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茜闻言应道:“莫不是你就为了这个特地追过来的?”
“不然呢?”
“哼!我对你那卑鄙无耻的丈夫可没兴趣,怀他的孩子亦是不可能。”
水沂濪虽不悦有人这么说沈昀,却也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要知道这女人不会怀沈昀的孩子,她心里的那颗石头算是落下了。
叶鹫他们明显对这一地带非常熟悉,竟能从这看似只有一条路的地方侧转进入一条外人不可能找得到的道里,一路继续前行。这回他们放慢了速度,明显确定别人没那么容易追上来。
容不霏问叶鹫:“你们势力就叫九月盟?你是盟主?是江湖上的一个门派?盟会地点就在迷梦山?沈昀想端你盟会?看你们刚才那火急火燎的样子,莫不是沈昀的人在后头追?你们盟会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这么轻而易举就被从迷梦山赶了。”
叶鹫哼道:“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
“你只要回答一个‘嗯”,不就等于全回答了?”
“…”
这时,人群中一不甘盟会被贬低的男子开了口:“姑娘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前不久前朝余孽的总部虚天岛在半天时间里就被血洗的干干净净,之后几天的功夫里他们各分部也被灭净。我们九月盟与朝廷并无仇怨,不过只是与反贼有些利益来往,便被朝廷盯住。朝廷也不知是为何有这般弑天灭地般的能耐,就算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也不可与人家正面冲突。”
容不霏“哦”了声,没再说话。
略摸再行了半个时辰的样子,他们从一处矮山山脚停下。所有人都从马背上下来,再在叶鹫的吩咐下将这些马赶离继续朝前奔去,之后都随叶鹫一道朝山上去。
矮山虽不高,树草倒是长的特别茂密又杂乱,特别适合藏身。看他们不慌不忙的模样,明显是确定短时间里不会有人追过来。
容不霏扶着水沂濪,朝叶鹫的背影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叶鹫随意应道:“九月盟可不会只有一个老窝。”
容不霏看了看明显有些吃不消的水沂濪,又问:“远吗?水水顶着大肚子,可吃不了这个苦。”
“越过这山头就…”叶鹫陡的眯起了眼,朝山下他们来时的方向看去,眸中划过惊讶。他立刻喝了声,“都躲起来,别动别出声。”
容不霏转头望去,由于他们所处地势较高,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两个人正快马加鞭朝这边来。
纵使离的远,容不霏也能轻易看出其中一人就是沈修珏。那君临天下的气势伴着漫天的嗜血煞气,老远就让人禁不住双腿发抖,想要立刻伏地臣服。
她还来不及回神,就被叶鹫一把给扯下按着蹲在地上。
容不霏望着越来越近的沈修珏,不由浑身紧绷起来。他究竟有多可怕,她再清楚不过。当下的他明显是生气了的,这样的他太具毁灭性,她怕他们会一起被炮灰掉啊!
叶鹫注意到她的异样,低声问:“你似乎老远就看出来者是谁?”
容不霏:“我只是直觉来者太恐怖。”
叶鹫看着近了的沈修珏,眯起了眼:“是他?”他记得这人在古馨园见过,亦是有可能是上次拿鞭子欲活活抽死他的人。
叶鹫来回看了看容不霏与从他们所在的山脚下停住的沈修珏,眸色微动,也不知是想了些什么。
容不霏暗中焦急,就猜到沈修珏定是能知道他们在哪里。
沈昀对着矮山大声冷喝:“出来!”
