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全其美的法子?”
“怎么?”管叔突然笑了起来。“莫不是奶奶有法子?说来看看。”
齐归遥顿觉有些无趣,似乎管叔就在等着她说什么一般,可她却偏要与他绕弯子。“管叔为何愿意与我这个弃妇讲这么多?”
为了确定成事的可能性有多大,她还是不要太过直接的好,看得出来,管叔似乎有些欣赏她,那么便多沟通沟通,让这欣赏加深了最好。
“弃妇?”管叔挑了挑眉,审视了她一番,便别有所意道:“属下看,爷是弃了一个宝吧!不愧是齐先生的女儿,够睿智,够□□,忍得了,也做的了。”
闻言,齐归遥总算明白他为何莫名的欣赏她,原来不仅仅只是因为她刚才与明夫人的抬杠,更是因为他把以前的齐归遥也当成了她,把以前的齐归遥当成了她的□□与隐忍。
齐归遥细细思考了起来,以管叔的在明家的地位,完全有能耐接了明府的家业,可他却不这么做,兴许是因为他若这么做了,定会引起不小的麻烦,而且他也不想这么做。
那么明府的商号想要一直正常运行,必须得有一个合理的人来接了这一切,并且保证不会落在外人的手里。
思此,齐归遥便终于大胆道:“想要护住明府的家业,最重要的是要解决两个问题,一个是后人的问题,一个是接手人的问题。”
“对!”管叔颔了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齐归遥掂量了一下古代血缘问题的重要性之后,还是选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后人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闻言,管叔看起来更加欣慰了。“不错,没有想到奶奶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掂量能力与这种不受束缚的思想。”
齐归遥知道管叔也并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于是微笑道:“其实管叔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您只是在愁这接手人的问题罢了。”
“所以呢?”管叔继续等着她说下去。
“我作为夫君的嫡妻,可有资格接手明府的家业?直到选定的后人能够继承下去。”
看管叔的表情,似乎毫无为难,几乎会立刻点头答应,但说出的话却不是这般。“属下很欣赏奶奶的魄力与智慧,但接手明府家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必须得懂得怎么经商。由于明府家业浩大,还要懂得怎么治理与规划。来这里之前,奶奶肯定了解过明府商号的涉及面究竟有多广,所以奶奶若是接手将会面临什么,凭奶奶的智慧,应该可以知道。”
“我知道。”对齐归遥来说,管叔给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其实纵使我接手了,也只是明面上的管事人罢了,就算我只是做做样子,对管叔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明府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明面上’上的人出现,更何况,我想我不是什么都不能做,我对于自己的学习能力非常有自信。”
“若真如奶奶所说,那我断可以找夫人,何以见得我一定要选你?”
“管叔也是个会看人的人,以她的想法与思维方式,让她接手指不定会出现什么麻烦,在这个节骨眼上,您肯定也不想找一个这么‘麻烦’的人。”这话说过之后,齐归遥就有些后悔,毕竟明夫人是她婆婆,这么说话似乎有些不尊重长辈的味道。
好在管叔并没有计较什么,而是反而笑道:“属下也不与奶奶墨迹了,其实我很欣赏您,老实说,当下明府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了。只是,光我同意了也没用,这事还要一个人说了算。”
闻言,齐归遥一阵疑惑,如今明府身份高一点的,除了她,就是明夫人,其他女人都是一些姨娘与庶出,莫不是在这些女人中有谁暗中是厉害的人物?
是孟姨娘?据说孟姨娘是明逸最宠的女人,而且素来不喜与人说话,倒还真有些高人而且被明逸重用的既视感。
不过事实上是她想多了,管叔并没有让她去找孟姨娘,而是带她出府。
由于管叔与她一同出没的缘故,弄得她惹了不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其中更是有不少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对她行礼。
一旁的白香大喜道:“奶奶,以前可是从来没有人与您行礼呢!”
