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有之落在。”
“之落教孟少夫人,我教你。刚好。”
“不用,陆洵派了很多人保护我,我随便一喊,便会有足够的人出现,随我们挑。”她虽问心无愧,可难保陆洵得知她与陆奕亲近过不会生气。
陆奕见她将与他的界限划的如此深,眸色黯了黯,道:“也好,我在旁边陪着你们即可。或许会有用到我的地方。”
“嗯!”
怀南府。
陆夫人与明儿候了陆奕许久,几个时辰过去,竟还是不见陆奕在约定的时辰将殷离娇领来,不由越发的急。
“现在何时辰?”她问。
明儿应道:“回夫人,快酉时。”
“酉时?”陆夫人脸色冷了下来。“好那个陆奕,莫不是敢耍我?”
明儿垂了垂眸,不咸不淡道:“或许大公子对阿离姐姐的感情到了只要她好,就什么都不重要的地步。”
陆夫人闻言抬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冷哼了声,怒道:“这陆奕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时,明儿许是想到些什么,眼眶突的红了起来,她柔柔弱弱的说道:“罢了,夫人,明儿也希望洵哥哥好,不指望其他。”
说着她就哽咽起来,那模样看着,当真是对陆洵情根深种到只要陆洵开心,哪怕她忍受着再大的情伤也愿意。
陆夫人闻言眉头微蹙,将明儿牵到身边帮其拭了拭泪,强硬道:“我说过,洵儿的妻子必须是你,这是你从小到大的使命,岂容你说算了便算了?这天底下,只有你配得上我儿,只有你能一心一意对待我儿,对待我。”
明儿垂下的泪眸闪了闪。“嗯!”
就在陆夫人因被陆奕耍而越想越气时,明儿轻轻道:“夫人,明儿头有些晕,想下去先歇息歇息。”
陆夫人闻言立刻关心起来。“可是哪里不舒服?”
明儿摇头。“没,只是昨晚未睡好罢了。”
陆夫人探了探她的额头,这才放心的点头。“去吧!莫再多想,你迟早是得嫁于洵儿的,莫愁!嗯?”
“明儿明白。”
“去吧!”
“嗯!”
明儿出了屋子,看了看天色,约莫估量了些什么。平时乖巧的她,眼里划过一丝凛意,粉拳随之握了握,大步迈出步伐。
殷离娇有心想学骑马,加上现在的白日长于夜晚,一时间她就忘记时辰,只以为现在还早,只是天气凉些罢了。
申娅妍见殷离娇那般有兴致,不由也开心的忘了时辰,一门心思的只顾着陪她。
只是,很少会有女子的身子有殷离娇那般强,申娅妍亦是不如。
凉风吹过,申娅妍不由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又打出一个喷嚏,这才引得殷离娇回神。殷离娇看了看日头,问之落:“之落,现在是什么时辰?”
之落未来得及应,她旁边一直骑马跟着她的陆奕道了声:“酉时中,过会该是要天黑了。”
下了马正要去扶申娅妍下来的殷离娇顿了下脚步,心里嘀咕着:既如此,为何不早说,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明面上她未说什么,扶着申娅妍下来后,关心的问道:“很冷么?我们现在就回去。”
申娅妍摇了摇头,轻柔道:“还好。”
“那我们现在回去?”
“嗯!”
