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泽南笑,“那改天你是不是得回请我?”
“好啊,那如果我办完事你还在这里,我一定回请你。”曦雯说。手指在门把上轻轻摩挲着,门推开了一些。
莫泽南笑着点点头,“这几天我都有事,不能陪你,你一个人去哪里都要小心。”
“我知道。”
“好了,进去吧。明天还得早起呢。”莫泽南拍拍她的肩,浅浅一笑,慵懒又性.感。
曦雯应了一声好,说“你也早点休息”,然后便进了屋。莫泽南在她门外站了好久,直到电话响了他才挪动脚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门背后,曦雯靠在那里,他站了多久她就靠在门上多久,直到他离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吐出去,这才慢慢的往里面走。在床上坐下,发了一会儿愣,手机震动了,是云灿的短信轶。
他问她成都天气怎么样,注意多穿衣服,不要生病了。曦雯回他说一切都好,让他放心。她没有告诉他,莫泽南也来了。
曦雯站在花洒下冲澡,顺便也洗个头。水从头顶倾泻下来,流过眼睛鼻子嘴唇,最后滑到光洁的皮肤上,那温度便一点一点渗透进了身体各个角落。
她和莫泽南,今晚走得近了些,这样的距离,让她感到莫名的慌张。双手捂在脸上,眼睛因为有水灌进去而酸胀起来,于是她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并且将双眼紧闭。
算了,就这一次了,最后一次。以后,真真的便是在普通不过的,朋友。
因为明天便要开始连着几天的长途跋涉,曦雯便早早的睡了觉。今晚是平安夜,可她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在床头放一双很大的红袜子,等着妈妈在里面放礼物。
第二天一大早,曦雯刚起床洗漱完毕就听见有人摁门铃,她以为是莫泽南,慢慢的过去开门,可是门一开,看见的却是酒店的服务员。
她问他有什么事,他说住你隔壁的莫先生说有个礼物要送给你,说着便从工作车上拿了一个盒子出来递给她。
曦雯讷讷的接了过来,拧着眉望着手里这小小的盒子,半天都没有反应。服务员看了看她,说“程小姐,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曦雯这才回过神,礼貌的笑着说好,没有忘记给人说谢谢。
关了门,曦雯转身一步步走床边,掂着手里小巧而有些沉重的盒子,猜不到里面是什么。她好想打开看看,可又知道自己不能随便收他的礼物。
可是今天,是圣诞节。
曦雯终究还是打开了包装盒。
里面是个很漂亮的镶有水晶的金属盒子,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看见一个音乐盒。上面,有一座小小的白色的风车。
她屏住呼吸,将音乐盒拿出来放在白色的被褥上,然后双腿跪在地上,下巴搁在床上,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这个漂亮的小玩意儿。唇角不由自主就扬起来,这个有风车的音乐盒,她很喜欢。
拧了发条,风车开始缓缓转动,那悠扬的音乐也传入了耳朵。这首曲子,莫泽南以前给她弹过,叫做,《悲伤的天使》。
那一年的圣诞节,是他陪她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
天寒地冻,外面是一片冰雪世界。他开车去学校接她,站在车外等她,冻得全身都有些僵硬了。曦雯看见那个头发上起了细细雪花的男人,心很疼,也顾不上身边还有好多同学在看着,走上前去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呵气,眼睛红红的,声音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了车,她说他是傻瓜,都不知道在车里等的。泽南却说她眼睛那么不好,万一没看见车牌号怎么办。他说着便朝着她笑,很温柔很专注的目光。她一直看着他,那一刻,她觉得已经得到了整个世界。
两人没有像预先想的那样去广场堆雪人放烟火,只是乖乖的回了家开了暖气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曦雯一向怕冷,穿着厚得不得了的羽绒服,包裹着她小小的身子,像一团圆圆的棉球,可爱极了。莫泽南却笑她是一只蚕蛹,丑死了。她不跟他计较,笑呵呵的双手攀上他的颈脖,粉粉的柔柔的唇在他侧脸落下一吻,在他耳边说,我是很丑,泽南哥你要吗?