“嗯!”齐归遥本想问问具体原因,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扮演是一个没有失忆的人,便没有多问,反而是白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嘴不语。
齐归遥怕麻烦,所以一路上她都是尽量低着头,以免惹的平时不待见她的人注意到她从而找她事情。
但麻烦若是来了,便是挡也挡不住的,刘姨娘的眼睛倒是非常好使,她们之间的距离明明远到齐归遥看对方很模糊的距离,但她却能一眼扑捉到低着头的齐归遥。
感受到气氛不太对的齐归遥抬头望去,便见刘姨娘款款而来,本就长得娇柔美丽的她,再配上这轻盈婀娜的步伐,还真是一个上上下下都非常完美的女子。只是那稚嫩的脸盘与她少妇的表情和装束有些不搭。
齐归遥不禁惋惜,古代还真是残酷,明明只是一个少女,却过早的失去青春。
“哟!姐姐那惋惜的目光是给谁看的呢?”刘姨娘终归只是一个姨娘,所以并没有明夫人那般的咄咄逼人,只是不难看出她眼底掩饰不掉的鄙夷与高高在上,但终归是没了男人的女人,所以她眼睛还是通红通红的,看起来挺憔悴的。
管叔带着齐归遥停下脚步,并行了个礼。“刘姨娘。”
齐归遥看了看管叔,觉得他真是一个难得正气之人,明明现在的实权比明府任何一个人都要高,但却依然坚守其职,不造次,不跨越。
面对齐归遥的淡然,明显不将刘姨娘放在眼里,惹的她面露一丝不满。“姐姐这是看不起妹妹?连话都懒得与妹妹说。”若不是管叔在面前,她绝对不会压得住气,想她嫁到明府以后,从来没有被明逸放在眼里过,好在明夫人对她不薄,才让她在怨恨与无聊的时候能够以欺负齐归遥为乐。
从对方的气质与年纪上,不用他人说,齐归遥也能猜到她就是平时喜欢欺负她的另外一个人,刘姨娘。
不过自齐归遥穿越过来之后,兴许是因为明逸去世的缘故,所以刘姨娘才没有兴致去欺负过她,于是她对刘姨娘除了有些看不顺眼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大感觉。
齐归遥抿了抿唇,淡然道:“我现在与管叔还有些事,改日再与妹妹说说话。”言罢直接转对管叔道:“管叔,我们走吧!”
刘姨娘只是一个姨娘,齐归遥知道自己这样的态度已经是足够了。
但她是这么想,人家刘姨娘却不是这么想,对方明显又惊又气,但碍于管叔在场,却也不好发作,只能冷笑道:“姐姐可方便告诉妹妹这是要与管叔去做些什么?”
“不方便。”齐归遥扔下一句话,就走,身边的管叔也不做犹豫的随着她的脚步。
刘姨娘睁大眼睛,咬唇大惊的看着齐归遥的背影,对身边丫鬟道:“素英,说说看,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第7章 若秋
刘姨娘旁边的素英摸了摸脑袋,摇头迷茫道:“奴婢没有听说过有发生什么事情,唯一的事情,就是…”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刘姨娘,小声继续道:“就是爷的事情。”
闻言,刘姨娘的眼眶又溢出眼泪。“看那女人的模样,她似乎从未为爷的事情伤心过,现在竟然还趁机勾上管叔,没有想到这个软弱无能的女人心机倒是挺深,天晓得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我们现在就去找夫人。”
言罢她不甘心的再看了看齐归遥离开的方向,愤愤道:“我看她真是反了。”随即转身快步朝明夫人院子的方向走去。
而那边,管叔对齐归遥道:“其实凭你的身份与睿智,想要打压她区区一个姨娘,那肯定是轻而易举,怎的到了今日才这般?”