就在她们欲上马车时,陆奕突然道:“你们可以和我一样骑马回去,有人看着不会有大事。二位天资聪慧,仅半天,却已是可以平稳驾马的,慢些便好。”
其实他只是不想殷离娇上马车,不想与她隔开。
殷离娇觉得可行,只是她想到现在天色有些晚,便道:“现在似乎不适合拖延时间。”
陆奕轻柔一笑。“又如何呢?怀南府并无门禁,阿离本就是不拘小节的,晚些到家无碍。二弟不在,阿离回去早了又有何意思。”
最后一句话戳中她的心头。
是的,陆洵不在。
于是她便让申娅妍上了马车,毕竟申娅妍怕冷,而后自己上了马,尽量加快些速度。毕竟申娅妍还是要早点到家的。
如今,她必须快些学会自如的骑马,防止有朝一日真的有用。
以陆洵这大将军的身份,这天随时可能到来。
待陆洵回来后,她还要缠着他教她武功。
她虽刚学骑马,但因有心想学,倒是难得又稳又快,有模有样,令陆奕看了都不由夸赞。“阿离果然天资不错。”
她瞥了他一眼,总觉他有些奇怪,却又懒得多想。
他们一路平稳前行,转了道后,风向从他们身后来,借着风向,他们的速度稍微加快了些。
这时,之落的眸子微有异色,他转头朝身后看了看,虽没见到什么,却还是没放松警惕。
就在他耳听八方的转过头移到殷离娇身后护着她时,随着他们的走远,之落刚才所看的那个地方树上坐着一蒙着面纱的姑娘,一身黑衣,完美的隐藏在黄昏下。
她起身脚踏着一棵又一棵的树,迅速来到与殷离娇他们最近的一棵树上坐下。
之落发现异样,立刻抽剑。
殷离娇与陆奕疑惑。
“怎么了?”
这时,蒙面纱女子打开芊芊玉手里拿着的盒子,撩开面纱对着里头的药粉轻轻一吹,白色的药粉借着风向前飘去。
由于离的近,这次之落轻易便扑捉到对方的所在,正欲起身,却闭眼倒下马。
随之殷离娇与陆奕都倒下,马车里头的申娅妍也不幸免。
这时,周围的黑衣护卫立刻跑了出来,却在闻到迎风吹来的迷药后,一一倒下。
蒙面纱女子缓缓走近,一边脱掉黑色的纱衣,露出里头的素白搭着浅蓝领衣的一身清丽衣裳。
她身后跟出三名素衣姑娘。“主子。”
蒙面纱女子本是想扯下面纱的,可想到万事还是谨慎的好,毕竟陆洵不是别人。
她站在晕倒的殷离娇跟前,美眸中尽是怨毒。
殷离娇抢了她的所有,得好好将其折磨死才能解心头恨。
之后她走到陆奕跟前蹲下,她轻抚着他的脸,幽幽道:“你本不是喜欢我的么?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变心了?”
默了半响,她站起身,淡淡吩咐:“都带走,马车里那个也带着。”
“是!”
她们前脚带走殷离娇他们,后脚就有人寻了过来,是陆夫人派来的人。
“这是…有人先一步将他们带走了?”
“似乎是。”
“回去禀报夫人,走!”
“嗯!”
蒙面纱女子领着手下抓着殷离娇一干人等快速前行,却不想凭空又出现一堆黑衣人拦住他们的去路。
她顿觉不妙。“你们是谁?”
他们的目光从殷离娇脸上瞥过,未置一语便直接上前抢人。
对方的人数太多,蒙面纱女子知道她们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便喝了声:“将人放下,我们走。”
她是极聪明的人,她想弄殷离娇有的是机会,若这次自己弄的一身伤铁定对她不利,回去不好隐瞒。
何况,这群人指不定也是对殷离娇不利的。
若能借刀杀人,再好不过。
次日。
殷离娇是从桃苑醒来的,她摸了摸脑袋,半天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想了半响,她才觉得或许她是真的又被人抓走了,但再次被陆洵救了回来。
思此,她赶紧爬下床跑出去。
“陆洵…陆洵…”
之落迎上来:“少夫人,公子还未归。”
她愣了愣。“我们是昨天被人抓的?”
“嗯!”
“后来被陆洵救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公子派出守护少夫人的护卫不止一批。”而是许多批,昨晚晕了一批后,只再用上了一批。
她面露失落,虽惊讶于陆洵为保护她所尽得心,却更不高兴他还未归。
她…好想他。
她想到申娅妍,赶紧问:“娅妍呢?”
“少夫人放心,已被送归。”
“那陆奕呢?”
