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滟珠从年前就与张家的姑娘接触多了些,就是指婚给蜀王的那个清远候张家,不过并不是即将嫁给蜀王的张家嫡出大姑娘,而是二姑娘。
即将嫁给蜀王的是大姑娘张慧兰,与滟珠接触的是二姑娘张宁兰。两位姑娘虽然都是清远候所出,却因为大姑娘养在老太太身边,清远候夫人对大姑娘并没什么感情。这二姑娘就不一样了,自幼就是养在清远候夫人身边,清远候夫人又在她身上寄托了对大姑娘的感情,自然是宠爱的很。
张慧兰跟蜀王年纪相当,都已经快十七了,张宁兰也有十五了,与滟珠结交还是因为年前的一次宴会上,张二姑娘被人羞辱,滟珠上去解围的,自此两个姑娘接触就多了。这张二姑娘也经常来府中找滟珠。
今日张宁兰过来荣府找了滟珠,两人就进了滟珠的房间里,张二姑娘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滟珠,你是不知,我大姐可真是讨厌的紧,不就是因为给太后赐婚给了蜀王,这些日子竟不把我和母亲放在眼中了,责怪母亲不疼爱她。也不想想当初她被祖母抱走,母亲多伤心,如今竟还帮着那老太太说话。”
荣滟珠笑道,“她是你家老太太养大的,自然是帮着老太太说话了。”
张宁兰哼了一声,“我可讨厌她了,真不明白太后为何看中了她,她长的也不随母亲,随着父亲那边的亲人,不好看!性格也不讨喜,哪儿来的这么好的命,蜀王这般俊美无双的人物,哪儿是她配的上的!”
荣滟珠瞧见她提起蜀王春心荡漾的模样,心中一动,让丫鬟们上了茶水就全部退了下去,左手搭在了张二姑娘手背上,柔声道,“可不是,蜀王这般的人物哪儿是她配的上的,我倒是觉得蜀王跟姐姐更般配些,姐姐长的这般花容月貌,又是清远候最受宠的姑娘,太后也不知为何选了她,真真是可惜。”
“妹妹瞎说什么,妹妹要是再乱说,我可不理妹妹了。”张宁兰的脸色越发绯红,却不自主的搅着手中的帕子。
滟珠笑道,“我哪儿是胡说,我是真心为姐姐着想的,说起来,蜀王定的要是别家的姑娘也没什么,为何偏偏是处处不如姐姐的大姑娘,我真是替姐姐可惜,哎,蜀王那般的人物…”
张宁兰沉默,心中越发的不甘心起来,明明大姐什么都不如她,为何被选中做蜀王妃的不是自己,真不甘心啊。
荣滟珠又道,“妹妹若是跟蜀王能结成连理才真是天作之合,说起来,大姑娘跟着老太太在那边生活了那么多年,这也快十七了,莫不是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都十七了竟还未定下亲事?哎,姐姐才十五,这才是跟蜀王最般配的年纪了。”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张宁兰心中一动,忽然就想起前些日子那在清远侯府附近徘徊的清秀少年了。
张宁兰再也坐不下去,起身笑道,“妹妹,我还有事,改日在来,对了,在过些日子就是我母亲的寿辰了,到时会宴请一些女客,还要妹妹赏光才是。”
荣滟珠笑道,“自然是要去的。”
过了几日,清远侯夫人寿辰,到底不是大寿,宴请了京城中的勋贵女眷前来做客,连荣家女眷也宴请了。
眼看着蜀王的婚期也越来越近,京城中人都议论纷纷,说是那清远候张家姑娘真是好运气,容貌家世品行都不过一般,竟能得到太后的看中即将成为蜀王妃子,何德何能,运气可真够好的。
宝珠听了这话却是沉默,什么叫何德何能,什么叫运气好,这哪儿算是运气好,三年后这张家姑娘就要死在蜀王的后宅了,这哪儿算是运气好?真真是可怜。
很快到了清远候夫人寿辰的那一日了,魏氏跟岑氏领着姑娘们过去了清远侯府。
荣家跟清远候本身也是认识的,平日有什么宴会也都会邀请的。荣家女眷坐着马车过去了清远侯府,宝珠也见到了前世蜀王的原配王妃,的确是个很平凡的姑娘,脸上洋溢着羞涩的笑容,有人调侃她和蜀王两句,脸蛋就涨红了,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宝珠感概,这样的姑娘,在蜀王后宅可怎么活下去。
宝珠又看见了张家二姑娘,很漂亮活泼,脸上是止不住的欢快笑容,总是时不时的看向张慧兰,眼中闪过莫名的兴奋。
一般宴会上,都是太太夫人们聊成一块,姑娘小媳妇们聊成一块,今儿姑娘们也没作诗了,只坐在一块说着话。有的姑娘就忍不住问道,“慧兰姐姐,听太后说其实您和蜀王是两情相悦,说蜀王喜欢你,是真的吗?”
