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跟你是闹着玩儿的,俐安才是我的未婚妻,你没有看明白吗,那天我们又在一起睡了。陆忆晚你搞搞清楚,你想想我怎么可能真的爱你?”
他说得很认真,微皱的眉和那轻佻的语气毫不相符,可是整个房间很安静,纵然他的音量不高陆忆晚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镬
她垂了一下睫毛,一股热泪再次溢出,她不停的摇着头,含糊的说着,“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的…”
“是,我的确是骗了你。当时我意乱情迷骗你说要跟你结婚,骗你说我想跟你过一辈子…现在我觉悟了,我跟你根本不可能,我对你那种感觉,就只是一时新鲜罢了,你只是我们家的养女,我怎么会真的娶你为妻?”
“你撒谎,你是爱我的,你为我做的那些事不是假的…小宇,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让我难过…我错了,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我改,以后我都改好不好…”
看她哭成那样,陆思宇心都碎了,就差那么一丁点儿他就要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
于是,他再次冷笑着开口,“陆忆晚,你真傻还是跟我装呢?我都说得跟清楚了,俐安才是我要娶进门的妻子,而你,只是陆家从孤儿院收养的孤儿,请你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因为过去我疼你就忘乎所以然,我告诉你,你要是在死缠着我我随时可以将你扫地出门。”
说完了,终于说完。他活了二十八年,做的最缺德最残忍的一件事莫过于此了,不知道这辈子要做多少善事烧多少高香才可以将这一切罪孽消除。大概,不可能了,也许此生孤独终老才不会连累到子孙,他的罪太深,难以救赎,孤苦无依就是老天也给他的惩罚。
陆忆晚突然笑了,笑得那样凄凉惨绝,听得陆思宇全身都僵硬了,他的心里开始莫名的害怕。
她一直笑,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他,没有人知道,在意识清醒的时候,陆思宇听她说了一句话。
她说,“陆思宇,我恨你,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说完,她转身跑出了房间,瞬间消失不见。
恨我吧,你爱恨多久就恨多久。忆晚,我不仅要后悔一辈子,估计我轮回无数次也都会后悔前世所犯下的所有错误。若有来生,我希望你不要再遇见我,那么,你的生命便不会如此痛苦不堪。
他颤巍巍的往后退了几步,腿一软,一下跌坐在床上,垂下头那一刻,眼里那隐忍着数日的液体,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外面是倾盆大雨,仿佛老天爷都听见她的悲哀为她哭泣,电闪雷鸣像是为她唱着哀歌。她一路跌撞着跑出陆宅,不顾身后王姐的大声呼喊,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见那幢宅子,她终于停下来,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此时她完全没有发现,她的身后跟着一辆黑色奥迪。
她抽泣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所有的怨恨都积蓄在心里,她死死的抓着衣服,心里默默的念着,陆思宇,你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
她的脸上全是泪水混合物,她好冷,从来未曾觉得这么冷过,那寒冷刺骨的感觉从身体发肤一直穿刺到心脏,冷,疼,这辈子最凄惨最狼狈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她跟自己发誓,总有一天她要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其实没有你,我可以活得更好。
全身无力,她挣扎着想要从水坑里爬起来,可是小腹却一阵绞痛,用手去捂着,可是越来越严重,感觉到背心有汩汩的冷汗冒出来,跟着便疼得倒在了地上。
车里的男人看见她在地上抽搐着,知道情况不对,于是灭了烟下了车,将她抱上了车。此时,她已经没有了意识,不经意的看向她身体的下方,被雨水弄湿的修长大腿上,沾满了殷红的血迹。
陆忆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而清静的地方,空气里,充满着药水味。
她大脑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她现在在医院。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小腹,还能感觉到隐隐的疼痛。这时,有人推开了病房的门。
“你醒了?”
