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泽南蹙了眉，就这样拿着电话静待她的回音。没多久就恢复了通话，曦雯说她有事，今天中午不能跟他一起。他说好，改天吧。然后还没来得及说再见那边就急急的收了线。
他看着电话屏幕发了一会呆，然后起身穿衣服准备出去，这时候内线电话响了。
“Ann。”
“莫先生，莫小姐和陈律师来了。”
“让他们进来。”
放下电话，莫泽南笑着摇了摇头。没多久就有人推开门，紧接着就是很聒噪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莫泽南——”
他恨不得找一块棉花把耳朵塞住，抬起头皱眉望着门口那一男一女，“你就不能低调点儿？”
“嘿嘿，想你了不是。”莫泽予走进屋，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脚尖点地，椅子转了一圈。
“你们俩怎么一起出现呢？”莫泽南抬眼看向陈宇廉。
“我在这边办事，忙完了说来找你，然后就遇见了这姑娘。她非要跟我来——”陈宇廉解释，一脸的无辜表示与他无关。
莫泽南笑，“你们俩是真资格的属于蛇鼠一窝，不走到一起那才奇怪。”说话间穿起了衣服，示意陈宇廉可以走了。
“什么呀，说得就像我和宇廉哥有什么似的。”泽予站起身，跟在他们身后，走了一会儿去挽住莫泽南，“我不喜欢老男人。”
陈宇廉在她头上敲了一记，“你一天到晚就不能想点儿别的？”
泽南大笑出声，泽予吐了吐舌头。
三个人找了家中餐厅坐下来，点好了餐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莫泽南朝四周望了一眼，这里环境不错，有假山有小池塘，装潢得挺有档次。转回头看了看桌上的餐具，青花瓷的，碗身上应有兰花叶子，看着心生舒爽。
“对了，三叔这次去韩国访问得多久回来呀。”莫泽南喝了一口茶，看着泽予随口问。
——
第一章 穿过人海的回眸 26
“谁知道呢…韩国那么多高鼻梁大眼睛说话嗲得要死的美女，估计这一去他就不回来了。”泽予开起了父亲的玩笑。
“有你这么说自个儿老爹的吗。”陈宇廉笑起来，又伸手去敲她脑袋。
泽予不乐意了，摸着头顶瞪他，“你怎么老这样，小时候也是，我就一直琢磨我为什么就这么笨呢，原来是被你敲笨的。”
“我还以为你天生就笨，想着敲一敲就聪明了。”陈宇廉将筷子弄齐了，夹起石斑的头放进她碗里，“这这这，好东西，提高智商的。”
“讨厌，不想理你…对了，Oba，你们公司选模特怎么样了…要是没合适的人，选我吧…人家这么美…”泽予臭美着，还学着韩剧女主角的语气，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莫泽南看了她一眼，“哪天我要卖拖拉机的时候找你吧。”
闻言，陈宇廉单手捂着脸忍着不笑出声，泽予不高兴了，“有你这么说自个儿妹子的吗。”
莫泽南隐隐发笑，拿起筷子夹菜，“这件事儿比较棘手，我暂时懒得想，等隔天去纽约回来再说。”
“就没一个靠谱的？”陈宇廉问。
“有，我觉得靠谱了…可人家不一定干。”
“谁这么大牌，连你都请不动。”
莫泽南勾了勾唇，“不是大牌，而且我也还没去找她谈，我只是觉得她可能不会有兴趣。”
“谁呀？”泽予眨了眨眼。
“程曦雯，你也认识的。”
泽予想了想，恍然大悟，“程曦雯呐，以前常和云灿哥来我们家那个…”
听到这个名字，陈宇廉沉默。端着杯子喝茶，静静的听他们俩说，他没有插话。
“程曦雯从小就漂亮，现在又是作家，喜欢她的人那么多，估计她来做的话应该会很好。”泽予分析道。
莫泽南笑了笑，没再说话。
曦雯一个上午都忙得要死，要打印相关资料还得修改一篇采访稿，正觉得天昏地暗的，莫泽南的电话来了。她上气不接下气，还来不及拒绝他，庄文凤这个时候也找她了。
妈妈在电话里说云灿生病了现在在医院宿舍里躺着估计没人照顾，她问她怎么回事，妈妈说是他感冒了引起的肺炎。
曦雯想说自己很忙，可是妈妈说她现在要去参加哪个朋友女儿的婚礼，没辙，她只得放下手头上的事去看他。
开车经过聚宝阁的时候，她下去买了一点燕麦小米粥。她明明觉得这味道其实很普通，可这么多年了云灿就是一直爱吃。
在门外摁了好半天门铃里面的男人才出来开门，曦雯看见季云灿那张苍白的脸就有些心疼，推着他进去随手关了们。
“你说你，这里就是医院你也不去看看。”曦雯轻声斥责，打开食盒，粥的香味飘进季云灿的鼻间。
“输了液了，再说我自己就是医生。”云灿说。浅浅一笑，朝茶几坐得近一些，“真香，好长时间没吃了。”
第一章 穿过人海的回眸 27
看着他一副满足的样子，曦雯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多吃一点。”
“好。”说着，季云灿拿起了勺子，一边吃一边说很怀念这个味道。
这是什么样一种味道呢，大概，可能，是他心里所想念的曦雯的味道。
那个时候，每次父亲和阿姨不在家，他们俩就懒得要死，周末睡到大下午的才起床。刘妈做的饭菜早都凉了，怕被碎碎念，两人就偷偷的出门往巷口跑去。那里有一家粥店，生意不算太好，但是仍然会有很多顾客，那兄妹两个就是。
