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低头在宝珠额上印下一吻,心里忍不住有些叹息,自己对她似乎越来越容易心软了,真不是件好事。
宝珠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嘴角亲了一口,“殿下放心,殿下在我心中排第一,荣家人才是第二,我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别人的。”
虽然知道她这话有一半是假的,可赵宸还是忍不住心软,忍不住满心欢喜。
被蜀王这么一打岔,宝珠心情也好了些,腻歪在他身上说着话。
听她说了半晌,赵宸忽然道,“你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把那白静娘带上了?”他也想起那白静娘是谁了,当初不过是因为宝珠才把人赎下来的,后来直接让人把她安排在了王府,要不是宝珠提起她了,自己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了。
宝珠没打算瞒着,两人是夫妻,除了乳液和重生的事情,她其余事情是不会瞒着他的。
“殿 下还记得她?”宝珠笑道,“当初在赌场的时候,殿下把她赎了下来,其实当初我五哥打算赎她的,我觉得五哥大概挺喜欢她的。我娘查过白静娘这个人,有些小心 思,我也怕她缠上五哥,若是我们都去了蜀州,怕她又打我五哥的主意,自然是带上妥当些,殿下若是不喜她,等去了封地我就给她找户人家嫁了就是了。”
说她小心眼也好,说她草木皆兵也好,反正她断然不会留下白静娘在京城勾搭五哥的,上辈子五哥的事情可是历历在目,就算这辈子五哥不一样了,还成亲了,可她不敢赌。
就跟当初知道荣滟珠对她怀有敌意,可自己总是心存侥幸,觉得两人是姐妹,可最后结果如何,她的侥幸就是害自己被荣滟珠毁了容貌。
在她能够控制的住的危险事情,不管用什么法子,就算是个笨法子,她也一定要把它给熄灭掉。
赵宸笑道,“随你就是了。”当初那事儿他可是在场的,荣五对白静娘根本没情的,不过能让王妃安心,什么都随着她就是了。
到了夜里的就是就要扎营休息了,两人吃过简单的干粮后,由着丫鬟进来铺了床,宝珠倒头就睡着了。
赵宸搂着她,还没什么睡意,蜀地如今一团乱糟糟的,若是可以他也不想立刻带宝珠去蜀州,可留在京城的话更加不放心了,倒不如带在身边好了、想着之前手下人跟他汇报的事情,他心中想着到底该如何应付。
之后的几日都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宝珠每天都待在马车里,除了晌午用过膳食之后,就会去后面一辆马车里看看那些草药,每盆滴上几滴乳液,它们倒也都活着的好好的,绿意莹然。
一路有侍卫跟官兵护送,那些土匪强盗自然是不敢露面的。
走了半个多月的时候,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白日赶路就有些辛苦了,总是走走停停的。
这半月大家都瘦了不少,宝珠也不例外。
这日宝珠正窝在蜀王怀中昏昏欲睡时,前方不远处过来几匹骏马,马匹上的人身穿盔甲,手握长剑。
听了手下人来报,赵宸让车队先停了下来,自己下了马车过去见了那几人,说了几句话后才回了马车,跟宝珠道,“我可能要快马加鞭的先赶去蜀州了,你继续跟着车队走,有侍卫守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宝珠也不多问,只道,“殿下路上小心。”
赵宸亲了亲她才下了马车,上了马匹飞奔而去。
宝珠也没让丫鬟陪她,只一个人懒洋洋的坐在马车里,只晚上休息的时候让妙玉过来陪着了。
过了大约四五日,晚上扎营休息时,外面有些吵闹了起来,宝珠道,“怎么回事?”说着已经要起身出去看看了。
妙玉道,“王妃,还是奴婢出去瞧瞧吧,万一有什么冲撞您了总是不好。”
“无碍。”宝珠已经起身下了马车。整日都是坐在马车上,晚上出来活动下总是好的。
两人下了马车走了过去,这才瞧见是一个面容有些老实的高大男子正抱着一个孩子往这边冲,又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妙玉一瞧见那人脸色就变了,慌忙想要冲过去,又想起王妃来,生生止住了步子,慌乱的道,“王妃,那是奴婢的丈夫跟孩子,我怕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儿…”
宝珠一听也是急了,“还站着作甚,赶紧过去看看。”
两人过去时,那守卫还是拦着不让两人进来,那男子苦苦哀求道,“大人,就让我过去吧,孩子的母亲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孩子有些不舒服,嚷着要他母亲…”
守卫却是不放人,“没有王妃的口谕,外人一律不许过去!”
