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武满胸怒气不可发泄,闭着眼睛,由他们将自己绑缚了,于此同时,黄珊珊也重获自由,她不管不顾地就要朝叶武扑过去——
“叶姐姐!!”
叶武睁开眸子,侧目看了她一眼,起风了,她的长发被吹得纷乱。
“你去大路上,去别人都能看得到你的地方,别呆在这里。”
“杜楼!你不是东西!我□□祖宗!!我□□大爷的!你放开她!你要对她做什么!你放开!!你——”
杜楼一把掐住黄珊珊的脖子,令她接下来的话都成了含混不清的呜咽。
“珊珊,听到你姐姐的话了吗?”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到大路上去,走的越远越好,好教你姐姐放心。”
“杜楼!呜——!”
“不过,你要是敢报警,敢告诉别人这件事情,你信不信,我让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好朋友,还有你那几个姐妹的住址,我都知道,老小区,穷的连个监控都没有……”他眼睛微微眯起,看着恐惧在黄珊珊脸上一点点扩大,杜楼冷笑道,“珊珊,你是个聪明人,别做不聪明的事。滚吧。”
叶武被几个人前后堵围着,押上了一辆面包车。
她倒是没有什么恐惧,只是怒火中烧,不可遏制,上了车,她便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你们平时泡妹子就开这种车?连条母猫都弄不到手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杜楼刻意安排,他让了上车的几个人里,就有那个□□犯,他坐在叶武旁边,之前被叶武好一顿收拾,大腿上砍了几刀不说,牙都打掉了两颗。
怒意交杂着腥臭的旖念,这个人在车上就吐了口血痰,朝叶武挤出一丝怪笑:“吴小姐,您挺贫的,一会儿到了床上,嘴也记得灵光点,伺候好了几位兄弟,我们倒能帮你跟老杜求求情。”
叶武冷眼瞥了他一眼:“我伺候你们?”
那流氓的手正急不可耐地在摸她的大腿,还在她腿间嫩肉上狠掐了一把,闻言抬起头来,不知叶武要说什么,只盯着她。
叶武漠然道:“不该是你们诸位伺候伺候好我吗?”
杜楼在前面听到她的话,朝后视镜里看了看,□□着嘴唇上的血污,恻恻道:“你放心,吴小姐,十二个人轮流来伺候你,不怕你不满意,要是嫌不够,我大把的兄弟随叫随到。”
叶武冷笑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杜楼这帮人,她是最瞧不上的。
这世上多的是无法承受□□的女人,但绝对除了她。
与她经历过的种种往事相比,杜楼这点事情在她眼里只不过是小儿科,她的座右铭,或者说口头禅吧,所谓吃好睡好,明天是新的一天,显然说明了这个人只要这样吃喝不愁地活下去就足够了。
她没有那么多执念,对于很多人看不开的东西,她也只不过轻蔑地笑一笑。
车子停下,她睁开眼睛。
这里是上海的偏郊,破旧的待拆的废屋寒房,肮脏的陋巷,青石老巷口低矮的房檐下犹挂着几条报废的婴儿尿裤,墙边被人丢弃的笤帚自行车破塑料盆泥坛拥挤地摆了一堆,以至这进口一次只能通过两个人。
叶武被推搡着进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面森森一股子霉气,屋子里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大床,一只老式衣柜,柜面上嵌着全身穿衣镜。
“……”
叶武漠然道:“不是我说你们,平时你们就是带姑娘来这种地方厮混的?”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叶武翻了个白眼:“真他妈的抠门。”
杜楼冷笑两声:“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叶武也冷笑两声:“那您口味可真够重的,您这演哪出?追忆似水年华?”
“少他妈啰嗦。”杜楼在她柔软丰腴的**上粗暴地摸了两下,而后踢了脚那张吱呀作响的床铺,“自己躺上去。”
叶武看了看那床,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这他妈不会塌了吧?”
