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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更。
我宁负天下人(2)
“公子策……”
“我不会再任由摆布!”公子策眼中的嗜血把她吓住。
九儿从来没有见这样的公子策,他或许阴沉鬼魅,或许好色风流,城府深不可测,但他从来不像现在这样狂烈暴躁,房里的东西全被他摔得稀巴烂,满地狼籍,双手摁在墙上,血顺着手背一点一滴滑落下来,背影寂寥。
“公子策,你还好吗?”九儿靠近他,一伸手触到他便碰回一手的烫意,他在发脾气根本感觉不到媚药已经在作粹了。
媚药无解,如果得不到抒发中药的人会痛苦不堪,只能找姑娘。不能是云苏,云苏还是个清白的黄花闺女,早知道就不把那些花楼女赶出府了,现在还要差人去请。
九儿小心翼翼地迈过一地狼籍想出去,却被公子策冷声喝住,“你去哪?”
“我去给你找姑……”话没说完,九儿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被公子策拦腰抱起往内室走去,意识到什么,九儿害怕地瞠大眼,“公子策,你要做什么?”
“上床。行房。”公子策将她狠狠抛到床上,没等她挣扎,身子便覆了上去。
“不可以!”九儿惊恐地瑟缩着身子,蝶落和那男子、柳池轻蔑的讽笑一幕幕瞬间交织到她脑海里。
公子策低下头便噙住她的唇,九儿张嘴就咬,公子策飞快地躲开,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公子策,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是媚药发作了。”九儿开始求饶,双手挣扎出他的禁锢,“我给你找姑娘,你等等好不好,我求求你……我不能和你有瓜葛,我求求你……谁都可以,我不可以对不起云苏……我求求你放过我,我给你找花楼的姑娘……”
九儿几乎要哭出来,公子策将她的手放到头顶上方用一手扣住使她动弹不得。
“你不是问过我,心上人是谁吗?”公子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白皙的脸因媚药而潮红,嘴角的血渍未干,看上去邪佞狰狞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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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更。
我宁负天下人(3)
滚烫的体温紧紧贴着她,挣扎不得逃脱不得。
“是谁?”九儿问道。
公子策低下头,唇贴到她的耳边,阴沉冰冷地道,“不会有,我心上从前没有人,以后也不会有。我公子策……不会有情。”
说完,公子策张嘴轻咬住她的耳垂,舌尖微微舔舐,麻颤从耳根子直入心底,九儿倒吸一口冷气,受不了地仰起头,蠕动着被他压下的身体,“呃……公子策,你不要折磨我。又不是我给你下的媚药,你还清醒着就放过我……求求你……”
闻言,公子策眼中寒光掠过,紧接着阴霾覆过眼,“倒是许久没听你求我了,呵……”
双唇退开她的耳,公子策开始沿着她的颈线一路往下噬咬,一路点火,九儿难受地弓着身体却更加贴合于他,嘴角勾起满意的冷笑,公子策一手压着她的双手,一手褪去她身上的衣裳。
好像吃下媚药的是她,全身燥热得九儿难以招架。
“公子策,唔……”一出声便成细碎的呻吟,九儿害怕这样的公子策,更害怕这样的自己,更加抗拒地挣扎,“我讨厌你……啊——”
锁骨被狠狠咬住,疼得她眼泪当即落下来。
“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公子策抬头靠近她的脸,唇一点一点压向她紧抿的唇,“从今往后,我公子策纵然负尽天下人,也绝不受任何人摆布。”
像是某种誓言,一发誓便是一生……
唇被含住,公子策一手抚过她的背,唇齿暧昧地磨着她,讽刺的声音被他含糊在喉咙里,“再说,你必须臣服我,我明媒正娶的妻。”
我宁负天下人(4)
眼泪被他含进嘴里,炙热的肌肤灼痛了她。
明白大势已去,泪水再度无声滑落,九儿紧紧抿住唇生怕自己再发出难堪的声响。
而后,不再挣扎。
公子策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攻池掠地,或许对她,他从不曾忌惮。
身子被贯穿过后的疼……
公子策肌肤因媚药退去的冰凉……
九儿枕在公子策的手臂上,睁着双眼呆呆地望着上方的幔帐,一阵一阵的眩晕几乎要吞没她。
她和他真得行房了。
疼,浑身疼得要裂开来一样,怪不得要说青楼女挣得是皮肉钱,做这种事比粗活重活何止累上千倍百倍,疼得根本动不了。