张慧兰摇头,脸蛋通红,“快别瞎说了,我同蜀王殿下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也不过是宫宴的时候碰见了,两人错肩而过,她被惊艳了,蜀王却是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怕是根本都没注意到她。等到被太后看中当场赐婚,连她都惊呆了,太后竟还说告诉她是蜀王看中了她,心中到底还是忍不住激动了起来,能够能为那样的人的妃子,她如何能不高兴,这之后的每一天都是晕乎乎的。
姑娘们疑惑了,“那太后怎说是蜀王看中了姐姐?”
张慧兰满脸通红的摇头,“我哪儿得知,好了,都快别取笑我了。”
有姑娘笑道,“肯定是蜀王殿下对姐姐一见钟情啦。”
周围的姑娘们都笑了起来,张宁兰眼中露出一抹鄙夷,暗暗想着,待会有你好看的。
姑娘们笑闹的时候,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惊呼声,众人起身看了过去,瞧见几个丫鬟惊慌失措的指着什么,待走进一瞧,竟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面色通红的走了进来。
女眷们立刻呆住了,这种地儿怎么可能让外男进来,清远候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远候夫人瞧见有外男进来也是一脸的愤怒,“怎么回事儿,谁放他进来的,守门的婆子了!”
众人稀里糊涂,只有张宁兰瞧见那少年时露出一抹兴奋。张慧兰瞧见那少年时,整个人差点昏了过去,幸得旁边的宝珠扶了一把。
宝珠担忧的道,“慧兰姐姐,你没事吧?”宝珠也瞧出这事情不对头了,这少年一看就是冲着张大姑娘来的。
清远候夫人简直快给气死了,这会也知道不对劲了,守门的婆子是她身边的人,根本不可能放外男进来,肯定是二丫头搞的鬼!正想上前把人赶出去,那少年已经冲进了女眷中,女眷们惊呼,急忙让开了路,只瞧见那少年冲在了清远候夫人的面前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夫人,求您让我和慧兰在一起吧,我和慧兰是两情相悦,她根本不想嫁给蜀王的,是蜀王夺人所爱,强人所难。”
清远侯夫人简直快吓昏了过去,就算她在不喜这个大女儿,也到底是她肚子里出来的,这般丢名声还连累侯府的事情,她简直不敢相信以后会如何。
女眷们哗然,交头接耳的低声说了起来。
张慧兰已经摇摇欲坠,急忙有丫鬟上来扶住了她。旁边的宝珠也是一脸愕然,显然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宝珠肯定的是上辈子肯定没有这个事儿的,若是出现了这种情况,张大姑娘根本不可能嫁给蜀王的。还有瞧着大姑娘的样子,怕是认识这少年的。
那少年又来到张慧兰面前,柔声道,“慧兰,你不要怕,就算蜀王强迫你,我也不会放弃你的,不管如何,我都会带你走的。我家中虽然贫寒,可已中了秀才,日后会努力考取功名,定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的。”
张慧兰脸色惨白的指着那少年,“王安,我…我与你并无什么,你为何要胡说坏我名声!”
竟然是认识的,女眷们兴奋的议论了起来。
王安上前道,“慧兰,我哪里胡说,在家乡的时候,我们明明彼此相爱,是你告诉我回了京城禀告了清远候和夫人后再让我上门提亲的。”
张慧兰哆哆嗦嗦的都快说不出话来,要不是有丫鬟扶着,早就站不稳了,“你胡说!我虽然与你自幼相识,可也只是因为我们的邻居,长大后男女之防,与你也不过只是邻里关系,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王安伤心的道,“慧兰,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何你到了京城就变了,是不是因为那蜀王的关系,因为他身份高贵?容姿俊美?所以你喜欢上他了?可你怎么能喜欢他,你忘记与我的情义了吗?”
