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村民救火,她会去寻另外几个女孩,然后一起逃到她之前发现的一处地窖里。
里面已经被她偷偷放了些食物和水,躲上几日,然后等村民放松警惕,她们就能逃出。
苏宜的计划很好,只是她永远不会清楚,如果没有碰上萦萦,她会继续按照原计划,然后带着几个女孩躲入地窖里,被找到,然后她会被活活打死。
可她昨日遇见了萦萦,看见这般漂亮的女孩呆呆傻傻的被人贩子带到村里卖掉,她心疼极了。
所以再次看到萦萦逃跑,村民追赶时,她从厨房端了盆子热水出去,迎着村民浇上去,让他们鸡飞狗跳一阵,也拖延了时间,让萦萦顺利逃到山中。
自然,她也被村长毒打了一顿。
可让苏宜没想到的是,才过了一夜,这个漂亮的女孩却自投罗网的回来了。
不过昨天这个女孩眼神呆呆傻傻的,今天她的眼神却灵动极了,仿佛盛着星光。
苏宜回神,脸色发白,取了个馒头塞入萦萦怀中,推搡着她朝着院子外面走,“没有,没有,你快走,赶紧走……”边推着边回头看了眼。
她自然不可能一个人待在外面做饭,时刻都有人跟着她。
村长媳妇刘月芳正在院子里扫地,自然也看见了萦萦,她慢慢瞪大眼睛,“这,这不是大勇昨天才买的那个媳妇吗?”
“来人啊,快来人啊,大勇家的媳妇儿找到了。”刘月芳匆忙跑到院子门口大声叫喊起来。
苏宜急的都快哭了,小声说道:“你这丫头,你跑回来干什么?你是不是傻,你怎么这么傻,你知道被他们抓住以后会怎么样?快走,你还跑得动不,继续跑,跑的远远的,村子尾上有个废弃的地窖,里面有一些吃的喝的,你先躲进去。”
萦萦却不着急,吃了口馒头,跟女子笑盈盈道:“姐姐,谢谢你的馒头。”
昨日逃离时,这女子帮了她一把,她受到女子恩情,必须回来还她。
苏宜心里一凉,想着这女孩莫不真是个傻子,怎会又傻乎乎跑回来,还谢什么馒头之恩。
刘月芳回来,见苏宜正跟大勇昨儿买的媳妇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她面露凶色,疾步过去,抬起手臂就想给苏宜一巴掌,却不知为何,脚步踉跄两下,根本停不住,一头朝着墙壁上面撞过去,那是结结实实的红墙,一头撞上去,头破血流,鲜红的血迹顺着刘月芳面颊滴落下来。
刘月芳眼睛被血迹模糊,吓得开始尖叫起来。
苏宜见状,立刻推了萦萦一把,“快走,丫头你赶紧跑,跑去镇子上就没事了,不要再往深山里头跑了。”
萦萦那双眸子波光潋滟的,睫毛长长翘翘,她问,“姐姐,你不想一起跑吗?”
“不,不行……”苏宜下意识开始摇头,“我还不能,她们还等着我。”
她要是跑了,那几个女孩就会失去主心骨,她们万一没有逃离成功,会一辈子活在地狱。
“为何。”萦萦微微歪头,柔软的发丝垂落胸前,她似有不解。
苏宜喃喃道:“我走了,她们怎么办。”
萦萦恍然,原来是想救村子里那些命运和她相同的女子吗?
“你想救她们?”萦萦似有不解,“为何?难道不是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吗?”
为何?苏宜也不知,她只知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和环境,让她无法做个言而无信,见死不救的人。
萦萦细嚼慢咽吃着那比两个拳头都还要大的馒头,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觉得有些无趣。
她是来解因果的,不是来做救世主的。
不过——
萦萦把口中的食物吞入腹中,她郑重问道:“姐姐,我欠你一个因果,所以你想要什么?”