“你别废话那么多拖时间,没人会来救你。”
杜楼说着,又看叶武爱答不理的样子,怒意陡然,狠狠将她扔在床上,一挥手对后面站着早就眼神灼热的两个兄弟说道。
“把她的手绑在床头,这个贱人,我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第064章 段少言暴走

“哎呀呀呀,绑松点儿绑松点儿, 蝴蝶结会不会绑啊?”叶武翻着白眼在床上啰里啰唆的, “艺术性呢?技术性呢?去新东方学个摆盘儿还要艺术呢, 去蓝翔学个挖掘机还要技术呢, 哎呦轻点儿!说你呢, 胖子!”
“你叫谁胖子呢!”正在粗暴打结的男人凶狠道, 他最恨别人说他胖了。
叶武眨眨眼:“胖子,一会儿你也要来伺候我吗?”
胖子:“……”
“那我有个请求。”叶武叹了口气, “麻烦你别上床, 我真怕这床会塌。”
“你——!!!”
杜楼拍拍胖子的肩, 盯着叶武:“我看你是想被弄死。”
“我怕你们没这能力弄死我。”叶武慢悠悠地说, “哎, 我问一句, 你们是打算组队来啊, 还是排队来?”
这些男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一时间愕然,甚至有人都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还有什么隐藏伎俩, 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只有那个原本就十分好色的人问道:“你自己是想要组队还是排队?”
叶武似乎是真的陷入了苦恼之中,她无比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还是排队吧,记得表现都好一点儿,我可是会在心里拉个小黑板, 给你们技术打小分儿的, 那种阳痿早泄的人, 要不还是趁早算了吧,不然多丢脸。”
杜楼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嘴角拧出一痕狰狞的笑:“吴小姐,您是真把这事儿当享受呢?”
“不然怎样,”如果不是双手被绑,叶武真的很想无辜地啃着指甲望着他,“要不我象征性的喊叫两句,满足满足你,你是需要我喊‘不要呀’还是需要我喊‘快一点’?”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巴掌扇了上去,杜楼猛地揪起了她的衣襟,一双眼睛里闪动着虎狼般的凶光,但被他挟持住的叶武却懒洋洋的,像是对即将而来的可怕事情混不在意。
杜楼盯着她,盯了很久,发现这女人确实不是在装淡定,她是真淡定。
她似乎压根无所谓会不会被□□,他们气势汹汹的威胁和邪佞肮脏的猥亵,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不见半点效果。
在她这样的冷嘲热讽下,杜楼都有些犹豫了,这一切不会有诈吧……
为了应证她是否心口如一,杜楼掐着她的脸,手上力道陡增,忽然俯身去亲她嫣红的嘴唇。
这个举动实在有些突兀,所谓□□不过就是粗暴的蹂虐,接吻是不会有的,那是太过亲昵私密的交互。
叶武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感到恶心,甚至来不及多想,就立刻把脸转了开去。
杜楼一亲不成,只碰到了她被打的红肿的脸颊,但眼底却骤然起了一丝阴沉的喜悦。
这个女人,没有她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无所谓……
而叶武的血也在瞬间凉去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看到杜楼那张还算英俊的脸挨过来的那一刻,自己心里猛然想到,却是段少言那清冷又偶尔带着温柔的模样,有着深邃漆黑的睫帘,还有高挺匀直的鼻梁。
亲吻着她的时候或是焦躁或是缠绵,口腔中有着类似于薄荷清香的味道,舌头辗转时能让她脊柱如电流窜涌,腿脚无力,四肢发软。
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一个亲吻就令她血流湍急,头目昏花。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不用**的碰撞,就令她情难自禁,心如擂鼓。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原来……不知不觉的,自己竟已是这样的在乎他了吗?
“吴小姐这是怎么了?”杜楼目光像锈死的刀一样,带着铁锈的臭味,一寸一寸划过她的面庞,最后落到她紧闭着的眼睛上。
“刚刚不还挺威风的吗?”
叶武抿了抿嘴唇,脸色苍白,睁开眼睛:“你他妈的有口臭!”
