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孩子张大嘴巴,傻愣愣的看着陈锦,不安的道:“阿姐,我们是父亲的孩子,怎么离开父亲?而..而且,离开了父亲,我们该怎么活下去?”
“阿弟,你傻了?以前我们是怎么活下去了?以前的时候父亲可曾管过我们?可曾给过我们一口饭吃,我们还不是靠着自己活了下来。”
“可是..”陈瑟皱了皱眉头,“阿姐,若是离开了陈家,咱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陈锦笑道:“笨蛋阿弟,这个问题不用你来操心,我已经全部做好了打算,不过,接下来阿姐要做的事情你可不许阻拦,回去之后也不可告知阿母。阿姐可以跟你保证,阿姐一定会带着你跟阿母离开陈家,然后好好过日子的。”
陈瑟还是有些犹豫,“阿姐,你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可有危险?再说了,父亲如今很喜欢你,怎么可能答应让我们离府?”
“阿弟,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现在回去等着阿姐,若是不出意外,咱们三天到五天内就可以离开陈家了。”
陈瑟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又被陈锦劝说了好久,陈瑟这才答应先回去了,也答应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绝对要保密。
送陈瑟回了家,陈锦就去了赌场,她说出要借二十金子的时候,那赌场的看管人仰头大笑了起来,“你这小姑子可别是跟老子开玩笑,老子时间宝贵,可没这个时间跟你来说笑!你这小姑子知道二十金能买下多少东西?二十金可是足足两千片金叶子了!”
陈锦不慌不忙的道:“我是陈家十姑娘陈锦,有了陈家做担保,这二十金可否借给我?大叔,我是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那看管人这才细细的打量起了眼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心中也做出了打算,他转身对身边的几个手下低低说了几句话。
那几人不住的点头,时不时的瞄陈锦两眼。没一会,那几人就鱼贯而去。
那看管人这才转头笑道:“小姑子稍等,若是情况属实,在来谈这金子的事情。”
陈锦点了点头,又和这看管人聊了几句,知道这人姓管名山。约莫半个时辰后,那出去的几人就回来了,管山问了他们一些话,便让他们出去了。
管山打量了眼前的小姑子几眼,陈家虽说是落魄了,可还有些良田和铺子,而且那宅子够大,能值不少钱。眼前这小姑子也是极品啊,瞧瞧这肤色,整个大梁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若是这小姑子真的还不上这二十金,那陈家的家业再加上眼前这小姑子,到还算是一笔不错的生意。
不错,这生意值得!
这样一想,管山心中就有了定夺,他笑道:“这金子我可以做主借了,只是这规矩我可跟小姑子说清楚了,这二十金每天的息是二十片金叶子,若是三个月内无法结清的话,可别怪大叔我无情了。”
陈锦算了算,二十金,一天的息就是二十片金叶子,一个月可就是六金,也就是说她借了这二十金,一个月后就要还二十六金,三个月后就要还三十八金,这可真是天价了。
不过,二十六金,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用这二十多金子买下他们母子三人的自由,完全值了!
“小姑子可要考虑清楚了。”
陈锦抬头笑道:“我借,就二十金。”
管山愣了愣,竟觉得眼前这小姑子的笑容雍容无比,大概是错觉吧。
接下来写凭据,画押,这一切就是顺理成章的了,等陈锦将二十金拿到手中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管山看着眼前面容平静的小姑子,忽然有些好奇她借这么多金子想做什么了,“不知小姑子借这么多金子做什么?可跟你父亲商量过?”
陈锦低头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道:“我看中一块翡翠毛料..这才..”
后面的话不用话,管山也已经清楚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多好的一小姑子啊,怎么沉迷于赌石了,这可不是一般人玩的起的啊。
“那小姑子打算几时把这银钱还上?”