重新做人,她需要学习的似乎很多。
苏宜显然没仔细听前半句话,只茫然道:“想要什么?我,我想要离开这里回到爸爸妈妈身边,这三年他们肯定都快疯掉了,我还想要被拐来的人都可以得救……”她慢慢攥紧拳,面上带着恨意,“还想让这些人得到惩罚。”
惩罚。
萦萦想着,她现在虽只余炼气期的实力,不过弄死这里的村民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但是,这个新时代也有律法?
好像不能轻易杀人的,至少明面上不成。
萦萦思忖片刻,有了主意。
苏宜也终于回神,她哎呀一声,推着萦萦出院子,“小丫头你快跑吧,赶紧跑到镇子上就能得救了。”
然而为时已晚,外面小路上涌来不少村民,最前方的赫然就是昨天买下萦萦的男人,还有拐卖萦萦来的那个妇人,她看见萦萦似乎很高兴,指着萦萦扭头跟身边的男人说话,“我就说吧,这丫头肯定跑不出去的,这不,又回来了,既然她人找到了,那我一会儿就走了。”
跟在身后的村民们都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妇人也悄悄松口气,不由暗道,幸好是个傻子,跑出去了竟然又跑回去,这笔钱能赚到手了。
苏宜脸上煞白,满脸绝望。
萦萦悄悄牵住苏宜的手,苏宜的手粗糙满手的茧子,萦萦观她面相,知道她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却被拐来这样一个地方整日被打骂做着农活伺候一大家子。
苏宜看到已经越来越近的村民们,苦笑一声,这么漂亮的女孩也会落入这群财狼虎豹之手吗?
大勇最先冲过来的,他是村中的光棍,已经三十岁,因为长的丑,一直也没有说媳妇,就找了中间人想要买个媳妇。
看见萦萦时,他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哪怕萦萦是个傻子也无妨,还想着只要她不学村里那些媳妇们逃跑,他就不揍她,好好待她。
可是没想到还没把这傻子领回家,她就逃掉了。
大勇满脸凶狠的走过去,已经想着回去怎么收拾这小傻子。
他上前,想要捉住萦萦。
萦萦看着那伸过来粗糙又丑陋的手,微微蹙眉,垂下的右手轻轻掐诀结印,一缕煞气朝着大勇飘去,自他神庭进入。
神庭是人体最重要的穴位,位于印堂之上,发际线正中位置,主人的精神气儿。
被萦萦送了丝煞气进入,大勇这会儿整个人突然浑身体寒,动弹不得。
那拐卖萦萦来的妇人见大勇已经找到买来的媳妇,笑眯眯道:“那啥,既然人找到了,我就先走了啊。”
萦萦微凉的目光挪到妇人身上,她冷笑了声,挑眉问道:“想走?”

第4章
大勇面朝萦萦,手臂半举,通体寒凉,动弹不得,这些村民都站在大勇身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拐卖萦萦的妇人周翠花更加没有,转身就想离开。
只有苏宜注意到大勇的异常,大勇身子似乎僵硬住,面露恐惧,苏宜模模糊糊想着,他这是怎么了?
周翠花听见萦萦那句‘想走?’,回头诧异的看了眼,“原来会说话,不是个傻子啊,这一路你一句话不吭,看着痴痴傻傻的。”
说着,周翠花眼珠子转了下,脚步一转朝着大勇走去,她走到大勇身边,伸手扯了大勇一把,“大勇,我跟你说,这丫头不是个傻子,那我们之前谈的价格肯定是不成的,六千太便宜了,你看看这丫头长的白嫩嫩,跟个明星似的,至少要双倍价格。”
她这一扯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大勇纹丝不动,举止怪异,也不说话。
她又扯了下人,“大勇,你这是干啥子。”
后面村民也嚷嚷开,“大勇,赶紧把你媳妇儿抓回去打一顿,看她以后还敢跑,昨天费了老子们那么大的劲儿。”
“是的,打一顿就老实了,你媳妇儿这么漂亮,要我说,不如直接把腿打断,看她以后还敢跑不跑。”这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满脸胡子,身上脏乱不堪,不怀好意的盯着萦萦。
萦萦冷眼扫去,微动手指,一丝煞气顺着他的神庭进入其他穴位和经脉,让他遍体生寒,浑身颤抖,挪动不了分毫,甚至连话都也说不出。
这人吓的不行,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
其他村民也渐渐发现异常,“大勇,你咋站着不动?”