不出所料杜楼抬手又要扇她耳光,只不过这一次“啪”的一巴掌重重扇落的同时,门外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那扇年久失修的破门轰然倒地,屋内霎时一片惊愕咒骂。
一个身材高大,双腿长直的男人微微弯下腰,走进这个过于低矮的老式旧门,当他抬起眼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没一个人能说得出话来。
这是个即使让同性来看,也俊美到令人振颤的男人,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肩背宽阔,腰肢细瘦,非常年轻富有朝气的风姿,但气质上却难掩冰冷清寒。
此时他脸色沉郁,目光如九尺霜冻,浑身流窜着的低压几乎逼的人不自觉地想要跪下来。
那男人从一进来,视线就落在叶武身上,眸中猩红如血,狂怒又哀恸,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对叶武说些什么,但却一句话也没有讲出来,过了半晌,他发了狠,将目光从她身上撕扯而下,转到了其他人身上。
这个人的气场太强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他的视线离开叶武就变得刀刃般薄冷凌厉,环绕一圈后落在方才正在强迫叶武的杜楼身上,利刃陡然出鞘,犹如一把生着倒刺的尖刀,狠狠扎进对方腹腔里,逆着血肉掏捣。
“……段、段少言?”
杜楼家里毕竟是从商的,段少言只是低调,并不是刻意隐藏自己,因此知道他相貌的人并不在少数。
何况杜楼随父参加商会,也遥遥的越过人头攒动,看到过在贵宾席上那个爱搭不理的男人。
这个人的容貌太过惹眼,一般人看过都不容易轻易淡忘的。
段少言盯着他,周身的寒意在一步一步加重。
“你知道我是谁……那你知道她是谁吗?!!!”
后半句陡然暴怒的语句,杀意怒涌,杜楼下意识地又踉跄着退了一步,抬起手在身前做着无谓的防护。
“你、你不就只是她、她的老板……吗?”
“老板?”男人阴狠凶煞,戾气迭增,“我□□大爷的,她是我的人!!你他妈的谁?凭什么这样对她!!”
狂怒烧红了他素来清冷的双眼,段少言一把抓住杜楼的手,一个反拧令他失声惨叫,又一脚狠狠踢在他背上,将他踹翻在地,胳膊和肩背扭到一个正常人绝对不能承受的角度,杜楼骨头脱臼的嘎吱声清晰可闻,令人寒毛倒竖,周围那帮讲究哥们义气的人,在段少言的气场和杀机之下,竟无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这个男人身上有股兽性,血腥暴走的气息实在太过清晰锐利,如果现在他捅破杜楼的喉咙,把他整个脑袋一刀切割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那种要杀人的狂怒这些人不会不知道,但就因为知道,更加没人愿意帮杜楼,而是都小幅度地往后面退着。
“啊——!!!放、放手……”杜楼疼的满头大汗,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着,“段先生、您放、放手,这是误会,误会,我不知道吴小姐是您的女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叶武此时长叹一口气,望着天花板,一颗心总算放落,但也失了气力。
“杜楼,我不姓吴,我姓叶。”
“叶?啊啊啊啊!!!!”手腕也被拧折,然后是一根一根的手指,每个关节都被捏着拧去,杜楼疼的涕泗横流,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不断地哭嚎,声音响彻夜幕。
段少言眼神极其寒冷残酷,抓着他的头发,一贯冰冷华贵的声音,此时竟是沙哑粗嘎:“你喊什么?”
杜楼被他拎着头发磕在床角,那床是老式的铁栏子弹簧床,床脚锐利,段少言此时宛如炼狱修罗,不存半点仁善,拎着他的脸,往床脚猛磕,杜楼很快就发不出声音来了,他的嘴唇已经完全被磕烂,门牙打落,牙龈撞得稀烂,就连舌面都被尖角扎出七八个破孔,满嘴满脸都是血。
那场面实在太过凶煞,杜楼的一个兄弟总算是回过神来,他见段少言只身前来,外面没有帮手,心道不能任由段少言握在掌心里一个个捏碎,手中刀刃一晃,从背后朝他劈了过来!
