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他顿了顿,微微伸了伸懒腰,懒懒道:“不识得,带来作甚?”
“在魔洞发现的,却是个凡人,不知她是如何进入魔洞,故带来给主处置。”女子的语气与表情恭敬而又平静。
“落月。”他的声音中似乎含了一丝淡淡的不满。
“属下在。”
季青了然,原来这个美人叫落月。不禁想起落日,他们有什么关系么?
“此等小事,却扰于本座清梦?”
言罢,他一个优美的翻身,衣摆发出轻微的声音。而后,面对季青与落日倚在躺椅上,姿势慵懒至极。
躺椅似是黑色大古木的材质,至少季青是这样认为的,比床还大,犹如钉在地板上一样扎实。
如此高大的男子,翻个身,竟然未撼动它一分。
季青的眼神由躺椅移到了男子充满男性气息的胸膛。
她深呼吸一番,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眼神移到他的脸上。
如果说宫以若是谪仙,那么眼前的这位就是天神。美到不可方物,却又不娘,融入了男人该有的俊逸非凡。
剑眉飞入鬓,如画般精致。目若星辰,如冰般寒冷。鼻梁微悬,恰到好处的精致。只是那微红微抿的薄唇,比那双冷瞬更让人觉得掉入谷底。
如此美男,却注定是个薄情人。
面对男子的责备之意,落月却选择了沉默。不过那眼底的微微散发出的痛意,却还是落入了男子的眼底。
“罢了,都下去吧!”男子似是懒得再多说什么,慵懒的闭上了眼睛。
落月再次用蓝带束住季青,欲带她离去。
“我不走。”季青说出了见到男子之后第一句话。
落月见自己的主没有反应,再次拉着季青往外走。
“我说我不走,你们没有听见啊!”季青起了怒意,怎么搞的她好像是个小丑似得,她的话没有人听,像个傀儡一样想拉哪就拉哪。
这时,男子终于微微睁开眼睛,看向季青。似是想看看接下来她想干嘛。
落月撤走了季青身上的蓝带,也随着主等待着。
见落月和男子都把眼光移到了她身上,刚才反抗的勇气突然没有了,只是搅动着自己的衣服,又陷入紧张当中。
如此,殿中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片刻过后,男子微微摆手,又闭上了眼睛,随即落月又束住季青往外拉。
“我不走。”季青急了。
但此时没有人再听她的话。
“你要带我去哪里?”离开了那个让她感觉紧张的黑殿,季青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
“二重地牢。”落月平静的答道。
“什么二重地牢?是关人的地牢吗?”季青郁结,“你是要把我关起来吗?我做错什么了?”
“对于外来陌生人,不知其根底,不知其善恶,就应该关进二重地牢,等待处置。”落月依然是脸色平静,语态平静。
“什么陌生人?什么不知根底?你不问怎么知道?就这样什么都不问就把我关起来?这对我公平吗?”也许是觉得落月不像恶人,也或许都是女人的缘故,季青对她没有惧感。
“该问的时候自然会问。”落月不比水香影那般冰冷少语,该答的她都答。
“不等该问的时候,我现在就说我叫季青,来自莲山,我师傅就是宫以若,宫仙尊,仙界中能成为仙尊的可不少,你可别小看我师傅。所以,你也别小看我。”谈起自己师傅,季青审视自豪。
落月突然停住脚步,季青一个不小心撞到她纤细的背部。
她鼻头被撞的生疼,落月却无一丝的反应。
“你干嘛啊?”季青不满。
“你是宫以若的徒弟?”落月转身问道。
“对哇!”看到落月的反应,季青更是心中自豪。
“据我所知,宫以若曾经只有两个徒弟,其中一个十八年前就已经逝去,另外一个前不久我曾见过。而你,又是哪门子宫以若徒弟?”落月微微审视了季青一番。“如此里外皆平庸之人,怎会是宫以若的徒弟?”
季青不满,皱眉。“什么啊!你说话也不用这样损我吧!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她瘪了瘪嘴。“我是前几天拜入师傅门下的。”
“他为何收你为徒?”
季青摊摊手。“别问我,这个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我知道的就是,因为我是季青。仅此而已。”
“季青?”落月陷入思索当中。“这个名字似乎从哪里听过,但却想不起。”
“对咯!你认识落日吗?”季青想起落日,或许落日能给落月答案。
“落日哥哥?你认识?”