张大姑娘根本没有反驳的言语的,只惨白着脸喃喃细语,“你胡说,你为何要这样害我,为什么要害我…”
“慧兰”王安激动的道,“你既说我害你,那你身后腰身右后侧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红色胎记,我可没说错吧?”
张慧兰再也简直不住,彻底昏了过去。
女眷们却是沸腾了起来,“天啊,与别的男子有了私通竟还敢欺骗蜀王的感情,这张大姑娘真是…”
“可不是,当初虽被太后看中,太后问她可有喜欢的男子,她可是说没有的,这可真是不知羞耻呢。”
“蜀王可真是可怜…”
众女眷议论纷纷,清远候夫人这会连死的心都有了,抖着手让人把这少年给抓了起来,又转头跟女眷们道,“今日真是不好意思了,让各位看了笑话,待改日必定登门道歉,今日就恕我无理不招待各位了。”
“呵呵”有夫人忍不住笑道,“这少年也是一片痴情,如此被张大姑娘玩弄,莫不是清远侯夫人打算抓了这少年打死了事?事儿可不是这么做的,这明明是你家姑娘的不对了,欺骗了两人的感情。好大的胆子,连蜀王跟太后也敢欺瞒了。”
这人显然是跟清远候夫人有些不和,才会再这种时候唱了反调。
清远候夫人也是怒了,喊了婆子过来直接让人送客了。
宝珠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完了这场戏,不明白如今怎么会是这么个走势了。
作者有话要说:肿么感觉蜀王好惨啊。
蜀王:…
第71章
清远候夫人赶走了所有人,立刻让人把王安抓住关了柴房,又让人去给大女儿请了大夫,清远候夫人几乎是厌恶的看了一眼这个大女儿,她当然知道大女儿跟这秀才没什么私情,私情是没有,小情小义却是有的,两人肯定是生过情义,不然这秀才也不敢闹到侯府来了。
张宁兰兴奋的看着丫鬟婆子们忙来忙去,却不想清远侯夫人吩咐了所有的事情,又把二女儿叫到房间里来,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张宁兰惊呆了,母亲最是宠爱她了,何时这样打过她,这一巴掌显然用尽了全力,她都能够感觉脸颊迅速的肿了起来,终于忍不住捂着脸颊委屈的哭了起来,“娘,你打我作甚。”
清远候夫人气的直抖,“你这蠢货,瞧瞧你做的好事,你竟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种事情来,你是不是想害了侯府所有的人啊。”
“是,就是我做的。”张宁兰哭道,“那又如何,凭什么她能得到蜀王的赐婚,再说了她要是干干净净的,这秀才能找上门来?还不是跟着老太太在那边的时候跟这秀才生了情,回到京城攀了高枝儿,就把人家给甩了,蜀王淑人君子般的人物,她哪儿配的上!毁了这门亲事也是为了蜀王好!”
“你…”清远候夫人人气的都快背过去气了,“你这样害你的姐姐,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难不成你姐姐毁了名声你还能嫁给蜀王不成?别说蜀王了,就是京城里好一点的人家都不会要你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一荣俱荣一毁俱毁,不仅如此,这种欺瞒太后的大事儿,咱们家说不定连爵位都保不住了!你怎么就蠢成这样啊!你给我说说,这到底谁给你出的主意!”
张宁兰听清远候这么一说,也是呆住了,却还是嘴倔道,“这是她干出来的事儿,她养在老太太那边,就算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说是老太太没把她教好,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这事儿凭什么怪到咱们头上。”又想到根本没人给自己出主意,滟珠也不会是怀疑的问了一句大姐都十七了,难道还没定亲吗,自己这才顺藤摸瓜找到那秀才的,又道,“这事儿是我自己的主意,我瞧着那秀才整日在侯府门外转来转去,就问了他,他才说跟他跟姐姐互相仰慕,还曾经写过情诗给姐姐,姐姐还回了他的诗,我瞧过了,那就是姐姐的字迹!这明明就是怪姐姐,在那边既然有了意中人,为何不能我们说,平白连累了我们侯府。她腰侧的胎记也是我买通了她身边的小丫鬟,然后让人告诉那秀才的!”