莫泽南搂着她的腰,想起不久前她在他车里说的那句话,心里一阵紧致。他想说他要,无论她是漂亮还是丑陋,只要她是程曦雯,他都要。可是如今,他不敢也没有勇气说出这番话。
他拍了拍她的背,手拍在羽绒服上发出啪啪两声响。他笑着说,蚕蛹,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说着便将曦雯拉起来,他放开她,随之站起身朝着钢琴走过去。
曦雯跟了上去,不明所以的跟他一起坐在琴凳上,侧头眨了几下眼睛望着他,莫泽南这才笑着说,今天圣诞节,忘了准备礼物,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曦雯一双眼睛笑弯成了月牙,高兴的一个劲儿点头说好。于是莫泽南便转过头去调音阶。
他说这首曲子叫做《悲伤的天使》,他说这是他第一次为女孩子弹琴,他说,曦雯,假如有一天他迫不得已要离开,你一定不要忘记这一年的圣诞节。
她懵懵懂懂,沉浸在音乐声中,他说的话她几乎是听一半扔一半,完全没有去想过那最后一句话的深意。
后来他离开,她心灰意冷,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能让她如此这般的去爱了。有些感情一辈子只有一次,她在他的身上消耗干净了,便再也不会有。
只是她不曾知道,七年前他准备好却没有送出手的圣诞礼物,会在多年后的同一天,再次交到她的手上。
音乐停下来,曦雯猛的收回思绪,颤抖着指尖将音乐盒底翻过来。她赫然的看见,那底部最角落的地方,用金属字体刻着:Made-in-Rome,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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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同事聚会,暂时就1更哈。
就算有2,都很晚很晚了。
据说有些地方下雪了,亲爱的们要注意保暖哈
第三章 落入梦魇的黑夜 24
音乐停下来,曦雯猛的收回思绪,颤抖着指尖将音乐盒底翻过来。她赫然的看见,那底部最角落的地方,用金属字体写着:Made-in-Rome,2003
她双手捧着这个音乐盒,看了许久许久,然后又扭动了一次发条,音乐再次响起,她闭上眼睛,眼泪从眼窝处缓缓流下。
莫泽南,这个东西早就已经不属于我了,你又为什么还要留着,为什么还要交给我?
她记得那天,本是想好要和他在一起的,可是到了晚上十点,他像往常一样说要送她回家。她拉着他的衣角晃啊晃的给过他很多暗示,他依旧面不改色的说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曦雯觉得很郁闷。她到底应该要跟他说得多明白呢?她是个女孩子,不可能要直说吧,多羞人!
后来,他开车送她到了家门口,她不肯下车,他便催促。曦雯看他样子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于是很生气,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她说莫泽南你真讨厌,明知道我的想法你装什么装?莫泽南蹙着眉看了她一会儿,握了握她的手说快回去吧,明天你还要上课呢。
曦雯咬着唇,满脸的委屈,她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留我过夜呢?我已经是大人了。
莫泽南笑了,凑过去朝她胸前看了一眼,说,你哪儿大?