陆忆晚轻轻一转头,看见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在冲着自己笑。这张脸她曾经在某个派对上见过,就算再不怎么熟悉,也不见得陌生。可是此时,她懒得去管他是谁。
她知道自己有些东西可能已经不存在了,可是还是垂下眼睑,轻轻地问了一句,“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
庄子文微微一愣,然后闭上眼点了点头,之后,病房里就是沉默着的一片死寂。
可是突然,忆晚笑了,眼角带着泪花,她笑了,双手死死的攥着白色的被子,冷冷的说,“天意,连老天爷也不要他活在世界上受人唾弃。也好,没有父亲的孩子,他的人生总是残缺的。罢了罢了,这都是命…”
庄子文悄悄的转头看了她一眼,那样子,真是顽强又脆弱,故作坚强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心里对某个人的憎恶,又多了几分。
良久,她扭过头去望着他,说,“拜托你一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庄子文在医院里陪了她一个星期,出院的时候他要送她回学校,她拒绝了。她笑着对他说,“庄大哥你放心,我已经好了,都好了。”
都好了?陆忆晚你真的能都好了吗,包括你的心?望着她纤薄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庄子文脑子里陷入了一片沉思。
回到宿舍,姜紫薇围着她转了一圈,然后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她一下子没忍住,差点哭了。
“忆晚你这个死丫头,你去哪儿了?姚夏哥打电话来说找不到你,我死命打你电话也打不通,你想要吓死我吗…”
陆忆晚欠了欠身子,懒懒的笑着说,“我就是出去玩儿了几天,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你的身体…”姜紫薇意识到舍友们还在,立刻转了话题,“而且林教授也在找你,就是上次他跟你说的关于去哈佛作交换生的那件事,你去不去?”
陆忆晚往床上一坐,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说,“去,怎么不去。”
“那你一会儿去记得去联系他,不然名额就让给别人了。”
她有些疲惫,轻轻应了一声,躺在床上闭上眼没再吱声。
姜紫薇见她爱理不理的,皱着眉摇了摇她的手臂,“还有,你赶紧给人姚夏哥打个电话,他都要急疯了。”
半晌,陆忆晚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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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授那里出来,陆忆晚接了个电话便转身慢慢往校门口走去,等她到了的时候,姚夏已经倚在车身上远远的注视着她了。
上了车,她仰着头闭着眼靠在车座上,无论姚夏跟她说什么,她也没有精神理会。她也忍不住诧异,身体怎么会这么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车子开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姚夏终于开始认真的跟她说话。他扳过了她几乎没什么温度的身体面对自己,指尖触碰到她的衣服布料的时候心里有些许的颤动,她怎么会凉成这样?
“忆晚,你告诉我这几天你去了哪里?”他双手轻轻的抓着她手臂,蹙着眉问道。
陆忆晚缓缓睁开眼,可是眼里毫无生气,她弱弱一笑,说,“跟朋友在一起呢,我没事儿。”
“那你电话怎么不开着,我找你找得都快发疯了。”
“忘了充电。”她有些不耐烦,推开他的手又准备闭目养神。
姚夏放开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双手枕在脑后思轴了一会儿,大概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半晌,他试探着问,“忆晚,你是不是很恨他?”
陆忆晚眼皮动了动,没有睁开眼,喉咙里勉强的应了一声,“嗯。”
想必,他也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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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VIP]
姚夏又想说点什么,陆忆晚却突然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像,他不配我恨。”说着,睁开了眼,冷漠的话语从有些干燥的嘴唇里轻声吐出,“恨他就得记着他,他有资格吗?”
“忆晚…”姚夏伸手过去拉住她一只手,看着她那空洞的眼神,心疼不已。肋
陆忆晚笑着摇了摇头,“你是不是担心我会想不开?”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姚夏,我没有告诉过你吧,我不是第一次被人抛弃。虽然我被车子撞过之后以前有些记忆没有了,但是至少我知道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么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呢?”
姚夏倾身抱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抚着她柔顺的头发,吸了吸鼻子,说,“忆晚,都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你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你还有我。不记得了吗,我告诉过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从未离开。”
陆忆晚听着他说的话,慢慢的从他怀里抽身出来。这样的表白她不想听,至少这个时候她不想听,她不要做那种退而求其次的女人,那样的事太缺德她不愿意做。于她是种折磨,于姚夏,很不公平。
于是,在姚夏有些阴沉的目光注视下,她转了话锋,“对了,我要作交换生去哈佛了,等监护人签了字学校就给我递交申请。”镬
姚夏眼眸一紧,“哈佛?”
忆晚撇撇唇,“是啊,是不是觉得其实我很厉害?”
“是是是,你很厉害,全校闻名的优秀生嘛!”姚夏拿出她以前老说的那句话来打趣她。
“可是我还得回去一趟,必须要给他签字。”说着,忆晚又垂下了眼帘,转而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真是可笑,要一个陌生人做我的监护人。”
闻言,姚夏转头望向车窗外,想起了那晚他和陆思宇说的那番话。
当时下着很大的雨,他正在哪个女人的床上翻滚着,电话响了,他不耐烦的接起来,刚说了一个“喂”字,那边就传来陆思宇低沉的声音。
“姚夏,我要拜托你一件事,去找忆晚,然后,照顾她。”
当时他正在兴致上,眼睛里脑子里全都是情.欲的画面,陆思宇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搞得他莫名其妙。
他怔了怔,从那女人身上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小子疯了,大晚上的跟我说梦话呢?”
