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啊!”容不霏眨了眨眼,嬉笑道:“新出炉的。”
“别闹!”杨曲怜一边为容不霏绕发髻,一边催促着:“快说叶鹫是谁?”
容不霏也不卖关子,一五一十的将叶鹫母子投奔容家又与她有婚约的事情告诉了杨曲怜。
杨曲怜闻言眼里有了羡慕之意:“听起来,这位公子该是个很优秀的人吧?能让瑶表妹对他一见就情根深种,定是有不凡之姿。”
容不霏点头:“确实。”她并未说叶鹫私底下的样子,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她不便多说。
杨曲怜为容不霏打理好了头发,伸手却不见梳妆奁里头有任何胭脂水粉类的化妆品。
容不霏看出杨曲怜想干什么,主动吐舌交代:“我不喜欢上妆嘛!便把你给我的那些玩意给了小蒙。”
小蒙是容不霏的贴身丫鬟,因为容不霏不喜欢要人伺候,小蒙大多数时候都是去府里找别的活儿充实自己。
杨曲怜眼里划过一些什么,她略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不喜欢就不上了吧!”
容不霏感觉打理好自己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她起身挽住杨曲怜的胳膊,轻松道:“走吧!我们去奶奶屋里陪她聊天,这会她该是未去前厅的。”
“好!”
她们走出门就见到叶鹫正倚在闺院的门口,感应到她们出来了,他抬头看了过来。
杨曲怜想起容不霏刚才对叶鹫的形容,眸色微动,问道:“他就是叶鹫吗?”
容不霏点头:“嗯!”
叶鹫走过来,不咸不淡的对容不霏道:“我有话与你说。”
容不霏撇了下嘴,对杨曲怜道:“你先去吧!我待会就过去。”
杨曲怜看着叶鹫,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柔声道:“好!”快走出闺院时,她还回头看了叶鹫一眼,不知是想些什么。
见小蒙在为容不霏打扫房间,叶鹫领着容不霏离远了些,再次开门见山:“我娘似乎挺喜欢你,老与我说你,我听着挺倦,今晚你就得与你家里人说退婚之事。”
容不霏见他这副把她当狗屎一样嫌弃的样子,顿时又起了整他的心理:“我不退呢?”
不过齐氏竟然会挺喜欢她,这倒是挺稀奇。
叶鹫闻言眯了眯眼,冷哼道:“你可以试试!”说着他伸出手正欲靠近她。
“你想干什么?”容不霏立刻下意识的躲开。
叶鹫无趣的收回自己的手,随意道:“本想拍拍你这张丑脸,你躲的倒是挺快。你这人不仅工于心计连自己的妹妹都欺负,还很胆小。”
看来容瑶瑶是真的去找叶鹫了。
容不霏懒得与他多言,直接去房门口对小蒙吩咐了声若水沂濪来了,让其去容老太太那里找她,然后就走了。
叶鹫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她的背影威胁性的再道了声:“记得我说过的话。”
容不霏来到容老太太那里就见到高氏、容起音的妻子张紫儿、杨曲怜以及一些其他与容家走动比较频的女眷们正在与容老太太其乐融融的一起听着小故事。
见到容不霏,容老太太赶紧把她招了过去,见她脸色还算好,便点头:“看起来,霏霏昨晚休息的还不错。”
容不霏眨巴着眼睛,看着容老太太难得有些红光的模样,也道:“奶奶看起来也不错哦!”
容老太太立刻笑的更欢:“不错,不错,大家都不错。”
有一位与高氏差不多年纪的妇人中气十足的附和道:“这大好的日子能差了么,来来来,咱们继续听明诗讲小故事,大姑娘坐下来一起听,你表姐讲的可精彩了。”
“好!”容不霏记得这位妇人,她是容老太太的表外甥女,挺圆滑能说的一个人,明诗就是她已出嫁的大闺女。
容不霏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容老太太跟前,一边为她捶腿一边听小故事。起初她听的还带劲的,但时间久了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因为水沂濪竟是迟迟没来。
眼看着巳时快满,离寿宴开始的时辰越来越近,她越来越心急。
若是以往,她定是会以去接悦王妃为由去找人了。可今时不一样,谁知道沈修珏会不会在悦王府呢?照理说,他是十有八九就在悦王府的。
如今悦王府对她来说就是虎窝,让她怎敢去?
愁!
当下她只希望水沂濪只是路上耽搁了,会在寿宴开始之前赶来。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小蒙突然出现在门外将她招了出去。
“大姑娘,悦王府来人说悦王妃来不了了,还说东西就在小儿手里,让大姑娘自己去拿呢!”
