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言歌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火云会对着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这般伤人,将他的自尊以及骄傲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这算是什么?
他倾心倾力的为她着想,现在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便将一切的过错迁怒到了他的身上?
是他看错了人,还是他其实根本没有真实的了解过火云。
“火云,你他妈的是不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你敢这么在我眼前说话,不过就是仗着我爱你!我不就封了你的记忆,至于让你说这么狠毒的话,至于让你露出这么狠戾的眼神么?我要不封你的记忆,你他妈的早死了,你恶心?我比你还恶心…!”
冰言歌是怒了,他是那种越怒,神情就越冷魅的男子,他看着火云,压抑着心中翻天怒海的疼痛,爆吼出声。
远处,萱萱站在那里和小风一动不动,连上前都不敢,这两个人都处在暴怒的边缘了。
火云听到冰言歌的话,眼中在也压抑不住的泪意翻腾,她的牙齿因为咬的太紧了,牙龈都出出血了,口中一片血腥味道。
她恶习,他比她还恶心…
这是什么话?
火云从来没有这么绝望痛苦过,这种毁天灭地的感觉侵袭了她的大脑,铮铮的疼,似乎曾经经历过这么一次,如今又经历了这么一次…
嗖的一下,火云从腰间掏出匕首,直直的对准冰言歌的心脏,赤红着双眼,就像被追到了悬崖边上的赌命狂徒,“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果真是我看错了人,火云,我掏心掏肺对你,就换了你把匕首对着我的心脏,还是你当真就以为我会把命给你也毫无怨言!”
刷的一下,手中的羽扇打开,凌厉无比,冰言歌的眼中充满了失望,冷冷的盯着火云。
火云紧紧的咬着牙关,她能说什么,这个时候她能做什么,冰言歌一句一句的指控都让她无从反驳,是她犯了错,这时候迁就了别人又有什么意义。
她盯着冰言歌,眼中一片隐忍的赤红,火云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冰言歌,匕首哐当一声落在地面上,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来,湿了满脸。
脸上的杀意退去,冰冷隐藏,只剩下一片无助的绝望和无措。
火云做事果断,在感情方面却完全是生手,比起猫儿和小狐,她更是有点软性子,没有那么刚硬,甚至死心眼,认准了一个人,便就是他了…
可是现在,她竟然跟别的男人酒后乱性了,她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跟夜说,又该怎么开口…
一向果敢的火云这一刻真真的六神无主,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
放不下的心疼
她站在那里,怔怔的,茫然失措,像个迷了路的孩子…
脸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那眼泪却像是不要命似的从眼眶里面滑落,一串又一串,像是不要钱似的,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在流泪…
冰言歌看着这样的火云,没有了满身杀意,没有了满眼怨恨,站在那里,侵占了他全部的灵魂,生生的疼到了他的内心里面。
面对生死时候都不会哭,右胳膊几乎废掉都不会哭。
却因为一个男人哭了两次,几乎崩溃两次。
如果爱一个人,注定要这么痛,那么为何不放弃?冰言歌不知道…
他本是满身的怒气,满身的疼痛,火云的话像是一把刺刀一样将他的心割的鲜血淋漓,疼的他想把眼前的女子狠狠的掐死,可是看见这一刻她站在那里,佯装的坚强,无助的样子,他的心更疼了…
冰言歌啊,冰言歌,你就是找虐,他妈的,他似乎印证了,爱情就是一场找虐,却又被虐的心甘情愿。
冰言歌看火云这样子,真真是心疼到了极致,怒气没了,只剩下一片心疼,是真的栽了,栽的无比彻底,收起玉扇子,将火云轻轻的拦进了怀里,“女人,跟他分开!”
这么痛苦,这么难受…
北冥宸夜跟你这般相爱,可是他毕竟是被别的女人给染指了,既然你这么痛苦,那么不如分开一段时间。
冰言歌没有恶意,他只是心疼,慢慢的心疼。
火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靠在冰言歌的怀里泪湿了衣襟,分开舍不得啊!她舍不得啊!可是现在的她怎么能够配得上夜?
她不允许自己的夜被慕琳洁那个贱女人染指,那如今的她,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不干净了,又有什么资格能够配的上夜…
她好难过,老天为什么这么折磨人…
她该怎么办?