“我说的是真的,我已经回到俐安身边了,会和她结婚,所以忆晚,以后就交给你。”
“哎哎哎,陆思宇你是不是个男人,这话亏你说得出口,什么叫做交给我啊?你把人家上了就想不负责任是吧?我告诉你,你要是真的伤害了忆晚我跟你没完。”
当时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冲出了酒店房间,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直直的奔向停车场去拿车。
“她刚从家里出去,好像是生病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找到她,然后找个医生好好给她看看…就这样,我不多说了。”
当时姚夏还想骂他几句,可是他挂断电话之后就关了机。姚夏怒不可歇,可又担心忆晚,于是在雨夜里开着车子四处奔走,电话打了,该去的地方也去了,可从那晚开始整整找了她一个星期都没有消息。他莫名的担心,怕她从此人间蒸发。
“忆晚,你真要去美国?”姚夏打开了车窗户,点了一支烟。
陆忆晚点点头,“嗯,要去。”
之后,两人没有再说话,等姚夏抽完了烟,他调转车头送她回学校,踩下油门那一刻,他说,“我陪着你。”
陆忆晚一直垂着睫毛望着自己纯棉连衣裙上的珠片,姚夏说了什么她没有理会,她是很想要拒绝,可是她有什么立场去管别人的事情呢?他在美国也有生意,就算真的和她一起过去,他也有自己的理由和借口,他那个人那么固执,又怎是她能说服得动的。
算了,由着他吧。
“姚夏,送我去陆宅,我要找他。”
她的书包里,放着一张出国留学申请单,其他地方都填写完毕,就只有监护人那一栏还空着。
姚夏应了一声,车子朝着那个她熟悉的曾经生活了六年此刻却不带有一丝眷恋的地方飞速行驶。
结束了,一切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当陆思宇站在二楼卧室的窗户前看着姚夏搂着她上了车那一刻,他就知道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结束了。
手里的黑色签字笔还紧紧的握着,刚才忆晚面无表情的递过来一张申请表让他签字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她就是那样冷冷的,以一种很蔑视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她说,“哥,麻烦你帮我签字。”
他记得的,在很早以前她叫过他几次哥哥,从此以后她都不愿意以此称呼他。因为她不愿意他只是她的哥哥,她只想要他是她深爱的男人,于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叫他,小宇。
可是她不知道,尽管她那么不愿意,他就真真的是她亲生的哥哥。
她接过那张写着他名字的纸张,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那个她曾那么深爱的名字,就那样笑着礼貌的跟他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转身离开。
她要走了,甚至都没有回房间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就那样孑然一身的离去,想必她是有多痛恨他,多痛恨这所房子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包括她曾那么认真的为他演奏的那一首,《缠绵往事》。
上车之前,姚夏回眸看了一眼窗户前那个目光黯然的男人,拧着眉咬了一下腮帮,然后钻进了车里。当车子绝尘而去,楼上那深邃而落寞的目光也渐渐陷落下去,他知道,那一刻,他的心已经死了。
打开手机,里面有好多忆晚的照片,有他们出去旅行时即兴拍的,有她狼吞虎咽吃东西时给她拍的,有她跟他调皮疯闹时拍的,还有俩人亲密的搂在床上时拍的。
那一幅幅的画面,全都是忆晚甜蜜微笑的样子,那么美,美得刺痛了他的双目,最后,只得狠心的按下了删除键,哽咽着亲吻着照片正一张张消失不见的手机屏幕,他沉沉呢喃,对不起,我爱你。
姚家,闹翻了天,因为姚夏突然要返回美国,而且,是带着陆家的养女。
屋子大堂内,杜丽旛坐在沙发上已经气得快要喘不过气,姚霖优哉游哉的靠在某根柱子上抽着烟,眼里噙着晦暗不明的笑意,像是在看好戏。姚夏抡了他一眼,心里想着有你这样的哥吗。
正巧那天胡思思也在,听着婆婆破口大骂,走过去用手肘蹭了蹭姚霖,问,“小夏这又唱那一出啊?”