“…”
☆、8、互动
容不霏想不通就算水沂濪因有要事不能来,也大可以让人直接将东西送过来,何必多此一举派人来通知让她过去拿?
是怕别人会在路上出岔子?
东西又不能不拿,没法子的她只能去到自己屋里对着镜子给自己戴了一道面纱,确定戴的非常牢固后才走出房门。
之前在路上遇到沈修珏时,她套住了头他就没认出她,这次罩了脸,他若见到她定是也认不出的。她相信以他的性格,他定是不会去细细打量一位陌生女子。
“呼…”她为自己打了打气,就出门了。
只是沈修珏给她的阴影实在是太大,离悦王府越近她就越纠结,纠结的小脸都皱成了包子似的,几欲想调头只能忍住。
就在她快到悦王府时,突然出现了一帮五大三粗却蒙着脸的提大刀的汉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惊讶的后退了几步:“你们干嘛?”
为首的那个人往边上吐了口唾液,声音粗狂道:“不干嘛,你站在这儿别动就是。”
“别动?”正是疑惑间,她看到一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小巷子跑了出来往悦王府的方向跑去。
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心里骂娘。
她直接摘下面纱,对眼前这帮人开门见山道:“那丫头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更多,我是容家大姑娘容霏霏。”
“容家大姑娘?”
“不信可以看我脸上的疤。”
这时另一位汉子突然吓的抖起了腿,结结巴巴出声:“老老老…”
那首领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打的那汉子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奶奶的,有话直说,结巴个熊,还是不是汉子?”
那人似乎被拍的委屈极了,有些哽咽:“老老…老大,她她…确实是容家大姑娘。”
那首领豪气十足道:“拿人钱财忠人之事,容家大姑娘怎么了?天皇老子来了,我们也不能不讲信用。”
容不霏:“那丫头给了你们多少钱?”
那首领想也没想下意识回答:“一两!”答完才反应过来,立刻怒吼:“死丫头,你套老子的话?”
“最近道上不好混吧?”她故意露出悲天悯人之色,“瞧瞧,这一个一个的大汉子,吃的饱么?”
那首领恼怒:“关你屁事!”
“我给你二两!”容家的钱也不是捡来的,她自然得扣点。
“滚,信誉第一。”
“五两!”
“哼!”
“十两!”
“不…要…”
“二十两!”
“行,成交!”
那头的乔小娴本只是想确定容不霏是真的被拦住了,才找个人装成容不霏派出的人去悦王府拿东西。不想却看到容不霏竟是蒙着脸的,没想到这丑丫头平时也有要脸的时候。这给了她一个想法。她大可以打扮成容不霏的样子去悦王府,反正蒙着脸别人不见得看得出来,之前去容家通知容不霏去悦王府拿东西的人可说过水沂濪是不在府里的。这倒让她省去了找人的麻烦,别人她也不是多相信。
如此她便匆忙来到一家成衣铺子里买了一身与容不霏身上穿的差不多的衣服穿上,整了个一样的发式戴着面纱去了悦王府。
她真庆幸自己与容不霏的体型差不多。
来到悦王府门口,竟是没有守兵拦住她的去路,这让她松了一口气,腹中准备的应付方式全都用不上。不得不说容不霏在悦王府吃的够开,这般来去自如的让她嫉妒。
入了悦王府,她差点被王府的富丽华贵给吸引的呆住,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不知那小儿现在在何处,便装染了风寒的样子一边咳嗽一边对路过的婢女哑声道:“你带我去找小儿吧!”
婢女虽心有疑惑却不敢过问其他,福了个身就领着乔小娴七拐八拐的沿着各种回廊或白石子铺成的路朝水沂濪的水月轩走去。
一路上,乔小娴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快闪瞎了。
真是…太气派!
到了水月轩,看到这边来人的小儿赶紧迎了过来:“姑娘,您可来了。”说着她就递出了装着青龟玉镯的匣子。
惊喜来的太意外,乔小娴伸出手正欲接住时,其他意外却发生了。
就在离悦王府大门的不远处,容不霏领着一帮糙汉子在一棵大树下左等右等,等的她哈欠连连也未见到乔小娴拿着东西走出来。
她不由有些待不住了。
她本来想的是将计就计故意让乔小娴去王府拿出东西后,再让这些糙汉子把东西抢过来,也免得她进去有遇到沈修珏的危险。若非乔小娴换装的时间有些久,让容不霏有机会与悦王府的守卫打招呼,乔小娴又怎么可能那么一帆风顺的进入悦王府?
但是,这货到底为何迟迟不出来?