九儿转过头,公子策紧贴着她已经入睡,英俊绝美的脸庞没了媚药恢复白皙,浓重的眉下,阖上的眼皮仿佛打了一层蜡,光泽而美,长睫如蝶翼轻覆,薄唇紧抿,呼吸淡薄而平稳。
以后要怎么办……
她怎么还理直气壮地说要帮云苏得偿所愿。
鼻尖酸涩起来,牙齿死死咬住唇强忍住泪意,季九儿,你怎么会让自己到了这步田地。
“夫人……夫人……”丫环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
怕惊动公子策,九儿挣扎着要起来,牵扯到私处的疼让她浑身都战粟起来,适应片刻,九儿一手去抓床沿的衣裳,一手撑着床坐起来,一条赤裸的胳膊突然横在她面前把她又压了下去。
九儿无言地盯着眼前不知何时被吵醒的公子策,公子策半撑起身体,一头青丝发梢滑过她的脸,锦被滑落到腋下,露出大片白皙而精实的胸膛,九儿赶紧闭上眼,从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我宁负天下人(5)
“什么事?”公子策大声问道,嗓音里有着被吵醒的不悦。
“公、公子……”丫环听到公子策的声音明显吓了一跳,忙道,“是侯爷有吩咐,传夫人过去问话。”
公子策正欲开口,九儿赶在他前面大声回过去,“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公子策的目光如刀一般向她射来,九儿咽了咽口水,双手抓着被子挡住一丝不挂的身子坐起来,低垂着眼问道,“你现在清醒了?”
“你质问我?”公子策冷眼看着她,唇角掠过残忍的笑意,“我向我的妻子求欢用得着问清不清醒么?”
九儿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你记着,这才叫讨好一个男人。”公子策一手搂过她的肩,压着她又躺下来,指尖划过她的脸,“想要你妹妹以后能在公子府里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你就得顺从我。”
“你什么意思?”他拿妹妹要挟她?
公子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掌拍了拍她的脸,“意思就是,我再要行房求欢之时,不要再给我摆出一张贞节烈妇的脸。”
再?
还有下次?
“你明知道那是媚药发作。”九儿激动地推开他又坐起来,反驳道,“之前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花楼的姑娘,你明明可以等的。好,这一次过都过了,我只能认了,你还想有下次?”
下巴被他擒住,公子策贴近她的脸,“有你这个清白的丫头任我予取予求,我何必再委屈自己碰那些肮脏的女人。”
“委屈?”九儿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你根本是乐在其中。”
乐在其中……
随时担心会碰上像当年蝶落一样的妓女,惹一身脏病,这样的乐在其中么……
往后,他不会再委屈求全了。
一块不快活(1)
公子策放开手,“我早说过,你把我看得太简单。”
是很复杂,一个给自己弟弟下媚药的哥哥,一个只顾哥哥的娘亲……
九儿还想说什么,身子却又一次被公子策压下,“我还没睡够。”
“……”九儿拼命推挤他的胸膛,“要睡你睡,萧良辰叫我,他可是侯爷……”
“想你妹妹出事你就去见他。”公子策的话让她的动作一僵,公子策满意地闭上眼将她拉入怀中拥住,肌肤相亲,“你的身子很暖和。”
九儿的心凉到谷底,“公子策,我已经不是青楼妓了,你不能这样糟塌我。”
真把她当青楼妓对待吗?
予取予求?
他凭什么拿小末儿要挟她顺从……
“我当然知道。”公子策的手横在她的心口,嗓音隐约透出困意,“是我让你从良的。”
喉咙委屈地哽咽住,九儿低哑地说道,“公子策,你也过得不好,过得不快活,何必再来逼我。”
“既然我不快活,就要天下人陪我一块不快活。”
不是要你陪我一块不快活,而是天下人……
天下如此之大却让他随意出口。
他怎么总会说一些天下、天下之类似是而非的话,九儿蹙眉转头,公子策已经睡着,双手却紧紧拥着她。
最后便是一夜无眠。
日上三竿,公子策总算醒来,九儿才发觉他们在这屋从昨个白天呆到现在了,唤来下人,屋子里立刻热闹开来,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给他们洗漱的洗漱。
“夫人,萧侯爷和云苏小姐在大堂等了你一晚上。”一个婢女替九儿边插上发钗边说道。
“一晚上?”九儿惊愕地张大嘴,婢女以为她是怪责忙道,“昨晚上奴婢们前来传过几次话,只是夫人都没出来。”
“那现在呢?”公子策站在床前冷冷地问道,又唤来婢女将落红的被单收走。
一块不快活(2)
“还在那呢,萧侯爷一夜未回……”
九儿连忙推开替她画眉的婢女往外跑,公子策冷睨着她,“跑什么,身子不疼了?”