齐归遥微微勾了勾唇,撒谎道:“我很懒,很孤僻,不到万不得已,我宁愿缩在那后院一直过下去。这次若不是明府有需要,为了保住夫君的家业,否则我也懒得出来。刚才那么与刘姨娘说话,是需要的。”
走在他们后头的白香扭了扭手绢,心头疑惑,总觉得齐归遥说出的话不对劲,却不知从哪里找出槽点。
“大丈夫做到能屈能伸,尚且是难事,夫君一介女子,都能做到这般,实属不易。”越是与齐归遥交谈,管叔对她的欣赏就越是明显。
齐归遥想起管叔要带她去找的人,想必那人才可能是真正可以掌事之人,兴许管叔其实也差不多只是“明面上”的人。就算不是她想的这样,想他的权利也没有他所找的那个人的权利大。
至少,她应该是和所有人一样高估了管叔对明家的影响力。
出了明府,走了好久之后,他们才停下脚步,“奶奶,到了。”
齐归遥抬头看了看眼前大门的牌匾,胸口不禁窒了窒,身体也跟着有些僵硬起来,她故作淡然的启唇道:“邢府?”
“嗯!奶奶等我喊门。”管叔上前便开始敲门。
齐归遥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个邢字上,上辈子,她就只认识一个姓邢的人,一个让她永远都忘不了,伤她无数,甚至让她丧命的人。
这时,大门终于打开,出现一老妇人,她一看是管叔,就恭敬道:“原来是明先生,里边请。”随即又看到齐归遥与白香,变问:“她们是?”
管叔介绍,“是明家奶奶与丫鬟白香。”随即他转而对齐归遥道:“奶奶,我们进去吧!”
“嗯!”齐归遥的内心恢复平静,这才细看了下邢府的宅门,并跟着管叔一同往里走。
她发现,邢府的宅子很大,打扫的很干净,不难看出曾是大户人家,只是除了开门的妇人以外,没有看到有其他人,显得非常冷清。
妇人领着他们一直走,直到到达后花园时才停下,只见一蓝袍男子倚着亭子睡觉,面目说是绝色也不为过,他的衣服有些宽大,包裹着他略显消瘦的身体,皮肤奇好,五官非常漂亮,黑长的头发垂在胸前,连女人看了都很难不羡慕。
只是齐归遥却没有心情欣赏他的绝色,她睁大眼睛看着对方,似是看到极其可怕的人物一般,这是她在外人面前第一次这般失态。
妇人走近蓝袍男子,温声喊道:“少爷,少爷,醒醒…”
喊了许多声,却始终不见他醒过来,但管叔依然不慌不忙,看样子他很了解这个人。
白香见齐归遥死死盯着蓝袍男子,表情异常,疑惑了一下,便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子,见齐归遥转头望了过来,便极小声的在她耳边问道:“奶奶认识他?”
齐归遥回了神,便恢复淡然道:“不认识,只是被他的容颜惊了去,这辈子,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闻言,白香掩嘴一笑,继续悄声道:“我还以为奶奶这辈子眼里不会看得到其他男子呢!”但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自在的向后移了一步,好在齐归遥没有啥反应,便松了口气。
齐归遥继续死盯着蓝袍男子,但把惊讶掩藏在心里,对方还没有醒,她自是不可以先让冲动淹没了理智。
“少爷,少爷,醒醒…”妇人继续有耐心的喊着,看来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想这蓝袍男子应该是没有起床气,否则妇人也不会这么大胆的打扰他的睡眠。
但齐归遥却有些不耐烦了,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猪,怎的睡起来却比猪还死?
“管叔,这人的脾气大吗?”齐归遥突然问道。
闻言,管叔疑惑的摇了摇头。“不大,若秋的脾气一向很好,怎么都不会生气。”
齐归遥了然,原来这人叫邢若秋,除了长相与姓氏之外,其他的与她心中那人似乎差的有些远,兴许是前世吧!