萦萦身后传来房门响动声,石头村的村长吴国刚从屋子里走出来,正举着个烟斗抽着烟,看了眼门口乌压压一群人,骂道:“都在这干什么?”
吴国刚的儿子吴有德也被吵醒,骂骂咧咧从屋子里走出来,见苏宜站在院子里,骂道:“臭婆娘你站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做饭,是不是想饿死老子。”
话音刚落,吴有德听见墙根下传来的呻.吟,转头就看自己老母亲满脸鲜血的倒在墙根下,他脸色大变,举着手就朝苏宜走过去,“贱人,是不是你打伤……”话没说话,甚至高高举起的手也没落下,脸上还呈现出一种凶神恶煞的状态,整个人忽然静止一般僵在那儿。
这下所有人都发现了异常,开始窃窃私语,“怎么回事?”
“有德怎么不动了?”
“大勇好像也有会儿没动了?”
“咋子回事?”
吴国刚发现儿子的异常,走过来差异道:“德子,你咋回事?”
只有苏宜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白着脸侧头悄悄看了旁边漂亮少女一眼。
少女冲着她眨眨眼,用口型无声说道:“姐姐别怕。”
苏宜脑子浑浑噩噩,只剩唯一的念头,他们为什么动不了?真的是这少女做的?她怎么办到的,她是神还是鬼或者是什么妖精?
这场面太过匪夷所思,村民们却完全没想到会跟眼前漂亮的少女有关,都很是茫然。
只有拐萦萦的妇人周翠花察觉不对,想偷偷摸摸溜走,萦萦懒散道:“我可有让你走?”
少女娇软的话音刚落,村民们就看见周翠花迈出去的脚步生生停了下来,保持一个朝前走的姿势,也同大勇他们一样犹如被人定身。
村民们有些吓住,却猜测出大勇他们的异常肯定跟着小姑娘有关。
有人嚷道:“是这小姑娘干的。”
吴国刚瞪向萦萦,“是不是你干的?”他说刚问话,发现那漂亮小姑娘扫了他一眼,一股子寒气从天灵盖窜向四肢百骸,然后也跟自己儿子一样没法动弹了。
村民这下彻底给吓到。
“她,她不是人,是妖怪,快,快把她绑起来,烧死她,把她烧死大家就能好了。”
距离萦萦最近的几位村民蜂拥而至,却在瞬间被定住,有些甚至因为惯性没能刹住,直直朝着萦萦摔过去。
萦萦拉着苏宜微微侧身,那几人摔倒在地,发出砰的巨响。
剩余村民见完全制服不住这少女,吓的脸色大变,不管不顾的想要离开这里——
片刻后,吴家院子里所有村民都犹如被定身,有些倒地,有些还是奔跑时的姿态,有些已经快冲到外面小路上也依旧没能幸免。
所有人都没法动弹,表情却如出一辙,满脸惊惧。
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三人还能动,惊魂不定的苏宜,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萦萦,以及缩在墙角下吓的尿裤子的刘月芳。
萦萦微微蹙着眉,这具身体太弱了,不过施了几个引煞入体,她就有些精神不济。
“姐姐,所有坏人都在这里了吗?”萦萦想快点解决了这些村民,然后饱餐一顿。
苏宜恍惚道:“不,不是的。”这里都是男人,但村里不少妇人也是帮凶。
“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所有村民都过来?”萦萦又问。
苏宜下意识点点头,抖着唇道,“有,有的,村里有大喇叭,吴村长家里有个广播,每次开会打开广播,大喇叭一喊,所有人都会过来吴村里家里开会。”
萦萦看了眼没法动弹的吴国刚一眼,动下手指,把他体内的煞气给引了些出来,她道:“你去把所有村民都叫过来开会,别耍花招,不然第一个宰的就是你儿子。”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少女才有的娇软。
可吴国刚一张老脸之上却充满恐惧,色若死灰,他颤抖着没敢动,远处忽然响起吴有德的惨叫声,他似乎被什么攥住五脏六腑,痛的脸都扭曲起来。
吴国刚脸色惨白,“别,你别伤害我儿子,我,我这就去喊人。”
吴有德的叫喊声弱了下来。
