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了，在这里也能遇到。”叶里沅说。笑呵呵的很是开心。
曦雯笑了笑，说“是很巧，不过我要走了。”说着便拿起了包。
“我也要走的。刚才我们一帮人就准备离开，突然看见你和莫先生，就过来打声招呼…你开车了没，没有的话我送你。”
曦雯愕然，又摇头又摆手，“不用不用。”“不要客气，你住丽阳公寓是吧，咱们顺路。走吧。”
叶里沅实在是热情，热情到让人连拒绝都不忍心。男人嘛，总要给他留点面子。
两人跟莫泽南说了再见便离开了。莫泽南笔直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他们俩离开的方向。
没多久君君就过来了。像是看他笑话似的，蹭了蹭他，说，“怎么，你的妞儿被人截走了？”
莫泽南瞥了她一眼，重新坐在沙发上。
第三章 落入梦魇的黑夜 11
回去的路上叶里沅边开车边和曦雯聊着天，天南地北的，曦雯都是听得多说的少。倒是叶里沅，像是不知疲惫。
曦雯见他从上车开始嘴巴就没停过，想起叶可人说的那句话，她说她家大哥在熟人面前是个话痨。可是他们好像就那天在一起吃过一次饭。不应该算是很熟。
“上次你们俩去新.疆，本来家里人就担心得要死，可人突然发个短信告诉我说如果你们俩死了要葬在一起。吓死我人了。”叶里沅说。
曦雯笑着应他，“可人她就是这样。”
“是啊，总是搞得人提心吊胆的。”叶里沅转过头看了看她，又转回头去望着前方，“本来那时候她就要介绍你我认识，不巧的是我工作调派去了英国。前段时间才刚回来。”
曦雯笑了笑，侧过脸看见他唇角飞扬。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怎么知道我住丽阳公寓？”
“嘿，问可人的呗。”
“这样啊…”曦雯转过头去看车窗外，两条清秀的眉毛渐渐拧了起来。她想看哪天合适定要找他谈谈。今晚就算了，他也挺开心的，不能扫了他的兴。况且他也什么都没说。
叶里沅也算是个君子，送她到了楼下说了声“晚安，改天见”，就微笑着在车里跟她挥了挥手。礼貌又绅士，没有任何唐突的要求。比如，上楼喝咖啡。
图谋不轨或者别有用心的男人才会这样。曦雯倒觉得叶里沅品行端正。于是，极其友善的跟他说了再见。
叶里沅调转车头离开，原本就不错的心情仿佛更加好。心里有颗种子在发芽，他越发的感觉得到。
于是拿出手机给妹妹打电话。
电话里可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烦躁，像是睡梦中被他吵醒了。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叶里沅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吧”就要挂电话，叶里沅却让她等等。叶可人揉了揉眼睛问他到底什么事，叶里沅沉了沉气，说他好像恋爱了。很欢快的语气。
叶可人一下就清醒了，猛的从被窝里钻出来，坐着，一连说了好几句“真的假的真的假的”。叶里沅非常郑重的说，真的，我恋爱了，我爱上她了。
“是、是谁啊？”叶可人颤巍巍的问。很害怕他说的是那个名字。
“程曦雯。”
果然。果然是她。叶可人闭上眼猛拍额头，沉默了好一阵，这才说，“哥，你不能爱她，因为她绝对不会爱上你。”
季末，几场冷雨过后，便真的入了冬。曦雯是极怕冷的人，于是过早的就穿上了呢子大衣。
叶可人揶揄她，说她一到冬天就该去冬眠。曦雯笑着说她倒也想，如果有人白给她发工资的话。
“那个…我哥真爱上你了。”叶可人说。
曦雯眼睛望着电脑屏幕，似是而非的点点头，别的什么都没说。叶可人心里急，重复了一遍，“我说叶里沅那个家伙爱上你了。”
她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曦雯缓缓的移过视线看着她，这才说，“我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叶可人皱眉。
“我又不是傻子。”就那样的态度，就他那样将她所有一切摸个透底的，她要真看不出来那就怪了。好歹她也是一名新闻工作者，连这点洞察力都没有，还敢在这行混么。
“你打算怎么办？”