“认识啊!我觉得你应该问她关于我的事情就可以了,反正我自己是不清楚。”
落月盯着季青。
片刻后,她眼皮微抬,心中划过某些事情。
“嗯,你先随我去二重地牢罢!等事情搞清楚,自会放了你。”
言罢,落月拉着季青继续前行。
“我能不能不去地牢?”季青皱着眉头反抗。“既然你不知道我是善还是恶,那万一对你们来说我是善,那岂不是很委屈我?”
落雨不言,继续前行。
“而且你看,我是个凡人,你把我关进地牢,我肯定会受不了的呀!”
“…”
“要不,你把我关在某个房间也行啊!反正我不要去地牢,地牢肯定很恐怖。”
“…”
见落月一直没有反应,季青扁嘴欲哭,眼泪开始在眼中打转。
“你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无情?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和你一样那么强悍吗?”她的声音中夹杂着哭腔。
许是听到季青微微颤抖的声音,落月停住脚步,转身微皱着眉头看向季青。
“你哭了?”
“是啊!我哭了,你满意了?我是做了什么孽?莫名其妙来到这个虚假的玄幻似得世界,受你们这些有法术的人欺负。”看出落月有些心软,季青更是大胆表示自己的不满,声音也适当提起。
“罢了,你暂且留在我的房间吧!但是不可离开半步,否则你依然要去二重地牢。”
闻言,季青心中欢喜。
原来落月是位心地比较好的女人,竟然愿意让季青呆在她自己的房间。
她擦了擦,咧嘴笑道。“好,谢谢你。”想了想,她又补道:“落月姐姐不但长的漂亮,人更好。”
落月不言,而是换了个方向拉着季青前行。
“喂!落月姐姐,我自己会走,你能不能不要绑着我?我一个凡人,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这次落月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撤了季青周身的蓝带,但脚步没有停。
季青很是老实的跟在后头。
有法力有能耐的人就是不一样,落月明明不比季青高上多少公分,但脚步却快的很。季青跟的很是吃力。
“落月姐姐,你能不能慢一点?我是凡人,这样追着你,我很累的。”
果然,凡人两个字对于落月很受用,她适当放慢了脚步。
季青发自内心越来越喜欢这位貌美而又通情理的女子。
“落月姐姐,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啊?”
“魔界的主人,天魔。”落月的语气听似平静,但却隐隐夹杂着崇尚之意。或许,天魔就如她的天一般。
季青讶异。“天魔?他就是天魔?”
“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时,季青才能深刻体会这种感受。
他就是所有人口中,那个季青会恋七世的人么?果然有资本让人永远迷恋。
甚至是初次见面,却也让季青的心跳慢了半拍,这是见到宫以若时也没有的感受。
若是要在宫以若与天魔的魅力上比个高低,自然是不分伯仲,类型也不一。但是季青看到天魔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她自己也谈不上来。
想到此处,季青暗叫不好。莫不是自己对他一见钟情?想想也不可能,她并不信这一套。
“落月姐姐,天魔的名字是不是叫忆?”
“主从来没有名字,何来忆之名?”
“没有名字?”那忆是谁?
季青恋天魔,那又为何刻上“忆”字?忆难道不是人名?而是另一种说法?
“我随主几百年,这点小事又怎不知。”
“他,可怕吗?”既然是天魔,想必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肯定很恐怖吧!
不熟悉?想到这,她突然意识大家说她前世恋天魔,并因天魔而逝,可天魔竟不认识她。
这又是为何?难道“她”心心念的那个人竟不认识她?还是,他薄情到连记都懒得记她。
不知为何,季青竟有些伤感。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段感情故事?“她”未免太过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不记得她

落月陷入沉默。
片刻后,道:“时间一长,你也就知道了。”
“得,既然是魔界的头,那肯定很可怕。”虽然她想接近他,但她明白自己的分量,不想做一块名副其实的炮灰。
落月不言。
一开始的目标是见天魔,现在天魔见到了,好奇心得到了解决。如今,她也不知道留在魔宫干嘛。
“落月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且看看吧!”
季青感觉很是莫名其妙,她一个平凡的凡人,留着有何用?为何要限制住她?突然想起她的师傅宫以若,或许只有师傅对她才是无害的吧!
