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积德一阵恶寒:田田,你还没结婚呢,就当起妈妈了。真要是着急的话,可以找我嘛——

第三十六章 治病治不了命
小黄狗大概被她吓了一跳,不过当抽动几下小鼻子,嗅到熟悉的气息之后,就开始使劲往何田田怀里拱,看得唐大头这个羡慕劲就甭提了,也凑上去伸出手指逗弄阿黄。小家伙果然睁眼,蓝莹莹水汪汪的眼睛格外清澈,那是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污染的最天真最纯净的眼神,只有在初生的小动物身上才能看得见。
阿黄伸出小舌头,非常友好地在唐积德手上舔了舔,然后,唐积德才发现三立那只受伤的后退上居然被绑上了一条木制的假腿,走起来更加别扭。
“这谁给弄的,瞎胡闹!”唐积德大吼一声,上去伸手一抖,就将用藤条捆绑的木腿给拆了下来。
伟大的船长先生打着呵欠走过来,嘴里不知叨咕几句什么鸟语,不用说,这只木腿肯定出自他的手笔。独眼、木腿、铁钩手,这是船长一直以来最向往的东西。既然在自己身上不能完全实现,那么就只能将这个崇高的理想叫三立来完成了。
唐积德将木腿向他砸过去:“信不信我把它接到你的腿上,叫你变成狗腿子!”
在经过何田田的翻译之后,船长居然振臂欢呼,瞧他那兴奋的样子,简直有点迫不及待。唐积德嘟囔了一声疯子,然后就觉得脚面子一痛,低头一瞧,只见丑小鸭正自逃离犯罪现场,向旁边的小虾米奔去,一天不见,这家伙好像又肥了不少,当然也就更丑了不少。
小虾米双手托起丑小鸭,用脸蛋在它脑袋上贴了贴,丑小鸭也轻轻地用嘴碰碰小丫头的鼻头,那温馨的一幕,叫唐积德甚至有点怀疑,刚才凶巴巴跑来叨他一口的是这个小家伙吗?
“喔喔——”五花大公鸡似乎有点嫉妒,用响亮的啼鸣向丑小鸭发出警告。
丑小鸭当然不是善茬,挣扎要去跟公鸡火拼。这种无畏的精神虽然可嘉,但是也太自不量力了吧,或许以后当它成为白头海雕的时候,大公鸡肯定得绕着它走,不过现在嘛,还远远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样的麻烦事,当然只有小虾米出面摆平,唐积德在山洞前面转了一圈之后,就规划出几块地盘:挨着猪圈的是羊圈,需要新建;山洞另外一边则是鸡窝鸭棚,也需要新建。另外还要有一个狗窝,也要新建。仅仅这几项,就够忙活几天的了。更不要说还得开垦荒地,种粮种菜,干不完的活计。
没等他念叨完呢,船长先生就打着呵欠往山洞里面溜,身后传来唐大头的冷笑:“现在走的话,那只大龙虾就没你的份儿!”
话说唐积德他们出去这一天多的时间,岛上剩下的三个人基本上就是糊弄饭,所以一听说三尺多长的大龙虾,伟大的海盗船长也禁不住这种诱惑,慢腾腾地转身回来。
暂时围了一圈竹栅栏,将鸡鸭都先圈在里面,几只羊则拴在山洞前面的大石头上。然后唐积德就开始操办晚饭。
铁锅先架到灶子上,在灶台侧面开个小洞,插进一截铁皮桶,另外一段则连接着一个木制的长方体风箱,省得以后需要急火的时候,火候上不来。
看着李大少坐在地上拉风箱,海波波就忍不住笑。可是看看身边的老爸,却又什么心思都没了。而瓦西里同志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充满好奇,它很快就替下李大少,像模像样地坐在那开始拉风箱,呼嗒嗒,呼嗒嗒,还真像那么回事。
火苗舔着锅底,锅里的大龙虾已经上屉。唐积德一直认为,越是上好的海鲜,越要清蒸,这样才能真正品尝出它自然的味道。当然,前提是这东西必须是高品质的。
龙虾头被单独切了下来,取出虾脑,搅了几个鸡蛋,兑上点水,一起蒸蛋羹。
而另外一个锅里,则炖了一大锅腊肉和竹笋。龙虾虽好,但是不顶饱。看起来粗壮的大龙虾,还真没多少肉。
两个锅都占上了,所以只能做竹筒饭。这个手艺比较好掌握,如今何田田也能做得像模像样。
“开饭!”唐积德一声吆喝,然后就看到石桌周围已经坐满了,大星拿着筷子,照例在那当当的敲着,大嘴还吧唧吧唧的没完没了。
“谁也不许抢——”唐积德知道这些人的作风,吃饭就跟抢饭似的,所以先打打预防针。