眼见着容老太太的寿宴早已开始,她是急的想撞树了。
好在容家人都知道她来了悦王府,否则那边定是一团糟。
“我说姑娘啊!”糙汉子们的首领舔了舔唇,瞥了瞥已经等了有些烦的容不霏,擦了擦自己那满是茧子的手掌,“你刚才说就只一会儿的时间,如今爷们几个被…”
容不霏陡的打断他的话:“罢了,不等了,我进去。”说着她就带上面纱朝悦王府的大门走去。
“诶?”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大头,那首领正准备再宰宰呢!不想就这么完了,心里那个可惜啊!
容不霏一路无阻的直奔水月轩。
小儿见到她赶紧迎了过来,只是还差些距离时却停住了,防备的看着她,试探道:“是容大姑娘吗?”
容不霏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便问:“乔小娴呢?”
听到声音,小儿确定这是本尊就放心了。她犹豫了下才道:“她被断大人带走了,还有镯子,也被一道拿走了。”
“啊?”容不霏有点蒙。
小儿继续道:“断大人就在清荷池东面的怡心院,他说想要镯子就去他那里谢过他为姑娘排除了麻烦。”
“什么断大人?”这分明是给她找麻烦好吗?
小儿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容不霏见小儿稀里糊涂的模样也没多问,管他什么断大人断夫人的,只要不是沈修珏就好。
想到沈修珏,她立刻又问:“他长得好看吗?”
小儿红着脸点头:“还挺好看的。”
只是挺好看的啊!那就肯定不是沈修珏化名的人。
她放心了。
秉着赶紧拿东西回容家的心理,她立刻跑着往怡心院去,并直奔里头,却在看到站在屋门口的年轻人怔住了。
要死啊!
只一瞬间的呆愣,她立刻转身就跑。
因为这年轻人竟是沈修珏的车夫!
也只一瞬间的功夫,她被那年轻人拦住了。
年轻人面无表情道:“姑娘,公子请你进去。”
“我我我…”这情况实在是太不妙,她不由语无乱次起来,“亲,我想尿尿,待会进去行不行?”
对方依旧面无表情:“不行!”
“可我真的尿急啊!”
“不行!”
她只能低着头跟着他走回去,却在半路突然掉头就跑。
“锵”的一声,她陡的停下脚步,欲哭无泪的望着挡在自己面前那把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的剑。
她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心想着对方或许真的只是要她来道谢的,虽然这样很不符合沈修珏的秉性,可万一他现在变了呢?
没法子,她只能再三确定面纱不会掉之后,硬着头皮随着眼前的人龟速般朝屋里走去。
她低着头站在中间,能清晰的感觉到如冰针一般锐利又寒冷的目光嗖嗖扎在她身上。
她不由的又瑟瑟发抖了。
她没想到进来之后却是长久的安静,始终没人对她说话。
她终是忍不住主动抬头看过去,见到熟悉的挺秀身影正站在案几后面拿着那对青龟玉镯低头把玩着,似乎没有看她。
虽然他还是好看的人神共愤,好看的不似真人。可她全无欣赏美男的心思,她只感觉一阵透心凉立刻散布到她的全身。
好冷啊!
突然,他勾起一抹邪魅炫目的笑容,一双可以勾魂摄魄一般的眸子朝她看了过来。
薄唇轻启:“你尿裤子了。”
让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声音。
“啊?”她下意识低头看去。
好吧!她被戏弄了。
☆、9、赔镯
沈修珏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继续打量着手里的镯子,让她看不出他是否认出了她。
他又是长时间的沉默,让她实在是不安极了。
不管会发生什么,若是来的痛快些还好,偏偏现实却是这么不紧不慢的任时间流走着,让她坐立不安。
她实在是赶时间,便自我安慰着他或许真的是不认得她的,所以她得表现正常点。
如此她对于刚才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非常后悔。
都怪心里对他的恐惧在作祟啊!
她暗中深吸一口气,终于抬头看似正常的看着他,故意压着嗓子道:“断大人,谢…”这该是他现在所化的假身份吧!
“他才是断大人。”他不紧不慢的抬眉对站在一边的那个将容不霏强制弄进来,也是他的车夫的年轻人微微抬了下弧形优美的下巴。
“哦!”容不霏立刻转身对真正的断大人行礼,“谢谢断大人的热心相助。”她瞥了眼沈修珏手里的镯子,欲言又止,“那对镯子…”
只是这断大人依旧面无表情,不理她。
吃了瘪的她心里再清楚不过,眼前二人的话语权全在沈修珏那里。她不得不转回身眼巴巴看着他手里的镯子。
“公子,我的镯子…”
沈修珏瞥了眼她那明显在发抖的腿,勾起一丝隐晦不明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回镯子上,随意道:“这对镯子看起来不错,送给我可好?”