闻言,曦雯一张脸通红,气得她随手就在仪表台上抓了个东西朝他身上扔去,一边下车一边骂骂咧咧,莫泽南你这个变.态,死变.态,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那晚回去,曦雯很生气,明明是想好要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却被他不动声色的就拒绝掉了。被拒绝就算了,他还这样调.戏她,曦雯心里火大得不得了。
可是当她走到窗前拉开帘子看到莫泽南的车还停在院子外面的时候,她心里的气就一点一点的散去了。她知道,他是怕伤害到她,毕竟她年纪还小,他疼她,不想让她过早的经历那些轶。
很早很早的时候,泽南哥就总是在她面前说,女孩子要矜持,越是漂亮的女孩越要懂得自爱。
这会儿他的车子停在那里不肯走,可想他心里也是舍不得她的。于是曦雯拉上窗帘,很开心的倒在了床上,抱着大公仔滚来滚去兴奋得不得了。
他很珍惜她。
对,他是很珍惜。珍惜到,一个月之后用那样的谎言将她驱逐出自己的生活。
曦雯突然就笑了,她看了看手里的音乐盒,自言自语的说,“莫泽南,风车山,还有这个音乐盒,都是属于她的。”是七年前那个她,那个笑起来眼里没有一点尘埃的程曦雯。
说着,她慢慢的将它装回了盒子。站起身,扯了几张纸将脸上的泪渍擦去,把盒子放进了酒店的抽屉,跟着便转身去浴室重新洗脸。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说“早安,曦雯”。然后便开始认认真真的给自己化妆。
一切收拾完毕,她便开始出门。临走前,她看了一眼放音乐盒那个抽屉,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出房间,关好门。
曦雯买了一本《成都全攻略》,按照上面的路线选择了一条适合自己的出发。从成都启程先去都江堰、青城山,然后是洛带和平乐古镇,跟着再去灾后重建的汶川,最后回到成都市内。一共是五个地方,曦雯打算一个星期结束行程。
幸好这地方交通比较发达,去都江堰和青城山有快铁,沿途的风景也很美,这样的旅途对于曦雯来说是惬意而美好的。
到了汶川的时候,已经是计划的第五天。曦雯先去了地震遗址,拍了照,问了当地居民一些问题并且记录好之后,便回到了映秀镇。在镇上她又再拍了一些照片留做备用,然后去了一所指定的小学,代表杂志社捐了款,和学校领导合影留恋一系列的事情完毕后,她便准备回城了。
这个小镇坐落在山脚下,属于藏.族羌.族自治州内。这里的藏.羌文化没有受到外来文化的冲击,基本上保持了原有的风俗。
大街上,还可以看见少部分人着藏.羌服饰。腰间男束腰带,女束花围腰,外着无袖羊皮褂子,穿草鞋或云云鞋。但是大多数人还是着汉装的。
这里还沿袭着千百年来羌家小伙与姑娘谈恋爱对唱山歌的习俗。每年羌.族节日期间,寨子内,小伙姑娘们不仅深情对歌,还和村里人一道围着火塘跳锅庄舞,吃着大块肉,喝着自制的米酒,咂酒,吹着羌笛、唢呐、口弦琴,打着羊皮鼓,通宵达旦,其热闹的场面充满了浓郁的西部羌民族特色。
曦雯沿途问着看着,拿笔记着,心情甚好。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要是不做记者,这辈子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之前听一个老奶奶说汶川的十余种杜鹃,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一次开放,美艳得不得了。本来曦雯也只是听听而已,没有当真,谁不说自己家乡好呢?可是当她看到眼前一片杜鹃花海的时候不由得睁圆了双目。她笑了起来,原来老奶奶真不是瞎说的。
她站在那里,没有拿相机,就这么怔怔的站着,置身于一片红色的海洋。她有了私心,想要自己一个人观赏这片景致。
可是再美的风景也要跟它说再见。曦雯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多了。之前她问过司机,五点以后便没有了班车。这里治安不太好,女孩子一个人来工作的话,能不留宿就尽可能的回城去。
曦雯不舍得的转了身,刚一抬头便看见对面那路上一群男人走过。其中一个,那高大精瘦的身影,她不会看错。
第三章 落入梦魇的黑夜 25
莫泽南一路走一路听着身边工作人员和当地政府部门工作者的解说,不时的点点头,时而又皱皱眉,黑色的呢子大衣衬得那张脸尤为严肃.
