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妍来了?”非常欢快的语气。
陆洵不由的有些吃味,抬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是不是打算不喂了?”为了她的闺友。
“不喂不喂,反正你也该饱了。”扔下这句话,她就从他腿上下来朝外跑去。“娅妍,我来了。”
陆洵一向是个小气人,哪怕是因为申娅妍,他也会真的气闷。他不舒服的咳了咳,心有郁结的起身跟上去。
申娅妍闻声看过来,一见到殷离娇正欲喊她名,却在看到她红肿的唇瓣时愣了愣,随之脸蛋爆红。
申娅妍赶紧上前拉住殷离娇的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的脸。
殷离娇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申娅妍正欲开口,陆洵就走过来将殷离娇拉到他面前,体贴的为她带上面纱,淡道:“你这副样子还是我看到比较好。”
殷离娇眨了眨眼,才回神想到自己现在应该是何模样,不由瞪他一眼。“还不是你,存心不让我见人。”
话毕,她略尴尬的上前拉住同样觉得尴尬的申娅妍。“娅妍是来找我玩的?”
申娅妍嗔她。“还玩什么玩?你们夫妇俩身子都弱,怎可想着玩。我不放心你,便带着我自己熬制的补品过来看看。”
她从老实的没有说一句话的孟书情手里接过大食篮。“喏…打开看看。我知道,你那挑食的性子,定是何种补品都不愿意吃的。也只有我做的,你才能下咽。今日书情好不容易得空陪我,我准备了不少。”
殷离娇闻言撩开面纱给申娅妍看。
“你看看我的脸色?像是没补好的么?”她将陆洵拉到跟前。“你再看看他,别看他现在还是一副死人脸,可比一开始好看的不知多少。”
陆洵闻言挑了挑眉。
申娅妍却是脸色不好看了,嗔道:“瞧你,如何说话的?”想了想,未免殷离娇脸上不好看,她将其拉到一旁,小声训斥:“以后切勿这般说自己的夫君,端庄贤淑些,好生服侍着陆二公子,切莫任性,可知?”
殷离娇嘀咕着:“可我怎样他都喜欢啊!”
“你还说。”
“好嘛好嘛,不说,我会好好伺候着他。你看他现在好了这么多,都是我伺候出来的呢!”虽然过程有些…难以启齿。
申娅妍颔了颔首,低头轻抚起殷离娇的手背,好似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最后道一句:“阿离,我们去没人的地方聊聊可好?就我们。”
殷离娇打量着她,心头有些不祥的感觉,她点头。“好!”
她牵着申娅妍从陆洵身边走过,撂下一句:“我们去聊知心话,你们别过来。”
说着来到书房侧边大桃树底下的秋千前,拉着申娅妍一道坐下。
只是她等了良久,只等到申娅妍一句:“阿离,我好想你。”
她闻言,立觉心酸,抱住申娅妍,关心的问道:“娅妍是有心事么?莫不是孟书情那小子欺负了你?不对,是你那婆婆欺负了你?告诉我,我找陆洵为你出头。”
申娅妍温柔的笑了笑。“别多想,我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确实只是不习惯,总觉得婚后的生活与自己想象的不大一样。
殷离娇打量着她。“确定只是如此?”
“真的只是如此。”
“那就好,你若想我,就只管来找我就是。或者派人过来喊我过去也行。或者…”她想了想,继续道:“或者孟家换一个宅子,换到怀南府边上来?”
