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吟抬头,愣了下,旋即露出笑容,朝他摆摆手。
“再见!”
笑吟吟的微博:再见是再也不见,还是再一次相见,这是个哲学的问题。
我只想好好的,安定的有一处栖身之地,吃一包康师傅苏打夹心饼干,奶油味道的,喝一瓶哇哈哈营养快线,苹果味道的,即使这么甜,为什么时常感觉到苦涩呢?
是因为,不够幸福吗?

 


找房子

卫吟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客厅一片漆黑。
表妹吴敏君每天这个时候都在自习,高二是很关键的一年,姨妈特地嘱咐卫吟不要吵着她。
卫吟走近临时居住的房间,按开灯,赫然看见自己那个藏蓝色的行李箱和暗红色的手提袋整整齐齐立在墙角,桌子上她的日常用品和椅背上搭的衣服都不翼而飞。
她愣了下,走过去提起箱子,很沉。谁把她的行李都收起来了?卫吟觉得有些蹊跷。
这时候,客厅的灯亮了,她扭头朝外看去,表妹阴着脸站在她房门外,目光闪烁。
“君君,我的行李怎么回事?”卫吟心里一沉,似乎有不好的预感涌上,“姨妈呢?”
吴敏君移开视线,手绞着衣服角,半响没啃声,两个人一里一外的杵在门框边。
“君君,你有什么想和我说吗?”毕竟是成年人了,卫吟叹口气,打破宁静的僵局。
须臾,吴敏君抬头看向她,“表姐,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和陌生人一起住的经验,所以最近老是失眠,上课也集中不了精神。”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卫吟其实已经很明白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将会是什么,是啊,虽然是表亲,但家庭是个私密的空间,她住了几日可能带来不便了吧。
“君君,刚好我发工资了,补办的身份证很快也能拿到,明天我就去找房子。”卫吟勉强撑开一个苦涩的微笑。
吴敏君听了很高兴,她还是不懂得遮掩表情的年纪,漂亮的大眼睛顿时散发出喜悦的光芒,伸手去拉卫吟的胳膊摇了摇,开口道:“真的吗?表姐,我不是赶你走。”她顿了下,终于不太好意思地说:“我真的是认生,有陌生人在就睡不好。”
借口,就是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但目的却是唯一的。
卫吟俯身将行李箱靠墙立好,微笑着说:“没事。”
“那个,我妈去姥姥家了,今天的事…”
卫吟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不会给姨妈说什么,我本来就准备明天找房子搬出去的。呃,我有朋友叫我出去溜达溜达,我上来换个包包,现在正要出去,你在家好好看书。”
吴敏君点点头。如果不是傍晚看到他们在校门口拉拉扯扯,她也不会这样。
石思煦对她而言就像心仪已久十分喜欢的摆设品,放在精致的橱窗里,本来谁都得不到也没什么,天天看到在那里就会觉得安心。可是有天,这样一个只可远观的摆设品,被一个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接受的人,拿出来把玩——这是她万万不能容忍。
**和嫉妒都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感情。可能是一个人的动力,也可能变成另一个人的阻力。
走道里的感应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熄灭。努力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到底她怎么了?她招谁惹谁了!卫吟靠在楼梯扶手上,拧了下大腿,今天真是luckly day,她应该去买彩票。
“我可不想下个月流离失所睡大街。”她才这样和人开玩笑,没想到乌鸦嘴一语成谶,明天她就有可能睡大街了。
卫吟在黑暗中自嘲的嘟囔:“切,干吗把自己搞的好像苦情剧里女主角似的。屁大点事情,不就是找房子么,出去住多好,不用洗战斗澡,一个人想干吗都没人管!”