大龙虾被端上桌,由李少白负责剪开后背上的甲壳,立刻就露出莹白细嫩的虾肉,一股特有的鲜香也随之散发出来。龙虾肉取出来之后,唐积德便拿着小刀,一人分了一小段,蘸上点用姜汁蒜蓉等调制好佐料,慢慢咬上一口,那鲜香的滋味,仿佛整个大海都融化在嘴里。
就是这个味儿啊——唐积德也只能如此这般赞美了一句,不过却得到大伙的一致赞同,纷纷点头。就连小星也跟着点着小脑袋,然后向唐积德呲呲牙。
小虾米舀了一勺子虾脑蛋羹,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才塞进小星的嘴里。这小家伙立刻吃上瘾,伸着小爪子还要,可是早就被大伙分食干净,剩下几小勺,唐积德则给了海波波,叫她去喂老爸。管他能不能吃呢,怎么也得照顾照顾病人。
不料,海无涯还真喝了几小口,虽然又吐出来一些,但是也弄得唐积德好不纳闷:莫非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一顿饭下来,照例又是三光。船长撂下筷子就犯老毛病,被李少白直接将他弄晕。看了这种情形,海波波也不由心中一动,询问一番之后,也要求对海无涯使用。
唐积德询问一下病情,这才知道海无涯得的是肝癌,并且已经进行了肝脏移植手术。只不过术后的排斥反应比较大,最后彻底失去了治愈的可能,被判了死刑之后,想要叶落归根,可是却没有得到海老爷子的谅解。
“怒大伤肝,钱再多也救不了命啊。”唐积德是厨子不是医生,就算是医生,对这样全世界都没辙的重症也只能干瞪眼,所以最后只能是一声叹息:“用含笑半步癫的话只怕不成,估计药力发作,直接笑死——”
海波波也悲从中来,轻声啜泣,看得李少白一愣一愣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那个港岛小魔女,看不出来啊?
小虾米与何田田也过来相劝,无奈海波波的眼泪就跟喷泉似的,根本止不住。哭了一阵子,又身子向后一仰,浑身开始抽搐。
“我就不应该答应带他们上岛——”唐积德嘴里抱怨一声,然后将手摁在海波波胸前。这丫头比起何田田差远了,胸部扁平,十分之没料。
一丝草木生气度入何田田体内,很快就止住了抽搐,人也幽幽转醒,就连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红晕,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那股令她无比舒适的气息发挥了作用。
这就是海老爷子的高明之处了,正所谓师徒如父女,他之所以要让孙女拜师唐积德,就是打定这个主意。同时也避免一些男女间的尴尬,师父给徒弟治病,无论怎么做都不过分吧。
“师父,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救爹哋!”海波波也终于领悟到爷爷的用心,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给唐积德磕头,这一刻,她的心里才真正有了一点师父的概念。
唐积德连连摆手:“我都说我是厨子,能缓解一下你的病情就算不错了。真要能起死回生,我就成神仙了,还用困在这个小岛上。”
海波波心头仅存的一丝幻想也宣告破灭,她失神地跪在地上,无声地啜泣。
“谁让我是你的便宜师父了呢,明天在岛上溜达溜达,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缓解疼痛的草药。”这么一折腾,唐积德也感到十分疲倦,摇摇晃晃回到山洞,倒头便睡,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大星也有样学样,夹着小星进洞,直接往唐积德身边一躺,小星爪子搂着唐大头的胳膊,也睡了。
剩下的人简单分配一下,竹屋就让给病号。不过为了应对晚上可能到来的访客,所以小虾米也留在竹屋之中,剩下人接茬睡山洞。
到了半夜,国王果然驾到,唐积德被三立的低吼声惊醒,也出洞跟国王打了个招呼,可是大猩猩根本就不搭理他,只是将连饭带肉的一大碗吃食倒进大嘴里面,然后向着小虾米点点头,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小虾米倒是有点兴奋:“大头叔叔,国王跟我点头了。总有一天,它也会扛着我漫山遍野跑的,一定会的!”