水沂濪望着山下的沈昀湿润了眼眶:“我就知道昀哥哥会来的。”
容不霏听到带哽意的声音,不由朝水沂濪看去,却扑捉到杨曲怜望着山下发亮的目光,其中的深情似乎要溺毙人。
容不霏顿觉不妙,杨曲怜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沈昀,如此一想,杨曲怜所看的人定是那虽满身残戾之气,长的却祸国殃民的沈修珏。
叶鹫知道继续躲下去已没意义,索性率先站起身直面应对沈修珏与沈昀二人。他冷傲的看着山下二人,大概觉得他们看起来再厉害,两个人四只手不见得能奈何的了九月盟这一群不乏高手的人。
沈昀第一时间就扑捉到被阿茜用刀架住脖子的水沂濪,赶紧朝上山跑近了些:“水儿…”
水沂濪担忧不已:“昀哥哥,你要小心,他们人多。”
沈昀对水沂濪冷下脸:“没事谁让你乱跑?如今却是跑进了狼窝。”大概是又急又气,加上一路上快马加鞭没有歇过气,本就长相妖孽的他,当下因为一张更加红润的脸而显得更加诱人。如此一看,他这怒气倒是生生被压下了不少威吓力。
“我…”水沂濪也知道她现在肯定是办了坏事,拖累了他。
沈修珏只是站在原处紧盯着被叶鹫抓住胳膊的容不霏。
因为距离远,容不霏看不清他如今是个什么表情,视如火眼金睛的他却能轻易扑捉到她的一举一动。
叶鹫挑眉,对容不霏道:“他似乎在看你。”
容不霏未语,只觉得拘束不已。
叶鹫未继续追问什么,只是对沈昀道:“我九月盟素来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朝廷又何必将我盟逼入绝境?”
沈昀闻言不大信:“据查,九月盟存在的动机并非名扬江湖。分明看似无欲无求,却在暗中养了不少精士,又与反贼有往来,谁能保证你们的目的并非弑君?”
叶鹫冷笑:“你大可以不信,可你这妻小在我手里由不得你不信。”
这时,一直未发话的沈修珏突然从沈昀身后不远处出声:“他们的目的不在朝廷,和谈!”听不出他语中的情绪,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沈昀不由向后看了看沈修珏,明明天还没黑,他却感觉沈修珏整个人仿若被黑气缭绕一般,看不出情绪,却渗人的紧。
沈昀感觉有点冷,摸了摸胳膊才重新看向叶鹫他们那边:“行了,放人吧!以后朝廷不问你九月盟的事情就是。”
说来也是奇了,忙忙碌碌好几天,好不容易查到九月盟的盟会所在并弄了通行令。可事情的发展经过却意外的让人觉得好笑,最后还就这么不废一兵一卒的算了。
弄的跟过家家似的。
叶鹫闻言却不急着回应,只是眯眼想尽可能的看清沈修珏究竟是何表情。他总觉得这男人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妙。
沈昀实在是担心水沂濪,不由催促着:“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放人,我媳妇大着肚子,遭不起这个罪。”
这时沈修珏突然低声对沈昀道:“人全放,一个不留。”
沈昀闻言立刻大声对叶鹫道:“人全放了,除我媳妇之外的人也放了。”
本来还想留着容不霏的叶鹫听了,也没多犹豫,直接真的把人全放了,并道:“希望王爷能说话算话,莫再与我九月盟过不去。”
沈昀只是紧盯着在容不霏她们的搀扶下缓缓走下山的水沂濪,未急着回话。待到距离差不多了,他突然跑过去抢过水沂濪拉到沈修珏身后,急切的围着她查看起来。
水沂濪抓住沈昀的胳膊,微含撒娇之意道:“昀哥哥,我没事!”