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卫吟哼着励志的歌摸黑朝楼下走去,她决定从今天开始,以小强为偶像,学习它百死不挠的顽强精神。
既然运用善意的谎言出来了,只能随意在外面喂喂蚊子,吹吹风。
卫吟自我安慰着,还好,她看到行李还以为今晚就被赶出去呢!总算还有一天的时日缓和,凡事都要朝好处想,说不定她还能因祸得福呢。
虽然有无敌的阿Q精神做支撑,卫吟还是很无力的打了个哈欠,紧张了整天,始终紧绷的心过山车似的玩了一圈,很累。
城中村的巷子有几处摆夜摊的地方很热闹,夏天的时候烤肉摊尤其受大众欢迎。卫吟走的有些口渴,随意找了处坐下。
服务员很热情的前来招待,晚饭吃的很饱的卫吟并没有丝毫食欲,她晚上的视力不是很好,眯着眼睛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来瓶啤酒。”
此乃消暑避夏,消忧解愁,家常必备之饮品。
丰富的泡沫从塑料杯中满溢出来,冰镇啤酒一口下肚,透心凉爽,卫吟打了个嗝。
“服务员!”卫吟叫道。
“女娃,要些啥?”一脸憨厚的大叔笑眯眯的小跑来。
“来盘五香花生米,再来瓶啤酒,要冰镇哦!”
“好嘞!”
人家电视剧不都通常这个样子演的么,女主角伤心欲绝悲愤难耐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坐在路边摊喝闷酒,然后男主角会将她捡回家…
卫吟摸摸胳膊,起了鸡皮疙瘩,自己居然把自己恶心了一把。
两瓶啤酒下肚,本来就有些夜盲的卫吟觉得天旋地转起来,不过晕晕的感觉也不赖,就想躺在软绵绵的床上,什么都不用思考,一觉睡到大天亮。
可是,五香花生米还有小半盘,于是卫吟在买单还是再来一瓶之间徘徊,下巴颏敲在白色的塑料桌上,半天没有一个决断。
卫吟直勾勾的瞅着花生米,最终想起了可以打包这件事情来,于是含混地说:“老板,买,买单。”
大叔似乎用了瞬间转移**,嗖地出现在她面前。
卫吟朝裤兜摸去,她穿了件连衣裙,身上连个半个口袋都没有。卫吟这时有些清醒,迅速朝屁股后面摸去,汗,出来的仓促,忘记带钱包了。
霸王餐——卫吟想起周星星被打成猪头的样子,现实版肯定不会这么有爱啊。她瞧了眼等着付帐的摊主大叔,后者用很无辜很纯良的眼神回敬她。
“咳咳,那个,我在前面拐弯那个楼住…”卫吟绕着弯子开口。
大叔瞅着她,等待后文。
“忘带钱了么?”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卫吟觉得救世主降临般扭头,脸迅速垮了下来——居然是那个说了再见永不想见的大克星。
他穿着宽大的浅蓝T恤,阔腿磨白牛仔裤,倒扣着棒球帽,显然刚跳完舞回来。
卫吟尴尬的点点头:“能借我点钱么?”反正在他那里丢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加次也无妨。
石思煦笑着掏出钱包,递了张红色的钞票过去,“够么?”
卫吟伸出两个指头:“二十就够了。”
“算了,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酒,还想喝么?我陪你。大晚上哪有女孩一个人喝酒的,都没法说你了!”石思煦拉过椅子坐下来,扭头对站在一旁的大叔微笑道:“大叔,再给我们来两瓶啤酒,等下再买单。”
“我们很熟么?”卫吟瞥了眼他,眼前漂亮的男孩时不时晃成两个。
“本来只是一起跳过舞,一起打过架,后来又一起进过医院,今天又增加了一起吃过饭,现在又要一起喝酒,你说我们算不算熟人?”石思煦歪着脑袋看她,她似乎有什么心事,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所以才一个人喝酒么?