“放肆!”宝珠一听也是气恼不已,“快不让开,我什么时候不许外人接近了!”
妙玉已经接过那孩子了,发现孩子脸色通红,呼吸急促,显然是病了,妙玉心疼的厉害。
宝珠恨的咬牙,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口谕,这人显然不是听她的命令办事儿的,“到底是谁下了这样的口谕的?孩子都病成这样了,为何不许他们进去!”
那守卫看了拂冬一眼,拂冬道,“王妃,是殿下临走时下的口谕,说是外人一律不许接近您的。”
宝珠怒极而笑,“是殿下的口谕?还是你的口谕?既是殿下的口谕,方才那守卫瞧你做什么?我就不信了,我的人要来见我还需要什么口谕!还有,我堂堂一个王妃的话还比不上你一个奴才的,我让他们让开,可瞧瞧他们?还敢拦着。”
拂冬跪下,“王妃娘娘息怒,的确是殿下的口谕,说是除了身边伺候的丫鬟,外人一律不许接近您。”她自问问心无愧,一律都是按照殿下的口谕办事的。
“好,很好。”宝珠冷笑,已经从身上取了当初蜀王给她的黑玉佩,“可认识这个?还不赶紧滚开!”
拂冬面色一变,起身退到了一旁,那些守卫也立刻让开了。
宝 珠心里实在气愤,却不得不先顾着孩子了,收了玉佩,上前查看了妙玉怀中的孩子。是妙玉的小儿子,虎头虎脑的,不过两岁的模样,宝珠见过好几次,小名虎子, 她也很是喜欢这个孩子,这会瞧孩子呼吸都有些不稳了,心里气的不行,喝斥妙玉的丈夫范清,“你怎么照看虎子的,孩子都成了这样,显然是病了几天了,怎么这 时候才来!”
范清道,“来过几次,她们不许小人进去。”
宝珠攥紧,看向拂冬,“就算你是听了殿下的口 谕,可这事儿关系一个孩子的生死,你都能忍心的不来通报,任由孩子病着,心也真够狠的。所以到底是真心为了执行殿下的口谕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我不得而 知,你心中最是清楚不过了,如今还在路上,我也不怎么罚你了,你去旁边跪着吧,跪满了两个时辰再去休息。”
方才开口拦下范清和虎子的侍卫于心不忍,忍不住开口道,“王妃娘娘,拂冬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也只是因为殿下交代这这么办事的。”
宝珠冷笑,“殿下交代?这可真是个好借口,范家人都过来几次了,她过来通报一声会如何?怎么,你心疼?你要是心疼拂冬姑娘也去旁边陪着跪着吧!”