火云推开冰言歌,脸上一片狼藉,几根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那样无法形容的绝望,像是失去了全世界的无助,这一刻,冰言歌忘记了之前火云的冷言冷语,那伤他于无形的话,是的,这样一番冷绝冷情的话之后,要么是放弃,要么是更加的爱…
看见这样的火云,上一次是极致的崩溃,这一次是极致的无助,他的心生气不起来了,软软的闷闷的疼。
抬起手要将火云脸颊上的发丝给拂到耳后,被火云轻轻的歪头给闪开了。
转过身,一步一步往远处走去,目光涣散,背影忧伤,冰言歌没有追上去,就那么定定的看着…
“鸽子,我老大怎么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小风和萱萱奔过来,一脸的担心,冰言歌摇了摇头,“远远的跟着,别去打扰她,让她一个人静静…!”
熙攘热闹的街头,漫天飞舞的桃花,似乎都与火云格格不入,她目光有些涣散,呆滞的在人群中穿梭,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哪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火云。
漫无目的,没有方向…
北冥宸夜出去了一会回来,御花园中哪里还有火云的影子,只剩下一个淡漠冷面的冰无极在那里坐着,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咦?无极太子,人都哪里去了?”
北冥宸夜疑惑的出口,其实他更想问的是火云去哪里去了?
冰无极面无表情的抬眼,瞧见是北冥宸夜,“各忙各的事!”
字字如金。
“那无极太子你见过我的小王妃了吗?”
北冥宸夜真不知道跟冰无极聊什么,原本几个人坐在这里的时候,冰无极就一副淡漠的样子,不搭理人,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
“走了!”
又是毫无起伏的两个字,北冥宸夜若不是修养好,定要发怒。
“去哪里了?”
北冥宸夜拿出自己的性子,继续问道。
“我也想知道,想找她比医术,可是她似乎…!”
冰无极皱着眉似乎在想词语形容火云当时的样子,不过他的话却听的北冥宸夜一颤,找他的云儿比试医术?真是…
“无极太子难道还懂医术不成?”
北冥宸夜忍不住的出声问道。
冰无极瞥了北冥宸夜一眼,“我这次来天辰国,就是冲着迟云来的,想要跟她比试,否则你以为我来干什么?”
那语气凉薄,又透着一股冷然的傲气。
“那我的小王妃是为了不跟你比试医术,所以跑了?”
北冥宸夜猜测火云定然是不愿跟这个冰无极比试,她根本不懂医术嘛!于是猜测道。
“应该是…!”
冰无极沉了脸色,点了点头。
北冥宸夜的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他的小王妃也有跑的时候。
“你的小王妃到底懂不懂医术?”
冰无极见北冥宸夜勾着嘴角,一副窃笑的模样,出声问道。
北冥宸夜一愣,要这么说?他肯定不能拆了自己家小王妃的台,一挥手,“当然懂,否则我这十年的顽疾也好不了,我的王妃医术天下无双!”
这高帽子戴的…
冰无极了然的点点头,“那她眉间的银针确是自己刺的了?”
这本是冰无极无意间的呢喃,却让北冥宸夜心中一紧,“无极太子知道?”
冰无极抬了抬眼,似乎不已为意的样子,“恩!”
“那太子你说什么了吗?”北冥宸夜又问,心都提了起来。
倒吸一口凉气,“说什么了”
“说她的记忆被封了啊!”
扑朔迷离的真相
北冥宸夜大惊失色,这冰言歌好不容易封住的记忆,被冰无极三言两语说漏了嘴,这真是…
可是就到现在,北冥宸夜都不知道那一晚火云究竟是怎么回事?本来是打算回来问情天的,可是情天竟然也不见了踪影,而冰言歌只说,火云是因为他没有吃她跋山涉水弄来的血色莲花才那样的,可是北冥宸夜知道,绝对不是这样…
“无极太子,你医术很高吗?”
北冥宸夜眉宇皱了皱,出口问道。
冰无极毫不客气的点点头,“天下第一!”
北冥宸夜的眉头一跳。
“那你知道血蛊吗?”
试探着一问,这个问题压在心里,北冥宸夜早就想找人问了,普通大夫了解的并不全面,而他有不能问御医,冰言歌又不说实话,眼前这个冰无极倒是个不屑说假话的,于是便问了出口。
“知道!”
总是问一句,答一句,绝不多说。
北冥宸夜拿出自己的修养。
“中了血蛊的人如何解?”
北冥宸夜觉得自己的心都提了起来,他对这个问题竟是有些忐忑,有些害怕听到答案。
“谁的血下的,谁来解。”
淡定起身,淡定回答。
“什么意思?南太子你能说清楚吗?”
“男人中血蛊,必须是引自女人的血,若是想解蛊,便是这个女子的身,一夜就解了!很简单!”