“我可不希望这家伙拐走我们可爱的小虾米。”唐积德嘟囔一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撒泡尿,这才猛然想起:人越来越多,好像还得修个厕所。我勒个去,这活计怎么就干不完呢。
到了后半夜,又响起三立的狂吠,阿黄和小雪也用它们稚嫩的小嗓子跟着起哄。唐积德和星期五抄着鱼叉出去溜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星期五很不满意,朝着三立吼了两嗓子,却被唐积德训斥一番:“你要搞清楚,三立的地位比你还要高,所以你没有资格吼它。”搞得星期五好不郁闷。
第二天一大早,终于还是发现了问题:临时圈起来的竹篱笆上出现了一个豁口,地上散落着几根鸡毛,还有一滩血迹。轻点一下个数,十只母鸡变成了八个。
“竟敢跑到这来偷鸡,真是活得不耐烦啦!”唐积德是真心疼了,漂洋过海的弄几只母鸡容易吗,还指望着生蛋孵小鸡呢。
“喔喔喔——”五花大公鸡跑到小虾米跟前,扯着脖子打鸣,似乎在向小主人诉说着什么。唐积德看它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这个一家之主是怎么当的,老婆被人家弄走都不知道,你怎么就不被叼走呢!”
大公鸡斜眼瞅瞅他,居然破例没有发动攻击,或许它也觉得很惭愧吧。

第三十七章 魔鬼的鲜血盛宴
家鸡是鸟蒙眼,到了晚上跟瞎子差不多,所以责任也不能完全都怪大公鸡。这里旷野荒山的,保不齐就有不开眼的家伙晚上来打食。最主要的,还是设施太简陋,连个鸡窝都没有,所以先不要忙着捉凶兽,还是亡羊补牢的好。
于是在吃过早饭之后,就动手开始垒鸡窝。这一次从海角村弄来的锤子和凿子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叮叮当当的敲打下,很快就把山洞附近的石块全都利用上。面积足有二三十平的鸡窝很快就垒起来半尺高,这还不算打地基用的一尺深呢。不过这个时候问题也出现了:现成的石头基本用完了,或者到远一点的地方搬运碎石,或者就地开采。
搬运石头费时费力,开采石头又没有炸药,仅仅靠凿子的话,估计要凿到猴年马月。唐积德抡着大锤在岩石上砸了几下子,咚咚咚直冒火星,震得两臂发麻,却也只敲下来几块薄石片,根本就于事无补。
这么一折腾,一上午时间就过去了。吃午饭的时候,海波波又向师父提出采药的事,原来唐积德把这茬早就忘到脑后去了。既然海老爷子都不待见这个儿子,唐大头压根也就没把这家伙当成好饼。
实在不行,鸡鸭晚上就先圈山洞里面对付两宿吧,反正急切间也垒不起来鸡窝。于是唐积德叫李大少和星期五他们几个带着卡卡往回运石头,他则带着小虾米钻进林子。
卡卡还真是吃苦耐劳,身上驮着大竹筐,里面装着几块大石头,加在一起恐怕有三百斤。即便如此,一个下午也只运了两趟,对于鸡窝这样一个大工程来说,有点杯水车薪。
李少白看看被石头磨破皮的手掌心,心想:要是有一个车队就好喽,不知道卡卡有没有同类?
利用干活的空隙,星期五制作出了好几种捕猎工具,无外乎夹子套子之类,虽然看起来简陋,但是当被充作实验对象的大星鬼鬼祟祟接近鸡群之后,后腿还真被套住,然后被大公鸡猛啄两下,估计是把气儿都撒到瓦西里同志身上了。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老猎手——”李少白对星期五的手艺赞不绝口。
星期五也终于能有机会施展他的特长,当下就唠唠叨叨地讲起在非洲大草原上的狩猎史,其中最高的成就是猎杀一头长达五米多的大鳄鱼,听得李少白对他崇拜不已,差点也磕头拜师。
日落时分,唐积德这才扛着小虾米回来,看他两手空空的样子,海波波心头涌起一股苦涩。看到小虾米,大公鸡展翅飞上竹篱,飞速向这边奔过来。没跑几步呢,就听到啪的一声,然后便栽倒在地,使劲扑棱膀子。
“这是咋搞的?”唐积德紧跑几步,忽然间脚下一紧,跌了一个嘴啃泥,要不是有地面上的小草护着,估计门牙不保。
回头瞅瞅,脚脖子被套上一根藤圈,唐积德大怒:“这是谁吃饱了撑的搞恶作剧!”