沈昀冷哼,明显是生气了。
后脚跟上的容不霏受沈修珏那森冷气场的影响,不由朝一边跑远了些,见到走近后时不时偷看沈修珏一副含春模样的杨曲怜,她立刻将杨曲怜也拉到了一旁,警示着:“那人不是你可以宵想的,别看了。”
杨曲怜闻言立刻觉得不舒服了。
这时,沈修珏突然抽出沈昀腰间软剑,身影如鬼魅般跃上了矮山,直奔叶鹫跟前。
叶鹫大惊,来不及躲开就被软剑深深的在肩上划了一道口子。他立刻后跃躲开抽出手里的剑与其对打。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无论容不霏这边的人,还是叶鹫那边的人一时都蒙了。
九月盟盟主有危险,自是那边的人率先反应过来拿出武器帮助叶鹫对付沈修珏。奈何沈修珏移形换影之术出神入化,其他人根本不能近身。叶鹫也几乎只能生生受着沈修珏一下下在他身上深深的削过,若不是自己武艺超群,怕是身上的肉会被沈修珏一片片的削下。
这分明是想将人折磨致死的手法,让叶鹫想起之前被用鞭子以穿肉及骨的法子狠抽的那次。
所以,眼前的人与上次伤他的人是同一个。
他愤怒的想说话,却是分不出神去开口,只能尽全力保护自己不被折磨致死。他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躲。
他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分明就有瞬间让他毙命的能力,却故意选择这么一个折磨人的方式去杀他。
这时断天驾着一辆马车奔了过来。
迷梦山脚本是没有完好的马车,是断天觉得如果水沂濪被抓,那被救后定是需要用到舒适的马车。所以他便用自己的马将那被砍下的车给装上驾了过来。
沈昀见到马车,立刻将水沂濪扶了上去,吩咐道:“你们这些女流赶紧离开,我上去帮忙灭了这些匪儿。”
沈修珏有多狠多厉害,容不霏再清楚不过,她担心他真的会将叶鹫给杀了。虽然她与叶鹫未有交情,可她做不到就这么任由自己认识的人由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死尸。
她不悦抗议:“都说好互不相犯,你们这么做不讲道义。”
沈昀若有所思的看着山上的沈修珏:“我也想讲道义,可那小子不知怎的,似乎跟抽风了似的。”他没想太多,“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走。对方怎么说也人手众多,而且那山后还有他们的窝,那窝里有多少人是不可估量的。你们别再这里形成拖累。”
容不霏还欲说什么,水沂濪打断她:“我们快走吧!赶紧找个地方让我休息休息,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沈昀立刻绷紧了脸。
水沂濪笑了笑:“稍微有点,不碍事,休息休息就好。”
为了水沂濪的肚子,容不霏不敢再耽搁,这一整天里,水沂濪究竟受了多少罪,她再清楚不过。没有法子,她只能嘱咐沈昀:“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一定要留叶鹫一条命。”
“行行行…快走!”
一干女性陆陆续续的上了马车,由五儿驾着马车快速离去。
容不霏沿着窗口焦急的看着山上打斗的人群,她从不担心沈修珏的安危,是真的担心被他盯上的叶鹫。
因为怕后头有危险,马车跑的非常快,容不霏她们赶紧把所有能垫的都垫在了水沂濪的屁股底下。
突然,外头的五儿惊叫了起来,吓的她们立刻抬头望去。
透着飘起的帘子,她们清楚的看到眼前是断崖,纵使五儿下意识紧紧的扯住马缰,也阻止不了因惯性继续前移的马车。
“啊啊啊啊…”面临避无可避的残局,都争相惨叫起来。
这时,一道浅色身影如闪电般飞了过来,他一脚踢在马头上,惯性前移的马车就那么生生的向后退了一大段距离。紧接着他跳过来一掌拍碎车壁,将容不霏扯入自己怀中紧紧的搂住,急促的喘息声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急与慌张。
容不霏的目光依旧紧紧锁着前头的断崖,她抓着沈修珏的衣服瑟瑟发抖。
闻到熟悉的味道,她突然趴在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就像一个受到委屈然后找到…父亲的孩子。
☆、24、宿栈
沈昀后脚落地将同样吓傻了的水沂濪搂在怀里,他一边抚摸着水沂濪的背部,脸色发白的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
水沂濪毕竟从小就受过不少磨难,比容不霏要坚强的多,很快她就回神趴在沈昀怀里抽噎:“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
沈昀感激的看了眼将容不霏搂在怀里,眼眶通红的沈修珏,道:“有侄子在,阎王不敢收我们任何人。”
水沂濪没注意他说的侄子是谁,只是乖巧的“嗯”了声。
还趴在车板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杨曲怜不知何时已回神,目光死死的盯着搂在一起的沈修珏与容不霏。
她想起之前容不霏说让她不要宵想这位公子。
原来如此!