陈锦想了想,道:“管大叔,若是我今日没来还银钱,等三日后你去陈家找我吧..不管怎样...他们都是要知道的...”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似乎也很担忧的模样。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陈锦这才带着二十金离开了。
她带着银子,来到了那毛料处,又细细的查看了好久,这才让头家把这毛料搬了称了称,一共一百二十斤,十八金的价格。
附近的人听说了有人买下这块毛料都跑来凑热闹了。
周围的人都看得出来眼前这小姑子很紧张,额头不停的冒汗,拳头握的死紧,看着那正在解开的毛料。
“从这切面来看,这快毛料里面若是切出大块的毛料来,这小姑子可就发了啊。”
“是呀,不过若是切垮了,可就...”
周围的人群闹哄哄的,陈锦只顾看着眼前那块毛料,她其实也想过偷天换日,这些金子不用来买毛料,而是偷偷的藏起来,最后让那赌场的人找去陈府。只是这根本行不通,陈家人只要稍微派人来问问就能知道情况了。她没必要为了这二十金让整个计划失败掉。
在这闹哄哄的人群中待了大半个时辰,终于那整块毛料全部都切开了,只要表皮那薄薄一层的翡翠而已。
“呀,真是可惜了,是靠皮绿啊,哎。”
“是啊,可惜了,这小姑子没事吧,我瞧着她的脸色吓人啊,可别昏过去了啊。这是哪家的小姑子,怎么出来也没个婢女跟着?”
“喂..喂,小姑子,你没事吧?头家,赶紧找个地方让这小姑子休息下,瞧她的脸色真是吓人。”
陈锦被周围的人扶到了旁边坐了下来,她的心中也很是紧张,听见耳边的人在不停的劝阻着她。
“小姑子,莫伤心,钱财乃是身外物..”
“是呀,小姑子...”
陈锦脸色苍白的抬起头来,不言不语,众人只当她伤心过头了,又劝慰了几句,便都散去了。
她在铺子里坐了好一会,才步履蹒跚的朝着巷子外走了去。后面的人看着她,不住的人叹气,暗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一次输了十八金可真是够呛人的了。
陈锦就这样面色苍白的回到了陈家,陈家的丫鬟仆妇们只瞧见十姑娘面色惨白,步履蹒跚的朝北院走了去。
回到北院那几间木屋里,陈锦瞧见陈瑟正在桑树下等着她在。瞧见她,他忙冲了上来,“阿姐,你没事吧?”
陈锦笑了笑,“没事,阿母怎么样了?可还睡着在?”
“阿母很好,阿姐你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阿弟放心吧。”
瞧着陈锦苍白的脸色,陈瑟始终都有些不放心,他跟着阿姐回到屋子里面,陈锦说要休息一下,陈瑟无奈,只得出去了。
晚饭时,陈诚遣人来喊陈锦过去吃饭,陈锦面色难看的跟着那婢女来到了北院的正房。
作者有话要说:睡觉了,大家晚安。
第 18 章
陈锦来到北院正房的时候,陈诚,戚夫人这一家子都已坐好。瞧见陈锦进来,陈诚冲她招了招手,笑道:“锦儿,过来坐父亲身边。”
“是..”陈锦步履蹒跚的来到了陈诚的身旁,整个人面色惨白,无精打采,犹如失了魂一般。
陈诚吓了一跳,拉着她坐了下来,“锦儿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怎么脸色这般惨白?”