而冰无极的话音一落下,北冥宸夜狠狠的一愣,大脑嗡的一声,瞬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什…什么…意思?”
冰无极抬眼,看瞧北冥宸夜一下子像丢了魂的模样,“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北冥宸夜什么也听不到了,他的耳朵嗡嗡的响,他在想,努力的想,他是怎么醒过来的,是怎么解了血蛊的…
这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火云那一晚的崩溃,那样的绝望,悲急攻心…
情天呢?那个女神医呢?
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消失,他是怎么被解毒的?
“血蛊…除了这个办法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解决?”
北冥宸夜的声音从喉咙里面挤压出来,似乎大脑都失去了反应能力…
冰无极瞧着北冥宸夜的神色,看着他苍白无比的脸,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可是他这人习惯了没表情,想什么也不会出现在脸上,于是道,“血色莲花可以解血蛊,唯一可以解蛊的珍品宝药!”
“轰…!”
脑袋一下子被炸开了,他是在醒了之后才吃的火云给他的红莲晶心…那么他是不是了?是情天…
他知道这个兄弟绝对绝对不会背叛他,可是为了他好会不会做了傻事,找那个所谓的女神医用这样的方式救了他。
所以他的云儿才会那么崩溃,那么绝望…
越想越冰凉,北冥宸夜觉得他全身都变的冰冷,连血液都冻结了。
“怎么回事?刚才你的小王妃也是这样的表情跑掉了!”
冰无极看着北冥宸夜苍白无血色的脸,疑惑的出声,这个人,竟还不知道自己造下了怎样的大孽,冰无极这个人绝对不是个喜欢管闲事,拉家常,说八卦的人,在他的生命中,唯一能够引起他兴趣的大概便是医术了,而火云跟北冥宸夜问的他全都是关于医学方面的,没什么反应的就说了出来,却不知道造成了一桩天大的误会。
听到冰无极的话,北冥宸夜的身子整个的摇晃了一下。
他的小云儿…是想起什么了吗?
难怪,难怪…
难怪冰言歌会封住云儿那一夜的记忆,那样的痛苦云儿怎么能够接受…
“情天呢?女神医呢?”
北冥宸夜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整个人陷入极大的恐慌之中,他必须要找到他们,他要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不愿意…也不要接受那样的事实…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什么一夜,简直是鬼扯,说不定这世上还有另外的血色莲花也说不定啊!
北冥宸夜没有像火云那样瞬间崩溃,他苍白着脸,整个人瘫坐在椅子身上,思绪凌乱不堪,脑袋疼痛不已。
北冥宸夜死死的压抑着自己,绝对不能往坏处想,也不敢往坏处想,他不是自欺欺人的人,可是那样不堪的事实不可以接受,也不愿接受,否则,代价便是火云…
找到情天,找到女神医。
结果一定不是最坏的那一种…
他承受不了失去火云的痛。
命由天定,爱有心生。
他离不开云儿,好不容易抓住了,那是比他命还要重要的女子,怎么能够松开…
如果他真的被…不…没有如果,绝对没有如果…
北冥宸夜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御花园内被运气轻功往皇宫外面飞去,他要找到云儿,找到他的云儿…
她那被封存的一夜是不是被解开了,是不是又会向那天晚上吐血不止。
不,不能,绝对不能在让云儿受伤…
他们还有希望,他们之间不会就这样被折断,如果苍天有眼,那么它就一定不会这么残忍。
现在,他要见他的云儿,将她抱紧在怀里,给他全部的宠爱与信任。
云儿,云儿…
冰无极看着仓惶又被绝望布满全身的北冥宸夜,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有说错什么吗?
花朵依然细致,人却无了那份优雅,熙攘的人群之中是北冥宸夜仓惶的身影,他的云儿呢?云儿去了哪里?他现在必须赶紧找到他的云儿…
那份内心的恐惧让他害怕,仿佛在慢一秒,他心爱的女人就会远离他而去…
言歌对不起
竹香清浅,桃花娇艳,午后的阳光洒在火云的身上,静静而立,整个人陷入沉思,好像外界的一切都进入不了她的脑海之中,有些孤独,有些痛苦。
火云你在想什么?
轻轻的问自己,对自己的迷茫,无措,火云自己有一些厌恶,她不是这样的人,自我幻想,自我逃避,她应该是敢作敢当,聪明果决的。
可是,如今,这样一声不吭的站在这里又算怎么回事呢?