经过李少白的解释之后,才明白出自星期五的手笔。看着黑杰克满脸就剩下一口白牙了,一副十分臭屁的模样,唐积德心里就不爽:“我都安排好了,你这些破烂基本上相当于耗子扛枪窝里横,专门收拾自个人,麻溜全都收拾喽!”
在翻译之后,星期五就满脸激动地冲上来,手里比比划划,大概意思是: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不能轻视非洲人民千百年来智慧的结晶。
“嗯哼,那咱们就走着瞧!”虽然星期五长得黑点,但是也能看出他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脑门子还青筋直蹦,唐积德也不想太过刺激这家伙,只好放下一句狠话,然后掏出一个小瓶子扔给海波波:“给你乌鸦老爹用用,记住,一次一滴就成。”
星期五仿佛打了大胜仗似的,手舞足蹈地扭着家乡舞,将各种工具重新整理一遍。自从遇到唐大头之后,他就一直生活在对方的阴影中,这种感觉真的很伤自尊。现在,就是他展开反击的时刻。
而海波波则捏着那个小瓶子发愣,瓶子也就是一寸高,里面装着暗紫色的液体,只占了一瓶底。打开瓶口的软木塞,立刻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散发出来,又腥又臭,海波波直接蹲那干呕起来。
海波波小魔女本色尽显,啪一下将小瓶子摔在地上:“你根本没有资格做我师父,这么恶心的东西也能搞出来,骗大头鬼呢!”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算有点师父我当年的风范。”唐积德对她最后一句口头禅很满意。
“去死!”海波波飞起一脚,将那个瓶子踢得飞了起来,带着呜呜呜的轻响,飞入草丛,不见影踪。
一旁的李少白暗暗咋舌:这才有港岛第一小魔女的风范嘛——
“开饭喽——”唐积德的吆喝声在山洞前回荡,大伙全都就位之后,忽然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环顾一阵之后,这才发现原来是少了大星敲金碗奏乐的声音。以往每次开饭,伴随着唐积德悠扬的喊声,大星总是将金碗敲得叮当响,难怪今个唐积德觉得有点曲高和寡。
不应该啊,大星这货吃饭比谁都积极。唐积德吆喝了几声瓦西里,结果却把野鸡给招来,这家伙嘴里嘎嘎叫着,在大伙头顶盘旋,一瞧这架势就是要爆料。
如今,野鸡的语言天赋尽显无疑,无论是英语还是汉语,都掌握了大量的词汇。最叫人惊奇的是,这家伙的智商明显增加,再不是顺口胡说八道,而是言之有物。加之整天无所事事,东游西逛,所以掌握大量的第一手信息,大有成为魔鬼岛八卦门掌门的趋势。
“有话快说。”唐积德一扬手,抛给它一枚剥好的红毛丹。
“大星,瓦西里上校——”野鸡嘴里叨咕着,连大星的官衔都知道,不愧是八卦野鸡。
唐积德连忙放下饭碗,跟着野鸡去找大星。话说大星和这只鹦鹉很不对眼,野鸡此举明显有打小报告的嫌疑,这家伙还真够妖孽的。
随着和这些动物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唐积德也渐渐发现,它们的智商都明显有所提高。不知道是因为和人交流的关系,还是另有别情。
看到野鸡落到竹屋顶上,大伙恍然大悟:原来大星在屋里呢,不会是睡着了吧?