是的，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兄妹。
曦雯说要吃燕麦小米粥，那云灿就跟着她吃燕麦小米粥，到后来曦雯觉得不好吃了，云灿也还吃。
她后来问他，哥，为什么你都吃不腻的？云灿就笑笑，说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久了也就舍不得了。曦雯觉得他很奇怪，就说你不要尝尝青菜瘦肉粥吗，云灿怎么说，他说他从一而终。
后来因为那一排的房子被政府规划了要拆迁，粥店也没了，可是季云灿还是一直记着那个味道。
窗外有风轻轻的吹进来，连带着窗台上的米兰花香一起袭进了她的鼻腔，她回过了神，站起身慢慢的走到阳台上。
云灿抬头看着她的背影，放下碗走到她身边。
“哥，你搬回去住吧，伯伯和妈妈，他们其实挺想你的…他们年纪也大了。”曦雯的手指拨弄着米兰的叶子，然后转头去看季云灿。
“你也知道？”季云灿挑了挑唇，反问。
曦雯转过头不看他，轻声叹气。
云灿又问，“曦雯，是不是我不生病，你就一眼都不想见到我？”
她不说话，视线落在浅黄色的小米粒上，轻轻嗅了嗅，真的很香。
“那这样，我倒宁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生病。”
曦雯抬起头，看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说，“我到底应该怎样做，你才可以不要有那些念头？”
“那我问你，我到底应该怎样做你才可以回到我身边？”
“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可你答应过我要做我的妻子。”
没错，她答应过。那一年，他抚着她那一头柔顺如她心性一般的发丝，在她耳边轻声说，曦雯，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她仰着脸，眉眼间全都沉溺着幸福，她说，我愿意。
莫泽南走之后，曦雯曾一度一个人藏在屋子里哭，大人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每次一从学校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一点声响都没有，只有季云灿知道，那是因为她失去了一样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初恋。
曦雯喜欢泽南是很早就开始的事情，可是她不敢说，因为她的泽南哥那么优秀那么炫目，是所有女孩子都向往的男人。终于等到她鼓起勇气告诉他的时候，他却告诉她，在他心里她其实和泽予一样，是他的妹妹。
莫泽南走了，曦雯的心也就空了。季云灿看她那么伤心，心里的难过排山倒海，可是他没有勇气去告诉她，其实他一直爱他，那么深那么深，丝毫不比她爱莫泽南少。
——
第一章 穿过人海的回眸 28
跟曦雯一样，当季云灿抛开所有的世俗决定要告诉她的时候，却看见曦雯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男孩子。
他很阳光很灿烂，跟泽南一样，笑起来脸上会有漂亮的弧度。于是他后退了，他将自己的感情再一次叠起来藏进了心底最深处。
可突然有一天，曦雯哭着出现在他的面前，说她被人抛弃了，她哭得很厉害，就像当初莫泽南离开时一样，伤心欲绝。
这一次云灿不再逃避，他抱着她，说曦雯，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他永远不会离开你，他已经爱了你好多年了。
后来曦雯开始接受他，开始把他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管开心还是快乐，第一个要分享的人，就是他。于是季云灿决定，在他七年医科毕业之后，要娶她。
他生日的时候，她问她许了什么愿望，他说，我希望这个叫做程曦雯的女孩子，可以做我的妻子。
曦雯笑着抱着他的脖子，告诉他，神说他听见了，满足你的愿望。
然后云灿就抱着曦雯在屋子里转，他大声的呐喊，神啊，你要记住今天，这是季云灿跟程曦雯求婚的日子，她答应了。
后来他再一次问，曦雯，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曦雯说，我愿意。
…
云灿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她将视线转了开，“进屋去吧，少吹点风。”
“曦雯，你可不可以认真的面对我，面对自己的感情？”
云灿抬起她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
“面对什么感情，我对你除了兄妹之情，别无其他。”曦雯镇镇的说。
“不是的，你以前…”