拂冬脸色发白,羞愤不已,那侍卫也一时呆住,显然不明白平日温和的王妃娘娘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这会王朝已经过来了,听闻事情的经过,脸色也不好,直接把这侍卫给换走了,又跟王妃道了歉。
宝珠道,“这事儿不怪你,不过是有些奴才拿着拿着鸡毛当令箭罢了。”
宝珠也不敢在耽误了,直接让妙玉抱着虎子,让范清跟上,一块进去了里面。
把虎子抱上马车,宝珠替他把脉,又问外边的范清是怎么回事。
范 清道,“前几日孩子娘在的时候还挺好,没过一天孩子就有些发热,精神还不错,我也没当一回事儿,第二日精神就有些不大好了,我过来求见王妃,那姑娘说外人 不得接进王妃,我就请了车队的大夫去看过了,也喝了药,可完全没有好转。在来求见,他们也根本不给小人多说一句话的时间,小人回去后,虎子就越来越严重 了,小人这才抱着虎子闯了过来。”
宝珠神色阴郁了些,不再多言,过了会才收了手,“风寒引起的发热,有些严重,不过无碍,幸好你来的早,在过两日,孩子只怕脑子都要烧坏了。”
妙玉和范清脸色都变了,妙玉心里难受的厉害。
宝珠道,“妙玉,你来照顾虎子,我去帮虎子煎药。”
妙玉慌道,“怎能让王妃动手,奴婢自个来就成了。”
宝珠摇头,“你在这里守着吧。”说着已经下了马车,这孩子的风寒有些严重,就算煎药服下也不一定管用,肯定是要用上乳液的。
宝珠自个很快把药煎好了,上了马车让妙玉喂了孩子服下,看着虎子的呼吸渐渐平稳,额头上也没那么烫了,宝珠才让范清回去照顾范家大儿子去了,则把虎子留在了马车上,打算观察几天。
好在第二日虎子就好了,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娘亲,小虎子激动极了,一下子就扑进了妙玉怀中,“娘亲,想你。”
妙玉把小虎子搂的紧紧的,“娘也想你了。”又扯开虎子跟他道,“这位是王妃娘娘,也是治好虎子的恩人,快些叫人。”
宝珠上次见虎子也是几个月前的事了,那会儿这小家伙怕都不记事,显然也是不记得她,正打算叫人,宝珠已经笑道,“喊我一声姨就是了。”
虎子立刻叫了姨。
宝珠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脸蛋,“真乖。”说着从暗格里摸出一小碟的点心给了小家伙。
小虎子欢呼一声,说了声谢谢就吃了起来。
宝珠看着小家伙的颜色越发柔和了。
有个孩子可真是好啊。
没两天,小虎子就彻底痊愈了,宝珠让妙玉带着小虎子去了车队后方没再让妙玉伺候了。
碧玉也是有家室的人,就叫了木棉和木槿过来伺候了。
自从小虎子生病的事儿之后,拂冬就很少在宝珠面前露面了,宝珠现在也有些烦她,瞧不见她反而更好。
上一世,她还不觉得拂冬有什么,只觉她对蜀王忠心,可这一世看来,拂冬对蜀王是够忠心的,却有些看不明白,总是为了蜀王的命令为难她这个做王妃的,莫不是真不把她跟蜀王当成一家的?
宝珠很清楚拂冬对蜀王的感情,女人对于男人的忠诚第一要点就是感情,所以拂冬对蜀王肯定是有很深的感情。
她不清楚上辈子她死后拂冬如何,想来不可能只是个宫女了。
她上辈子死的时候,拂冬都还未嫁人,拂冬比蜀王还要大上两三岁,这个年纪不嫁人,宝珠几乎可以肯定上一世拂冬入了蜀王的后宫,怕是份位还不低。
宝珠目光沉沉的看着车窗外,心里想着这拂冬可千万别做错事了,不然自己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只是不知蜀王到时会怎么处理,一个对他有恩的,一个他有些喜欢的。
车队继续超前行驶,已经进入七月了,天气越发的炎热,每天正中午的时候根本不能赶路,只能停在路边歇息,好在晚上太阳落山的也晚一些,能多赶一些夜路。
又连续赶了半个多月的路,在需几日就能进入封地了。
这日车队到了一个名为周口镇的地方就停下了,车队要进行补给更换,因此要在周口镇停留一天。
宝珠跟丫鬟还有妾氏侧妃们也都需要好好休息一天。这镇子人口不多,平日来往流动的外镇人员也不多,王朝很快就包下了一间客栈,让侍卫护着王府女眷去了客栈。
饶是动静再小也把周口镇的人都惊动了,远远的瞧着也知这些人都不简单,所以也没人敢上前来。
女眷进去客栈梳洗了一番,也没下楼,直接由着丫鬟们伺候着用了膳,然后睡了会午觉。
等起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只等在歇一晚上明日就能继续启程了。
替宝珠梳了头,木槿笑道,“王妃娘娘,可要出去逛逛,在马车上待了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能歇息下,不如出去逛逛解解闷。”
宝珠摇头,“这里距离封地不远了,地处西北,民风豪放,相对的,人也就野蛮一些,我们急着赶路,就少出去转悠,省的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又吩咐木棉,“木棉,你去交代一声,让所有人都不许出去,省的惹了麻烦。”
木棉应了声就出去了,不一会就进来了,“王妃,已经有不少人都出去了,只有虞贵妃,袁侧妃还在,就连丫鬟都出去不少。”
宝珠道,“罢了,既然出去就算了。”
这些女眷也都是闷坏了,出去逛了一个多时辰就回来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准备用晚膳了。
这 会大家都下了楼,坐在客栈里用晚膳,董侧妃还在跟其他人说着下午出去的所见所闻,“这周口镇人也太少了,从头走到尾也就一个时辰,我看着也就几千口人而 已,实在没什么好去处,而且也真够晦气的,一路上碰见好几个病人,脸色发红,唇色苍白,还让搀扶着去看病,晦气晦气,客栈可有艾草,烧些去去晦气也好。”
宝珠闻言,心底隐约有个不好的预感,问道,“董侧妃可知那几个病人还有其他什么症状?”