张宁兰心里的想法也是一击毙命,怕诗不保险,这才给那秀才出了这个主意,告诉了她张慧兰身上的胎记。
清远候夫人几乎给气瘫软了身子,由着身边的婆子扶着哭了起来。
清远候也算是当机立断,立刻去了宫里告罪,也不求情,只说是没有教养好女儿,求责罚。
这事儿果然让太后和皇上大怒,说清远候欺瞒皇家,太后本意是想降爵,皇上却是有些不愿,清远侯还是有本事的,不想为了这个事儿就这么降爵了,最后罚了清远候一年的俸禄,打了二十大板了事。
太后也把蜀王叫了过来,哭道,“宸儿,母后真是对不起你,没想到这张家姑娘会是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人。”
赵宸从旁边的宫女手中取了帕子,上前给太后擦拭了眼泪,温声道,“母后,这事儿又不怪您,是那女子的原因,您也别气了,婚事不成就算了,您若是气坏了身子,儿臣才是最心疼的。”
太后有些不自在,自己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愁苦的道,“那你的婚事可怎么办?你说说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母后再给你赐婚可好?”
赵宸轻笑,“母后,既然如此,退了这门亲事就是了,儿臣最近也不想成亲,想在您身边多侍奉您几年,不如晚几年再说吧。”
太后迟疑,“可你眼瞅着就十七了,这要是外面的人家,说不定儿子都有了。”
“母后。”赵宸的眼睛深如幽潭,“儿臣还无成亲的打算,能碰上喜欢的女子也是缘分,既缘分未到,不如在等几年就是了,还求母后成全。”
太后笑道,“你这孩子,罢了罢了,就如了你的意,再晚几年便是的,不过你身边也得要女人伺候着,上次给的两个丫头,怎么也不给她们开脸?早些开了脸才是。”
赵宸神色不变,淡笑道,“母后说的话,儿臣记住了。”
“好了,既然这样,哀家也就不逼你了,不过依你打算,那张家的姑娘该如何?要不乱棒打死罢了,这种女子活在世上也是恶心人。”
赵宸笑道,“母后不必为了她气坏了身子,不如就杖刑五十,若是不死也算她的运气,死了也怪不了别人。”
太后想了想也就同意了,特意让宫人去了清远侯府执行了杖刑,五十大板后张慧兰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蜀王回了寝宫,让婢女端了热水,取了胰子搓洗了好几遍的手才罢休,面色冰冷,神色阴沉。
张家大姑娘的事儿自然是瞒不住的,不几天就传遍了京城,一时之间,个个都看不起清远候家,虽说是在老太太身边养大的,可出了这种事情怪谁?还不是怪那大姑娘,要真是清清白白,人家能找上门?还有女眷做客,竟让个外男闯了进来,清远府的守卫也太松了些,以后谁还敢上她家做客。
宝珠大概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听说蜀王和那张大姑娘的亲事已经解除,张大姑娘挨了五十板子,差点就死了,到底还是熬了过去。
这天高阳来找宝珠,两人在房里说话,不一会高阳就说到了那张大姑娘的头上,道,“虽那秀才出现的巧合了点,可张大姑娘瞧见他的时候脸都白了,显然两人之间也不是什么清白的,不过是在京城攀上了高枝儿,也就变了心罢了,说起来也是她自己活该。”
宝珠没有反驳,因为当日她就站在张慧兰身边,她的脸色的确是害怕极了,显然跟那秀才关系不一般,至于胎记什么的,她也不大相信,无非就是两小无猜的情意长大后慢慢有了点感情,大概也都没说破,后来进了京城,有了别的想法。
宝珠不觉得这对张慧兰来说是件坏事,她觉得是件好事,就算她真是嫁给了蜀王,等着她的下场也是病死在后宅。可若是跟了那秀才,那秀才竟敢闯清远候后院,可见也是真心喜欢她的,若是嫁给了那秀才,至少命是保住了,不过那秀才也算是完了,考取功名的事情肯定是不能想的了。
两人说了会话,高阳忽然扯了扯宝珠的衣袖,愁眉苦脸的道,“我表弟非要我跟你说个事儿,问你是不是真的跟盛名川定了亲事。”
宝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表弟?忽然又记起高阳的表弟不就是太子吗?她一怔,问道,“太子如何知道我定亲了?”
