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自己快抓狂了,不由的狂躁道:“你娶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不语。
“你到底想干嘛?”
他眸色越来越不对,不知是想到些什么,渐渐泛红,好似在隐忍着什么。
她未看到他的异样,只是继续说着:“没见过你这样子的人,你…”
他陡的推开她,大声打断她,咬牙切齿吼道:“那你要我怎样?你让我顶着那么一根刺,该怎么对你?我告诉自己,我该相信你。可相信归相信,我也会想要解释,我也想要交代。可是死无对证,我死了,我死了…如今的我该找谁给我解释?找你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我每次想到那些画面时阴影多大吗?顶着那么大的阴影,你让我说我爱你?你可知我心里受的折磨多大?”
爱的多深,折磨就有多大。
偏偏就算折磨的他要疯,也放不了手。

☆、第49章 别扭

被推到一边的殷离娇愣愣的看着难得失态成如此模样的他。
好半响,她才慢慢出声。
“你把我当别人的替身?”
她确定他这些话不该是对她说的,那就只能是把她当成了别人。而且还似乎错乱了对象,此刻的他似乎已分不清她是谁。
“呵呵…”他勾起一缕讽笑,闭了闭眼,眼里的猩红褪去了一些。
他向一边移去,倚着马车壁,抱胸漠然的看着窗外,仿若她不存在一般。
她此刻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她本就是被迫无奈才答应嫁给陆洵,后来意识到嫁给他意味着进入四面楚歌的世界,就禁不住退缩,可现实不容许她退缩,只能更加万般无奈的接受。
可是后来又发现陆奕之所以会逃婚,之所以会让他们父女陷入那种境地,都是因为陆洵,是他不顾任何人的意愿行了下作之事。
这让她心里更是起了怨气。
可又如何?
她还是得压抑着心中怒火去接受这段婚姻。就算她哪天真的到了连死都不怕也要拒婚的地步,可她还有爹,她不能连累她爹。
如今却是更加糟糕,他竟然当她是替身。这意味着进入这段婚姻中,她连自己都不是。
她非常丧气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不想与她处在一起,起身打算下马车。
“你敢走试试!”他立刻出声。
“我不走干嘛?”
他依旧没看她一眼,只是固执道:“坐着便是。”
对于他的莫名其妙,她已是越发的难以忍受,不由的赌气道:“若我不呢?你还真的要杀我吗?”
他终于侧头看向她,目不斜视的拿起一只飞镖,故作阴冷道:“你若想死,我当然不介意杀你。”
她不由的颤了下,只得万分憋屈的坐回去。
她承认她怕死。
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他定定的看着她乖乖坐了回去,眸中划过一些柔意,却没什么表现,只是重新漠然的看着窗外。
她瞥了他一眼,心里吐槽了不知多少。
她侧头也朝另外一边的窗外看了出去。
他要耗,她陪他耗就是。
如此,二人谁也不看谁,寂静了良久,久到她屁股有些发酸,忍不住挪动起来时。抬眸间,便见宣郅昊与陆奕从龙鳞楼走出。
她淡淡的看着那边,本是没什么想法的,却不知没有看她一眼的陆洵是怎知她在干嘛的,竟突然出声了。
“你若再看他一眼,我挖你眼睛。”语气阴森森的,很可怕。
她下意识的欲还嘴,问他是不是后脑勺还有一个专门偷窥人的眼睛,但理智将其压了回去。
她朝着他的后脑狠狠的瞪了一眼,侧头继续看着窗外,目光没有再落在渐行渐远的陆奕身上。
二人又是沉默好久,久到她开始打哈欠。
她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想想还是决定睡一觉再说。便调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就在她呼吸变得均匀的下一秒,陆洵挺拔的身姿靠在她身旁,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轻搂着,一手撩下小窗帘,似乎是怕她冷着。
他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来回摩擦着,眸色温柔,却很复杂,似乎含着无可奈何、不知所措。
他出声。“回去!”
声音虽低,却极富穿透力,外面的之落立刻应了声。“是!”
马车走动后,他见她微微蹙了下眉头,赶紧又不悦出声。“慢点!”
“是!”
但只是一会儿,他又不满意了。“再慢些。”
“是!”
“再慢!”
“是!”
向一在外头禁不住扶额,他感觉两边的百姓都在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这边。怀南府的马车,很多人都认识。可重点不是这些,重点是如今这龟速前行的速度,让人实在是不可恭维。
他想,很多人定是以为里头是装了什么易碎的绝世宝物。
不过说来也有些对,殷姑娘不就是公子心坎上的宝物?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也不为过。
可是,刚才他们干嘛要吵架?
