。”
箫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龙傲依然每日都去找你,想要找你陪他练剑,你不在时,他的剑法似乎都变的无力。”
箫遥不语,头只是不断点。
“无痕本来江域国一战后,就要离开的,是因为你,所以没有离开。你和云玄走后,他每日都会故意经过你的院子,可是你依然都没有回来,没了留下的原因,他才会离开。”
箫遥的眸光更黯然,没有再点头,而是无力的垂着头。
“尘封那孩子虽然一直对身边人都漠不关心,但是自从江边城回来后,他似乎变了很多,也时常会去你的院子。”
箫遥不语,只是身子微微颤抖,死死咬着下唇,不让泪留下,这些她都知道,可是越是清楚知道,反而越难过,因为越是知道,心就越痛,越害怕离开。
江苍看着箫遥微微颤抖的可怜模样,心生怜惜,转而无奈道:“小遥儿,若是他们对你不是这般的好,若不是这半年爷爷看到了他们对你如此上心,爷爷可以瞒着,可以当作不知道你的毒解了,可是现在不行,不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其实历代师祖除了因为女子会印象神医谷药材,不让女子留在神医谷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箫遥疑惑的看向江苍。
江苍疼爱的摸了摸箫遥的脑袋,转而低沉的吐出四个字,“红颜祸水。”
箫遥僵了僵,下意识的拉开了和江苍之间的距离,江苍疼爱摸箫遥头的手落了空,箫遥有些气恼的瞪着一直疼爱自己的爷爷,眸中似乎印上了水雾,她不可置信的摇头道:“爷爷把遥儿当作什么人了?红颜祸水?遥儿知道师兄们都很不凡,但是遥儿从没想过祸乱什么,也没想过和师兄们除了做师兄弟外发生别的关系!遥儿才八岁,不是什么处心积虑的女子,在神医谷长大,遥儿是在男人堆长大的!根本不会像谷外的女子那样!为何爷爷要这样说,为何爷爷眼里遥儿是这样的!爷爷,你是真的把遥儿当孙女吗?为何要这样说我!”
箫遥一步一步的后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爷爷会这样说自己,她一直以为爷爷喝酒,是因为愧对师祖们,没有按照当年的誓言把自己送走,却没想到,爷爷喝酒的正真原因,是因为这个!
江苍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似乎一瞬深了三分,他苍老道:“小遥儿,爷爷不是说你红颜祸水,是说师祖们担忧的!因为神医谷中的人都不凡,就算最差的,将来也会是宫中御医,若是有女子在谷中长大,阳盛阴衰,必然会有几个男子喜欢同一个女子,到时候这些不凡的男子,必然为了争夺所爱而大动干戈,这是师祖们最害怕看见的,也正是正真不让女子进入神医谷的愿意!”
箫遥眸中闪过一丝恨意,转而气恼吼道:“那不是女子的错!为什么要歧视女子,从古至今,为何女子如此卑微,男子想要喜欢,谁赢了,女子就必然要跟谁吗?费言,妄言,简直就是混蛋说的话!”
“小遥儿,你说爷爷混蛋?”江苍不可置信的看着箫遥眸中的恨意,是自己宠坏她了吗,她已经不知道这个世界,本就男尊女卑的基本道理了吗?
“人人都是平等的,谁把世界看成男尊女卑,谁就是混蛋!”箫遥气恼吼完,还不得江苍反应过来,已经轻功一跃,飞身离开了。
江苍忙运气追去,却惊讶发现自己根本追不上小遥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越来越远,直至离开神医谷,消失不见。
江苍望着箫遥消失的地方,许久许久没有回过神,转而沙哑的喃喃自语道:“人人都是平等的?小遥儿,这样的世界,不会存在的!这个世界就连男人之间,都有着悬殊的地位差距,怎么可能男女之间会平等呢?”

花落离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手边空空的,脖子一阵酸痛,这才发现插着一根银针。
“小遥儿?”花落离唤了一声,没有人回答,只有一声慵懒的猫叫。
花落离凝视着手里的银针,心跳仿佛漏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道为何如此心慌不知所措。
江末寒敲响箫遥的房门,开门的却是花落离,他刚要质问,花落离却冷声道:“小遥儿点了我的睡穴,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末寒皱起眉头,目光很冷的看着花落离,似乎不信花落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