“平安无事。”
她安心的点了点头,又问:“可知想抓我的是谁?”
之落想了想,凭着记忆应道:“大概…是女子。”
“女子?”她低头在脑海将所有可能不想她好过的女子都过了一遍,不知为何,首先从她脑中停顿下来的竟是明儿,那个一向让她觉得深不可测的姑娘。
可惜她没证据。
无论如何,陆洵不会让她再遇危险就好。
一大早,陆夫人便得到殷离娇在桃苑,而且无伤的消息,顿时也困惑不已。
“莫不是这些年轻人闹着玩不成?”她本以为殷离娇会遭遇不测,免得她亲自动手,可如今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确认她在?可看到她本人?”
“回夫人,少夫人正在亭中享用早膳。属下亲眼所见。”
陆夫人不悦的眯了眯眸。“行了,下去!”
“是!”
正欲进门的明儿听到里面的对话,垂眸掩下眼底的异色,强忍着没有握住粉拳。
她可以猜到原由,什么都可以猜到。
陆夫人抬眸便见欲进不进的明儿,眉头舒展了。“明儿,怎的不进来?”
明儿回神,正了正脸色,迈步走进去。
陆夫人问:“明儿莫不是还未休息好?”
明儿温顺的摇了摇头。“还好,夫人不用挂心。”
“那是有心事?”陆夫人打量着她的脸。“看起来似乎脸色不大好。”
“没,明儿可能是未上好妆。”
“嗯,那就好。”
☆、80.第 80 章
太子府。
宣郅凛听到属下的话,眉头挑了挑。“陆洵不见了?何时的事?”
“大概前日深夜。”
宣郅凛低头亲了亲怀里的申娅姝,懒懒的吩咐:“去,传令下去,各处都加强防守,谨慎对待。祉州那里尤其注意。”
“是!”
屋里没了他人后,宣郅凛抱起申娅姝最要去床上,可她搂着他的脖子,媚声撒娇:“凛,我何时可以走出这个屋子,实在是闷的慌。”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虽白却毫无血色的脸,想了想,确实该让她随意出入了,便道:“可保证能不出太子府?嗯?”
若她跑远了,他找人太麻烦。毕竟…他随时需要她的服侍。
她立刻笑了起来。“自然,凛不让我出府,我便不出。”言罢主动抬头亲了亲他的唇角,后更是笑的艳丽。
被她如此一诱惑,他立刻放下她,扣住她的脑袋一阵激烈的深吻,后贴着她的唇瓣。“先服侍我,待会出去。”
“好!”
申娅姝被宣郅凛放过时,已是日中。此时她已没了出去的力气,便只能沉沉的睡过去。本想晚上出去走走,可又被回来的他一阵索取。
无奈她真正出门却是在第二日早上,此时宣郅凛早已不在。
他似乎总是很忙,极少一整天待在府里的。她知道,或许真是忙,也或许是在仙宁馆逍遥快活。
思此,她眸中划过不悦的暗沉。
她并不知宣郅凛是仙宁馆的老板,对他来说,仙宁馆是他行事至关重要的一个据点。
今日是她第一次在太子府游走,这个据说比怀南府还要大的府邸,越看她越是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
可惜的是,听说太子妃这个位置已是有人坐的。所以,她倒想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毕竟她需要从人家手里抢位置。
她与太子的妃子们倒也有缘,不多时迎面便遇到一群穿着华丽高贵的年轻妇人朝这边走来。被迎在前头最为独特华美的,应该就是太子妃。
女子对于美人尤其会介意的,迎面来的那群妃子见到申娅姝不仅貌美,还一副明显被滋润过多的狐狸精模样,再看一看她后头的方向。她们便猜到这人定是这些日子里,他们的男人,太子宣郅凛的新宠。
申娅姝约莫数了下,除却婢女外,大概还有五位年轻妇人,若不意外该都是宣郅凛的妃子。
她眸中划过不悦,粉拳不着痕迹的握了握,又不着痕迹的放开。
在太子府留的久了,自是不精明的人也会学着点怎么做事,怎么自保。妃子们见申娅姝这等绝色,又把宣郅凛迷的神魂颠倒,本是很少回府的他,竟是难得日日回府,日日与其厮混。
想也知道,以宣郅凛的凶狠嗜血程度,只要他迷上的女子吹一吹耳边风,谁都有可能轻易成为亡魂。
所以除却太子妃之外,其他的妃子都如局外人一般,未敢说半句话,表半句不悦。若是嫁的人不是宣郅凛,或许她们还非常愿意争宠。可宣郅凛太凶残,床事上亦是如此,若没得到服侍他的机会,不见得是坏事。
太子妃从申娅姝跟前站定,冷冷的打量一番,道:“你就是殿下的新宠?一个小丫头?”