她知道冰言歌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火云捏捏额间,缓解了一下混沌的大脑,使得思绪清明了一下…
她纵然满心慌乱,满心猜测,可是依旧没有从冰言歌的口中听到那一晚的事情,记忆确实是他所封,必然是天崩地裂的大事情,否则不值得冰言歌这样做…
火云静下心仔细的回忆着冰言歌的话,想到冰言歌那一句,‘火云,你他妈的是不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你敢这么在我眼前说话,不过就是仗着我爱你!我不就封了你的记忆,至于让你说这么狠毒的话,至于让你露出这么狠戾的眼神么?我要不封你的记忆,你他妈的早死了!”
心里闷闷的疼,这种疼一下一下撞击火云的心脏,让她说不出话来。
酒后乱性…火云想想都嘲弄的勾起嘴角,她这是在不相信谁呢?不相信的她自己还是不相信的言歌?
这个男人对她可谓是尽心尽力,用一张无所谓的脸掩饰了真心,毫无保留的付出,人家冰言歌是谁?是锦国的小王爷,是名扬天下的神医…
她火云怎么就值得人家那样对她…
然而,她又说了什么话?
无论是脑海中不敢想象的事实,还是她心中的无法面对的答案,她都不该这样跟冰言歌说话。
这样任性妄为,有些自私的自己,不该是她。
火云的声音轻轻的在风中响起,有些飘渺,却异常清晰,冰言歌听见了,站在火云的眼前,“我以为你需要安静!”
他站在那里,整个衣襟飘扬,有种妖邪的美丽,看着火云已经没有刚才的震怒和心痛,但是也没有了那抹邪气的笑,看起来有些悲凉。
“对不起…!”
火云收回看着冰言歌的目光,看向天边,眼中似乎有一层水雾,却倔强的仰着下巴,不让眼中不知名的液体落下来。
冰言歌抬头,眼中掠过可以算的上是震惊的目光,定定的落下火云的身上。
他没有说话,心中却闷闷的疼。
这不该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言歌,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那不是我的真心话,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将心中的恐慌以及闷痛发泄出来,你会了解吗?”
火云的话音落下,却久久的没有得到冰言歌的回复,她垂下眼,他果然还是生气了。
却没有转头看向冰言歌震颤的双手,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从认识火云开始,便听她喊,冰言歌,冰言歌,冰言歌…何曾喊过他一声言歌…
此时,那女子微微昂着下巴,有些倔强,有些逞强。
真真是让人疼到了心坎里面。
火云这样的女子甚少露出这样脆弱的姿态,可一旦露出,那就是真的疼痛了。
“女人,如果我气你,便不会站在这里!”
半晌,只听冰言歌的声音响起,有些压抑,显然将自己激动的情绪给死死的压了下去。
火云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松开,似乎紧绷的心有一点放松了…
她转过眼,有些红,看着冰言歌,“刚才我得知自己的记忆被封住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不会害我,这样做,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
“我在想,能撼动我的,让我崩溃的现在就一个北冥宸夜,不是他出了问题,就是我自己出了问题…!我不愿将最不好的安排在夜的身上,只能把最坏的想在我自己的身上…一夜的记忆,那会是什么?”
火云静静的诉说,冰言歌没有打断,他感觉到了,这是火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她在对他敞开心扉,一些不能说的话,压抑在心里的话,现在在对他说。
“我脑袋混沌,记忆停在我们把酒言欢的那一刻,所以我想,是不是咱俩酒后乱性了,所以我崩溃了…!”
火云说到这里,冰言歌刷的睁大眼看向火云,似乎没想到火云能够这样想,接着苦笑了一下,要是真酒后乱性还好了呢!
火云很平静,一直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平静,“发完疯了,心里却更堵了,言歌,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们之间一定是清清白白的…!!所以,我想出了问题的是不是夜…!”
火云仰起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在想,是不是夜根本就不是吃了红莲晶心醒来的,他是不是在昏睡中失身了,否则为什么情天会不见了呢?这是我心中最坏的猜测,可是却真实的让我发怵,想到这个,我下意识的就想否决,可我太压抑了…!”
冰言歌定定的瞧着火云,他知道她是聪慧的,只要露出一点破绽,她就一定能够顺藤摸瓜猜到些什么?言歌是真的听出了火云话中的意思?她不是怪他封锁了记忆,而是她不愿意去承认,却想象北冥宸夜醒来的事实…
“言歌,你一定很苦,默默的做了那么多,却还要忍受我的脾气,是啊!我不过就是仗着你爱我,所以才将痛苦加注你身上,让咱俩一起痛,我啊,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了…!”
火云的话刚落,人已经落尽了冰言歌的怀抱之中…
“火小云,你这个笨蛋!”