董侧妃笑道,“妾瞧着他们都浑身无力,脸色通红的,妾还差点被那个孩子撞上呢,可真是讨厌的很,幸好明日就能离开了。”
宝珠心头越发觉得不妥,吩咐道,“今晚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便动身启程。”
夜里宝珠躺在床上休息时,总觉董侧妃描述那几人的症状有点像瘟疫,毕竟不是一个人的症状,几个人都一样怕就有些不妥了。她叹息一声,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了的才好。
翌日一早,宝珠让大家随意吃了些早膳就打算启程离开了,快到城镇门口的时候,便瞧见一个官差骑着一匹瘦马到了镇门口,喊道,“镇中有瘟疫发生,官老爷说了,如今镇上一律不许人进出了!”
众人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宝珠面色也沉重了起来,她是真没想到,随意找了个地儿停脚歇息都能碰上瘟疫了。
周围还有不少百姓们,这会一听,都傻了,“怎么会是时疫,天啊,这是老天爷不让我们活了啊。”
周围嘈杂声响起,大多都是悲观绝望的消息,哪家的什么人似有些时疫症状,又说镇上才大几千口的人,只怕所有人都逃不掉了。
宝珠知道他们为何悲观,时疫的发生经常伴随着就是整个城镇的灭亡,想要活下来太难,更何况这种偏远地区的小镇,没有厉害的大夫,没有大批的药材,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王府女眷的脸色也都变了,董侧妃想起昨日被时疫病人给撞了一下的时候,全身寒毛都起来了,口中更是气愤道,“该死的,昨儿我竟还被那庶民撞了一下,该不会…”脸色都变了。
董侧妃绝对不愿意待在这种地方,眼看着那守着镇门的士兵开始赶人,她上前一步喝斥道,“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我们是谁!连我们都敢拦,小心你的狗头不保!”
几个士兵对视一眼,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一群穿着锦衣绸缎的人都是昨儿才进镇的,身份只怕也是非富即贵,可官老爷有令,他们也不敢违抗。
看着这些人没放行的打算,王朝已经上前一步取出了通行的牌子出来,“我们是蜀王的家眷,不过是昨日才进镇的,还劳烦通融一下。”
这些士兵也是知道京城的蜀王要去封地的,这会如何还敢拦着,立刻就打算放行了。
聚在镇门口的人群里忽然有人大声叫道,“凭什么他们能出去我们就不能出去了?我们也只是附近的村民而已,不过是一大早进镇做点小买卖罢了,凭什么不让我们走啊。而且这些人一来镇中就爆发了时疫,说不定这事儿就跟他们有关了!”