“既然脾气不大,大可以提桶水将他浇醒,这样温柔的喊,怕是喊到晚上,也不见得能喊醒。”
闻言,妇人怔了怔。“这…”随即她为难的看着管叔,等待他的意思,看来她也不是多想一直这样喊下去。
管叔看着提出意见的齐归遥,笑的非常愉快。“没有想到奶奶不仅聪明,想必对事情的想法与做法,也与其他女子大有不同。”
齐归遥垂了垂眸,继续道:“若是你们下不了手,我下,只要你确定他脾气好,不会生气。”
管叔点了点头,“确定。”
齐归遥又看向妇人,妇人有些不自在道:“明先生说行,就行吧!”
得到认可,齐归遥便转身就走,随即又停下脚步问道:“哪里有水?”
闻言,妇人赶紧走过来,并道:“奶奶先在这里等着,哪能劳烦您去提水。”言罢她提起裙摆赶紧离去。
面对齐归遥这种愿意自己做事的作风,管叔满意的点点头。“我相信奶奶能担起明府的担子。”做大事,最要不得就是不愿意去做,什么事情都指望别人,而齐归遥,恰巧并不是这种人。
不一会儿,妇人就提了两桶水稳步走了过来,齐归遥见她一手一桶水,不禁一惊,真是好力道。
妇人将水放到离邢若秋最近的地方,齐归遥抿了抿嘴,便上前试了试水的重量,好在不是太重,从他的头顶浇下去还是没有问题。
但一旁的白香却睁大了眼睛,虽说刚刚齐归遥只是试了试重量,但足以让白香大惊,以前的齐归遥何止是提一桶水,就连水壶可是都没有拿过,身体娇弱的很。
但管叔却更欣赏她了,“吃得了苦,很好。”
齐归遥细细的看了邢若秋一番,将对这张脸的怨恨隐藏在心里,没错,她就是来趁机报复这张脸的,不管他是不是“他”。
随即,她毫不犹豫的抬起一桶水,就朝邢若秋的头部浇下,几乎是一气呵成,不带喘气的。
她是觉得没有什么,但其他人却大惊,这哪里是这种娇滴滴的姑娘可以做的事情?
白香一手捂嘴,一手敲了敲脑袋,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时,邢若秋终于有了反应,他颤抖着身体捂了捂胳膊,一个喷嚏之后,彻底清醒。
“少爷终于醒了。”妇人大喜,却不敢走太近,虽说邢若秋的脾气好,但今日这事也是第一次做,难保他会真的不生气。
邢若秋又是一个喷嚏,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水,迷茫的问道:“这是…下了倾盆大雨?”他娇嫩的脸盘,配上这迷茫单纯的神态,看起来诱人的很。
他一说话,齐归遥立刻如雷击了一般,这…这声音…
“咳咳…”管叔掩饰的咳了咳,便对他道:“你可终于醒了,想你醒还真是难。”
但邢若秋却没有理他,而是站起身,懒懒的看了看当空的太阳,随即嘟囔道:“我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被人浇了一身水,是谁干的?”话虽是这么问,但却没有丝毫要寻仇的味道,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
齐归遥怔怔的看着他,细细听着他的声音,竟然那么软,那么娘,按现代的说法就是,声音怎么那么作?
这时,邢若秋转头看向旁边看着他发愣的齐归遥,随即妩媚的笑道:“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奶奶您啊!稀客呢!以前您可是没有来过我这里。”他很是自然的牵起齐归遥的手,“来,坐下说。”完全是一副女人和女人说法的态度。
触碰到他体温的齐归遥回神过来,略不自在的抽了抽自己的手,但见抽不出,便作罢!
她状似礼貌的看着他微微一笑,实则细细将他的模样印在了心底,难怪他看起来跟女人一样,拥有着连女人都会嫉妒的肌肤。
她心中有些解气般的好笑,这应该是他的前世吧?没有想到他的前世竟是一阉者,她可以理解成这是报应?