曦雯抬了抬眉梢，看了一下腕表，笑着说，“中午，他说他到这边来有点事，顺便请我吃饭。”
叶可人白了她一眼，“顺便？我估计是特意。我怎么没听他说他要到这边来。”
“难道你要一起吗？”曦雯笑道。叶可人赶紧摆手，说“好歹他也是我亲哥，真要让我看着他刚刚萌发的爱的种子还没发芽就被连根拔起，怪不好受的。”
曦雯轻笑出声，说“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叶可人跟她挥了挥拳头，“告诉你，一会儿可得委婉点儿。这辈子那家伙可就没被人拒绝过。”
曦雯点点头，说她知道怎么做。叶可人看了她一会儿，说，“曦雯，其实就算你觉得跟我哥不合适…你也该找个男人了。”
曦雯怔了怔，这才站起身来。她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慢慢的抬手，伸手撩起叶可人肩上几缕发丝，垂着眼看着它们缠绕在自己纤长的手指上，她说，“年底，请你喝喜酒。”
叶可人干笑了几声，拍开她的手，“你喝醉了吧。”然后看见曦雯笑着抬起眼来看着自己，那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使劲眨了下眼睛，“哎你说真的？”
“嗯。”曦雯点头。
“好啊程曦雯，藏得真够深的。我可一直觉得你这是名花没有主…亏咱们生死之交来的，你你你你你…”叶可人脸红脖子粗的，连着“你”了好几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太高兴太惊讶还是太意外，她也不知道，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是会心的是欣慰的。曦雯看得出来。
“可人，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这件事确实来得挺突然的，就这两天才决定下来，一直没找准机会跟你说。”曦雯解释，有些不好意思。
叶可人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笑道，“赶紧告诉姐姐，是哪个男人这么好运，这么快就搞定了我们young－live一枝花？”
young－live一枝花？曦雯轻笑，“叶可人你俗不俗！”
“别在这儿嫌弃我了，你快告诉我，那男人是谁…”叶可人抓了抓后脑勺，眼睛一亮，“季云灿，是你哥季云灿是不是？”说完便笑开了。她知道自己不会猜错的。
这个季云灿，她可知道他从来就没当曦雯是他妹妹。就从他看曦雯的眼神她就看得出来，那温柔啊，那柔情啊，能滴得出水来。
曦雯不说话，就一直笑着。叶可人心里乱抓狂，蹭了她好几下，“到底是不是？”
第三章 落入梦魇的黑夜 12
“是。是他。”说完，曦雯吐了下舌头转身去收拾东西。叶可人有些呆滞。
不是她说是云灿让她接受不了，而是，吐舌头这么孩子气的动作她居然也会做。而且，还做得这么可爱。
不一会儿叶里沅就打电话来了，他说他办好了事情，现在去找地方吃饭，他问曦雯是要吃西餐还是中餐，亦或是别的。
叶可人在旁边听着，很小声的在曦雯耳朵面前说“指着最贵的餐厅去，他有的是钱，别给他节约。”
曦雯蹙着眉看她，心想有你这样做人家妹子的吗。
曦雯说吃西餐吧。叶里沅说好。正好看见前面不远有一家西餐厅，便问她“塞纳河怎么样？”曦雯说“成，你先过去。”
叶里沅默了半晌，说要不我来接你。曦雯看了叶可人一眼，对着电话说不用了，我这边走过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于是叶里沅便先过去了。
“哎，有人这会儿倒是春风满面的，真不知道等一下会被打击成什么样子。”叶可人唉声叹气的走回自己的坐位去。
曦雯拿包的手顿了顿，回过头去看叶可人。想了想，倾身过去，敲了两下玻璃板儿，叶可人回过头来。
“可人，我很抱歉。”曦雯说。
叶可人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嗨，没事儿，这种事情又不能勉强的。说起来也真怪我，乱拉什么红线。”
“叶大哥人挺好的。”
“是很好，不过眼光也很高。”叶可人笑呵呵的。