大概是被沈修珏搂的实在是太紧,不一会儿容不霏就不能再继续哭下去了,转而脸色略涨红的咳了起来:“咳咳…”
沈修珏闻声立刻收了些力道,在她背上轻拍着,全然不顾自己那身干净的衣服已被容不霏一把鼻涕一把泪染脏的不堪入目。
容不霏顺着状况回神,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立刻睁大眼睛推开沈修珏,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沈修珏被推的措不及防,高大的身姿竟是生生的坐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他立刻眯起眼抬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比自己的脑袋高了一截的容不霏,显然是极不悦了。
这一幕立刻让其他所有人都跟着回神,看到本该如天神般高高在上的沈修珏以极不协的姿势坐在地上,都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
反正是都惊呆了。
“我我我…”容不霏感受到沈修珏身上陡然起来怒气,一时只想转头就跑,却又知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是不可能跑掉的。
沈昀扶着水沂濪走了过来,来回看了看沈修珏与容不霏,笑了起来:“原来你还真的喜欢她啊?都这样了,你竟然不杀她。”
沈修珏只是看着明显怕他怕的要死,还满脸泪痕可怜兮兮的容不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柔和了下来,他向容不霏伸出手,道:“扶我起来!”
容不霏感受到他浑身又变得柔和的气场,犹犹豫豫的伸出自己的小手。
沈修珏握住她柔软无骨般的小手,起身后不由捏了捏这触感极好的软绵,迟迟不放手。
容不霏想抽手抽不出,不由的有些急了:“公子,我的手。”
这时水沂濪突然捂住肚子,眉头微皱:“昀哥哥,我肚子有点疼。”
沈昀闻言完全没有了看好戏的心思,赶紧将手放在水沂濪的肚子上:“哪里疼?多疼?”
要知道,以水沂濪如今的孕期,可是随时会有可能因动胎气而使孩子早些出生。
水沂濪更是心急:“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感觉前所未有的不舒服,孩子乱动,动的我肚子都跟着疼了。”
杨曲怜收回死盯着沈修珏与容不霏的目光,虚弱的咳了咳后,娇柔道:“这里离三河镇很近,沿着后头那矮山山脚朝东北方向直走,很快就能到。”
沈昀没做犹豫,抱起水沂濪就飞奔至他们骑来的马前,搂着水沂濪骑着其中一匹马尽量平稳快速的朝三河镇而去。
沈修珏牵着容不霏也走了过去,因为担心水沂濪,容不霏也没了挣扎的心思,只能有些不自在的被他搂在怀里同乘一匹马追上去。
既然三河镇不远,其他没马骑的人只能步行跟上。
断天没看其他人,直接施用轻功追去。
小儿与五儿扶起娇弱的仿若风一吹就会倒的杨曲怜缓缓前行。
杨曲怜低头掩饰着眼里的嫉恨,问小儿与五儿:“那位穿浅色衣服的公子,你们可认识是谁?”
小儿应道:“是王爷的好友,好像是清都那边来的。”
杨曲怜:“那他与霏霏很熟?”她记得刚才容不霏是喊他为公子的,该是不熟才对。
小儿摇头:“不熟,不过他好像挺注意大姑娘的。就像刚才,他明显很在意大姑娘,在意的要死似的。大概…他是看上大姑娘了吧!”
杨曲怜眸中划到一道异光:“他们认识多久了?”