邢若秋缩了缩身体,又一个喷嚏过后,放开齐归遥的手,对她温柔道:“奶奶且先等着,我去换身衣服再与您说话。”
“好!”齐归遥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
虽说现在的邢若秋是一阉者,但却是阉者中的极品,声音虽娘,却一点都不刺耳,反而软软的,听了让人觉得很舒服。模样虽妩媚,却不会让看的人感觉不适,反而将那股阴柔的魅力发挥的淋淋尽致。
或许,是因为他生的太漂亮,与阉者的妩媚相辅出别样的魅力。
也或者是因为他的内在魅力吧!与其他阉者不同。
☆、第8章 姐姐
邢若秋在妇人的伴随下走远后,管叔对齐归遥温和道:“看奶奶的样子,似乎与若秋一点都不生分呢!这样更好。”
闻言,齐归遥心中暗道:自是不生分,那张脸她怨的很。
“管叔说的那个人便是他?”齐归遥问道。
“嗯!”管叔点点头,说道:“这事奶奶切勿向任何人说起,他人都当若秋只是爷的随从,却不知他暗地里却是爷最得力的助手,没有人可以想到若秋虽是…”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本事却是大的很。所有人都当明府能有暂时的安定是因为属下有能耐,却不知能人另有其人。”
齐归遥微微颔首,心里知道管叔话虽是这么说,但他其实完全不担心她会对外说什么。
知道他们没有再说些什么,齐归遥又开始审视起当下的环境,邢府很大,若不是大人物绝不会有这么大的宅子,但奇怪的是,宅内却只有邢若秋与那伺候他的妇人二人而已,而且邢若秋竟是阉者。
看来,邢家有一段不简单的过去。
一会儿之后,换了一身衣服的邢若秋,红光满面的走了过来,并欲再次拉起齐归遥的手,但她却反应快的躲了过去。
邢若秋噘了噘嘴,微微娇嗔道:“奶奶是有多嫌弃人家?”那样子,竟是比女人还要楚楚可怜。
见状,齐归遥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上辈子,这张脸在她面前永远都是冷傲的,现下却变成了这样子,反差可谓是大的出奇,着实有些难以习惯。
想了想,齐归遥还是友好道:“不嫌弃,我只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才习惯性的躲了开。”
既然管叔说了,她能不能接手明府家业,还得邢若秋点头,那么她自是得忍住对这张脸的排斥与报复心理。
闻言,邢若秋立刻笑的有些“花枝乱颤”,“奶奶这是哪里的话,跟我还谈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您忘了?我可不是那些臭男人。”
齐归遥怔了怔,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怪,但却不得不迎合道:“姐姐说的是,是妹妹一时糊涂了。”
“姐姐?”邢若秋拿起手绢放在嘴边,先是惊讶,随即突然笑的更加开心。“这话我爱听,只是怕高攀不起奶奶这一声‘姐姐’。”
“姐姐,您也忘了?”齐归遥学他的语气道:“我可不是正常的奶奶,只是个弃妇而已呢!再说了,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何必那么生分,反而落的不自在。”
“是是…”一旁听他们说了许久话的管叔也插嘴道:“奶奶并不是那些喜欢拘束于那些麻烦礼仪的人,若秋还是受住这一声‘姐姐’吧!”
“好!”邢若秋也是爽快之人。“既然奶奶与我这般谈得来,以后便就姐妹相称了。”
“嗯!姐姐!”齐归遥看起来随和温柔,似乎与邢若秋当真是姐妹一般。
“对了。”邢若秋想到主题上,便问道:“管叔带妹妹来,是所为何事?”
闻言,管叔道:“若秋就别充愣了吧!你又怎会猜不到?不知你是怎么看的?反正我是觉得明府当下已经没有谁能比她更合适的了。”
“哎呦!”邢若秋捻起齐归遥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又没有眼瞎,管叔能看到,我自是也能看到,这事也就这么定了吧!”