向一挠了挠脑袋,表示极度困惑。
由于速度实在“惊人”,一直到晚上,他们才到怀南府。
向一与之落在马车外正要候着陆洵下车,却不想他只是说了一句。“给我拿套衣服,今晚我住殷家。”
向一惊讶。“公子,照理说,公子与殷姑娘马上要成亲,最好是不可见面的。可…”
“别废话!”陆洵略有些不耐,声音却依旧是压得极低。
向一撇了撇嘴,推了一下身旁依旧面瘫的之落。“你去拿,你速度快。”
之落倒没含糊,直接转身就进了怀南府大门。
拿来衣服,马车又慢吞吞的行走了。
但大概是睡够了,殷离娇终于眼皮颤了颤,身子微伸。
陆洵眼睛一眯,立刻放开她,回到自己那边坐好。因为动作有些匆忙,导致她的脑袋微微磕了下马车壁。
他下意识的欲回来帮她查看,她突然蹙着眉头睁开眼睛。
她迷茫的摸了摸脑袋,以为自己是睡的太死才撞到马车壁。
她未多想,便被窗外的黑夜吸引去目光。
她惊讶,“天黑了?”
她怎么可能会睡的这么死?马车里睡觉能有多舒服?
没道理啊!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她的脑上被撞的地方,见没事,才淡淡的应了声:“嗯!”
“那你快,快送我回去,太晚了,爹会担心我的。”
外头的向一插了一嘴。“殷姑娘,咱们现在就在去殷家的路上呢!”
“哦!”她松了一口气,瞥了陆洵一眼,未再言语。
到了殷家,她跳下马车,未转头再看一眼,直接无视向一诧异的目光,进了殷家,关好大门。
若是可以,她希望在成亲前都不要再见到这个把她当替身的陆洵。
等她许久的殷父,见她直接把怀南府的马车关在外头,有些心慌以及不赞同。“阿离,你怎可如此莽撞?”说着就要去开门。
“爹!”她赶紧拉住他。“别管他们了,天色这么晚,他们定是得回去的。”
殷父皱眉,“就算如此,我们也不可如此没礼数,怀南府咱得罪不起。”
一听到“得罪不起”几个字,殷离娇禁不住有些烦躁了。“好好好,得罪不起,得罪不起,那爹去打个招呼去,我去睡觉。”
就是因为该死的“得罪不起”,她便要任人宰割。
殷父看着她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他发现,他这本是脾气极好的闺女,变得越来越情绪化了。
他上前重新打开大门,却不见怀南府的马车,以为对方是走了,重新又把大门给关上。
殷离娇略无精打采的端着一盆打算用来洗脚的水进入闺房。
她本欲将水盆放在椅子旁边后,去点蜡烛。却不想抬眸间,便见一尊黑色的身影坐在她的床上。
她吓的眼睛一睁,惊叫一声,“啊!”
下意识的把手里的那盆水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接着“哐当”一声后,她狂吞着喉咙,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站起点亮蜡烛。
借着烛光,她才看清眼前一身水泽的人是谁。

☆、第50章 携她

她松了一口气,接着蹙眉。“你干嘛在我房间?”
能让她这么不欢迎的,除了陆洵也没谁了。他只是淡然的甩了甩身上的水泽,俊秀的下巴处隐约有一个被砸出来的红印。
这时,闻声匆匆赶来的殷父急切的敲门。“阿离?阿离怎么了?”
她正欲回答,却不想下一秒便被突然移至她身旁的陆洵捂住嘴,他压低性感的声音。“乖乖的,不然我点你穴,玩你身子。”说着还邪恶的吹了吹她的耳蜗。
她浑身不自在的颤了颤,瞪了他一眼。
殷父又敲了敲门。“阿离?”
她极不甘愿的放松语气。“爹,我在洗脚呢?刚才只是不小心撞了下水盆。”
殷父这才松了一口气,嘱咐道:“小心些,别摔了。”
“好的爹。”
殷父走后,陆洵放开她来到窗户边轻喊向一把携带的那套衣服递了过来。
他关好窗户面不改色的当着她的面就脱衣服。
“等等!”她大惊。
他停下动作望着她挑眉。
她问:“你就这样换衣服?”
“不然?”
“什么不然?”她拉高声音。“你到底来我这里干嘛?回你自己家换不行吗?”
