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牡丹脑子一下子就懵了,刚才瞧见这东西她就知晓这是烧制出来的,话说的时候自然没防备,一下子就溜出口来了,啊了一声,忙说道:“回殿下的话,民女平日里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的游记之类的书,曾在书籍中见过这样的玩意,说是用什么东西烧制出来的,具体的民女也记不太清楚了。”性命和银钱面前,沈牡丹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一个防治蝗灾的法子已经足够了,她如今不想太招这人的眼了。
卫琅宴不说话了,门外响起鸠兰的声音,“殿下,血燕已经炖好了。”
卫琅宴道:“端进来吧。”
鸠兰端着血燕进来,瞧见殿下正坐在沈姑娘床头,手中的白瓷碗差点没端稳。她本不是伺候殿下的人,而是伺候小世子的人,殿□边没几个丫鬟伺候着,府中自然也没什么女人,跟着小世子身边这几年也都没瞧见殿下亲近过哪个女子,昨个夜里瞧见殿下抱着一位姑娘急冲冲的回府已经够惊吓了,如今还撞见殿下坐在这姑娘床头,吓的她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也不知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瞧着穿着打扮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人,竟入了殿下的眼。
鸠兰正胡思乱想着,就瞧见殿下站了起来让到了一边,“伺候着她吃了吧,记得日后每天炖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的有点晚,这章写了好久。
宴王如今也就是对女主有点好感,打算多接触看看,感情总要慢慢相处,多接触才能越来越喜欢,对吧。
谢谢紫琥珀扔了一颗地雷,╭(╯3╰)╮
44、、
他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沈牡丹微微觉得有些别扭,看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兀自把手中的琉璃杯子递给了鸠兰,让鸠兰放到桌上的锦盒里,鸠兰岂会不知这东西的珍贵,回头看了殿下一眼,发觉他没什么表情,小心翼翼的接过了把稀罕物放在了桌上的锦盒里,这才又端起血燕一口口的喂沈牡丹吃着。
这雪燕是个稀罕物,用冰糖和红枣熬煮的血燕入口香甜,绵软细腻,味道是没话说,只旁边这么个人沈牡丹有些食不知味,一碗血燕入口也没吃出个什么味道。鸠兰喂完了她,端着空的白瓷碗出去了,卫琅宴又顺势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沈牡丹也不知宴王这儿人怎么让突然就跟她熟稔了起来,不过想起这事之后都还没跟他道谢过,不由的冲床边上的卫琅宴笑道:“殿下,昨天的事情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他,昨天自己肯定就被人羞辱了,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那阳石公主简直就是个疯子。
卫琅宴也想起昨天的事,知晓她差点就给阳石喂了那种药物,脸色便有些不好了,他知晓就算阳石如今被禁了足也没多大的用处,她若是想跑出来也是一样的。他也不想吓沈牡丹,把话题扯开了,“这几日莫要随意的乱动,若是挂念家人的话让他们来府中陪你一段时日。”
“多谢殿下。”沈牡丹自然也是知道自己这几日不能随意的动弹,若是可以她实在不想住在这宴王府中,只如今也实在没法子。
很快就到了晚饭的时间,卫琅宴知晓自己在这里她有些不自在便打算离开让丫鬟伺候她吃饭,刚准备出房,沈牡丹突然道:“殿下,您的琉璃杯子。”
卫琅宴头都未回,只道:“你留下来玩吧,我留着它也无用。”
沈牡丹也不好多言,默默看了眼桌子上的琉璃杯子,鸠兰跟采莲伺候着她吃晚饭,两人都是一脸的震撼,等到卫琅宴离开,鸠兰更是说道:“姑娘,殿下对您真好,还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待一个姑娘,这些年,殿□边连个伺候着的女子都没有,真希望殿下能早日抬了姑娘进门伺候着殿下。”
两个丫鬟都知道沈牡丹的名字了,两人在安阳也待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有过姓沈的贵族,猜测这姑娘应该是个小门小户的姑娘家,自然也不会把她往正妃的位置上联想,觉得能给自家殿下做妾已经是极大的福分了。
沈牡丹吞下口中的食物,笑道:“莫要说笑了,我与殿下并无什么,只是殿下出手救了我,我对殿下也只有感激之情,待伤势好了之后我会离开王府的。”她岂会把自己和宴王联想在一起,先不说宴王会不会喜欢她,至少她是绝对不会选择宴王这样的男人的。其实经历了罗南的背叛,她对感情的事情根本没有多想过,偶尔想一下也是觉得日后为了让爹爹放心寻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嫁掉,她会努力相夫教子,做个贤良的妻子,夫婿若是喜欢其他的女子,想抬进门来,她也不会拦着。虽也见过了那样一夫一妻的世界,就只当是个梦境罢了。
鸠兰采莲都没想到沈牡丹会如此回答,也不好再说什么,伺候着她用完了饭食就退了下去,沈牡丹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炭炉里炭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又慢慢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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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琅宴坐在书房里看书,卫梓安小世子正练着大字,下面的陈弘文正说着凉州那边一些需要处理的事宜,卫琅宴忽然放下手中的书本,道:“弘文,你去找一些游记杂录过来,多找一些。”
陈弘文抬头看了眼殿下手中的游记,说道:“是,殿下,属下会让人多寻一些游记过来,只是殿下怎的突然对这些书籍感了兴趣?”