没准跑这偷汉子呢——唐积德心里很恶毒地想着,然后推开了竹门,然后人们就看到了无比惊奇的一幕:只见大星一手拿着个小瓶,一手拿着根竹枝,蘸一下小瓶里面紫红色的液体,然后往海无涯嘴里戳一下。感觉到开门的动静,它还朝这边努努嘴,一脸得意的样子。
我勒个去,这是要逆天啊——唐积德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感受。
啊——海波波扯嗓子尖叫,把大星吓得一哆嗦,瓶子掉在床上,然后动作无比敏捷的窜出屋门,直接攀上竹屋的屋顶,手里的竹枝劈头盖脸向野鸡抽去,看来它也知道是这个碎嘴子告密。
海波波冲进竹屋,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海无涯嘴角的紫红色液体,再也顾不得那股腥臭。显然,海无涯多少已经吃进去一些,身体已经有了一些反应,呼吸越来越急促,想要咳嗽却又没有力气,想要呕吐也不能,那痛苦的模样,真叫人感觉生不如死。
“到底给他吃了什么!”海波波像一头发狂的母狮子,向唐积德吼着。
唐积德摊摊手,示意这事跟他无关,扔下一句“这是魔鬼的鲜血盛宴”,然后就继续吃饭去了。何田田心有不忍,想要安慰一下海波波,结果也被暴怒中的海波波给骂了出来。
“大头哥是不会害人的——”何田田轻声叹息,然后也回到餐桌旁边,给唐积德夹了一大片咸肉。
脚下传来几声吭唧,低头一瞧,是阿黄正在拱她的脚脖子。虽然三立奶水充足,但是逐渐长大的小家伙已经不能满足于吃奶,嗅到饭菜的香气,也想尝尝味道。
何田田宠溺地将阿黄放在大腿上,在手心里面放了几个饭粒,稍稍沾上点菜汤。阿黄的粉嫩的小舌头舔在掌心,麻酥酥的,一直痒到心里。
很明显,菜汤比狗奶香多了,舔干净饭粒之后,阿黄就竖着小尾巴,小鼻子到处乱嗅,嘴里还发出急切地哼哼声。
“吃多了小心坏肚子。”何田田戳戳它的脑门,很是沉醉地嗅着阿黄身上的奶气。这种幼年期的小动物,最能激发女人的母性,何田田当然也不例外。
打跑了告密贼,大星凯旋而归,结果却发现桌上的饭菜都光了,气得龇牙咧嘴,崩巴乱蹦。最后还是小虾米笑嘻嘻地从石头下面端出金碗,里面满满一下子呢。
吃饱喝足自然是睡大觉,唐积德也就这点享受了。不过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竹屋里面的啜泣声断断续续,星期五守在洞口,瞪着一双大眼睛等着捉贼。只有唐积德和大星母子睡得伸腿拉胯,比猪圈里面的大猪小猪睡得还死。
到了后半夜,三立的叫声终于将唐积德唤醒,他揉揉眼睛爬起来,拎着鱼叉晃悠出山洞。借着朦朦月色,只见星期五像猎豹一般冲向鸡舍,他早就期盼这一刻的到来。
“抓猪啦——”星期五一声欢呼,似乎有意向唐积德炫耀,这句话居然是用汉语吼出来的,虽然发音不太标准,也够难为他的了。
大伙也都点着火把奔过去,然后就是一阵大呼小叫,李少白的脚面子被夹住,何田田的脚脖子被套牢,气得唐积德直哼哼:“星期五,这就是你布置的机关,真管用啊!”
星期五也没了开始的兴奋劲,耷拉着脑袋,黑脸蛋子上写满沮丧。倒不是误伤队友,而是因为抓住偷鸡贼的根本就不是他布置的机关陷阱,这实在太打击他的信心了。
被一丛荆棘缠住的是一条大蟒蛇,瞧那样子估摸着肯定超过一丈,满是花纹的身子正在那里翻滚,尾巴啪啪地抽打着地面,只是动作越来越无力。

第三十八章 金石为开
“敢跑到这来偷鸡,今个儿就把你剥皮吃肉!”唐积德临时移栽的荆棘发挥作用,很给他涨脸,稳稳压了星期五一头,所以此刻的模样好不嚣张。
“大头叔叔,这只好像属于缅甸蟒蛇,是性情最温和的蟒蛇。据说在当地,人们还驯养它们专门看门,甚至看小孩呢。”小虾米提出异议。
唐积德还不死心:“咱们这好像没小孩叫它看护吧,要是叫蟒蛇照顾小星,大星肯定不愿意。”
然后就被何田田捅捅腰眼,唐积德立马呵呵两声:“好像留着看守山洞也不错,我看人家神仙的洞府,一般不是都有个护山神兽啥的嘛。”
说完就和小虾米一起上前,唐积德伸手摸摸那从荆棘,荆条立刻全部缩回,那只蟒蛇这才重获自由,不过依然在地上挣扎着,它的鳞片上,扎进去不少尖刺。
做贼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看到蟒蛇在小虾米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唐积德就伸手开始拔刺,顺便再涂抹上一些消炎止痛的草药汁。折腾到天色微明,这才完毕。最后,小虾米也没能挽留住那条大蟒蛇,眼看着它蜿蜒而去。
“星期五,You服了I?”唐积德洗干净手之后,就开始向黑杰克显摆。
还没等星期五表态呢,就猛然听到一阵惨烈的鸡叫,扭头一看,只见一只老母鸡被荆条缠住,使劲扑棱着翅膀,却还是挣扎不出。唐积德一拍大腿:“忘了这玩意不分敌我啊!”