这 人一说,人群就嗡嗡作响了起来,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还有一种就是自己死了也要拉别人垫背的。就跟现在一样,这种事情根本不可信,她们不过进镇才一天就爆 发时疫,之前不少人都有瘟疫的症状了,显而易见这瘟疫跟他们没有关系的。可有些刁民会觉得自己都要死了,凭什么你们还能出去,就因为身份富贵一些?既然要 死,拉上他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命也是好的。
现在这种人还真不是少数,人群立刻就有人呼喊了起来,“可不是,为什么她们一来镇中就爆发了时疫,肯定是跟她们有关的,不能放她们离开了。除非也让我们离开,我们都没病,没被传染上,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慢慢的,这种声音越来越多,都说这场瘟疫是他们带来的,不许放他们离开。
眼看着镇中百姓有暴动的可能,王府的侍卫和官兵立刻拔出长剑把王妃她们都护在了身后。
董侧妃恼怒不已,“这些庶民,好大的胆子,连蜀王府的家眷都敢污蔑了,王妃,还不如下令杀了他们,跟他们废什么话。”
第109章
“闭嘴!”宝珠转头喝斥董侧妃,“现在是添乱的时候吗?给我好好的待一边去!”说罢,又转头去看那些镇中的百姓们,虽有人起哄,可大多数的人却是茫然无措,一张张苍老或者稚嫩的脸庞,无一例外的,他们眼中没有任何抵抗,只有无奈的认命。
也有父母或者老人抱住稚嫩的孩子痛哭起来,孩子用小手去擦他们的泪水,稚嫩的脸上还是什么都不懂,并不知他们的生命快到了尽头。
这些鲜活的生命或许过不了几天就会成为浑身发臭的尸体,宝珠紧紧的抿着唇,她有能力救下他们,她相信上天赐给了她神奇的乳液并不是让她见死不救的,她也相信因果,现在种下的是什么,以后收获的将是同等。
王朝已经道,“王妃,臣先护送你们离开,这里有我们挡着不会有大碍的。”
宝珠张了张嘴,又闭上,心中却做出了决定,她抬头看向王朝,“不必了,我有能力救下她们。”
王朝瞪大了眼睛,“王妃,您这意思是说您要留下?”
宝珠点头。
“王妃,万万不可!”王朝急道,“这是瘟疫,不是普通的风寒,稍有不注意就会感染上,若是殿下在的话,是绝对不会让王妃这般冒险的。”
冒险?宝珠有些想笑,她拥有的是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想象到的东西,这对她来说不是冒险,而是胜券在握。“镇上的瘟疫显然不是一天就得上的,我们已经在这镇上住了一天一夜,吃的喝的都是镇上的,说不定已经被感染上了,这会若是出镇,只怕会把瘟疫带去更远的地方。”
王朝还想再劝说,宝珠已经道,“好了,我主意已定,你就不要劝了,现在带着所有人回去客栈,我会一一安排的。”
这话已经被王府女眷都听见了,不少人只是沉默,董侧妃脸色发白,“王妃娘娘,您愿意留下妾不会多说什么,可您为何要妾们也留下来,我们不服。”
采莲跟穆冉冉都忍不住点了点头,陈湘莹,花春天,袁姝瑶和虞妹却不言语,过了会陈,花,袁和虞几人才道,“妾愿意听王妃娘娘的。”
宝珠又看向采莲和穆冉冉,“你们呢?若是不愿意,你们尽管出镇就是了,不过我事先同你们说清楚了,你们已经在镇上待了一天一夜,很有可能染上了瘟疫,这出了镇之后我是不会再管你们的。”
最后董侧妃,采莲和穆冉冉还是决定出镇,在镇外的车队里等着她们。
宝珠让王朝送她们出镇,那些个不嫌添乱的人瞧见更是眼红,高喊道,“不能让她们出去了,凭什么她们能出去,我们不能?我们也没染上瘟疫。”
有人符合,大多数人却是目露绝望。
宝珠看了眼在人群中高喊的几人,这才上前一步道,“有人说瘟疫是我们带来的,可据我所知,镇中前几日已经有不少有症状的病人了,如何能怪到我们头上来?”
有人道,“可莫要在作孽了,何必死的时候还要拉上人家做垫背的。”
宝珠道,“我会医术,你们若是相信我的话,我会留在镇上帮你们医治的,或许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痊愈,但是我能保证不会让瘟疫继续传染下去了,你们若是相信就让她们几个离开,我们这部分人会留在这里的。”
议论声终于停歇了下来,有老人颤抖着上来问道,“贵人,您可真能救治我们?愿意救治我们?”