“好!”容不霏回答的非常迅速,“公子若喜欢就拿去,我还有急事,改日再见!”言罢她故作不慌不张的转身朝外走。
只要能离他远些,他要什么都给,除了她这个人。
就在她转身之际,沈修珏立刻握紧了那对镯子,垂眸间,看不出他的眸子里有何种情绪。
容不霏看着又挡在她面前的那所谓的断大人,在心里哭了。
她不得不转回身问沈修珏:“公子还有事么?”
沈修珏意味不明的看着她,握紧的手掌缓缓散开,青黑色的粉末洒下,被窗外飘来的微风吹起一丝淡淡的青烟。
容不霏瞳孔不由放大。
她的镯子啊!
她本以为这喜怒无常的家伙是突然又发怒了的,吓的又想夺门而出,不想他只是眨了眨那双狭长的眸子,看似无辜道:“它碎了。”
容不霏:“…”
他坐下将胳膊搁在案几上,单手托着脸蛋,做沉思状:“我得想想该拿什么赔你。”
容不霏赶紧摇头:“不用不用…镯子我送你了,怎么处置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用赔。”
“我又没答应要。”
“…”对于这种不讲理的人,她该如何是好呢?
如此又一阵非常长时间的沉默,长到容不霏几乎忍不住抓狂。想到这厮究竟有多可怕,她只能欲哭无泪的忍着。
所以,他到底是认没认出她?
容不霏:“公子,真的不需要赔,我该走了,再会!”说着她转身又要走,毫无意外的依旧被面瘫的断大人再次拦住。
她垂着脑袋等待着。
许久后,他竟然将她对他的恐惧生生的磨成了满心只有烦躁、烦躁、还是烦躁…
最后到底过去了多久她已估不出来了,反正在她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时间后,他终于说话了。
“断天,王爷书房里有一个密室,开关就在那八角几上。你去里头将那松鹤延年长图拿过来。”
“是!”断天走了出去。
容不霏愣愣的眨了眨眼。
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将沈昀书房密室的开关处说出来真的好么?
随着断天的走出,沈修珏的目光落在窗外,一手搁在案几上,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没有再说话。
容不霏只觉浑身不自在,不敢主动说话,只希望拿了东西就可以被放走。
一直到断天回来,沈修珏都没有看她一眼,就仿若她只是个陌生人,让她感觉心里很没底。
断天拿着一只有暗纹的紫檀木长盒子走了进来,恭敬的将盒子搁在沈修珏面前。
沈修珏不紧不慢的打开盒子拿出里头的画卷示意断天握着一头,他自己握着另一头。
随着断天的走动,一副宽略一米,长略三米的松鹤延年长图霸气的展现在容不霏眼前,差点闪瞎她的眼。
重峦叠嶂间是一泻千里的清水,山明水秀中是傲然屹立的青松与栩栩如生的丹顶鹤。青松卓然,鹤鸣九皋,鬼斧神工般让人看一眼就如身临其境。
容不霏看着这副出神入化,惟妙惟肖的画,虽然不懂,却也知这玩意定是比她那对镯子要值钱的多。
她怔怔道:“这…这是给我的?”
沈修珏淡道:“你那镯子该是祝寿用的吧?这副夙成帝亲手所作的松鹤延年长图用来当寿礼再合适不过。”
她更是惊讶:“夙成帝所作?”
那不就是沈修珏的爷爷,大夙的开国皇帝所画的?她虽对这玩意没什么概念,但也知道已故皇帝的遗作定是价值连城的,而且还是这般好到该传世万年的作品。
可她还是觉得这玩意没那镯子好,这玩意只能看,那镯子却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好可惜!
沈修珏亲手将画收起装好,示意她:“拿着!”
“哦!”她本是觉得这般烫手的玩意不该收的,可怕不收又会节外生枝,弄的他再次没完没了,所以便不得不慢吞吞走过去。
画就在他的面前,她不得不走过去拿,随着离他越近她就越紧张。哪怕是分明没有靠近,她却能清晰的感觉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袭来,让她不由的顿了会。
好在他似乎没有其他的意思,就那么让她拿起画走开。
“我…我可以走了?”她问。
他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
她如负重担,赶紧转身就走。
来了来了,那种扎人的目光又来了,让她只觉得浑身又冷又疼,不由的加快了脚下步伐离开了这个“人间地狱”。
所以,他到底认没认出她啊?