赶紧将那只倒霉的母鸡救下来,期间还遭到了大公鸡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猛啄。唐积德就纳了闷了:为嘛雌性的动物对我都比较友善,可是雄性的都跟我有仇似的,哥又不跟你们抢。
而就在这个时候,海波波从竹屋里面走出来,她的面容显得很憔悴,但是一双眼睛里面却迸发出难以掩饰的喜悦。走到唐积德身边,噗通一下跪倒:“师父,昨天的药还有没有啦?”
“以后做事情不要这么冲动就好,冲动是魔鬼啊,伤人伤己。”唐积德也没有再难为她,毕竟对于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一个身患绝症的女孩子来说,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太多。
海波波使劲地点头,她悔不该把昨天的瓶子摔碎,因为经过一宿折腾之后,海无涯的精神状态居然好了一些,甚至还断断续续地开始说话。这种变故叫海波波感到无比的惊喜,同时还有无尽的惭愧。
吃早饭的时候,海波波给老爸喂了几勺粥,海无涯居然没有呕吐,吃完之后就沉沉睡去,这也叫她更加确信是那种所谓的魔鬼的鲜血发挥了作用。
唐积德出去溜达了一圈,就又弄了一点那种紫红色的液体,被海波波很宝贝地收了起来。据师傅说,这玩意一天只能用一次。
就在唐积德准备跟大伙一起运石头的时候,稍稍出了点小意外。他一只脚刚刚踏出竹屋,就觉得脚背像被烟头烫了一下似的,火烧火燎地疼,忍不住哎呀一声。低头看去,只见一只青褐色的大蜈蚣正往石头缝里钻呢。瞧那个头,少说也有半尺长。
被蜈蚣给蜇了——唐积德终于反应过来,刚要一脚踩上去,就看到一道花花绿绿的影子从眼前一闪而过,冲到石缝跟前,笃笃两下,蜈蚣就断成两截。
大公鸡喉咙里面发出几声暧昧的咯哒,几只老母鸡立刻全都乐颠颠地跑过来,很快就将一条大蜈蚣分食干净。
这是公鸡中的战斗机啊!看着那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唐积德也真心赞美了一句。然后就坐在地上,抱着伤脚在那哎呦。等到大伙跑过来的时候,脚面子已经肿成大馒头了。
“大头哥,要不我帮你吸出来吧。”何田田捏着唐积德的脚脖子,俯身就要用嘴吸,估计是武侠电视剧看多了。结果却被唐积德伸手扳住脑袋:“没事,正好歇几天工,监督你们干活——咝咝,这蜈蚣还真够毒的!”
唐积德一个劲抽冷气,刚要叫李少白搀着他去找草药,就见星期五呲着白牙凑上来,手上的刀子灵巧地打了几个转,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
啥意思,想要趁机造反,奴隶起义从来都没有成功的——唐积德忍着痛,腰间的藤条蓄势待发。
“大头叔叔,星期五要给你的脚上割个口子放放毒,你忍着点呦。”小虾米跟唐积德心意相通,当然清楚他的举动,连忙解释了一下。
唐积德这才放心:“没事,想当年关云长能够刮骨疗毒,我虽然比不上关二爷,但是割个小口还是没问题的——哇呀,星期五你这是报复啊!”
就在他吹嘘的工夫,星期五已经动刀,寒光闪了两下,刀锋过处,就在唐积德的脚背上割了一个十字花,整整齐齐,基本是九十度角,长度也像是用尺子量过似的,两条口子长短基本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