不像这些妖魔界的人,天晓得是以什么心机对待着她。
自此日过后,季青竟接连被关在落月的房间七日,并而未见其房主一面。
天魔殿上,依然一派肃然,黑色深沉。寥寥含着刺骨冷漠的气息。
而这殿主,也依然斜躺于躺椅上,慵懒无骨般模样。
这副画面,纵使任何一个女子看上无数遍,也无可避免的会惊艳一番。
“见到她了?”开口的是落日,他正立于不远处,英姿笔挺,难掩本身的一股浪荡之气。
“她,为何人?”天魔懒懒问道,眼睛微睁,似是懒得言语,也懒得看看面前人。
落日微微勾唇,但唇间似乎添了一笔苦涩。
“你果然是忘了她。”
知道天魔无情,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或许他可以记住一点点,哪怕是一点印象也好。
其实不然。
“先说说她是谁吧!”
落日虽是魔界左军师,换言之就是天魔的手下。但私底下,他们的关系,已不是上级与那般见外。所以,天魔对于落日自当要给些面子,谈话也多些耐心。
“罢了,你只言一句,你可记得宫以若二弟子季青?那个平平凡凡,却死也要爱你的女子?”
说这话时,落日已对天魔的记忆失去信心。
“不记得。”天魔只记得宫以若有两个弟子,其余当真一概不知。
果然如此,落日虽了然,却微微蹙眉。
“哪怕是一点点的印象,最模糊的印象也没有么?”许是还有些不想放弃。
那季青,从一开始就让落日瞧着觉得很是可爱,竟有些忍不住默许了她如自己妹妹一般。但终始他们还是仙魔异道,他依然还是天魔的下属兼知己。
天魔那凉凉的薄唇,仍吐出凉凉的,让落日感觉挫败的话。“没有。”
落日这个主,是何种性情,对季青抱着何种态度,落日也是一清二楚的。所以此时也并没有感觉挫败很久,又恢复若无其事的态度。
他用手中扇敲了敲手掌,微笑道:“宫中已入住了一位凡身女子吧?”
天魔懒懒的捋了捋腿上的衣摆,道:“此事,本座不知。”
这时,落日敲手掌的折扇,转成敲头。似乎忍住不去抓狂一般,发出无奈的叹息声。他这主子,不知何时能改了这慵懒的毛病,全身各处都懒得出奇,尤其是他那脑瓜子。
他预算的没错,季青定会进入魔宫,落月也定会把她带来天魔殿。可惜,似乎事隔几天,天魔却忘的一滴不剩。
天魔性情向来如此,自己觉得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就会一丝不落的忘记。只因,懒得记。
“罢了,属下告退。”
随着落日的转身,天魔懒懒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甚是满意的抿了抿嘴。似是沉沉睡去的摸样。
落日自是很轻易的知道季青身在魔宫何处。
此时,他站在落月的房门前,想了想季青那可爱的摸样,不禁一笑,抬手敲门。
敲一下,没反应。
再连敲两下,依然没反应。
再连敲三下,还是没反应。
落日抿起嘴唇,脸上露出淡淡的疑惑。莫不是不在这房间了?
兴许是这样,索性再去打听一番吧!
可就在落日转身之际,一身开门声阻止了落日的脚步。
落日几乎是一转身,就立刻转回身。
这一转身,竟是把淡定自如的落日给生生震的动作与表情一起定格,只是那表情定格在惊恐睁大双眼时。他平生第一次忘记了合唇,唇张的可以吞下鸡蛋一般。
这副摸样让站在门口的季青看的很是鄙视。
“瞧你,就这德行。真是没见过世面。”季青不满的撅嘴,眼里掩不住,也懒得掩饰的鄙夷。
落日终于平复心中那无限震惊,有模有样的摸摸心脏,遂讪讪笑道:“这世面,想是没几人见过吧!”
言罢,眼神落入季青微微张开的胸膛之上,第一次微微脸红的转过脸去。
为何?只因此时季青要多邋遢就有邋遢。那邋遢程度,可谓达至上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
季青头发虽长,但竟如短发一样变成了鸡窝头。短发形成的鸡窝头尚可入目,可这长发形成的鸡窝头,那就是不堪入目。
再一看她脸,眼睛似是水肿了一般。震惊的是,竟可明显显的看到她眼角一些眼秽。
而鼻孔的那两团漆黑漆黑的,让人更是联想翩翩。
然后是那嘴,干裂不说,最重要的是那嘴角一直延伸至耳根的口水印子。
最后说道她的头以下部分,竟只穿了里衣,就这样大喇喇的出现在落日面前。似是丝毫不知礼仪廉耻一般。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那被刻意扯开的胸膛。如果再往下一点,后果可想而知。双手的袖子也都挽起。裤腿许是不经意的,一个卷起到膝盖,一个却只卷起了一点。而那双脚也赤的。
总之,此时的季青,可以用四个字形容:不是女人。
试问世间女子哪有如此这般不知廉耻与排场?