卫琅宴道:“想找一些东西。”他顿了下,又问道:“弘文,你可从这些游记之中瞧见过蝗灾的防治法子或者琉璃的烧制过程?”
陈弘文笑道:“这个倒是没瞧见过,不过也不是不无可能,这些游记本记载的就是一些奇人异事,或者一些世外高人的所见所闻,大概一些高人留下的手札当中会有这样的记载,不过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卫琅宴不多说什么,合上手中的游记放在了身后的书架之上,起身去看小世子练字,等着小世子一张宣纸写完,他便指出了其中一些不足的地方,小世子点了点头,又铺开一张宣纸继续写了起来。卫琅宴则同陈弘文商议凉州那边的事宜。
等到小世子的字写完,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小皇叔,等到卫琅宴交代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卫梓安这才欢喜的奔到了他身旁,笑眯眯的问道:“小皇叔,我想去瞧瞧沈家姐姐可不可以?”
卫琅宴把卫梓安抱在了自己膝盖上坐着,说道:“只怕你沈家姐姐已经睡下了,明日再去看她可好?梓安可觉得腹饿?”
卫梓安露出失望的小眼神,遂又点了点头,摸了摸小肚子,“小皇叔,我饿了。”
卫琅宴让人送了熬煮的烂烂的银耳小米粥过来,等看着他把一小碗米粥喝完这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卫梓安揉了揉吃饱的小肚子,看着丫鬟退出书房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卫琅宴,“小皇叔,我听家里的丫鬟们说小皇叔喜欢沈家姐姐,打算抬沈家姐姐进门做妾来伺候小皇叔?”
陈弘文原本正在一旁写书信给容云鹤,听了这话也不由的抬头看了自家殿下一眼,发觉殿下竟然笑了一下,又听见殿下说,“目前是觉得沈家姑娘还不错,不过若是日后真的喜欢上了,她就是你七皇嫂了,莫要听那些奴才们瞎说。”
卫梓安欢喜的点了点头,“我也很喜欢沈家姐姐,她要是能做梓安的七皇婶就更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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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宫中的女医官过来替沈牡丹施针治疗,等着女医官走了后,沈焕和思菊就过来了,两人瞧着沈牡丹精神不错也放心了许多。昨日宴王虽然说过让两人来王府住着陪她的话,沈牡丹可没当真,自然也不会让两人住在王府里,又担心沈焕上辈子的事情发生,等两人走的时候沈牡丹就交代思菊,不管沈焕去那里,她一定要紧紧的跟着,莫要让他一个人出门。
思菊自然点头应承了下来。
今个宴王又去了宫中,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琉璃花瓶回来,让丫鬟剪了几枝冬梅插在琉璃瓶中摆放在了牡丹的房间里,看着含苞待放的冬梅,沈牡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看了一眼床头站着了卫琅宴,他虽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面部表情缓和不少,更是问了她一句,“可还喜欢这冬梅?”