摇了摇头,陈锦坐了下来,“父亲无须担心,锦儿无事...”她说着似乎很怕陈诚的触碰,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
“你这孩子真是了,身子不舒服就跟我说,好了,我先遣人送你回去,等会让大夫去看看。”说吧,转头冲着一旁站着的婢女道:“送十姑娘回去,再去请个大夫来。可仔细着十姑娘,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一旁的陈芸瞧见陈锦如此,倒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只要是陈锦不如意,她就开心。
婢女送陈锦回了房,没多时就有大夫过来了,替陈锦把了脉,却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十姑娘自己的心结。陈诚闻言,叹息一声,嘱咐春雨好好伺候陈锦,这才回去了。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这三日陈诚倒是像个父亲的样子,每日来看陈锦,偶尔还会问问为何白家二公子没来了。
陈锦每每都是惨白着脸色说不知。
陈诚瞧见女儿如此,也不知是真担心女儿出了问题,还是怕女儿没了,也就攀附不上二公子了,总是叹息着问陈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怎肯说?自然是面色郁郁的摇头不说。
这三日,陈瑟很担心她,她只是趁着无人的时候告知阿弟,让他无须担心,她没事的。
春雨和春大娘也很担忧她,只是她们是奴,有些话总轮不到她们来问,轮不到她们来关心。
第四日,陈诚发现女儿的变化更加大了,他不知原因,又怕陈锦真出了什么事情,二公子就再也不会搭理他了,越想他就越急,在陈锦屋子前度了好几步的,这才来到陈锦的床前,问道:“锦儿,到底出了何事,你倒是跟父亲说说啊,父亲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可是有人欺负了你?”
陈锦面容惨白的摇了摇头,“父..父亲,锦儿无事。”
“锦儿,你是父亲的女儿,就算父亲以前待你不好,父亲如今知道错了,你要是有事就跟父亲说,父亲就是你的天,一定会为你解决的。”
陈锦抬头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干裂的嘴巴,犹犹豫豫道:“父亲,您...您真的什么都能为锦儿做主吗?”
“自然!”陈城的话语很坚定,眼神却很犹豫。
陈锦在心底冷笑一声,面色却动容了起来,她眼眶红通通的看着陈城,“父..父亲,呜呜呜...锦儿做了件错事...父亲,您可一定要原谅锦儿...”
她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陈城正想问出了什么事情,木屋里忽然闯进来一个婢女,那婢女慌张的冲着陈城和陈锦福了福身子,“奴婢见过四郎主,见过十姑娘,家主请你们过去一趟。”
陈诚原本还想训斥这婢女几句,瞧见她慌乱的样子,似乎有急事一般,便皱眉问道:“怎这般没了规矩?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婢女看了陈锦一眼,面容也有些苍白,道:“回四郎主的话,府..府中忽然闯进来一帮人,说是要找十姑娘...不知道他们在房里和家主说了什么,家主很是生气,让奴婢过来找您和十姑娘过去一趟。”
陈诚闻言,面色就有些难看了,既然能让大哥生气,恐怖锦儿惹出来的事情不小吧。
他越想越是气恼,回头瞪了陈锦一眼,便让陈锦起身,两人跟着那婢女来到了东院。
陈锦在听闻有人找来时,脸色便更加难看了。
外头的陈瑟听闻此事情,甚是担忧,跟着陈锦一起去了。想了想,又回头嘱咐春雨,“春雨,你在这里看着阿母,千万不许阿母过去,也不许有人把刚才的事情传来阿母耳中,可知?”
春雨福了福身子,恭敬的道:“十三公子放心,奴婢谨记。”
陈瑟这才慌忙追了上去。
一进到东院的正房里,陈诚就发现大哥脸色阴沉的可怕,房里还站着好些个人高马大,一看就不是善类的的人。他神色一慌,慌忙问道:“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陈诚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陈锦摇摇欲坠的身子,似要晕死过去一般。
陈庆瞪了陈诚和他身后的陈锦一眼,铁青着脸色,怒道:“你家女儿做出来的好事,你问她好了!”
还不等陈诚问什么来,陈锦已经瘫软在地了。跟着过来的陈瑟慌忙把她扶了起来,“阿姐,你这是怎么了...呜呜,阿姐,你可别吓我啊。”
赌场的管山也在其中,他瞧见那借钱的小姑子如此,暗暗笑了两声,怕是这陈家掏空所有家底都换不上这二十斤了吧,他就等着收了陈家的宅子和这小姑子了!
“锦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是惹出什么事来?”陈诚这下才真的慌了,大哥都发了如此大的脾气了,怕这事闹的不少。
陈锦闻言,也不说话,只是伏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哭声凄惨,还透着一股悔意来。
管山瞧见,笑道:“若是这小姑子不肯说,我便来说吧,你们陈家的十姑娘在我们场子里借了二十金,我们今天就是上门来催一催这笔钱帛的。不知十姑娘可有金子还给我们?”