“不要提以前了，已经不一样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已经不是你以前认真的那个程曦雯了。云灿我拜托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爱我了你的感情让我觉得压力很重你口口声声的说为我好那你可不可以高抬贵手一点呢？”
曦雯一口气不歇的说出了压在心里很久的话，然后望着季云灿轻轻的喘气。他就这样看着她，眼里满是落寞，他轻笑，原来我的感情对你而言，有的只是压力。
“对不起。”良久，季云灿沉声说出这么三个字，然后转身缓缓的走进屋。他的样子，虚弱而失落，曦雯不是不心疼的。
“哥。”她叫他，他停下脚步背对着她。
“我知道你对我好，妈妈也说你对我的关心超过了她太多太多，可是怎么办呢，我觉得我不配再得到你的温柔体贴，你身边比我好比我乖比我懂事的女孩子那么多，无论是谁都值得你去疼爱的，可是为什么就是我？”
闻言，季云灿缓缓的转回身，望着曦雯那双湿润的大眼睛，他终于不管不顾的上前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学着她的口吻，“比你好比你乖比你懂事的女孩子那么多，可是怎么办呢，我只想要你一个，只想对你一个人温柔体贴。”
——
第一章 穿过人海的回眸 29
击剑馆内，两名身材高大带着头盔的男子手持重剑侧身而立，手里的剑指着对方，没拿剑那只手背在身后。其中一个人说，看你能得瑟多久，一会儿就让你趴下。另一个大笑了几声，说，谁不知道你嘴上牛B手上二B啊。
然后，比赛开始，双方攻击猛烈，一个进攻一个还击，不得不说，莫泽南的交叉还击和两次转移还击都非常漂亮，几次**下来，陈宇廉甘拜下风。
比赛结束，两人取下头盔非常正式的握手。莫泽南说，很高兴能和陈律师过招。陈宇廉笑，我也很高兴能向莫先生讨教。
“累死了，好多时候没练了，完全不在状态。”陈宇廉靠在墙上大口的喝水。
莫泽南一边笑一边脱着衣服，“刚不是要我趴下吗。”
陈宇廉看了他一眼，跟着他笑。他点了一支烟，然后将烟盒递到莫泽南跟前。
莫泽南摆摆手指着喉咙，“嗓子有点发炎。”
“怎么样，什么时候去纽约？”陈宇廉问。
“明天晚上的飞机，跟我一起？”
“得了吧，你又不是一个人搞不定，多大点儿事。”
莫泽南睨了他一眼，笑，“还指望着你跟我去布鲁斯花园那小酒馆儿畅饮呢，这下没戏了。”
“要喝酒哪儿不能喝呢。那天我爸还说了，泽南这个臭小子，回来这么久了也不去看看他，亏他把最好的酒给你留着呢…敢情你是看着他现在没有江湖地位了就不待见他了吧。”
莫泽南一听，拍了陈宇廉一掌，不住声的大笑。
“真不去？”莫泽南看着陈宇廉再次问。
“不去。”
“她在那儿呢，趁你最近也没什么要紧事…”
陈宇廉摇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去做什么呀，都离开这么多年了，就算见到又怎么样呢？要到一个理由或是答案又能怎么样？回不去…”
“看开了？”莫泽南一脸的讪笑。
“就这么回事吧，当年好歹我也一个人在日本过了两年多，完全的与世隔绝，要再想不通，那可真不是男人。”
莫泽南拍拍他的肩，陈宇廉回以他淡淡的笑。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来着。”陈宇廉突然说。
“你说。”
“那个程曦雯…就这一个名字？”
莫泽南一皱眉，“她就这一个名字呀，怎么这么问？”
“没事，我只…是想她不是你那朋友的妹妹嘛，怎么不是一个姓儿。”陈宇廉目光转开。
“哦，她不是云灿的亲妹妹。”
陈宇廉应了一声，然后手搭在莫泽南身上站起身，“走了吧。”
莫泽南喝了一口水，将瓶子远距离的瞄准了垃圾桶，一击即中，这才站起身来。
两个人换好衣服走出击剑馆，到停车场拿车的时候陈宇廉又问，“真不去我家吃饭了？”
莫泽南拉开车门，“真不去，我还有事儿。”
陈宇廉会意的点点头，上了车，回头说了句“我先走了啊”，然后启动引擎将那辆才上市不久的阿尔法驶了出去。
陈宇廉走后，莫泽南也上了车，看了看时间，然后拿出电话找到他想要的电话号码。
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1
曦雯从季云灿家出来也已经是七八点钟光景了，没什么食欲，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盒牛奶便回了家。
最近琢磨新的小说大纲，老实说她其实一点感觉都找不到，若不是想着骆辞不好交差，她还真想好好休息一段日子。没办法，这个世界上呀，最怕的就是欠人人情。谁说不是呢，当初要不是骆辞带着她，说不定她直到现在都还名不见经传。想着便摇头笑起来。
本想就这样把牛奶喝了了事，可想想还是将奶锅拿了出来，解开瓶口将牛奶到进了锅内。火开到最小，然后守在旁边一直盯着，不觉间又走了神。
刚才云灿又跟她说了一大堆让她难以消化的话，他说他无论如何都会等着她转变心意，除非她身边有了可以代替他照顾她的男人，云云。他真是不知疲惫，也不知道这世上为什么就有这么执着的人呢。