谁料段少言师承叶武,怎可能没有觉察,当即揪起杜楼,反身格挡。
他速度之快,那个兄弟甚至来不及收刀,就一刀劈在了杜楼胳膊上,生生削下一大块肉来!只剩一点点皮连着手肘!
杜楼痛的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哀嚎,段少言一脚将他踹到一边,走到衣柜前,看都不看一眼,一拳击碎了嵌在墙上的穿衣镜,镜面凝顿一秒,四下皲裂,而后哗啦细碎地散了一地。
他朝起数片碎块夹在双手指缝间,陡然从赤手空拳变成金刚狼般双掌带尖锐利器的格斗机械。
周围的人此时就算再胆寒,也知道这个人今日绝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
不想被收拾成杜楼那副奶奶样,就只有硬着头皮猛冲上去。
段少言护在叶武身前,如修罗浴火,血染魑魅。
叶武慢悠悠地叹息道:“段少言,打归打,留他们一口气在,我叶武门下,不杀人。”
一场血战很快过去,全无章法的流氓混混连叶武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打得过狂暴化的boss段少言。
那几乎是碾压性的扫荡,所有人最后都浑身是血地滚摸着跑出了巷子,杜楼是爬出去的,爬到一半总算有个兄弟把他扶起来,拖着他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弄堂拐弯处。
段少言在屋子里背对着叶武,面向门口站了一会儿,手渐渐松开,染满了鲜血的玻璃碎片玎玲落在了地面。
而后他转过身,看向叶武。
昏沉的夜色里,只有外头一点路灯透过矮窗,模糊氤氲地洒进来。
叶武看着他,几乎就像看着一只前一秒还撕咬着猎物喉管的野兽,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杀戾,但他垂着眼帘,身上似乎不再剩半点人气儿,凉的可怕。
“段少言……”
听到她的声音,他的肩膀微微颤了一下,他抿紧了嘴唇,侧过脸静默了许久,然后走到她床前。
光亮终于落到了他脸上,苍白的面庞溅上了点点血腥,青年凝视着她,眼眶竟是红的,里面有水汽朦胧。
叶武觉得心脏像是被轰然炸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狂涌,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两个人便面面相觑着,光线斜切的昏暗屋子里,寂静的令人难过。
过了一会儿,段少言伸出手,不声不响地替她解开了捆绑,那过程中叶武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仰躺在那里的时候,有温凉的水珠落在她胳膊上,她想那水珠的滋味应是苦咸的。
“……我走了。”
背对着她,坐在床沿,在令人窒息的死寂里,他忽然这样闷闷地说,嗓音沙哑的可怕,像是年久失修的手风琴,再也没有了昔日清冷奢贵。
“你自己好好保重。”
他起身,但一双柔软又用力的胳膊环抱住了他,段少言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叶武从后面抱着他,脸颊贴着他的背。
“别走。”叶武轻声地说,“段少言,留下来。”
心脏好痛,跳的狂乱近乎歇斯底里,疼到连呼吸都只能是小幅度的,真的太痛了。
“你不要走……”
她贴着他宽阔的后背,睫羽轻扇,纤长的手摸索着,想要握住段少言的手。
但他避开了。
青年的嗓音带着疲惫和喑哑:“手脏了,都是血……”
“没关系。”
叶武轻声地,终于摸到了他的手,他微微颤了一下,想要挣脱,但她死死扣住了他,与他手掌交叠,十指交扣。
“你别走就好。”
从杜楼试图亲吻她的时候,她的内心就骤然清明。
她戒不掉的。
她曾以为自己戒不掉的是烟。
后来知道自己错了,不知不觉间她戒不掉的,是段少言。
惟有段少言。
哪怕说了再多遍不喜欢,不在意,那都是假的。
只有此刻涨裂般的剧痛和依恋,苦楚和清甜是真的。
“你不是不信我吗?”他的声音近乎叹息,“嫌我管的太多,说我一辈子很长会有很多诱惑,说我们只是玩玩而已。”
“……叶武,”他顿了顿,有些自嘲地,“我没有那么大能力,就像你说的,我很无趣,也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你,但是我不想玩,如果只是玩玩,那我宁可……宁可不再见你。”
他沉闷地讲完了。
叶武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松开了拥抱着他的手臂。
又是一段时间的静默,段少言不曾回头,叶武也不曾说话,时间像是地面上斑驳的血迹,开始凝固。
簌簌的是叶武下床的声音,段少言垂着眼帘,没有看她。
多看她一眼都是难受的,如同刀割。
叶武下了床,走到门口,抬起胳膊,把翻倒在地的门扶起来,掩回了原来的位置,虚虚靠着。
屋内的光线霎时间更暗了。
她朝段少言走过去,一双奶白色光洁细腻的腿脚出现在他垂落的视野里。
“段少言,你想要吗?”