“切,你未成年吧?小屁孩喝什么酒,赶快回家睡觉去!”话音未落,大叔干脆利落的送来两瓶酒,起瓶器‘砰砰’两下,泡沫从瓶口蔓延出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卫吟飞快的将两瓶酒揽到自己身前,石思煦好笑的看着她耸耸肩:“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卫吟的酒量也就是2瓶说话大舌头,3瓶晃悠,4瓶基本问什么说什么,5瓶直接挺尸。
“下午吃饭还好好的,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么?”石思煦拿着卫吟好心‘施舍’给他的一杯解渴,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卫吟抬起头开始碎碎念:“我说我遇到你怎么就那么倒霉呢,你说我倒霉一次也就罢了,怎么看见你一次就倒霉一次啊!我到底招你惹你了?我们是前世有仇还是今生有怨啊?我到底上辈子是抢了你老婆还是砍了你兄弟啊!我到底…”
石思煦黑着脸打断她:“你把我说的和乌鸦转世一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说重点!”
卫吟垂头丧气地说:“我即将以地为床,以天为被,无家可归,浪迹街头了。”
“噗,有那么严重吗?这世界上能暂时待的地方太多了,24小时营业的餐厅,网吧,酒店大堂,洗浴中心…哪儿不能待啊?还浪迹街头呢,你当你浪客剑心啊!”
卫吟瞪了他一眼:“怎么说的你很有经验一样?”
石思煦耸耸肩也不接话,反问道:“你是不是要找租房子的地方?”
卫吟点头,接着叹气道:“可是租房子要押金,大部分都是季度半年这样付租金,还要看身份证登记合同。我身份证被偷了还没有补办下来,也没钱一口气交几个月的租金…”
“别的我可能帮不上忙,这个刚好力所能及。”石思煦挑挑眉。
“你知道有便宜的月租房子?”卫吟眼睛亮了起来。
石思煦朝对面的楼呶呶下巴:“要不要现在上去看看?”
“啊,你认识房主?”
“我就是房主。”
笑吟吟的微博: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虽然是我不爱吃的牛肉馅的。

 


开玩笑

卫吟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手腕无力的挥了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大着舌头说:“别,别开玩笑了。”
石思煦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防止她东倒西歪,没好气的说:“你怎么就不相信呐!都说了可以上去看房,难道你真准备明天睡网吧?”
“你爸妈会答,答应陌生人住?开,开什么玩笑!”
“我一个人住,怎么,害怕了?”石思煦挑衅的说,顺带麻利的掏钱付了帐。
“害,害怕?我怕,怕你个小屁孩?”卫吟断断续续地说,本来是反问句,但因为喝大了,说出来倒像承认似的。
石思煦笑着摇摇头:“那就走呗!”
“走就走!”
石思煦搀扶着喝的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女人,卫吟毫不客气的将身体的重心倚靠在她眼中的小屁孩身上。
“真沉,你宅女啊,天天宅着不运动身上都是看不见的肥肉。”石思煦玩笑似的抱怨,其实卫吟骨架很小,一点不显胖。
“嘘,不,不要叫我宅女。”
“那叫你什么?”就隔了马路几步路的距离,走的那个费劲啊!
“叫我,居里夫人。”
石思煦憋不住笑了,这家伙喝醉了还挺有幽默感。
直到很久以后,卫吟记不得那个像流浪狗一样的晚上,她是如何跌跌撞撞进了一个自己认为是小屁孩的家,但她却记得那么多无意的遇见,好像无聊的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谁说过‘无数的偶然之后,似乎就是命运的必然’——卫吟觉得这句话真得很有道理。
好像,遭咸鱼水泼就是为了去汇英高中,换校服就是为了让他误会,搬到这边就是为了撞见他,而被赶出去就是为了被他收留。每次分离,都会有机会再次碰面。
拉开灯,将卫吟丢在沙发上,石思煦去厨房倒了一杯凉茶,递给她。
“隔夜的?”她不知死活的问。
“反正喝不死你!”石思煦瞪了她眼,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灌下一大杯浓茶,卫吟总算清醒了点,摇摇晃晃站起来,迷迷糊糊的环顾四周。虽然是两居室的老房子,面积不大,但看上去简单清爽。家具不多,色彩和谐统一,反而显得很有空间感。
“你,你真一个人住?”