高阳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都是我的不好,太子可是讨厌的紧,整日来公主府问我你的事情,我就被烦透了,就把你和盛名川定亲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他就让我非要带你去见他。”
宝珠脸色都变了,“这怎么使得,这是万万不可的,我如今已和盛大哥定了亲事,如何能与他私见,阿玉,你可没答应他吧?”
高阳急忙点头,“自然没答应了,我知道你们京城的姑娘都重名声,当然不会同意了。”
宝珠这才放了心,又有点担心。
高阳又笑道,“过几日是我生辰,母亲要宴请京城的夫人太太们去公主府里游玩,到时候你可要去。”
宝珠点头,又笑道,“自然是要去的,不过咱两的生辰差不多了几日,再过半月就是我生辰了。”
宝珠这边跟公主聊的起劲,正房那边魏氏和岑氏正跟狄氏说着话,岑氏轻声道,“娘,前些日子高五家的去附近村子收东西的时候碰见一个人,竟是二哥身边的陈勇,陈勇在几年前就从荣府出去了,只说是二房的恩典,高五家的说,她觉得不对劲,就跟了一段路,发现他竟然去了三水村。娘可还记得夫君当初秋闱时起红疹的事情,当初调查了二哥身边的人,这陈勇也只查出是外地的,并不知他竟在天水村也有认识的人,娘,当初夫君起红疹的事情实在有些不对劲,不如咱们让人绑了陈勇来问问?”
高五家的是岑氏铺子上的掌柜,是岑氏的陪嫁丫头,嫁来荣府后就把这丫鬟许配给了国公府的管事高五。高五家的之所以这么记得这陈勇,还是因为当年这陈勇竟然还肖想过她,还让高氏去跟找岑氏说这门亲事了,直接被岑氏给赶走了。
魏氏也道,“四弟秋闱的事情的确古怪,第二次闹了肚子,第三次还起了疹子,大夫都诊了是天花,怕这事儿还真是人为的,娘,不如让人去找了陈勇来问问。”
狄氏也觉得当年的事情不对劲,也实在厌恶了二房整日在府中上蹿下跳的了,那高氏这阵子也不知是不是有病,觉得当初打发了荣二老爷那外室花了不少银子,竟整日在二奶奶面前哭穷。
找儿媳哭穷要银子,狄氏简直都快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高氏跟高五没任何关系,高五是荣家的管事,不过都姓高。
第72章
狄氏知道这事儿还是要秘密动手,这次她定要把二房给撵出去了,整天这样也太恶心人了。
过了几日,福寿长公主给荣家下了帖子,高阳公主生辰,宴请的人不多,也不过是高阳交好的几家姑娘的,除了荣家,苏家也来了,就是上辈子成了宝珠四嫂的苏家,苏青霞姑娘。
宝珠倒是知道高阳跟这姑娘挺要好的,苏青霞现在还不是那个贪婪的四嫂,也不过是个天真的姑娘,宝珠知道苏青霞若是嫁给了一般的人家,日子应该也是过的不错,钱财到底还是动人心的,能让一个人的心性都变了。
宝珠知道高阳公主生辰,宫里的长安公主和太子肯定也要来,不过女眷和男客待的地方到底是不一样的,也不怕太子敢往这边闯。太子既然不去荣府找她,显然也是顾忌着她的名声在。
高阳请的人不多,平日里跟长安交好的更是一个都没宴请,使得长安的脸色有些不好。
高阳不耐跟长辈们打交代,等着人到齐了就拉着姑娘们进了她的房间说话游戏了,高阳文采也是一般,也不愿意一有宴会就作诗什么的,就提议玩骰子,姑娘们都没玩过这种东西,有些心动,也有些犹豫,到底是市井之徒玩的玩意。
高阳笑道,“你们怕什么?又不算赌,谁输了就喝果酒就是了,莫不是你们不敢了?”