申娅妍微微好笑道:“哪是说换就换了,别说风就是雨。”
殷离娇也咧嘴笑了笑,二人难得聚在一起聊天,聊的好生欢乐。
那头的陆洵不知何时已从亭子里坐下,并淡淡的招待拘束不已的孟书情一道坐下喝茶。
他目光从那头讲话的一对好闺友身上瞥过,再度落在孟书情身上,眸色虽淡,却莫名让孟书情感觉一阵巨大的压力。
良久后,陆洵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妻子不开心,我妻子便就不会开心。”
孟书情顿了会,理解他的意思。“下官会好好待娅妍。”
陆洵淡淡的应了声:“嗯!”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宣郅祁踏进桃苑,第一眼便锁定亭内坐着的陆洵,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来来来…让我看看我这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好兄弟恢复的如何。”
他过去就握住陆洵的肩头仔细打量着对方,随后松了口气,继续道:“不错不错,要知道我当时找到你时,都以为你死了。还好活过来。”
陆洵拍下他的手,对其上来就不说人话的行为有些不悦。
宣郅祁老道的从陆洵边上坐下,目光落在孟书情身上。
孟书情立即起身行礼。“微臣见过三殿下。”
在濯都从官的人都知与陆洵关系最好的就是三皇子宣郅祁,与陆洵一样大的年纪,行事作风随意而不拘小节。
二人的相处模式几乎是毫无规矩可言。
宣郅祁望着孟书情拖着下巴想了想。“你就是新科状元孟书情?我二姐时常提起而赞不绝口的人?”
孟书情闻言脸色微变,抿了下唇,才出声:“就是微臣。”
宣郅祁是未注意孟书情的异色,陆洵却是敏锐的扑捉到其脸上的一切表情。
陆洵眸色微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是想到什么。
该是陆洵的目光太过锐利,由不得孟书情不去发现其目光,并感觉浑身一阵不舒服,好似被看穿了什么一般。
宣郅祁招呼孟书情坐下,正欲再问些什么时,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与殷离娇一起有说有笑的申娅妍身上。
他怔了怔,眸色微亮。“那是?”
孟书情心中一阵不大痛快。“回三殿下,那是内人。”
陆洵补了句:“是申娅妍,不是你看中的申娅姝。”
孟书情闻言了然原由,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欢快的平乐公主领着一有些年长,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姑娘步入。
她左右看了看,见到侧边亭里的陆洵便跑了过去。“洵哥哥!”
宣郅祁一见平乐公主身后那端庄秀丽的姑娘,笑了起来。“哟?二姐怎的也来怀南府?难得啊!也是来看阿洵?”
二公主温雅的浅笑。“怎么?不可?”言罢她的目光落在孟书情身上,故作讶异。“孟大人,好巧。”
孟书情的脸色有些难看,却又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得不温和的行礼。“微臣见过二公主、三公主。”
“不必如此多理,我说过,我们有缘结识一场,我把你当好友。”
孟书情看起来似乎压抑着一丝不甘愿,却无奈应了声。“嗯!”
平乐公主来回看了看孟书情与二公主。“二姐,这是谁?”
二公主应道:“今年的新科状元,孟书情,很好的一个人。”说着,她其意不明的多看了孟书情两眼。
看的孟书情几乎想过去拉过申娅妍离去,却碍于身份不好无理。
那头的殷离娇与申娅妍老早就注意到这头的三个人,只是因为都不熟,便在殷离娇的要求下,没一道走过来。
平乐公主闻言点了下,目光触及到那头的殷离娇,立刻叉腰欲行威,却被陆洵给喝住:“敢撒野试试!”
她立刻泄了气,但还是不甘。“这次明明是她拖累的你,怎还不将她休掉?”
陆洵最受不得别人对殷离娇的无理,冷道:“你可以走了。”顿了会,想到什么,加了句。“带上二公主。”
陆洵这副不大待见二公主的模样,令宣郅祁与平乐公主都疑惑起来,二公主更是如此。
二公主脸色有些不好看。“洵弟弟这是?”
陆洵直接淡道:“二公主,请!”