曦雯点了下头，将椅子放进桌下面，然后一颔首，说我先走了啊。叶可人说路上慢点儿。
望着曦雯的背影，叶可人唇角带着笑意。她总算是要结婚了，这个明明很需要男人保护却总是将男人拒之千里的女人，她总算是卸下了防备。叶可人心里期望着，季云灿，你可要好好待她。
从公司过去，走得快的话，只需要步行十几二十分钟便可以到“塞纳河”，曦雯不想让叶里沅等太久，本想打个车过去，可刚走到公司楼下恰巧遇见正要出门的梁敬德。他按了两声车喇叭，在窗口跟曦雯招了招手。
曦雯上车，说梁先生麻烦您送我到塞纳河。梁敬德点头说好，又问她是不是有约会。曦雯笑了笑，没有否认。
红灯，车子停下来。
梁敬德转头望着曦雯，想了想，他说，“莫先生的秘书今天早上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们会重新找人拍广告。”
曦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你找他谈过？莫先生。”梁敬德问。曦雯点了点头。梁敬德看着她，好半晌他才问，“你跟他很熟？”
车子启动，梁敬德将车速调到最慢。
“算是…比较熟吧。”曦雯笑着说。十三四岁就认识，到现在也有十好几年了。
梁敬德侧过头来望着她笑了一下，然后便认真开车。曦雯不傻，看得出来那笑意里夹杂着的东西并不单纯。她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也笑了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已经能看见远远的“塞纳河”的招牌了。
曦雯下车之前跟梁敬德说了声谢谢。他说不客气，以后莫先生那边你要好好沟通沟通。曦雯怔了怔，这下彻底的了解了他先前那抹微笑的意义。她随意点了下头，关上车门离开。
叶里沅到了好一阵了，等曦雯的时候叫了一杯柠檬汁喝着。有人进来，前厅的服务生迎上前去，叶里沅一下子便看见了那娇小的影子。
他站起来跟她招了招手，曦雯瞧见了他，便跟服务生说她自己过去就行。
叶里沅笑着站在那里，等她走近了，接过她的包，并给她拉了椅子。曦雯礼貌的说谢谢，浅浅的微笑。
点餐的服务员走过来，将菜单递给他们一人一本。
“这里的鹅肝听说很不错，要不要试试？”叶里沅拿着菜单看了一遭合上，抬起头来看曦雯。
曦雯埋着头翻手里制作精致的菜单，说“你拿主意就好。”叶里沅开玩笑的说，“不应该由女士先点餐吗？”
闻言，曦雯笑着合上了菜单，递回给服务员，然后对叶里沅说，“那好，除了鹅肝，我还要七分熟的牛排，还要一份罗宋汤，完了再来一个水果沙拉。”想了想，补充道，“我还要一个COLD－STONE－CREAMERY，草莓味的。”
说完，朝着叶里沅扬了扬眉，再抬起头对服务员说，“就这些。”
叶里沅笑着摇头，点了一份五分熟的牛排，把菜单递给服务生，然后倾身双臂放在桌面上，他问，“你吃得了那么多吗？”
“可人说了，你很有钱，不怕浪费。”
“那丫头在我背后就这样使坏？”
叶里沅抹了下鼻尖，就那样看着曦雯，眼神柔软而明媚。曦雯心里有些发慌，喝了口白水将视线转到一边儿。
“曦雯。”叶里沅突然叫她。声音和那眼神都是一样的，温柔的没法形容。曦雯觉得压力很大。这可是叶可人的哥哥，该怎么处理以后见面才能不尴尬。
她一时恍惚，竟忘了应他。叶里沅又叫了一声，“曦雯。”她的手也是放在桌上的，这样的桌子，两人间的距离并不太远，叶里沅的手臂轻轻往前伸一，指尖便碰到了她。
曦雯的心里像落进了一颗火石，反应太过强烈，猛的抽回了手。说起来这是两人第三次见面，她本还想着他大概会含蓄一些，可是这么一来…曦雯清了清嗓子。
“叶大哥。”曦雯喊他，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叶里沅有些尴尬，慢慢的缩回了手，他笑笑，说，“曦雯你知道的，是不是？”
曦雯点点头，双手放在腿上，之前想好的话突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先说。组织语言是个技术活儿。
她十指交叉在一起，松开，握紧，松开，握紧，反复了多次之后，沉了沉气，道，“其实我对叶大哥你，就像是可人那样，就只是把你当成哥哥来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给了你什么错误的信息，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跟你道歉。”