不能在一起了
冰言歌的心狠狠的被震动,这是火云内心的剖白,这样的话却比之前愤怒的指责他之时更让他难过,那种锥心的疼。
“言歌,帮我把眉间的银针取出来,这样残缺不是完整的人生。”
火云被冰言歌抱紧在怀里,一点都没有挣扎,双手垂着身侧,眼睛透过竹林看向天边的彩云,目无焦距。
冰言歌抱着火云,这一刻就觉得怀里的小女人怎么这么弱小,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一起闯过鬼门关,她那么强悍,原来抱起来也不过是这么的弱小。
“火小云,你说,你怎么就不能笨一点,偏偏长这么一颗玲珑的心,偏偏要这么剔透,这么聪明!”
似乎是累了,的确想要找个肩膀休息一下,火云靠在言歌的胸前动都不动。
“言歌,帮我拔出来!”
火云又一次说道。
声音似是很轻但是言歌却听出了里面的坚持。
“闭上眼!”
言歌道,火云听话的闭上眼,看着这样的火云,冰言歌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火云的眉间柔了几下,火云直觉的额头一麻,一根银针便出现在言歌的手中。
那一夜的记忆如潮水般的铺面而来,火云的身体绷紧却又放松,想起来了,跟自己推测的一模一样,没有崩溃,没有怒吼,安静的像是一座雕像,只是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果然是这样啊!”
封锁了记忆又怎么样,事实仍旧是事实。
是因为崩溃过一次,发泄过一次,所以这一次才显的这样的平静,可是偏偏是这样的平静却让人觉得不安,言歌倒是宁愿火云能够大吼,能够大叫,却不该像是这样安静的像是没有灵魂了似的。
“火小云,你还好吗?”
冰言歌试探着问道,声音都不敢弄大。
竹叶沙沙的响,冰言歌以为火云都不会回答的时候,就听火云闷闷的声音响起,“恩,我很好!”
越是说很好的人越是不好!
“言歌,我的生命中不是只有爱情,崩溃过一次已经足够,我只是难过!很难过…”
火云的声音飘渺的在空中响起。
“就那么爱北冥宸夜吗?”
拥着怀里的小女人,冰言歌闷闷的问,明明知道答案,可是还是找虐的想在问一遍。
若是今天站在火云眼前的是别人,不管是谁,火云都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也不会在如此脆弱的时候靠在他的胸膛之中。
冰言歌给了火云足够的信任与守护,火云不是冷血动物,她本来就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言歌做了这么多,不可能不感动,她安心,这个时候更需要一个怀抱,便是言歌的怀抱…
冰言歌以为火云这么长时间没有说话,便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却见火云抬起头,忘记他的目光中,然后轻轻的点头。
“言歌,我爱他,一直很确定。你知道吗?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一身的冰冷锐角,有些微的不自量力,找伤害过我的人算账,有些嚣张,狂妄,却是吃了闷亏,北冥宸夜站了出来,救了我,他帮了我很多,是第一个闯进我生命中的人,第一个无条件,无利用…其实我是很容易被感动的人,在我心绷的最紧的时候他就那么义无反顾的闯了进来,当他向全世界宣布只要我一个人的时候,我知道,我沦陷了,这辈子就是他了…!”
冰言歌听着,心里的难受只能自己压下去,他知道火云是相信他,所以才跟他说这些内心的话。
“火小云,如果我先遇见你,你会不会爱上我?”
竹叶沙沙中,听到冰言歌的声音响起,清澈的有丝颤抖。
“告诉我实话,我不听敷衍,你也不必说假话来让我死心,我说了爱你一直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可以是永远,也可以是一个明天,所以,不必有压力!”
他看着火云,眉梢间都是安然的等待。
火云点点头,好像轻叹了一口气,“会的…一定会的!我说了我是很容易被感动的人,言歌,你做了那么多,我不是铁石心肠,只是,我先爱上了,一眼万年,便决定了就是这个人,所以再不会爱别人,即使以后的生命中出现再多优秀的男子,再多让我感动的男子,我的心…这里,也容不下别人了…!”
火云拍着胸口,说道。
冰言歌闭上眼睛,狠狠的将火云按在怀抱里面,“够了,有你一句会的就够了,爱你值得!”
他的心在火云耳边一下接着一下的跳动,那么有力,火云想,这个时候还好有他陪在她的身边…
“鸽子,北冥宸夜往这里来了…!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小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火云的身体一僵,这里是他们之前来过的竹林,夜必然找过了许多的地方,想起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