眼角余光撇到一点点的红艳,往那源头看过去,落在视线里的,不仅仅只是那艳丽的一片花海,还有置身于那花海里那抹白色的小影子。
看到了,便移不开目光。
曦雯站在原地,一时忘了迈开步子,就远远的看着他。四目相对,除了彼此,四周的一切都像是被虚化了一般。
身边的人还在说着些什么,莫泽南一句也没听见,就是望着曦雯笑,浅浅的淡淡的,那上扬的嘴角,柔软的眼神,在这大冬天里,莫名的让她感到温暖。
莫泽南打了个手势示意随行的人先暂停解说,然后径直走到了对面曦雯的身边。他整整高出她一个头,就这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曦雯仰着脸朝着他笑,“我知道,这次不是你故意的。”
莫泽南挑了下眉梢,“这可说不准。”曦雯摇了摇头,说“你不可能知道我哪天走哪里的,除非你真那么无聊天天跟着我。”
莫泽南笑出了声。他问她什么时候回成都,她说这就打算走。莫泽南默了一下,看了看对面站着那六七个人,然后对她说稍后一起回去。
曦雯没有吭声,莫泽南拉着她的手腕子就往对面走。
随行的人都看得出这漂亮女人跟他的关系不一般,主动的跟她问好,热情的向她伸出手去。曦雯一个个的握手,跟在莫泽南身边,那样子,安安静静的,像是他的秘书一样跟他一起继续听着工作人员的解说轶。
离开汶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曦雯跟着莫泽南上了他公司的车,然后驶回城里。
曦雯怕冷,莫泽南看她缩在一边儿,便让开车师傅将车内温度调高一些。司机说莫先生这温度已经很高了,莫泽南说再高一点吧。司机从后镜里看了看老板,见他除了瘦点儿以外,那么结实的,怎么都不像是身体不好怕冷的人。
曦雯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她不困,只是累了点儿。听见两人的对话,她睁开了眼,“莫泽南,我不冷,温度低些吧,一会儿憋死你。”
莫泽南笑了笑,没有说话,拿了矿泉水瓶子拧开喝了一口,“热了我脱衣服就是。”曦雯看了看他身上那件大衣,厚厚的材质很好的样子,她想,要是穿在身上一定很暖和。
“我记得你以前,一到冬天就像是蜗牛,缩在家里哪儿都不想去。”莫泽南说。他拧紧了瓶盖将瓶子放在一边,转过有看着曦雯。
闻言,曦雯笑了笑,“那是因为我很怕冷。还说呢,你叫我什么你还记得吗?”
“蚕蛹?”莫泽南笑。
曦雯耸了下鼻子,“后来云灿也知道了,天天回家追着我这样叫,把我妈妈笑死了。她说什么呢,‘哎你们还真别说啊,咱们家曦雯还真像一个蚕宝宝呢,圆圆的白白的,你们说是不是啊?’”说着,曦雯咧开嘴笑得可灿烂了。仿佛一提起家人,她就会很开心。
司机听见了,从后镜里看了看曦雯,也跟着笑了起来。曦雯这会儿心情好,趴在前座上,问人家司机,“师傅,你觉得我像吗?”
司机乐呵呵的,摇了摇头,“不太像,程小姐你这么瘦,怎么看都不像。”
曦雯回过头来看着莫泽南,说,“听听,这师傅就爱说实话。”莫泽南看着她那大大的清澈透底的眸子,从心底畅快到头顶。回来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见曦雯这么快乐过。
他笑着附和了几句便让她少说话乖乖的休息。曦雯点点头,然后又闭上眼睛缩在了一边儿。
莫泽南坐得过去一些,靠她近了一点,脱下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曦雯没有拒绝也没有睁眼给予任何回应,两只小手在衣服下面动了动,抓住了衣料,那暖暖的柔柔的触感让她感到安心,没多久就睡着了。
望着她那安静乖巧的容颜,他的手,微微的抬起又放下,最终是缩回到自己的腿上。曦雯,她身上有刺儿,她会躲他。
莫泽南是有多想像多年前她那样,紧紧的捧着他的脸,眼神那样专注的望着他,然后跟他说她喜欢他。可是这些事情,他大概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做了。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曦雯本就睡得不太沉,没有了晃动感,一下子便醒过来了。她惺忪着双眼看了看车窗外,含含糊糊说着这就到了啊。莫泽南浅笑,说你还想再坐会儿车?曦雯笑了笑,将衣服拿起来递给他,打了个哈欠,然后开门下车。
从后面望去,她的腿很细,穿着紧身牛仔裤套着厚厚的雪地靴,显得有些不合身。莫泽南收回视线,抱着衣服下车去。
两人一起上楼回房,莫泽南问她明天还要去哪些地方,曦雯说就在市区里转转,拍一些人文景观的照片。莫泽南说他已经办完事了,明天可以陪她。曦雯想拒绝,可是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
回到房里,曦雯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本想画个淡妆,想想还是算了。走到床头,打开柜子拿出那个音乐盒,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再等等,再等等吧,过了明天,再还给他。
走到房门口,摁灭了房里的灯擎,曦雯开门出去。莫泽南这会儿已经在楼下的餐厅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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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落入梦魇的黑夜 26
曦雯走进餐厅,有人过来替她拿外套,她微笑着将大衣脱下来递给他,然后朝着莫泽南坐的地方走去.