叶里沅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许久，这才开口，“不是，曦雯，应该说是我唐突了才是。”
曦雯望着他，双手握得更紧。
第三章 落入梦魇的黑夜 13
其实前天晚上我送你回去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了，不过当时我怕把你吓着…呵，想来这还是把你吓到了。”叶里沅手里握着玻璃杯，垂眼望着那浅黄色的液体。柠檬的味道一阵一阵的钻进鼻腔里，清香的，却是酸酸的。
曦雯看着他，笑了，“叶大哥，我没有被吓到。引起这样的误会我也有责任，这不全怪你。而且，跟你在一起我也确实很开心，叶大哥你是个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叶里沅笑道，“一般被人拒绝的那个，都会被说‘你是个好人’。”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明显是轻松起来的。曦雯看得出他是心无芥蒂，也才可以笑得坦荡。
事已至此，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没多久服务员就把食物送了上来，曦雯一看这么大一桌子，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始后悔起来。
“你说你，是不是眼大肚子小？”叶里沅一边切牛排一边笑她。
曦雯咬咬牙，说，“我一定要把它们全都消灭掉。”叶里沅笑出了声，说，“放心吧，这可不是最后一顿。”
嘴里正嚼着东西，曦雯募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抬眼看叶里沅，“那可说好了，以后吃好的没人陪，尽管找我
“真会说话，想让我请吃饭就直说，什么叫做吃好的没人陪啊？”
曦雯莞尔，“我没那么直接嘛。”
叶里沅轻轻瞪了她一眼，然后问她要不要喝点红酒，曦雯说下午还要上班，就不喝了。叶里沅笑着点头，突然，看到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在两个男人的陪同下缓缓的走向餐厅的出口。
叶里沅眯了下眼睛，“莫先生。”
曦雯刚端着杯子要喝水，一听见这三个字便将杯口停在唇边没有了动作。半晌，她喝了一口水，将杯子放下，这才向那边看去。莫泽南双手插在裤兜里背对着餐厅里面，笔挺的站在门口。应该是在等车。
“曦雯你跟莫先生很熟是吧？”叶里沅问。曦雯转回视线，点点头。
“我听可人说你采访过他，就因为这样才认识的？”
“也不是。”曦雯笑笑，“他是…我哥的朋友，所以认识得还算早。”
“是这样啊。”叶里沅恍然大悟，这才笑着说，“难怪那天晚上见你们在一起。”
曦雯看着他，想必他是有些什么误会，但是也懒得解释，于是摇了摇头又将目光转到门口。透过那玻璃门，曦雯看见那个人安静的站在那里，身边的男子应该是他的助理，他在他耳边说着些什么，莫泽南偶尔点一下头，但是一语不发。
虽说是只看见他的背面，曦雯应该猜得到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浅浅的拧着眉而且耐性在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他旁边的人一直在说话，而且语速不慢，应该是遇到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不一会儿便有人把车子开了过来，助理上前去给他拉开了车门，莫泽南上了车，助理关好门，这才走去前面上了副驾。
曦雯转回了头。
“赶紧吃吧，都凉了。”叶里沅催促。他有注意到曦雯的眼神，她看莫泽南和看其他人，眼神是不一样的。