石思煦点点头:“很奇怪吗?”
“不奇怪么?”卫吟反问:“你爸妈呐?怎么放心你一个孩子自己住!”
石思煦耸耸肩:“你怎么那么罗嗦?管得和居委会大妈一样宽,反正我就是一个人住。房租按月付,押金可以不收你的,公共区域共享,不过有个条件,你得负责我的早饭晚饭和打扫房间。”
“喂,谁说要租你的得房子了!”居然敢说她罗嗦的像居委会大妈,列出的条件更像是应征保洁大妈,卫吟怒了。
石思煦摊摊手,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好啊,你随意。”
“不过”他话锋一转:“据我知道的,附近哪怕是民房都是按季度交房租的,而且还要支付保证金哦。哎呦!看来,明天世界上真的又将诞生一名伟大的浪客!对吧,居里夫人?”
这世上多的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卫吟飞快盘算了下个人资产,不得不向邪恶势力屈服。
“呵呵,我是说,谁说不租你的房子啊,咱们那么熟,对不对?呵呵。”卫吟皮笑肉不笑。
“那就一言为定,明天你搬过来,记得每周末汇报菜单。”石思煦从茶几下的抽屉摸出一枚钥匙丢给她。
还要汇报菜单?卫吟彻底清醒了,咬牙切齿地轻声嘟囔:“八戒,你以为站在灯下就是珍贵的夜明猪了?还不是就知道吃!”
“你说什么呢?”石思煦瞥了她眼。
卫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走上去拍拍他的肩:“没说什么啊,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刻,当然要好好吃!”
回到姨妈家,表妹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卫吟捏着手中的钥匙,头还有点晕,好像稀里糊涂无意中解决了最近一桩颇为苦恼的事情,那小屁孩到底是幸运神还是衰神呢?
靠在墙上,想起来大富翁游戏里的身穿红色喜庆衣服涂着红脸蛋的小福神,卫吟将他和石思煦做了套用式的联想,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自己付钱和寄人篱下,是不同的心情。明天,应该不会很倒霉吧?
卫吟想起那个游戏里灰色的大衰神,打了个寒颤,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清晨,阳光明媚。
吴敏君打着哈欠走出房间,看到桌上表姐给自己准备的简单早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表姐早。”
“早啊,吃点东西,快去上学吧。”解决了后顾之忧的卫吟笑嘻嘻的说。
“表姐,你今天会去找房子吗?”吴敏君迟疑了下,还是问出了口。
卫吟将涂了果酱的面包递给她,又倒了杯热牛奶,“嗯,我下班就搬出去。”
吴敏君昨晚翻来覆去没睡好,艾艾地说:“表姐,也不那么急,你找好房子再搬吧。”她其实也就是提醒下,倒并非真的绝情。
“呵呵,没事,我昨晚刚好遇见朋友有空房,租金什么都很合适,晚上我就搬过去。”
吴敏君听她这样一说,心里的内疚和负罪感立刻消失了,脸上阳光灿烂起来.
“那就好,其实和朋友一起住最轻松自在了!”她略带羡慕的说,压根不知道事与愿违,她无意中充当了命运的幕后推手。
卫吟想起石思煦,头大起来,每周汇报菜单还要负责打扫卫生,她从租客直接晋升到老妈子,真的很‘轻松’,很‘自在’…
新的工作和生活环境都为卫吟开了一扇未知好坏的大门。
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没人知道,但趁着这扇门还在开,不走进去就永远不会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卫吟一血前几日被人称作‘卫踩铃’的前耻,早早来到办公室。冲着未曾谋面的上级领导,怎么样也不能新人迟到。
盛世娱乐的员工基本都是生面孔,她的岗位职责linda昨日也不曾给她交代,据说等策划总监peter来了会下达任务。
卫吟等啊等啊,无所事事了一整天,都没看见peter半根寒毛长什么样,至于盛世娱乐的老总施清扬,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好像养在深闺的娇娇大小姐,压根没看见他出办公室。
临下班时,卫吟终于按耐不住跑去找了linda。
“linda,我想问下,peter他们今天没上班么?”