吴国刚再不敢耽误,忍着全身的剧痛回到屋子里,用广播把村民都喊了过来。
石头村其实不大,约有三四十户人家,十来分钟所有人都到了,这次多是上了年纪的女人过来,还有几个年纪大些的男人和二三十岁的男人,几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那些被拐来的姑娘们一个都没来,看样子全被锁在家里头。
萦萦扫过这些人面相。
无辜的根本没几个,除了那几个无辜些的,没参与过拐卖人口,也没做过大恶的村民,剩余的刚进来吴家院子里,就全部被萦萦给制服。
自然都是引煞入体,那几个无辜的村民见到满院子以各种姿态被定身的人,终于后知后觉知道出事了。
萦萦见他们想跑,轻声道:“你们没作恶,我不动你们,但现在你们不许走,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我解决了他们就放了你们。”
解决?这话一出口,宋宜吓了一跳,哆哆嗦嗦拉着萦萦,“丫,丫头,不能杀人,杀人你会坐牢的,我们报警,这次他们都被制服了,我跟其余几个被拐来的女孩都是人证,这次一定可以的……”
报警?
萦萦看了眼这乌压压的一大片的人。
报警也行,反正这些人体内有煞气,这东西不会立即要了他们的命,等稍微散了些去,他们就会慢慢恢复动弹,但这些余在他们体内的煞气会让他们痛不欲生,骨骼会犹如生了风湿一样疼痛难忍,这种疼痛会跟随他们一生。
萦萦没有手机这种现代高科技,自然没法报警,苏宜也没,不过——
“村里小卖部有部座机,我现在就去!”苏宜说罢正打算冲去小卖部,远处通往镇子上那一条唯一的公路忽然响起警车上的鸣笛声。
苏宜和萦萦都朝着公路上望了过去。
三辆最常见的警车,甚至有些破旧,应该就是镇子上的警车,警车后面还跟着三辆吉普车。
苏宜的脚步顿住,茫然道:“还没报警,警察怎么来了?”
萦萦想到了陈家人。
她是陈家准备给陈泠宝的药人,这三天她失踪,陈家人应该很是着急,会拼命找她的。
陈家人似乎非常有钱,她的父亲陈义昌是宁北市有名的企业家,关系可不少,而且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高科技的摄像头监控,想要找到她的踪迹很容易。
萦萦趁着警察没来,抬起手臂,双掌结印,嘴唇微张,轻轻吐出几句口诀。
那些村民看萦萦的眼神犹如怪物,惊恐极了。
三辆警车三辆吉普车很快开到了村口,车上的人也见到了村口聚集着许多村民,等车停下,前面三辆警车立刻下来七八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后面三辆吉普车也下来十来个便衣警察。
从最后一辆车上下来的陈义昌也看到了人群里的小女儿。
他终于松了口气。
第5章
陈义昌是三日前,晚上从公司回家发现小女儿不见的。
他这个小女儿当初出生都是带着目的性,因为二女儿陈泠宝出生时单侧肾萎缩,医生说泠宝右侧的肾会随着她慢慢长大萎缩掉,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单侧肾萎缩之后另外一侧的肾脏也会逐渐萎缩,最好能够右侧肾彻底萎缩之前,找到替换的肾脏,把右侧肾换下,或许能够保住一条命。
他跟妻子都有自己的事业,也都担心失去一颗肾脏对身体有影响,这样反而不能好好的把孩子们抚养长大,自然都不愿捐出一颗肾。
大女儿是他跟妻子的第一个孩子,也舍不得。
于是有了萦萦的出生。
萦萦只比陈泠宝小两岁。
按照陈义昌的想法是,不管萦萦到底能不能救泠宝,都会对萦萦好,但他没想到,萦萦出生就是个傻子。
傻子,没有感情,不会回应他的父爱,痴痴傻傻,别说爱了,他甚至觉得很丢脸,对外都只敢说萦萦的傻是出生时娘胎难产窒息导致的,根本不敢告诉亲朋好友萦萦是个天生的傻子。
不过幸运的是,萦萦的肾跟泠宝的匹配上。
三日前,他从公司回去发现小女儿不在家。
便问了声怎么回事,泠宝泪眼汪汪的跟他诉苦,“爸爸,萦萦打碎了我的奖杯,您知道那奖杯对我意味着什么的,我没忍住打了萦萦一下,萦萦就气跑了。”