他的疏离让二公主顿觉尴尬,她本以为大家一起长大,虽关系不亲密,却也不该如此难看。
但她是心高气傲之人,一番询问无果,只能多看了孟书情一眼后转身离去。
平乐公主自是也不能幸免的被赶走。
孟书情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好似为了寻找踏实感一般看向申娅妍,目光柔情似水。
☆、76.第 76 章
申娅妍远远的感受到孟书情的目光,微愣了下,回之温婉一笑。
殷离娇见了,顺着其目光望去,随之笑起来。“你们很恩爱啊!这就好,莫想太多,渐渐的就习惯了。你瞧我,连和陆洵那种人过日子都能习惯。孟书情那般老实的人,更是不在话下。就是你那婆婆…”
她停下未再语,不由想起自己的婆婆。
申娅妍的婆婆相比她的婆婆,应是小巫见大巫吧?一个是致力于家长里短的妇人,一个是动不动将人命挂嘴上的皇亲国戚。
申娅妍见她突然沉默,问起:“阿离怎么了?”
殷离娇将陆夫人的事情告知于申娅妍,其听了后,大惊不已,也比谁还忧愁。“怎会有这种事?”
殷离娇摊手。“人家辛辛苦苦给陆洵养大一个童养媳,想来她定是控制欲极强的母亲。该是觉得自己养出来的儿媳靠谱,而我这个外面来的野丫头自是让她极度不喜。”
申娅妍本就是一规规矩矩的丫头,这时她也犯了难。好半响,才道:“阿离就别太任性,平时多伺候伺候她老人家,兴许可以软化?”
“我才不要。”
申娅妍嗔了她一眼,便苦口婆心的劝说,以及为她出谋划策起来。
那边的宣郅祁品茶间,目光时不时的朝申娅妍的方向瞥去,弄的孟书情心头一阵不舒服。
最后无奈,孟书情道了句客套的告别语后,过去对申娅妍柔柔的劝说一番,便牵着面有迷茫与不舍的她离去。
弄的殷离娇非常不高兴。
她看了看宣郅祁,知道定是这厮惹的祸。有几次,她就发现这厮兴致盎然的看着申娅妍,全然不顾人家正牌夫君就在身侧。
若是陆洵,早发火了。孟书情能强忍着维持彬彬有礼的姿态,已是不易。
可她知道他是堂堂三皇子,她虽心中有怨气,却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端着申娅妍特地熬制送来的补品进了屋子。
陆洵见她已不在自己的视线里,略无趣的与宣郅祁道些话后,便将其给打发走了,之后去到屋里找她。
宣郅祁心有不悦,嘀嘀咕咕的负手走出桃苑,朝怀南府大门走去。
路上,他正巧遇到总是很少分开的陆夫人与明儿。
他立即面带笑脸,亲切的喊了句:“表姑,巧啊!”
陆夫人难得慈爱的笑了笑。“这是从洵儿那里出来?”
“嗯!”宣郅祁故意打趣道:“可那小子不讲义气哟!有了媳妇,就总嫌我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碍事,将我给赶了出来。要知道,在此之前还将二姐与三妹赶了出来。唉…为了个女子,六亲不认。”话虽这么说,眼里却是笑意点点。
看的出来,他其实是真的很祝福陆洵。
陆夫人闻言,脸色微变。
一旁的明儿脸色淡淡的,极难让人看出情绪。
“对了。”宣郅祁问道:“表姑这是要去哪里?”
陆夫人眸色动了动,淡道:“你也明白,洵儿从小就与我这个娘不大亲密,有何话也不会道于我听。就如这次,他与…自己媳妇一道经历了些什么,也是半个字不提。我这个做娘的心里却是堵了一块,真想知道他究竟是结了些何厉害的仇人。”
宣郅祁点了点头,露出理解的表情。
他并不觉得这事需要隐瞒她,便直接道出:“说来我也不是多清楚,阿洵只是要我与他一道相携寻找江湖中的名人,药王。”
“药王?”陆夫人脸色变了变,立刻拉高声音,道:“这事与药王有关?”