他眉心紧蹙,是真的受伤了,近乎是压抑着怒火:“你把我当什么?”
话音未落,他抬头看到叶武,脸色骤然苍白,随即耳根默默地泛红,一双黑眸又是难过又是愤怒,又是尴尬又是不安,终究是倏忽扭过了头去,不愿再看。
叶武的衣衫竟已尽数褪去,莹白饱满的窈窕躯体亭亭玉立,就这样站在他面前。她的长发披落,隐约遮盖着丰润的胸膛,腰肢纤细紧实,双腿更是匀长笔直,纹着凤凰图腾的部位被杜楼砍到,所幸伤的不深,血已凝止成疤痕,昏沉的斜照路灯下,她的皮肤像是会散发明月辉光。
段少言觉得燥热又恼怒,沉冷着脸霍然起身。
“我走了。”
“你敢。”
段少言:“……”
“你敢现在踏出这个门,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段少言闭了闭眼睛,近乎无言:“……你到底想怎么样?”
叶武走过去,羊脂凝露般的躯体挨近他,感受到他的微微颤抖,她像是柔滑温软的水,抬手搂住他,紧贴他的身子,月光照洗在她玉色的背脊上,光泽柔亮。
“你刚刚,是不是跟杜楼说,我是你的人?”
“……那是骗他的。”
“晚了。”叶武的声音近乎呢喃,贴在段少言唇边,轻轻地说,“我信了。”
段少言蓦然睁开眼睛,青年茫然的表情其实很是可爱,没有一贯的冷酷,甚至显得有些呆。
叶武笑了,踮起脚,含住他的嘴唇,激烈而放纵地吮吸着,亲吻着他,那种目眩神迷的刺激和热切像是惊涛骇浪拍打着她的心脏,她像是风雨飘摇里摇摇欲坠的花蕊,眼前这个人是唯一真实而可以依靠的。
她心脏滚烫,热血沸涌,周围一切都淡去了,只有他身上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胳膊他的唇舌他渐渐急促的呼吸。
这种感觉比喝了酒还要晕眩沉醉,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彼此激烈地亲吻纠缠。
等叶武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床上了,段少言觉得床褥不干净,怕她被弄脏,就让她骑坐在自己身上,握着她的腰,仰起上身与她接吻。
这座荒废的老巷深处,虚掩的门后,他们不再受段家的森严禁锢,违心的苦痛折磨,唯有两个人,抵死缠绵,交颈相依。
情到深处她几乎是痉挛地弓着优美的背脊,伏在他颈边,急促地呼吸着,声音细幼颤抖:
“段少言……你他妈的,以后要是敢甩了我,我……嗯……”
男人的声音又沉又哑:“不会的。”
他吻着她颤抖的眼帘,绯红烫热的脸颊,触碰她嫣红的嘴唇。
唇齿分开时,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带着些火热的潮湿:“那你呢?叶武,你要是甩了我,我该怎么办?”
“……”老流氓愣了一下,然后无赖地说,“忍着!”