九儿的双脚硬生生钉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他居然把这种放台面上来说,再看一屋子的婢女都垂着头偷笑,九儿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走。”公子策走到她面前,这一回是他催她。
天气开始热起来,两人并肩出屋,穿过醉生梦死的一道回廊,九儿看到石榴树上花开正红。
公子府的大堂上,萧良辰和云苏在主位上各端坐一方,家丁丫环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侍候。
“叩见萧侯爷。”
公子策和九儿双双而跪,等得打盹的萧良辰听到这一声立刻跳了起来,大惊小怪地冲到他们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臭婆娘你没事啊,我还以为公子策欺负你了。”
“你就为这事等了一晚上?”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些,九儿看向还坐在椅子上满脸疲惫的云苏歉意地笑笑,“让你担心了。”
“是云苏要等的,说公子策急召你回肯定有急事,怕你们出事,我只好陪她等了。”萧良辰沉沉地打了个哈欠,一手拉起她,“我可是只担心婆娘你出不出事,你说你没事干嘛一晚上不出来啊?”
一只手掌扣上萧良辰的手腕,强硬地将他的手从九儿的手上拿走。
萧良辰疑惑地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公子策,狭长的眼若有所思地眯起,“公子策?”
九儿的手被公子策用力一抓,整个人被甩到他的身后,九儿疼得捂住手,却听公子策站在萧良辰面前一字一字说道,“我们是夫妇,萧侯爷,我们能在房里做什么?是不是我们的闺房之乐也要同萧侯爷一一叙述?”
一块不快活(3)
一字一句,字字铿锵,句句挑衅。
九儿白了脸色,惊慌地朝云苏看过去,只见云苏呆呆地望着公子策,俏生生的脸上悲伤愈来愈明显。
萧良辰愣了下,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看不出来啊,公子策你居然是个醋坛子。”
“那又如何?”公子策似笑非笑地说道。
九儿突然间明白,公子策是不想让他中蜂毒、中媚药的事被别人知道,故意拿行房当幌子,可云苏她……
萧良辰上前一拳捶在他肩上,“我说你昨天那么急找婆娘回来就为了闺房之乐?你有没有那么性急啊……哈哈哈……”
“别说了。”云苏的一声娇喝让萧良辰的笑声嘎然而止,三人各怀心思地朝她看去,云苏一步步走到公子策面前,福腰行礼,“是云苏瞎操心了,云苏祝公子早得贵子。”
“云苏……”九儿看不得云苏明明快哭出来还硬挤出一张笑脸。
“最好你心里也是这样想。”公子策冷笑,话中有话的态度让云苏惊愕地瞠大眼。
“公子,柳成回来了。”一个家丁站在门口喊道。
“叫他在书房等我。”公子策对着萧良辰颌首,“先行告退。”
说完,再不管屋子里的人径自走了出去,看得萧良辰一阵莫名其妙,直嚷嚷,“我允许他退了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哼。”
看着公子策离开,九儿回过头急忙要解释,“云苏……哎,你别哭啊。”
云苏脸上的泪水让九儿顿时慌了。
“我说云苏你哭什么啊?”萧良辰慌里慌张地用手替她抹泪。
“不用你们管。”云苏挣开他的手,捂着嘴一跛一跛地跑了出去,哭声细碎而哀伤。
在九儿的心里,云苏就是水做的,娇柔脆弱,不小心触碰便会浑身俱伤。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云苏最近怎么变得这么阴阳怪气的。”萧良辰烦燥地空踹一脚。
“我去追她。”九儿跟着云苏跑了出去。
公子策,你还真是不食言,大家果然是陪着你一块不快活了。
公子策的城府(1)
公子策一回书房柳成便迎了上来,“属下叩见七爷。不出七爷所料,明陵王私下大肆购进粮草兵马,看来他是等不到除掉五爷和您就要起兵造反了。”
“我十二岁出宫,到现在已有六年,明陵王自然是一年比一年急燥。”公子策坐到桌案前,提笔在纸上挥洒。
“七爷,那属下是不是也去筹备粮草兵马,等明陵王造反之日,您和五爷举兵伐逆?”柳成请示道。
“举兵伐逆?呵……”公子策勾起讽刺的笑意,搁下笔在落款上盖章,“柳成,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这辈子最恨什么?”