儿子陈桓也立刻跳出去道:“爸爸,就是那个傻子打碎二姐的奖杯的,我亲眼看见的。”
“闭嘴!”陈义昌有些生气,“那是你三姐,不许喊她傻子。”
陈桓梗着脖子喊,“她就是个傻子,我才没有傻子做姐姐,她不是我的姐姐,我不想被同学们嘲笑。”
陈义昌气的想揍他,刚抬起手,妻子余鸿芸顶着精致的妆容从楼上下来,皱眉道:“你打桓桓做什么?他哪个说错了,因为那个傻子,我们家被多少人看不起,背后说我们……”
“行了!”陈义昌不耐烦打断妻子的话,“刘妈,你去小区里把萦萦找回来。”
刘妈是陈家的保姆,听了陈义昌的话,她立刻解下围裙匆忙出去。
刘妈差不多四十多岁的年纪,骨架小,瘦瘦弱弱的,面容看着很淳厚,她在陈家待了有十年,虽然名义上是陈家的住家保姆,只负责做饭,但实际上还照顾陈泠萦的生活起居,照顾久了,自然对这个傻姑娘有感情的,打心眼里疼惜她。
刘妈也知道萦萦生气时会跑到小区里坐坐,可这次她在小区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萦萦。
赶紧回去告诉了陈亦昌。
陈亦昌皱眉,“是不是藏起来了?先开饭吧。”
等到吃完饭快睡觉时候萦萦还是没回,陈家一家子才彻底慌了神。
陈亦昌察觉三女儿可能出事,立刻去报了案,他是宁北市有名的企业家,生意做的很大,警局也认识人。
报案后,警局里的人立刻通过小区附近的道路监控看见陈泠萦一个人出了小区,最后查到陈泠萦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领到了车站,又通过车站监控看到陈泠萦跟着妇女上了火车。
之后要查询的范围就很大了,找了整整三十多个小时才找到两人最后落脚点,是北方一个名叫芜河的小镇子上。
刑警大队基本上已经确定陈家三女儿是被拐了,大队队长骆琨道:“陈先生我查过芜河镇的出警记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女儿很有可能被拐卖到芜河镇一个叫石头村的村子里,这个村子偏僻荒凉,村里人大字都不识几个,野蛮无赖,村里的媳妇很多都是靠买来的,芜河镇也属于比较偏僻的地方,警力不行,出过几次警,但都没成,这次我会带十来个刑警大队的人陪陈先生过去一趟。”
骆琨也认识陈义昌,整个宁北市没几人不认识陈先生的,想起监控上那个漂亮却又呆滞的少女,不免有些遗憾。
这都已经过去两天,那少女性命应该无恙,但是……
等骆琨带着十几个便衣警察跟陈义昌来到芜河镇,同芜河镇派出所联络后,芜河镇派出所也派出几个警力一起来到石头村。
进村的路只有一条,路况很差劲,三辆警车三辆吉普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石头村。
一路上,芜河镇派出所的副所长都在跟骆琨说着村子里的状况,因为四面靠山,每次出警找人村里的人鸡贼的很,会把被拐来的女人全都送到山里藏起来,而且这些村民野蛮的很,看见警察也不怕,举着铁锹钉耙什么的,真冲突起来,村民打死一两个警察都没法伸冤的。
骆琨皱着眉,心知陈泠萦要真被村民藏起来,然后跟村民上纠缠上,怕是难办了。
不过车子刚到石头村路口,他们依次跳下车,就见到石头村第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乌压压站在或者倒着一片人,他也一眼认出陈泠萦,也不由的松口气,幸好,人都在,这就好办许多了。
也不怪乎骆琨第一眼就认出陈泠萦,而是那少女实在太耀眼,远看肌肤白雪,海藻般的黑发披散着,站在村民中显得鹤立鸡群。
等骆琨他们下了车,二十多个刑警立刻全都围了上去。
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斗,哪里知道他们刚过去,一个看着五六十的男人就开始哭嚎起来,“警察大哥们,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是个妖——啊!”