陈诚听闻此话,脸色立刻惨白惨白,他哆嗦着,指着伏在地上的陈锦,哆哆嗦嗦,却怎么都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语来。
陈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父亲,锦儿错了,锦儿只是想在给您赢回一块极品翡翠来。呜呜呜,锦儿错了,锦儿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了,父亲,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锦儿,锦儿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父亲。”
“你..你这孽障!”陈诚生生给气的翻了白眼,忍不住往后踉跄了两步。二十金啊,那可是整整两千片金叶子啊,就算买了他们整个陈府就凑不齐这金子来。而且,他和大哥怎可为了这下/贱的女儿败了陈府。他指着陈锦,怒吼道:“你可知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这下/贱的东西,怎得如此愚笨!”
陈锦抬头,眼里全是绝望,她哭泣道:“父亲,锦儿全是为了您啊,您不待见我和阿弟,自从上次赌出一块极品翡翠来,你才慢慢的对我和阿弟好了些。呜呜呜..锦儿想着若是这次能在赌出一块极品翡翠来,父亲一定会更加疼爱锦儿和阿瑟的。锦儿知错了啊,父亲,求求您救救锦儿,锦儿知道错了。”
“原谅?怎么原谅你?”陈诚指着陈锦,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可知这是二十金!不是二片金叶子!这事,我管不了了!”
一旁的陈瑟闻言,也呜呜的哭了起来,他没想到阿姐还是去买下了那块毛料,他错了啊,他就不该相信阿姐的话,如今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一旁的管山实在瞧不下去了,道:“这些亲情,你们甭在我的眼前上演,如今我只要金子,她是你们陈家的人,这金子自要你们陈家来还了。你以为你们脱的了关系吗!”
陈庆闻言,冷声道:“这是四房的家务事,跟我可没什么关系,算起来,我们四兄弟早已经分了家!”
管山冷笑一声不在说话。
陈诚的面色白了青,青了紫,紫了又变白。他恨恨的瞪着地上的陈锦,脑海中想着解决的办法。
怎么办?该怎么办!
对了!他想了起来,若是这陈锦不在是陈府的人了,这笔债务可算不到陈府的头上来了。想到这里,陈诚忽然放心大笑了起来,指着陈锦道:“从今天起,我陈诚和你陈锦断绝父女关系!从此之后你将不在是陈府中的人了!”
“父亲!”陈瑟不可思议的望着父亲,“父亲,怎可如此?父亲,求求你饶过阿姐这一回吧。”
“闭嘴!”陈诚愤怒的指着陈瑟,“若不是你们,怎会出了如此事情?看着你们就是心烦!不光陈锦要滚出陈府,你跟你阿母也给我滚出陈府!从此以后你们将再也不是我们陈府中的人了!”
陈瑟和陈锦闻言,瘫软在地。
管山冷哼一声,“这是你们自己的家务事,我管不着,不过这金子若是十姑娘给不出,你们陈家也脱不了干系的!”
陈诚摆了摆手,慌忙解释道:“这位大哥,如今我已和这孽障断绝了关系,从系之后她在也不是我们陈家的人了,这事可赖不到我们头上来,再说了,是她借的金子,又不是我们。”
管山正想说什么,瘫软在地上的陈锦忽然直起了身子,恨恨的看着陈诚,“好,我就如你所望!从此之后,我们母子三人再也不是你们陈家的人了,这笔金子就算我死也算不到你们头上去!”
“好,一言为定!来人,备纸和笔,我今天就把这断绝书写出来!”