柳成不解地看着他,一五一十地回道,“七爷说过,最恨为他人作得嫁衣裳。”
柳成心底有着浓浓的不安,他早看出公子策绝非池中物,心气也是高得深不可测,可惜他儿子连这一点都看不破,妄想投靠五爷换取平步青云。
“不错,我最恨这个。”公子策将写好的书信隔桌递给他,“你快马加鞭把这信送进皇宫,你亲自去。”
柳成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大惊,“七爷,您要皇上还云苏身份?不是说等铲除明陵王后再重赏云家吗?”
“他们说的我就该一字不漏地听从?”公子策站起来,笔直地走到窗前,浓眉下的眼锐利如刀,“从现在开始,明陵王、公子明……都必须照我的棋局走!”
柳成震惊后单膝跪了下来,虔诚而恭敬地道,“属下遵命。”
果然到了这一天。
他的主子在十八岁这一年决定反击。
白得刺眼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到公子策身上,落下一地银晖,如睥睨苍穹、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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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更。
公子策的城府(2)
九儿追着云苏一路出了府,公子府偏于上阳城城外,夏天的郊外树木葱葱、绿草浓密、野花遍地,云苏直到跑累了才哭着停在一条湖边,九儿走上前去递出一条帕子,“云苏,你别哭了。”
“别碰我!”云苏甩开她的手,转过身背对着她。
“事情不是像公子策说的,我和他……”九儿急于解释,却发现她不能再坦坦荡荡地说她和公子策是清白的。
“说不下去了吗?”云苏蓦地转过头,红着一双眼眶控诉一般盯着她,“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有多着急,良辰说公子策急喊你回来却在屋子里再没出来,我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我也以为像良辰说的那样你被公子策欺负了。”
那怎么不闯进来呢?事实上她是被公子策欺负了,可谁都没有赶来救她。就像小时候她被公子策掳走,他们都会担心,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找她。
最终,九儿还是咽下去这些话,她知道云苏和萧良辰是真得担心她,“云苏,我不知道你们等了一晚上,真得对不住。”
“九儿,你和公子策现在很好吗?”云苏突然问道,眼睛紧迫地盯着她。
九儿被问得措手不及,和公子策来往的点点滴滴全部浮现眼前,她和公子策之间哪能用好来形容,简直就是孽。
没等她回答,云苏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道,“九儿,从他抱着我离开女儿楼那天起,我的心上就只有公子策一个人。”
九儿震惊,“那时候你就……”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映着两个豆蔻年华的身影,窈窕纤细,年华美好……
公子策的城府(3)
“他待我极是好,一开始在公子府我呆得很不惯,他就让人在街上买各种新鲜玩意回来,他吃什么,我吃什么,他用什么,我也用什么,他有的都会给我备一份。”
云苏就地而坐,开始说起和公子策的过往,九儿静立在她后面,安静地听着那些从来不知道的过往。
“那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走不了路,天天躲在房里哭,不肯出去,也不肯走路,他就放你和良辰随意进府,好陪我解闷散心。”云苏抽泣着,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我好感激他,因为是公子策,我有了一切,我不用被艳娘逼着做粗活,更不用担心会接客,因为公子策,我过得像个大家小姐。”
原来公子策对云苏那么好过,那为什么表面上要装得冷冰冰的?
“可有一次我摔伤手出血,我不舍得把你给我绣的那条帕子弄脏,他居然把自己的帕子拿出来给我止血,下人都说他从不把自己的贴身之物让别人碰。”云苏伸手拭泪,语气里的爱慕愈加明显,“九儿,我这两天想过了,我发现我真是死不了心……”
云苏径自说着,却没发现九儿的脸色白了下去。
“那帕子上绣得是不是一把匕首?”九儿蹲到云苏身边紧张地问道,“我是说公子策给你止血的帕子上绣得是不是一把匕首?”
云苏莫名地看着她点头,“是啊,我还奇怪怎么会绣一把匕首,我当时不想要,可他说等一下还是要扔掉的,不算贴身之物。”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九儿又问。
“就你送我手帕的当天,怎么了?”
“没怎么……”九儿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
是没怎么,只不过那帕子也是她绣的罢了。
等一下还是要扔掉的,不算贴身之物……原来他一天都没带在身上过,难怪自那两年后她在云苏房里发现给他的帕子。
事隔多年,她总算弄清楚了。
总算弄清楚了……
公子策的城府(4)
“九儿,你说他是不是瞧不起我?”云苏激动地抓住自己的腿,“因为我是个瘸子,所以他瞧不起我,才会对我越来越冷漠疏离?”
“不可能。”九儿崭钉截铁地说道,“你当初腿跛了他才带你回府,怎么会因为这个看不起你?”