齐归遥心头松了一口气,出门之前,她可是没有想到事情竟是会这么简单,幸在她与明府当下的需求关系太过吻合。
管叔颔了颔首,便继续道:“奶奶且先在这里与若秋好好了解一番生意上的事情,属下先回明府稳一稳夫人他们,奶奶晚些回去出面。也免得到时候您回去之后,她们得知这件事情而闹大了去。”
“也好。”齐归遥道:“谢谢管叔考虑的这般周全。”她知道,管叔是想自己先回去给明夫人她们吹个风,把能说的先说了,也免得她直接回去公布消息,而乱了套。要知道,那些女人可是没有把她当人看,到时候天晓得她们会疯成什么样子。
管叔走后,邢若秋便细细的审视起齐归遥。“以前怎的没有发现妹妹是这么有思想有理智之人,爷还真是埋没了一块宝。”
齐归遥微微勾了勾唇,显得非常恬静柔美。“妹妹很懒,懒得与人斗,懒得去争宠,所以才会一直甘愿缩在那冷清的后院内,现在夫君不在了,我只是想为明府,为夫君做些事情,好好的明家,若是就这样散了,完了,夫君泉下又怎会瞑目。”
“妹妹真是胸襟广阔,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妹妹这般大气的女子。”邢若秋惋惜道:“爷他一世英名,在看女人这方面,也算是瞎了眼。”
齐归遥垂眸,做出一丝暗神之态。“若早知道夫君会这么早就去了,以前我绝不会那般懒惰,就算是拼劲一切力气,我也想与夫君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天也好,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连回忆都不剩。”
站在一旁的白香抖了抖身体,怎么都觉得齐归遥这话说的虚伪,好在外人并不知道以前的齐归遥到底在想什么。
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她日夜伺候的奶奶竟是这样的人?说的好听点,那是圆滑,说的难听点,那就是虚伪。
想邢若秋虽是聪明,但终归没有与齐归遥接触过太多,更是不知道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是不是真的喜欢明逸,所以对她说出的话,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妻子对夫君情深,在这个时代,再正常不过。
“唉!”邢若秋叹息一声,便拉起齐归遥。“我这就是带你去看看明家的账本,同时细细跟你介绍一下明家商号遍布全国的大体局势与规划,这可是复杂的很呢!妹妹要做好心理准备。”
齐归遥原还惊讶于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她,但再细细一想,他既然能凌驾于管叔之上,那么本事自是不小,压根就不会担心她会做什么手脚。
“大体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心理准备做的很充足。”齐归遥自信道:“我想,纵然我能做到的不会如姐姐那般强,但也不会太差。”
“妹妹可是不知道,爷这一去,把我与管叔急的都老了好几岁呢!虽说我们能暂时稳定住局势,但终归是没有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的出面人,很多事情,我们是不能去做的。这就算是有了出面人,但若这个出面人只是摆设的话,凭我们的能耐,想要保全明府家业,也还是需要费好大的功夫呢!而且定是不会如爷还在那般,甚至会差得远。”
闻言,齐归遥掂量了一番便道:“我不说自己能做很多,但不至于只是一个摆设,希望以后姐姐能多多指教。”
“纵然妹妹真的只是个摆设,我们也认了。”邢若秋无奈道:“毕竟明府没有人能比你更合适了。”
齐归遥跟随着他的脚步,没有说太多,虽然她说话尽量带着自信,但这些事情她终归是没有做过,还是莫多自以为是的好。
“妹妹可有做好与明府的那些女人撕斗的准备?”邢若秋突然问道,并看着她的脸,带着询问的目光。
“撕斗?”齐归遥觉得这个说法非常野蛮。
“是的。”邢若秋道:“若是以前的你一直像现在这样的话,现在压下她们倒不是什么麻烦事,但以前她们欺负你惯了,现在你突然站到她们头上,她们断是不可能乖乖服从的,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女人可是很可怕的动物。”
“姐姐,我也是女人。”
“但你是不一样的女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接手明府家业,是势不可挡的事情,就算她们再怎么闹,也无可奈何,难不着还会杀了我?”其实想想,说不定还真会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