“你们若是相信我,现在就让家人所有已经患上瘟疫的,还有出现瘟疫症状的人都出来,这些人都需要隔离开的,不然会传染给健康的人。”宝珠说道,又转头吩咐方才那过来通报的官差,“这事光只我说没用,还要请官老爷协助帮忙。”
那官差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很快就去通知了镇上的官老爷。
宝珠也带着王府女眷回去了客栈,把事宜一件件的吩咐了下去。瘟疫有很多中,有鼠疫引起的,有天花,有霍乱,还有环境的脏乱,吃喝的污染引起的,这些都算是瘟疫,首先必须查明原因,否则就算医治好了大家也是无用。
官府很快就来人了,官老爷也是亲自过来了,得知她们是蜀王府的女眷后更是小心翼翼,又是诧异又是惊奇的。
宝珠需要镇上的士兵把感染上瘟疫的人全部隔离开,这事儿就由镇上的士兵去办,王府的侍卫和官兵则是调查各处的水源,吃食的问题。
宝珠让官差把所有病人都隔离在镇子以南的部分,那边刚好有两间药堂。
宝珠也先过去替人把脉看了症状,可以排除是天花,霍乱和鼠疫引起的瘟疫了。
从病症最严重的患者开始救治,把脉开药。
她之前存下的乳液足足有六瓶了,把乳液加在了木桶中,木桶中的清水是附近一口水井里的,已经查过了,是干净的水源,闻起来喝起来都是没有任何异味的。
宝珠开了药方就让医馆里原本的学徒和药师帮着煎药,“只能用我指定的木桶里的清水,因为目前为止还不知到底是什么污染,吃食方面也需要我检查过才能吃。”
那几人都是小镇上的人家,在医馆里做学徒和药师的,这会对着宝珠都是诚惶诚恐的,立刻就去煎药了。
没 两天,镇上所有的吃食和水源都检查过了,是镇子上有一个小湖泊的水源受到了污染,这小湖泊平日里有不少人会过来挑水喝,还有浇灌菜地里的水也是这湖里的, 因此少部分的菜也受到了污染,又因这湖泊跟镇中几口水井的水路是想通了,因此有几口水井的水也被污染了,镇子上的瘟疫正是由此得到了。
找到了污染源,剩下的就好办多了,把所有受了污染的食物都销毁,水源也要让镇上的官兵来处理了。
没几天,镇上的瘟疫就控制住了,没被染上瘟疫的人宝珠也让人熬煮了汤药,里面给了少量的乳液,一人喝了一碗。
这忙碌了好几天,除了第一日没来得及医治死了三人外,其余的人都算是稳定了下来,只需观察几日就差不多了。宝珠终于得了空闲,这几天她几乎没合眼,回到客栈后让着木棉木槿伺候着梳洗了,往床上一躺就睡了下来。
外头王朝来见,木棉却是拦了下来,轻声道,“王大人,王妃娘娘这才歇下,有什么事儿不如等到王妃醒了在通报?”
王朝想了想就点了点头,是镇外的董侧妃出了事情,被感染上了,不过这一时半会的也死不了,如今也已经被隔离了,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他也就不急着通报了。
宝珠这一觉睡到了申时,醒来听了木棉的话,才穿戴整齐出去见了王朝。
王朝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宝珠头疼,镇上的好不容易控制了,车队可千万不要出事了,“可就是董侧妃一人有这症状?我前两日不是让人送了汤药让车队所有人都服下了吗?怎么她还会出事了?”
王朝道,“听小丫鬟说是,那日董侧妃喝了一口嫌苦,偷偷给倒掉了。”
宝珠冷笑,“嫌苦?那她这会还怕什么。”
王朝沉默不语,也觉得这董侧妃作了些。
宝珠到底是怕害了车队其他人,让人熬了药给董侧妃送了去,喝了两天药后董侧妃的病情也控制住了。
等所有人都痊愈后,已经是十日后了,水源也都已经处理了,直接让人埋了,打算重新找一处水源出来,镇中所有人都已痊愈,董侧妃也已经好了,已在周口镇耽误了半月了,宝珠这就打算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