申娅姝笑了笑,道:“你就是凛的太子妃?快三十了吧?”如此,倒是轻易被她给比下去了。
确实,宣郅凛今年二十六,太子妃比宣郅凛还要年长一岁,二十七,离三十已是不远。不仅如此,还始终没有子嗣。
太子妃闻言脸色难看至极。“好大胆的小丫头,你可知是在与谁说话?不过只是一个连名分都没的女宠,就敢如此嚣张。”
申娅姝打量了对方一阵,见其明明气的想弄死她,却未有任何行动,便猜到哪怕是太子妃也忌惮宣郅凛的凶恶残忍,想来该只是逞逞口舌之快的。
于是她说话更是不用顾忌。
她掩嘴笑了笑。“女宠也是可以上位的不是?”
哪怕是她未点名上的是哪门子的位,太子妃也是脸色大变。“你说什么?莫不是你想抢太子妃之位?你是何背景,本宫又是何背景,岂容你造次?”
申娅姝只是淡笑:“我可没那么说。”
太子妃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姑娘?”
“问问凛不就知道。还是太子妃与他的感情不好,这么一个小问题也无从得知?”
申娅姝一直打量着对方的表情,果然见到其眼里划过不甘与难堪。想来宣郅凛还是很嫌弃当下的太子妃,倒是好办的多。
被戳中痛处的太子妃气的脸上色彩分明。“本宫就要让你知道,就算是得宠,也容不得你在本宫面前嚣张。”
言罢,太子妃愤愤离去。“入宫!”
“是!”
丢下一群侧妃与申娅姝。
这群妃子们也无心与申娅姝争个什么,便就走了。不过难免心里揣测,不知太子妃这番入宫会有何效果。
想想该是效果不大,一把年纪却未出个一儿半女,其地位本就悬乎。再闹个幺蛾子怕是也只有难堪。
申娅姝望着众妃的背影,心中又是不悦又是迷茫。像宣郅凛那种人,想让他只有她一个女人,该是很难吧?
太子妃入了宫,在去正清宫的路上才找到正欲去正清宫的皇后,其身侧随着平乐。
她哭哭啼啼的跑过去。“母后!”
皇后闻声看过来,见是她,眉头微不可觉的皱了下,却还是一贯端庄,柔声细语的道了句:“太子妃这是?”
太子妃扑到皇后面前。“母后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太子终日不看臣妾一眼,惹得臣妾至今无法诞下一儿半女也罢!如今太子随便带回府的一个小丫头也敢来臣妾面前扬言说要抢了臣妾这太子妃之位。如此下去,臣妾真是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皇后叹了一口气。“你既已说是个小丫头,还是个随便带入府的小丫头。那又何须惧怕她的话?罢了,随她去吧!太子开心便好。若实在过意不去,处置了便是,又何须这般小题大做?”
太子妃咬唇。“可太子的脾气,臣妾…”
皇后微微颔首。“那本宫替你说说他。”
太子妃咬了咬唇,知道这只是敷衍,却也没法,只能就这么应下。若皇后不打算出头,她说再多只会惹烦。
或许,她该是回娘家看看。
皇后与平乐公主继续前往正清宫时,平乐公主不由问起:“母后,大哥既然带了人回府,大嫂直接弄死人家即可,何须来这里哭哭啼啼?大哥脾气再不好,也不好拿大嫂怎样,不是还有这么多人为她撑腰么?”