小儿:“也没多久,是之前容家老太太大寿那天认识的。”
杨曲怜的脸色好看了些,如此看来,他们并没认识多少天。就算他会对她刮目相看,怕也只是短暂的兴趣。
毕竟容不霏那张脸…
三河镇。
沈昀第一时间给水沂濪找大夫看过,好在只是动了胎气,吃点药休息休息别再乱动便会好。
沈昀一路抱着水沂濪进入一家客栈,直接让伙计领他们去了最上等的客房。
沈修珏依旧牵着容不霏,中间她试着抽手抽了许多次都未成功,又见他明显固执的不打算放手。索性以前他们的关系本就较亲密,她对他并无厌恶情绪,也就只能随他了。一来怕惹怒他,二来她连命都被他救了多次。
他们从柜前站定,沈修珏对掌柜道:“加上刚才那对夫妇那间,再来两间,每间都送桶洗澡水与一些清淡的吃食上去。”
“是是是…”掌柜见到沈修珏这贵气逼人的模样,下意识的将姿态放的前所未有的低。
沈修珏牵着容不霏上了楼,在客房前终于放开了容不霏的手,他微笑着抬手抚摸她的脑袋,顺手捋了捋她落在脸侧细软的发丝。
容不霏不由缩了缩脑袋,扔下一句:“我进去了。”言罢立刻转身钻进了房间。
随着她的转身,沈修珏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无踪,目光变得深邃幽暗,眸底深处似乎压抑着浓郁的疯狂。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久久未动。
突然,容不霏打开了房门,他立刻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看着她:“怎么?还有事?”
容不霏晃了晃神,刚才明明感觉他周身散发着非常恐怖的气息,就像…就像以前他差点要了她的时候。
“我…”她吞了吞口水才道:“曲怜与小儿五儿都还在后头,曲怜与我睡一间房,小儿五儿一间,还有你那个手下也要一间。所以,我们是不是该再要两间房?”
沈修珏看似目光清明的看着她:“行!”
“那我去和掌柜说?”
“我去说就好。”
“那谢谢。”容不霏赶紧又关了房门。
她缓缓走到床边坐下,脑中浮现的是刚才他救她时的那副紧张不已的模样。
她看不懂他,真的看不懂。
她烦躁抓了一把头发,干脆趴到床上什么都不想。
沈修珏站在护栏边看着客栈大厅来来去去的人流,久久未动,久到杨曲怜他们都在沿路打听下摸索着来到了这家客栈。
杨曲怜看到沈修珏,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缓缓上了楼,本欲靠近他,却被早到了断天拦住。
“咳咳…”杨曲怜只能失望的停下身,娇弱的咳了咳,对沈修珏道:“公子,霏霏她在哪里?”
沈修珏这才有了些反应,终于出声:“霏霏?”仿若对这个称呼有点陌生的样子。
杨曲怜眼里划过喜色,大概是觉得他连容不霏的名字都不知道,想来是并不是真的多关注人家。
沈修珏转头看向杨曲怜,微微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勾起一抹嘲讽:“他的朋友?”
第一次被他这般正面打量,杨曲怜不由脸蛋羞红,躁动的心脏几乎让她压抑不住。她点点头:“嗯!”
沈修珏记得容不霏吩咐过的事情,便立刻让断天再要了两间房,并对杨曲怜道:“她在我身后的这间屋里,你进去吧!”
杨曲怜还想说什么,沈修珏却转身进入了隔壁那间房。
杨曲怜不由抚了抚自己那张倾城绝色又极易惹人生怜的小脸,心里在盘算着什么。许久后,她才进入容不霏所在的房间。
此时的容不霏早已洗完澡填饱肚子睡着了,毕竟从早上辛苦到了晚上,纵使是个壮汉也得倒头就睡了。
杨曲怜站在床边,神色冷漠的看着容不霏,目光锁定在容不霏那越看越丑陋的疤上。她思索了许久才得到一个结论。
他绝对不会真心看上容不霏。
夜色渐浓,静谧的只可以听到昆虫的叫声。清辉的皎月略有浑浊之色的独挂于上空,昭示着即将要变天。
床上的容不霏打了个哈欠,不得不顶着浓烈的睡意起夜去上茅房。
她看了看身侧睡着的杨曲怜,想来是在她睡着的时候过来的。她起身给杨曲怜盖好被子就穿衣服出去了。
隔壁房间只是斜倚着床头闭眼的沈修珏听到声音突然睁开狭长的凤眸,摇曳的烛光倒映在他的眸中,泛的他的神色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容不霏循着守夜伙计的指示去到后院茅房里解决了小便。
她走出茅房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吃饱喝足又睡了一觉后,整个人看起来舒服极了。现在回去再睡到天亮,定是能补的神清气爽。
就在她迈步正欲回去时,却见楼上某间客房窗户处站着一个人,她看不清背着烛光的他是什么表情,但能轻易从那颀长的身影,尊贵的气势中轻易断定她就是沈修珏。
她立刻低下头,紧绷着身子赶紧往前走。
上个茅房也看。
毛病!