像是以前在学校念书的时候，有个男孩子就一直从她大一追到了大三，天天早上的买好狗不理包子在她宿舍楼下等她，持之以恒风雨无阻。最后她终于缴械了，开始与他手牵手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可那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离她而去，说是…为了家族利益。
一转头，牛奶好像缩了一大截，她赶紧的关了火拿杯子倒起来，一看，只有小半杯。叹了口气，凑合着喝吧，反正也不太饿。
把杯子拿进卧室，一边喝一边顺手打开了电脑。拿出盒子取下了隐形眼镜，然后将DKNY的框架眼镜戴上。在镜面里瞅了一眼，她撇着唇浅笑，粉红色，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还把她当成还在念书的小女生，幸好没有戴着出门。
刚扎上马尾准备打开文档，电话铃声惊扰了她，蹙着眉到处找声音来源，终于在客厅找到了。
莫泽南，他有什么事？
“喂。”她转身回屋，一边应着一边端着杯子继续喝牛奶。
他说，“曦雯，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曦雯愣了愣，杯子停在唇边一时半会儿没有动，许久，她才说，“哦，我在家。”
“我有话要对你说。”波澜不惊的语气，从容淡定。
“说吧，听着呢。”
“当面说。”
听得出来，他正在开车，而且速度不会太慢。
顿了顿，曦雯说“非得今天吗，其实我有些累…你可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必须是今天，是因为过了今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心情说出来。”
曦雯说了句“随你”，然后挂掉了电话。她都能想象得出来电话那头的人大概不会太高兴，单方面挂机，好像是不太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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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2
没多久就有人敲门了，曦雯看了看时间，不过二十几分钟的样子。她起身，把杯子拿到厨房灌满了水泡着，这才去开门。
那个人的脸一出现，她就看见了那不耐烦的表情。他手臂撑在门上站在那里，似是在极力掩饰他的不满，他说，“怎么这么慢，不是已经睡了吧。”
“还有一会儿。大晚上的你如此隆重的要见我，我又怎么好意思躺床上去呢？进来吧。”曦雯笑，给他拿了拖鞋，转身走回客厅。
“要喝什么？”
“茶。”
莫泽南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小桌子上的一本书，“《长夜未央》，你的书？”他抬起头看着曦雯。
曦雯点点头，转而说，“还是喝白开水吧，晚上喝茶容易失眠。”
莫泽南说好，笑起来，两颊有若隐若现的浅窝。
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在他身边坐下。裙子有些短，曦雯轻轻的在身后抚了一下，莫泽南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将视线转开。
“不是有事要说？”曦雯转头去看着他。
莫泽南喝了一口水，再次转头，两人四目相对。心里的话，有些哽住，因为曦雯那淡漠的没有一丝柔情的眼睛。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要对她说的这番话，应该像当年她突然从身后抱住自己说她爱他那样的，可是今夜，好像找不回那样的感觉。
“嗯？”曦雯偏了下脑袋。
他还是沉默不语，就那样看着自己，似笑非笑。曦雯蹙了眉，觉得像是被戏弄了一番，站起身往阳台上走去。
莫泽南看着她，站在那里拿着喷壶给窗台上的芦荟喷水，不时的用修长的手指抚摸一下那饱满的叶子，然后踮起脚尖想要去看花盆后面的叶子，那动作完全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此时的她，穿着一条纯棉及膝的连身裙，浅黄色的，裙角有珍珠点缀，可爱大方又很得体。两条纤细的小腿轻轻的晃着，雪白光洁，很美，就像白玉一般。她不时的翘起一只脚，然后又放下去，拖鞋被她当成了小玩意儿一般在地上蹭来蹭去。
莫泽南心下微动，放下杯子站起了身，缓缓的走到她身后，他叫她，“曦雯。”
“哎。”她应了一声，也不急着转回头，脚尖仍旧调皮的拨弄着那双卡通的拖鞋，歪着脑袋继续研究她养的宝贝，“莫泽南，你说用芦荟敷脸是不是真能美容啊。”
“嗯？”他低着头看着她那双脚丫子，走进了才发现，原来她的脚很漂亮，细长白皙，轻巧的就像两叶兰花花瓣。
曦雯转过身，双臂撑在身后，眨着眼睛望着他。他正好抬头，再一次的与她视线交汇。
对了，这就对了，就是这样的。他心里又开始摇旗。