皇后眸色微微闪了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以后铃儿嫁了人,就无需哭哭啼啼,谁惹了你,你就该知道你背后还有父皇母后。做事无需瞻前顾后,知道吗?”
平乐公主点头。“铃儿知…”
她的话未说完,便被皇帝愤怒的声音打断。
“皇后真是好皇后,如此教坏朕的女儿。若不是朕亲耳听见,还不确信真会如朕想的这般。”
皇后闻声大惊,抬眸望去,见到皇帝不知何时已走出正清宫,也不知此刻他正欲去哪儿。
“父皇!”平乐公主声音幽幽的,至今还再因皇帝为陆洵与殷离娇赐婚的事情生气。
皇后的话既已出口,便只能强作淡定的继续说下去。“妾身不知刚才那番话究竟哪里有错,皇上与妾身本就是铃儿最有利的后盾,又何须挨他人欺辱。”
皇帝听到她的话,冷笑了一声,道:“皇后当年主动抱养铃儿大概就是为了将她教成今日这副模样吧?也对,朕与齐妃的性子,又怎会生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娇蛮无理的女儿,原来真是皇后所为。”
平日里,他只是有此猜测,却因这个皇帝做的太过繁忙,平乐公主又尤其依赖皇后,离不开皇后,他便只能罢了。
如今抓了个现,他便不能将他与齐妃的女儿交给皇后如此糟蹋,以免后患无穷。
平乐公主听到皇帝的话,睁大一双怒眸,跺了跺脚。“父皇怎可这么说我?难怪父皇不肯把洵哥哥给我,原来是因为这般讨厌我。”
被说中心思的皇后依旧面不改色。“妾身当铃儿是亲生女儿,宠她惯她又有何错?皇上又何必因对妾身的成见而如此揣摩妾身的心思?”
皇帝未再理皇后,只是看着依旧糊涂的紧的平乐公主。“将小公主带回正清宫,从今往后由朕教导。”
以后再忙他也得把他与齐妃的宝贝女儿教好,以免齐妃泉下有知而不安。
皇后大惊。“皇上…”无论如何,平乐公主也与她做伴多年,突然就这么被抢走,她不可能完全没感觉。
对平乐公主来说,她虽知自己不是皇后亲生的,但她从小随在皇后身边,早已将其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最依赖的人。
如今以这种从今往后不让她与皇后接触的方式被带到皇上那边,她自是百般的不想从。
“不要,父皇不要,我不要与母后分开。”她所有的观念,为人处事方式都是从皇后那里学来的,她感觉不到皇帝的话到底对不对。
既然皇上已决定,这事就只能这么定了,无论皇后与平乐公主怎么反对挣扎也是徒劳。
只是,自进了正清宫,平乐公主大闹一阵无果后,便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也未进食。只是一直气呼呼的坐着,不去看皇帝一眼。
皇帝最宠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他与齐妃,他最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眼见她一直不进食,无论是好说歹说,软硬兼施都是无法。
最后,他道了句:“按民间的说法,朕是你的亲生父亲,皇后只是你的养母。该相信谁,你自己好好掂量。”
言罢他转身走开。
在平乐公主的认知里,皇帝皇后都是最疼她的人,却又是都有遗憾的。
皇帝是对她太严厉,总是很多事情都不会满足她,例如不支持她嫁陆洵。皇后愿意为自己的侄子各种操心,却从未见其为她这个养女挂心过,宠归宠,却似宠的太无心。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知道,可知道又如何,同样也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错综复杂的事,她想不到,也不想去想,她只想回皇后那。对她来说,那就是宠她到大的母亲,那就足够。
许久后,她不得不服软,来到皇帝面前,眼泪汪汪的撒娇道:“父皇,放我回母后身边好不好?我要母后。”
皇帝见她如此自是心疼不已,却又知不可心软,否则就是害了她。
平乐公主见他如此固执,便跪了下来。“铃儿就要母后,铃儿要母后,母后对我很好。母后不会教坏我的,母后没理由故意教坏我。”
越是看她如此依赖皇后,皇帝就越是气闷。默了半响,他突然道出:“若是铃儿的亲生母亲齐妃就是死于皇后手里,铃儿可还那般相信她?”