沈牡丹笑了笑,“很漂亮,谢谢殿下。”
卫琅宴吩咐下去,“记得每日去梅园里面折几枝新鲜梅枝替换。”
丫鬟急忙应下。
之后卫琅宴屏退了丫鬟,靠在房里的一贵妃榻上看起了书,沈牡丹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暗暗告诫自己这里是王府,殿下自然是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就当他是不存在的好了。可目光总不由自主的移向贵妃榻上那面容俊朗,神色闲散的男人,他也的确是在看书,不时的翻动一下。
渐渐过了半个时辰,沈牡丹竟有些习惯了他的存在,闭目想着关于阿焕的事情,正胡乱猜测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忽然就听见殿下问她,“你父亲可是儒生?如今在家做些什么?”
沈牡丹愣了下,看了他一眼,急忙回道:“家父乃是始元176年的儒生,之后一直未曾被举孝廉,这些年也就闲散了下来,如今帮着打理家中的粮铺。”
卫琅宴淡淡的恩了一声,又问,“你们沈家和平陵的沈家有何关系?”
平陵?那是凉州的都城,沈家嫡出正统那一支就是在平陵,父亲如今应该正在平陵沈家祭祖才是,她也就如实回答了,卫琅宴恩了一声不再多问什么,房里又恢复了方才的寂静,两人这一待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期间只有鸠兰端着一盅冰糖红枣炖血燕进来伺候了沈牡丹吃,沈牡丹对这价值千金的血燕实在有些吃不下去口,好不容易吃完了等到鸠兰出去,她才开口道:“殿下,民女谢殿下的厚爱,只是这每日的血燕实在不必了…”
不等她说完,卫琅宴已经道:“这是补身的东西,我同梓安也不吃这东西,府中也没其他什么人,你吃着补身。”
沈牡丹不说话了,闭目休息,卫琅宴直到晚上食饭的时候才离去,之后的几天亦是如此,只要他在府中就会待在沈牡丹的房间里,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休息,一个靠在榻上看书,偶尔闲聊几句。期间小世子也来看望了她几次,每次都缠着她说了许久的话。
这日女医官替她施针后道:“姑娘身子已无大碍,今日就能下床走动走动了,只莫要剧烈运动,也不可颠簸,日后只需换副药方继续喝上几日的药便成,这施针就不必了。”说罢,写下药方交给了一旁的丫鬟。
沈牡丹急忙道谢,这几日她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让丫鬟伺候着,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如今得知能下床走动走动心中可是松了口气。没一会沈焕和思菊也过来了,待半个时辰后喝了药,沈牡丹就想下地走动走动,让思菊扶着她起身,披了一件石榴红的夹袄。
作者有话要说:我擦,娃在死劲的哭,明天在检查错字!!!!
45、、
思菊扶着沈牡丹下了床,沈牡丹让沈焕留在房中,思菊陪着她走了出去,瞧见鸠兰正在房檐下缩着身子候着。鸠兰瞧见她出来急忙直起了身子搀扶着了她,“姑娘,外头天冷,您还是在房间走动走动便好了。”
沈牡丹身子好多了,前胸给和后背都没那么疼了,看着鸠兰冻的脸蛋通红的样子,笑道:“我想去如厕,顺便走走,你就不必陪着我了,有思菊就成,你快些去隔壁小房里待着,天这般的冷,莫要再这里候着了。”这么冷的天儿也不知是谁让她在外候着的。
鸠兰却是一脸的惶恐,她冲沈牡丹福了福身子,“姑娘,奴婢就在这里候着就成了,姑娘若是想如厕,出了这小院左拐就能到了。”
沈牡丹又劝了她两句,让她回旁边的小屋去,鸠兰硬是不敢去,多说了几句她眼眶都有些红了,沈牡丹有些莫名其妙,不晓得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不由的问道:“鸠兰,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情?你别哭啊。”
鸠兰抹了抹眼睛,抬头冲沈牡丹笑了笑,“姑娘,奴婢没事,就是方才眼里不知是进了什么东西,有些难受,姑娘您快些去吧,莫要管奴婢了。”
沈牡丹也实在问不出个什么来,轻点了点头,让思菊扶着她出了小院子,早上喝了些粥,这会儿一肚儿的水,之前让丫鬟们伺候着出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如今能动弹了,自然不能在麻烦别人了。
王府的景色的确别致,也不知从哪儿淘来的稀罕树,别个树木大冷天树叶都黄了全落光了一片光秃秃的,这王府里的树木竟然还是郁郁葱葱的,沈牡丹上辈子见过这种树,那地方的人管这种树叫四季常青,一年四季都是葱葱茏茏的。
出了院子就能瞧见这种树木,还有一些腊梅,含苞待放,景色宜人。思菊刚扶着沈牡丹拐了个弯,就听见前面青砖墙壁后方传来的窃窃私语声,“冬香,你是伺候小世子的,可知道小世子房里的鸠兰姐姐和采莲姐姐被调过去伺候那沈家姑娘了,如今小世子那院岂不是最剩下大丫鬟珠云姐姐了?”