“懒得跟你讲这些。”季青走进落日,怀疑的问道:“说说,你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虽然心里大致知道个大概,但还是想问问清楚。
“青青怕是心中已有数,又何必再问。”
落日刚才还波涛汹涌的震惊,已被自己镇压了下去。现在看表情已和平常无异。笑,笑的吊儿郎当,笑的随意。再套用季青的形容,笑的没心没肺。
“你是落月的哥哥,还是天魔的手下?”季青盯着落日,脸上露出了些好奇。
落日状似思考一番,须臾道:“落月的哥哥,或许也担当的上。天魔的手下,那也是名副其实。”
季青睁大眼。“你还真是天魔的手下。”
落日微微颔首。
季青突然来个表情大转变,严肃,怀疑,还带着强烈的怨气。审问:“我只所以会来魔宫,是你搞得鬼对不对?否则我怎么正好如你的意到了这里?”
落日一笑。“没想到青青你看似单纯,但有些时候心思也挺仔细。”
“呸!你真卑鄙。”季青真的怒了。
落日无辜道:“何来无辜,当初是青青自己要我带你来魔宫。如今随了你意,你却反过来怨我,这让我着实委屈。”
言罢,还故作委屈。
“切,我后来也说了不想来了,是你自己硬是要我来的。”季青越想越气。“你到底是什么目的,非要我来这里不可?”
若不是落日,她也不用被关在这里这么多日。这辈子从没尝过被软禁的滋味,如今一尝,还真不是一般人可受的。何况是来自二十一的季青。
这些日子,她除了吃饭时候是坐着,其他时候统统是躺着。能睡着的时候固然还好,睡不着的时候就只能无限郁闷的忍着抓狂。且只是靠抓头发来发泄。
而这房间的东西,她却不敢有任何损坏。纵使心中不满,她也知道像落月那种细腻性格的人,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
自己无用,又怎能去得罪魔道中人。
七天了,她已经七天没洗澡,没梳头,没换过衣服,没刷过牙,洗过脸。为什么?只因躺在床上躺霉了。
落日耸耸肩。“没什么必然的目的。”落日无意中看到季青眼角的眼秽,依然不淡定的抽了抽嘴角,道:“倒是你,怎变得这幅摸样?”难言声中的那丝僵硬。
他不禁心中感叹,面对这副摸样的女子,还是很难淡定。枉他活了一把岁数。
不说还好,一说季青怒意更胜。“你还好意思说?我这幅摸样?”季青激动的指着自己。“若不是你,我会变成这幅摸样?若不是你,我会发霉吗?”
“发霉?”落日微微茫然,人还会发霉?
“别打岔。”季青如悍婆似的叉腰道:“你倒是说说你怎么补偿我?”
兴许是已经感觉到落日不会害她,季青越来越无视落日是魔界中人的事情。
落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故作苦恼思索的摸样。“补偿,这确实是个难题。”
季青不言,只是满是鄙夷的斜视着落日。似是在说:看你小子要怎么装模作样。
“哦......”落日突然用扇子狠拍一下手掌,似是想到妙计一般。然后煽情乎乎看着季青的眼睛,让季青不禁一阵冷颤。
“不如我以身相许,你说如何?”说罢还对季青眨了眨那惹桃花的双眼。
季青眼睛一眯,这厮果然是狗改不了吃那啥。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点软的,今天说什么也要来点补偿。像落日这么厉害的人,铁定可以做出些让她需要的事情。
想到了,就开始做。
“哇!”季青突然放声大哭。“呜哇,哇呜...”