他幽幽的望着她,“怀南府离这里很远,你让我顶着一身水那么久?”语气隐隐中似乎含着一丝不太明显的控诉,控诉她不会关心人。
她顿了下,这才注意到外面的风声。
想到这里离怀南府确实很远,他顶着一身水回去确实不妥。就算他身子好,不容易生病。但将心比心下,那样确实会很难受。
“罢了!”她转过身去,“你换吧!”
他望着她的背部微微勾了下唇,当真将身上的衣服一层一层的剥落。
许久过后,她没再听到动静,便问:“好了吗?”
未有回应。
她又问:“好了吗?”
依旧未有回应。
她疑惑,莫不是换好衣服走了?
再等了一会,依旧未得到他的未应,她只当是对方走了,便转回身子。
却不想入目便是他匀称结实的赤膀子,惊的她瞳孔放了放,赶紧转回去,耳根子羞红羞红的。“你干嘛?在你也不理我?”
好在他下半身是有穿的,否则她非得长针眼不可。
在古代过的时间久了,她多少还是有些被古代的保守风气给同化,乍一见光着膀子的男子,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他歪头满意的看到她耳根子上的红晕,这才拿起干净的衣服穿起来,悠哉出声。
“你明白我话不多。”
“…”她又想揍他了。
他穿好衣服,从桌子旁坐下,淡道:“你被子湿了。”
听到声音的她尝试着转头朝他看过去,见他穿戴整齐,这才应道:“没关系,我还有被子。你先说你来找我干嘛?”
“你先换被子。”
她转过身直接去打开大柜子拿被子,边再问:“你来找我干嘛?”话才刚再问出,她就摸到里头的被子不对劲。
她看了看屋顶,再摸了摸里头被子,嘟囔着:“奇怪,这是漏雨了吗?”
她未看他,只是打开房门走出去。
一阵时间过后,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走回来。
真是奇了,家里的被子竟然不是湿了,就是被老鼠做窝脏死了,明明才晒不久。
她走到床边摸了摸被子,心中更是纳闷不已。她扔盆的手法真是奇了,可以让上下被子都湿的如此彻底。
也就说,她今晚没得睡了?
这时,陆洵面不改色的出声。“我的马车可以做床用。”
“为什么?”马车还能做床用?
“坐子下面那一块可以担起来,很软很舒服。”他语中的那丝“诱哄”味,隐藏的极深。
对于怀南府的马车,他说的再高级,她都不会起怀疑的,只是问:“你是要我睡你的马车?”
“我可以借你。”
“不…”她正想说不用,她可以去申娅妍那儿睡,可又想到现在天色极晚,申府的大门定是早关了,便转了话锋。“不必了,我今天下午睡够了,晚上习字得了。还是言归正传,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只是还没走。”
“…”她噎了噎,无趣的挥了挥手。“那你现在走吧!”
他拿过水壶为自己倒了杯水。“我先休息休息。”
就在他正欲将水送到唇边时,她赶紧过去按住他的手。“别喝,这水已经好多天没换过了。”
他脸色冷了冷。“你没记住我的嘱咐?”
“什么嘱咐?”
他略重的将杯子一把放下,没再言语。
“…”莫名其妙。
她没再理他,索性她现在也不准备睡,便随他去了。
她翻出一本被自己标好简体字的册子练习识字。
只是,她总感觉他在看她,转过头去却又发现他垂着眼帘,根本没看过她的样子。
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道:“你休息好了吗?可以走了吗?”
“没有!”
“…”骗子!
她歪头想了想,试探着问:“你不会只是在找机会与我接触吧?我家的被子都是被你搞的?我跟你说,我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你别执迷不悟了行吗?”
她也只能这么想了。
他握了握拳,未语。
她对着他挤着鼻子哼了声,低头继续识字。
真不知是他精神太好还是怎么的,下午睡过那么久的她都已经开始打瞌睡,可他却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给她一种他在偷看她的感觉。
最终,她还是伸了伸懒腰,极困的出声。“我还是去睡你的马车吧!你要坐就继续坐。”她一介平民管不了他。
“嗯!”
“你说说,待会我上了马车该怎么弄?”
“已经弄好了,去睡吧!记得别把马车里的被子搬下来便可,我不喜欢。”
对于他的怪癖,她已经无力吐槽,只得提着点好的灯笼,乖乖的从窗户爬出去。见马车就在不远处,便过去撩开车帘。
借着灯光,看到里头一看就知道很舒适的“床”,不由的心中感慨,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爬上去,她抱着被子就入睡。
只是,她才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马车颠了下,抬起头便见陆洵极度自然的朝她身旁躺去。
她赶紧坐起身。“你干嘛?”