一个有些绵软的笑声响起,“自然是知晓的,鸠兰姐姐和采莲姐姐的确被调了过去伺候那沈家姑娘,鸠兰姐姐好似在沈姑娘面前说错了话,结果被何嬷嬷罚了呢。”
“呀?怎么回事,你到是说来听听。”
那叫冬香的丫鬟压低声音笑道:“听说鸠兰姐姐在沈家姑娘面前说,希望沈家姑娘快些被抬进王府来好伺候殿下呢,结果被何嬷嬷知晓了,何嬷嬷罚了那鸠兰姐姐站在沈姑娘门外候着,这冷的天,站上一天腿不得冻伤了。”
“难不成是这沈姑娘听了鸠兰姐姐的话不满意跑去跟殿下告了状?”
冬香低声道:“说不定还真是这沈姑娘不满意做个妾氏所以跑去同殿下告状呢,不然怎的鸠兰姐姐会被罚了?这沈姑娘的心未免太大了些,能给殿下做妾已经是极大的福分了,莫不是对王妃之位肖想着?听采莲姐姐说殿下对这沈姑娘可是非常的好呢,血燕每天的吃着,殿下每日没事就在房里陪着那沈姑娘,这沈家姑娘多大的造化,竟入了殿下的眼,竟还如此不知足呢。毕竟殿□边这些年也没个女人,想着沈家也不是什么簪缨世家,做个妾已经很极大的福分了…鸠兰姐姐也真是可怜,不过是好心却糟了这份罪,哎。”
“可不是呢,这不还没抬进门呢,要是真抬进了王府,还不把府中闹翻了天,你说咱们殿下那么傲骨的一个人,怎的看上了沈家姑娘?听人说长的也就是一般,身条好些,皮肤不错,安阳多少贵女长的那是国色天香,闭月羞花之貌,也没瞧见殿下多看她们一眼…”
沈牡丹愕然,脸色有些发白,手也微微抖了抖,思菊更是大怒,想也不想就打算冲过去,沈牡丹一把拉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
那边又传来一个丫鬟羡慕的声音,“那又如何?长的倾国倾城也入了不殿下的眼,殿下说不定就喜欢沈家姑娘那样的,瞧瞧看,殿下对这沈家姑娘多好。不过这沈家姑娘也真是不知足,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人家,王妃之位岂容她来…”丫鬟话还未说完,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贱蹄子们,竟敢躲在这里议论主子的是非,你们还想不想活命了!”
小丫鬟们慌慌张张的,“珠云姐姐,您饶了我们这次吧,奴婢们日后再也不敢了。”
这叫珠云的大丫鬟冷着脸道:“还不都赶紧滚回去干活,若是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躲在这里嚼主子口舌,小心让嬷嬷把你们全部打发卖了去!”
小丫鬟们慌慌忙忙离开的声音,珠云又道:“冬香,你留下!”