话似没说话,这人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声,紧跟着捂着心脏倒在地上,面容扭曲,看起来痛苦不堪。
跟来的刑警都有些茫然,这到底怎么回事?
萦萦脸色有些白,但她还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倒在地上的吴国刚。
看来她的妄言术也起了作用。
她对这些村民下了妄言术和真言术。
妄言术是禁止他们把关于她今日做的事情说出,真言术则是让他们道出这些年做下的肮脏事情。
骆琨皱眉上来呵斥道:“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稍微可以活动的大勇控制不住的开口了,“警察,这是我买来的媳妇,她昨天逃跑了,今天又跑了回来,我正准备把她抓回去打断她的腿,看她还敢不敢再跑。”
吴有德也恶狠狠道:“我这婆娘竟然还敢帮她,待会儿我一定要打死她。”
拐卖萦萦的周翠花也满脸惊恐的开口了,“这傻子姑娘是我拐来卖给大勇的,除了她,我还拐卖过十六个女孩,三个小男孩……”
其余村民也都陆陆续续说句一些话,都是他们平时压在心底不敢对外乱说的话。
这些村民脸上全是惊恐不已的表情,他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
有些村民猜出跟萦萦有关,想告诉警察,求警察救救他们,刚开口就跟吴国刚一样心脏骤疼,倒地蜷缩起来。
跟着来的芜河镇派出所的人也跟着震惊了,他们当真是之前蛮不讲理,野蛮凶狠的村民吗?
骆琨听了这些话,也很是震惊,这些村民竟然全部说出口承认了。
拐卖案中,对于买人口的那方是很难定罪的,因为很多人都是咬死不承认买人口。
现在这些村民承认了,意味着这案子会进展的很顺利,他们将会被刑拘。
骆琨立刻道:“立刻把这里所有人都押回警局去!”
芜河镇派出所副所长忙应了声。
萦萦知晓这后续事件就同她没什么关系了。
陈义昌其实也有些呆住,没明白村民们到底怎么会突然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罪行都说出来,不过这些同他就没多大关系了,他只要把萦萦平安带回家就行了。
“萦萦,你没事吧,爸爸来接你了。”
萦萦淡淡回头,见到陈义昌那张还算俊雅的面孔,她垂下眸子,又移开目光。
陈义昌根本就没发现小女儿今日的眼神和以往呆滞的目光不同,小女儿从不会回应他的话,他也习以为常。
陈义昌没继续问下去,转头去跟骆琨说话,“骆队长,我跟萦萦是不是可以先启程回宁北市,我小女儿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她留在这里也录不了任何口供的。”
陈泠萦是个傻子的事情,骆琨当然知道,也的确没办法录口供,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骆队长道:“那待会儿陈先生你同我们一起先回警局一趟,我写个案发过程,你是监护人,帮着签个字就成了。”
陈义昌只得同意下来。
就这样,所有村民都被押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萦萦也随陈义昌上了辆吉普车,开车的正是骆琨大队长。
萦萦上车就开始闭目睡觉,施法术耗费了她不少元气,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骆琨从后视镜看了萦萦一眼,这个和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骆琨是刑警队的,破过不少命案,今天的案子让他心里升起不少疑惑。
为什么村民们看陈泠萦的目光敬畏又恐惧。
为何村民们会这么轻松道出所有罪行。
为何村民们都看起来很痛苦,为什么他们没有任何反抗就接受了逮捕。
车子摇摇晃晃两个多小时才回到芜河镇,骆琨简单了写了份案件详情,让陈义昌过目后签字。
陈义昌签下名字,又跟骆琨道谢,最后定了晚上五点的航班赶回宁北市,不过这么个镇子肯定是没机场的,要去隔壁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