断天看了看脸色冷冽,突然被危险嗜血的气息环绕的沈修珏,恭敬的请示:“陛下,那骗东西的丫头还关在箱子里。”
直到容不霏的身影从怡心院消失,沈修珏才收回眯起的眸光,低头懒懒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眸色隐晦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手骨节分明又修长,很漂亮。
他轻轻浅浅语气凉凉的缓慢道:“继续关着。”
☆、10、献礼
容不霏抱着装有夙成帝亲笔所作的松鹤延年长图的盒子迅速跑出了悦王府,那副仿若身后有洪水猛兽般的模样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她怔了怔,意识到她这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她是不是偷悦王府东西了,便立刻正了正身姿,故作若无其事状。
一路上她都在思索着沈修珏刚才的所有反应。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认出她?
若说认出了她,他断是不可能像没事一样。毕竟以他的性格,自己一手养大,看的比什么都紧的丫头跑了三年。如今找到后,他定是得疯了一样向她扑来狠狠惩罚她的。
可若没认出她…
她看了看手中的东西。
他究竟有多坏,她再清楚不过,没认出她又怎么会好心给她这么好的东西呢?
“容、不、霏!”
震耳的吼声吓的她立刻睁大了眼睛,惊恐的左右看了看:“谁?谁喊我?”
“你说呢?”阴测测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她立刻转过身,见到是领着五儿的水沂濪,松了一口气:“你那么大声干嘛?吓死我了。”
水沂濪上下打量着她,冷道:“我不大声你能听见么?怎么?做亏心事了?”
“没有。”容不霏反问,“倒是你,你之前干嘛去了?”
水沂濪的眼里微不可觉又极快的闪过一丝暗淡,她若无其事道:“去彩倾楼送药了。”
容不霏蹙眉:“这才几天,沈昀又找女人了?”
“行了行了。”水沂濪看似洒脱的摆了摆手,“倒是你,这时间不在寿宴上,跑大街上来做什么?”
提到这个容不霏就一肚子不满:“不是你让我去王府拿镯子嘛?让小儿给我送过去不行,还多此一举的让我过去拿。”
水沂濪疑惑:“我让你去拿了?我不是让小儿送过去的么?”
容不霏闻言怔住:“你让小儿给我送过去?”
情况不太妙啊!
“呃…”不想水沂濪却捶了捶自个的脑袋,“自从怀孕后,我这脑子都不大好使,不大确定我当时是如何吩咐小儿的。”
容不霏:“…”
“那东西拿到了么?”水沂濪疑惑的看着容不霏手里的比人个头的一半还要长的盒子,“你手里这玩意是画?”
容不霏点头,想了一会儿才道:“是你们王府的客人毁了我的镯子后,去沈昀的书房拿这幅画赔我的。”
“客人?”水沂濪眉头微蹙,“我们王府何时有客人了?还那么嚣张拿昀哥哥的东西?”
容不霏了然,原来她还不知道沈修珏的事啊!
如此容不霏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水沂濪,除了沈修珏的身份以及他就是她们前日在路上遇到的人。
水沂濪托腮:“看来这两客人与昀哥哥是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的挚交啊!出入随意,还知道昀哥哥书房的密室,能随意拿东西。清都来的人?”对于沈昀,也只有他在清都的关系网是她不了解的。
水沂濪吩咐五儿:“你去王府看看那两客人的是什么情况,有问题立刻去容家找我。”
“是!”
水沂濪牵着容不霏的手:“走吧!这画比那镯子可好多了,容老太太看见定是欢喜的紧。”她虽没见过,听形容也知这不是一般的东西,再好的东西她也不介意给容不霏。
容不霏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所以,沈修珏到底有没有认出她啊!
这依旧是她最纠结的问题。
就在她边走边继续为这个问题走神的时候,脑门突然被硬物砸了一下,她捂住痛呼:“嗷…痛…”
水沂濪闻声立刻转身为她查看,“怎么了?”
水沂濪看到地上的桃核,抬眸便见到路边巷子口有一位俊朗的年轻男子倚着墙壁,正一边悠哉的吃着旁边姑娘递过来的葡萄一边淡然的看着容不霏。
水沂濪立刻大骂道:“哪里来的二世祖?”
对方这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挑了下眉。
容不霏抚着脑门望过去,又怒又惊:“叶鹫,你砸我做什么?”她望了望对方身边的俏丽姑娘,只觉得他与沈昀一样讨厌。
水沂濪:“叶鹫?你认识他?”
叶鹫接过身边姑娘递过来的大桃,一边优雅的啃着一边朝这边走过来。他走近后看到容不霏额头被砸出的红包,面露满意之色:“可让我好等啊你。”
绕是容不霏脾气再好,也经不住这厮再三的挑拨,她没好气道:“等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