这会儿莫泽南只穿了衬衫和西装,看起来比之前要精神得多。见曦雯走过来,他站起身给她拉开了椅子,曦雯说谢谢,然后熨了熨长裙的下摆,轻轻坐下去。
“吃点什么?”莫泽南问。
曦雯看了一遍菜谱,点了几样特色菜之后递给莫泽南。莫泽南再随意点了些,然后对服务生说请稍微快一点上菜。
服务生说好,然后收走了菜谱转身离开。
曦雯喝了一口热茶,问他,“很饿吗?”莫泽南摇摇头,笑道,“我怕你饿。”曦雯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还是觉得火锅好吃。”曦雯说。
莫泽南点头,“可就是味道很大,回去一身臭烘烘的。”曦雯笑,“那以后你别吃了,这么爱干净。”说完没好气的看他一眼,继续喝茶。
“女孩子也少吃点辣的,对胃不好。”无聊的坐着,莫泽南习惯性的拿出一根烟。刚拧开了打火机,他顿了顿就将烟放回了烟盒。
曦雯看了他一眼,“你要抽就抽呗。”她也知道男人没事的时候几乎都是烟不离手的。
莫泽南摇头,将打火机和烟盒推到了一边去,“也不是特别想抽。”曦雯看着他,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莫泽南,其实我也抽烟的。”她低低的笑着。这餐厅里的光线不是很明亮,吊灯流光直泄下来打在她的脸上,那浅浅的笑意在这时看着很是妩媚。莫泽南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莫泽南看她,一动不动的,之后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吃过了饭,莫泽南问曦雯要不要去走走,曦雯说不要了,想回房去整理一下照片和稿子。他知道她抗拒与自己同行,并不揭穿,于是两人便各自回了房。
曦雯站在阳台上,朝着楼下望去,因为是冬季,晚上几乎都是安安静静的,鲜少有人出来走动。月上树梢,凉风习习,只听得风掠过树枝沙沙作响。要是夏日,只怕是有虫鸣和鸟叫的,这会儿,静得有些寂寞轶。
莫泽南开了一瓶酒,那双修长的腿架在茶几上,端起酒杯,两眼不知望向哪一处。轻轻的抿一口那猩红的液体,明明是一瓶好酒,这时却让他食不知味。
晃了晃杯子,红色液体荡起小小的涟漪。莫泽南又喝了一口,拧紧了眉头。站起身,手里的杯子仍旧轻轻晃着,慢慢的往落地窗走去。“哗”的一声拉开了沉重的窗帘,窗外,是灯火阑珊。那有着灯光的每一个窗户里面,是不是都应该有一个故事?
莫泽南在窗前站了站,推开窗户,往阳台上走了去。他不会知道,她也在那里。
曦雯在那儿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了,正要进屋,却听见隔壁有响动。头一转,便看见莫泽南出现在视线里。他望着她,目光里也有些愕然。
两人都朝着对方走近了几步,中间只隔着两道金属栅栏,距离,不到半米。
“这么晚了还不睡?”莫泽南说。他喝得不少了,这会儿说话软绵绵的,慵懒的笑着靠在栏杆上,那样子还真是性.感。
曦雯双手十指交握在一起,极慢的点了下头,“就要睡了。你呢,还喝酒?”她望着他手里的杯子。
莫泽南笑笑,搁在栏杆边上的酒杯被他端起来,唇角勾了勾,“怎么样,要不要来点儿?”说着就把杯子伸到她面前。
曦雯摇头,笑道,“我酒品不太好,一般情况下都很少喝。”
闻言,莫泽南哈哈大笑,“那你说说,你要是喝醉了都会干些什么?乱说话?还是…认错人?”