陈诚瞧见陈锦竟不纠缠,只有满心的欢喜。叫人备了纸和笔,快速的写下了断绝书,逼着陈锦和陈瑟按下了手印。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离开了..往后女主的荣华富贵和你们可没关系了哟。。
第 19 章
一旁的陈庆看着满脸决然的陈锦有些呆愣住了,他总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了。倒是陈城看到那按上手印的断绝书,满心的欢喜。
整个房里,管山他们一群看热闹的表情,陈庆面带疑惑,陈城面露喜色,陈锦面带绝望之色,陈瑟面上的神色也有一丝丝的疑惑。
“好了,既然咱们已经断绝了关系,这笔债务可到不了我们头上了。这位大哥,你们若是有什么事情找她就好了。”陈城说着,还指了指依然瘫痪在地上的陈锦,眼中没有半点父女之情,有的只是解脱。
管山冷笑一声,道:“不管如何,若是这金子问她要不到,你们陈家也是脱不关系的。”
陈城也笑了,他弹了弹手中的断绝书,“我们陈家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这笔债务就算上报到官府,也是和我们没有半分关系的。”
管山冷哼一声,正想说些什么,那瘫软在地上的美貌小姑子已经开口道:“够了,都别再说了,阿弟,我们回去收拾下东西。还有管大叔,那上面写的是三个月的期限,这三个月我会想办法偿还这二十金的。”
“十姑娘,三个月后可就不是二十金了,而是三十八金了。”管山提醒道,他也有些恼怒,虽说一般这种债务都有三个月的期限,可是为何这小姑子叫他三天就过来?他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罢了,大概是错觉吧。
陈城一听说三个月后就要归还三十八金,便更加庆幸早已经逼着她按下断绝书。他在心中冷笑一声,不管是三十八金还是二十金都已经是很大一笔锦帛了,那白家二公子除非是个傻子才会帮她。他肯定因为这件事情白家二公子会疏远陈锦的。如此一想,他就更加庆幸自己的决定了。
陈锦惨白着脸色不说话,任由陈瑟扶着她出了房门,朝着北院走了去。
管山也被陈庆送出了府。
回到木屋里,春雨和春大娘都很担心陈锦,她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好好的守在沈梓的门前,不让丫儿进去乱说话。
陈锦回到北园后,看着手中那断绝书,气色竟然好了许多,陈瑟也有些相信她的话了,不过二十金,他皱了皱眉头,这么大一笔钱帛,阿姐到底凑的出来吗?
“阿弟,我进去跟阿母说说。你去收拾下东西,我床下的锦盒里有六金,身上还有两金,你全部收起来。对了,这是春雨和春大娘的卖身契。”陈锦说着把身上的两金和卖身契掏了出来,递给陈瑟,“你问问春雨和春大娘,她们若是愿意跟着我们就跟着我们,不愿意的话,你把卖身契还给她们就是了。”
“好,阿姐...你..”陈瑟似乎有些担忧,她朝着阿母的木屋望了一眼,“若是阿母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
陈锦笑了笑,拍了拍陈瑟的肩膀,“无碍,我会跟阿母说清楚的,你快去收拾东西。”
陈瑟这才转身离去。陈锦也跟着进到了沈梓的木屋里。
沈梓躺在床上,面色稍红润了些,整个身子也丰盈了不少,听见声响,她睁开了眼睛,瞧见是陈锦,笑了笑,坐直了身子,冲陈锦招了招手,“阿锦快过来吧。”
陈锦冲沈梓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沈梓的床头坐了下来,“阿母,我想件事情想跟你说说。”
“你这孩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陈锦想了想措词,这才开口道:“阿母,我做了件错事,父亲将我们母子三人赶出了府。”
沈梓楞了下,有些错愕,面上现出一种说不清楚是解脱还是遗憾的神色来,她笑了笑,笑容也有些凄苦,“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他前些日子对你们姐弟两还挺上心了,如今说赶出府就赶出府去了,果真是个黑心肠的男人。罢了,罢了,出府就出府,咱们始终不需要靠着他们陈家活下去的,只是以后要苦了你和阿瑟呀。”
“阿母,你放心,离开陈家我们一定会活的更好的。”陈锦握住沈梓的手,“阿母,是我闯下了一些祸端,不过您不用担心,很快就解决的,您也别问是什么祸端,问了我也不会说的,只需要您相信女儿就好。”
沈梓愣愣的看着眼前似乎脱胎换骨的女儿,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锦儿?”