他瞧不起的是她季九儿而已。
“可他给我相了门亲,我听小腊说过两天对方就要上门提亲了。”云苏抓过她的手哀求地说道,“九儿,既然你和公子策现下感情好,你帮我和他说说好不好?说我不想嫁。”
“提亲?”九儿顿时觉得匪夷所思,“是不是萧良辰?”
“不是。”云苏连忙摇头,“不过良辰也上门提亲过,只是被公子策一口回绝了,说他是明陵王的义子就不配娶我。”
回绝了?
九儿感觉她们被扯进了一个无底的漩涡,怎么绕都绕不出来。
“九儿,你去帮我和公子策说说好不好?我真得不想嫁……”云苏乞求地看着她,一双水眸又溢出水来,“我好久以前就决定非公子策不嫁,可你嫁给了他,我告诉自己不要妄想,可要我另嫁他人我做不到……”
似乎从她进门,云苏的眼泪就没断过。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九儿心疼地伸手搂住她,眼眶酸涩地说道,“都是我害了你……”
如果不是她,云苏的腿不会瘸,不会中剑,更不会每天以泪洗面。如果可以,她宁愿当年被马压断腿的人是她……
“你帮我求求公子策,九儿,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云苏哭着搂住她,“我不奢求能嫁公子策,只要让我一辈子呆在府里看着他就行了。”
她做不了承诺,现在的公子策她都害怕恐惧,她要怎么帮云苏。
“艳阳高照,两位佳人何以在此荒郊野外哀伤痛哭?”男子轻佻的声音突如其来。
公子策的城府(5)
九儿和云苏连忙分开彼此,朝后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牵着一匹高骏的白马在不远处站着,满脸笑意地看着她们。
公子明?!
九儿疑惑地脱口而出,“你不是……”
“在下姓明,路经此地,唐突两位佳人了。”公子明打断她的话,彬彬有礼地颌首,目光却定在了云苏身上,久久不离,“云苏小姐果然生得花容月貌,天姿国色。”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云苏被看得一脸窘迫,见状,九儿向前一步挡在云苏面前,做出一副护己的姿态,说实话,她实在不喜欢这个人。
“敢问,公子策将云苏小姐许配给哪一家?”公子明微笑着问道,却处处流出一股奸滑的气息。
“只说对方姓明……”云苏不由自主地被他带着接话,话一出口才发觉不对,震惊地望着他。
“你要娶云苏?!”九儿大为错愕,公子策的哥哥要娶云苏?
“云苏小姐,再会。”公子明了然地冲云苏笑了笑,随即翻跃上马驰骋而去,不余尘烟。
等公子明骑马走远以后,九儿满腹疑问地拉着云苏往公子府的方向走,“我们回去,我去向公子策问个清楚。”
被公子明这么一闹,云苏的眼泪也收了回去,迟疑地跟着九儿走,“九儿,他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才知道这些的。荒郊野外的,哪来这么一个俊美的男子巧然路过?”
俊美吗?
论英俊,公子明压根比不上公子策,论美,他又及不上萧良辰半分。
“反正我去问公子策就知道了。”九儿气势汹汹地说道,她非要搞清楚公子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不能让他把云苏耍着玩。
和公子策的生活(1)
怕云苏在公子策那又受委屈,九儿一个人冲回醉生梦死,问了下人才知道公子策在书房,他最近倒是喜欢呆在书房里,整个转了性一样。
“公子策,我问你,你是不是把云……”九儿推开门一头冲进去,粗鲁的手僵在半空,话到一半卡在嘴里,因为书房里不止有公子策,还有一个陌生面孔的男子单膝跪在他面前,见她闯进来一脸惊愕。
公子策站在桌案前抬眸冷冷地睨向她,九儿立刻放下自己的手,装出大家闺秀的模样,有礼地朝他福了福身,双手放在腰侧,身子弯得低低的,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原来相公有客人,是妾身唐突,需要妾身给客人备些茶点吗?”
“属下就要告退。”陌生男子忙道,站起身又朝她跪下,态度恭敬至极,“属下叩见夫人。七爷,那属下告退了。”
说完,男子忙不迭地离去,九儿这才注意到只有柳成、这个男子会称呼公子策为七爷,而府里的下人都是称其为公子的。
七爷、五爷……公子策到底有什么身份?
“当家夫人不会像你这样行礼。”见她呆立在门口,公子策从桌案前站起一边收拾书卷一边冷冷地嘲讽,“想要不给自己的身份丢脸,也别用青楼那套请安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