曦雯垂着眼,想起以前喝醉了闹的笑话,于是笑着说,“我啊,我喝醉了就会忘了自己是谁,会拉着别人问她我叫什么名字…”
“你是程曦雯,你千万要记得,你是,曦雯…”莫泽南靠近她,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打断了她的话。
曦雯脸上的笑渐渐收起来,她望着他,说,“我不是。”
“你是。”莫泽南闭上眼,转身背靠在围栏上,仰着头使劲呼了一口气,“你是曦雯,是我丢掉了就找不回来的曦雯。”不注意的,酒杯倾斜了。里面的酒洒在了地上,一滴一滴,不知道像是血液还是眼泪。
曦雯也转了身背对着他,许久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久,她才开了口,“莫泽南,明天陪我逛街好不好?陪我去很多很多地方好不好?”
莫泽南转回了头,正好曦雯也将袋转过来,两人目光交汇。曦雯又说,“以前你说要带我去风车山的,现在我不想去了,那你就陪我逛逛街走走路,好不好?”
半晌,莫泽南点了头,“嗯”了一声,然后他说,“只是明天吗?”那以后呢,以后,陪你做这些的那个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是我?
曦雯喉咙动了动,哽咽着,她说,“是,就只是明天。”明天,让我回去一次七年前,然后,从今往后,你我便彼此成岸,再不会有任何纠葛。
莫泽南笑着,那氤氲着浓雾的眼睛就那样望着她,许久,他说好,就只是明天。
两个人相互说了晚安,明天见,然后各自进屋背靠着那冰凉的玻璃窗。同一平行线,相同的姿势,却是不同的心情。
曦雯不记得自己是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这些年,她不知道自己会为何而哭,也不知道哭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在她以为自己的泪腺丧失了分泌泪液功能的时候,脸上却还会出现咸咸的冰凉的液体。而且是,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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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上来就看见潜泳的猫咪的长评,硬是看完了才来更的。
我太感动了,写得太好了。让我情何以堪,比我写得好多了。
在这里,我不仅要感谢写长评的送月票荷包鲜花咖啡的,还应该谢谢一路支持琭琭写这文的你们。
最近数据比较好,琭琭很开心。俺是曦雯亲妈,俺替她谢谢大家了。
现在的我,嘴角扬得好高好高啊。
第三章 落入梦魇的黑夜 27
阳光穿过窗户的缝隙照进屋,曦雯动了动眼皮用手挡在额头上。慢慢睁眼,然后挪开那只纤细的小手,转头望向窗户。昨夜没有将玻璃窗拉严实,这会儿起了风,撩起窗帘像海浪般的轻轻翻滚.
曦雯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衣服,然后走进浴室洗漱。看了看时间,还差十分钟到九点,这会儿莫泽南也应该起床了。正想着,床头的手机响了,曦雯走出去接听。
莫泽南问她起床了吗,她说起来了,正在洗脸。于是几秒钟后,便听见有人摁门铃。曦雯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去开门。门一开,看见的是一张懒洋洋浅笑着的俊脸。
莫泽南手撑在墙上,挂掉电话,笑着跟她挥了下手,“早安。”曦雯欠过身子让他进屋。他看她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笑了。
“你怎么这么快,人、人家才、才刚起来。”曦雯双手压在袋上,有些不好意思。
莫泽南走几步,转了个身,笑道,“你再乱的时候我都见过,还怕什么。”
曦雯瘪瘪嘴,没有说话,径直走进浴室继续整理自己那张脸。莫泽南在外面等得无聊了,走过去站在她身后,从镜子里看着她一会儿又涂点东西上去,拍了又揉,看得他直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