“我的马车被你用了,不能回家。我也要睡觉,你说我该干嘛?”
她扶额。“罢了,我不睡了。”
这货一定是她的克星,她的脾气明明是极好的,可自从有了他以后,她都已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睡吧!我坐着便是。”说着,他就真的屈膝坐在一旁,尽量离她远了些。
“我…”她正欲拒绝,接触到他含着威胁的目光,便只能泄了气。“好,我睡!”就算是替身,也没有比她更憋屈的了。
若他喜欢的是她还好说些,就算她有气,最起码她的日子还还过些。可她是替身,替身最没人权了,说不定他哪天遇到更合格的替身,杀了她也不一定。
情况真是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越想越烦躁,她禁不住又坐起身。“我帮你找你喜欢的那个人可好?”实在是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他浑身气场陡变,冷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大方。”
就没有一点不舍。
她不知道她又是怎么触碰到他的逆鳞,心头越发的烦躁。“那你要我怎么办嘛?什么不好的都一窝蜂的砸向我,我还不能反抗。我也想要一线生机。”
她如今的生机就是抓住他喜欢别人这件事。
他直接喝出:“你睡不睡?”
“…”好凶!
她握了握粉拳,将怨气压制下去。
睡就睡!
只是万般种憋屈压在她心头,加上这尊冷气制造体坐在她身旁,让她怎么能轻易睡着?翻来覆去好久,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疲惫的睡过去。
陆洵照旧过去轻轻的搂住她。
马车在人烟稀少的清晨缓缓行驶着,穿过濯都的城门,去往不知名的方向。
沉睡的殷离娇,不知道此刻她已离家越来越远。

☆、第51章 兵营

殷离娇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并不在马车里,更不在殷家周围。
她叹了一口气,坐在床上屈膝扶额。
想也不用想,定是陆洵干的。自从有他之后,她已好几次不是从自己房里醒来。
她听到陆洵站在门口似乎在与谁说话,撇了下嘴,下床为自己梳洗。
她正用准备好的水洗脸时,陆洵走了进来,站在她对面细细的看着她,在她开口之前说道:“待会把桌上的水喝了。”
“哦!”知道拒绝没用,她没与他拗,只是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这里是哪里?”
“兵营!”
“什么?”她诧异,“兵营?”
“嗯!”
“你干嘛带我来兵营?”据说濯都城外有两个兵营,无论是哪个都离濯都挺远的。殷父若长时间不见她,定是得担心。
“陪我!”
她张了张嘴,愤怒的话只得压制下去,又问:“那你可有与我爹打好招呼?”
“有!”陆洵见她停下动作迟迟没有继续洗脸,便极其自然的拿过她手里的毛巾在水里过了一遍,一手捧住她的脑袋就往她脸上擦。
她跳开。“你干嘛?”
他僵了僵,似乎也意识到什么,扔下毛巾,从一旁坐下。“快洗!”
她又问:“什么时候回去?”
“过几天!”
闻言她闷闷不乐。“我要回去!”她不想陪他。
是他逼她嫁给他、是她逼陆奕逃婚让他们父女难堪、是他把她当成别人的替身、是他从来都不给她人权…
她明明一肚子的怒怨,却不能发,若再让她时时面对这个罪魁祸首,她就心肝肚肺疼,各种憋屈、烦闷…
这样下去,她会折寿的。
“不行!”毫无意外的回答。
“我是被逼嫁给你的,你就不能在婚前不与我见面,让我为这段不是我所期待的婚姻做做心理建设吗?”
“离婚期还有二十几天。”他舍不得。
她掂量一番,死活想不出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是嫌时间多了?还是嫌时间少了?多了如何?少了如何?
连沟通都困难,怎么做夫妻?
“反正我怎么说,你也不肯让我回去咯?”
“嗯!”
她烦躁的随便洗了把脸、漱了口,重重的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因为心情不好,遇到结时,她不由的直接梳下,一撮黑发掉落。
陆洵见了喝出:“你做什么?”
他赶紧过去夺下她手里的梳子查看她的头皮,见到发根处的一块粉红,剑眉蹙起,为她轻揉着那块地方。
其实她并没自虐倾向,只是一时失手。望着地上那一撮黑发,感受到头皮的疼痛,她自己也是心疼不已。
心疼的没有去意识陆洵此刻的行为有何不对。
直到他亲自为她梳头时,她才回神,将脑袋歪到一边,看怪物一样看他,“你干嘛?”