妆容精致依旧的linda有些尴尬的看着卫吟,她还不知道么?为了一个新推的议题,整个策划部昨天包了酒店通宵研究方案。
被公司最精英的策划团队排除在外,没有资格参加专案会的人注定是被施总毫不在意的人。
linda开始不晓得为什么那样高调的选拔卫吟进来,后来和了解施总心思的领导一谈,linda就立刻明白其中的问题所在。原来自己一开始误解她是施总看重的有用人才,其实她不过是一枚警示作用的弃子罢了。
从空降兵到弃子,卫吟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标签化的归纳总结了,还单纯的跑来人力资源部询问,真是自取其辱。
“那个,最近策划部门在准备一档造星的活动,忙得不可开交,可能这几日没时间来公司吧。”linda有些不忍心的解释道。
“那我的工作呢?需要我做什么呢?”卫吟积极主动。
“我无权指导你的工作啊,等peter回来再说吧,这几天你就先了解下公司经营的项目吧。”linda看她不开窍,无奈地说。职场的这些事,从来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她又怎么能明说?那岂不是交浅言深了…
卫吟倒是很真诚的笑着和她说了谢谢,没怎么多想就转身离开。
她一直认为,当做什么都不成的时候,就只能把这当做是老天爷赐给的考验。不用太勉强自己,只要顺其自然,事情就会有好转的时候。虽然她最近运气确实不怎么样,但总会有时来运转的一天吧!
“wendy,等下。”linda叫住她。
卫吟停住脚步扭头,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道:“怎么了?”
linda叹了口气道:“等下施总会回来公司拿报表,你要是下班没事,可以去1号电梯那边等他,工作的事情他的吩咐比任何人都有效。”
卫吟笑道:“谢谢你啊!”
“不客气,不过别给人说是我告诉你的。”linda环视了下左右,做了个嘴巴上拉链的动作。
卫吟连忙点头,接着说了一句让linda哭笑不得的话:“可是,我不知道施总长什么样子啊!”
linda翻出一本杂志丢给她,指着封面上英俊的男人:“我佩服你,呶,这个就是施总。”
卫吟隐约觉得有些面熟,搜索记忆,想起来在电梯口遇到那个很拽的男人,原来就是自己的**oss,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她尴尬的笑了笑,压低声音八卦地说:“这么年轻啊,我一直以为是那种事业有成的中老年人士呢。”
linda悄悄说:“家里有背景。”
卫吟很了然的会心一笑,终于有了找到组织的感觉,果然,八卦是女人联络感情的最佳方式。
下班的铃声响起,同事陆陆续续走光,卫吟守在一号电梯口,手机在办公桌上震动着,她把石思煦说要帮她搬东西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电梯上上下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卫吟靠在墙上百无聊赖的掰指头玩。
终于,叮的一声,电梯在22层停了下来,门向两边开启,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大步走了出来,迎面掠过一阵松木的清香。
卫吟追在他后面,叫了一声:“施总!”
笑吟吟的微博:为毛有的人生像下象棋,又帅又有车,我的人生却像走军棋,动不动就踩地雷。

 


气死人

卫吟曾经很羡慕美剧《超能英雄》里面那些与众不同的人类,其中有个隐身的特异功能她尤为青睐,让别人看不见是多么酷的事情啊!