那叫冬香的小丫鬟留了下来,等到其他丫鬟走完,珠云才低声说道:“冬香妹妹,你做的不错,不过这事儿你可要闭紧了嘴巴,莫要让其他人晓得了是我嘱咐你这般最的,若是让其他人晓得,我饶不了你。”
冬香惊慌失措的说道,“珠云姐姐放心,奴婢一定不会乱说什么的。”
沈牡丹听到这里心中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烦躁,不管什么男人的家中,后院总是会出现这种算计泼脏水的事情。她虽打算不继续呆在这王府了,也没打算轻易放过这朝着她头上泼脏水的人,因此听到这里,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一咳嗽,那边立刻安静了下来。紧跟着,沈牡丹就瞧见那边走出一个脸色难看的丫鬟,身后还跟着一个缩着肩膀的小丫鬟。那前头的丫鬟长的不错,身条极好,穿着一身的小袄都能瞧见鼓鼓的胸脯和挺翘的臀,只不过这丫鬟如今正一脸的寒气,她显然是不认识沈牡丹,冷着脸喝斥道:“你是哪个房里的丫头?谁紧你到处乱窜的?该死的丫头,待会就让嬷嬷打发你去卖了!”
沈牡丹只看着她不说话,转头轻声对思菊道:“思菊,扶着我去前面吧。”
那叫珠云的丫鬟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瞬间死灰,眼中也只剩担忧和惊恐,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叫思菊的丫头扶着这穿着石榴红小袄的姑娘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思菊一边搀扶着沈牡丹,气呼呼的道:“姑娘,您方才干嘛不发作了那丫头?这群丫鬟竟敢败坏您的名声,姑娘您是什么样的人,你岂会窥视王妃之位。”思菊最是了解自家的姑娘,姑娘怎么会对宴王有意,这根本不可能,何来窥视妃位之说。
沈牡丹脸色也有些不好,“如今我住在王府,自会谣言四起,不管如何,这里是王府,不能那般横重直冲可知道?”她虽知道自己住在王府会有一些谣言,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谣言,她要进王府做妾?还对王妃之位窥视着?这简直是…她可是从来没想到淌进这么一个烂摊子里,除非她疯了才会对宴王有意上赶着来做妾然后在他的后宫之中勾心斗角等待着他的宠幸,要么就是斗不过别人被斗死在后宫之中。
这样的结果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她压根就没打算给人做妾,更没有想过高攀什么的,至多是替家里赚些银子,然后找个门当户对的做正妻,努力做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思菊气呼呼的道:“姑娘,他们欺人太甚,咱们还是早些跟殿下说了好回宅子那边住算了。”
沈牡丹也正有此意,被思菊参扶着如厕之后就回了房,鸠兰还可怜巴巴的站在海风中瑟瑟发抖,沈牡丹走到房檐下停下,道:“鸠兰,你进来下,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鸠兰跟着沈牡丹进了房,瞬间就暖和了不少,等着思菊把沈牡丹扶到床上躺下,鸠兰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您有什么事情?”如今鸠兰可算是怕了,当初也是无意识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就被何嬷嬷揪到了错,还罚她在姑娘门外候着,真这样站上一天只怕她以后的身子都不能利索了。
沈牡丹示意思菊递了个小暖炉给鸠兰抱着,鸠兰迟疑了下,还是接了过来,冲沈牡丹道了声谢谢。
瞧见鸠兰的冻得青紫色的唇好了不少,沈牡丹才问道:“鸠兰?何嬷嬷是谁?可是这府中管事嬷嬷?”
鸠兰点了点头,“何嬷嬷是管着后院的管事嬷嬷,专门管奴婢们这样的丫鬟的。”说罢,不由的有些奇怪,姑娘怎么知道何嬷嬷的?何嬷嬷虽然管着他们这些丫鬟可从来没见过姑娘的。莫不是姑娘知道何嬷嬷罚她的事情?也不知是谁多的嘴,她说错了话儿,受罚也是应该的。
正想着,鸠兰又听见沈牡丹问道:“那珠云又是何人?”