吃过饭叶里沅开车将曦雯送回了公司，两人说了再见之后，就像叶可人说的那样，她家哥哥的爱情萌芽在这天就直接扼杀在了摇篮。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云灿就打了电话过来，他告诉曦雯说今晚有手术不能陪她，曦雯让他认真做自己的事，一天两天没有他陪没问题的。
下了班，曦雯在外面买了馄饨回去，想着随便吃一点东西，赶紧在这几天把答应骆辞那稿子给结了。
停好车，曦雯一手拎包一手提着食盒从车上下来。突然想起叶可人在办公室唉声叹气一个下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走得很慢，像是散步的样子，一步一步踩着轻轻的步子，高跟鞋发出脆脆的声响，心里哼起了小曲儿。今天她心情不错。
只不过，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一辆黑色的车子，没有看得太清楚，却觉得那么熟悉。她缓缓停下脚步，转头。
这辆车子她不久前还开过，而且，车主人现在正坐在里面。他看着她，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灯灭了，莫泽南走下了车。曦雯提着馄饨那只手僵了一僵，然后，移动脚步朝他走近。
见他望着自己一语不发，曦雯先开了口。“莫先生，别告诉我你还有别的朋友住在这里。”
“我找你。”莫泽南淡淡的说。
闻言，曦雯又走近一些，“没吃晚饭？想让我陪你？”她记得，好像自己是欠他一顿饭的。
莫泽南唇角一抽，垂眼，居高临下看着她，“我不是要吃饭。”
曦雯默了一下，然后说，“广告的事，你说了不再勉强。”
“跟那个无关。”
“莫泽南。”曦雯有些无语，轻斥了一声。
莫泽南点了点头，应他，“嗯。”然后趁曦雯不备，一下揪住她的手腕子，拖着她就往车子那边走，“跟我出去。”
“我不要，你放开。”曦雯彻底的火了，不停的挣扎。可惜莫泽南的力气太大，不管她使出多大的力气，一点作用都没有。
莫泽南夺过曦雯手里的盒子，将她推进了车里。曦雯要起来，他双臂立马困在她身子两侧，目光里火星子蹭蹭的往外冒，“你最好别再惹我。”
曦雯喘着粗气，“我惹你了吗，我们到底是谁在惹谁！”
莫泽南低低一笑，起身，将食盒放在了车上，然后关门。他本以为曦雯会乖乖的坐在那儿，没想到他转身还没走几步她就快速的下了车，并且跑远了些，她骂，“莫泽南你这个疯子。”
莫泽南蹙了一下眉，伸手摸了下下巴，然后慢慢的说，“你给我过来。”森森的语气。
第三章 落入梦魇的黑夜 14
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莫泽南差点没忍住笑。看她明明是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还不忘拿上她的晚餐。
“你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曦雯没好气的回他一句，紧紧的攥着手里装着食盒的袋子。
莫泽南往前走，曦雯慌了，朝后退了几步，“你要干嘛，莫泽南你到底要干嘛？”
莫泽南停下脚步，冷冷的笑，“程曦雯你要跟云灿结婚了是不是？”
“跟…跟你有什么关系。”曦雯皱着眉，别过头不去看他。她实在是猜不到这个男人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那就好好结婚。”莫泽南说，不温不火的语气。曦雯心里莫名一紧，将目光转回去看着他。眼里，是他那阴霾的眼色。
“莫泽南，如果你当云灿是你的朋友，你就不要再插手我和他之间的一切，请你以朋友的角度和立场来参与这件事情好不好？”曦雯说。恳求的语气。
莫泽南淡淡一笑，慢慢的走到她面前。这一次，她没有再逃。他闲闲的看着她，然后说，“我就是把他当朋友才来警告你，要和他结婚就认认真真的结婚，其他的心思最好不要有。”
“你什么意思？”曦雯心里窝火。这话说得真是很难入耳，什么叫做其他的心思？
“非要我说明白吗？”莫泽南眉梢一挑，“你有那些闲工夫去勾.搭别的男人，怎么不去跟云灿好好的温存？你可别忘了，他才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三个字，他说得很重很重，就像是怕她记不住一般。
曦雯算是明白了，原来今天她和叶里沅一起吃饭他也是看见了的，再加上那晚叶里沅送她回家，这会儿他是把所有事情归结到了一起。所以说，他认为她是在外面随意勾.搭别的男人。