他稳住她的脑袋,命令:“别动!”
她又将脑袋歪到一边,抢夺梳子,嘟囔着:“我不要你给我梳头,想着你一边帮我梳头,一边将我当成你心里的那个人,我就浑身别扭。”
她不要做傀儡!
他又固执的稳住她的脑袋,轻喝:“我没把你当别人。”
“反正我不要!”抢不到梳子,她直接跑开。“大不了我不梳头了。做一个疯婆子,看你还会不会认为我像你喜欢的那人。”
“你是要我点住你?嗯?”
闻言她心中怒火几乎控制不住,只能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乖乖坐好,低着头。
他见她不高兴,放软语气。“我没把你当别人,也没喜欢别人。”
她闷闷的应了声。“嗯!”
他张了张嘴,几次想直接说出心里话,可一想到那些画面、那些阴影…心中的怨气就控制不住。
他没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默默为她梳头,她默默的受着,二人没再言语。
她也没心情去想他编排发丝的手法为何如此纯熟,只是在他放下梳子时朝镜里看了一眼,觉得还满意。
亲眼看着她把水喝下后,他淡道:“走吧!”
“哦!”
她跟着他走出门后,他突然停下脚步,朝天际望了望,感觉到今日的天气异常炎热,便改变主意。
“你别去,在这等我。”
“哦!”她转身走回房里。
他回头看着坐回桌子旁闷闷不乐的她,终是忍不住再出声。“我没把你当别人,我会尽量对你好。”
是的,尽量,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得不到答案的过去。
“哦!”
他想上前抱抱她,可想到什么,垂了垂眼帘,终是迈步离去。
见他走远,殷离娇才抬起头,四处看了看,跑到窗边朝外头望去,见到远处的群山,便猜这应该是城外东南头的兵营。
大概是因为知道她是个识时务的人,陆洵并未找人看住她。
这倒是给了她不少便利。
她要自己回家。
为了不给看到她的人造成任何疑点,她选择大大方方的走出去,一路试探路线。大概是知道她是陆洵的未婚妻,不是抓来的犯人,倒也没人对她起怀疑。
她强忍着好奇心,很顺利的离开这异常壮观的兵营,朝西北方去,心中期待着能遇到顺风马车。
许久之后,直至她大汗淋淋,也没遇到一辆马车,甚至是没遇到一个人。
而此刻的陆洵,正在浩大的兵器库中淡淡的看着手下排查每个兵器格架。
他身旁站着的一高大男子,正是昨日在龙鳞楼,殷离娇在走错的包间里所看到的男子。
他就是陆洵一手提拔.出来的副将,锦衣林。
这时,之落走进来。“公子,殷姑娘不见了。”
陆洵立刻转身。“何时不见的?”
“据打听,就在公子离开不久。”
陆洵冷着脸,立刻迈步就走。
殷离娇越走越失望。
看来,有了陆洵,她的运气也变的非常背。
照理说这条路上不至于没有来往的人。
那里既然会设兵营,自是因为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周围怎可能不住人?既然有住人,那定是会有不少人从这条路上来往濯都。
可是…她没遇到半个人。
路过一棵大树时,她灰心的拖着疲惫的双腿过去坐下乘凉,掂量着是否该掉头。这么下去,怕是得走夜路。
突然,她听到一阵动静,转头望去,便见一身着水蓝色衣袍的俊秀男子站在她身旁懒懒的打量着她。
吼…
她吓的后退好几步,望了望树上,才怔怔的问:“你是从树上下来的?”无端出现,只能这么认为。
男子勾了勾唇,未答反问:“你与陆洵不合?你不想嫁他?”
闻言她蹙眉,这是…动机不纯?
否则他怎会了解这些?
“你是谁?”
她怎觉得这人长得似乎有些熟悉?
“如你不想嫁给陆洵,我帮你如何?”
“不用,我与陆洵没有不合。”她转身就走。
这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是不大好,无端了解她的事情,无端说要帮她。
是陆洵的冤家?
不靠谱!
男子几步上前搂住她的腰。
殷离娇下意识的转过身就对着他的肚子用膝盖狠狠一顶。
“喔…”他陡的放开她,捂住自己的肚子,五官有些扭曲。“姑娘家的,力气怎的这般大?”
他万没想到这么水灵灵的一姑娘竟这般彪悍。
她未理他,转身就走。
却不想被他一个瞬移挡住去路。
他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肚子,勾唇道:“虽说确实挺疼,可堂堂七尺男儿将,又怎会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