平乐公主闻言大惊:“怎么可能?”
皇帝垂了垂眸,掩下眸底的凛意。“皇后不过只是个不择手段的妒妇罢了,铃儿以为父皇为何多年来如此冷落她?”
平乐公主仔细回想着这么多年自己所看到的种种。
皇后对皇帝的又爱又恨,皇帝对皇后的置之不理。甚至…有时候还可以看到皇后看她的目光中那一闪而过的厌恶或憎恨,她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的。
她摇了摇头。“铃儿不信,那母后为何抱养我?还待我那么好。”
“父皇说过,她的目的就是教坏你,毁你的一辈子,毁了朕与齐妃的唯一女儿。报复的方式有千万种,而这不失为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好方法。”
他想,若不是因平乐公主天性好,怕后果不止现在这般。
平乐公主眼泪又泛出。“那母后为何独独害我母妃?”
“因为朕只爱你母妃,唯一的爱,过去,现在,将来…”说到这里,皇帝叹了一口气,眼眸中有些红晕。
“原来皇上这么多年如此对妾身就是因这原因。”眸中蓄满眼泪的皇后陡的闯了进来。“可妾身是无辜的。”
皇帝一见她闯入,怒道:“一个会蓄意害无辜孩子的人,又怎会无辜?给朕出去。”
皇后从不知自己会被冠上如此大的罪状,为了洗脱这个罪状,她当下什么都不想顾了,便道:“是,妾身承认当初抱养铃儿就是为了毁她。可妾身没有害齐妃,妾身不会这么歹毒。”
平乐公主闻言大惊。“母后,你…”这个打击对她来说何其大,眼泪立刻滚下来。
皇帝闻言冷笑了声。“皇后想一想自己这话有多大的信服力。”
若不是因苦于找不到证据,因皇后是陆家人,他又何须忍她这么久。
皇后怔了怔,才回神。
确实,能做出将怨恨架在一个孩子身上的人,杀人又有何稀奇。
可是,齐妃真不是她害死的。若她早知皇帝这么多年如此对她就是因为误会于她,她也不用受这么多年的罪。
皇后咬唇。“清则自清,妾身做的,妾身认。不是妾身做的,妾身不认。”
这时,平乐公主突然哭着跑了出去。
皇帝见了立刻追出去。
皇后站在原地思量着,这事必须得找出她是清白的证据。
怀南府。
已经好些日没见陆洵回来的殷离娇实在是承受不住孤单,便再次问之落:“之落啊!你们公子到底是去了哪儿?你若再不说,我就跑路了啊!如此成天独守空房,我可受不住。”
好吧!只是开玩笑的。
但之落似乎当了真。自家主子究竟有多喜欢眼前的殷离娇,他再清楚不过,左右寻思了一番,他终于道出心中所知。
“公子是去为少夫人寻药。”
殷离娇闻言疑惑。“药?什么药?莫不是我有我所不知的顽疾?”
“回少夫人,公子是为少夫人寻可让少夫人百毒不侵的奇药。”
“百毒不侵的奇药?”她怔了怔。
原来他这次出门不是为任何人,只是为了她。
之落:“嗯!”
她转身入了房间坐在床边。
她…似乎更想他了。
这个对她好的没话说的男人。
可是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想他想的已经全身心的不舒服,恨不得下一秒他就能出现。可这又不可能,实在是太过煎熬。
她左右思量了一番,决定还是收拾收拾东西回殷家住一段时日。毕竟是寻药,而且是寻奇药,想来也不是几天就能办到的事。
当她拿着包袱走出房门时,之落见了,脸色难得变了。“少夫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