鸠兰更是不知姑娘怎么连小世子那边的大丫鬟都知晓了,也只得回道:“珠云是小世子的大丫鬟,我与采莲是二等丫鬟,被调到这边来伺候姑娘,珠云姓何,也是何嬷嬷的侄女,从小就跟在何嬷嬷身边待在王府了。”
沈牡丹这才有些恍然大悟,难怪了,她说方才听到的那叫珠云的丫鬟话中处处透着算计,似乎在让那叫冬香的小丫头往她头上泼污水,还想着一个大丫鬟就干如此了,原来还有亲戚撑腰,也不知那何嬷嬷知晓不知晓这件事情。她是真没想到连宴王的后院中连个妾氏都还没有就能起这样的幺蛾子,她一个丫鬟就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
不过当初鸠兰同她说的话也只有三人在场,这话如何传到何嬷嬷耳中?照顾的这几天,鸠兰的性子沈牡丹倒也了解了几分,不是个爱算计的人,那采莲平日里不爱说话,经常来伺候她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难不成是她把这话传给何嬷嬷的?那这件事情到底是哪几个人算计她,往她头上泼脏水的?她虽打算离开了王府,可没打算轻易放过算计她的人,要不然刚才也不会露面了,走之前她也要那丫头来跟她道个歉!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采莲的声音,“姑娘,奴婢给您端药过来了。”
“进来吧。”沈牡丹道。
采莲端着药走了进来,瞧见鸠兰站在房中多看了她一眼,又瞧见她手中的暖炉不由的抬了下眼,这才端着药碗来到了沈牡丹旁边,沈牡丹坐直了身子,接过药碗,一口口的把里面的药喝了干净。
又把碗退换给了采莲,“好了,你下去吧。”
采莲应了声,又看了鸠兰一眼,问道:“鸠兰,你可要同我一起出去?”
鸠兰也正想退下,沈牡丹突然道:“鸠兰留下,我有些话同她说,采莲你先出去吧。”
采莲不敢多说什么,端着空碗退了下去。
沈牡丹看着紧闭上的房门,忍不住暗叹了口气,连个伺候世子的二等丫鬟都如此的勾心斗角算计人,活在这样的地方可真够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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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珠云怎的都没有想到自己做的腌臜事情会让正主给撞见,看着那石榴红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愣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办了,心中却一阵阵的后怕,从采莲那里得来的消息,殿下对这沈姑娘是真心的好,她如今该怎么办?去跟这沈姑娘道歉?可凭什么,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落魄户,她不甘心。
身后的冬香忍不住小声的提醒道:“珠云姐姐,你还是赶紧去找何嬷嬷想个法子,殿下是很喜欢那沈姑娘的,若是这事传到殿下耳中,只怕殿下…”
“够了!别说了,都是你这个蠢东西,你为何非要待在这里说话,还给人撞见了!”何珠云愤愤的打算了冬香的话,又忍不住回身瞪了她一眼,这才匆忙朝着何嬷嬷的屋子去了。
一到何嬷嬷的屋子,她就哭了起来,“姑姑,你可要救救我。”
何嬷嬷正捧着暖炉在房里打盹,闻言,睁开了眼,直起了身子,“这是怎么了?谁要打你杀你不成,哭成了这模样。”
何珠云也不敢瞒着,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何嬷嬷惊呆了,从榻上下来了,走到何珠云身边就是一巴掌,“你疯了不成,你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不知殿下对那沈姑娘如何?殿下就差昭告天下她对那姑娘有好感,你还敢算计那姑娘,你你…这几年你跟在世子和殿□边,何时瞧见过殿下如此对待一个女子了?”何嬷嬷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蠢,好好的伺候世子不成,非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殿下岂是你能肖想的,你就算辱了那沈姑娘名声,让她不得人心又如何!”
何珠云这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捂着脸哭了起来,“姑姑,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糊涂,几年前进府瞧见殿下的那一眼,我…我就身不由己了。”
“身不由己?”何嬷嬷简直气笑了,“凭着咱们殿下的脸儿,得有多少姑娘身不由己,你算什么啊?你就是个卖身在王府的奴才!你说说,前几年殿下去封地,把世子身边的人也都带去了,你也跟去了,天天能见着殿下不就好了?待在过两年,我求了殿下给你配个好亲事,多好呐,你咋就这么想不开了!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何嬷嬷似乎又想到什么,脸色也有些不好了,“采莲那丫头来跟我说鸠兰胡乱编排沈姑娘的事情,这事不会也是你让采莲来告诉我的吧?好让我惩罚鸠兰,然后你们就往那沈姑娘头上泼脏水?”
何珠云擦了擦眼泪,“的确是我让采莲来跟您说的,只那采莲自己也是个有小心思的人,她见不得小世子喜欢鸠兰。姑姑,对不起,可如今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