当她站在电梯门口,冲着那个传说中的boss毕恭毕敬的连喊了好几声‘施总’的时候,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具备了隐身的特性——英俊的优质的男人头也没有回一下,从身边擦肩而过,视她为绝对的透明物般,走的很快。
办公区空荡荡的,这倒也免去的尴尬,卫吟迟疑了两秒,紧跟着boss,气沉丹田,准备用最后的爆发力喊住耳背的男人。
结果,那股气还没等她酝酿到喉咙眼,总经理室的门‘砰’地一声,将她关在了外面。
卫吟自诩看过无数言情与职场小说,里面的boss或温柔或邪佞或奸诈或婉约或强势或稳重或咆哮,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这世界上的生物绝对不能用简单的词语来归纳总结。
有种人不说话也能让你气得半死,就是彻底无视你。
卫吟觉得面前那道清漆橡木门像一株高大的云杉,而自己陡然变成比头发丝还要细微的纳米。她双拳紧握,盯着门上那金黄色的名牌,内心无比纠结,是敲门进去还是转身离开,二选一的习题摆在面前,左右为难。
理智告诉她走吧,越级找领导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事情,也许boss此刻心情不佳,自己刚好撞到了枪口。
情感告诉她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就是询问工作的事情么,难道他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天人交战之际,卫吟的手举起,尚未挨到门边,毫无预警的,门又‘哗’地打开,boss大人手持文件夹出现在眼前。
“施总。”卫吟嗫嗫叫道,是不是应该自我介绍?日理万机的boss大人估计压根不晓得她是哪根葱。就在她犹豫该如何开口,只见高出她一头的男人,眉毛向上微挑,右手抬起,悄无声息地做了个‘让道一边去,别挡路’的动作。
卫吟怒了,是只苍蝇也会嗡嗡两声吧!
“您口腔溃疡么?”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卫吟几乎把自己的舌头咬到。除了口有恶疾,她想不出什么好解释boss惜字如金的行为。
施清扬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目光极具杀伤力的看着她,卫吟发誓那灼灼地程度挡个白纸在前面都能点燃。
“让让!”他说,两个字,简单有力,声音低沉略带磁性,绝非有恶疾在身。
“施总,我是新进的员工,我叫卫吟。”迟来的自我介绍后,卫吟挺起胸膛,拽什么啊,虽然自己是虾兵蟹将,但好歹也是有尊严的。
“所以呢?”三个字,简明扼要。
卫吟长吸了一口气,努力微笑道:“我的领导peter一直没在公司,而人力资源部也没有我的岗位职责,因为我是您直接点名进来的,所以想问下…”
话还没说完,施清扬抬起手打断她的话,点了点手腕上的表,这个举动让卫吟十分茫然。
“下班时间。”他说。说完轻轻推开卫吟,潇洒的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卫吟震惊了。自从知道惜字如金这个成语以来,她头一次见到有人如此完美的演绎出来,那气场,那架势,简直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等等!”卫吟在他身后跳脚,追了上去,终于在公司大厅门前成功阻截。
施清扬皱皱眉头,锃亮的皮鞋停顿了下。
“施总,我知道现在是您的私人时间,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卫吟先客套一番,心里磨牙霍霍。她其实想请求他让自己调到杂志社去,娱乐什么的,她根本一窍不通,也没人告诉她该做什么。一整天的时间无所事事,感觉就和案板上待宰杀的鱼一般。
“你知道就好。”施清扬‘啪’地一声关掉门厅处办公区的灯光控制开关,室内陷入昏暗中。
卫吟眼前一黑,心猛地跳了下,把接下来该说的话又全忘光了。
等她反应过来,施清扬已经走到电梯口,按了向下的钮。
卫吟急匆匆跑回座位拎起包就往外冲,1号电梯的门在她面前华丽的闭合。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子气憋在心里,就如同很多人明明知道没有必要的去做的事情,偏偏有时候会犯傻。卫吟此刻也变成一根筋的人,就想追上去,说什么倒变成其次的。不是懒得搭理人么?就烦死你!
她凶神恶煞的按下2号电梯,恨不得变成自由落体直接降落到一层。但是习惯是悲剧的,卫吟忘记领导永远和平民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人家走的是负一层地下停车场。等她想到这点,已经为时过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