宣郅祁不解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表姑是认识药王?据说他全名唤作金石雨,四十五岁左右的年纪。”
陆夫人正了正色,极力淡然下来。“没,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听闻药王这个人还有一个极不好的称呼,被称为妖怪。其武功不凡,制毒制药、用毒用药的本事据说是无人能及。若是洵儿得罪这人,我这个做娘的,实在是安心不下来,吓的不轻。”
宣郅祁不疑有他。“表姑莫慌,阿洵的能力,我们都知。定是可以制得住那老妖怪,以绝后患。”
陆夫人心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宣郅祁只以为她只是在担心,安慰了一阵,便告辞离去。
陆夫人也没了去桃苑的心思,领着一直未说话的明儿转身离去。
殷家。
殷父听到传话人说起殷离娇与陆洵现在的状况,终于安下心。
平安就好,恩爱就好,他那野丫头似的女儿没惹事就好。
一切都好…
他去到殷离娇曾经住的闺房,眼眶有些许红晕。他从未理解过他这唯一的宝贝女儿,为何会突然变了性。心里也曾想过种种可能,包括最不好的可能。
只是…不重要,都不重要。只要她好好就行,哪怕真如江湖术士所言,他的女儿…早没了。
就当他坐在殷离娇的闺房里出神时,李师快步走进来。“老爷,有人找。”
他回神。“谁?”
李师欲言又止了一会,才吞吞道出:“陈夫人,张氏。”
殷父怔住,望着李师,似是为确认一般问出:“陈夫人?”
“嗯!”
殷父身子微僵,顿了好一会,才站起身,叹道:“走吧!随我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若真如阿离所言,只为攀关系,那他也不是好捏的。
什么都好说,唯独欺负他闺女,利用她闺女,他是万万不容许的。
只是未待他走出房间,殷母张思嫣就柔柔弱弱的跑进来。“儒洐…”她进来就环视一圈,眼眶微有红晕。“这是…阿离的房间?”
殷父只是看着她,仿若想看出她眸中情意的真假。
可惜…看不出。
他永远都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她永远都是这般柔柔弱弱的,需要人保护,眸子里似乎永远泛着让人难以望入的雾气。
默了半响,他问她:“你可是有事?”
张思嫣闻言垂了垂眸,好似忍不住才流泪一般。她拿出手绢拭了拭泪。“儒洐,阿离她…她…”
“若她不想见你,我也无可奈何。我这个做爹的,一向都是管不住她的。何况她如今已嫁怀南府。”
“管不住?”张思嫣泪眸中有些责备之意。“为何会管不住?我们的女儿为何会成为如今这般毫无礼数的样子?竟是连我这个娘也不放在眼里。”
殷离娇如何对她的女儿陈宁儿,又如何对她不敬,陈宁儿自是全部告知于她。她得知后,难过的几乎日日以泪洗脸。这才没了法子想让殷父帮忙,却不想人家却说管不住。
那谁管得住?
她这么好好的一个女儿,如此不要了?
不可能!
殷父淡道:“或许,陆二公子可以管得住吧!”
其实说难听点,陆洵在濯都有时还有煞神之称,姑娘们虽迷的紧,却也怕的紧。这样的人,或许真能制住他那不省事的闺女。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张思嫣立刻哀求了起来。“儒洐,我不想失去这个女儿,你帮帮我,可好?”
她虽为殷离娇的母亲,年纪却不是很大。
由于跟殷父时,年纪小,生殷离娇时,年纪也小,所以现在也才三十几岁,因为长相娇小可人,若不细看,看起来甚至像是姑娘家。她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差点让殷父晃了神。
他总是难以拒绝她的,哪怕明知当年她的离开是有意为之。但这次为了闺女,他咬了咬牙,生硬的拒绝:“我无能为力。”
张思嫣闻言眸露哀怨之色,哭了半响后,陡的跪了下来。“我思念了阿离十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认她,却是被这么对待,你于心何忍?失去你与她,也并不是我所想,就不肯原谅我么?儒洐,求你帮帮我,帮我能与阿离以正常母女关系相处。”
殷父转过身子。“我做不到。”
“若你不帮我,我就跪在阿离的房间里,直到你答应为止。”张思嫣抽噎着说道:“这样也好,阿离的房间,也能从这里头找些阿离的味道。”
殷父咬了咬牙,努力吐出两个字:“请便!”言罢,越过他出了房间。
张思嫣一双泪眸中露出诧异,许是诧异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人会突然对她这般绝情。
可话已说出口,她只能硬着头皮跪在这里。
好在确认他定是不会任由她这么下去,心里多少还是安心的。
殷家这头不平静,申府那头更是不平静,甚至是叹声一片。只因申娅姝又开始大病。
可这次的大病似乎又不一样。
没发烧,也没发疯,只是夜夜噩梦,日日发呆,还时常以泪洗脸。多日过去,丝毫没有好转,日渐消瘦,让申家夫妇也是担忧的瘦了不少。
当晚,申娅姝又从噩梦中惊醒。
“不要!”