☆、25、客困
容不霏慌慌张张快速进了客栈大厅直奔楼上,路过沈修珏房间时,她不由打了个激灵。心里想着,不过只是三年未见,他怎就变的更加变·态了呢?
进了房间,她赶紧关上门。回头就见到杨曲怜正倚着床头看着她,将她吓了一跳,不由惊慌的微微跳了下脚。
她抚着胸口一边走过去,一边嘀咕着:“你怎的醒了?大晚上的突然这么看着人家,怪渗人的。”
杨曲怜面无异样的应道:“你刚出去时,我就被开门的声音吵醒了。”言罢她掩着嘴唇咳了咳。
容不霏过去查看着杨曲怜的脸色,关心道:“遭了一天的罪,最后还受了惊吓,你现在定是感觉非常不舒服吧?”
杨曲怜点了点头。
容不霏爬上床,催促着:“赶紧睡吧!多休息休息,明天给你找大夫开个方子吃吃。”
杨曲怜躺下侧身看着容不霏,问道:“刚才霏霏在外头可是受了惊吓?”
容不霏想起沈修珏就觉得非常不舒服,没多想提,闭着眼随意道:“被一只猫吓了一跳,无大碍。”
杨曲怜的眸色微动,她抿了抿嘴,又问:“今日那与悦王爷在一起的公子,你们很熟吗?”
一听到杨曲怜提沈修珏,容不霏才想起这丫头看上他的事情,立刻睁开眼紧盯着杨曲怜提到沈修珏时明显含了春的模样。
她直接了当的欲浇灭杨曲怜心里这起不该有的情意,劝道:“你可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他,我跟你说过的,他不是你可以宵想的。”
杨曲怜很不喜欢听这话,心里不由起了怒意,却还是做出一副情深又可怜的模样:“我知道他身份定是不一般的,可我就是喜欢他,从来没有过的喜欢。霏霏,若你与他有些交情,就帮我从他心里获取一席地位可好?”
“不好不好。”容不霏直接拒绝,苦口婆心道:“相信我,喜欢他会让你受很多苦的,关键是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作用的。”
杨曲怜眼里浮出执意:“霏霏又怎知我不会让他喜欢上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人喜欢么?”
容不霏便对杨曲怜开始了各种劝说,可惜该说的都说了,包括说沈修珏多可怕,喜欢他会搭上性命什么,却仍是没有半点作用,反而惹得杨曲怜明显非常不痛快。
最后容不霏没辙,干脆先睡觉再说。
在她睡前,杨曲怜意味不明的道了句:“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我会对我自己负责,只要霏霏你千万不要跟我抢就好。”
容不霏也不知听没听清,只是疲惫的“嗯”了声,困的没有再说话,睡着了。
次日容不霏是被大雨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就看到杨曲怜端着点心清粥开门走了进来。
杨曲怜柔柔的笑道:“你可醒了,王爷与王妃还有隔壁的公子都早吃过了东西,就你一人跟个小懒猪似的迟迟不醒。”
容不霏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心里觉得不大妙:“是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
“下的有些时候了,天没亮就开始了。”杨曲怜拿过容不霏的衣服,“快下来,洗漱梳妆好就喝点粥吧!免得凉了。”
容不霏乖巧的应下,在杨曲怜的伺候下打理好自己就去到桌子旁吃东西。
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杨曲怜,脑中还没忘记昨晚她们因为沈修珏的事情差点闹矛盾。
杨曲怜一副仿若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一双温柔似水眸子满含期待的看着容不霏:“霏霏,你就告诉我隔壁那公子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容不霏在心里叹了口气,撒谎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