姚霖挑了挑眉看她,“瞧着呗,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胡思思会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又把视线转回姚夏身上。这边,是硝烟滚滚。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真是翅膀长硬了啊,才回来给我呆两年呆不住了是吧。我告诉你,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想跟我斗,你还嫩着点儿。”
杜丽旛指着姚夏的鼻子,可是那家伙一手夹烟一手抹鼻子笑,“妈,我没想跟您斗啊,您可是女超人,圣斗士,我有那胆子么我。”
姚夏这话一出,胡思思在旁边忍不住笑出了声,见杜丽旛瞪了她一眼,赶紧收起了笑,这儿也没啥好玩儿的,拉着姚霖上楼进了自己屋。
“你少给我插科打诨的,我问你,你跟谁在一起不好,非得去找那个陆忆晚,她算老几啊,值得你为她鞍前马后的吗?”杜丽旛没理旁边上楼那两人,一门心思想要把姚夏的心给拉回来。
“她不算老几,可在我心里就她最大,我做事儿啊从来都不图值不值得,只要心里舒坦就成!”
“你舒坦?你舒坦我可不舒坦,她在你心里最大?那你的老子娘呢,你把咱们往哪儿放啊?”
姚夏灭了烟嘿嘿一笑,“妈,您在我心里啊那就是那神圣不可侵犯的仙姑,把我的心可占得慢慢的,您说一我不敢说二,您让我去死我不敢活,反正您说对的那就是对的,不敢忤逆不得忤逆,您说我把您往哪儿放呢?”
这番话把她噎住了,差点不知道怎么接话。缓了缓气,杜丽旛换了个语气,“小夏,不是妈非要阻拦你做什么事儿,可是那个陆忆晚,她就是不成。”
“哪儿不成啊,您倒是说说,她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缺胳膊短腿儿啊,还是您觉得,她没身份没背景配不上咱家?”姚夏收起了先前的玩世不恭,蹙着眉轻飘飘的问道。
杜丽旛叹口气,说,“我承认,她是长得漂亮,在你们这个圈子里也是出了名儿的美人儿。可是那又怎么样,她那是什么家世,不过是陆家收养的一个孤儿,而且,现在外面谁不在说,那陆思宇和朱俐安分手,不都是因为她吗,整个儿就是一小狐.狸.精。”
“妈,您见过狐.狸.精长啥样儿?”姚夏觉得有些好笑,朝着杜丽旛挑了挑眉,“外面空穴来风的事儿有几件是真的,说白了,您就是看不上人家没爹没妈。”
第136章 离开[VIP]
被一语击中要害,杜丽旛有些憋得慌,没辙,那家伙软硬不吃,只得给他下达最后通牒。
“姚夏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你就是不能跟她在一起,若是你非得违抗我,那你就再也别回这个家。”
本以为这话一说出口姚夏会陷入思量,没想到他却突然笑了,故意拍了两下手,大笑出声,“好啊好啊,那要多谢您给我下达的这个任务啊,这家我是老早就不想回的,可您生我养我,不偶尔回来瞅瞅也太没良心不是。这下可好了,您亲自批准的,我谢谢您。”肋
说完,姚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作势要走,杜丽旛气急败坏的揪着他,气得说话都在抖,“你、你这个臭小子,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你才满意啊!”
姚夏拉开她的手,抬头看了看二楼正望着他们那一男一女,然后埋下头小声说,“妈,我问你一句,你把二哥逼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吗?要是你告诉我你满意,那么你刚才问我那句话,我就会回答你,我也满意。
说完,转身走到门口换了鞋,跟二楼那盯着自己讪笑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开门离去。
姚夏走后,胡思思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丈夫,突然有一瞬间,她觉得他好像变沧桑了许多,她浅浅一笑,说,“姚霖,其实咱们都不快乐。”
说完,在姚霖茫然而深邃的目光下她缓缓的转身进了屋。镬
姚夏开车回自己的别墅,电话一直响个不停,看了看名字,果断的挂掉。不多时响起了短信铃声,拿起来一看,跟刚才打电话的是同一个人。
她说,姚夏哥,你真的要跟她一起走吗?
他把电话扔一边儿不予理会,心情不好的时候,好像除了她,任谁找他他都会觉得异常烦躁。
陆忆晚的签证很快就办好了,再过一个星期她就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带给她太多伤痛的城市。
那天庄子文约她出去,他问她,“就这么离开,你甘心吗?”