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3
“那个芦荟…”
“曦雯，我们在一起吧。”
他突然说出的话，像是给了她当头一棒，张大着眼睛像是听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天方夜谭。
半天她才缓过神，收回了视线，突然间变得很乖巧，双腿并拢站得很直。两只手轻轻的交叉在一起，垂着眼望着白净的指甲盖，就是不抬眼去看他。
“曦雯，我刚才说的话，还需要再说一遍吗？”莫泽南低下头看着她。
她，就那么站着，可站得再直腰杆再挺，也是一只鸵鸟。可好歹她还是开了口。
“莫泽南，你是否搞错了对象？”她望着他，皱起了眉。
“什么叫做搞错了对象？”莫泽南对她的疑问感到愕然。她摇了摇头要进屋，他一把拽住了她。
“说清楚。”他禁锢着她的身子，双手放在她的肩上。目光灼热，映在她的脸上让她觉得皮肤疼。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你看清楚，我是程曦雯，跟你妹妹泽予一样的程曦雯。”曦雯望着他，将脸贴近了他一些，示意他要搞清楚状况。
“你在介意我当年说的话？”他问。她别过头去。
“曦雯，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当年要离开那是情非得已…我不可能为了自己弃整个家族而不顾…”
曦雯轻笑。家族利益，又是家族利益。
“好在还来得及，我回来了，而你也还在这里。曦雯，我们在一起，还像以前那样，跟我撒娇跟我闹脾气，生气了发火了都拿枕头扔我。高兴了就跟着我到处走不高兴的时候就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你说，你要不要再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
他双手捧着曦雯小巧精致的脸，又问了一次，“要不要？”说着，还顺手拿开了她鼻子上架着那副眼镜，嫌它碍着他看清楚她的样子。
曦雯就那样看着他，过了许久，她轻轻推开他的手，将他手里的眼镜拿回来戴好，“莫泽南，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是过去的程曦雯，而你，也不再是以前的莫泽南，这么多年我们都在慢慢的改变，就算你还想着过去那段感情，那也可能是对过往的怀念。
而且我们从来都没有过共同生活的约誓，不存在失去或是得到与否，至少我觉得现在就挺好，偶尔一起聊聊天，会想起过去还觉得美好，那就足够了，你不觉得吗？”
“我不觉得。”这会儿莫泽南简直是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她这是什么逻辑。
“什么对过去的怀念，要不是还爱着要不是还记挂着，谁TM会去怀念呀，程曦雯你脑子有病不是？”
见他生气了，曦雯反倒笑起来，她问，“所以呢，那么你想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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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4
他被她的话问住，想要怎么做，他应该想要怎么做？她语气轻轻缓缓的，可很像是在质问他。他的胸口有些发热，转头看了一会儿别处，又突然转回来，“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善于说好听话的男人，我也从未对你有过承诺。七年前那样的情况我不可能有机会谈情说爱，可是曦雯，你敢说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到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除了你，又有哪个女人可以随时随地的支配我的时间影响我的情绪？”
“过去了？都过去了是吧，如果你真如自己说的那么洒脱那么云淡风轻，那你告诉我，你躲着我做什么？你是不敢面对还是不想面对？不管是给我做采访还是那天在餐厅，你哪一次不是落荒而逃？”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有些上下气不接的，想来他也是动了气，可是曦雯，就那样望着他，静静的，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他的胸腔几乎就要爆炸。
“你一口气说这么多，那么多的问题，我该如何一个个回答你？”曦雯笑着，视线从他的脸上往下移，最后落在他西装的纽扣上。
很漂亮的扣子，她能清晰的看见上面印着他名字的大写字母。她记得，以前他的衣服可没这么讲究，质地再好再怎么昂贵也还没到量身定做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