本来还眯眯笑的落日,被她这一记大哭惊得显得跌倒。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

“你,你这是?”落日有许不知所措,不禁吞了吞嗓子。
“你妹的臭男人,我这是得罪谁了?呜呜呜,被莫名其妙丢到这个世界不说,还被你欺负。呜哇哇哇。”季青摸了摸眼泪,她别的特长没有,但哭的本事却不是吹的。双鱼座的人爱哭,确实是比真金还真。
“呜呜呜,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你们不是神仙就是妖魔,都看我好欺负。”季青吸了吸鼻子,又是一阵哭天喊地。“我为什么这么可怜哇,哇哇哇呜,妈妈,妈妈。”
落日皱了皱眉,被季青这么一闹,他倒真觉得自己是恶人。而季青也确实可怜,想这个世界,除了凡间,似乎也找不到像季青这么弱的女子。
可是面对哭如此撒泼的女子,落日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干着急。
“那个,你可否别哭?”他试探着哄劝。
季青不理,继续哭喊。“妈妈,妈妈,我想回家。这里无依无靠,我想回家。”
哭着哭着,不禁想起天魔殿的天魔。那绝美的脸庞,俊逸的身姿,慵懒的态度。感觉自己的呼吸都随着她回忆中天魔的样子而急促起来。
不想起天魔倒好,一想起天魔倒真的伤感起来。
天魔与师傅完全不一样。
师傅虽然如谪仙一般不可亵渎,但同时又如慈父一般,即便是靠近,也不会感觉到受伤,只会感觉到一股安逸与平静。
而天魔却如一团带着毒药的火,让人急切的想靠近。却有真切的感觉到,若是靠近,必定飞灰湮灭。
季青又强迫自己哭,变成发自内心的真哭。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哭。
落日是魔,而且是修行高深的魔。季青由里散发出的伤感,他自是可以感觉出。不禁自问:我真的做错了?
“你要怎样才不哭?”落日再问。
“我怎样才不哭?”季青幽怨的看着落日。“我为什么会哭,难道你能不清楚吗?还问我怎样才不哭。”季青一阵抽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那内心深处的感伤,只有她自己知道,也必须由自己去隐灭。
落日看了季青半响,眼神复杂。“我送你出去吧!”
“落日哥哥。”落月婷婷玉姿,由院外步入,来到他们面前。
“月儿来了。”落日微笑,不难看出他们关系很是亲密。
这时,季青却戒备起来。落日一说放她走,这落月就出现。莫非是想阻止她走?
“落日哥哥,这女子是?”落月淡淡扫了季青一眼,继看向落日。“似乎你们关系很熟?”
闻言,落日温和一笑。“月儿就和他一样健忘呢!”
落月秀眉一蹙,丝毫不影响她的绝色容颜。“我确实觉得季青这名有许熟悉,可却想不起所以然,索性就不想。但此时见落日哥哥似乎与她很亲密,所以倒有些好奇她了。”
“不用我刻意去说,到时你自然会知道了。”落日又将眼神移到季青身上,顿时被她那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给疑住。
落日不解,“你这是?”
季青冷笑,“没想到你平时嘻嘻哈哈,就知道调戏女孩。如今面对落月这种绝色美女,倒难得真正温柔起来。”
落月难得脸红。
落日却哭笑不得,“你是想哪里去了?”
季青不屑。“自然是想你所想。”
“可我所想的却不是你所想。”
“你没有那些想,又怎知我所想。你就使劲装。”
“我真的不是那样想。”落日似是暧昧玩笑一般看着季青。“其实我觉得我所想的在你身上。”
落日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不哭闹的季青,有趣又可爱。
季青一颤。“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若是你也想我所想的,就不会觉得恶心了。”落日给她一记媚眼。
季青又是一颤。
落月犹如脱尘一般的美人,但不过也只是一介女子。看若无旁人的两人,不禁有些幽怨起来。“落日哥哥跟我在一块,从来没有这么放开过。”
这时落日才想起落月还在旁边,收起吊儿郎当。道:“月儿怎的这么想?多年的情谊,还要胡思乱想?”
“那你为何对她与对我不一样?”
季青审视着落月,想不到她有这么与仙女气势不符的一面。想到落月在此之前的模样,仿佛是两个人。
此时,才像个真正的小女子。
“活了这么多年,连这个都想不通?”落日在面对落月的时候,犹如慈爱的哥哥一般。“你们是不一样的人,自然对你们的方式就不一样。”
落月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须臾,又道:“落日哥哥是要放她走?”
季青不满,皱眉。来了,来了,她果然是为了这个才过来的。
落日不答反问,“那月儿说该作何处置呢?”
落月微微一想。“还是随落日哥哥吧!”
落日不对落月多言,转而对季青神秘一笑。
“看到他了?感觉怎么样?”
虽然他没有明说,季青也猜到他说的大概是谁。
“你的目的是想让我见天魔?”
落日勾唇。“感想如何?”
“没感想。”季青不打算让外人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落日没有错过季青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思绪。
终归是逃不了,倒不如让结果积极的去发生。说不然,结局会是另一番景象。
“我送你回去吧!”落日紧盯着季青的眼睛。
季青自然感觉到落日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明明没有什么,却有一股莫名的心虚。
心中生出一分急躁。“走吧!立即走吧!”
言罢,看也不再看落日二人,径直往外而去。
走至院外,发现自己压根就不知这魔宫的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