她笑着摇了摇头,说,“有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尽管再恨再怨,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可能再重来一次。”
“像他那样的男人,下辈子不知道会变成什么…”说起他,庄子文总是咬牙切齿。
可是陆忆晚却异常的淡然,“不管他变成什么,都但愿我不要和他再有交集。”
庄子文看着她,想着四年前第一次在陆氏周年庆上见到她的情景。当时她和姚夏在一起,他和所有喜欢美女的男人一样,看见她的时候眼睛自然的明亮了,他甚至都怀疑,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脱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彼时的她就好像坠入凡间的天使,可是此时,她的眼睛里早已被忧伤和尘埃遮盖住了原有的明净。
陆思宇,你说你要死多少次,才可以洗清你身上的罪,才可以还你伤害过的女人们一个公道。
十一月初,北京已经渐渐的入冬了。去机场之前,姚夏打开忆晚的行李箱给她拿了一件厚外套出来披在身上,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的说,“穿着吧,一会儿热了再脱。”
忆晚轻轻的点了点头,双手把衣服往中间拢了拢,好像,是应该多穿些了。
去机场的路上,忆晚一直望着车窗外,今天的天气好像特别好,难得见到蓝天白云,不自禁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姚夏见她冷清惆怅的样子,心下一软,将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司机在镜子里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暗自唏嘘,什么时候见到老板对女人这么温柔过?
他双手环着她娇小的身子,感受着她的呼吸和心跳,还有那双浅淡疏离的眸子,他仿佛在听它们说着,北京,再见了。
那时在杭州,妈妈问她,忆晚,我带你去北京好不好呀?她说,能见到晓曦吗?妈妈说,能,只要你想见她了妈妈就把她带到你身边。
于是,她来到了这天子脚下,本以为幸福的生活由此展开,却没想到这是上帝为她铺的另一条泥泞道路。
彼时那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他身体的温度和气息仿佛还在她的面前围绕,他对她说的那些温柔到极致的蜜语还响彻在耳边,只是,此刻她每每想起都是一种煎熬。
陆思宇,你说,我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忘记你?你对我的亏欠我可以不去计较,可是有些伤害,却绝对不能原谅。庄子文说得对,你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女人,对你而言到底算是什么?
闭上了眼,不愿再去过多的纠结这些事情,她的脑子已经不堪重负了,怕自己再想下去,总有一刻会轰然爆裂。
“忆晚,下车了。”
姚夏见她像是睡着了,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身子,她缓缓睁开眼,阳光从车门里射进来刺得她眼睛生疼,不由自主的用手去挡住。
姚夏见她身体越来越虚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让司机帮他们拿了行李去办托运,然后自己先垮下了车,将忆晚拦腰抱起来走进机场大门。
“干什么呀,把我放下来,很多人在看呢…”忆晚被他这么一抱,窘迫得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某男人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
“让你放我下来。”她浑身无力,双手捶在他身上就像是挠痒痒,姚夏还挺享受,完全不顾她的挣扎。
“姚夏,你再这样我要跟你翻脸了。”
被那么多人行注目礼,小女人一脸的红晕,见她那么害羞,姚夏不得不赶紧找了个地方放她放了下来。
坐在椅子上,陆忆晚根本不敢抬起头来,因为被这么一个大帅哥抱在怀里从门口走进来,每个人看她都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光,看稀奇的有,犯花痴的也有,她很是懊恼,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讨厌的家伙呢。
“来,喝杯热牛奶。”
姚夏不知道从哪儿去给她买了些吃的回来,一边用温暖的大手去捂她冰凉的小脸一边将牛奶递到她手上,眼神温柔如水。
他就是,这么喜欢我?
忆晚心里有些暖暖的,说不清是因为感动还是别的,她突然很想抱着他狠狠的哭一场,在他面前,她疏离得太久都找不回以前那个只会跟她耍横耍赖的陆忆晚了。
见她眼睛红红的,目光专注的望着自己,姚夏突然痞痞的一笑,“怎么,是不是觉得哥又帅对女人又温柔,是个极品好男人?”
闻言,陆忆晚终于忍不住笑了,这么多天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笑。也只有姚夏,才能让她笑得这么明媚和灿烂。
“对吧,我就说要多笑笑嘛,咱们忆晚多漂亮,笑起来那可是倾国倾城。”姚夏笑嘻嘻的把手伸到她脸上,假装不经意的将指腹伸到她眼睑下方,轻轻的拭去了那滴未来得及掉下的眼泪。
“姚夏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姚夏脑袋凑过去一点,双手捧着她的脸,小声的问,“忆晚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好,你明知道…不值得,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陆忆晚了,我不是…”
我有过男人,还怀过孩子,我已经不是你以前在圣女峰上抱着那个说要等我回心转意的陆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