段少言“哼”了一声,似是冷笑,但眼神终归是宠溺的,他不说话,只是用行动将叶武弄的神魂颠倒,泪水涟涟。
“段少言——你、你这个混蛋!!你停下!!”
段少言无不残忍地说了两个字:
“忍着。”
“你——”
剩下的话语都被缄封在他的唇齿中,成了湿润的激吻。

第065章 梁兄

浴室的水哗哗流淌, 急流打在光滑□□的肩背, 汇集成一丛丛晶莹的细水,从丰润的胸膛一直流到纤细的脚踝。
杜楼之事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前几天去黄珊珊店里看她, 小姑娘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 虽然受了很大的打击, 但她比普通女孩儿要坚韧得多,竟然一天麻辣烫生意都没落下。
用她自己的话说, 世界上靠得住的男人只有老毛, 只要把红彤彤的毛握在手里,谁都不能把她怎么样。
“不错,小姑娘懂事机灵,是个可塑之材。”
黄珊珊的确机灵, 那天要不是她逃跑之后设法联系到了段少言, 那么在那个破旧的老陋巷里,叶武可能真的要被杜楼那帮子人□□到吐了。
于是武爷爷对她表示了嘉奖和赞许, 顺便偷吃了几颗锅里正在煮着的花枝丸。
冲完了澡,叶武裹上浴巾, 站在更衣镜前看自己的模样——
腰际处凤凰文身的疤痕已经淡到看不到了, 她缓缓抚摸着那个文身,一时间神思模糊,隐约间有些走神。
“叶武。”
浴室外传来段少言的声音, 打断了她的遐思。
“我去做早饭, 你要吃什么?”
“随便吧。”叶武回过神, 开始擦干净水珠,换上衣服,“只要有鸡肉生煎包就好,记得把葱花也给煎一下,我要吃微焦的。”
段少言“嗯”了一声便下楼去了。
这几日段少言都留宿静安,管家姜邻是个明白人,充分扮演好了少爷狗腿这个角色,只要有这个拉美混血的男人在,就不会有不长眼的仆人往段少言和叶武在的房间跑。
当然,最重要的是姜邻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帮着少主期满老主。
比如此刻——
“老爷放心,少爷在和武先生打坐呢,”姜邻握着话筒,笑眯眯的,屁股后面仿佛有个大尾巴在呼呼扇动,“嗯,最近是修炼的挺勤快的,好像是到了重要时候了吧,每天六点不到就起来修行了……嗯嗯,好,我一定转告少爷。”
看吧,就是这么不要脸。
姜邻挂了电话,朝正准备往厨房走的早点师傅一挥手:“站住!上哪儿去?”
师傅是个老实人:“我烧饭啊,我这都好几天早上没有去做饭了,总不能拿着工资不干事,还让少爷亲自动手吧?”
姜邻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哥们,你不行,武先生最近嘴挑,就爱吃少爷做的东西,你去了没用。”
师傅耿直极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好歹是专业级的,少爷会做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会做?”
姜邻咧嘴一笑,笑得十分的猥琐贱气:“啧,这回少爷做的东西,你还真做不好。”
师傅陷入了郁闷与迷茫。
姜邻伸了个懒腰,散漫地打了个哈欠,心中无不鄙夷地想,这早饭谁能替代?附赠特殊服务的啊,你们都太嫩了,只有我这么聪明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玄妙!
如今天气已经转暖,春意热烈,再没有丝毫未尽的寒凉。
叶武本来是打算先吃饭的,但是段公子美色当前,要是就这么视若无睹,那未免太过辜负佳人。
于是叶武开始骚扰佳人,她刚洗完澡,暂时也不打算出门,于是懒得找衣服,下楼时随手抓了件段少言的衬衫,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甩着两截大袖子在餐厅里唱戏。
“与梁兄,与梁兄痛饮酒,叙叙愁怀,曾记得在草下,双双结拜,咱二人在情意合,两好无猜,到后来同桌共读三长载,上学下学,同去同来,因诗句比游鱼,会诗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