守着她的金裕,坐在椅子上刚睡着便被吓醒,跑了过来。“小姐!”
申娅姝睁大眼睛看着上方,脑中都是两年前那晚的事情,那时她才十四岁。
十四岁…
那日晚上,她拖着申娅妍闲逛,不顾劝说,就是不想回家。初听闻,濯都陵街一直都有夜市,便迫不及待来逛,就是舍不得回去。
她向来除了心高气傲,胆子也大。
可申娅妍却是规规矩矩的姑娘,她柔柔的劝说:“妹妹,回去罢!你若想玩,明日白天我们再来可好?姑娘家怎可夜晚迟迟不归?让爹知道,定是得发脾气的。”
申娅姝闻言,眸中划过不悦,冷哼道:“我才不要明日,明日你定是拖上殷离娇,我可不要。你也不想想到底谁才是你亲姐妹,怎成日挂念着她?”
“你又来了,我们三个一道长大,何须分那么清?”
“哼!”申娅姝甩开她就走。“你要回去就回去,反正我不回去。你若放心,大不了我一人夜不归宿。”
十四岁的申娅姝也如孔雀般骄傲,甚至比十六岁的她更具野性的魅力。那双美眸中的色彩,一看就知是个极度难以驯服的小姑娘。
申娅妍向来拿她没法,训斥不得,强制不得,只能跟着。
但申娅姝的脾气又倔又大,生了气的她有心想甩掉申娅妍,便在没多久真的将其甩的找不着人。
这是她给申娅妍的代价,谁让她总想着殷离娇,现在她就要申娅妍担心她担心的要死,这才解气。
快步间,她的目光被仙宁馆里头奢华的光景吸引了注意力。
她站在不远处稀奇的看着里头,待看到里头不少男男女女亲昵到甚至**的画面时,她才脸红耳赤的摸了摸脸,转身欲离去。
却不想抬眸间便见仙宁馆里头走出一位极俊美的紫色华服男子。很好看,却气势骇人,尤其那双泛着邪恶与高深莫测的眸子,那嗜血的幽光,让人看了不由的打寒颤。
素来喜欢强者的申娅姝一时间竟移不开目光,她喜欢这种感觉的男子,一看就知不简单,就知是人上人。
可惜,她看了看仙宁馆里头。
喜欢又如何?
可她不喜欢脏男人。何况这人二十几岁的样子,定是家中有妻。
所以,她就不浪费这个时间注意他。
这所谓的一见钟情扼杀掉便好。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随着她的转身离去,男子幽深邪魅的眸光却落在她身上,眸中划过一丝兴味。
那小丫头眼里刚才露出的可是嫌弃之色?