曦雯笑了，先是隐隐发笑，之后是笑出了声。莫泽南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我想你要搞清楚，我跟他结婚与否，或是我有没有在外面找别的男人，跟你莫先生没有丝毫关系。你是谁，我是谁？我的生活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我尊重你不想跟你起任何冲突，但是我也请你自重，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说完，曦雯看了看他，说，“没事的话我要上楼去了。”然后便转了身。
“站住。”莫泽南叫住她。曦雯停下脚步，往后偏了下头，“我觉得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如果莫先生你听力或是智商都正常的话，应该完全明白我说的意思。”
“你非要跟我搞得这么疏远，我究竟是哪里让你不满意？”莫泽南说。
这句话让曦雯揪起了整颗心。她望着前面紧闭的电梯门，好几次微微张开了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决定要嫁给他，是真的爱他，还是，都是因为想要躲我，不得已的用这种方式？”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要有自己的家，有个男人能好好疼我，就这么简单。”曦雯转过身来。她柔柔细细的声音说着这些话，却像是刀子割在莫泽南的心上。
“那个男人，就不能是我？曦雯你知道我…”
曦雯摇了摇头，打断了他，“我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想知道。我那天晚上就告诉过你的，我要嫁给他是因为他对我很好，我不可能再放逐他的感情了。十几年了，云灿他爱了我已经十几年了，人生能有多少个这样的十年？我觉得我浪费不起，我很心疼也很感激，这样的人，我上辈子要积多少德这辈子才可以遇见呢？所以，云灿真的很好，我很满足了。”
“你不是爱他，曦雯你这不是爱。”莫泽南抓着她的手臂往前一拉，曦雯小小的身子就这么跌进他的怀里。
“这对我不公平，我也…”
“公平？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事情是公平的？”曦雯轻笑。要是公平，老天爷就不会在那一年，将她的人生毁得那么彻底。
“曦雯。”莫泽南叫她，下巴死死的抵在她的头顶，双臂紧紧的禁锢着她，像是怕一不小心，怀里这小人儿就不见了。
曦雯浅浅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从莫泽南怀里抽身出来，仰着脸，还想多年前那样叫他，“泽南哥，如果你真的对我好，以后，就像对待泽予那样对我，好不好？”
“不好，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莫泽南的手，还扣着她那细细的手臂。
“可是你曾经是这么说的。”曦雯反驳道，“为什么以前可以，现在就不能？”
莫泽南有些急躁了，“曦雯，我跟你解释过的。”
“好了，就这样吧。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自从你回来之后，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吗？”
“困扰？”莫泽南突然笑起来，很自嘲的样子，“原来对你而言，我这个人就只是个困扰而已？”
曦雯没有回答，看了看时间，不想再多做逗留，“我真的要上楼了，工作了一天很累，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莫泽南放开她，慢慢缩回手插进了裤兜里。“抱歉。”他说。她看了他一会儿，本想说句再见，可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莫泽南在地下停车场站了好一阵，靠着柱子抽了根烟，这才回身走过去上了车。