“恩,阿母,我在呢。”陈锦冲着沈梓展颜一笑,这一次是她数月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阿母,请您放心,我知晓该怎么做的,现在您在休息会,我去帮着阿弟收拾东西,等收拾好了,我们在过来叫您,可好?”
想了想,沈梓无力的点了点头,哑声道:“好。”不知为何,沈梓她相信了女儿说的话,不闻不问,让锦儿安心。锦儿似乎很怕她担心啊。
陈锦出了房门,一出去就瞧见春雨和春大娘跪在外面,她们瞧见陈锦出来,慌忙道:“十姑娘,奴愿意跟着您,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只求您不要赶奴走。”
陈锦瞧着她们,点了点头,“好,你们快些起来吧,不过这些日子可能会有些苦,你们也愿意跟着?”
“十姑娘,若不是您,根本没人愿意买下奴和母亲,奴愿意一辈子伺候姑娘和夫人,只求姑娘不要赶走奴和奴的母亲。”春雨说话有些急,她是真心想跟着十姑娘,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她总觉得十姑娘从东院回来后,似乎发生了些变化,却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改变了。
“好,不过你们记住了,既然你们选择了继续跟着我,日后只能忠于我一人,可懂?”
“奴懂。”
“好了,你们起来吧,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等会我们便要离开陈家了。”
“是。”
陈锦也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如此,五人就要离家陈府了。
丫儿低着头看着陈锦一行人的离去,陈锦没有理会她,扶着沈梓朝着陈家大门走了去。
一路上,陈府的丫鬟仆妇们在边上指指点点,他们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四郎主和这十姑娘断绝了关系,把他们母亲三人赶出了陈府。
不出陈锦的预料,还未走到陈家大门口,再也和她没有半分关系的陈芸跳了出来。
看着眼前面色平静的陈锦,陈芸忍不住笑了起来,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哟,你们这般样子可是要去何处?十妹妹,我听父亲说,你们被赶出了陈府?”
“既然知道我们被陈家四郎主赶出了陈府,怕是来看笑话的吧?不过,陈芸,日后我们在无半分关系了,所以也别在叫我妹妹了,我担当不起。”陈锦面色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睨着陈芸,眼中满是讽刺。
陈芸被她这种讽刺的目光气的浑身直抖,忽略了为何陈锦竟这般大胆。她往前一步,扬起手就朝着陈锦扇了过去。
陈锦岂会让她打到,擒住了她的手,笑道:“陈芸,别再如此毛毛躁躁的,本来长的就是一脸刻薄的样子,若是在如此,怕没一个男子喜欢你了,小心日后嫁不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生理期,肚子痛,所以字数少了点..好惨,为什么每次第一二天都痛的死去活来啊..
第 20 章改个小错误
既已有了那断绝书,她还有何需要畏惧的?既没了畏惧,她也就无需在忍着了。
陈锦在陈芸的目瞪口呆中放下了手,朝着她嫣然一笑,再次扶着身旁的阿母朝陈家大门走了去。
目视这一幕的陈家仆妇们只是瞪大了眼看着陈锦她们一行人走出了陈府。他们想不明白,为何被赶出府的陈家十姑娘好像什么都不怕了,好像还很开心的样子?
留下一干疑惑的众人,陈锦扶着沈梓出了陈府。瞧着外头艳阳高照的天儿,陈锦转头冲着沈梓笑了笑,笑容灿烂,“母亲,日后我跟阿弟就可以叫您母亲了。”
沈梓也有些激动,是啊,以后阿锦和阿瑟就能光明正大的叫她母亲了。虽说心里也有些难过,不过她也清楚的很,就算继续待在陈府,怕是日后他们的日子会更加辛苦的。而且阿锦还会被那狠心的男人给去别人当妾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