寻常人见了他,纵使会因他的外貌惊艳,却是无不退避三舍。只因觉得他可怕,哪怕是笑,也笑的渗人。
因为他从不会掩饰自己骨子里的黑暗。
自私、残忍、嗜血…很脏很脏的内心…
许是他的目光太具穿透力,引的申娅姝停下脚步。
她回眸望来,便见那绝色却不像好人的男子耐人寻味的看着她。
男子见到她与他对视却无所畏惧的目光,眸中划过逮到猎物般的光彩,他勾唇一笑,对身侧的人吩咐:“将前头那漂亮的小丫头逮回客栈。”
他素来不喜欢在仙宁馆办事,因为嫌脏。
申娅姝见到他身侧的两名手下快速朝她这边来,蹙了蹙眉,下意识觉得不妙,她转身就欲加快步伐离去,却是来不及。
她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捂住嘴,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拖走。
她的噩梦就是这么开始的。
她不知是被拖到什么地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让她差点一见钟情的绝色男子邪恶魅惑的脸,以及他如何肆无忌惮的玩弄她的身子。
那无尽的绝望与羞耻感逼的她欲当场咬舌自尽,却被他在狂笑间用他的贴身衣塞住嘴,
他阴冷邪恶的笑着说出。
“下了我的床,随你死,我不介意亲自送你上路。或者…被我一下一下弄着,承受不住死于…**。”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撕裂般疼痛让她几乎晕过去,想叫却叫不出。
最后在她的眼泪流干,浑身麻木的以为自己真的要死时,他走了,她晕了。
再醒来时,她只觉心境变了,却又不知哪里变了。只知道她每每看到申娅妍与殷离娇纯洁干净的笑容时,就自卑,自卑充斥着她所有感官,让她无地自容。
她该是美好的,她该是骄傲的。可却成了…最脏的。
渐渐的,她越来越嫉妒她们,更恨她们。恨她们为何不带她继续美好下去,为何就她是脏的。
望着上方目光空洞的申娅姝突然抱住脑袋。
“我不脏,我不脏,我比她们高贵,比她们纯洁。我的未来是美好的,我可以有最强大、最好夫君。我不脏,我不脏…”
可是…为何她送上门人家都不要?
为何会受如此大的羞辱?
一次又一次…
金裕大哭:“小姐,小姐不脏,小姐怎会脏?小姐一定会嫁个如意郎君的,小姐别想了,别想了。”
申娅姝想到前几月在仙宁馆看到过那个恶魔般的男子。
她总共就遇到过他两次,每次都是仙宁馆。
她多想拿把匕首去仙宁馆守株待兔的去杀了他,可他是她的噩梦,见到他,她就会害怕,止不住的害怕,害怕他再撕裂她的身子,怕的让她几乎发狂。
光是这么想,她就怕极了,不禁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抽噎起来。
“小姐,小姐到底怎么了?”
怀南府。
陆洵的身子渐渐恢复正常,许久未拿兵器的他浑身有些不舒服,便一会拿剑一会拿枪的各种练武。
一旁托腮看着他的殷离娇,被他的各种招式惊的一愣一愣的。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若是这个世界的武学能到他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那这里该是会有江湖的存在。
而且据说那金石雨不就是江湖中人么?光是打破药丸就能产生气毒,差点将她给弄死。像这种奇人岂是能安于寻常百姓家?自是潇洒游历闯荡,自由自在。
还有,陆洵他有百毒不侵的体质。
这一件一件的事儿,真是…奇。
更奇的是,他自己都不知他这体质是怎来的。
陆洵死活就是不肯与她谈论金石雨为何要她死之事,只要一涉及金石雨为了哪个女人要杀他时,他都会沉默外加脸色非常不好。
她想,或许真是陆夫人?陆夫人的那些奇药是金石雨那里来的?
若金石雨帮的是陆夫人,这事还真有些难搞,也难怪陆洵不知如何是好。
想必在他重生前,陆夫人想置她于死地的事情不少吧!要能容易解决,他早该解决了。
发现她的目光越发没有焦距的陆洵,露出不悦的脸色。
他握着剑朝她走过来,一把架在她粉嫩的脖颈前。
她立刻惊的回神,看到自己眼前在阳光下闪着刺眼光芒的剑刃,吓的不敢动半分。
“你这家伙做什么?刀剑无眼,快拿开,快拿开…”
陆洵未急着拿开,只是低头紧盯着她带有恐慌的眼眸,淡道:“这么不相信我的分寸?要我将剑刃再靠近你些试试么?如果你再看着我想别的话,尤其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