在场的姑娘都是跟高阳玩的好的,今儿又是高阳的生辰,想着也就几家的人,没什么不妥的,也就同意了。
长安公主没玩过这个,有心讽刺两句,可瞧见姑娘们兴致勃勃的样子,实在不好唱反调了。
高阳让人取了果酒和骰子来,姑娘们刚开始玩的时候还有些矜持,后来都玩的有点疯了,果酒虽然好喝,喝多了还是有点上头,长安公主都有些醉了,宝珠的运气好,赢的次数多,只喝了两三杯的果酒,脑子稍微有点晕。
后来屋子里闹腾的太响了,不一会福寿长公主就派了身边的嬷嬷来看了,嬷嬷一看,简直惊呆了,慌忙上前拦住了疯闹不已的高阳,“哎哟,我的公主哟,今儿是你的生辰,您怎么玩起这个来了啊,快别玩了啊,姑娘们可不兴玩这个,说出去没得让人笑话。”
高阳只好收了东西不玩了,倒是长安公主发起了酒疯,皱眉指着那嬷嬷冷声道,“哪儿来的奴才,也敢拦着本宫,还不快拉下去…”说着又扯住了身边的宝珠,“哎,往哪儿去了,咱们继续呀。”
高阳怕长安待会玩疯了,急忙把嬷嬷赶了出去,让人拿了醒酒汤过来喂了长安喝下,又把长安扶在了床榻上休息了半个时辰。
过了会,长安就醒了,清醒多了,冷着脸不说话,显然也意识到刚才干了蠢事。
高阳也有点待不住了,提议去后湖钓鱼,说是都快四月份了,天气暖了,里面的鱼儿又肥又大的,钓了中午熬鱼汤喝。
姑娘们大概都有些玩疯了,竟都同意了,大概是想着都是亲近的姐妹们。
高阳兴致勃勃的让人准备了东西,也不用姑娘们亲自动手,鱼饵什么的都有人亲自弄好,在帮她们把东西全部搬去了后湖。
却没想到,到了后湖,竟瞧见了不少少年,都是高阳邀请来的,荣家的几个,盛家的两个,袁家的,郑家的,这几个都是宝珠认识的,其余还有几个宝珠就不认识了。
高阳本来就不是不拘小节的人,且这些姑娘爷儿们年纪都差不多了,有些都是认识的,人也多,也就不用避嫌什么的。
苏青霞的目光落在荣琅身上,忍不住在心底叹息了一番,到底还是跟他无缘。
这一眼让宝珠忍不住警惕了起来,深怕苏青霞又使了什么法子坏了四哥的姻缘和名声,到时候就不得不娶她了。这会儿倒是宝珠多虑了,这人又多的,就算苏青霞真有这个想法也要估计苏家的名声的,她又不是张家的姑娘,哪儿会做出这种败坏名声的事情来。
长安也是一眼就看到了爷儿们当着那个身姿修长,姿容秀美的少年,心忍不住噗通噗通跳了起来,面颊也红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又慌忙朝着别处看去。到底又还是忍不住了,过了会又偷偷的去看那少年,却瞧见少年正一脸柔情的看着女眷当中的一人,顺着视线看了过去,竟是荣宝珠。
长安忍不住皱了皱眉眉头,心中十分的不爽。
过了会,有一身姿修长的少年和一个子稍微矮了半个多头的少年走了过去,竟是蜀王和太子。
太子瞧见人群里的宝珠,眼睛猛的一亮,很是欢喜的模样。
蜀王面色冷淡,看不出什么表情,视线在女眷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湖中心。
宝珠也没想到这两人也会过来,这两人平日里挺不合群的,宝珠瞧见蜀王,又想到了那日他救下自己的情景,不由得暗暗的想到,也不知他回去洗了多少次澡了。伸手摸了摸随身带着的那块黑色玉佩,这是小时候救下蜀王后,蜀王给她的。这玉佩她一直压在箱底,还是今儿翻出来的,犹豫着要不要让高阳还给了蜀王,之所以不让盛名川还,到底两人是定了亲,她有些不好意思让他知道蜀王曾经给了她这个。
没想到过来公主府一直不得空,也就没把她交给高阳了,犹豫了下,宝珠想着要不要得空了自己还给蜀王算了,免得还让高阳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